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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怪] [穿越之蛇君的博爱娘子]雀王云舒 上部 BY 柳少白 (点击:272次)

[穿越之蛇君的博爱娘子]雀王云舒 上部 BY 柳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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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万年的等待,万年的孤寂,以为这颗心再不会为第二个人跳动了;
然而他却出现了,带着一身的滚烫热情,愿为他生,愿为他死,一如从前的自己!
只是,这样的情,这样的爱,他不敢也不能接受,不想使自己沉坠进另一个绝望的深渊!
也许他生来的使命便是华丽的存在,然后华丽的死亡!谁让他是凰雀一族最高贵的王呢?
他喜欢他,他爱上他,这是他第一眼就决定的事情,
为了他,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从来都不能展颜对他笑一下呢?
他的心底到底埋藏了多少愁?
求他的爱求不到,求他的笑也求不得,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付出被他刻意的忽略,他要他的眼里以后都只许有自己一个人!
看来不出狠招是不行了!
为了爱,任何人 都 有 权 利 不 择 手 段!
第一卷 情深无悔 第一章 楔子 苍穹无泪
如墨般的黑发,一丝丝地在夜风中轻扬,脚下是孤立在苍穹中的一抹陡峭的黑崖,看着天的尽头那闪烁着或明或暗光亮的星子,黑发的主人缓缓垂下了墨黑的双瞳,今年的今日,他怕是依旧不会来这里了吧!
然而即便是知道他等的人不会来了,他却还是固执的坚持守侯到天亮!总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那人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和许多年前,他们的相识一般!
每年的这一日,他总觉得是天下一年中最黑的一天,那苍穹上平时看着明亮的星星,在这样的夜晚里,也显得是如此的黯淡,远不足够给他温暖,也照亮和驱散不了他心里的灰暗!
夜风尽情和尽责的吹着他的面颊,吹着他泼墨般的黑衣,僵立的身影宛如石头一般,仿佛已经在这个陡峭的黑崖上伫立了千年万年!
而此时,一道极快的星芒动天际而来,黑崖上的人先是一喜,随后便比之前更黯淡了眼眸,重新缓缓的垂下眼睑,对那道即将落到他身边的光芒半丝兴趣都没有!
星芒过后,落地的是个仙灵之气极蕴的小童子,“殿下,您请回去吧!师傅他不会来了!”
伫立着的人闻言半丝都未动,甚至连表面上都未露出丝毫的情绪破绽来,然而只有他的心知道,这一刻火辣辣的比刀子刺过更痛的感觉是多么的强烈,他真想高声大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也知道他不会来的,但是为什么他连他最后的等待权利也要剥夺呢?
若是不想不要他等,亲自来一趟,与他说一声就这么难吗?
本是两个人的事,弄到现在居然要一个完全无干的第三方来对他说?这便是他给自己的答案了吗?
他腻烦到连自己要等,也让他觉得是一种纠缠和烦恼吗?
身子一动不动,眼眸却轻缓的睁开,看向那黑幕般无尽的苍穹,那几乎与天一色的眼珠里,滑过一道透明的闪光,没有看身侧的小童一眼,展开双袖便迎风飘去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一片黑暗的苍穹之中!
留下的不过是那一滴还温热的泪!
那小童看他离去之后,那原本看似敦厚灵性的眼里,立即露出几许复杂的目光,不要怪我,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如此的!
看了看那落在黑崖上的晶莹的泪珠一眼,嘴角甚至带了几分残忍的笑意,也转身化做星芒从新消失在了那黑崖之上!
许久,许久!
当黑色的苍穹被染上一层灰色的光芒时,代表着那天终究是快要亮了,一道紫色的身影极速非常的落到那陡峭的黑崖之上时,等待他的那个人早已经离开了多时,就连他唯一留下的那滴泪珠也早已经在无情的夜风中,被吹干的不再留一点痕迹了!
来人的脸上复杂中添了几许怅然,他终究是等腻了吧!所以决定不再等他了?这么多年来,怕的就是他放不下,如今他放下了,不再到这里等自己了,为什么自己的心又无端端的觉得怅然了呢?
也好!本就是不对的!本就是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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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章  武曲星君天命至(二)
当墨墨看到那个本该在床榻之上安心修养的人,竟然出现在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时,那一瞬间的错愕,让他连最好的反射神经,也没能帮他躲过刺入手臂的那凶悍的一记长枪,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脱出南杀的格杀范围内,但是心中的那股惊讶却还是没能消散。
“司徒叔叔,该死的,谁让你出来的?你立即给我回去!”
墨墨大吼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云舒不是人还在城内吗?如何会让司徒伊一个重伤的人,就这么穿着盔甲骑着战马跑出来?难道说城里真的出事了吗?
心里一旦冒出这样的想法,墨墨就不由更急了几分,真想现在就飞回城中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他却不能扔下这打的如火如荼的仗,和这个正千方百计要自己命的南杀不管,毕竟就算自己现在想要脱身,这个南杀想必也不会就此放过他的!
“墨墨,你才是该回去的人,我是太子,我是这场战争的最高统帅!”
回答他的是,司徒伊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却依旧音量不小的嘶喊之声,那声音在长矛刀剑的交碰之中,传到墨墨耳里虽然有些不完整,却绝对没有让墨墨领会错他的决心和含义的可能。
暗里又咒了一声‘该死的’,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敢有半丝迟缓下来,因为他正感觉到失血的左臂有些发麻呢!而他的迫切想要置之死地的对手,此刻却正猛找他受伤的伤处攻击着,他本就知道这个南杀是个小人,此刻他这般对自己,墨墨半点不惊讶,他恼的只是,一直以为自己能在武力上胜过他,却居然拼了一下午受伤的竟然是自己,可恶!
司徒伊的到来,唯一达到的用处就是让自己这一方的士兵,更加的士气高涨了起来,经过将近漫长的一天的竭力厮杀,两方的士兵早就疲累不堪,却不敢放松半丝神经,因为一旦分心,在这满是被血渗透的战场上,就只有死亡一途而已!
军中很多人都知道司徒伊中了毒箭,也已经很多天看不到他了,如今又命令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指挥大军,便更加猜测司徒伊是不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熬不下云的地步了,而如今,见到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精神抖擞的司徒伊,所有士兵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希望一般,许多人已经在一边疯狂的冲上去刺杀敌人,一边喊着,“太子殿下来啦!天朝永远不灭!弟兄们,我们冲啊,杀啊,把敌人全部消灭掉,保卫我们的家园啊!”
一个人如此喊之后,很快,那些不同的冲锋口号,就如星火燎原般的很快就在整个大地上震颤了起来,“冲啊——,杀啊——”
呐喊声络绎不绝,整个军队都热情高涨了起来,一时间即便人疲马累,但是杀敌的勇气和胜利的渴望,却高昂了许多,这是南杀始料未及的。
敌方的士兵在看到司徒伊完好无损、英资雄伟的坐在马背上时,也都不同程度的在心理上,感觉到冲击和不安,不是早就说这天朝的太子,撑不过这两天了吗?
但是如今人家非但没有‘撑不过’,反而气势恢弘的坐在马匹上,手执长枪上了战场,不由让他们对自己这一方一向笃定决断的南杀主帅,动摇了些许不信任的情绪。
而南杀在看到司徒伊也出现时,虽然也有几分惊讶,但随后就不在意的冷笑了起来,那么重的毒伤,居然还能活下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中间帮的忙,看来云舒为了北瑶家的这个妖孽,做的还真是够多的,不过不要紧,来的正好,他才不在意自己这一方,会因为司徒伊的到来死多少人,他冷笑在意的是,正好一并把司徒伊也给处理了,反正他这个武曲星君也早该上天去了吧!杀了他,还是帮了他呢!
一边恶毒的想着的南杀,一边冷笑和嫉妒的疯狂想要狡杀墨墨,“没想到司徒伊命挺大的,那么毒的箭都没能灭了他?不过今天他照样要死,小妖孽,你和他一起死吧!”
“南杀,天还没全黑,你就在做梦了吗?有我北瑶墨墨在,今天谁死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这般恶毒心思的人,就该让你元神尽毁,尸体尽灭才好!”
论逞口舌功夫,墨墨又怎么会输给南杀?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今流血狼狈的人可不是我!”
南杀看着那些鲜红的血迹,从墨墨的身上流出,他就觉得浑身血液都喧嚣着一种兴奋和震动,他近乎嗜血般的盯着那伤口,手中的长枪,每一下的目标都是墨墨的伤臂。
而不断的在努力冲开血路,一路狂杀的司徒伊,却只想杀到墨墨身边去,替代他对付南杀而已,然而当他身边的熏兰国士兵,像潮水汹涌般包围他,怎么砍杀,都杀不干净时,司徒伊便知道这次是自己真的逞强了。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胸口,那本来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的疤,因为他的用力而终于破裂了,从胸膛内流出来的温暖而黏稠的液体,不是血液会是什么?
痛觉此时才后知后觉般的传递到他的大脑里,然而这点痛,在看到墨墨整个被染红了的左臂后,就变成了浓浓的心痛,该死的南杀,他竟然已经伤害了他要保护着的少年,不能被原谅!
墨墨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了,看着司徒伊越加没有血色的脸,和狂乱愤杀的表情,似乎在他视线里,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惟有司徒伊那狰狞拼杀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实,和直达人心,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司徒伊他会死的,即便认为自己动用法力胜算更不大,墨墨还是义无返顾的长啸一声,身子化做一道银光般的飞上了半天。
身上的盔甲如碎布般的四射开去,手中的没用的人类武器,也早就被他扔了出去,穿过一个试图偷袭司徒伊的敌兵的胸膛,把那人整个尸体都钉在了地上。
所有的士兵都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和不敢相信,轻功再好,能飞到那般高吗?
即便惊讶,但一瞬间就又继续投入拼杀中,这是战场,不容许有更多的大意和怔愣。
墨墨双手展指,俯冲向南杀!
南杀只是举着长枪,似乎根本不避闪一般,这个小妖孽终于忍不住要动法力了?
那正好,他也早不耐用这个破人类的身体,去与他斗了!正好借他的手杀了这具肉体,好得已借此脱去束缚,把这蛇子妖孽给灭了!
墨墨见他根本不躲闪,即便怀疑他有阴谋,却也没有减缓自己冲向他的速度,五指顺利的掐上他的喉管时,清脆的喉管断裂声响起时,墨墨都不相信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把那个他想杀了两年的南杀给杀了?
然而几乎同时,一股浓郁的黑色气柱体,就已经从那具头颅软倒,呈现死去的身体里,冲了出来,而方向正是墨墨的眼睛/
墨墨差点卒不及防间中了暗算,手中嫌恶的扔下那具已经没用了的尸体,终于也明白了南杀之前一直没有先一步对自己使用法力,原来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用,这下自己杀了他的肉体,反倒把他解放出来了?
墨墨越想越气,早知道他就该先把他抓起来,当着他的士兵的面,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折磨他,直到折磨的自己心里有些平衡了,再杀了他的肉体,与他的真身厮杀,总之,他要让这个该死的南杀,无论是做人也好,还是做仙也好,都要不得好死!
脱离了肉体的南杀,是完全一副不同的样貌,一身黑衣的南杀,恢复了他在天上做星君时的打扮,阴戾低沉的可怕,脱去了那看似纯洁无害的肉体的遮挡,真正的南杀是个很具有侵略性的男人,而墨墨第一眼见到他,就极厌恶他,就知道这个南杀,会是他心里永远最恨的存在!
对那具被乱马践踏成碎尸的,自己曾经的尸体,南杀半点不舍和难过都没有,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凝聚到了聚满黑色法力球的双掌之上。
“南杀,这一招,两年前你就用过了,不会再管用了!”
墨墨冷然而自信的一笑,虽然嘴上是说的轻松,不过墨墨几乎还是调动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而他这全神贯注的凝聚法力的波动,也终于使得陷入自身情绪不可自拔的云舒,有些回过了神,而这时天已经黑了。
城楼上已经燃起了火把,然黑乎乎的平原战场上,两方的士兵却依旧在一片漆黑的战场上顽强的混战着。
云舒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失神了这么长时间吗?
失神到什么时候天黑了都不知道,若非墨墨有调动到他体内的法力的迹象,也许他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这真是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候陷入失神中呢?即便再惊讶,也该冷静的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不是吗?
云舒惊慌他自己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看到场中南杀竟然已经显现出仙身了,云舒心中不由也有了几分急切,他并不担心墨墨如今的法力会输于南杀,他担心的只是南杀性情阴险,墨墨怕是要吃他的亏,而且据他所知,那些天庭的神仙多的是一些阴毒奇怪的法宝,墨墨要是万一吃亏在那些东西上的话,自己心里怕是不能不愧疚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插手的时候,黑奴凄厉的喊声,已经从城楼的楼梯处尖锐的喊了起来,“云公子,快救救我家殿下啊!”
司徒伊他出什么事了吗?此刻的云舒还没有发现司徒伊已经出了城,还以为他仍在房中,所以见到黑奴一脸焦急的时候,也连忙问道,“太子怎么了?”
“殿下打晕了我,上战场了!云公子,救救我家殿下——”
“什么?”
云舒立即转头看去,很快就锁定了司徒伊的所在,该死的,自己果真疏忽至此,居然连司徒伊什么时候上的战场的都不知道,再也不敢耽搁,因为那人的眉间生命气息已散,是个随时都会断气的人了,自己再不去救他的话,墨墨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承诺过他要替他保护司徒伊的,结果居然让这么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城门,上了战场?
云舒自己想想也自责不已,顾不得人们的惊讶,淡紫色的身影,就这么直直的飞身飘下城楼,却不落地的快速飘移到了战场,只希望还来得及为墨墨留住司徒伊最后的时光,然而天边那代表着这皇朝的帝王星,已经陨落了,云舒知道这一场战争,终于两败俱伤了,也注定国家要重组了!
云舒飘逸的身形如一抹淡紫色的云彩,由天上直落向司徒伊所在的包围圈中,广袖一展,急挥间,那些还包围在司徒伊身边的熏兰国士兵,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致飞到了半天中然后掉了下来,这一挥间,整整方圆方丈,除了司徒伊的一人一马,什么人都不剩下了。
而此时的司徒伊其实已经神志有些模糊了,他看不清靠近他的人是谁,只是本能的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云舒轻飘飘的接住他的长枪,一拉一扯间,司徒伊已经被他强制性的抱下了马,“司徒伊,是我,云舒!”
这声‘云舒’两字终于让司徒伊有点清醒过来,惨白的面容上,双眼看向那半天空中,一身雪白的正与一个面目冷森的男子互拼法力的墨墨,勉力的一笑,“云舒殿下,墨墨他,他,请代替我们兄弟保护他!”
云舒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司徒伊你?”
“多谢云舒殿下用那珍贵的返魂露救我的性命,让我多了几天时间可以在最后的日子里见到墨墨,如今我该回去了,怕是没办法守护那孩子更久了,虽然他似乎不再需要我的守护了,不过这是我作为叔叔唯一想做的事情,我走了之后,这孩子一定也会伤心很久,请云舒殿下您无论如何帮我们照顾他!”
司徒伊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预见般的了然,让云舒总觉得自己和墨墨关相处和关系,已被这个男人看穿了一般,然而他却没有办法直接的拒绝司徒伊的请求,因为他的脸上全然都是不甘愿和担忧的笑容,那落在墨墨身上的目光有着多少期许和关切,让云舒如何吐得出拒绝的话语,“武曲星君,你必须再撑一会儿,无论如何,你不能死在这里,我现在就去顶替墨墨对付七杀星,你和他最后说几句吧!”
云舒虽然实在不想司徒伊在这个时候死去,然而他的星君元神都已经觉醒,代表着这具肉体再也承载不住他的星君命格了,若是自己没有大意失神到放了司徒伊上战场,凭他滴进那水盆中的返魂露,浸足七天的话,最少可以多保他三个月的生命,如今他未到时日就已经擅自把手拿了出来,现在就算他有仙丹在手也是无力挽救了!
轻轻的把他的身子放到地上,云舒看向那还在空中你来我往的黑白两个身影,淡紫的身形如一道弧线划过般的,在刹那间挡到了墨墨身前,替他承接下了一记巨大的进攻。
“云舒,你怎么来了?”墨墨又惊又喜的在云舒的身后喊道。
“云舒,你果真熬不住帮他出手了?哈哈,很好,今天干脆就做个了结好了,这样下去,我自己也要疯了,不如大家一起疯吧!”南杀看到云舒那俊美超凡的身影挡在墨墨身前时,眼里显现出几许疯狂的红光来了。
云舒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疯话,只是一边看着南杀,一边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墨墨道,“立即带司徒伊回城中去,他怕是不行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还不快一点?你想让他死在这里,被万马践踏吗?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云舒难得如此严厉的命令,墨墨本就处处迁就和讨好着他,如今听到云舒如此疾言厉色的命令之语,他哪里还敢违抗?
回身看到地上天朝的士兵,都有志一同的把司徒伊所躺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在和圈外的熏兰国士兵顽强的战斗着时,他惟有咬了咬牙,立即落了地,抱起像是陷入了昏迷的司徒伊叫道,“叔叔——”
“别急,叔叔没事,只是有点累罢了,看来果然不该逞强着上战场,给墨墨你添麻烦了!”司徒伊微微的睁开眼睛,微笑和歉意的道。
“叔叔,你不要这么说,都是我没用,居然一个白天都没能拿下南杀,反而累的叔叔担心我上了战场,我们现在就回城去!”
墨墨咬了咬唇,忍住眼睛里的酸胀,立即想要抱起司徒伊离开,他知道云舒说的对,司徒伊快要不行了,眉宇间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强撑着清明之气了,周围包围着的全然都是代表着死亡的黑气。
“墨墨,我是太子,不过我更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我能死在战场上,那是我的光荣,所以不要费心了,我很感激你和云舒殿下,能在我最后的时日来陪我,看我,比之其他几位弟兄,叔叔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一个了,我死后,墨墨你不许太伤心,我不再是个孩子了,你是个大人了,要能担当一切,叔叔只是回该去的地方去,心却是一直和墨墨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哭泣,能答应我吗?”
司徒伊曾经羡慕冯子健的死让墨墨伤心的哭泣了好久,盼望自己有一天也死去的时候,,也能得到墨墨的几滴眼泪,如今他自己真正要死了,却在看到面前的孩子那隐忍着悲痛时的表情时,发现他自己错了,他根本不想看到墨墨哭,无论多少次曾经羡慕过,然而他终究是疼爱这个孩子的,他在一生的爱情在莫名其妙的境遇里给了他的母亲,也是自己曾经的七妹北瑶光,他不后悔,而这一生对后辈的爱,更是毫无保留的全留给了墨墨,所以如今,虽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却总算可以走的问心无愧!
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希望他最疼爱的孩子为他流眼泪!
“叔叔,不,我不要你走,子健干爹已经走了,你也要离开我吗?我知道玉白干爹和云风叔叔迟早都会离开我的,可是,我真的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天上一点都不好,那种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才不是你们该去的,有墨墨的地方,才是你们该待的,我不放你走!不放!”
墨墨抱着司徒伊的身子,像个任性的孩子在无理取闹般的要求着,因为惟有这样,他的眼泪才不会这么快掉下来,司徒叔叔说了,不想要他流眼泪,他就不流!然而他的心里在淌着血,司徒叔叔他知道吗?
为什么人总要生离死别呢?即便他是蛇子,他是妖孽,也避免不了要面对这一天吗?墨墨用力的咬着牙,他真恨这种力不从心,命不从己的无奈,他不过是想要把他重视和珍惜的人留在身边而已,这难道也有错吗?
为什么总要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呢?是不是很多年后,他的爹爹娘亲和姐姐,都会一一的离开自己?还有云舒?
墨墨光用想的,就觉得心好痛好痛,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傻孩子,真是一个傻孩子,从前叔叔不放心,想要更久的保护你,现在墨墨长大了,还交了云舒殿下这么好的朋友,叔叔和已经在天上的你的干爹们,也都放心了!你知道我爱着你的娘亲吗?”司徒伊突然微笑着问道。
墨墨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我一直在想,当年若是你娘亲嫁给了我,而不是嫁给如墨的话,兴许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一直以为从侠客城事件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却没想到还能在七年前见到你,墨墨,叔叔真的很高兴,所以叔叔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叔叔!”墨墨真的快要哭出来,他在硬忍着,更紧的抱住司徒伊的身子,哽咽着,“您说!”
“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回侠客城,和你子健干爹他们的一起,放进你和你娘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另外附带一个小要求,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干爹呢?”司徒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似乎还想起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一般,半任性的补充道,“我和你子健干爹都爱着你娘,他却比我幸福的多,你整整叫了他五年的干爹,而我,虽然比他多与你处了两年,我却一生都未得到过你叫我一声干爹!”
墨墨听到他的这番话,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了,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颤颤悠悠的几近心碎般的叫了一声,“干爹!”
看到司徒伊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墨墨惊慌了,用力的抱紧他,“干爹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我天天叫你干爹,一直叫到你烦我,我也不停歇,只求你不要死!”
“傻墨墨啊!干爹真的很想一直听你叫,可是干爹没福了,时间已经到了!墨墨,自己多保重,干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记住了没?”司徒伊最后抬起手,想给他疼爱的孩子擦一回眼泪,自己终究还是让这孩子伤心落泪了。
手伸到一半,就已经无力的落下了,一个光亮的小球,从司徒伊的眉心间脱离了开来,往天上升去。
“干爹——”墨墨伸手想要抓住那枚小球,却什么也没抓到!
他真是好恨啊!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所谓的上天,总是要剥夺别人最想要留在身边的幸福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如果是这样,那凭什么他们要遵照着天的规矩来?墨墨仰头看着天,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小时候无影干爹死去时,母亲声嘶力竭的悲哀和呐喊,以及如今他如何留,也留不住的司徒伊的生命,都让他体会到了天庭之于人类的种种残酷,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凭什么受控于所谓的天道?
墨墨发誓,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着自己的意愿来,任何人都休想改变他自己的意志力,连天都不可以!
云舒看了眼墨墨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也如同被黯然笼罩了一般,再看向南杀冷笑得意的模样,多少年未动过的心火,不由也旺盛了起来,双手合什,然而结成一个敏复的手印,菲薄优雅的红唇,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雀凰封印——”
顿时,一道巨大的金丝凰鸟的影子,便从云舒的胸口飞出,直接冲破南杀布下的‘七杀暗幕’,重重的印向了南杀的胸口,顿时把他的身子击出去三丈有余,然后一口鲜血顿时狂喷而出,南杀几乎在空中战稳都有些困难,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带着绝望妒恨的看着云舒优雅的身影,“云,云舒,你居然连雀凰封印都不吝对我用了?你真的好狠!”
云舒却不理会他不停的吐血的口唇,以及他说出来的任何话语,只是冷淡的浮在空中,“南杀,你私自下凡,如今已动了天怒,天将快要下来缚你了,你若不想多吃苦头,就走吧!你最好不要再想妄动人间的任何人和事,否则,下次等着你的就不是雀凰封印,而是其他了!”
说完,双袖轻挥间,大地的黑暗仿佛被利剑破开了一般,天上呈现万丈美好的霞光,清楚的映照出整个战场,尸横已经遍野了,活着的人也在看到这明亮的霞光后,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了下来,虔诚的膜拜着,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哭泣,接着整个染满了鲜血的黄沙地上,都是抱头痛哭的士兵。
战争自然已经结束了,也无法再打下去了,南杀用力的捂着自己不停的在溢血的口唇,还有那胸口如火如燎的剧痛,最后恨恨的看了一眼云舒后,才消失在了空中。
后世新的朝代更迭后,史料上记载这次战争时,还依旧使用了‘史无前例的伟大战役’‘漫天霞光,出现神迹的战争’之类的形容,让后世的人不止一次的想象着,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战争会得来这样的评价,然而终究是随着岁月的翩跹,无迹可寻了,只能在一代一代的更迭中,成为一种传说。这是题外话,此处略带一下。
士兵们或拖着长矛,或空着手,三三两两的扶着彼此的肩,无力而颓唐的在地上走着。而墨墨却还久久的抱着司徒伊的尸体,在地上呆坐着,未干的泪痕在风的吹指下,渐渐的干涸,而云舒,只是安静的站在墨墨的身边,看着天色真正的开始透出亮色来,也看着远方的天际流云,久久的无声。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一章 无言的第一滴泪
回侠客城的一路上,墨墨安静的有点过头,让云舒很担心,他只是抱着手中的骨灰坛,不说话,不流泪,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偶然会盯着远处的天空发发呆,吃饭之类的自己若是喊他,他便乖巧的过来吃上几口干粮,若不唤他,他也不喊饿的继续行路,整个人就像一个会活动的木偶娃娃。
从前在自己身边,几乎没有把目光离开过自己身上,超过一柱香的墨墨,而今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像模像样的看过他了,云舒心里感觉一股说不出的烦闷,明明自己就害怕他会对墨墨产生异常的情绪,还想过等战争一结束,就离开墨墨回雀凰山的不是吗?为什么此刻见到墨墨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反而感觉难受了呢?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云舒神思有些复杂的看着,又抱着骨灰坛看着天空的墨墨,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吗?没想过也有一天自己会这么不安的盯着一个男人看。
黑色素缟的墨墨,俊美的面容憔悴了一些,脸庞和轮廓也消瘦了许多,那一双往常流转着温情与灵动的凤眼,如今也变得有些空洞和隐晦不清,不再如从前那般清澈和透亮了,从侧面看过去,如今的墨墨沉静和成熟了许多,不说话的那紧抿的唇似乎都让云舒感觉出几许冰冷的意味来了,云舒陡然间觉得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墨墨,感觉陌生的如同自己根本不曾认识过他。
即便是在被自己那般惨绝人寰的强暴之后,他的眼都不曾流露出这般拒人以千里以外的冷漠过,云舒犹记得在辇车内,那孩子满身的伤痕累累,却还坚定用一抹放心和深情的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虽然他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然而那遭虐后的自己唯一见到的清醒的眼神,这么多日子来,却一直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而现在,这样的眼神,他已经整整五天,再不复见了!
“墨墨,天要黑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宿夜了!”
云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寻找机会与墨墨说话,哪怕得到的回答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似乎也好过这样看着沉默的他。
“好!”
墨墨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天已经黑了,只是听到云舒的话,反射性的点头而已,这几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情沉郁低闷,不是没有接收到属于云舒的有些淡淡的担心的眼光,若是换在从前,他早就快心雀跃不已,甚至对着云舒解释千百回原因了,而今,他明明感觉到了,心里也开心,也想对他说让他不用担心,却就是提不起劲,仿佛手中捧着的这个骨灰坛,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墨墨,你——”
云舒有些迟疑的看着他,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四周除了寂静的山林外,没有半丝别的人影,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才能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口,自从自己与那人真正分开后,他已经几千几万年,没有对人说过什么安慰的话语了,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来找自己诉说过心事,或者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安慰,即便和如墨、青莲他们是好友,大家也都是冷静和沉稳的人,很少会把自己的烦恼,去倾诉给旁的人听,也就更谈不上热络的帮忙了。
这些年来,他唯有两次离开雀凰山的经历,也都是跟墨墨他们一家有关系的,第一次是被青莲找了去参加如墨的婚礼,第二次便是墨墨它们出生那一日,去看了一眼,前后在人间加起来也没超过半日。
而现在,不过短短两年多,他为了墨墨,又已经先后两次来到人间了,而且还一次待的比一次长,这一次干脆就陪着他在人间共同生活了,云舒不由心中再度喟叹了一下,而现在,他就在烦恼,该怎么才能把墨墨如今这副消沉的模样给恢复过来。
比起这副样子,他情愿看到墨墨盯着自己的那如火的双眸,虽然同样让他觉得有愧疚有压力,但都抵不过如今的消沉模样,这些日子以来,云舒一直在想,墨墨不是在心里已经把他恨上了,毕竟若非是他的出神,重伤未愈的司徒伊如何会独自骑了战马出了城?若不出了城,怎么会力竭伤重而亡?  
