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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樱颜(生子) 附番外 下部 BY 祎庭沫瞳 (点击:1848次)

樱颜(生子) 附番外 下部 BY 祎庭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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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质
第二十一章
“除了琪凌的事,还有别的吗?”最近一直在为羿麟傲的事心烦,其他事也顾及不上。
“倾央宫的实力查不出结果,算是意料之中,连我们都查不清的地方,最聪明的选择就是不要惹它。”斜靠在软榻上,元圣锦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接着道:“典夜门那边,柏亦离已经出关了,看来伤势应该有所好转。听说武林盟的老头儿正在商议围攻典夜门之事,但具体时间不明。”
事情还真是一波接一波,幸好与枫香山庄关系不大,我们就当是看个热闹,静观其变吧。
“对了,你的内力恢复的如何?”说到这事儿,他倒是严肃起来。
“没事。”虽然我很清楚今天早上乱窜的真气不是简单的一口淤血就能化解的,但就目前来说我还可以控制。
“那就好,万一有什么不妥,记得来找我。”他也清楚这不是开玩笑的事,若真有个闪失,那真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好。”虽然嘴上应着,但我十之八九不会找他,万一错手可就连他也一起葬送了。
“楼里在办什么宴会呢?看起来挺热闹的。”从来不知道元圣锦也会好奇这些事。
“琪凌的洗铅宴,明天他就离开楼里了。”虽然看似不经意的说着,但我的心着实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虽然倒了琪凌敬的酒,多少解了些烦闷,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维护颜面最低等的方法。
也许我告诉他,“不是失去机会,是机会太多看不上这个,你不知道我都是被迫被赎身?我剩下的留给你,好好珍惜。”
但如果是那样,就等于连羿麟傲也一起侮辱了。
“他的洗铅宴你去?好像有点……”他笑的有些玩味。
我白了他一眼,道:“有的人就是天生喜欢被骂。”这人自然不是指我……
“火气不小。”元圣锦挑了下眉。
我耸耸肩,不再理会他。
次日清晨,我被一阵喧闹声弄醒,昨夜打坐调息,很晚才入睡,所以大清早被吵醒,头有些低沉的眩晕。
“傲……”打开门,走廊里已经围了不少孩子,琪凌趴在地上死死的抱住羿麟傲的腿。
“放开。”羿麟傲的声音冷的让人不仅一缩。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带我走?”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我从未说过要带你走。”羿麟傲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可……可你买下我了……”琪凌呜咽出声,死死的钻着羿麟傲的衣锯。
“我说过可以帮你赎身,但是……”他冷笑一声,“要跟我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你明明回应了我的告白,现在却……又反悔了,你……”琪凌抽咽着,满含不甘。
“在床 上,你是倌我是客;下了床,桥归桥路归路,参加你的洗铅宴已经是底线了。”说着羿麟傲一脚踢开琪凌,一脸冰霜的独自走下楼去。
“傲!傲……”任琪凌如何哭喊,也不见回眸。
楼里的几个孩子上前去将琪凌扶回房内,君霏也从楼下走上来,看到我便轻叹一声,摇摇头走进琪凌屋里。
若说之前,也许我也会对琪凌举一把同情之心,但现在完全不会。不是因为他“抢”了羿麟傲,而是他那个不为人知的背景。
在君霏的安排下,琪凌被送到了乡下,听说那里是君霏的老家,但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也好,琪凌不在我也落得清静,让华羽找人盯住琪凌的一举一动,也算是办妥一件事。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依旧每天听到羿麟傲留连花丛的风流之举,纠结是有的,但好歹没亲眼看到,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适应了。
说实在的,他羿麟傲若不风流,哪里会有羿紫晗?他若是循规蹈矩,又怎么会认识我?