虽然自己若能阻止他上战场,三个月后司徒伊依旧要死,不过最起码能为墨墨多挣来三个月时光,不是吗?而现在,非但没能保住司徒伊的命,还让他辛苦的死在战场上,墨墨那一声不甘愿的‘干爹’,让他到如今都心口泛着几分不舒服的闷痛,他无法不猜想着墨墨是恨着他的。
但又因为墨墨他太爱自己,所以不忍把恨和抱怨诉诸出口,惟有更多的压抑他自己,才使得他如今这般静默和沉郁。
所以云舒思想,若是他恨着自已,便发泄出来吧,如此闷着,他难受,自己更难受,怀着是补偿和弥补他的目的而来,结果却让他痛苦更多,云舒第一次懊恼和无力于他的没用,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连最基本的交涉能力,竟然也随着过去的挫折一并消逝不见了吗?
墨墨听到云舒的声音迟疑的吐了三个字后,就没了下文,这才终于稍稍侧过了头,看向那一声雪白衣袍的云舒,心疼的发现,不过几天功夫,云舒竟然也消瘦了好多,他怎么了?是为自己的事情愁的吗?还是他感觉身体不舒服?
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却不知汇聚到喉咙口,只变成了短短的一句,“云舒,怎么了?”墨墨懊恼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就说出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
然而云舒却在听到这五个字时,豁然的抬起了头,他已经有整整五天,没有听到墨墨这般清楚的唤他的名字了,如今再度听到,才觉得不过短短一声名字而已,竟然能让自己激动至此,果然人的心是最骗不得的,妖的心也是自欺不得的,也许在他的心里,墨墨早就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不同了,变得有分量了而自己不自知而已,到底是要逃,还是要继续,云舒的心里也没了底。
带了几分慌乱看着墨墨,哆嗦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憎恨他自己的无用,枉费他活的年代可以是墨墨的数以千倍,却竟然连一字一句安慰和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而墨墨第一次见到一向淡定从容,高贵不凡的云舒这般失常失态的时候,便更认为他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否则不会如此,这几日,为了司徒干爹的死,自己根本没有好好关心过他,此刻不由自责愧疚不已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骨灰坛,用力握住云舒的手,也慌了,“云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舒怔怔的看着他那熟悉的关切忧急的眼神,终于那熟悉的墨墨又回来了,云舒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子和眼窝里也都感觉几分酸意的感动,似乎有眼泪要流出来的感觉,连忙用力的忍住,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自己不能在小辈面前哭出来,然而忍耐真的很不容易,越是忍,越是看着墨墨的脸很想哭,云舒倏然间便把身子靠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墨墨的肩膀,把自己的头和脸深深的埋进了墨墨的怀中。
少年年轻的胸膛却并不显单薄,坚韧而平滑的肌肉也因为激动而起伏着,隔着厚厚的衣服,都挡不住是属于墨墨的浓重的气息,云舒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旧有一滴泪不小心的渗出了眼眶,被黑色的衣料给瞬间吸收了。
墨墨却激动的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怀中,那肖想了不知多少天的人儿的头颅和身子,好半天才意识过来般的紧紧的揽紧他,这不是他和云舒第一次抱的如此紧,离得如此近,却是第一次自己能抱着他,而不是被他抱着,也是第一次云舒主动靠近他怀里,这对他的意义是非凡的。
此刻的云舒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他深夜仰望孤星般的脆弱,但是又少了那一份寂寥和孤苦,似乎又多了些什么隐隐奔放的感情,然而不管是什么,这是云舒第一次在他面前显现出这一份脆弱,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最起码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已不再是被推拒在外的别人了,最起码云舒他此刻觉得自己是被信任,是可以保护他,安慰他的那个人,这便足够了!
不再询问他为何如此,墨墨只是更紧更用力的抱住他,只希望借着拥抱可以把自己对他守护,对他的感情,对他的永恒,都传递给他!
这一夜的星星尤其的亮。
这一夜墨墨没有再抱着那只抱了五天的骨灰坛,而是抱着云舒的身子,坐了一夜。
第二天,当两人再度上路之时,静默依旧是存在着的,但是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不再相同,隐隐有了一种新的温暖。
墨墨和云舒都知道,在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不需要明说,却也都知道已经不同了!
而这样的结果对墨墨而言,无疑是欢天喜地的,而对云舒而言,却多少有些对前途的惴惴和不确定,然而不管如何,路就在前方,而他们除了往前走外,已是不容有后退了,就算自己想要后退,墨墨也不会同意的吧!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二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又经过了漫长的七天,两人终于重新回到侠客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竟然是陈玉白和澹台云风已不在侠客城的消息,被留下的有寒随寒心两兄弟,和整个侠客城。
站在陈玉白的房间里,墨墨的脸上尽是不解和担忧,而云舒的脸上也是隐隐的沉郁,已经暗示过他们不要离开这里,可保十年性命,这两人却又为何在这个最动乱的时候,弃城而去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万一他们要再有个什么闪失,墨墨会更伤心,更承受痛苦吗?
“玉白干爹和云风叔叔,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离开了侠客城?这是玉白干爹最重视的地方啊!怎么会?他们明明知道我就在回来的路上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见了我,再走呢?”墨墨如何也想不通,心有些痛起来。
“墨主子,太子的事情,公子和云风主子十天前就知道了,信鸽把噩耗先一步带了回来,不过促使公子和云风主子出海而去的,却是半个月前的另外一封信,云风主子看过那信后,就把信给了公子,公子看过后,第二天就让我们准备东西,说他要和云风主子去航海,真正走,却是在收到太子战死的消息之后,几乎没有多停留就走了!”
寒随不忍见到墨墨的黯然,连忙对他解释着。
“哦,对了,公子有给墨主子留了封信,在这里!”寒心此时才想起这事,立即把信从怀中掏了出来,已经很暖手了,可见寒心把这信放在身上很久了,许是陈玉白刚交给他后,他就贴身保护着了!
墨墨立即接过,却不急着看,生怕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人都已经走了,此刻就算立即看了信,也不会把他们给变回来,还不如不看呢,也免得心更乱如麻。
看着他颤抖迟疑就是不撕封缄的模样,云舒如何会不了解他的怯懦之处?
“陈城主和澹台公子没有什么口头的留言,要你们转告墨墨的吗?”云舒清悦的声音,代替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的墨墨开了口。
寒随寒心对着依旧如仙人之姿的云舒,恭敬的更甚于对待自家公子,何况他又是陪同墨主子一起回来的人,怎么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即同时摇头道,“除了这封信,公子和云风主子什么都没说!”
墨墨黯然的低下头,抱起装有司徒伊骨灰的坛子往城外走去,“我无影干爹和子健干爹他们睡的地方还好吧!”
寒随寒心自然知道墨墨问的是什么,立即道,“墨主子的旧居四周,布有严密的阵势,那些难民没有一个得已靠近,所以两位故去的公子先灵,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们的安息!墨主子放心!”
“您是要把太子殿下安置到那里去吗?”寒随轻声问道,看了看他怀中的那个坛子,神色也有些悲哀,泱泱天朝居然就这么破了,如今的国还成什么国?
老皇帝所有贤明卓越的儿子全部都死光了,最能带兵的司徒伊也死了,天朝还剩什么呢?只等最后的强权来冲击,便岌岌可危的能被一举拿下了!
对此墨墨已经没有了同情,最残酷的战场上,他也已经尽力了,颓势非一日之功,又岂是他所想挽回便能挽回的呢?“这是司徒干爹最后的心愿!”墨墨没有抬头看他们,只是把目光柔和的落到怀里的黑坛子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还活着的司徒伊鲜明的影子!
“墨主子,您请节哀顺便,太子是为保卫国家牺牲,百姓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请让寒随给您引路吧!太子殿下也算到家了!”
“可惜玉白干爹离开了,若是他和云风叔叔也在,有他们两人陪着我们一起送司徒干爹,相信他会更高兴的!”墨墨仰着头,白天他无法看到星星,却还是把思念遥寄给了天空。
“墨主子,云风主子和公子想去海上自由的生活,已经很久了!这一次,许是他们实在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急切的没有等墨主子回来见最后一面,就离开了!”寒心牵强的解释道,事实上公子和云风主子为什么走的那么急,那么突然的原因,他完全不知道!
“我知道,云风叔叔不止一次提过要带玉白干爹去海上周游,只是离他们的约定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我没想到他们会走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墨墨努力的振作些精神,因为身边云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隐含着的担忧,总算他还有云舒在身边不是吗?不能再让自己的情绪,破坏云舒的心情了,所以回头对着云舒轻轻地笑了一下,“云舒,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有点担心玉白干爹他们在外面会不会好而已!”
“你若是想找他们,很容易!我们随时可以找到他们!”云舒淡淡地道,看着墨墨的眼神却并不冷淡。
“我知道,不过既然玉白干爹留了信给我,我想他一定有许多话在信里告诉了我,等把司徒干爹安置好了,我会看的!”
他们是妖精,真要找一对凡人自然轻易就能找到,这一点墨墨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思忖陈玉白此举也许便是不想要自己去找他们,他一直在想当年自己动用法力和南杀拼斗的那一次,子健干爹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之后自己便昏迷了,醒来时人已经在雀凰山了,既然子健干爹一个没有武功的书生,都能冲上城墙,那么当年会武功的玉白干爹和云风叔叔可能什么都没看到吗?
如果他们都看见了那一幕的话,自己是妖孽的真相也是瞒不住的,然而这两年来,他们却什么都不说,依旧待自己如亲生,如今留了一封信给自己就走了,是不是也代表着另一种对他的信任?
城道上的难民依旧很多,跟着寒随走在另外开辟出来的,只有他们能走的通道上,左右看着外面那些或坐或站的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曾经都有自己的家,而现在因为战争,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自己的家,没有食物,只能露天的席地而坐着,在这里躲避战火、饥饿和死亡,而这里却也不是能永远庇护他们的地方,迟早有一天当存粮耗尽时,这些人的希望依旧会破灭,人类短暂的生命就在这样人为或天灾般的过程中,更多的陨灭和消失了。
墨墨看着他们,即便是短暂的几十年,他们也争取着,并不为自己的生命短而感到不平,只要一息尚存,他们都拼命的期望自己活着,所以为了生命的得已存在,许多人性的自私也在不断的升华和增加着,而比起人类,生命的长短对妖精来说,似乎从来不是一件需要操心的事情,每一个妖精,只要平平顺顺的话,少说都能活个几百年到几万年都不等,谁会为这而操心呢?
然而妖精们却也没比人类少烦恼,不为生命长短而贪心,自然就会为别的而争夺,比如统治权、成仙的荣耀等等之类的东西。
而在墨墨自己还很短暂的生命里,以上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他的所求范围之内,被爹爹如墨管着的时候,他想要的仅仅是自由,可以自由的到处去看看七界红尘,而自从见到云舒之后,他的所求就已经扩大到了爱情,而七年的人间生活更多的让他认识到了感情的繁杂多样,而无论是哪一种爱情也好,亲情也罢,都让墨墨觉得是他最渴求和最希望永远得到的东西,对此他永不饕足。
现在他的亲情般的几个干爹,已经先后离他而去了,亲情的天平已经严重的变轻,所以陈玉白和澹台云风的离开在墨墨的心里更像是又失去了仅剩的亲人般的感觉,这些年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胜过和自己爹爹娘亲在一起的时间,所以让他对他们的离开毫无所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爱情这一块,总算在云舒的身上看到了点希望的影子,稍稍弥补了他如今心灵上的一丝丝脆弱,不过即便如此,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对墨墨的人生性格的成长和变迁而言,无疑是重要的一个过度时期。
一路脑子里空无一物的随着寒随和寒心的步伐,走进了自己的故居,在他娘亲怀孕和生产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是在这所宅子里度过的,即便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就离开了这里回去了蛇山,但是若论故乡,在北瑶墨墨的心里,这里当仁不让。
云舒也有些怀念的走进这里,隔了十七年,这里依旧和当初一样,修缮和保存的没什么变化,可见在如墨他们离开后,这栋房子依旧得到了他人的小心维护,才能在事隔了十七年后,走进这里,还如同在当年一般。
正厅中间原来的摆设全部被靠墙的摆放了,中间设置了一个庄严的灵台,如今灵台之上,已经安放了三个灵位,一个就是十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的风无影,一个是两年前才安进来的冯子健,现在新的一个灵位已经摆放在了他们的旁边,赫然就是墨墨手中骨灰坛的主人司徒伊,显然澹台云风和陈玉白早就料到了司徒伊会有进来这里的一天,所以这灵位竟然都已经早就给他备好了,墨墨鼻子一酸,用力的控制住呼吸,把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那灵位之后的空棺木中。
这才回到灵前,恭敬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云舒和寒随寒心兄弟站在一边肃穆的看着。
墨墨磕完头后,几乎立即就站了起了身,头也没回的就往外走,再在这里多待一刻,他都怕他自己情难自禁的哭出来。
寒随寒心立即不放心的想要跟出去,被云舒轻轻举起的手给制止住了,“没事,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们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是,云公子!”寒随寒心立即点头,也出门离去了。
云舒却没有急着追出去找墨墨,而是往后院走去,缓缓地在这个墨墨小时候出生的大宅子里开始走动起来,上一次来他是直接和青莲他们,从天而降到如墨他们的房间的,根本没有把宅子的模样看的太清,如今,既然又来了,还和十七年前那枚还是蛇蛋的墨墨有了牵扯,他也突然间有了想要看看他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模样的欲望。
刚走过几进院子,抬头一看,竟然看到那个明明之前已经跑出去了的少年,正有些不高兴靠在一个月洞门口看着自己,“我在伤心,你都不出来追我?居然开始参观我家?”
云舒忍不住放松的轻笑了一下,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墨墨是大人了不是吗?我相信你很坚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我安慰的,何况这是你的家,我想参观一下,你不欢迎吗?”
“云舒,你看!”墨墨享受着他的轻抚发丝的动作,有些伤感却更多豁然放松的把手里捏着的几张信笺举了起来,递向云舒,云舒看了他一眼后,才接过那封不算短的一封信。
在信中陈玉白提到很多事,原来他们刚到军中的第一天,司徒伊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让黑奴给侠客城放飞了信鸽,提了他的伤,也提了自己和墨墨一起的到达,而后司徒伊终究死在战场上后,又是黑奴,在他们离开后,尽责的把司徒伊逝去的消失再度飞鸽给了侠客城,也同时报告了自己和墨墨正在回侠客城的事情,所以虽然身在千里之外的侠客城,但是陈玉白和澹台云风对战场上和军中的消息,却一直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了然,所以才促使了他们安心的下了提前离开,去到海上周游的决心,信中提到了他们两人对云舒的高度信任,似乎也知道自己会看到这封信,所以在信中一再的拜托他照顾好墨墨,说正是因为自己在墨墨身边,他们才得已提前去享受早就计划了十几年的旅行。
而给墨墨的那段话中更是白纸黑字的清楚赫然的写着,关于星君和归位的事情,他们从两年前已经陆续的猜测到了,虽然不太明白许多太过详细的细节,不过陈玉白却说该他们知道,都已经知晓了,信末还说,他和澹台云风都不怕死,不管什么时候死,对他们来说都不会有区别,活着他们是一对,即便死了,他们也会是一对,让墨墨不要再把不是他的责任往自己身上背,还让他不要为他们两人多挂念,毕竟他们是幸福的!
通篇的言辞都恳切中带着慈爱和疼宠,无论是对自己还是要对墨墨说的,都交代的清楚有序,看来是经过了千思百虑了,而不是一时激动做下的决定,这一对星君果然不凡,云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墨墨,“不难过了?”
“玉白干爹说他是幸福的!”墨墨轻声道,能这般看透世情的玉白干爹,从来不是一个在意自己生命长短的人,墨墨早就知道此刻在玉白干爹眼中,连侠客城和一切都可以抛下的他,云风叔叔对他来说就是生命和空气,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对他而言都是幸福,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把他们束缚在自己看得到,却让他们不自由的地方呢?其他孤单的干爹们都已经解脱了痛苦,上了天,剩下的他们有彼此走陪伴,自己还留在人间实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他的使命结束了!
“意外吗?”云舒问他。
“有点意外,不过不是意外干爹知道了这一切,我意外的是我上次去到雀凰山,原来是你当着我干爹的面抱走的!”说这话时的墨墨笑的像窥得了什么秘密一般,带着孩子的得意神色。
让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云舒,被他那促狭的目光和表情弄的反倒生出几分心虚来了,立时别过头,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在人间玩上一阵子还是回一趟蛇山,见见你爹如墨和你娘?”
“如果我都否决以上提议的话,云舒你还有第三个选择给我吗?”墨墨又走到他面前,强迫他的眼睛与自己的对上,这个时候他需要云舒稍稍有一点点的坦白,哪怕一点点,对自己而言,也足够了。
云舒蹙了蹙眉,很久才轻淡的道,“我该回雀凰山,出来不少日子了,至于你要不要去做客,你自己决定!”
“我当然要!这是你答应我的!云舒,你真是一点都不坦白,明明是邀请,你就不能说的热情一点吗?”墨墨已经很大程度上明白了云舒有时嘴硬心却软的个性了。
“还不走?”语气依旧是平的,然而仔细听的话,却听的出,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了。
“啊!终于可以和云舒回家了,真好!”墨墨却似乎没听出他的暗怒,只是嬉皮笑脸的上前硬要抱住云舒的一只手臂,与他一起消失在院门之后。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三章 第二回炖雪露羹
“墨主子,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红云和朝霞本就已经很喜欢这个没有架子,且又好亲近的小主子了,这一次看到久未出门的殿下出了趟门后,把墨主子给带了回来,她们甭提有多开心了,毕竟两年前墨主子走了之后,她们才体会到原来这雀凰山是如此的沉静和寂寞,怎么从前她们竟然觉得住着高贵的殿下地方,就该是那般安静的模样的呢?
而这墨主子两年前虽然前后在这里,没待上十天,不过却把一向冷寂的雀凰山,变的有了几分灵动的气息,连带着在小厨房打破碗的声音,在后来的两年里回想起来,都让她们觉得亲切不已,因为从墨主子走后那一天开始,最爱吃雪露羹的殿下,竟然再也没吃尝过一口雪露羹,只是对着那碗里的东西发呆,几次之后甚至让她们都不要再做了,让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们觉得殿下似乎变得比以往更沉静了,夜晚无眠的日子也越加多了起来,至于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就在于每个清晨当她们进殿伺候殿下时,总是发现殿下已经衣着整齐的站在房内的窗子前了,而那衣服很多时候,都是隔天晚上身上穿着的那一件,连褶皱都没有一条的衣裳,不是殿下一宿没睡,又是什么原因呢?
虽然表面上殿下依旧是殿下,生活习惯似乎和从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殿下从那之后,每每停留在药殿的日子比从前多了许多,其他人则完全没有发现殿下的异常,若非凭着她们多年伺候殿下的经验来看,她们也不能肯定殿下和从前的那一点点些微不同。
不过殿下似乎多了很多心事却是事实存在的,只是她们身为丫鬟,没有过问的权利罢了。
现在看到突然出门的殿下,又把那个两年前送走的墨主子又带了回来,红云和朝霞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雀凰山从此之后又要变得热闹起来的感觉。
可不,如今,墨主子才回来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小厨房里,准备给殿下做他爱吃的雪露羹,看着他拎着那一篮子雪白莹润的果子,兴高采烈的要去濯洗的模样,她们两人连忙争着要上去帮忙道。
“不用,虽然我从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再做过雪露羹,不过两年前两位姐姐教我的做法,墨墨可是半点都不曾忘记过哦,所以还是我来吧,云舒这些天为了我,也没吃上一顿好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安定了,我给他做点他爱吃的东西,毕竟我可是期盼了两年又三个月十七天,才得到再回来这里的机会,两位姐姐就成全我,不要跟墨墨争抢了,好吗?”
墨墨连忙温柔和雅的拒绝两个侍女的帮忙,虽然没再做过,不过因为是云舒爱吃的东西,这两年多,每一个做法和步骤,都一丝不芶的被深记在脑子里,好不容易重新得了动手的机会,哪里肯让旁人帮忙?
“可,可是?”红云咬了咬唇迟疑道,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个一脸期待和兴奋的墨主子,有关于殿下不再爱吃雪露羹的事。
“可是什么?”墨墨见她一脸踌躇的模样,立即抬眼看她,“姐姐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墨墨说,直言无妨,难不成两位姐姐两年多不见墨墨,就对墨墨生疏了不成?墨墨可是一直想着要回到这里,再看到两位姐姐的呢!”
好听话谁不爱听,何况说这话的又是翩翩美少年的墨墨,那真挚的表情和眼里有些惊诧的看着她们,生怕她们说不想他回来的担心表情,早让云舒的这两个伺候丫头柔了心,软了肠,不舍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说出让墨墨难过的话来,立即摇头,“墨主子说什么话,你回来这里,我们姐妹高兴都来不及呢,终于有个人可以陪着殿下,下下棋什么的了,殿下棋艺高超,以往总是一个人下,墨主子回来了,殿下昨天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容了,奴婢们可已经有几千年,没见过殿下笑的模样了呢,可见殿下是很高兴墨主子回来的,奴婢姐妹自然就更高兴了啊!”
“真的吗?两位姐姐莫不要是为了哄墨墨开心,故意捡好听的说给我听哦!”
墨墨闻言更是高兴,想到云舒昨天脸上确实挂着浅浅的笑容的,他还道他是回来了自己的领地,所以高兴,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高兴自己能来这里所以才笑的,只是,云舒他是真的高兴自己回来吗?
墨墨简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命?要知道两年前的云舒,还迫不及待的想要送他离开呢,不过隔了两年,他就改变主意,愿意接受自己的缓慢亲近了吗?他还以为以云舒的性情,他起码还要努力上几千年,才会有一点点的进步和机会呢!
看来他实在是太幸运的人了!想到这里,墨墨就不由更信心十足了起来,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胜利的方向,他没道理不更努力的去争取云舒的爱情。
“当然是真的啊,殿下虽然沉默不太说话,不过可是从来都不带人回来这里的哦,十几年前,火狐族的青莲大人来了,殿下都是自己到半天宫去见的狐王大人,但是墨主子却是接连两次,都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人啊!”红云有条不紊的把例子举了出来道。
墨墨猜想十几年前狐王青莲的到来,估计就是和云舒一起去参加自己爹娘婚礼的那一次,原来自己真的是特别的,虽然爹爹和狐王他们是云舒的朋友,但是真正这么熟悉的几乎可以把这里当家的人,这么多年来只有自己一个吧!
如果说上一次云舒带自己回来,还可以说成是自己受了伤,不能自己走路,他才去把自己带回的,那么这一次呢?他都已经离开雀凰山两年了,没有主动回来纠缠过他,云舒他却还是亲自下了凡,还陪着自己一起上了战场,甚至还主动拥抱了自己,这些若都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愧疚的话,墨墨是绝对不相信的,就算是愧疚,云舒也不是那种会把感情当回报送给别人的人,所以墨墨宁可相信,自己在云舒的心里已经是不同的事实!
“谢谢两位姐姐,墨墨知道了!”墨墨更是高兴的开始濯洗起雪露果来,仔细的确保它们每一只都干净的很后,墨墨便开始用小小的薄刀刃削皮,虽然动作依旧不是非常熟练,却已经不会像两年前那般切到手了,红云和朝霞都对他拿起刀的模样有些害怕,生怕他再像从前般把手给切的满处是血,好在没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总算稍稍松了一点点气。
看着他取锅、看火、煮水、洗小米、切果丁、调仙蜜等等,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次序也毫不颠倒错乱,若不是下手之时,多少还有几分不自然的话,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个惯常出入厨房的人,那一身墨色的衣裳,已经被水溅的有些湿了,他却丝毫不在意般,忙得不亦乐乎,看的红云和朝霞两个丫头不由感动。
直到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只等煮好时,朝霞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墨主子是很喜欢殿下的吧!”
红云一楞,拉了拉她的衣角,“朝霞,你在胡说什么?”
朝霞的话问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妥,墨主子可不是个女妖精,也不是仙女,而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男妖精,她怎么会突然间问出那样的话来呢,果然是太大意了,都怪墨主子的表情太甘心情愿,也太具备那种贤惠的气息了,让她一时间忘记了他的性别,只看到他一心一意的为自家殿下炖雪露羹的模样。
墨墨也是短暂的怔忪了一下,然后看向两个丫头紧张的模样之后,反而调皮的朝她们眨了眨眼睛,“嘘——,这是我的秘密哦,被你们发现了?云舒还不知道,你们可不要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我的气,然后把我赶走,以后永远都不许我再来这里,所以两位姐姐,拜托了!”
“墨主子你?”红云和朝霞都楞住了,都没有想到墨墨非但没有斥责他们,相反,居然还供认不讳的承认了,他居然真的喜欢自己殿下吗?用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喜欢着云舒殿下?太,太让人意外了,反让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了。
“两位姐姐是不是开始讨厌墨墨,看不起墨墨了?”墨墨立即状似黯然的低下了头,用几分落寞的语声道,“我知道这种感情让人知道了,一定会被排斥和轻视的,只是我真的很想和云舒在一起一辈子,哪怕他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也心满意足,所以两位姐姐请不要因此看不起墨墨!”
“墨主子,你不要说了,奴婢们怎么会看不起墨主子呢,殿下一个人也确实有点孤单,有个人真心要和殿下在一起,奴婢姐妹高兴都来不及呢,只是,我们没想到墨主子您对殿下的喜欢是这样的喜欢,一时,有,有些意外罢了,不过现在想想墨主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虽然那是个男的,不过墨主子心地善良,对人又好,殿下似乎也很关心墨主子,那,那个,所,所以……”红云吱吱唔唔了好一会,还是没能把话说完,脸却已经先一步涨的通红了。
朝霞见她说不完,立即急着补充道,“那个,奴婢们才不会去告诉殿下,若是墨主子有需要,奴婢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着墨主子,所以墨主子您不要气馁,要努力!奴婢们先,先告退了!”
说完,两人的脸都红了,立即快速的跑出了小厨房。
墨墨见她们两人跑掉了之后,那一直低着着头,和不停颤抖的肩,才再也没顾忌的抬了起来,哪里有半分黯然和担心的模样,分明忍笑忍得有点过了头,面部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云舒的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可爱啊,他本无意用这样的小计去收服她们的,不过既然朝霞突然间说破他对云舒的喜欢,他就干脆将计就计的承认了。
从小就擅长用眼泪和卖弄可怜,来达到软化他人的心房,达到自己目的的墨墨,自然非常有把握那两个丫头,会因为盲目的同情和身为女性的母爱气息,而倒戈到他的阵营里来,果然他不过是用可怜的语气说几句话,然后再装出要哭泣的模样低垂下头,那两个丫头立即把十二万分的同情都给了他,还说出让他努力的话。
努力他自是不用她们说,他所高兴的是那两个丫头总算说了一句他想听的话,那就是以后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们一定帮着他,这一句才是他满意的所在,毕竟自己这些天虽然已经了解了一些云舒不为人知的性格,但是红云和朝霞毕竟在他身边伺候了几千年,有些生活习惯啊,爱好讨厌之类的事情,她们都比自己清楚的多,所以为了尽早的攻克云舒的心,还是必须要多多了解才好的,而这也是他姐姐长姐姐短的和红云她们套近乎的原因之一,毕竟要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北瑶宝宝,他都是从来直呼其名的,好在他的套近乎总算没白用,效果已经收到了,为此墨墨自然是满意不已!
守在火边大半个时辰,雪露羹总算是炖好了,墨墨也不顾烫,几乎立即把它们装进有盖子的八汤盅中,然后又找来小食篮,在里面放上小碗和玉勺,还有擦嘴的干净香巾,都一并齐全了之后,才乐颠颠地拎在手里,快速的走出小厨房。
他来小厨房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云舒一早就去了药殿,所以他此刻的目的地,并不是云舒的寝宫,而是药殿,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云舒吃下他炖的雪露羹时的表情,会不会因此而惊喜,却没想到,他给云舒准备了惊喜,云舒却也着实让他也狂喜了一回!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四章  满室药瓶的秘密
中天宫的建筑外表看上去很奢华很有几分俗气,不过不得不说每个殿与殿之间的安排,却是极富实用价值的,每一处也都有不同司职丫鬟,负责各殿的管理,要点其实就是在正对着云舒寝宫的正后方,中间隔着的正好是个广阔的假山花园,还有九曲的回廊,包括墨墨曾经去七杀气是所浸泡的冷泉也在两殿的中间。
所以听起来两殿相处好像不远,其实真正走的话,距离却是不短的。
在这里的丫鬟几乎都是足尖轻点地,用飘的在活动着,但是墨墨在不用发力的时候,却是习惯用两条腿在地上走的,这是他刚出生没多久,就决定了他不像他的姐姐北瑶宝宝一般,喜欢化成蛇形在家门口的湖里戏水,而是和一般人类的孩子一样,偏好于浑身干爽的在岸上玩,哪怕因此把衣服弄得极脏,他也乐意如此。
所以为了不想让雪露羹,再送到药殿前就凉掉,墨墨的脚步在地上移动的很快,从小厨房,到达药殿门口,前后拢共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到了药殿门口,大门是关着的,墨墨轻轻的平息了一口呼吸后,抬起手在门扉上叩了两下,声音不大,不过若是凭云舒的耳力的话,是应该能听见的,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也没有声音,墨墨便轻轻的伸手推了一下,门没有被从里面闩上,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条缝。
墨墨立即就拎着篮子进去了,进去之后,先是空荡荡的大殿,然后大殿的两旁各有两个小门,每个小门的门边,都有隽雅德毛笔字写成的竹简挂在门栏上,分别是‘药’‘草’‘灵’‘气’四个字,墨墨一下子有些傻眼,默查了一下,云舒竟然不在这四个小门内的任何一个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本来他该拎着东西出去找他,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想要分别进去看看,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没有迟疑,第一反应就走进了那挂着‘药’字竹简的那扇门前,轻轻的掀开作为门帘的珍珠垂挂,厚厚的一层珍珠帘子被掀开时,发出悦耳的声音,走进那屋中,才发现这里面的空间并不比外面的大殿小,反而更深广的多。
宽不过三丈左右,横里的深长却有最少十丈,两面的墙上都是嵌入式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高矮胖瘦应有尽有,最靠近门边的架子上的瓶子已经很是精致了,而越往里,瓶子是摆放的越来越少,雕花纹饰却越来越精巧了,而且瓶子的器材也越加多种多样来了,云石、紫玉、灵琉璃等等,很多人间难得一见的珍贵有灵气之石材玉料,在此时都不算什么。
盛放灵药的容器尚且如此珍贵,更不提里面装的东西了,墨墨怀疑,天庭之中,号称炼遍天庭所有灵丹妙药的太上老君那里,怕是也没有云舒这间殿里的药的一半多了!
墨墨有些惊叹的越走越往里,心里的思考却也越来越严肃,需知炼丹最是耗费时间的一件事,一瓶稀罕的丹药被炼制出来,少说要花上几十年,多的时候甚至要花上几千年,毕竟太上老君的不死仙丹,不就是听说三千年才成熟一炉吗?而且每炉还只有七七四十九颗,非万分的玉帝宠爱 的神仙是得不到这样的赏赐的,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之前经过的一个架子前,那种同样被命名为‘不死仙丹’的瓶子就有五六个,还是那种随意的就搁在架子上,丝毫没有受到特别的重视的那种,如何让墨墨不心惊呢?
这些丹药都是云舒炼制的吗?若是的话,云舒他到底存活了多少年,他从得知云舒的身份的第一时间起,他就严重怀疑云舒的年纪并不像爹爹所估计的那般,都自惭形秽,那样的云舒真的会比自己爹爹年纪小吗?
现在看到这些丹药,那些架子上方的竹简有些虽然已经朦胧古旧的看不清每一个字迹了,但是最起码能让他分辨出来的是,不论新旧,那些字体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这雀凰山。除了云舒还有谁会有如此漂亮的字呢?那么几乎可以判定,这些所有的丹药都是出自云舒之手,那么一个妖,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炼制出如此数都数不清的丹药来呢?
墨墨的心不由沉到最底去了,因为他算不清,或者说他不敢去思考那个答案,不断地告诉自己,云舒只是凰雀一族的王罢了,没有别的让他不能想象的过去,因为若是真是那样的话,凭借自己几乎可以不算是一个存在的年轻蛇子,如何有机会和已经存在了那么久的生命结合到一起呢?
云舒若真的是一个从亘古时期就存在的精灵,那他的法力和年龄,估计有可能比现在的玉帝都要大了,这可能吗?
墨墨心乱如麻,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最尽头,这里散发出一股他熟悉的,深切喜欢的气息,那是属于云舒身上的气息,他能感觉道就在不久前,自己索爱的那个人儿,还曾站在这里过。
墨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看向两边的架子上,比之旁边的一个四层大架子上,只在中间白了一瓶叫什么‘云雪丹’的孤零零的瓶子来,这最靠近墙的架子上,那瓶子所摆放的数量,简直多的有点惊人。
密密麻麻似的全部都堆满了,似乎还有泛滥下去的几率,而那些瓶子,每一个,墨墨都眼熟的很,他几乎激动地不能自已,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有些颤抖的握住其中一个瓶子。用大拇指,微微的弄开塞子;那股熟悉的他深深喜欢的香味,顿时散发了出来,全部都是冰晶露的味道。
他记得在离开雀凰山前,他曾经要求过云舒给他些冰晶露,而那时适逢云舒愧疚他对自己施了暴,他的嘴上没说,墨墨却万分知道他是多么的想要补偿自己,所以他可以肯定的说,那时被他带走的冰晶露,已经是雀凰山仅有的全部了,那么为什么这个地方现在会有这么多的冰晶露的瓶子呢?
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炼制出这么多瓶的冰晶露?他无法确切的数这里有有多少瓶,不过就算自己天天拿他当香露擦身体,估计都够用到他一千岁了,真不敢相信云舒他会近乎自虐的在两年时间里,炼制这么多瓶冰晶露来,是为了自己吗?
墨墨的心有些雀跃和兴奋地跳动了起来,之前的沮丧和低沉,又在看到这些瓶子后,早就消散是我干干净净,此刻的心里又布满了冲劲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却发现云舒已经有些急切的踏入了殿门内,两人顿时远远地互相站在这间深长的殿的两头,互相看向对方。
墨墨的眼里先是有些惊慌,毕竟他是没经过云舒的同意,就私自进了这间药殿,而随后他就敏锐的发现,比起自己的不好意思,云舒的眼中更是有些闪烁着要逃避,那模样似乎比自己还慌张一般,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这些冰晶露被自己发现的缘故吗?
想到这个,墨墨有开心了起来,生怕他转身逃走一般的快步跑上前,“云,云舒,你去哪里了?”
“谁让你进来的?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进来药殿,连在大门口徘徊都不允许!”云舒却沉着眉头,第一次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墨墨见他似乎不像是单单因为冰晶露被自己发现的缘故,才恼羞成怒,好像还有别的原因让他不高兴,难道这药殿里还有其他的秘密不成吗?
即便如此,墨墨却还是讨好般的上前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不经你的同意就进来,我有敲外面大殿的门,你没应我,我以为你没听见,一时好奇才进了这里,另外三个殿,我还没来得及进去过!”
“你没有别的事情做吗?来这里做什么?”云舒见,墨墨讨好的模样和略有几分委屈的语气,也不由意识到他自己太紧张了,不过是进了这药殿罢了,以往红云和朝霞有时也获准进入不是吗?就算看到又怎么样呢,墨墨又不认识那东西,也更不会因为那一个瓶子,就联想到成为他心头永远的痛的那个人,不是吗?那他何必又把这股子气出到无辜的墨墨头上呢?那些冰晶露,不正是这两年,每次看着镜中的墨墨,睡不着时才会去炼制这东西的吗?现在既然被他看到了,也就干脆都送了他吧!
见云舒的语气有些缓了下来,也知他不再生他气了,墨墨立即抬了抬手中的篮子,“一早起来,红云和朝霞两位姐姐就说你来了药殿,我心想你还没吃早饭呢,就到厨房就去给你做这个了,还记得两年前,你给我做的那碗雪露羹吗?因为我的笨手笨脚,你没能吃上,这两年里我心里一直是个遗憾,我知道我也许做的没有两位姐姐做的好吃,不过,你愿意尝一下吗?”
云舒这才看到他手中还拎着那个篮子,篮中还有碗勺,不由心更一痛,愧疚又开始扎他了,自己似乎总是在这孩子对自己付出的时候伤害她,云舒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都多少年的人了,那人存在的时候,如墨都不知道在哪里呢,更别提墨墨了,他却把在那人身上受到的创伤加诸到墨墨身上了吗?
轻轻的扶上墨墨已经越发显得坚毅俊美的面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没有逃避的把心里的歉意表达出来,“对不起,墨墨,我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陈年往事,所以迁怒你了,后面那些架子上的冰晶露,都是送给你的,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在故意割伤自己后用它了,有很多,你就算天天拿它当润体露擦也是足够的!”
“云舒,你怎么知道我割伤自己?”墨墨失声问道,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云舒又是怎么知道的?连玉白干爹都不知道呢!
云舒却有些回避的转过头去不说,往门外走去,“会饭厅去,你不想让我喝冷的吧!”
“啊——,我的雪露羹,好,我们快回去!”
顾不上追问究竟,墨墨拎着篮子夸张的惨叫一声,就怕凉了,一只手却还是自动自发的绕着云舒的右臂,再度厚着脸皮缠上,准备做喜欢抱着树的可爱小熊。
云舒低低地道,“放开!”
“不要我不做别的,我就抱着云舒的手臂而已,这点小要求都不行吗?”墨墨的左手继续善的很紧,脑袋用力的摇,一脸坚决的不妥协。
“你真的不放开?”云舒斜了斜潋滟的眼光看向墨墨又一次问道。
而这一次陷落在美男计中的墨墨差点就意志不坚定的放开了手,却又在最后一秒内再度抱得更紧,头更是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不放我就是不放!就是被云舒讨厌,我也不想放开!”
那屋子里满架子的冰晶露以及云舒之前的那声柔缓的道歉,足够让墨墨再度媲美打不死的小强了,所谓‘烈女怕狼缠’,云舒虽然不是女人,也不是人类,不过在墨墨的眼里‘缠’字诀是必用绝招,真要和云舒这样以礼相待的说着客气话的话,他估计真的等上几千年也都没进展,所以要让云舒尽可能快的习惯自己的身体接近。
“那算了,走吧!”云舒居然不再坚持要他放开,也没硬用法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手臂上扯下来,反而开始往前走去,墨墨反射性的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云舒,怎么了?”
“我不把你的手拉下来,我觉得不习惯,想要我扯下来?”云舒难得用反问般的调侃声与默默说话,正确的说是从来没有说,所以更让墨墨觉得有点不正常,可是具体云舒哪里不正常他又说不出来,难道他已经有点被虐倾向了?云舒不冷淡的对他,他反而不习惯了?
而云舒见他一脸迷惘不定,思考不已的神情时,心里却无端端的好想发笑,他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本是打算要牵他的手,才让他把自己的手臂放开的,既然他不放,那就先这样吧!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五章  罪人吟人的到来
一头雾水的跟着回到了吃饭服从于用的大殿,之前走掉的红去和朝霞,竟然已经准备了了丰盛的早饭,站在桌边伺候着了。
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墨墨手里拎着的那个篮子里,眼里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几分担心和惭愧,早该告诉墨主子,殿下已经两年不再吃雪露羹了,他这回做了怕也是白做了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切,就有点让他们两个傻了眼,墨墨轻巧的把篮子放到桌上,先从里面把碗勺先取出,随后就把还有几分温的雪露羹,从汤盅里倒了出来,装满了小碗,然后双的捧着递给云舒,而云舒却并没有过去两年般的看着那雪露羹发呆,或者干脆的叫她们端走,而是面无表情,却动作温柔的接过了,没有迟疑和停顿的就低头用勺子开始舀着吃了起来。
而墨墨则一脸紧张的站在他身边,待他喝下几口后,才惴惴的问:“怎么样?味道好吗?比红云和朝霞姐姐做得如何?是不是已经有点凉了?都怪我没早一点找到你,凉了味道是不是就打折扣了?”
问题一个接一个,红云和朝霞是完全有些傻了眼,殿下既然还是喜欢吃雪露羹的,那这两年里不许她们做,又是为哪般呢?
云舒却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优雅的而从容的把那小碗里的喝完,把空碗交给墨墨,浅声问道:“可还有吗?”
“有,有!还有好多,我炖了好多!”墨墨见他还愿意吃第二碗,立即高兴的都没了边,赶紧接过碗。给云舒盛第二碗,哪还顾得上听答案啊,云舒肯吃第二碗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而红云和朝霞本就惊讶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更是托都托不住了,四只眼睛满满的不敢置信,即使是她们做的,殿下也很少吃第二碗的,墨主子生疏的作品,居然让殿下伸出碗要第二碗?
若说墨主子做的东西比她们做的好吃,她们是决不相信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殿下而言,墨主子是不同的,所以明明两年都不再吃一口的雪露羹的殿下,今天居然一吃就是两碗。
墨墨对此自然是不知道,只看到云舒似乎还不讨厌他炖的东西,他就已经高兴是很了,寻思着要的雪露羹炖得更好吃一些,细致得把小碗再度装满,递了过去,又打算看着他吃的时候,云舒却说了话,“你不饿?坐下吃吧,老盯着我,让我也吃不安生。”
“恩,我这就吃,云舒,你别管我,你吃你的!”
墨墨生怕自己真的影响他的食欲,立即找一位置坐了下来,抓起筷子就开始吃起自己的早饭来了,边吃边不时装作无意般的看上云舒两眼,见他只是低着头安静的喝着雪露羹,也就真的放心的吃起自己的了,可惜刚吃到一半,就感觉到云舒放下了碗,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很突然,让墨墨和红云他们都有些惊讶。
墨墨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就站起来,却被云舒伸过来的手按住了肩头,“你继续吃,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让红云和朝霞在这里伺候你!”
“云舒,你----,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墨墨虽不知道他突然间站起来要干什么,却也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突然的事情让他起了身,否则之前还好好的吃着雪露羹的人,如何会突然间气息倏变呢?
他很想跟着去,但是也知道云舒不想他去干涉,让红云朝霞留在这里说是伺候他,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他跟去而已,所以为了不让云舒不高兴,他还是中途就改了话语,说愿意在这里等他。
云舒轻淡的点了点头,洁白的云袖轻挥间,人已经风雅的走出了门。
云舒一走,本来还觉得美味可口的早餐,顿时索然无味了起来,看着那门口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却什么也看不出。
似乎看出他的烦躁和不安,红云和朝霞连忙上前来,“墨主子,这是今早刚做的翡翠蒸饺,用了雀凰山特有的翡翠青枝做馅,很是清香可口,也是殿下爱吃的点心之一,您尝尝?”
“红云姐姐,你们知道云舒他做什么去了吗?居然这么急,连早饭都没吃完就赶着去了?”墨墨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饭啊!视线落在那碗里还未喝完的雪露羹上,满是担忧。
“奴婢们不知道,也许是殿下突然想到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所以赶着去处理一下,墨主子您不用担心,这里是雀凰山,殿下是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红云和朝霞本以为独自面对着这个自称喜欢殿下的墨主子,会感觉尴尬和不自在的,没想到真正对着他时,才发现根本一点不自在和怪异的感觉都没有,相反看到他脸上显现的对殿下再真挚不过的关心时,她们两人的心里只觉得感动不已。
“是啊,墨主子,您先吃吧,若是一会殿下回来,看到您居然一点都没吃的话,估计要责怪奴婢们没伺候好了!”朝霞也连忙上前柔声的对墨墨道。
“没事,云舒说他只去一会儿,那我就等他好了!”
墨墨端正的坐在桌前,从来没有对云舒的了解达到过满足的地步,总觉得云舒心里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到一切,只要是关于他的。无论是好的坏的,是悲的喜的,他都想要知道和收纳,他其实很想对红云和朝霞说,这里既然是雀凰山,既然是属于云舒的地方,那还有什么急事,会让云舒把饭吃了半,就赶着去处理了?而红云也说云舒兴许是忘记了某事未外地人的可能性,就更微笑了,云舒这般细致的人,连一点点小蛛丝马迹都逃不过眼睛的人,会把重要的事忘记?
而中途离席的云舒,的确不是往宫内去的,而是腾云飞降在了半天宫前浮云阶上,隔着雀凰山的高大石碑,云舒清冷的声音中更带了几分不客气,“又来这里做什么?还没到日子呢!”
“见过雀王殿下!”
来人尽管已经猜到了云舒不会喜欢他的到来,却依旧只能厚着脸皮到这里来,因为除了云舒,没有任何人能救他和六雪了。
想到云舒的从前,他不由有些后悔,当初游说那人接下那般大任是对的吗?弄到如今,自己和六雪虽然能长相厮守了,却一辈子无法在身体上相亲,眼前的云舒,因为自己的自私,结果永远失去了和那个相守的机会,一个人一世又一世的重生,也每一万年比一万年的冷冰清华,他甚至不敢去问,云舒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只是每次匆匆的来,又求了药匆匆的走,谁说神仙就不逃避?神仙也是人变的,有些东西也是避免不了要躲闪的!
若是能回到从前的话,重新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的话,他是不是还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事了呢?他不再肯定了。
六雪因为自己毁了云舒的幸福而恨着他,即便爱着他,也不能在心里原谅他,这些年,看似自己幸福了,其实他们两对,四个人,究竟谁幸福了?谁更痛苦?已经很难分得清了。
“时间还没到,你要的东西我还没炼,再等一千年来!”
云舒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见礼,如果可以,他甚至根本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每多见他一次,就会心里衍生出更多的对当年的恨来。
虽然那人当初要离开自己,成就他的大任,一大半是因为那人自己的意愿,可是另外一半,去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一张巧嘴游说的结果,如今那人高高在上,如愿的建立和守护住了他的责任,自己孤零零的被遗忘在了这一角,却还要忍受每一万年就见眼前这人一次,在他每次以为自己已经要把那人忘记的时候,这人就要出现一次提醒他一下,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存在,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是很恨这个人的。
但是再是恨他,看在六雪的份上,他也无法继续的恨他,甚至连无视他都做不到,因为六雪会伤心,虽然那个人负了自己,可是六雪却是无辜的,这些年,有多么的得愧对自己,再看看眼前这人对着自己近乎卑微的模样,眉眼唇角间,哪里还复见当初初识的风采?
果然这十万年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真正的赢家只那人一个了!
“殿下,六雪他,他的身子等不了那么久了,服药的周期越来越短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提前来!”那人再度卑微而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一只膝盖都已经跪到了地上了。
“把六雪带来这里吧!”云舒的眼神在听到六雪的名字时,再也无法维持无动于衷了,好一会看着单膝跪在地上那人的后脑勺,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你告诉他,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他知道,每次提到云舒哥哥,六雪他都满脸泪痕,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能用我的死来弥补,我死一千一万次都再所不惜,可是我更知道,我若是再死了,六雪他就真的再也活不下去了,殿下,我知道您恨我,求您永远都恨我吧,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这所有的罪孽本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如今我却害了六雪跟着我受苦,他说您不会怪他,他却没有脸再见您,这些年,他根本不知道我到这里找过您,若是知道他吃的那药,是我到您你求回去的,他怕是情愿死也不会吃的,殿下,求您了。”
那人抬起的脸上,满面的泪痕,眼里脸上都刻满了痛苦的印记,比之自己,这人这么多年竟然衰老至斯,云舒心里蓦然间也不由感觉几分悲哀,竟然也慢慢释怀了,同样是为了爱,谁能说自己做得就是对的,别人做的就是自私?
若是如今自己幸福了,六雪那般单纯柔弱的人承担那巨大的责任,自己就会享受得心安理得吗?
云舒开始怀疑!
“吟人,你起来吧,药真的没到时候,我便是日夜催动丹炉,也需五十年方能有小成,你提前的太早了,你先回去吧,想办法保六雪五十年,这点能耐你还是是有的,五十年后,你再来!”
“殿下,你?”那被叫做吟人的男子,此时的眼中全是泪水,顿时双脚跪地,恭恭敬敬地给云舒磕了个头,用极怀念的声音哽咽着,“殿下,您已经十万年没有再叫过吟人的名字了,谢谢您!”
不想再看到他的眼泪,那会戳痛他自己的泪腺,挥过袍袖,绝情般的转身,“你走吧!”
话落,云舒自己的人已经消失在了浮云阶上,努力的收敛自己的情绪,记起还有个墨墨在殿里等着他,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怕情绪激动,但是那些过往的属于他们四个人的共同的回忆画面,却捣乱似的不停的在他们脑海中浮现,以为曾经忘记的一切,再度又被记了起来。
云舒不知道的若无其事,有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只知道当他跨进殿门时,那孩子立即带着关心和愉悦的笑容迎了上来,“云舒,你回来了?”
“你怎么不吃?”看到他的碗筷和自己出去时完全没变化的模样,云舒佯装有些不理解的问他。
“一个人吃寂寞,想要和云舒一起吃,反正你说很快就回来,我也不是很饿,云舒是守信用的人,果然回来的好快,我们重新吃吧,不过你的雪露羹已经全都凉了,真的没事吗?”墨墨立即笑靥如花的挽住云舒的手臂,把他拉到餐桌边,假装完全没有发觉到云舒情绪的异常。
“没关系,雪露羹其实凉了更好吃!”
早餐似乎和云舒出去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两人都知道。其实已经不一样了,却都努力维持着,一个假装无事,一个假装没发现对方有事,终于戴不住的面具在早餐后,卸了下来,对着有挽着自己一条手臂的少年,云舒侧过头,语带邀请的道:“想要喝一杯吗?”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六章 饮雀酿云舒别哭
云舒的生活之规律,从墨墨第一次来到雀凰山时,就有所觉,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一过就是几千年从无改变,这是墨墨第二次来到雀凰山,两次加起来与云舒在相处的时间都没能超过半个月,但是墨墨自认对云舒的了解,却绝对不能用这短暂的时间来衡量,在他的概念里,云舒无疑是很自制,很压抑,又惯于隐忍的人,所以喝酒这样的事,似乎从来与他的给人的感觉是相背的。
然而此刻,这个霁风皓月般的男子,却轻柔的邀请着他,问他,“想要喝一杯吗?”
不由让墨墨很想皱起眉头,有些后悔之前不该让他一个人出去,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他见过了什么人吗?
否则一向不外露情绪的云舒,如何会想要喝酒?
人类常说‘一醉解千愁’,也都知道‘酒醒愁更愁’,但是却还是有人不断的想要靠酒去麻醉和暂时忘掉一些痛苦,和不想记起的事,如今的云舒,虽是高高在上的凰雀一族的王,当他碰上实在令他不想记起的事,也只有靠酒精去暂时麻醉和发泄他自己吗?
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墨墨真的很不希望云舒用这个自虐的办法,来镇痛疗伤,然后此刻的自己,不知道他的心事,无法给予适当而温暖的方式宽慰他,唯一能做的仅仅是陪着他,小心翼翼的装做没有看到他的脆弱,在一边维护他最后想要保持的坚强面具。
所以他微笑如花,点头如蒜的道,“当然了,早就曾经听爹爹说过,雀凰山的雀酿是世界上最甘醇的美酒,云舒,你舍得拿出来与我分享,我哪里还会不喝?馋都馋死了,酒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在后山!”云舒舒缓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的比哭还难看?”
墨墨身子一僵,顿时无语,有些慌张的看向云舒,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笑容居然如此牵强,他还以为他表现的很雀跃,很开心呢!
“你是在担心我?想要安慰我吗?”云舒的手依旧没有从墨墨柔软的发丝上移开,语气轻的如丝如烟,仿佛轻轻一口气,都能使它们飘渺消散在空气之中般,但是墨墨却是已经听见了,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好。
好在,云舒似乎并不指望他回答,很快又接着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从前一些,不知道还值不值得怀念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担心我,就陪我好好喝一场,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可好?”
墨墨用力的点头,“好!”
云舒欣慰的点了点头,“把手放下来!”
墨墨这一回没有再厚着脸皮跟云舒磨蹭,乖巧的立即把挽在云舒手臂上的自己的双手,给松了开来,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被云舒的左手给握住了,那侧着头对着他的完美容颜,此时蒙着一层轻柔的笑意,对着墨墨道,“下次让你放下手时,就要乖乖的把手放下明白吗?”
墨墨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彼此间,已经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立即狂喜的点头,如果云舒要他放下手的含义,在于云舒想要主动牵自己的手的话,他哪里还会不放开?
雀凰山今天的风好大,两人不多时已经站在了那宫殿后面的山崖边上了,劲风吹着他们的衣袂乱飞着,发丝也在空中狂飘,一缕缠绕过一缕,不知是不是正如彼此的心情,凌乱中带着不安,又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云舒牵着墨墨的手,带着他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了对岸,“那一次你的手伤,是自己弄伤的,还是被结界弄伤的?”
墨墨心中暗叫糟,似乎没料到这个时候,云舒还会与他翻这旧帐,对他说谎不好,可是老实招供又不知会不会惹他生气,墨又再度迟疑了起来。
他的迟疑就足够云舒了解一切了,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牵着他的手,往后山深处走去,走过那条小溪,越过那道灿烂的蔷薇花丛,也从那块放着刻有‘雪’字古琴的石头边走过,墨墨注意到云舒连多看一眼那张琴都没有,心里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他不看琴,是不是因为他打算要开始接受自己,忘掉过去?忧的又是,不正视不代表在心里就没有了位置,等到真正哪一天云舒牵着自己的手,还能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讲述这古琴的往事时,那才是云舒真正放开过去的一天了,此刻,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逃避自己而已。
就在这一喜一忧间,两人进入了真正的后山深处,那里鹰草齐人高,看上去有几分荒凉之感,却其实又有着别样的粗扩,雀凰山给墨墨的感觉以至是钟灵俊秀的,雅致且风韵十足,然而缺少那大开大阖的气概,如今看到这真正的后山,断壁深谷,飞泉流石,才知道之前的印象只缘于他实在看的太少。
“好宽阔的地方!云舒,我们的酒在哪里?”墨墨看到这样的景色,不由也忘记了之前被云舒问到手伤时的心虚之事,立即高声的问道。
“在那飞泉之下,已经被埋了几万年了,已经不记得是第几任雀王时埋下的了!多年来一直未曾从见天日过,这酒怕是早就醇厚的光是酒气,就足够醉人了,墨墨可有胆子尝上一杯?”
云舒看着那飞泉石,曾经也有过的落魄颓唐,自我放弃的日子,现在都——过来了,到如今,十三世,早就该是千锤百炼,水火不进了,却不想今日又有了喝酒的念头,不过却也知道,有了墨墨这个孩子在身边,如几万年前般的浑浑噩噩是不可能再出现了,便就当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吧,既然忘不掉,也就惟有发泄出来了!
“当然要尝,云舒你可不要小看我,要知道酒对我们蛇类所起的效果,可是微乎其微的哦,所以在先天上,我就比你多了饮酒的条件!”
墨墨不无得意的道,他是水系精灵,只要不是雄黄精泡成的酒,其他任何的酒类,对它们而言,就如同水一般无害,即便是雄黄精泡成的酒,也只会让它们想要恢复原形,舒展身体而已,并不会对它们的身体产生什么危害。
“那好吧,你且站到一边,容我开酒!”云舒微微一笑,并不与他争辩,只是轻轻地放开他的手,走到飞泉边,迎着那绵延不断的水流,双手轻推出,如一阵风刃把那飞泉一分为二般,下方落于石下,顺着山沟流走,上部分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给托着,不断的往横里扩张,就是不往下落。
墨墨知道云舒是用法力硬是阻止了飞泉的势道,这一手看上去简单,没有几千年道行又如何办得到,最起码自己若是想要如此的话,是办不成的,而云舒却只需要一只左手,墨墨再一次肯定,若是要开打,爹爹一定不是云舒的对手。
云舒用左手托住飞泉,右手轻轻一掌,已经开山裂石,整齐的成块石下,竟然是个小酒窖,墨墨这回不等云舒动手,双手轻招间,那一坛又一坛用白玉做成的酒坛子,就在墨墨的招手下,全部都飞出了那酒窖之内,整齐的被摆放在鹰草之上。
而见酒坛全被启出,云舒才缓缓的收回左手,顿是蓄积了好一会的飞泉,顿时如山洪爆发之势的冲下了石缝,发出了巨大的水流声,那场景也极是壮观的!