“玥儿,你下来帮我看一下店。”君霏敲了敲我的门,把我从诗文中“唤醒”。
怎么让我看店了?疑惑的打开门,君霏身后竟然站着柏亦离。
“问柏爷安。”虽然我已经不需要再如此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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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白凝炀
听闻攸城的樱花每到春季都开的特别好,所以十八岁那年我抱着闲游的态度前去赏樱。从五岁开始跟着师父学医以来,我便很少下山,直到有人开始请我前去医病,才慢慢开始行走于各个城镇之间。
攸城的虽没有皇都大,但却十分繁华。没有皇都的书韵浓厚,却让人觉得自由,是的,自由——正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下了一幢宅阺,在此安了家。
其实说安家也不尽然,因为我在很多地方都有楼阁,去不同的城镇住不同的家。所以说暂住倒比较贴实。
傍晚出门赏樱闲逛之时,路过一家客满迎门的男馆,其实我对男人并没什么兴趣,只是看着门口张贴的红字版上赫然写着“新倌玥儿,□竞价。欢迎各位捧场”。算是出于好奇,我走进了这家名为夙铭楼的男倌。
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毕竟我并不是来竞价的,只是看看罢了,没有必要坐到显眼的位子,何况我也不太喜欢被太多人注意。刚入座,热情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端茶倒水,好不周到。
早听说攸城的男馆生意十分昌隆,今日一见果然可以称得上是本地“名产”。就连这些送茶的孩子也个个精致。
等到楼里几乎满得再也坐不下了,楼上才走下一位年轻的男人,嘴角含笑,听着大家热情地唤他“老板”,他也只是礼貌的点头,不多搭话。
悠然的坐到台中间的椅子上,扫过全场,然后笑道:“今儿这孩子特别点儿,还是按楼里的老规矩来,喜欢的就出价,不喜欢的别作声就是了。底价一千两。”
“没问题。”
“君老板的规矩我等何时破过?”
“夙铭楼里的孩子个个漂亮,哪能不满意。”
“就是,快让‘小公子’出来吧。”
……
看起来这些人都是夙铭楼的老客人。我扬了扬嘴角,看着这些迫不急待的人。有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有大腹便便的富商,有尖嘴猴腮的世家子弟……当然,大多数的还是些青年才俊。如此才不至于让我觉得这里已经腐化了……
老板笑了笑,然后对身后的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乖巧的喊道:“请玥公子。”
不多会儿,门后走出一个男孩。可以听到大厅内齐齐的抽气声,我相信其中一部分是赞叹,一部分是惊吓。
男孩一头银白被一根金簪固定起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红边的缎袍,衣摆落于地上略显繁琐,眼睛所落之处必是一片安静。
妖孽……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大概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竞价的人并不多。老板似乎也不甚在意,一边拉着他说话,一边看着厅内出价的人。
直到一位四十多岁,一脸猥琐的男人出到五千两,便没人继续加价了。很显然,这孩子今夜要归他了。
老板的眼睛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几可不见的皱了一下,“还有人出价吗?”
台下一片安静。那个被叫做玥儿的男孩没什么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不知道在看哪,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果没有人出价,那今夜玥儿就归……”
“一万两。”我的标价打断了老板的话。其实我并不是真心想买他,只是无意间脱口而出,不希望他落于别人之手罢了。
老板看向我,仿佛松了口气般地露出了笑容,“这位公子见得眼生。”
我微微点点头道:“刚来此地不久。”
老板也没有再看向别人,亦没有再问是否有人抬价,只是微笑道:“那今儿就让玥儿好好侍候您一次。”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下道,刚才那人看上去不像好人,那我看上去就是个善主?
玥儿被带回房间准备,其他的客人也点了喜欢的倌儿前来陪酒,客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爷这边请。”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带到后院,“我先陪您在这儿转转,等玥儿收拾好了再请您上去,可好?”