“云舒,你居然藏了这么多的好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墨墨赞叹的看着地上一排的整齐酒坛,藏了几万年的佳酿就是在天庭都是不多见的,更别提云舒这里拥有数十坛,足够喝上几千年了的!
“你若有本事,尽可全喝了去,我绝不心疼,不过你若喝的醉死了,我可不负责向你爹爹如墨交代!”云舒却没有他的开颜,即便是说着轻松的玩笑话,他的语气也算不得太轻松,看着这些酒坛子,让他联想到了更多。
“我们两人今天就喝一坛子吧!多了对这么好的酒也是一种糟蹋,一坛子足够我们尽兴了,也许足够云舒你喝的不认识回房间的路了!”墨墨也察觉到了他心里更深的不安,立即不再说多余的话,而是快速的用法力解开酒坛子上的盖子封印,顿时,一道浓烈酒气立时拔坛而出,直冲云霄,几乎同时空气中就已经飘满了香醇的酒香。
墨墨率先张嘴,顿时一道白色清冽的酒箭就落于他的口中,一口饮下,面不改色,只是大大的赞了一声,“好酒!”
云舒见状,倒也觉得放得开来了,也不再准备取杯,也如墨墨一般,张口吸纳酒水入腹部,但是他却不是一口浅尝,而是接连的吸纳进了小半坛子,把墨墨惊了个不清,这可不比一般的酒,即便是神仙也都是要醉的,之前他大话虽然说的早,却其实也容不得喝太多的,如云舒这般喝,那不得醉个十天半月,如何使得?
让他不许喝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把剩下的自己喝尽,他没有的喝自然也便不会大醉,几分酣醉的酒意,却已是避免不了的了。
墨墨顿时深呼吸一口,虽是人形,却已经在瞬间张开了蛇形的吸纳力,不过一口,那粗壮的酒箭便已经全部进了墨墨的口中,酒香还未来得及品,便已全数落了肚,不由为美酒的被糟蹋而感觉几分惋惜,然而对上已经面有红霞,眸中略有惊讶之色的云舒时,墨墨便觉得糟蹋再多美酒也是值得。
“墨墨,我让你陪我喝酒,没叫你抢我的酒喝!”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一时没忍住,云舒你莫要生气,下次我一定小口慢饮,细细品位,再不与你争抢!”墨墨采取的是但凡云舒责怪,他都认错就是的态度,总之就是不能让云舒感觉任何一丝丝不痛快。
“墨墨,你总是这样吗?”云舒突然间用哀伤低缓地语气低问道。
“什么?”墨墨一楞,他道了歉,还是让云舒不高兴了吗?
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墨墨也感觉到了身体里热热的有点难受,这酒的劲力倒是发挥的快,云舒眼神虽清明,身体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墨墨为防他摔倒,几乎立即上了前,扶住了云舒,与他一起并坐了下来,就坐在已经空了的白玉酒坛前,“云舒,我哪里做错了,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你很好!不好的是我!”云舒摇了摇头,有些哀伤的看着他,“从认识我开始,你似乎就在不断的委屈你自己,我不该的!不该的!”
“云舒,我不觉得委屈,真的,你对我很好,你看,我的命是你救的,你送我珍贵的冰晶露,从来不招待外人的雀凰山,你却先后两次都亲自带我回来,你让我睡在你的寝宫,你容忍我像个赖皮鬼一样的缠着你,你对我再是好不过了,半丝委屈都没有,若说有委屈,也是我让你委屈了,你为了我下了凡,还陪着我上了战场,吃、住,没有一样是好的,你都——”
话未能说完,已被云舒打断,“不对!墨墨你不懂,如果没有我最初别有目的送给如墨,‘七彩孔雀石’的话,你与我就不会认识,也不会有半点牵扯,你会顺顺利利,安安全全,快快乐乐的长大,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更不会影响和改变到你的命盘,然而我因为自己自私的原因,所以我与你终于还是扯到了一起,这是孽缘,墨墨,你以后便会明白的!所以我是不该的,早当初就不该存有这样利用的心理,如今一切只能听天命了!”
“云舒,我不同意你这样的说法,也许在你认为这是你做错的事,但是在我而言,却是我一生中最惊喜也最丰厚的收获,因为这样,我才能认识你,不是孽缘!是良缘,我娘曾经说过,缘一字不过是牵线,想求发展就要靠自己努力,你的这条项链,为我们的认识搭建了一座桥,要不要走过这座桥,认识你,那是我决定的事,不是你决定的,所以你有什么错?你只要不要把我赶回桥的另一头,或者斩断这座联系的桥,我便心满意足了!
“墨墨,这就是我觉得你让我恨的地方!”
云舒突然间两手捧住墨墨的脸蛋  让彼此的眼睛互相看着对方,墨墨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付出和执着,而云舒的眼里却是不可自抑的颤抖和忧郁,同样的酒对两人造成的反应也是有着巨大的差别的,云舒虽然眼神还算清明,却已经不能控制他身体上对酒精所呈现的反应了,比如白玉般的面容,已经全部宛如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嫩粉嫩粉的,好是美丽,细长的凤眸虽然努力的睁大了,却还是呈弯月牙般的诱人弧线,更别提配上此刻忧郁的眼波,看在墨墨的眼中,更是涟漪涌现,动人万分,唇畔那微微有些苦的笑容,都是美好而诱人的。
若非知道这是云舒难得放松,对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他真想狠狠的吻上去,把他所有的忧郁和伤悲都全部赶去,然而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想要听云舒的倾诉,他压抑的够久了,倾诉会让他放松许多!自己身体的欲望,那是其次的!
“说吧,云舒,把你恨我的地方都说出来!我会改的,为你而改!”墨墨诱导着他发泄。
云舒却带着怒意瞪了一眼墨墨,“你以为我喝醉了吗?所以才会如此话说?”
墨墨本是以为他确实是有几分醉意的,如今听他怒了的语气,才知道他的意识绝对是清醒的,不由为自己之前那句像是哄醉鬼的话语而感到几分尴尬,连忙摇头讨好的笑道,“当然没有,云舒的酒量自然不会因为喝这点酒就醉,我只是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才语气迫切了一点的希望云舒讲出来而已!”
“对一个没有心的人付出是愚蠢的表现,这是第一;处处委屈自己照顾别人的感受,这是第二;自残身体的想念,不顾别人是否愿意被你想,这是第三;明明从开始就是错,却还执迷不悟,为其四,墨墨,你自己觉得你哪一件是让我会感激而回报你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你能改得了吗?”
云舒那已经睁不开的眼睛,几乎是半眯着了,捧着墨墨脸的手,也有下滑的迹象,墨墨连忙用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固定住云舒的手,只因不想那温暖过早的离开他,听着云舒对自己一二三四,墨墨的心里难掩伤心。
咬着自己的唇摇头,云舒的拒绝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半点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然而即便如此,墨墨依旧坚持的摇头,他如何改得了?
爱他,处处为他考虑,已成了他生命的本能,他是永远无法改变了,不管是云舒会因此很讨厌他也好!这一点云舒他知道吗?
“你这个笨蛋孩子,你还是个孩子,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这里任何一个花草树木的年纪,都是你年龄的几千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比天地还要远,你少年轻狂,还不知情愁爱恨之折磨人,我却是——,你这样一次两次的伤害你自己,只为换我多看你一眼,值得吗?墨墨?”
“值得!”
“你是值得了,你可曾考虑我的心情?当我终于意识到你的伤、你的血,仅仅是因为这样不值得的原因而流时,你让我做何感想?我正在让一个有着大好未来的孩子,我最好的一个朋友的儿子走上一条不归路,墨墨,这是爱的方式没吗?”
墨墨沉默了一下,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云舒想要说的是什么了,眼里逐渐开始重新汇聚起希望的光芒来了,“云舒?”
“墨墨,为什么还要爱我,我这具年轻的身躯里,已经装了一个太过衰老的灵魂了,我不适合你,我不想再因为谁的情绪而使自己失了立场和分寸,心不由己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我已经为此尝够了苦头!你明白吗?”
云舒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了起来,身躯也已经无力的软了下去,被墨墨纳进了怀中,语速也迟缓了许多,但是语中的坚持之意,却是没有减少半分,可见云舒他不想接受墨墨的意志力有多强盛。
“还有吗?”墨墨紧紧的抱着他,用的力道超出他自己的想象,而此刻云舒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酒精所俘虏,也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
“墨墨——,你决意不回头了吗?”云舒似手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瞪他,却没有成功。
“你如果不喜欢我再背着你偷偷伤害自己,我保证从今之后,无论是在你面前,还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都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轻易受伤;你如果不喜欢我处处委屈自己,以你的喜好为喜好的话,虽然很难做到,不过如果你愿意时常这样与我沟通的话,我愿意为你稍做改变;如果你不喜欢我偶而撒的,哪怕是善良的小谎言的话,那么我保证从今天此时此刻开始,我北瑶墨墨再不会有任何事情隐瞒和欺骗云舒,你可以放心永远的信赖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太够年轻的话,没关系,我以后总有一天会很老很老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害怕受到伤害的话,没关系,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和信心,等待你有一天会真正开始爱上我,现在我先爱你没关系,我不会问你追办,必,也  合你压力,如果,刀力了,依旧不能爱上我,能陪伴着你,我也没有损失,你不用对我有所傀疚,以上是我对你的所有承诺和保证,而对你,我没有任何的要求,若是你又要说我委屈自己,不懂得自私的话,那么我只对你提一个要求,就是开始试试好吗?试试重新爱!”
墨墨温柔低诉的话倾吐完后许久,云舒都是沉默且安静的,几乎在墨墨以为云舒都睡着了的时候,云舒的眼角边,却突然滑下一串晶莹的泪水,那串泪水就如同导火索般,引燃了墨墨对云舒满腔的爱怜,再也忍不住,红润的双唇,颤抖的吻了上去,“云舒,别哭!”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七章 云舒墨墨甜蜜蜜
唇是凉的,心却是滚烫的。
感觉到云舒的睫毛微颤了一下,那尖端上的泪珠,便已经在刹那间被墨墨都吞了去,柔软的唇,带着万千的不舍和小心翼翼,说是吻,却几乎如轻风拂面般,他爱云舒没错,他想要他也没错,但却并不想因为这,就在他感情脆弱的时候,占他的便宜,若是那般,他便也算不上是真的爱云舒了!
他只是不断的低语着,“云舒,别哭!你还有我,墨墨永远陪着你!”
除了云舒的唇,他的唇几乎吻遍了云舒脸上的每一处,除了怜与爱外,完全压下了全部的情欲。
而这一点,身在他怀中的云舒,感觉地清清楚楚,他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可以不必睁开眼睛的感觉了,以往岁月里,他每天每夜都很难入睡,即便有时躺着,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睁开着的,现在因为酒精的支配,他可以第一次不用受心理支配的闭上眼睛。
墨墨揽抱着自己的手很稳,他的身体也很凉,贴着自己如今有些感觉炙热的身体,温度刚刚好,自己如今这般近乎默许他恣意妄为的躺在他怀中,这个孩子都不曾对他有更多身体上的无礼,若再说他爱的浅,云舒便是连自欺也做不到了。
身体的行为不受支配,并不等于他的感觉也变得不敏感,墨墨垂荡在他脸颊边的发丝,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拂着,带来与墨墨的吻不同,却都是属于温暖的感觉。
“墨墨,抱我回去,我不想在野外与你亲热!”云舒在心中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到酒的好处,可以让他不必睁开眼睛,就能说出这平日里,绝说不出的孟浪轻浮之语。
“云,云舒,你在胡说什么?”
墨墨怎么也没想到云舒会对他说出这番话来,他可知道他如今肢体横陈,肌红肤润,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已经让他的自制力很受考验了,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般话来,他是诚心在考验自己对他坚忍能力能到何种程度吗?
“墨墨不想要吗?墨墨不是爱我吗?如今我愿意给你爱的机会,你却不要了?”
说出了第一句大胆之言后,云舒倏然间觉得再说出第二句,第三句,完全没有半点困难,甚至连之前的一点点羞赧也不存在了,完全一副要勾引大好青年,陷落欲海的味道。
“云舒,你别这样,我是想要你,我也极爱你,不过你醉了,你只是自暴自弃的想要暂时忘记一切,或者你觉得你委屈了我,想要回报我些什么,但是云舒,我要的不是这个,若是我要的是你的身体,便也不是爱了!”
墨墨有些伤心的抱起他,往来路走去,“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醒来后一切就都会好的!”
“墨墨,傻孩子,你以为我是同情你吗?或者你以为我是喝醉了酒,所以乱缠人与我欢好?不,你错了,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想的更清明,更透彻了,我保证我的神智清醒的胜过往常,这个邀请也许让你突然,不过墨墨,我不年轻了,在先取得我的心,再得到我的人的路上,你的胜算实在是太低,因为你晚到了太多年了,所以换个方式吧!”
说到此处,云舒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好一会才接道,“先爱对方的身体,也许不啻为一个好办法,你说的对,我该给你个机会试试,也该给自己个机会重新爱,可是,墨墨,有些东西已经随着岁月的过去,在我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弭得了的,更不是一时半会能印刻上新的的,但是我的身体是纯洁的,在你之前没有过任何人。心付出后,收回来的是一片荒芜,现在我能付出给予你的,惟有身体而已,你的身体也不曾给过别人吧,所以,我们就用彼此都纯洁的身体,去感受和尝试容纳对方的感觉,不好吗?虽然这个方式对你而言,会觉得不公平,因为你给了我的心还同时给我感情  可是我却只能单方面的用身体去感受这些,你若是觉得这个提议吃亏,那你可以拒绝,若是觉得因为我像是不清醒在信口胡言,那就大可不必有此担忧!你的答案呢??”
“云舒,你,你容我想想,我,我不确定,我这是不是在占你的便宜,我假想着你若是醒来后悔,我该怎么办,因为我一丝一毫退路都没有了!云舒,你不要逼的我这么急做出回答好吗?”
墨墨有点慌,云舒的话条理分明,的确没有半丝喝醉了的人的模样,他的提议也的确让他的身体叫嚣着要答应,可是他的心里,却总有一种感觉,若是如此做了之后,万一以后他得不到云舒的心,他们的处境会很尴尬,更怕的是,到那时,那样的自己,会不能留在云舒身边一辈子。
“墨墨,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不要总等到失去后才可惜,我这般话,有生以来也是第一次,虽不至于醉,却总是多少仗着几分酒精充胆子的,待我酒意退去,怕是不会再提起这一切了,你与我,依旧得在你追我躲中,度过不知要多漫长,也不知能不能有结果的岁月,你真的不心动,不犹豫吗?我这人小气,在感情上,一向都是索取多过于付出,从前便是如此,受了伤也没能悔过更改自己的态度,你若能爱上任何其他人,也好过爱我来的幸福!”
云舒却非逼得他,给自己一个答案不可,其实在来后山的路上,云舒便想过,让一个人绝望和放弃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让那人自己知道他的追求是虚无的,是不值得的。
自己在墨墨的心里是个完美的存在,也许正是因为他离自己还太远,等到他真正成了自己的人,或自己成了他的人,彼此在身体上不能再分清楚界限的时候,很多东西便更能让人看清了,也许不用若干年,当墨墨意识到自己除了身体之外,再无别的可给予他之后,他便也会绝望而离开了吧!毕竟有着新鲜和美好身体的人有的是,而墨墨这样只为爱情而生的孩子,他要的只是纯然干净无杂质的爱情而已!
所以他今时今日,提出用身体先感受爱的方法,虽然目的有些不纯,但是却也绝对与愧疚和报答无关,他也确实是在给他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在他这一生最后的生命中,他也想自私的,重新去试着爱一回,无关恨和痛,无关过去,而这一次,取决权在墨墨手上。
“我只爱你,我不要爱别人,任何人也无法与你相提并论!”墨墨抱紧了云舒的身子,低沉的语声,口中还带着酒气,在云舒的耳边飘散开来。
“那你便是同意了吗?”云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轻浅的如一汪清泉,在桃李缤纷中流淌,刹那间更让墨墨为之深深的沉醉了进去。
“云舒,我不希望你明天醒来会后悔!”
这最后的挣扎,其实已经很薄弱了;坚强的意志力,在云舒的一句又一句中,也早就被瓦解的七零八落了,这是墨墨所能重复的最后一句话。
而云舒终于成为了这场邀请的胜利者,带着坚定的口吻,“我不会后悔!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后悔的人就会是你!”
所有的言语,到此终于成了多余,虽然没想过爱没发展起来,却先发展到床上去的情景,但是,此时上床却已经成了两人都迫不及待的事情了!
先是浅浅的吻,落在云舒的眉眼上,谁在这场欢爱中将占主动的位置,已经不用言语,云舒对此,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异议。
“云舒!”
墨墨呢喃着,渴望了不知道多少夜的人,如今就这么躺在他身边,他却反而慌的不知该如何开始了,不知是该先脱他的衣服,还是该先深吻他,再是深爱,他毕竟还是个未解过人事的少年,第一次与云舒的欢好,那种被撕裂的痛苦,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不觉得那是一种伤害,但是若是自己也让云舒承受那般身体上的痛,是绝对不允许的。
似乎也知道他的无措,云舒微微轻笑了起来,“墨墨,你不吻我吗?”
又得了云舒的邀请,墨墨终于把自己的唇贴上云舒,细腻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唇,顿时把墨墨的所有被压抑的情欲,都给引发了。
“云舒,可以吗?”
云舒回应他的是轻轻的吮了一下墨墨的舌尖。
看着云枕上发丝已经凌乱,微微喘息,却容颜绝美的云舒,墨墨的心里便觉得灼烫不已,不知道还能如何的更爱他,云舒,他怎么会以为他还有爱别人的可能呢?光是看着他,就足够他的心不受自控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墨墨突然间抬起头对他的凝视,睁不开眼睛的云舒有了些微微的不安,墨墨他现在就后悔不想继续了吗?
“你,后悔了?”
有些苦涩和怀疑的话语刚吐出,就感觉到刚离开他身体不久的年轻少年的躯体,也再度压上了他,力道不大,然而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来的情欲气息却汹涌的骇人,让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孩子,只有自己让自己逃避后退的份,他自己哪里会后悔?
果然他的想法刚完,墨墨那近乎宣誓般的声音已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云舒,我永远也没有后悔的一天,你也不许有,在你愿意让我拥有的那一刹那,我便也不容你后退了,因为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从此刻起,你只需要好好感受我的一切就行了!云舒,我爱你!”
云舒的身子再度轻颤了起来,那句爱他,让他把所有的一切墨墨为他做过的事情,都联想到了一起,感动、愧疚和对自己的失望,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复杂的感觉了,若是他有哪怕动一根手指的力,他也要把墨墨的身子拉更低,不让他说出这般更多让他越来越无法自已的话,“墨墨,你想让我等多久?”
“云舒害羞了?”墨墨轻笑了起来,竟然看穿了云舒是在不好意思了,云舒更是觉得脸上都要烧起来了。
暗暗咬住舌,轻轻的把头偏向床内侧,“你来吧!”
高潮过后的云舒,再也没有力气的完全瘫软了,酒精和欢爱把他所有的肢体活动能力都给剥夺干净了,而墨墨半趴在云舒身上,却刚刚觉得吃了开胃莱一般,有些不饕足的继续碎吻着云舒的身子。
试图唤醒他再一次陪自己飞翔在极乐的顶端,“云舒,我爱你,我好爱你,我爱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更爱你,云舒,云舒!”
“墨儿,我有点累了,想睡了,你别吵!”云舒轻轻地抱怨了一声。
“我不吵,你睡,我抱你去洗个澡,让你睡的更舒服些,好不好?”墨墨虽然严重的感觉不满足,不过看到云舒一副疲累之极的模样,他也不舍得让他承受更多,自己终于得到他了,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今日一时呢?
把已经有些昏睡的云舒抱在怀中,仔细的把自己沾染到他身上的鼻血和汗水,以及他自己的体液都一并细致的洗去。
回到床上,用法力换过干净的床铺,把云舒放到床上后,这才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而此刻,雀凰山的夜才刚刚降临!
天亮的时候,云舒率先醒来,只觉得腰部处被什么东西,勒的有点发紧发疼,才不得不睁开眼睛,结果入眼的便是雪白细腻的胸部肌肤,散发着不高却很让人舒服的温度,而腰间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男人的手臂,云舒这才记起昨日他和墨墨都做过了些什么,脸色也有些复杂和怪异了起来,他居然真的半点后悔都没有,云舒自己都不敢相信!
微微的动了一下,却已经惊醒了揽着他的墨墨,额头和脸颊上被落下湿吻,少年那闪亮的凤眸,此时已经熠熠生辉的看着他了,“云舒,醒了?”
“恩!”
昨日最私密,最大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今天云舒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了,是继续向从前那般,还是该寻求新的相处方法?
墨墨似乎不知道他心里的犹豫,只是又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昨天你午饭和晚饭都没能吃成,现在饿吗?”
云舒‘轰——’的一下脸顿时红了,昨日居然与他从大中午一直厮混到晚上?
墨墨见他那模样,顿时笑了起来,“云舒,你不要多想,你后来太累了,睡着了,我抱你洗了澡后,就什么都没做哦!”
“起来吧!”实在不知道该在欢爱过来的隔天清早说些什么的云舒,只能连忙坐起身子道。
“好啊!”墨墨也知道他心里的复杂,之前他一直屏息着,怕他眼中露出后悔和错愕,好在他并没有,反而露出几分羞赧之色,有这,他便整个放心了,所以此刻也不急着逼他的心意,毕竟人都已经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鼓励动力吗?
未来,他相信,云舒一定会爱上他的!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八章 叫我一声墨儿嘛
裸程相见的两人,墨墨是火热和赞叹的目光跟随着那先一步下地的人的身影,并不急于起身的缓缓坐起,而先一步下地的云舒却是背对着身子,快速的伸手招来衣袍,瞬间便罩住身体,把他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才回转过身子来,对上墨墨专注的目光,他本想好的话,又顿时全数吞了回去,只是期期艾艾的道了一句,“还不起来吗?”
墨墨见他虽有几分不自在,却是一字未提会令自己担忧的话语,便也知道他是真的存了心,要和自己慢慢开始相爱的,也便更从心底欢喜了起来,快速的下了床,以云舒没想到的速度,来到了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身子,把头搁进云舒的颈窝,“云舒,我好幸福!真的!我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令我感觉幸福过,云舒,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幸福能这么甜,这么美好!”
云舒本有些僵硬的身子,在听到墨墨说出这番话时,也不由自主柔软了起来,入眼的是墨墨线条优美白暂美好的背脊,还有那宽厚的肩,云舒犹豫了仅仅一下,也慢慢的伸出了手,拥住了墨墨的背,用尽量平和的语调轻道,“也只有你,会觉得与我一起是幸福的,只希望你以后能一直感觉如此幸福,我担心我会——”
“嘘——不要说,云舒,你不会的,你的心是世界上最柔软,最美好的一颗了,你才不会伤害我呢,永远都不会,跟你这样在一起,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能有这般,已天大的满足和恩赐了,这一切都是你给的,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只要你不要赶我走,我便永远是你的,永远!所以忘记那些顾虑,你昨天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会后悔的是不是?”
墨墨更紧的拥住他,脸上的笑容云舒虽然看不到,但却是能感觉得到的,因为墨墨如今的心理满满散发着轻松愉快的气息,自己与他早就灵力共享,这样的情绪相互感知,自然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了,“我没有后悔,我后悔过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不该送去那孔雀石,不过后悔的事,都已经做了,便也不去想了,这一次的决定,我也许又做错了,不过我却不会再后悔了,因为那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
“云舒,太好了!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太高兴了!”墨墨只差没手舞足蹈起来了,饶是如此,他也不顾云舒的躲闪,硬是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亲吻,兴奋的如同孩子。
云舒闪避不及,让他亲了个响亮,本还有几分懊恼,见他赤子情怀般的笑容,便也作罢了,叹了一口气,“墨墨,你该把衣服穿上了吧,这般,你也不觉得羞?”
“不要,叫我墨儿,墨墨是我爹爹和娘亲他们叫的,云舒你是特别的,我要你叫我墨儿,这是你一个人的称呼,除了你谁都不能那么叫我,好不好?我叫你舒儿,你觉得好听吗?还是云儿?”墨墨有些任性,又有些撒娇般的要求外加征询着。
云舒的额头立即浮起一整排的黑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云儿?舒儿?亏他想得出来,他当自己和他一般大小吗?他的年纪做他的祖师爷都嫌太年轻了点,居然要被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孩子叫这种幼稚的小名?那能听吗?
几乎立即想也没想地就皱眉否决,“不要乱给我起名字,再让我听到,便自己一个人搬去铜雀楼住!”
“啊?不了,不了,那我就叫云舒好了,云舒真的很好听啊,比云儿舒儿有气质,有内涵多了,我的云舒就是完美啊,连名字都完美的不得了,哪像我的名字,听着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真是太可恶了,都怪我爹爹和娘亲不好!”
墨墨立即狗腿的连忙堆起笑脸,重新拍马屁,开玩笑,虽然他对雀凰山还不至于全部熟悉,不过对中天宫内的建筑位置大致还是清楚的,那个铜雀楼是距离云舒的寝宫最远的一个所在了,若是用正常的人类步伐走路的话,从那边走到这里,最少要走上小半个时辰呢,总不能老用瞬间挪移来往于云舒的寝宫吧,一来太耗费法力,二来万一云舒布上结界,不让自己进来,那他再怎么瞬间挪移,也没了用,那才叫一个糟糕呢!
不叫小名就不叫嘛,为了转移云舒的视线,他立即把话题引到自己的名字由来上,把当年他爹爹如墨,如何用眼神威胁加恐吓的让他选择了‘墨墨’这个名字的由来,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饶是相当自矜的云舒,嘴角边也忍不住露出莞尔之色来了,果然,之前的蹙眉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口里还轻斥了一声,“活该!”
“呜……云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我可是很伤心的,本来人家挺有名的一个人,结果每次大名一报出去,顿时威风给灭了一半,我一定要改名,改名,云舒,你说改什么好呢?叫云墨墨好不好?嗯,‘云’这个姓多么的高贵啊,那个——”,
话还没说完,脑袋瓜子顶上就被云舒敲了一下,“够了,别胡说八道的拍马屁,让如墨知道你居然连姓都不要了,不直接掐死你,就是客气你了!”
语气听着严厉,唇角处的笑意却是掩不住,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孩子惹人开心的本事这般好呢?果然从前他是藏了大部分不安定的本性的,一个劲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乖巧,也不知掺了多少水份在内,云舒有些头疼着想着,他是不是捡了个麻烦回不,不过随后想起他之前做的那副可怜样子,又立即生出几分牙痒起来,硬是忍住的,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再让我听到你一口一个‘人家’的字样,我立即把你扔下雀凰山!好好的一个男孩子,什么不好学,‘人家人家’的,像什么话!”
“是,是,云舒你教训的太对了,墨儿以后再不会了,人,呃,我还不是为了逗云舒你开心嘛!”差点又把人家两字吐出来的墨墨,真的堪比打不死的小强,一边摸着之前被云舒敲了的地方,一边又像个小狗般摇晃着尾巴,上前到云舒身上磨蹭了,“云舒,你敲的好重,痛!都肿了!”
云舒再一次感到无力了,“我再说一次,赶紧给我穿上衣服!别装可怜,哪里会痛,我根本没怎么用力!”
话虽是如此说,云舒的手却还是背叛了他的意志,探到了墨墨的头顶处,轻轻的揉了两下,“好了吧,不疼了吧,赶紧穿衣服去!”
“不要,还是疼,云舒的手摸的好舒服,多摸几下嘛!”继续撒娇,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墨墨自然要多抓紧机会才好,从云舒第一次摸他的头发开始,他就多少知道云舒其实很喜欢自己柔软的发丝,这一点,云舒他自己恐怕也没有发现吧,不过他却发现了,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更要善加利用才行,他就要云舒越来越习惯他的种种,到最后离不开他。
“你这会知道疼了,当初拿刀子割自己的手,你怎么不喊疼呢?”云舒没好气的轻叱了一声后,便又不由自主想到他那之所以那么做,还不是都为了自己时,顿是情绪低迷了起来,墨墨一看这情形,立即知道弄巧成拙,撒娇的有些过了头,连忙讨好的抱住云舒的身子,“哎呀,我是笨蛋嘛,云舒你就不要老提我做的蠢事嘛,我有点冷了!”
“那你还不穿衣服?”知道墨墨是在为他解围,让他不要再想着过去,云舒心里也是感动的,嘴上却还是维持着几分平稳的淡然,斜睥了他一下道。
“云舒还没有叫我墨儿嘛,你叫了我就穿了,快叫一下,我真的好冷哦!”
墨墨自然更是苦肉计打算用到底了,云舒明知他现在有自己无尽的道行,哪里会轻易感觉冷,却还是执拗不过他,无奈的唤了一声道“,墨儿,别闹了,赶紧穿衣服!”
“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云舒的一声呼唤后,墨墨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立即摇身一晃,黑色的得体公子衫,已经整齐的穿在了身上,”云舒,我穿好了!我好看吗?”
一身黑衣的墨墨,衬的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白,加上脸上那健康的粉红色两腮,以及眉宇间的欢乐意味,整个一翩翩少年郎,哪里会不好看,只是云舒一贯内敛惯了,自然羞于说出这般话语,昨日床第之间,已经诉了诸多令人羞煞之言,如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这等话更是说不出口的,立即转过身子,“我饿了!”
好在墨墨已经察言观色的看明白了云舒眼里的欣赏称赞之意,并不真的要等着他说出口,云舒这人太过闷骚了,自己若真等着他事事说出来,那他还有的等了,所以有些东西,自己只要看的分明,云舒他说不说,他都一样欢喜,立即牵住他的一只手,“我也饿了,我们去饭厅看看,红云姐姐他们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墨儿,放手!”
“咦?我挽着你的手臂时你说要我放开是因为你好牵我的手,现在我已经牵着你的手了,你让我放开,是云舒打算抱着我吗?如果是,我就放开!”
云舒先是气结,这个小无赖!
狠狠的瞪了墨墨一眼,发现他脸上虽然嬉皮笑脸,眼中却毅然坚持和认真的神情后,终于别过头去,闷声道,“一会到饭厅门口就放开我!”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四十九章 小小的五天分别
“好!”墨墨应的乖巧,握着他的手却很厚实安全,云舒便也忽略了心头的那一点点羞赧和不自在,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好在两人的袍袖都很宽大,如此并肩走在一起,倒也看不出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云舒便也更放松了身体。
到饭厅前三丈远处,墨墨便果真听话的松开了他的手,却在松开前,还调皮的在云舒的掌心里画了几个小小的圈圈,弄的云舒手心痒痒的,瞪他,回给他的却是墨墨那无与伦比的快乐笑容,云舒再一次只能把小小的郁闷吞回心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红云和朝霞脸色通红的福了福身子后,便退到了殿后面的边上去了,嘴里没说什么,但是云舒总觉得她们俩,看他和墨墨的眼光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虚,毕竟昨天可是一天接连中晚两顿饭都没有吃,这两丫头心里不奇怪才是,只是回头想想他是主子,他的事又哪里轮得到两个丫头管,只是那种被人看破了坏事的感觉,总难免让他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而墨墨是压根就没在意红云和朝霞的表情,他此刻的眼里容云舒一个都来不及,哪还会去在意旁的人,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中天宫里所有的人都赶到别处去,让他的云舒眼里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更不让别的人看到自己的云舒,墨墨这决心自然是下得坚定的很,事实上多年后,他也确实把中天宫内的人都遣散到了别处,整个宫里只有他和云舒两个人,这是后话,此处略带。
“云舒,中午我继续给你做雪露羹去好不好?”刚落座,发现早餐依旧是丰盛的,却独独没有云舒爱吃的雪露羹,不由有些奇怪,还当红云和朝霞忘记了,是以立即对着云舒道。
“不要老去厨房,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云舒不爱他像小媳妇般的伺候着自己,会让他更有一种愧疚感,觉得自己压榨了他一般。
“我喜欢做这些事啊,云舒只要不是嫌我做的难吃,我就会一直做给云舒吃,直到云舒你吃腻了,说再不要吃为止,倒时,我再换新的你喜欢吃的东西做给你吃,恩,也许我该写封信给我娘,让她给我一本菜谱才好!”
墨墨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这样做的可行性,云舒本还带着浅笑的脸,在听到他说完这段话后,竟然缓缓地暗了下去,立即让墨墨大吃一惊,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云舒突然间不开心了,“云舒,怎,怎么了?你不高兴我给我娘写信?还是你真的不爱吃我做的东西?那,那我不做了,你别生气!”
“没有,我没有生气!吃饭吧!”云舒微微地笑了一下,但是即便是那笑意都是有些忧郁的,似乎之前在门口还与他牵着手有些无奈却开心笑的人,不曾存在过一般,让墨墨彻底慌了心神,到底自己的哪句话又让云舒多想了?
“可是?”
“墨儿,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云舒分明不想他继续问下去。
墨墨看着云舒举着筷子,安静吃东西的模样,他自己却坐如针毡,一顿饭吃的是七零八落,半点不香,好不容易等云舒吃完了,墨墨刚要开口,却见云舒已经缓缓地站了起来,“墨儿,我从今天开始要到丹房待几天,你自己按对吃饭,若是觉得烦闷,不妨让红云和朝霞带你游览一下雀凰山的风景,约莫五天左右,我便会出来,你且安心等我!”
“等等,云舒,你确定你不是为了躲我,才要去丹房的吗?或者,你带我一起进去,我保证我不会干扰你做事,我会乖乖的,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墨墨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云舒竟然又扔过来一个大惊吓,他居然要进所谓的丹房五天,该死的,他们才回来了两天,昨天才真正在一起,今天他就要进丹房去五天,那怎么行,万一五天后,他出来后悔了怎么办?
墨墨总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很危险,所以不行,无论如何他也要跟着云舒进去。
云舒摸了摸他的头,“墨儿,你对我没信心吗?”
“不,不是!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是的,他的症结就在于他对自己没信心,他没有信心能让优秀的云舒如他爱他那般爱自己,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
“我对你说过,这一次我不会后悔,那我就是说了会算!丹房不是玩的地方,而且这一次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带你去,你自己乖一点,在外面安心等我五天,好吗?不要让我担心你,另外,我没事,如果你是为我的情绪担忧的话,那没必要,我也是大人了,有些情绪自己会处理好的,并不是因为你才情绪不好的,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
云舒透过墨墨的眼睛,看到那孩子的不安,立即细细的安抚他,墨墨的情绪比他以为的更敏感,而且总喜欢把责任往他自己身上揽,性格坚强,心灵却纤细善感的很,所以自己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给了这孩子委屈受了,而云舒自己也正在努力避免这样的伤害。
“真的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让你不生气的话而不开心吗?”墨墨还是有些担忧。
“当然不是,好了,墨儿虽是小孩子,不过我已经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孩子了,你不是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老是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可不成!”
云舒突然间凑过头,在墨墨耳边微微戏谑的道,本是不打算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的,只是这会不说,这孩子心里怕是不能放心,自己心有杂念的进了丹房,也是一件危险的事,万一把那炉丹给毁了,六雪他不就?
想到这里,云舒便更是敛正心神了,而墨墨在听到云舒这般话后,那不安的心也终是放下了几分,见他真正要去干事的模样后,倒也放开了之前不自觉中抓紧的云舒的衣袖,轻声道,“那你自己小心,吃饭怎么办?”
“你几时见过有人专心炼丹的时候还吃饭的?”云舒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墨墨反问道。
“好吧,那你自己当心,会有危险吗?”墨墨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会,你不是见过‘药’殿里的许多丹药了吗?若是有危险,我还会炼上这许多?”
云舒微微摇头,自然不会与他说,自己如今要炼的这一炉丹,与以往的任何一炉都是不同的,分心大意不得,一个不好真的是有毁人毁丹的危险的,只是云舒自然不会想让墨墨担心,不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哪知道便是因为这炼丹的起因,引发了日后的一场滔天大难,云舒差点因此送了性命,这是后话,后文再提。
此刻的墨墨,听得云舒这般回答,自然是更放宽了他的心,便终于恋恋不舍的道,“那你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不出几日,这里我就会摸的比在蛇山还熟了!”
“那便好,红云,朝霞,好好伺候墨儿!”云舒此刻轻浅的笑着吩咐两个丫鬟,笑虽浅,却是极快乐的。
红云和朝霞立即福了福身子,“殿下放心,奴婢们会伺候好墨主子的!”
墨墨见他此刻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吃饭前的郁色了,便只当他真的情绪过去了,也就放心了,连忙摇摆着手道,“好了,云舒,你去吧,别真把我当成孩子了,我也是大人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一边说一边朝云舒眨着色色的眼睛,云舒被他那眼神一看,只差没上前用手指弹他的脑门,鼻子里发出一声轻浅的哼声警告了他一下后,便转身出了殿门。
看着云舒的身影走远后,之前还活泼的很墨墨顿时无精打采的趴回了桌子上,一脸无聊状,红云和朝霞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自家殿下不再,墨墨人又好相处,她俩越发也就放肆的笑了。
“两位姐姐这般笑是为哪桩啊!”墨墨本是没了精神,被她们俩人一笑,倒是反而感觉奇怪的坐起了身子,回头问道。
“殿下一走,墨主子就没精打采的可不行哦!”红云继续取笑道。
“就是,就是,不如我们给墨主子学段话听听,保管墨主子精神大好,还能有力气跑步!”朝霞也配合着打趣道。
“两位姐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倒还真是有些好奇了!学吧!”墨墨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倒要听听她们两人准备怎么逗他开心起来。
红云清了清嗓子,“那奴婢可就真学了啊!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墨主子可不许恼羞成怒的处罚奴婢们哦!”
“学吧,学吧!我不罚!”已经完全被吊起胃口的墨墨立即道。
“既然主子都发话,那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朝霞立即兴奋的对着红云道。
“我先来好了!”红云未语,笑已经先出来了,然后在墨墨的瞪眼中,才止了笑,又清了清喉咙开始学话了,只见那声音顿时变得清越中带着几分男音的道,“云舒,你敲的好重,痛!都肿了!”
可不就是学的是墨墨的话。
朝霞见红云那话一出,本就深的笑意更是差点没忍住,立即憋住,开始学云舒,“我再说一次,赶紧给我穿上衣服!别装可怜,哪里会痛,我根本没怎么用力!”
一边学着话,一边还把手伸到红云头上作势摸了几下,“好了吧,不疼了吧,赶紧穿衣服去!”
红云立即再度学墨墨的状,“不要,还是疼,云舒的手摸的好舒服,多摸几下嘛!”
学到这里,两个丫头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都被彼此肉麻的不行了,而本来坐在椅子上准备听好戏的墨墨,才听了一句,便听出了这两个丫头学的人正是自己和云舒之前在房里说的话时,饶是脸皮不薄,也红了底翻天,眼前再听到两人的笑声,更是当场就跳了起来,要追打他们,“好哇,你们居然站墙角,偷听我和云舒讲话!”
“墨主子,你可是早就说了不罚我们的,你想说话不算数?我们也就听了这几句而已,谁让您和殿下都太专心,没发现奴婢们去伺候你们的脚步声?换以往的话,殿下可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所以怪我们不得哦,反倒是我和红云,听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对墨主子您真是敬佩的不得了,难为您那般肉麻的话居然说的这般自然顺口,果真是厉害!”朝霞一边笑的直不起腰,一边还继续打趣他。
红云也帮腔道,“可不是,幸亏奴婢们早一步知道您是喜欢我们殿下,不然若是咋然听到这样的话,可不是要把奴婢们吓晕过去啊!”
“还说?”墨墨立即扑了过去,开始追赶她们。
“哎呀!墨主子说话不算数!”两人顿时跑了起来,三人围着桌子绕了几圈后,墨墨沮丧的情绪倒还真是好了起来,后来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了,果真是陷在爱情里的人,说出再多肉麻的话都不觉得,反是听的人,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倒也无妨,那般风清云淡的云舒也依着他说出那般话来,却是着实不易的,也就越发显得珍贵了,他都那般待自己了,又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还在这里自怨自哎干什么呢?
该打起精神,该干吗还干吗去,这般一思想,墨墨哪里还难过的起来,顿时意气风发的喊道,“我要去游山,你们谁陪我去?”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章 兴师问罪天机宫
天机宫外。
四道光影飞快的落在宫门口的台阶之上,守门的小童子,一见面前的四人,立即恐慌不已的上前行礼道,“小童们见过四位星君大人,不知几位大人前来这是?”
“你家主子呢?”武曲星君司徒伊,立即面目含煞的问道。
“六弟,你这脾气还是这样!”巨门星君司徒玄立即微责了司徒伊一声后,才缓慢的上前道,“我们是来拜访你家主子上生星君的,他可在宫内?”
“二哥,对那卑鄙小人何必如此礼貌?”
在凡间从来没什么脾气的文曲星君冯子健,此刻那温雅的面容上,隐隐现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怒容来,哼,虽说归位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可没打算要死在南杀的手上,让墨墨那孩子哭掉那么多的眼泪,他在天上看着都心疼,他在人间,自己拿他没办法,如今回到天上来了,他岂能饶得了他?
两个小童见四位星君都面有怒色,看架势也知道是来找麻烦的,虽然他们也不明了原因,却也知道事情有点大条,可是他们找的正主儿不在宫内啊,来了也没用,他们也有好些天看不到自家星君了。
此刻也不敢隐瞒,连忙行了个跪叩礼道,“几位星君容禀,我家星君多日前就出宫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小童们也不知道星君去了哪里?”
“没回来?没回来他还能去哪里?云舒那一掌打的可不轻,元神就算没有大伤,也起码要养个十几二十天,他不回这里来还能去哪里?哼,我不信,我要进去搜!”
司徒伊对他的恨,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欺负他星君元神没回复时,暗算身为人类的自己,竟然卑鄙的使用毒箭,现在他回到了天庭,完全知道了真相,又岂能饶得了他?
两守门的小童一听,也不由把脸苦了下来,“四位星君息怒啊,小童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四位星君,我家主子真的没有回来过,天机宫内到处都是机关,就是小童们也只能守在门口,没有主子的吩咐不准入内,求四位星君不要让小童们为难啊!”
“别人怕七杀星的机关,我文曲可不怕!我倒要看看是他天机宫的步步机关厉害,还是我文曲的七窍玲珑心智慧!”
冯子健冷冷地笑了一下,都当他是文人动笔墨,没什么本事是不是?今天他就要动用这只拟天诏的头脑,破他一回天机宫的诡秘机关。
两个小童一听冯子健说出这话,更是急得当场就要哭出来了,就在此时,另有两条黄色的光影,落到了四人的面前,两人都是智慧隐现,长衣飘飘的仙姿之流,此刻已经同时拱手抱拳上前来了打招呼了,“四位星君今日一同莅临南斗星宫,在下等迎接来迟,还望四位星君恕罪!只是不知四位这般是为了哪般啊?”
“原来是司命星君(南斗第一星)和度厄星君(南斗第五星)来了,我们几人的来意,我以为两位星君该是再清楚不过了,怎么,难道司命星君这几日没有感觉到异常忙碌吗?”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廉贞星君风无影,此时才缓慢悠然的开口问道。
同时眼神落在两人身上,都带着几分没什么温度笑容,把南斗的两位星君都反问的有些尴尬,早就知道北斗七星君中,属这廉贞星君最是小心眼,可算是睚眦必报,若论口才,他们辨不过身为文曲星的冯子健,若是论歪理强辨,他们更不是廉贞星君风无影的对手,这人不讲理起来,就是连他们北斗南斗两斗的天王,都感觉头疼的,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情,皆因自家六弟惹出来的,他们南斗本就已经不占理了,如今又从如何反驳起?
哪怕是装糊涂,按照今天这架势,风无影他们四人想来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了。
想到此,司命星尹也只有苦笑的迎了上来,坦诚道,“司命多少也是知道几位星君的来意!这一次的事情,的确皆因六弟不好,只是他真的从独自离宫后,到如今都未曾回过宫,几位就是把这天机宫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到他的人,何况这各星有各星的星位,北斗主死,南斗主生,这是紫薇大帝早就定好了的,多少年来,也是各尽其职,今次之事,玉帝也都知晓了,估计六弟这会儿也许就已经在凌霄殿受惩了,四位星君何不平口气,先行回去?”
“哼,司命星君,你也知道‘北斗主死,南斗主生’?既然如此,七杀星私自下凡,挑动人间大战,生灵涂炭,你们南斗宫是不不是应该负起责任来?容许七杀星下凡捣乱,我们寻找到他的机宫来也寻不得?你们未免也太护短了些吧!”巨门星君司徒玄立即也冷冷地对上他们道。
这回连度厄星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一会才道,“可是六弟他真的不在宫中,这次的事情,我们南斗也愿意配合你们北斗尽全力善后,待六弟回来,我和大哥立即严加看管他,再不让他去做下这等糊涂事,如今天庭星位到现在也还未归位满,我们南斗星座的人,到如今还忙的喘不上一口气,就请四位星君实在高抬贵手,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
“严加看管?若是任何错事被犯下后,都只要用严加看管,就能过去的话,这天规天条还要它做什,不是等同虚设了吗?”
风无影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两人,一副轻蔑冷笑的模样,他早就看他们南斗的人不顺眼了,同样是主星位的星君,凭什么他们北斗的人都被世人称为‘凶星’?而他们南斗的人就是‘吉星’?
在人间时,风无影因为有陈玉白的存在影响着他,所以身为凡人的风无影是个标准的温润君子,然而从他归位的那一刻起,真正属于廉贞星君的性情,就全回来了,若不是碍于刚回到天庭,还没找到发难的契机的话,他早就发作了,如今七杀星的挑衅行为,正好给了一个最佳的对付南斗人的机会,他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与他同样思想的人,正是巨门星君司徒玄,在人间他就是个精于算计的皇子,回归本星位后,那种智慧和算计,自然也只会有增无减,所以他一听风无影的上句,就立即默契的接了下句道,“正是,我们既然来了,若没有个能让我们满意的说法,自然没有到打道回府的道理的,不知两位星君以为如何?”
“那通着四位之见,四位希望这事如何解决呢?”
司命星君这下连苦笑都维持不住了,虽然心里也知道司徒玄他们四人摆明了,今天是仗着人多准备来欺负他们人少了,但是这黄莲他们也只有哑巴般的吞了,且不说南杀主生,除了最小的六弟七杀星外,南都没有一个武技强的,而北斗的七星就不同了,包括已经嫁给了蛇妖的破军星在内,没有一个是不通武技的,即便是最擅文职的文曲星,一手布阵行军之能也难有人出其左右。
现在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两人,而对方已经归位的四星君,已经全部都来了,虽然天庭禁止自相打杀,不过如今天庭仙位严重不足,他们真要动手打起来了,玉帝根本无暇,也派不出人来阻止他们,而远在中天的紫薇大帝,更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出来干预的,所以左右一权衡,真要硬碰硬,这亏是吃定了!
“很简单,南杀既然敢私下天庭,又做出这番天怒人怨的事情来,总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考虑到天庭如今严重的仙位不足,怕是玉帝陛下也派不出几个神仙,整天不干别的事,就看守着南杀,所以我们兄弟决定自告奋勇,反正如今我们的七妹还在人间,可能多少年内都不会再回来天上了,七妹的摇光宫还正好空在那里,我们想请南杀到我们北都做客上一段日子,不知两位星君意下如何?”
这其实就等于要变相的软禁南杀了,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同时变了脸色,“这,这,不太好吧,六弟他虽是七杀星,却总是南斗星位中的一员,何况这天机宫还靠他镇守,几位星君把他请去北斗做客固然是好,只是这星位没人看守也是大罪,万一玉帝怪罪下来?”
“你们南斗都是主生之星,只有七杀星一颗是‘凶星’,而我们北斗正好全是‘凶星’,大家住在一起正是再合适不过了,何况天上的星位空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说我们北斗自七妹不在后,事务也实在繁忙不过来,相信有了南杀的到来后,我们会轻松不少,怎么两位星君不舍得?若是不同意,也并不不可,毕竟这事勉强不得,不过我们兄弟少不得要在你们南斗待上一段日子了,等到南杀什么时候露面,我们亲自与他算一会旧帐新帐!”
冯子健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已经跨上台阶两步,其他三位星君同时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逼上一步,似乎给他做后盾,等着他立即破了天机宫内外的机关,然后一起进去南杀的天机宫呢!
司命星君也知道他们在南杀私自下凡的第一时间内,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如今就算明知对方是在威胁,他们也丧失了反击的能力,惟有慌忙地叫道,“等一等!”
“两位星君难道是不欢迎我们兄弟要来小住?”武曲星君司徒伊立即轻握拳头,看向两人,似乎只要他们两人点头,他就再不控制自己与他们动手了。
两人连忙摇头,“四位星君就不要相逼了,在下兄弟答应了,在此以整个南斗星宫的名义,向四位星君保证,若是六弟回来,我们兄弟立即第一时间把他押送去北斗星宫,任几位处置,这样总行了吧!”
“司命星君也不要怪我们兄弟,这也是为了天下太平,不再生出新的事端着想,您说是吗?毕竟我们若是每个人都像南杀这般任性的随时上天入地的话,这天规天条也就不需要再存在了?我们给两位星君三天考虑时间,若是三天内没有答复,那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依旧是文曲星君冯子健发言,其他几人面带着不太友善的微笑,附和的点了点头。
“那就恭送四位星君了!”事到如今,就算是明着的威胁,他们也只有接下的份,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同时握紧自己的拳头,感觉有几分屈辱的说完,看着四道光影消失在天机宫门口后,两人才你看我,我看你的,落下了那十分难看的脸色,“北斗宫的人太放肆了!”
“五弟,这有什么办法,我们的星位本来就比他们少一个,加上这次本就理亏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更是说不上话了,六弟这次回来,我非得好好说说他不可,什么时候下凡去不好,非得在个时候云掺合进这一摊子烂事之中?还有他到底为什么要对付那破军星生下的蛇子?还与雀凰山的那位主子结上了仇?”
司命星君狠狠一甩袖子,对着两个小童又不快的道,“睁大眼睛盯牢着,一看见你家主子回来,立即把人给我留住了,然后立即来通报,明白吗?”
“是,司命大人!”两个小童刚爬起来不久的身子,又再度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道。
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没再说什么,冷着脸,转身也消失在了天机宫门前。
与此同时,紫薇宫的内殿之中,光净的地板上,跪上了一个还在不停的呕血的白衣少年,用弱弱地声音喊道,“师父,是南儿回来了!师傅你救救南儿!”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蒲团上摆放着的,却是一个用紫金所铸,盘着腿打坐着的男人塑像。
那塑像栩栩如生到几乎那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活的一般,明明是深沉的紫金,却看上去真实轻盈的不可思议,那面容平静中透着一股豁然大度,让人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心气平和,仿佛也跟着超然物外了一般,如今那呕着血的少年,就是对着这么一座雕塑,叫着师父!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一章  如墨欲往侠客城
好一会,就听到一阵清越中透着几分超然地声音,从那雕塑的口中传了出来。
明明那雕塑依旧是雕塑,但是感觉却真实地就像那雕塑在开口一般,“南儿,你回来做什么?”
“师傅,南儿知道错了,南儿知道南儿控制不住心魔犯下了大错,师傅,求您救救我,这世上您若再不救我,南儿就真要被心魔控制,失去自我了!”
少年的口中依旧不停的在呕出鲜血,脸上的申请却是一种悲天悯人的哀求,那种悲哀似乎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不让他的心魔控制住他,去伤害别人,看着那紫金雕塑的双眸中,满是一种恳求和希冀,还是毫不在乎自己的那种眼光,还有一种对雕塑的浓厚的信任感,似乎只有他才能最后拯救自己即将被心魔吞噬的心灵!
“南儿,所谓心魔便是你的一股执念,你若不能把它放下,那便是我再想度你,也是度只不过的,南儿,你的执念是什么,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回去吧!“雕塑内又发出一句近在咫尺温柔慈和的声音。
“师傅,南儿知道是自己的执念在作祟,奈何就是放之不下,如今心绪已乱成麻了,不敢求师傅原谅,请允南儿到南墙下跪着静思几日!”
少年苍白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只是恭敬地朝着那雕塑又重重的磕了下去,把额头贴地的恳求着。
“你去吧!”静了好一会,雕塑的口里才再度发出一声应允之声。
少年立即起身对着那雕塑又叩一头,才静静地道,“多谢师傅!”
然后一手捂着胸口,一边脚步蹒跚的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人消失不见,那紫金雕塑内,才传出一声悠远的似乎是叹息的声音。
两天后,当司徒尹和风无影他们再度将要找上南斗星公之时,太白散人和福寿星公却联袂拜访来了,“你们几个小子是不是又打算去大闹南斗星宫?”
“是有如何?星宫和散人可不要忘记了,上次是谁说玉帝已经派人去捉拿南杀的?结果呢?结果是人间战火四起,百姓生灵涂炭,多少人家破人亡,失去了幸福,如今,我们打算自己擒拿罪魁祸首,怎么星公和散人是打算来阻止吗?”文曲星君冯子健立即犀利的反问道。
“我们不是来给那七杀星那小子来说情的,更不是来阻止你们的,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你们现在怕是没机会动七杀君那小子了!”太白散人用实事求是的语气道。
“为什么?”武曲星君司徒尹是个急性子,立即快速地问道。
“他目前是在中天紫薇大帝宫内的悔过墙,面壁思过呢,怕是没有个十天二十天,是不能离开天庭,去到凡间继续捣乱的,所以几个小子,紫薇大帝既然都已经给了他这样的惩戒,难不成你们还想冲到紫微大帝那里去要人不成?所以就不要再去南斗星宫捣乱了,因为他们也是交不出人来的!”
福寿星公也没想到七杀星竟然在受伤回了天庭后,没有会他的天机宫,而是直接去了紫薇大帝那里,如今这下自然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他了,唯一一点值得他们放心的是,至少在紫薇宫,他总不能在偷偷下凡去捣乱了,不是吗?
风无影他们每个人都一愣,似乎没想到本来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这最后关头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福寿星公说的对,这整个天庭若说最公正无私,最不袒护任何仙神的人,那便是中天的紫薇大帝了,既然他都判了南杀那个东西面壁思过,别说自己几个人,那是玉帝和整个天庭的其他人,都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更别提敢找上紫薇宫山紫薇宫去了。
顿时四人都沉默了下来,虽然想想不甘心,凭什么七杀君那东西犯下这等错后,光用面壁思就能抵消?然而他们不甘心也只能甘心了。
太白散人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四位星君们心里的怨气,立即又叹了叹口气,“你们四个小子,也别心理也不平衡了,为了弥补南杀那小子闯下的祸,南杀的其他五位星君,分别都决定违一回天条天规,给你们还在凡间的两个小子增几年福禄寿和身体康健,也就是本该立即把他们召回天庭的我们,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贪狼星的澹台云风,和禄存星的陈白玉,在人间多过两年幸福的生活,你们还不满意?”