“有劳了。”其实我愿意继续带着这里并不是因为想对玥儿做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老板和小倌不做作,不女气,反到多了几分君子相交的淡雅。
“您客气了,在下君霏,敢问爷大名。”坐到后院的凉亭里,君霏命人上了些茶点。
“白凝炀。”虽然不知道君霏是他的真名还是花名,但我却如实告之。
“哦?”他提起紫沙壶为我倒了茶,“您就是那个神医白公子?”
我没有否认。看来他知道的不少。虽然我的名号还未及师父响亮,但多少也算小有名气。
“看来玥儿今天是得福了。”他眼角微弯,笑得真心,“您可知道我为何不愿让刚才那位爷得了玥儿?”
我捏起茶杯轻饮一口,没有接话。
“那位爷有些怪癖好,别的男馆有不少孩子被他弄死了。没想到他今天倒是跑到楼里来了。”君霏摇摇头,接着道:“谁让人家有钱呢?咱也不能不给面子把人拦在外头,但还是能免则免吧。”
对于富人们的恶癖好,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各中详情得知甚少,也不屑知晓。
“老板,玥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小厮快步走过来,站在亭边听候吩咐。
“知道了,你退了吧。”退了小厮,君霏起身看向我,“我带您去。”
绕过前厅上了楼,君霏在略微靠内的一间屋外停下,“您自己进去吧,有不周之处您来找我,别难为了他。”
能有何问题?即使我买了他,也并不想让其做勉强之事。
推门而入,玥儿半躺在榻上,手里玩把着一个小瓶子。见到我,他微微伏了伏身,“玥儿给爷问安。”声音不见清亮,但很好听。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不希望气氛太尴尬的我随意的找了个话题,也顺便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药……”他将瓶子递过来,脸上还是看不出表情。
接过药瓶,上面用端正的楷体写着“惑情”。
学医多年,怎会不知道这药的作用。
“你想用?”我坐到榻边,眼睛不自觉的打量起他。
薄衫罩住的身体,还带着属于少年的青涩。异瞳流动的斑斓,让人无法自控的陷入其中。
玥儿摇摇头,“君霏说要是实在顶不住了再用……”
虽然之前没有想碰他的想法,但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稚气中的诱惑不仅没让我感觉厌恶,反而惹起占有的欲望。
将瓷瓶放到一边,抱起玥儿放入床笫。怀中的小人儿闭着眼睛,颤动的睫毛显示出内心的紧张。手指碰到的地方都会引起他的轻颤,着实怜人。
细细的亲吻过他的身体,玥儿的皮肤已经腾升出漂亮的粉红,而我也沁出一身的薄汗。轻轻分开他的双腿,手指在入口处按压一阵,随后探入一指,而就在此时我却微然愣住。
有些疑惑的将手指抽出,然后再次探入,反复几次,惹得玥儿难受的呻吟一声……
“玥儿……”他着他被□润湿的眼角,我轻声地问:“你被人强 暴过?”