听到这样的话,廉贞星君风无影和文曲星君冯子健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而武曲星君司徒尹和巨门星君司玄的脸色也缓和了好多,“哼,这还差不多,不过别以为这样,等南杀出来后,我们还是不会放过他。”
“好了,好了,那也等南杀 回到天机宫后再说不是吗?估计也不会需要那么久了,天庭这几个月内,被贬黜下凡的所有神仙都会重新归位,等到所有的人都到位之后,这秩序便会重新巩固起来了,而你们几个小子倒那时也给我收敛锋芒些,别这么放肆了,玉帝现在容你们放肆,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多的人来约束你们,等仙神都归位了,多的是法力仙位比你们高的神仙压制你们,也要懂得审时度势!”
福寿星公在这些天里,不断的与他们这几个人打交道,又在照天镜里,看人间参与他们的喜与乐,悲和伤,所以无形中,早已经和他们真正理解到一起了,此刻这番爱护之深的话语,几人又怎么听不出来呢?
立即集体朝着福寿星公弯腰鞠了个躬,“谢过星公厚爱!”
“行了,你们也别谢了,好了,你们也该重新做你们自己的事了吧,天庭现在暂时安宁了,人间的事情自有人间的轨道,你们护的那小蛇子,如今已到了雀凰山十三雀王云舒处,那里是我们即便是仙,也无法窥探的地方,不过我想你们也放心那小蛇子有雀王保护吧,而瑶光那个丫头片子,如今也正幸福着呢,你们也要赶紧把落在凡间的心思收回来,好好把天庭的事务给导回正规,毕竟要保别人,得先保自己,我们是仙如何,天庭也是个和凡间没什么两样的地方,只不过多了些控制人生死的能力而已!”
“我等明白了,多谢星公教诲!”四人又是一个鞠躬,福寿星公的话,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他说天庭和人间一样,也是个争权夺势的地方,也只有强权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若是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谈何保护人?
“你们明白就好,散人,我们也该走了,南杀那小子如今既然已经在了紫薇宫,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心了,还有其他许多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处理呢,我们走吧!”
“星公说的是!”太白散人连忙也躬身一礼道,话落,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如墨皱着眉头凝视着天边的方向,已经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了,北瑶光终于不放心的走了过去,从背后拥住他的,“如墨,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如墨摇了摇头,“天象已经有变,虽然变化细微,却终究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北瑶光对这些看星关天象之事,即便这么多年,她也有看不懂的,毕竟她是凡人一个,不比如墨,若不是因为她,如今可是天上极有前途的一个神仙了,不过她并不后悔留在他在自己身边,毕竟天上神仙多的是,而她北瑶光只如墨一个夫君而已,贴着他的背,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那清澈明亮的天空中,北斗星座的位置,赫然已经有四颗星子铮亮了起来,不由一愣,“如墨,北斗的位置怎么?除了无影和司徒玄,又有谁——”
说到此处,北瑶光的语声便停了,虽然那些人都只是她的朋友,但是自从知道自己是北斗那最末一颗星子后,她对他们的感觉,早已经在朋友之上又添了一股亲人般的感觉,现在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又添了两个?她几乎有些不敢想象会是谁,因为剩下的这几个人中,无论哪一个都是她不想失去的亲人!
前几年,她虽没有与他们去见面,但如墨每年几乎都会带她去偷偷看他们一眼,只是最近两年,如墨说人间有些不太平,就没有带她去,难道就是在这两年间,她失去了两个“哥哥”一样的人?
“文武双曲星已经归位了!瑶光,对不起,我早就想告诉你,只是——”如墨转过身子,把她拥进怀里,“你可怪我?”
“墨墨这几年老见不到他,你是不是就是把他派去人间护我那几个哥哥去了?”北瑶光目中有悲切之意,却没有半丝责怪如墨的意思,如墨此刻也不想再瞒她,遂点了点头,“是,已经派去了七年了,冯子键两年前上了天,司徒尹却是前些日子才归的位,如今只剩下陈玉百和澹台云风了!”
“如墨,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我是已经有心理准备的,知道他们的归位是迟早一天的事,你又何必再做这逆天之事呢,就算多保了他们几年寿命又如何,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全部都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的!”
北瑶光紧紧的依靠着如墨的胸膛,“我能依靠的,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和我们这个家而已,把墨墨叫回来吧,玉百有澹台云风相伴,他们即便都依从了命运,他们也是最幸福的一对,我相信即便到了天上,他们也会继续幸福的!”
那几年,年年都有回侠客城去看陈玉白他们,他和澹台云风的关系,她又如何会看不出?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好歹她也是来自未来的新人类,同性恋也早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要玉百他幸福,她就很高兴了!
“瑶光,你,你若是想哭的话,便哭吧,我虽说过不希望你为别的人掉一滴眼泪,可若是悲伤压抑着不哭,会把身体弄坏的!”如墨看着北瑶光那平静的面容,总觉得她是在忍耐着哭泣的悲伤,不由心微微的抽疼了起来。
“我没事,傻如墨,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呢?还瞒着我?司徒尹和冯书呆的离开,我的确很难过,但是人生万物总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一个人迟与早而已,我嫁了你,才得以脱离这注定的命运,这些年我想了很多,若是我有更多的亲人,他们也不能与我们一起欢度到老的,总是要先一步离我们而去的,所以我已经明白了,时间是最残酷的,只有能相守在一起的人,才是幸福,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没事,我不想哭,只是有点伤感!”
北瑶光深深地在他的胸口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令她感觉安全温暖的气息,如墨把唇抵在她的头顶发丝上,手臂更紧的圈抱紧了北瑶光的身体,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的北瑶光终于越来越成熟了,已经到了不用他事事为她操心了,“瑶光,你真的令我很惊讶,很震撼,我现在的心情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傻如墨!把墨墨叫回来吧,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娘,竟然连自己的儿子离开了自己身边这几年,都没有发现,还一直假扮儿子的宝宝当成了墨墨!”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以为看到的墨墨,都是宝宝假扮的时,北瑶光的心里就尤其的想念墨墨了。
如墨见她是真的看开了,知道命数皆由天定,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大哭了,心里也早就柔和放心了许多,闻言也立即点了点头,“好,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趟侠客城,把墨墨给你领回来!”
“好!若是见到玉百和澹台云风,就把我的祝福带给他们,希望他们幸福!”北瑶光也连忙抬头道。
“我会的!”如墨微笑着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的侠客城里,早就不再是陈家的侠客城,注定如墨这趟侠客城得寻个空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二章  临摹笔迹骗如墨
虽然知道外面的天下,如今已经经受了战乱,不复从前的太平了,但是真正看到侠客城的模样时,如墨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眼神。
满城的难民,好好地一个侠客城虽然依旧顽强坚固的屹立着,但是那股被战情连累而蒙上的沧桑感,却怎么都除之不去了。
整个城内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点墨墨的气息,就连陈玉白和澹台云风的人影都不在城中,而让如墨更惊讶的却是侠客城上方,那隐形的彩虹结界,这么强大的象征和平力量的结界,这个世上布得出的人可不多,而那彩虹的光芒,更是已经昭示了布这个结界的主人是谁了,正是雀凰山的十三雀王云舒。
云舒轻易不出雀凰山,他为什么会来侠客城,还在整个侠客城顶上布下这么大的守护结界?如墨也不由觉得糊涂了,掐指轻算,很快就找出了陈玉白和澹台云芬的位置,而自己的儿子北瑶墨墨却果然不在陈玉白他们身边。
思忖间,如墨的身影已经瞬间出现在城内大殿前,几步间,就已经跨进殿前,往前走去,很快十数个侍卫就冲了出来,一看是他后,立即都收剑半跪道,“原来是墨主子您回来了!”
如墨听着他们叫自己‘墨主子’,便知他们认错了人,他们这点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自己十七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孩子,哪里有可能认识自己?显然这个‘墨主子’叫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也不辩解,“寒心呢?”
“在北书房,可要小的带墨主子去!”半跪在地上的一个侍卫到如今也没认出眼前的根本不是他以为得‘墨主子’。
“不用,你们退下吧,我自己去!”如墨挥了挥受,抬脚就往北书房的方向行去了,自然不是他对这个地方熟悉,而是他用透视眼,早看到了寒心寒随所在的位置。
还未行到书房叩,书房门就已经被打开了,寒心和寒随正好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什么卷宗之类的,远远见到如墨的身形,两人都一怔,几乎立即快速的迎了上去,“墨——”
刚叫了一个字,便发现了不对劲,立即沉下脸道,“你是什么人,冒充墨主子想做什么?”
如墨淡然的一笑,看来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在这里还是很受景仰的,几乎人人都叫他墨主子,连陈玉白最信得过的左右手都如此对待着,倒是有点出乎他自己的意料,还以为他会继续在人间也捣乱个不停呢,如今看来,倒是安分听话的很,“寒随,寒心,多年不见,一切可还好?”
听到他用清冷平和的声音叫出他们两个的名字,还用带着几许笑意的眼看着他们,那模样从容的完全看不到假冒者的惊慌和心虚,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寒暄一般。
再看向他和墨墨极相似的,却分明不同的气息,两人都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您,你是如,如墨公子?”
“还道两位不记得在下了呢!可知墨墨那孩子去哪里?”如墨微笑颔首,温和的问道。
“怎,怎么可能?您和十七年前,几乎一点都没有变,太,太不可思议了!”
寒心和寒随失声喊出来,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十七年容颜一点不见衰老和改变,除了浑身的气息更见成熟沉稳外,岁月似乎什么都没有给他增添,这岂是常人能办到的?不是神仙就是妖精!
想到当年城楼上,那南杀的话,他们当时还有些不信,不过如今再看到这样的如墨,他们倒是不由有些相信了!
对于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如墨已经不用刻意去透视,就已经感染到了,不由淡淡地一笑,到也不虞他们惧怕,反而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这样?墨墨那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南杀’这个名字陌生的很,如墨不记得什么时候他曾得罪过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叫;‘南杀‘的人,又为什么要冲着墨墨来呢?
还是墨墨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不过能说出自己和墨墨是妖孽的人,显然不是平凡的人类,否则他有如何能够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
只是默默今年才不过十七岁,且前十年一直都在蛇山度过,出世也不过七年,又从哪里得罪得道行高超的妖精或仙神呢?
“墨主子把司徒太子的骨灰安置好了后,没有和属下告别,就和云公子一起走了!我家城主和澹台公子一起出海了,噢,澹台公子就是澹台家的大家主,在如墨公子你们离开侠客城的那一天,与我家主子认识的,说起来也真巧,正好是前后脚,所以你们没有见过!
寒随生怕他不明白,立即给他解释了一下,如墨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却还是表现出刚听到一般点了点头,“云公子?哪个云公子?”
“属下们只知道墨主子叫他云舒,到底是哪里的云公子,属下们也不知道!”寒心补充道,“不过那个云公子绝对不是坏人,如墨公子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果然是云舒!
如墨自然知道云舒不是坏人,听到墨墨是跟着云舒走的,他也放心不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至少墨墨在云舒那,会比在自己身边更安全,这一点,如墨毫不怀疑,“我知道了,谢谢!既然墨墨没事,我便告辞了!”
“如墨公子请,请等一下!”隔了十七年,还看到从无改变过的容颜,寒心和寒随的心里是既害怕又感觉几分兴奋地,见到他要走,第一反应就是叫住他,至于叫住他想要说什么,两人心里却都是没有概念的。
“还有什么事吗?”如墨转过身子,轻声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您会去找我家城主吗?”支吾了好一下,才总算憋红了脸问出这么一句。
如墨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十几年没见,正准备去寻他,你们知道他的去向吗?”
“城主和詹台主子去海上周游列国去了,您估计找他们不到了!”寒随尴尬地回答道,其实心里想的若是他真的是妖精的话,怕是一找就能找到自家城主,只是眼前的如墨除了容颜给人的感觉诡异年轻外,并没有任何一点迹象使他看上去不像人类。
若说他实在和普通人的区别,反而是他身上那仙灵气息很重,所以要他们相信他是妖孽,还有那墨主子是妖孽生出的妖孽,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
“谢谢,我知道了,我走了!”感染到了他们的想法,如果不置可否的只是微微一笑之后,就转身翩然往外而去了,如同来时一般,走的也同样轻巧,让他们觉得就像是梦一场一般,很久之后回想起来,读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看到过如墨来过!
离了侠客城的如墨,立即收敛那淡淡的微笑,眉头皱了起来,原本就觉得云舒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凑巧,如今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更甚了几分,到底这侠客城过去一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按照寒心寒随的心思和记忆来看,当年墨墨该是受了很重的伤才是,为什么他居然半点都没感应到过?
还有那个南杀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为什么要冲着墨墨下杀手,墨墨那孩子为什么不向他求救反而和云舒认识了?
又为什么明明没有再跟着陈玉白他们走,却不回雀凰山。而是随着云舒去了雀凰山,这个调皮的孩子到底又想做什么?
一想到云舒那安静的雀凰山,有可能会被墨墨这个孩子给搅得一团乱,如墨就有些不安心了,本想立即去趟雀凰山的,但是又想到云舒从来不邀请人去做客的先例,他还是决定等回了蛇山后,给云舒写封信去,询问过后,再行前去比较好!
而陈玉白和詹台云风那里,不管如何也得跑一趟,把瑶光的祝福给他们送到为好。
所以当如墨的信,在眩蝶族的几个精灵帮助下,送到雀凰山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而那时云舒的人,还在丹房里,还没到五天的期限,那封信正好落到了墨墨的手里。
墨墨收了那信,一看那信封上的字体和封印,就认出了是自家老爹的,顿时当场就惊了,拿了那信后,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拆开看看,毕竟爹爹此刻会把信写到这里来,说明他一定知道了自己在雀凰山的事。
解了封印,拆了信一看,当即就庆幸幸亏他看了,不然自己和云舒怎么分开的,他都不知道。
爹地居然从玉百干爹和云风叔叔那知道了这两年的发生过的事,信上虽然没有提一字半句关于自己喜欢云舒的事,不过墨墨猜想他爹爹一定是已经知道,毕竟他对玉百干爹说过他喜欢云舒的事,而爹爹的透心术厉害到不用刻意去探询,都已经能感染凡人心里所想的地步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云舒这件事?
只是他可能觉得云舒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喜欢喝回应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一个字也没提,或许他也只是想保住他和云舒之间的友情,所以通篇更没提到自己对云舒不该有的感情的事,只说自己的娘亲很想自己,希望云舒允许他能来雀凰山,把自己给接回去之类云云!
然而光这些,就足够吓的心脏都跳出来了,云舒本来就对接纳自己之事,从头都抗拒的很,如今好不容易刚刚有了一点进展,若是这个时候,这封信让云舒看到,他一定会亲自把自己送回蛇山去的,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和他哪里还会有未来?
更别提云舒这人有时很鸵鸟的性子,他不逼他,他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的后退不前进了,若是此时有外力把他们分开,墨墨简直不敢想象,所以几乎反射性的,墨墨已经把那封自家爹爹写来的信,给撕碎毁灭了。
寻思着明后天,他也许该找个地方,临摹两天云舒的字迹,然后给自家爹爹写封回信去,而且他得速度快,得赶在云舒从丹房里出来前,否则他的小动作就穿帮了,如此一决定,本来这三天就把雀凰山摸玩差不多的墨墨,更是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寻新的玩乐上了,当天晚上饭都没有吃,就一头钻进了云舒的书房。
一待就是一天半,直到第二天云舒就要出丹房前的一个晚上,墨墨终于把云舒的字迹临摹了个九成九,想着爹爹也许也没有十分熟悉云舒的字,所以他也放弃模仿的十分像的就写了一封很简单的信,怕写多了,反惹爹爹生疑。
然后偷偷的找了一只宫内的凰雀,让他把这封信送去蛇山,说是自己的家书,那只凰雀精也没有起疑,毕竟这几天,雀王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女姐姐带着他,在宫内如同主子般的游玩巡视,是谁都看在眼里的。
如今这墨主子把家书这样的重任,交到自己这么一个小精灵手里,它荣幸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去起疑?
所以它也半点没思考,既然是替墨主子要交代它对蛇君大人说,这信是自家殿下所写之事,就这么快速的带着信飞离了雀凰山。
而这一头,墨墨见那信终于在云舒出来前送出去,也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且不说如墨收到那封信后,真的完全被骗过去了,没再提要来雀凰山之事,还当真为实际情况是如信上所说的那般,云舒即将闭关,墨墨不过是观光一阵,就会回去蛇山的情形,所以如墨也放缓了心,因为他知道如云舒这般修行,一旦闭关,没有个百年千年是不会出来的,而墨墨那孩子就算对云舒起来逆恋的心思,自己也断然容不得他在雀凰山待上百年的,待他玩乐够了,自己再去把接回来。
而那一头,云舒压根不知道有过这么一封信,也正因为这封假借名义的信,为他们多争取到了两年的时间,等到如墨发现事情根本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三章 害怕伤害想逃离
云舒出丹房回到寝宫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深夜了,墨墨以为他一早就会出来,所以和红云朝霞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他,从大清早等到将近三更,饭菜早就凉了,人还没出来,墨墨不由有些担心了起来,生怕他在丹房里出了事,寻思着下次他若再说要进炼丹房,他一定要跟着去看看,至少也要知道丹房在哪个位置才行!
寝宫里原就不是用蜡烛之类的照明的,而是镶嵌的南海夜明珠,加上雀凰山的夜,一点都不暗,比之白天的明亮,夜晚另有别样的美丽,所以当云舒走进自己寝宫时,看到那修长的少年正站在窗边,身上的黑衣在窗外的霞光映射下,散发着有些微红的光芒,玉白娇好的面容上,全然都是看到他时的喜悦和动人的表情时,他的眼里也有些微微的惊艳和恍惚。
“云舒,你回来了?”墨墨的身子立即如飞般的扑了过来,云舒稍稍退后了一小步,才接住他冲过来的身子,语中已经带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责和心疼,“怎么,还不睡?”
“我等你回来!“墨墨像只撒娇的小猫般,在云舒的怀里拱着,直到云舒的手如往常一样的轻轻摸上他的头,抚上他的发,墨墨发出几声满足的咕哝声,“云舒,你不在,这几天我都睡不好,你看,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仰起精致的脸蛋,要给云舒看他的眼圈,而云舒的确看到了两圈淡淡的阴影,但是更多看到的却是墨墨俊美的脸上,撒娇的可爱表情,一时间突然感觉到心柔软了起来,本来在丹房里的这五天,他已经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想回到寝宫躺下来,却没想到一到寝宫门口就看到有人在等自己,桌子上已经没有了热意的饭菜,还有孩子般依赖的投怀送抱,每一项都让他觉得,自己是被等待,被珍惜,被守侯的人,不再是寂寞冷清孤独的存在了。
凝目看着自己脸下方的墨墨的脸,带着温暖意味的唇,轻轻地印上墨墨的眼睛,然后伸手抱紧他,“是我不好,让你久等了!”
似乎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撒娇能得来云舒的这般温柔,墨墨怔楞了一下,很快就立即仰起自己的唇,衔住云舒的唇,温柔的吻了上去,辗转吸吮了好几下后,才轻轻地分开一些,“云舒,我很想你!”
“傻瓜,有什么好想的,我不过去了五天而已!”云舒被他缠绵主动的亲吻,给染的脸有些微红,把头搁到墨墨的肩膀上,放松的叹了一口气,轻道。
“是五个夜晚六个白天了,我从早上就开始等你回来了!”墨墨有些微微不满的咕哝一声,然后感觉到云舒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心疼的道,“你很累吗?”
“恩,有点累!所以我不吃饭了,你吃吧,我想睡一会!”云舒决定放任自己虚弱一回,不想再那么坚强的撑下去了,这五天几乎像是耗尽了他身体里的所有能量,累的不想动一下身子。
“你睡吧,饭等你醒了后再吃好了,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呢,所以不用担心,好吗?”墨墨立即双手拦腰,轻松地就把云舒的整个身子横抱了起来,往常云舒也许还会抗议和不习惯,而这一次,他只是安静的闭上那明亮的眼睛,任有长长的睫毛把他的明亮眼仁,给掩盖掉。
墨墨这才看到他的眼底那阴影,竟然比自己的严重更多,自己只是晚上睡不好而已,而云舒的样子,却似乎像是已经几百年没睡过觉一般了,让他不由心疼泛滥了起来。
把他轻柔地放到床上时,他已经睡着了,墨墨缓缓地伸手解开他衣衫的腰带盘扣,用极轻柔的力道,在不惊醒云舒的前提下,把他身上的外衣给脱了下来,还有靴子绸袜,直到他只剩下干净的中衣后,墨墨才为他盖上薄被,刚想起身给他端点水来洗洗脸,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竟然被云舒轻抓在手里而不自知,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之前把他放到床上前,他还没有抓住他的衣袖,他是不想要自己走,想要自己陪他吗?
墨墨的心不由泛起一股温暖感觉来,重新掀开被子,也不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合衣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把云舒的身子纳进了自已怀里,在他额头落下了一吻,轻声地道:“睡吧,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
抱着云舒的身子好一会,墨墨才感觉到云舒的身体,今天冷的有点不正常,要知道以往都是自己的体温比云舒的低的,毕竟自己是蛇子,他是凰雀,自己属水,而他属火,所以他的体温比自己高才是正常的事,但是今天,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贴在自己身上的云舒的身体,连自己都被冻的有点受不了,不知道他到底在丹房里做了什么,怎么会把他自己弄的这么冰冷?
“云舒,你怎么了?冷吗?云舒?”
云舒没有回答,只是把身子更紧的窝进他怀里,墨墨心疼的立即抱紧他,然后运起法力很快就在两人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温柔的结界,看着云舒在他怀里慢慢放松下来的身子,墨墨总算安心了许多,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怎么看也看不腻的守着他,只希望有一天,他的眼里再不会有什么忧愁和孤独,只有快乐和满足。
云舒这一觉睡的很漫长,整整睡了两天,而墨墨也就一动不动的守了他两天,中途红云和朝霞在早上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在接收到墨墨的手势后,便也理解的退了出去,再也没有进来过。
经过两天的睡眠,云舒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墨黑亮的眼睛正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自己是在何处,“墨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呢?”墨墨贪婪的看着云舒刚睡醒前的短暂的迷糊模样,真是可爱的不行了,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清华高贵和难接近之感,只觉得让他好想狠狠的搂进怀里大亲几口才好。
“我睡了多久?”听到墨墨这样的反问,云舒那迷糊的眸子里终于重现了清醒的意识,墨墨有些可惜的看着那可爱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清澈的眼神,正常的云舒又回来了!
“没有多久,才两天,你很久没睡了吗?怎么会困成这样?身体还冷的发寒,你究竟在丹房里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把身体弄成这样呢?”
一听到他问他自己睡了多久,让墨墨立即想起那夜抱着他的冰冷身躯,不由满脸都是担忧的问道。
云舒此时才看清自己正睡在墨墨的怀里,自己的手还搁在墨墨的胸前,而墨墨的手也正紧紧的搂在自己的腰上,他们的身体外围,那淡黄色的取暖结界还包裹着他们的身体,难怪他能在梦中睡的这么安稳,原来一直有墨墨清醒着守护着他。
抬头看到墨墨狭长的眼眶下方,那四陷的阴影又重了好几分,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立即伸出手,解开那结界,责备地道,“你为什么不睡觉?”
“我想看着你,我怕我不看着你,你醒来后又要进丹房好几天,我又会看不到你,而且我若睡着了,结界就不能维持了,你会冻,我的身体太冷,不足够温暖你!”
墨墨见他不高兴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却也多少知道他不是真的在怪自己,所以连忙解释道。
刚说完,一只温暖的手已经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眼睛下方,“我没事的,我是凰雀,身体会自动回暖的,你这个傻瓜,不睡,你守着我做什么,离下一次进丹房,还有好些天的,这些天我都没什么事,所以你多的是时间和我一起,现在睡一会儿吧!”
“真的吗?”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恩!”云舒轻柔地回答了一声。
“可是我不想睡,我就想看着你!”墨墨摇头道,搂着云舒的手臂并没有因为云舒的醒转而放开,而是继续的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拥着他,云舒也没有挣开,而是把头抬了起来,对着墨墨的眼睛,轻声地道,“如果我的唇一直吻在你的眼睛上,你是不是就能乖乖的听话,睡一觉呢?”
“我喜欢你的唇亲在我任何地方,可是我不喜欢孤独睡觉,你还睡吗?如果你还睡,我就睡,否则我也不睡!”
云舒哪里还要睡觉,两天早就够他把元气恢复些了,只是墨墨任性的也不肯睡觉却让他很为难,“我睡够了,你要如何才会想睡?”
“我不想睡,我想——”墨墨看着云舒的眼睛,好一会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云舒的脸立即显出几分尴尬之色来,似警告般的低喊一声,“墨墨!”
“云舒,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真的好想你!”墨墨微微失望地半垂下眼睑,那长长地睫毛不安的颤抖了一下,形成浓密的小扇子般的上下呼扇着,轻轻地鼻息还微微的抖动着,红艳的小舌不知是不安,还是有意勾引般的舔了一下红润的下唇,顿时把原本就粉嫩的唇,更是染上了一层水光,让云舒看得顿时呼吸也一窒,原本不曾有什么想法的身体,此刻也突然觉得体温骤然上升了很多,再想到那天晚上那近乎消魂蚀骨的美好感觉,更是身体都有些神经性的颤抖了起来。
再也躺之不住的倏地坐了起来,并不是排斥,只是有些慌乱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经不起撩拔,墨墨不过是无意的舔了一下唇,他居然想把他压倒,太让他意外了,对于这样的自己,云舒除了不可思议外,还有更多的恐惧。
因为他起这样的心思时,脑子里同时想到的还有那第一次在车辇中,墨墨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模样,在墨墨的心里,前几日的肌肤之亲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早在两年前,他已经对墨墨做下了恶孽,如今居然又起了这样的邪思?
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会伤害到墨墨的云舒几乎立即跳下床去,而墨墨被他这样的举动吓的差点肝胆俱裂,立即同样快速反应的抱住他,“云舒,别走,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走!你说过你不后悔和我一起的,我保证以后除非你主动要求,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提这样的要求了,好吗?别走!”
云舒被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身体,也不能停止他自己害怕自己的颤抖,低低地道,“墨墨,我不能留在这里,你先放开我,好吗?”
“不,我不放开,我一放,你就又要离开我了,我不要你离开我!”墨墨抱得更紧,坚决不放开。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我是怕我伤害你,听话,放开好吗?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云舒感觉着被他的身体贴紧的地方的温度越加滚烫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不由更急了些。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我不怕你伤害我,只要是你,你要怎么对我,我都愿意!”墨墨不明白他的惊慌从何而来,只知道他这一放开,云舒立即会跑得远远的,而他怎么也不允许他这样。
“该死的,可是我不想伤害你,你明不明白!”云舒最怕听到他说出这么无所畏惧,一心为他什么也愿意付出之类的话,因为他越是这样,云舒自己就会觉得越加亏欠于他,而他好不容易开始慢慢的感觉到墨墨之于他的不同,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做出如那年那一日近乎疯狂的伤害墨墨的事情来,墨墨他到底明不明白?
用力的挣开他的怀抱,云舒身子下一秒就要往外走,却依旧被墨墨再度粘上来的身子,给缠住,“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原因,我就放开你,如果你不愿意被我那样,那换你对我那样,我也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说!云舒,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明白,就先逃跑好吗?”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四章 这章没有章节名
而云舒在听到他说愿意被自己压到身下的话时,就更加想起那一年,那一幕的鲜血淋漓的场景,更是竭力要挣开,而墨墨则死都不松手,论力气,两人不相上下,若法力,两人其实也无法确切的分清谁是谁的了。
一时间,云舒要摆脱墨墨的死缠也不容易,终于他狠下心大喊道,“你要原因是不是?那就是我不想强暴你第二次了,你明白吗?”
强暴第二次?
墨墨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要逃走,跟强暴第二次有什么关系,还有强暴第二次又是什么意思,“云舒,你在说什么?”
一边抱紧他的身子,一边快速的绕到云舒的正面,让他们重新再一次面对面的看着彼此,因为一个想逃,一个不让逃,两人都用力地有些喘气。
“我强暴过你,在两年前,虽然你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那一次你血淋淋的快要死掉了,若非我及时开启了热泉,你很可能就没命了!”云舒垂下眼睑,继续抗拒的想要挣扎出墨墨箍紧的怀抱中,神情痛苦且忍耐不已,“我不想再这样了,你明白吗?你能忘记第一次,我却不确保你还忘记第二次,就算你能忘记,可是对我而言,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却不能被忘记,我不能容忍自己再做出那样的事,所以墨墨,我再说一次,立即放开我,我需要去冷静一下,有什么话等我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
“你是怕你会强暴我,伤害我,所以你才想要逃?并不是因为我说了那话让你生气了,所以才想逃的,是吗?”
墨墨眼睛发出晶亮亮的光芒的看着云舒,抱着他的身体越加紧了起来,身体上骤然升起的温度,以及嘴边荡漾起的开怀笑容,也同时让云舒也感觉到他的身体温度,也更往上升了许多,不由更惊慌失措,那一天的事情他不记得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那一天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完全没有自控能力的伤害了墨墨。
而现在,他最起码感觉到了身体分明不受他自控的情形,所以不确定他是不是又要暴发出那一次那般的野兽行为,所以他竭力的想要离开,但是紧抱着他身体的少年,却死也不放开,还要他回答那无关紧要的问题,云舒真的觉得要疯掉了,“墨墨,我要你放开我,你没听见吗?你若再不放开,你立即给我离开雀凰——唔,墨儿,你——”
墨墨用力的禁锢住云舒的双臂,既然他不肯回答他的问题,那么就由他自己来求证答案了,免得云舒这个别扭的人儿,总是吐出让自己听了郁闷生气的话来。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活,云舒这么多年禁欲的生活,让他根本分不清情欲来临后的反应,是会让自己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还让他以为一旦身体出现了他判断不清,自控不了的行为时,就是危险发作前的征兆,这种错误的认知。
所以以此判断,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对自己起了同样的情欲反应,而他错误的以为两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新降临,才会怕伤害自己而想要慌张的逃跑,他的云舒啊,真是可爱又直接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样的他,自己如何能放得了手呢?
自己提出要他抱自己的要求更是把他吓坏了吧,可怜的傻云舒,墨墨光想,就觉得心疼了,今天,就让他告诉他,什么是情,什么是欲吧!
“不要怕,云舒,你是不是觉得浑身都好热好烫,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墨墨一边缠绵悱恻的吻他,一边轻轻嫋嫋地问道。
云舒睁大惊恐眼睛,抗拒着脱出他的唇的吸吮,一边喘气一边眉头皱的很深,“既然知道,你还不放开我?”
“云舒,这是正常的,代表你渴望我,你的身体和你的心都在渴望我,因为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你答应我不逃跑,我就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墨墨继续湿吻一串的落到云舒的脸上、颊边,耳下,还有脖颈处,云舒本就觉得高热不已的身体,在墨墨这般肆无忌惮的点火下,更是迅速的烧成难以扑灭的熊熊大火,身体内部那股熟悉的热潮更是从丹田处不断地往上蔓延。
墨墨灼热的呼吸在他的耳垂下不断的呼出吸入着,让他本就敏感颤抖的身体,更是酥软到差点站之不住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逃跑,而墨墨没听到他的回答,便依旧不停的在含咬轻啃着他的耳垂,不断的呢喃追要着他的保证,“云舒,乖,说你不逃跑,说你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吧!好吗?只要你说,我们两人都会很舒服,保证谁都不会被谁伤害?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恩?”
灵巧的舌尖都已经沿着云舒雪白纤巧的耳廓,往他的耳洞内探去了,云舒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舒服的闷哼之声,身体已经背叛了他的大脑的先一步点了头,“恩!”
他的这声‘恩’一出,身体立即被腾空抱起,下一秒就被压到了床上。
身上的墨墨,几乎把他的全部重量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生怕他会逃跑一般,云舒心头暗自苦笑,他哪里还有力气逃跑,身体都陌生的不像是他自己的身体了,用力的吸进一口新鲜空气,以填补和减缓被墨墨这一压,把胸口的所有空气都挤压了出去的憋闷感。
比之第一次墨墨与自己合二为一的缓慢和温柔,现在地墨墨明显显得急躁了很多,自己身上本就没来得及穿上外衣,此刻那仅有的中衣更是刹那间就被墨墨大手剥离了,因为动作太猛,云舒清楚的听到了中衣破裂的声音,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半丝都没有被衣服所勒着,所以云舒虽然心中有些不确定和惊慌,却也没有太过害怕。
早就想过即便墨墨要对他,像他自己曾经对墨墨做过的那般,他也丝毫不会感到害怕,毕竟墨墨都接受过一次的暴虐,他没道理也没理由要躲开。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墨墨早已经解除掉他所有的衣服,密密实实地俯下了身来,两人的肌肤事隔了六天,再一次毫无阻隔的紧贴到了一起,一冷一热,两人都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五章 需要时间说出爱
“云舒,你走慢点,你等等我!云舒——”
墨墨抱着一个小坛子,快速地追在云舒的身后,一边追一边喊,这是最近七天来,每天都要上演在中天宫的戏码。
穿梭来回的小厮和丫鬈们,早就从第一天的奇怪,到第二天的惊讶,到第三天的觉得有点好笑,到第四天的已经平常看待,最后到第五第六天后,直接就习以为常了,甚至私下还在打赌猜测着,自家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和那个天天抱着炖品,或其他东西追着殿下跑的墨主子和好。
“云舒——,你等等我嘛,云舒,东西都快要洒出来了!会好烫的!”墨墨还是契而不舍的跟在他身后,用那种慌张中带着小可怜的语声喊着。
那天早上云舒醒过来看他的眼神带着异常的沉静,墨墨就知道这一回,他是‘尽兴’的有点过了。
果然,云舒明明身体都没有起身的力气了,却还是白了他一眼,不要他扶的起了身,离开了寝宫,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云舒就开始生他的气,和他冷战上了,而他也意识到他那一天要的是太凶猛太多了一点,已经不记得他到底要了云舒多少次,是十次,还是十几次,总之,云舒怪他,也是应该的,只是谁让他的云舒那么可口,让他根本无法忍住不动情,不要他,于是不知不觉就做的次数多了点。
然而这话若是此刻拿出来对云舒说,以他脸皮薄的程度,一定会更气恼自己,所以他也惟有厚着脸皮,每天早早的就去小厨房,向红云和朝霞请教如何炖补品,然后一个人拨弄守侯半天,再把炖好的东西小心的装进汤盅里,然后抱着它去找云舒,说着软话,期望他早早的消些气。
不过云舒却似乎没那么容易决定原谅他,每每却只是没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也不跟他说话,也不容许他和他睡一张床,若是自己在寝宫里等着他,那云舒那一天定然会在别的宫里过夜,两次之后,墨墨自己也知道了,不再待在云舒的寝宫里了,而是等他睡了后,自己守在寝宫外的长廊上,靠着柱子睡一夜,白天里则依旧抱着汤盅继续追着云舒满宫跑,云舒去哪,他就去哪。
几天下来,汤不知道凉了几盅,又被扔了几盅,墨墨也丝毫不气馁,反而是一次比一次的勤快,因为他看到云舒的表情比之前几日,已经好太多了!
显然云舒那人终究是心软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所以只要再加把劲,云舒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墨墨看到了希望,也就越加的殷勤了,小可怜的模样更是发挥了十二万分,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乖顺模样,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怕也是对着这样的墨墨狠不下心来了。
云舒不用问也知道不过这短短时日,自己这雀凰山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宫里多了一个墨主子的事了,而在自己炼丹的那几天里,他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弄得整个宫里的丫鬟们,似乎一夕之间都站到了他那一边,成了他的丫鬟一般,对他的忠心和帮忙,比对自己这个正牌的主子还好的多很多,甚至有时都会让云舒有一种,他才是这里的客人的错觉,可见这个少年的活动能力,委实不是一般的强!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又无不说明着这孩子是真正的在融入他的生活,从自己的每日生活起居,一直到任何一件生活琐事,这孩子似乎都参与的不亦乐乎,让云舒从另一方面感觉到了有这么一个人守侯在身边的,纵容和接纳他的生气,关怀他的每个情绪,在乎他的每个心情的温暖感觉原来是那么好。
所以虽然气他不知节制,但是心里更多的也不是在怪他,而是责他自己,墨墨固然年轻,但是自已却已经是这把年纪了,居然也会因为沉溺于欲望,而没能及时的拉拔出来,半推半就演变到后来,想要推拒已经力不从心了。  如今与其说他是不想和墨墨说话见面,还不如说是他不知道如何用这样的自己,去面对墨墨,但是这个孩子却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疏离和冷脸,依旧天天都端着笑脸,抱着一堆东西来找自己,本就无法抗拒他的自己,更是越来越维持不住表面冷淡的面具了。
此刻听着身后那带着慌张,却依旧热情不减的少年清越的声音,云舒蹙起了眉头,倏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刚好迎上墨墨预防不及,正撞向他的身子,为了不烫到他,墨墨立即把手里的汤盅反射性的扔向旁边的地上去,然后身子就冲进了云舒的怀里,汤盅也在同时清脆的落到了地上,汤汁四溅开来,云舒只觉得心一疼,为这孩子辛苦了几个时辰的东西,又这么的废了。
而墨墨却急忙拉着他到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口里还焦急的问道,“云舒,你有没有被烫到?都怪我不小心,没注意到你的停步转身,对不起!”
云舒没有回答墨墨的话,只是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有些惋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道,“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啊?云舒,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太好了!云舒,你想喝吗?我这就去做,这就去,你等我一个时辰,很快就会有的喝的!”
墨墨先是不敢相信已经七天不跟他说话的云舒,居然又开了口,还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上洒了的汤,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云舒已经不生他气的暗示,他脸皮薄,说不出什么我不生气了这样的话,能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已经是很大的让步和示软了,自己若再不抓住时机,那等他的脸皮又薄起来,自己岂不是还得继续在他身后可怜兮兮的跟着?
是以,几乎立即就想往厨房跑去,却被云舒拉住了手,“你的手伤了,去擦冰晶露!”
墨墨这才看到自己的手背红肿了一块,想来是刚才扔那汤盅的时候,扔得太急,汤其实洒出一片在他的手背上,他都没觉得,却被云舒看到了,墨墨立即抬头看云舒的眼睛,看到云舒眼里分明烦恼的忧虑神情,他立即解释道,“云舒,这次是真的,我绝对不是在跟你玩苦肉计,所以烫伤自己的,我答应过你,以后再不故意作伤害自己的事,你要相信我!”
不担心自己的手伤,却就怕引起云舒的误会,墨墨焦急解释的模样,让云舒看的只觉得心疼,自从和这孩子有了肌肤关系后,他发现他为这孩子动情绪的次数实在多了很多,但是无论多少次,其中占的比重最多的情绪就是心疼。
拉住他的手,恼道,“跟我进来上药!”
冰晶露这等珍贵的即便是仙人也想要上两瓶的东西,如今因为味道很得墨墨的喜欢,几乎完全被忽略了它所有的其他功用,只被当成润体露或香粉之类的使用了,自从看到他在药殿中的那么多瓶冰晶露后,墨墨就更把这东西当成每次洗澡后必涂的东西了,现在无论走到哪里,他的身上都带着一股和云舒身上相同的淡淡药香,这种感觉让墨墨很有一种安全和甜蜜感。
所以此刻被云舒拉进了书斋后的墨墨,立即自动自发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冰晶露的瓶子,递给云舒,由他帮着自己涂药,小心翼翼的看着云舒还紧崩着的严肃面容,墨墨立即低声心虚的道,“云舒,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烫伤你!”
“避免烫伤的方式有很多,比如你可以瞬息把手里的东西给挪移出去,或者干脆变冷也行,你却用了最笨蛋的方式,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你是妖精,你又不是人类,不要忘记这一点。”
云舒还是忍不住责备他,却忘记了自己在面对他处理这件事情时的本能反应,也是抱住他冲过来的墨墨的身体,而不是动用法力避免那汤盅的的落地,说起来,其实两人都在那一时刻忘记了自己是妖精的事实,只当对方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而采取了最直观和本能的方式去保护对方,看来自己真的有点爱上这怀里的小家伙了,因为他竟然开始变笨了!
“云舒,你是在为我担心吗?”知道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为自己在担心,墨墨立即睁大泛着波光潋滟的眸子,动情的看着他,“云舒,不疼!真的!我保证以后不会那样不知节制了,今天不要让我睡外面了好不好?雀凰山的半夜原来好冷,我喜欢依偎着你暖暖的身子!”
云舒见他那撒娇的可怜样,再看看刚涂上冰晶露消肿的手背,有些无语的看了看天,放弃与自己的心挣扎的就拉过了他,“罢了,遇上你,有些事,我不认也是不行了!”
墨墨对云舒这句话的含义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云舒又道,“今天晚上进殿睡吧!”
“好!”墨墨立即高兴抬头微笑如花的看向云舒。
云舒见他那顿时明亮的眼神,像小狗般惹人怜爱,又不由更软了心肠,“以后不要再抱着那么烫的东西在宫里跑来跑去了,既然是大人了,就该有点大人的样子!”
“恩,我都听云舒的!”墨墨立即乖巧的点头,像个小狗般把脑袋往云舒的脖根处讨好的磨蹭了几下,双手也无赖的缠抱上了云舒似乎纤瘦了些的腰肢,“我喜欢你,我爱你,云舒!”
“傻瓜,不要整天说这种肉麻话,好了,我要看书了,你放开我,是要自己找本书看,还是出去别的地方打发时间,你自己决定!”
云舒虽然在心里慢慢承认了墨墨对于他的不同,但是要他像墨墨这般,把喜欢说的如此直截了当,他还是做不到的,所以就连每次听到墨墨那么坦然真诚的对着他说喜欢,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要等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墨墨这般自然而然的说出对他的喜欢时,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只是——
云舒看了眼墨墨年轻俊美的脸颊,心底竟然肯定了起来,墨墨他一定是会等他的吧;不论他要多久才能开口说出自己对他的喜欢,墨墨他都是会在他的身边的,所以,墨墨他只是晚些年听到自己说喜欢,应该没关系吧,毕竟在没说喜欢的日子里,自己也会一直就这样喜欢着他的,不是吗?
云舒如此自我说服了自己,便也说服了他的心对着墨墨正式敬开了一扇门,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云舒的心境变化中,墨墨完全不知道,就在这个清晨,云舒其实已经把他的一部分直接交给了墨墨!
直到墨墨闯下大祸,云舒为了救他,差点元神尽毁之时,才终于放弃了难以开口的羞涩艰难,对他坦诚了心事,这是后话,后文再提。
此时的彼此,只是紧紧的拥抱着对方,曾经一直空荡荡的怀抱,现在终于有了契合的人,而显得满足和温暖;七天的不说话,一追一躲间,彼此心里对对方的思念,和渴求被对方再一次拥抱的感觉是一样迫切的,现在终于又重新拥回了彼此,那种满足和寻回所爱的感觉,又怎么是三言两语的形容可以表述的?若真要说,便是只觉得这一辈子都不想放开对方的手的感觉!
“这才不是肉麻呢,我要每天都对着云舒说,虽然爱是不用说,用心便能体会到的存在,但是语言却是更加让人表达出爱的一种方式,所以我要不厌其烦的对着云舒说,我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也期待有一天,云舒你也会像我这样说出喜欢我爱我的话来,不过我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哪怕用一辈子,我也愿意等待!”
一辈子吗?傻瓜!云舒微微的笑了笑,他想,也许用不了那么久的时间,自己就能说出那个字吧!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六章 时光荏苒两年后
时光茬苒,两年后。
“把这个围上,云舒,你真的还是决定不让我去吗?”墨墨熟练的给云舒围上一个雪白色的长羽围巾,眼里有着不赞成和不放心。
两年来,他和云舒几乎已经和爹爹娘亲那般没什么两样了,他们共睡一张床,共枕一个枕,同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剩下的时间里,云舒不是看书便是到山里去采些天然的草药,有时也会出去巡视,而他做所有的这些,自己都是允许陪伴在他身侧的,他们同进同退,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两年里,墨墨几乎把他从小到达的趣事,都讲了一遍给云舒听,云舒有时在午后,喝着飘着花瓣清香味道的茶时,也会跟他讲一些他小时侯的事情,虽然每次都不多,且讲述的东西也零碎散乱,但是却依旧让墨墨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他觉得互说回忆,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着彼此在向对方交心了。
而也是从云舒的讲述中,墨墨才知道,云舒原来很多年前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他也有很多兄弟姐妹,也有他自己的家族的,而且他还是家中最小最受宠爱的那个孩子,后来因为任性,他与家里人决了裂,才独自离开了家,离开了他的故乡,来到了这里。
而为了什么和家里人决裂,云舒不讲,墨墨也不敢问,因为云舒的表情让他很心疼,很担忧,似乎他舍弃了全世界,换来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孤独,墨墨多少也猜出了云舒当初的离开家,十有八九是与那个‘雪’有关的。
因为没有一个家庭,会因为孩子的一点点任性,就与之决裂,让他离开家庭,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造成了很大程度的意见分歧,才会如此,否则的话,以他和宝宝从小捣蛋和任性的程度来看,他爹早就该把他们逐出家门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墨墨对这个曾经伤害了云舒的‘雪’,心里布满了恨,这几年来,云舒几乎凡是要讲到与雪有关的事情时,都会不由自主的避开,这一点云舒他自己怕也没有意识到吧,只不过他注意到了,虽然不知多少次,墨墨想要问云舒,关于那张琴,关于那个‘雪’的事,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就吞了回去,因为不知道这个话题一旦提出来后,他和云舒会怎么样?
他不敢,也冒不起这个险,一个已经辜负了云舒这么久的人,云舒依旧避开不提及,可见心里从来不曾有一刻是忘记过的,云舒自己也说过,他们是先从身体开始相爱的,也就是说,云舒的心里其实很有可能还是爱着那个‘雪’的,这样的假设,让墨墨不得不把这个有关‘雪’的问题列为禁忌话题,害怕一旦开了口,他和云舒就再也不能继续这幸福的日子,不管对云舒而言,这样的日子算不算是短暂的尝试品,但是对墨墨而言,能与云舒过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而他不想因为一个他还没有猜出是谁的人,而毁了他和云舒现在的一切。
不过从云舒或多或少的叙述中,多少总能得到些蛛丝马迹,几番拼凑了起来,总觉得那个‘雪’不应该是个女子,而且这个雪和云舒的纠缠似乎已经开始了很多年,若是真正要追溯时间的话,应该是在云舒与家人决裂之前,他们便已经是相识了的。
如此算来的话,云舒若是一千岁,他与那雪便已经是认识了至少九百年,若是云舒十万岁的话,那么那个雪起码已经占据了云舒的心,至少九万九千多年,怎么想都是一段很恐怖,很漫长的时间洪流,如何是自己轻易想要跨越就跨越得过去的?
所以对于云舒和那个‘雪’的过去,更让墨墨三缄其口,就是不问,心里则把所有可能是雪的人,都想了个遍,不论男女仙神,统统把他们列入名单,然后逐一再排除,只是所有的怀疑对象经过两年的筛选下来,似乎没有一个是符合情况的,墨墨不由沮丧不已。
找不到那个‘雪’的真实身份,他就连个嫉妒和愤恨的实体对象都没有,若不是云舒的一切都让他放在心底,他甚至有些怀疑他自己是太爱云舒了,所以假想出来了一个所谓的情敌‘雪’,他不是不曾告诉过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过去,只要他自己坚持不懈的爱着云舒,云舒迟早有一天会为他打开心门,忘记旧的爱上他的,然而自我安慰总是容易,做到总是困难的。
墨墨甚至怀疑过那个雪,是一直要杀自己的南杀,但是在战场上,云舒根本不认识南杀的表情,绝非是假装,所以他就连最后一个可怀疑对象也都消失了。
如今他就只能对着一个他不知道,他看不见,甚至不知道在哪里的无形情敌作着战,而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让云舒知道的。
他的焦躁、他的着急,他的嫉妒和他对那个人的恨怒,都被他日复一日的隐藏在了内心深处,除非有一天他能亲自从云舒口里吐出,他不再想那个人,也不再爱那个人,只爱他时,这些负面的情绪才可能得到消除。
所以就目前现阶段而言,墨墨只能采取紧迫黏人的措施,是以,两年来,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云舒而做着,云舒看书,他就写字,云舒吃饭,他就帮忙盛汤,云舒睡觉,他负责铺床理被,其他时间赏花赏月,腾云驾雾自是更不用说,从来不离云舒身边两尺距离的。
因为在墨墨的认知里,他已经晚了那个人这么多年才遇见了云舒,想要动摇那人在云舒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别的办法,惟有多制造些与云舒在一起快乐的记忆,所以他才这般尽可能的争取一切机会与云舒在一起。
而事实上,除了炼丹房外,整个雀凰山,整个中天宫,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曾经留下过他和云舒成双成对的身影过,且对于他两年来这般紧密的黏人行为,云舒半点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不高兴之色。
有时,墨墨也不得不承认,他会如此越演越烈更加纠缠得紧的原因,一大部分来源于云舒对他近乎宠溺的迁就,这种迁就有时让墨墨有一种,他已经完全被云舒爱上的感觉,只是从来没有听云舒说出口过,加上与云舒相恋以来,他的自信一直处在低谷,所以他无法肯定,他怕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他更怕是一种错觉,所以越是幸福,墨墨也就越是不安,总担心那个不确定因素般的‘雪’,会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他们两人拆散。
这样的胡思乱想,让墨墨每次面临到要与云舒短暂分开,都更加的患得患失,而云舒在旁的事情上,几乎什么都迁就他,即便是在床榻之上,有的时候,他软言撒娇几句,云舒也就由着他多摆布几回了,惟独在这炼丹一事上,云舒半点不退让,执意不让他跟着去他的丹房,甚至连丹房在什么地方也不肯透露一个字,让墨墨很是郁卒。
更让他心里生疑的是,‘药’殿里什么样的丹药没有,云舒为什么还要执意去炼丹房炼这个不知道派什么用场的丹药?
几乎每个月都有五天的时间,他都会在炼丹房中度过,每一次都是到天微明时方回寝宫,且每一次都累得像是要虚脱一般,体温冰的吓人,分明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却还是微笑着说,他很好,让自己不用担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是什么人的身体需要这颗丹药吗?
他问过红云和朝霞,似乎从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云舒会在炼丹房一待这么多天的情景,那无疑云舒的这一活动,是最近两年才开始的,墨墨几乎肯定在那个他和云舒亲密的第二天早晨,早饭吃到一半就突然走了出去的云舒,一定见过什么人了,因为当天他回来后,就说他要进丹房,那么那个云舒见的人是谁?
这颗每个月几乎要耗费掉云舒大半体力,弄得心力交瘁的丹药,到底是为谁而炼,那个来找云舒的人?还是那人身后还有别的人?那个人会是云舒喜欢的那个‘雪’吗?
否则又有什么理由,云舒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发寒发怵,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着这样不知道还要炼多久的炼丹过程?
墨墨只这样想一次,那心魔就宛如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一般,每到一个月的那五天又来临之时,他心里的不安就更搅和的他心海难平。
然而即便如此,该为云舒打点的他却还是一一的打点着,宛如他要出远门一般,温暖的火羽围脖、珍贵的天蚕丝棉织成的袍子,还有厚厚的软云厚底靴,从头到脚,就怕他冻着,那细心的程度不啻于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
云舒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好?
这两年来,墨儿的身高好象又长了一些,如今站在自己身边,他都已经比自己要高出一些了,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上,还是在床第之间,自己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虽然他一开始把墨墨接来是想照顾他的,如今反而颠倒了过来有些让他不好意思,不过不得不说这两年来,他是过的最舒心,最放松,也最快乐的时光。
墨儿他总是懂得要在什么时候来对他撒娇,知道他什么时候情绪不太好,适时的安慰他,自己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成为一个孩子,而他则在渐渐的长大,像一个大人般的呵护着自己的心情,两年来,云舒越来越习惯和贪恋被他照顾的感觉,与墨墨在一起多久,他就有多久不曾想起那个曾经留下他一个人度过的男人了。
慢慢的爱上墨墨似乎也成了一件不意外的事情,他的感情温润如流水,一点一点的流淌进了自己的心田,不带侵略,不带破坏,似乎只是想要温柔的洗涤一下他疲劳的心,只想包围和保护好自己脆弱的心脏,便是这种细水长流,缓缓流淌的温情暖爱,慢慢的捂暖了他这颗以为不会再热起来的心。
如果两年前他承认他有一点点爱上墨墨,还带着几分不够坚定的话,那么两年下来,足够他明白他对墨墨抱持着的是怎么样的感情了,只是他脸皮终究是薄,不能像墨墨那般堂而皇之的就把爱诉之出口,不过他相信,他的心墨墨应该是能感受得到的,毕竟他自已说过,爱是可以用心来体会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墨墨终究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对着云舒不确定的过去,他总是有几分惴惴不安的,那种不安,有时需要一些言语来表达,或者一些行动来消除他的恐惧,而言语方面,云舒内敛含蓄的还未吐露过半个字,而行动方面,墨墨如今的心结就是那个炼丹房,却偏偏又是云舒怎么也不会同意他进去的。
而这些没有点明的东西,恰巧又是墨墨不敢拿出来提,而云舒根本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云舒不让墨墨进那丹房,却也不是为了那丹丸的秘密会被墨墨得知,而是炼那丹药的环境,实在是不太适合墨墨前去,自己是火性之体的凰雀真身,每次待在里面尚且感觉冷的难以忍受,何况墨墨是蛇身还没完全长成的蛇子?
蛇本性就是属寒体质,一旦进到那里,不啻于进入万劫不复的绝境冰川,况且那丹正值提前催化加炼的过程中,中间的风险更是无数,自己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把这炉丹毁了个干净,要是重新再行炼起,时间上怕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如今自己有了墨墨,对于过去,虽然还没有全部释然,但是至少他已经有了重新走出来的勇气和希望,既然如此,六雪和吟人这么多年的折磨也该到头了,况且这一炉丹,怕也是自己最后给他炼制的一炉丹了,有了这炉丹,六雪和吟人至少还有万年的时间可共同度过,而自己在这最后一世,也得了墨墨的爱,就算元神散尽,再无重新为人的一天,他也心甘情愿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七章 一个美丽的误会(一)
想到此,云舒看着墨墨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许多,把他还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给拉了下来,轻声道,“墨儿,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吗?丹房真的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不会待的太久的,所以安心等我!回来我想吃你做的香酥鸡!”
墨墨听着他又是委婉的拒绝,心里半点都不意外了,这样的对话,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差别在于,这一次,云舒的态度比往常更温柔了许多,居然还说想吃他做的香酥鸡,这在之前还从来没有过呢!让他不由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做接下来的事。
“云舒,我保证不分你的心,我甚至可以坐在丹房外面守着你,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你还是坚持不带我去吗?”墨墨难得表现出几分不安全感的握住了云舒的手,又一次带着请求的说道。
本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云舒若是不肯带他去,这次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偷偷跟着去看看,最起码他要知道那炼丹房位于什么所在,至于要不要趁云舒以后不在的时候进去看看,那是另外的事,不是他不相信云舒,实在是他太不安了,太想独占的情绪,让他无法冷静的看着每个月云舒都会,固定的消失五天的情景,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而已!
然而如今面对着云舒这样的温柔神情,他不由又有些犹豫了起来,不管他的行动会不会被云舒发现,他都构成了对云舒的不信任行为,所以墨墨的神情也不由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只希望云舒能点头同意他去,若是他能点头同意,说明那丹房里并没有什么自己不能看的东西,那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云舒则微微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看了看墨墨透着几分急切的眸子,反射性的便问,“墨儿,出了什么事吗?你好象很不安?”
墨墨一怔,云舒都已经看出他的不安了吗?