听了我的话,玥儿瞬间僵直了身体。脸庞的红晕也变为刹白……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作为大夫,手指必须要有绝对的敏感度,所以探入玥儿体内时,我摸到了留在穴 口处细细地凸起的伤痕。这样的疤痕大多在外力强行进入时才会留下……
玥儿抿着嘴角,紧皱的眉心下那双略带惊恐的眼睛惹人心疼……
那一夜,我们没做下去,我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听他说着小时候的事……
当然,这种事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它俨然成了我和玥儿心照不宣的秘密。
之后的几年,我一直住在攸城,有空的时候大多会去楼里找玥儿,带他逛市集、去庙会,赏雪赏梅……
我对玥儿的感情一直很复杂,褪去了起初的好奇,我们像恋人一般亲昵私语,再后来,这种感情已经不再满足去爱与身体的欲 望。而是趋向于一种近似亲情的习惯……很模糊也很真实……
后来因为名声越来越大,前来请我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医人凭心情,但认识玥儿以来,除了他生病的时候外,我的心情都很好,所以一般来求医之人都不会被我拒之门外。也是因为如此,见玥儿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因为发现了新的药方,近乎一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回过攸城,给玥儿的书信也少得可怜。等我再回到楼里的时候,玥儿身边已经出现了楚棠颢。
我从未考虑过玥儿会和别人在一起,或许我一直认为他离不开我,却忽略了他也会孤独,也希望有人陪着。
在一气之下离开夙铭楼后,我便开始有些后悔。但我知道自己以后还会继续忙碌,往来与无数城镇之间,可能几个月都无法回来一次。把玥儿抢回来还是会让他继续孤独地等待……与其如此,不如放他自由。
自那天起,我便搬离了攸城。只是每月会派人打探一下玥儿的消息,确保他的平安。
其实我也是有自私心的,我在等,等哪天玥儿无所依靠,看透人心后再将他接回自己身边,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当玥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属于我了……
我看得到他对羿麟傲的爱,也知道他们两人中间已经容不下他人。即使中间有过伤害和痛苦,也没有磨灭原本跳动的心。
冷静下来的我也仔细地考虑过对玥儿的感情。想来想去还是照顾的成分多一些,就像自己的家人,不自觉的会给予更多的关心,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又或许已经演化为本能。
总之我抱着这样的心态照顾了他五年,也看着焰儿一点点长大,看着他从茫然的阴影中走出来,听着焰儿一次次的叫着“爹爹”。
时间匆匆而过,玥儿表面的哀伤已经几不可见,但心里呢?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也不知道他能否再让玥儿幸福地笑一次……
番外五 羿麟傲
番外五 只如初见
悬着笔,抬头不禁看见窗外满园落花飘散,无知无觉又一载,转眼已尽三年。
“啪,未收干的墨汁滴在纸上,收回的注意力不自觉的凝视在扩散的墨迹,无意擦拭阻止,任由浓黑顺着纹理掩盖刚写好字迹,待回神醒悟,不禁自嘲,写了三年,终不过留连于这寥寥十四个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玥儿,现在的你在哪里?
“麟傲,武当的信使到了,在正厅候着。”莫扬人未到声先至。
一把揉了刚写下的字丢入篓中,随手阖门跨出书房,三年来未曾再有外人进入的地方,陈设未变。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残破的小洞射进房间,竹篓周围的地板上,团团宣纸,溢满静止。
我是羿麟傲,倾央宫宫主,也是京都里的禤王爷。
常言道其人如名,不少人说我为人冷漠傲慢,我也不多辩驳,并非目中无人,而是同一件事,我总能轻易的做的别人出色,无论背书还是习武,优越感也渐自难免。
在别人看来我几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只有我明白自己的生活有多空洞,没有他在的日子,心……也跟着一起空了……
倘若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是不是失去后也不会如此心痛?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三年,却始终思索不出答案,因为即便这般折磨,我还是庆幸着我们的相遇——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痴狂。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玥儿,在城南景山的樱园里。园子不大,却栽满了樱树,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花瓣簌簌地从树上落下,美不胜收。
园的竹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温和、淡雅……带着那么点儿飘渺的感觉,很不真实,却异常动人。
但能吸引我的不是这一园樱色,也不是那绝美的男人,唯独是那个若不被告知,根本不会让人注意的小人儿。
他看起来很小也很笨拙,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银色的长发没有绑束,就那样随风飘着,与身后的白色樱瓣溶为一体。他的眼睛很漂亮,即使隔着些距离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抹幽紫和暗红。迷茫地眼神像一个没有魂的娃娃,安静地坐在树上,不晓得在看哪里……
那是我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心头痒痒的,又荡起莫名的冲 动,怎么看也看不够,想要更亲近,想要让他呆在我身边,想要让他也同样亲近我……懵懵懂懂的朝思暮想,后来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喜欢,或者,叫做 爱。
自樱园一别,我一直都有留意他的消息,听说他长高了,会说话了,能写字了,每一个细小的片段都让我禁不住联想而暗自开心,我不觉得自己早熟,可我知道我很早就认定了他——对他的喜爱和要他的决心。直到我上山闭关修炼,练成下山才发现全无了他的消息,寻人无处,但那如妖如魅的样子却印在了心里。
转眼间匆匆十几年,身边来去的待妾男宠无数,其中不乏样貌出众,才学过人的,但却依然无人能打破他在我心中的分量。
一次偶然的机会,“暗影”打听到城里夙铭楼有一位银发羿瞳的小倌,名为——玥儿。
玥儿,正是这个名字,百转千回的围绕在我的生活里,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出现在男倌。
我特意挑了一个雨天去了夙铭楼。往往这种天气,倌馆的客人会比较少。进了楼里,如初所料,没有太多的喧哗,只有一个穿着秀雅的男人坐在楼内。
“公子是第一次来?”见我进门,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迎了上来。
“嗯。”四下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看上去要比想象中好上许多,至少空气中没有弥散着□的味道。
“我是这里的老板,您唤我君霏便是。”边说着,君霏引我进了花厅,“你看看可有中意的孩子?”
花厅挂满了小倌的丹青,等级价钱也标得明确,在这众多的画像中,我一眼就认出哪个是我要找的人——不用确认,无需调查,我知道他是我要找玥儿,那个在心里画了千遍绝不会认错的人。
“他。”我指着玥儿的丹青,左下角写着:红牌,一夜千两。
“玥儿啊。”君霏点点头,然后让一个小厮先看着,便带我上了楼,“敢问公子贵姓?”
“羿。”我随意的回了他的问题。路过其他房间时,里面偶尔发出的笑声、呻吟声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很难想像他那样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生存。
“羿公子今天可要过夜?”转进另一侧的走廊,比之前安静上许多,偶尔听到有人说话,声音也放得很轻。
“不用,留一会儿就走。”本来只想来确定那个“玥儿”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现在既已确认了,一时竟也没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在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外停下,君霏敲了敲门,随后走进屋内。就在此时,我终于见到了那个阔别多年却扔挂心的人。
此时的他一身慵懒地趴在软榻上,身上披着件白色缎袍,未束的头发散落到地上,扬头对着君霏说要吃排骨粥。
见到这样的玥儿,我不禁轻笑。还是那样消瘦的身子,只是长高了许多,眼睛也不再空洞,隐隐地闪耀着点点韵彩。
和他聊了一会儿,听着他温雅的声音,看着他淡淡地笑容,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开始滋长。他显然已不记得我了,毕竟在他看来,我只是个来寻欢的客人,或者说是陌生人……
临走时我对他说:“下次再见面,叫我傲,我的名字——羿麟傲。”不为别的,只是想听听那个字由他口中叫出是怎样一种心情。
可再次见面,他却让我失望了。
第二次去见玥儿,他刚好送走一个客人,我没问关于那客人的来历,但直觉上玥儿和他走得很近。因为那个客人,我觉玥儿根本无心接我,收不住脾气说了重话,他竟还提议让我找别人!一气之下,我应了他的话,当着面让他给我换了人。
自打从娘胎出来,除了父母师傅就没向谁低过头,更别说什么和解道歉。原本以为过几天他会来服软,事情我也就不再追究,可到最后,我非但没听到一句软话,还得碍于面子,对着不喜欢的人天天挨着心理耐力战。
后来因为柏亦离玥儿出事,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什么倾央宫的利益,什么谁先服软的面子原则,在那一刻都不重要,看着他疼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我知道我心疼他,别说典夜门的门主,就算是天子在我面前我也不能袖手不管,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已经失手了很多年,抓住就不打算再放掉。
有时候想想,自己就这么活下去了,不管不顾的,倒也真实。
所以之后我和玥儿在猜测、欺骗、幸福、悲伤中徘徊度过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平静可我也觉得异常安心。
我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爱他,就能包容他的一切。不管这种感情日后会逐渐淡然还是会愈燃愈烈,他都注定了要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哪也不会去……
直到他带着夜灵剑刺穿的伤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我才明白玥儿对于我已经不仅仅是爱人那样简单了。
他生活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细节,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小习惯刻在我的生活里,挥之不去。
他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让我在无意间重复着他的生活:不喜欢软垫的我,开始习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靠在软榻上看书;曾经乐衷甜点的我,开始吩咐厨房做糕点少加些糖,有时候有友人会调侃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我也总是猛然愣神,后来才发现其实这都是玥儿的习惯。
从前我不认晗儿,因为玥儿,竟也在不自觉间接受下来。那一声“父亲”不再是一个代称,特别在玥儿走了之后,对晗儿的照顾,我开始亲力亲为。我会像玥儿一样陪晗儿吃饭,说话,读书,甚至睡觉……不为别的,只为他是我和玥儿的孩子,只因为玥儿认了他。
自玥儿消失后,我也没再没吃过面,因为我会想到他用筷子卷着面条的样子。我不能让所有人因为我一个人的走神而不敢动筷子,或者因为我的情绪阴霾而一整天战战兢兢,所以我的餐桌上放弃了这种膳食,虽然我以前曾经很喜欢吃面。
我的生命里有两次最彻骨的煎熬疼痛,一次是拿着夜灵剑看着满身是血的玥儿出走,一次是在得知是阡算计了玥儿之后。我钻紧的手甚至想那时就那么掐死他,心理斗争再三,他始终是我的弟弟,带着无处宣泄的怒意,我狠狠的将他掀倒在地,看着他流血的嘴角和哀怨的眼神,我第一次知道那种如同剧毒却只能吞下的绝望……
阡已经不在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孩子,他可以用他的聪明“赶”走我身边的人,可我却依旧不能恨他。
后来慢慢的想通整件事,与其说阡赶走了玥儿,还不如说是我自己。下决心不放手的东西,最终还是放了手……没遵守约定人,总要背负起失信的罪……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始终没有玥儿的消息。我想过他会和白凝炀在一起,这样的猜测让我几次在无人的深夜里独自发狂,可到后来我竟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顺着白凝杨的消息找到他,只要能看得见,哪怕不在我身边也好……羿麟傲还真的是,变了呢……
浅睡是为了防人而不得不为的警惕,多年来我一直如此,只能靠调理内息放松精神,虽然累却无法终结,爬的越高摔的越狠,外面风光的人上人,也理应付出代价。可自从玥儿走后,我睡的更不安稳,本来就似睡非睡的状态竟也掺进梦来,醒来不仅不解困乏,反倒气息凌乱,于是我只能尽可能的少睡,甚至抗拒入睡,夜深人静,一酒一灯,时间却还是冗长。
合了书,还记得今天是那个特别的日子,无旁人记得,亦无需为外人提醒。三年前的今天,夜灵剑锋刃上的一道嫣红还能唤起我心口隐隐的疼痛,摇头熄灯,矛盾的闭上眼睛,果然无奈却如预期的换来三年来不断重复的梦境:
一地的冰冷,指责嘈杂之声犹能听见,炙热的血侵蚀着手上的皮肤,钻心的疼痛不及内心撕裂的煎熬,身体麻木只留下残缺的灵魂独自站立,定夺的苦楚,记忆堪堪。
冰冷的泪流下来,梦中回首,又见银发如雪,气质如兰,异瞳非笑似笑,亦如初见时惊讶哑然。惊喜的伸手够盼,顷刻人影消散,只剩心头的痛楚,丝丝入寒。
黑暗里心脏剧痛着骤然惊醒,紧握着枕边装着银发的锦囊,这样的诅咒还要持续多少个春夏秋寒。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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