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要会妒忌,墨墨也嫌弃这样不自信的自己,然而又能怎么办呢?以前以为只要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现在知道了爱情这东西哪里有满足的时候,得了云舒的一个笑,就想要千万个笑,得了千万个笑,就想他这笑只有自己能看见,一天胜过一天的爱云舒,让他更是除了得到云舒的爱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所以他才会对那个,一直不曾出现,却一直在云舒心里占有地位的‘雪’那么的敏感,那么的害怕和不接受。
“我没事,你能答应带我去吗?云舒,求你了!”现在唯一能解决他的不安的,就只有云舒同意带他去炼丹房,或者云舒主动与他讲讲那段过去的事情,然而这两种可能,似乎眼前都不能被答应,墨墨的心里不由有点压抑了起来。
云舒看着那仿佛绝望中求希望的眼神,真的差一点就点头答应了他,他不知道墨墨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不过一会儿间就会露出这么挣扎痛苦的眼神,他只知道他的丹房那里是绝对不能让墨墨进去的,因为太危险了,就算他的身体勉强能在里面待上一天,也是扛不住五天不出来的,而自己一旦进去,不到时间也是绝对不能半途出去的,又不能分心去照顾他,一个弄不好,丹毁不说,墨墨的人若有什么损伤,问题便更严重了。
“墨儿,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丹房真的不比别地方,那里不适合你,太危险了,平日里你看个书,几个时辰坐着不动,你都有些耐不住,更别提那地方一旦进去,密封的石门就要闭合五天,还是在宫里等着我回来,我已不是第一次去了,所以我的安危,你大可不必担心,待我回来,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呢!”
云舒看着墨墨今天有些特别的低迷和沮丧情绪,不由想着也许是在雀凰山待的有点腻了,毕竟两年来,他就一直在自己周围打转,没离开超过他三丈远的地方,这次自己出来之后,也是时候带着他去一趟蛇山,见见老朋友如墨的时候了,自己与墨儿如今是这样的关系,想来也有些对不住自己的老朋友,然而既然爱都已经爱了,逃避问题也不是一个男子所为的,其实在两年前的那个早上,墨墨提到他的娘亲时,云舒便已经起了要拜会如墨和北瑶光的念头,只是当时的主要感觉是赎罪和愧疚居多,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已经从心底接受了墨墨的感情,也已经在心底默默的给予了墨墨同等的爱情,所以这次若是去蛇山,便不是当初那样简单的的目的了,而是真正要负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了。
倒时,他会亲口对如墨说出希望和他的儿子共渡这一生的请求,并希望得到如墨的谅解和接纳,若是如墨不同意,也是他该拿出点护墨儿的行动的时候了,不能什么事都指着墨儿一个人在付出,如果那样做的话,这个爱着自己的孩子,应该会很开心吧!
那每次看着他的眼,闪烁着渴求和欲言又止的模样,都让云舒知道其实这孩子是很希望从自己嘴里听到说喜欢他的字眼,他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每次对着墨儿那认真期待的模样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在墨儿他真的如他从前所承诺过自己的一般,不逼迫自己,虽然那表情不免有一点点失望,但是每次都是不一会又重新打起精神,对着自己笑靥如花了。
所以这一次,云舒决定从丹房里出来后,休息一日,就直接带着墨墨去一趟蛇山,同时给他一个惊喜,不过眼前先暂且不告诉他好了。
云舒心里打算着,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安抚宽慰的笑容,墨墨听到自己如此这般的求他,他依旧不愿意带自己去,不由更是心绪黯然,便也垂下了头颅,以至于漏看了云舒那舒朗开怀的笑容,对他所要跟自己说的事,也没有往日的兴奋好奇了,只是浅浅的‘喔’了一声。
云舒见他实在情绪不高,本是只有一点点担心,现在也演变成了许多的担心,不由打消了立即就走的念头,重新拉着墨墨坐了下来,“墨儿,你究竟怎么了?你在担忧和烦恼什么?不是说过什么事情都不隐瞒我,不欺骗我,只要我问,你便说吗?”
墨墨一楞,没想到云舒会拿这话问他,一时本想直觉的说‘没什么’的他,也立即开始踌躇为难了起来,若是不说,云舒必定认为自己不愿意对他坦诚,况且这承诺当初是自己给了他的,若是做不到,云舒心里一定对他失望,然而把他心底的担忧和怀疑都说出来,云舒轻则会更生气,认为他像个女人家般的小气,暗地里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重则,云舒很可能就永远不再理他,因为自己提起了他的那个‘雪’,那个禁忌一般的名字,那么他们过了两年的幸福日子,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将是再难以继续下去。
他哪里赌得起这样的结果?所以墨墨脸色顿时黯然和恐慌了下来,就是迟迟不开口。
云舒本还只是担忧的面容,此刻在看到墨墨的左右为难的模样时,顿时心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把眼前的墨墨和许多年前的某一个人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那人带着一身的朝露,和一脸淡淡的愧疚,以及几分为难的表情,来与他道别,告诉自己从今之后他的整个人,都将奉献给天地万物,为完成天地大爱而努力,所以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一些承诺,请自己原谅他再也不能做到了!
犹记得那一天,云舒感觉似乎天地已经在他的思维里塌陷了,陪在他身边多少年,为了他的努力而努力着,到最后万年相伴下来,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要为大爱牺牲小爱的便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云舒记得当时几乎有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等他,他一定会像从前那般偶尔来看他。
他求的并不多,不过是求个相伴畅谈,时常能见到而已,对他的感情,云舒早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便已是知道,多少年来也从未正面的表示,或以此作为要挟的强迫他接受自己的感情,就算当自己为了他与家人决裂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他都不曾因此要求过他什么。
万年的陪伴,他从不曾拒绝自己的做伴,也从不避讳他对自己比对别的人更亲近一些,自己天真的以为那人对他起码是有些不同的,即便自己不曾开口表白,相信一万年的陪伴也已经抵得过千言万语了,甚至连六雪,都相信自己会和他走到一起的,然而到最后,他不过是用一个云淡风轻的歉然微笑,就轻易的抹去了他万年的付出。
有时云舒真的在想,是不是当年那人就根本不曾喜欢过他,只是一贯心慈,所以不知如何拒绝别人,以至于这才让自己产生了美丽的误会,以为那人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以至于自己的感情付得越多越深,深的多的到最后想要收回来时,发现已经再也不能了。
而他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只余下一个孤零零的躯壳,被留在了这曾经是那人出生的土地上,不曾死心的自虐的活着。
现在他如愿以偿的成就了他的大爱,高高的在天上俯视万物,而自己却依旧在过去的阴影中不可自拔,拒绝那人透过玉帝他们传来的希望渡他成仙的‘好意’,只是安静的带着极少的当年跟着他一起背弃了家族的族人们,在这片那人送给自己的土地上固执的扎根安家了下来,这一待便是十万来年,他都已经浴火重生第十三次了,岁月的翩跹更是快速的让人目不暇接了,连天庭的玉帝都已经换过两代了,而他,却还活着,每一万年都以新一代的身份重新活过来,重新带领他越来越多的族人住在这里。
更是列下族规,凡凰雀一族的人都不许和天庭的人打交道,修仙成佛之类的更是不允许,为的不是别的,为的就是赌那最后一口气,赌那人会不会为了他的大爱,来这里找他!
只是等了这么多年,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世了,那人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一世的生命结束,他就真的灰飞湮灭了,然而那人依旧没来找他,在自己都已经放弃一切努力的时候,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与墨儿这个缠人精遇上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理所当然,太不可防备,等到他想抗拒的时候,大错都已经造成了,他占了墨儿的身子,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过他自己的等死生活,然后想要补偿,那孩子却说自己是他唯一想要的。
不是不曾犹豫挣扎,其中的心里凌乱程度如今都不能理清,然而那孩子的爱来得太汹涌太猛烈,在一次又一次爱的大浪滔之中,他被淹没了,他沦陷了,他也爱了,这两年的日子,他虽没明着对墨儿说,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明白,这一段日子是他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幸福,最平静安宁的日子了,他是真的开始存希望能和墨儿就这么过下去了。
但是——
墨儿却在这时,自己都打算要去向如墨请求,让自己能与他共度一生的时候,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为难笑容,他这是——后悔了吗?还是厌倦了?不知如何对自己开口?
“墨儿,你是想离开这里了吗?也是,你还年轻,实在不该在这里浪费漫长的人生,你走吧!”
云舒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把墨墨骇得不清,立即用力的反手抱住他,“云舒,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早就说过,除了你,我任何人的身边都不会去,你不要赶我走,不许赶我走!”
云舒的表情顿时苦涩了起来,“墨儿,你就算现在不想走,以后时间长了也会想要走的,趁你还没后悔的时候——”
墨墨恐慌地看着云舒的表情,用力的吻了过去,顿时堵住了他的唇,用力的吸吮了起来,而云舒则是放松的没有半丝反抗的任由他狂吻着,好一会儿,彼此的呼吸都有些凌乱的时候,墨墨终于放开了些他,“云舒,你听着,我再说一遍,下次再不许说什么要我走之类的话,我北瑶墨墨早就说过,这一辈子只爱云舒一个,只喜欢你一个,只待在你一个人的身边,除了你,就算给我整个天地,我都不稀罕,所以没有分开的假设,你听明白了吗?”
云舒凝视着他的双眸,依旧清澈、深情和看着自己时的满满激动,半丝虚伪的动摇都没有,看到这些,云舒有些恐慌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几分,但是想到之前他那为难的神情,总还是有几分心里不舒服,“那你之前为什么?”
问到一半,云舒便又觉得有些不妥的停住了,因为他无法对墨儿解释,为什么自己不过看到他一个左右为难的神情时,就有了这么多无妄的猜测,他更无法应付若是墨儿问他那人是谁时,他该怎么回答他的场景,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还必须仔细地想一想,该怎么对墨儿说,毕竟什么都不对他说,对墨儿而言也不公平,他既是掏心掏肺的待了自己,云舒自也是想真心待他的!
“云舒,你想问什么?”墨墨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只要一个稍不疏忽,没问清楚事情,云舒 就有可能瞎想到不知什么地方云了,就像之前,他不过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他就瞎想到以为自己是要厌倦了这里,要离开吗?墨墨这一联想,立即明白了云舒为何会突然间说出那般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由又是恼人又是心疼,原道自己已经算是没有安全感了,弄了半天,他的云舒显然也没有感觉足够多的安全感,否则不会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怀疑他,如此算来,墨墨不知是该怪从前那个‘雪’伤害他过多,让他不再相信感情,还是该责怪他自己做的不足够好,以至于两年了,还不能让云舒完全相信和放心自己对他的爱,是不会转移和改变的这个事实。
云舒看着墨墨比他还焦急的表情,不由间笑了,主动拥住他,“没有想问什么了,是我想多了!我该对你更有信心一点的,好了,我现在不问你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我给你五天的时间,让你考虑要不要对我说,不过当我从炼丹房出来的时候,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舒,你想对我说什么?不会又是赶我走之类的话吧!先说好,若是那个的话,我可不听!”
墨墨暗暗松了口气,为自己的逃过一劫暗自高兴,便又回拥着云舒开始半开玩笑来了,同时寻思着这一次还是不要跟踪云舒的比较好,毕竟这一顿插曲,把两人都吓的不清了,一会云舒还要去炼丹,若是再惊动了他的心绪,炼丹时出点什么小差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那个,是别的,现在先保密,乖乖等我回来,然后就给你一个惊喜!”云舒本不想透露的,但是考虑到之前两人都被那虚惊给闹了一场,实在需要给对方一点点信心,所以他才透露说自己准备给他的是一个惊喜。
墨墨一听是惊喜,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我会从现在就开始期待的,我也会做好你要吃的香酥鸡,以及炖好雪露羹等你回来!”
云舒见他这会儿情绪又恢复到平时的高昂的状态,也总算放心了,一看时间不早了,再不去丹房的话,就晚了,便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墨墨的头发,“恩,我去了!”
刚转过身子,身后墨墨便喊了一声,“等等!”
待云舒刚转回身子想问他什么事的时候,覆上他的便是墨墨强势中带着几分狂野的热吻,云舒知道他是在宣泄将由五天见不到自己的思念,所以才这般近乎有些粗暴,平日里墨墨是不会如此的。
也知道他不愿意与自己分开,云舒便也任由他狂浪一回了,也不抵御的就任由他轻吻,宫内的侍女们,这两年来也渐渐习惯了墨主子与殿下待一起时,不要有人在旁边伺候的举动,所以此时,墨墨才敢这么狂野的亲吻云舒。
这一番画面若是看在红云和朝霞的眼里,自然是代表着她们的殿下和墨主子感情好得如胶似漆,然而看在甫踏入中天宫小花园的如墨眼里,就完全变了意味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八章  一个美丽的误会(二)
这一番画面若是看在红云和朝霞的眼里,自然是代表着她们的殿下和墨主子感情好得如胶似漆,然而看在甫踏入中天宫小花园的如墨眼里,就完全变了意味了!
一道墨绿云袖,挟着劲风袭面而来,如墨惊怒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墨墨,混帐,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
其实在感觉到那一股风的气流之时,云舒和墨墨的身形已经放开了彼此,各自退开三步站稳当,两人看到如墨的突然出现都同时白了脸。
云舒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如墨看见,他本还打算等他这次从炼丹房出来后,再带着墨儿亲自去一趟蛇山,找如墨聊一聊的,现在自己竟然在这情形下,被如墨看了个正着,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墨,不由觉得尴尬心虚不已。
而墨墨以为他两年前那封信,至少会稳住自家爹爹多几年时间的,毕竟几年时间对妖精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却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爹爹就找来了,而且还不凑巧,前不来后不来,偏偏在自己正在亲云舒的时候来了,依云舒脸皮薄的程度来看的话,他一定会承受不住的,果然,抬眼一看云舒,那脸色已经慌张的惨白一片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急切的想要安慰,却对上自家爹爹气怒不已的墨绿深瞳。
还没开口,如墨那一巴掌就已经清脆的落到了他的脸上,严厉的语声也如冰珠子般落了地,“墨墨,你给我跪下!”
那一巴掌,把两人都从惊讶中惊醒了,墨墨看着自家爹爹看似冷静,其实已经完全有些压抑不住的怒意正逐渐从周身扩散开来,便知道那一幕对他爹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的一幕了,因为从来不曾打过他们巴掌的爹,第一次如此用力的扇了他,双膝一软,立即听话的笔直跪了下来,口里轻轻地叫了一声,“爹!”
“你还有脸叫我爹,你说你之前在做什么?”如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对象还是高贵清华的云舒,果真是自己从前太惯他们了,一个个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云舒是他也能亵渎和招惹的对象吗?自己若非这一次在瑶光的坚决要求下,来这里想接他回去,否则的话,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居然会对他的好友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在如墨那雪白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墨儿的脸上的时候,云舒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眼中心疼闪烁了一下,“如墨,我——”
话刚开了个头,却接收到来自墨墨阻止的眼神,接着不等他说下去,墨墨便截住他的话尾道,“云舒,你不是还要去丹房吗?你去吧,晚了错过了时辰不太好吧,我和爹爹说一会儿话,就成了!”
云舒被他这话一提醒,才想起他是该去炼丹房了,真要误了时辰,那炉丹不就?
可是自己就这么走了,把墨墨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毕竟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彼此都有份,如今如墨的火发得这么大,他怎么也不能把墨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过,他毫不怀疑如墨此刻心里绝对有掐死墨儿的心思。
不由立即一个飘移,拦到了如墨和跪在地上的墨墨中间,正对着如墨俊美的面容,云舒的脸上红白相间,又是尴尬又想尽可能的维持些从容平静,“如墨,你先别激动,这事不怪墨儿,你能在这里多等五天吗?五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可以吗?”
“云舒,你什么也不用解释,也不用为他说话,我什么都看见了,我也什么都明白了,是墨墨这个混小子干的荒唐事,你去忙你的吧,我会好好的教训他的!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个混小子对你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我这就带他回去蛇山,关起来,好好教训!”
如墨也一脸惭愧的看着云舒,那还红肿的唇此刻艳红欲滴,一看就知道之前墨墨那个混小子用了多大的力气狂吻云舒。
没有给他一巴掌,此刻还为他向自己求情,这等修养,也就只有云舒有了,若是换了被狂浪轻薄的是自己,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该死的东西了,枉费云舒当年还送了‘七彩孔雀石’保他安全出生长大,早知道墨墨他这个混小子会这般忘恩负义,当年就该让他遇天雷算了,虽然他和瑶光会伤心,不过也好过养他到这么大,结果对着云舒起这等歪心思了。
“如墨,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误会了,等我五天,先别带墨儿走,等我五天后来和你解释好吗?”
云舒一听如墨要带墨墨离开雀凰山,不由也有些急了,眼看时间又真的快要来不及了,惟有抓住如墨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淡淡的请求道。
如墨一怔,心里顿时涌现出几许怪异的感觉,是他误会了什么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后跪着的墨,已经又跪着移到了两人身前,喊道,“爹,您想知道什么,都问孩儿就行了,云舒该去炼丹房了,云舒,你快去吧,时间来不及了,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我等你出来!”
云舒又蹙着眉看了他一眼,“墨儿,我——”
“你去吧,这是我和我爹之间属于父子的谈话,与你无关的,你赶紧去做你自己的事,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我会处理好的!”墨墨坚决的看着云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云舒紧紧的抿了抿唇,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情愿一个人承受如墨的怒气,与当年的自己相比,墨墨跟他一样傻,他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重视他,就该留下与他一起面对如墨,把事情给说个清楚,然而他却更知道若是自己现在再不走,给六雪的那炉丹,就一定会因此毁了作废,若是六雪因此死了,他的心里一定会觉得痛苦和难过,也会觉得对不起六雪那个冰雪剔透的人儿,不管如何他和那个人的事,与六雪无关,若是可以重新回到过去,他相信六雪也一定不愿意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他就算再不甘心当年那人如此对待自己,却无法因此迁怒六雪。
自己和墨墨还有万年的时间,但是自己此刻若不去丹房的话,六雪就只剩最后这不到一千年的时间了,从自己孤零零的住在这里那一日起,六雪也没过过开心的日子,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救六雪,同时也宽恕那个人,并遗忘自己所有与他的过去,安心的和墨墨过剩余的生命,是他目前唯一的愿望。
所以为了这个愿望能够实现,云舒决定先暂时对不起墨墨了,以后他会用很多的时间去弥补他的。
最后看了一眼墨墨,眼中的情绪复杂万千,汇聚到口的却只有短短地‘等我!’两字。
接着白衣翩转,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的人影消失在两人面前之后,如墨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失落和颓丧,那原本跪得笔直的身体,顿时软了几分,懒懒地瘫坐到了地上。
墨墨本也猜到云舒定然不会为了他,而不管他的那炉丹药,却还是在心底希望他为自己而放弃去丹房,嘴上的大方和无畏终究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坚强,然而云舒却真的头也不回的就留下两个字的离开了,在墨墨的心里就宛如被挖去了很重要的一块地方一般,痛得有点难受,自己比起那炉丹,终究是比较次要的那一个吗?为了那个不在乎不关心他的‘雪’,云舒还是如此的义无反顾吗?
“爹,我们就在这花园里走一走好吗?”墨墨好一会才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了身,低低地问道。
如墨皱着眉看着他被自己打肿了的半边脸颊,也有些感觉到事情也许不像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再联想到两年前他从陈玉白那里得来的墨墨对云舒起得心思的消息,难道这孩子还真是铁了心要爱云舒了吗?
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回想到之前他看到的那幅画面,墨墨不顾一切的狂吻着没有半丝抵抗力的云舒,虽然从瑶光那里接受了很多未来人类的新思想,况且妖与妖间,也不是未曾见过同性相爱之事,只是万般想象都只是想象罢了,远比不上亲眼见到时所受的冲击大,更况且那个被自己的儿子吻着的人是云舒。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动心,这是如墨对自己的孩子的自信,但是当这个人是云舒时,如墨就完全没了这样的把握,那么一个云淡风轻,清华孤傲的男子,连成仙都不屑的人,要说他能体会到多少人类的感情,如墨真的很没有把握。
与其说他是气怒墨墨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喜欢上云舒,还不如说他是为自己的儿子担心,担心墨墨会受伤害,因为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云舒那人之所以淡然,皆因为他无心,无心则对什么都淡然以视,无心则自然无情,而自己的孩子,如墨自然也是了解的,墨墨虽是他的儿子,却是更多的继承了北瑶光的浓烈感情,一旦认真,要回头怕是很难。
这样一个无心,一个浓情的人,若是纠缠在了一起,不用问,也知道会受伤的人只有自己的孩子!
早知道会如此,早该在两年前,收到那封信时,就不该放心的不来看一下,就该把墨墨给领了回去,兴许就不会弄成这般模样了!
如墨心中的懊恼和后悔有着说不出的浓重,再看到明显已经成熟很多的儿子,突然间更是觉得有点陌生。
似乎一夕之间,有点不认识墨墨了,不过几年不见,他的孩子什么时候已经从一个稚嫩少年,长成一个真正的成熟青年了?
他看云舒的眼神,还有那无意中展露出的担当气势,都让如墨无法假装忽视的看不到。
果然是已经深陷进去了吗?只是云舒呢?他怎么想的呢?联想到之前云舒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如墨很想假想云舒也是对墨墨有情的,但是——
如墨想起了很久前听过的一个传闻,不由沉下了眼眸,“没什么好走的,要走回蛇山去,我陪你走,现在,立即给我起来,跟我回蛇山!”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五十九章  泪湿长袍父子心
一听到如墨这话,墨墨顿时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立即摇头,“爹爹,我不跟你回去,我答应过云舒,我要等他从丹房出来!爹爹,求你,不要带我走, 我不走!”
“混帐!墨墨,你还执迷不悟吗?你可知道你现在正在做的是什么事吗?我再说一次,你立即跟我回去!否则等到我真正动手,你可就别指望我会对你客气!”如墨见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立即拒绝了自己要他跟着回蛇山的要求后,顿时声音就更低沉火大了起来。
“爹爹,请你,请你听我说好吗?我不是执迷不悟,我是认真的,我爱云舒,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他,爹爹,我知道这让你很生气,您包容了很多次我和宝宝的任性,您虽然每次对我们凶,可是我却知道您其实比娘对我们更心软,爹爹,就请您再包容一次您儿子的任性,成全我这微薄的愿望吧!”
墨墨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深深的磕了下去,如墨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也感觉微微的酸,只是再怎么酸,再怎么宠他,也得分事情,他和云舒?如墨怎么想都是一个太大的未知数了,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墨墨和宝宝这两个孩子,从小长到大,就没让他省心过,不过却总是他的孩子,有了瑶光之后,他才认识到家庭的温暖原来是那么的让人感觉幸福,即便每天都为这两个孩子的调皮头疼,如墨都依然觉得这才是美好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对于两个孩子,他的心里是保护并疼爱着。
云舒再是好的朋友,但是与儿子比起来,如墨的心里还是自私的把天平,偏向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相信云舒也会有爱上自己儿子的可能的如墨,如何会放心把墨墨留在这里?
现在不带他走,他真怕等到有一天再见到墨墨时,他已经被他自己的感情伤的体无完肤了,那样的场面如墨光想象都不能接受,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墨墨都必须跟他回蛇山去。
“墨墨,拍马屁是没用的,你是我的儿子,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我不管你对云舒是不是认真的,你都不能留在这里,立即跟我回去!”如墨说话的语声已经更冷了下来,代表这事讨论就到此结束了。
墨墨依旧用力的摇头,语带悲伤,却神情坚定,他不知道他那一向讲道理的爹爹,这次为什么这么固执的,不愿听他的解释,就坚决的要带自己走,但是,他真的不想也不能离开云舒,离开他,自己绝对会受不了的死去的。
“爹爹,我不走,您如果真的要把我带走,那您就干脆把我杀了吧,只有死了,我才能离开云舒,否则我不离开他。他太孤独了,这两年多来,我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爹,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你可见过他笑吗?你知道他爱吃什么吗?你知道他总是很寂寞吗?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美,比天边的明月还要清美,你能想象吗?”
如墨看着面容越来越像自己,但是神情却已经迥然不同的墨墨,眼中是又痛又恨,“放肆,墨墨,谁给你权力置疑爹?你长大,骨头硬了,爹爹和娘亲都可以随便被你抛到身后是不是?动不动就说死的人,凭什么谈爱,你可有想过,你若死了,你娘和我该多么伤心?为了一个云舒,就什么都不要了吗?你的出息还真是大了!立即给我起来!跟我回去!这是不会有结果的路,我不允许你走上这条路!再不起来,就别怪爹真的要动手了!”
“爹——”墨墨嘶喊了一声,语声尖锐而鸣长,甚至很有几分刺耳的感觉,“爹爹,我知道我选的是条什么路,如果我有一点点的犹豫和可退缩的选择,我也不想走上这条路,但是,爹爹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着云舒,从看他第一眼,我就注定沦陷的没有任何重新浮上来的可能了,所以爹爹,主不要勉强我,求您了,我真的不能离开这里,真的不能,我爱他!我爱他啊,就像当年娘亲爱着您是一样的,您为什么就不能同样体谅理解一下您儿子的心情呢?爹爹——您是我爹爹呀!您若都不支持我,您让我该多么的痛苦啊!”
如墨震撼的看着墨墨眼角边流下的泪,那泪从他俊美脸颊边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滑落到了衣襟之上,还有地上,他的墨墨果然陷落的灭顶了,如墨之前蓄积的所有的怒气和担心,此刻再也忍不住压倒性的浮上了脸颊,语声也悲凉了好多,“墨墨,为什么要这么痴,这么的决绝呢?你如此一心的爱上一个人,本来该是爹爹多高兴的一件事啊,那代表着我心爱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懂得爱人了,可是,你爱上什么人不好,你偏偏爱上云舒,墨墨,不是爹不想支持你,你爱的对象是云舒,你让爹爹如何支持你?”
“爹爹,为什么爱的是云舒,你就不能支持我?同意我?云舒难道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他就没有感情了吗?还是您不同意我们,是因为他是个男人?爹爹,求您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只爱他一个,我愿意把我的命都给他,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任性,很不懂事,更知道会让你和娘亲伤心,可是,比起让您和娘亲伤心,我更舍不得让云舒伤心,您能明白这种感情吗?比自己的生命,比所有人都重要的感情?爹爹,您告诉我,这还不算是真爱吗?”
墨墨从来在云舒面前不流露的凄苦,因为在自己爹爹面前,他就像个终于宣泄出情绪的孩子般,毫无保留的坦露了出来,跪着上前抱住如墨的腿,把脸埋进如墨的长袍下摆中,尽情的流着不想让人看见的眼泪,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了他的心中有多少的不安和痛苦。
如墨静静的感觉着自己孩子的眼泪,除了还是婴儿时候,看到过这孩子调皮的几声假哭外,如墨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到过墨墨的眼泪呢,但是今天才知道,这孩子真正伤心起来的眼泪,原来能让人如此心痛,人常说母子能连心,谁又能说父子就不能连心?
这一刻如墨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墨墨心里的不安、无奈、深爱、又带有几分不确定的恐慌,让他终于忍不住蹲下了身子,把墨墨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墨墨,来,把头抬起来,听爹对你说!”
墨墨听话的从如墨的怀里抬起了还挂满着泪水的脸,可怜而仓皇的看着他,如墨心疼的伸出手,轻轻地擦上了墨墨的脸,“你的确是爱上了云舒,虽然爹爹不想承认这一点,不过这已经是事实了,只是墨墨,云舒呢?他爱不爱你?你如此炙热执着的爱着他,那他对你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呢?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他爱不爱你?对你的付出,他的表情又是如何?”
墨墨沉默,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确定!
他相信云舒这么多日子以来,不可能对他的付出毫无感动,但是他又不确定那些感动和温柔的举止中,有多少可能是因为云舒爱上他?或者云舒只是不想伤害他,所以才对他如此的好。
因为这些,所以他一直心里都不安着,因为没能从云舒的嘴里亲口说出和听到‘爱’这个字,墨墨已经够患得患失了,如今再被如墨如此问起,墨墨就更加的沉默和沮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爹爹都一眼看出他们的问题在哪里了,云舒会看不到吗?如果云舒也看到了,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说,哪怕一个违心的爱字都没有对自己说过,是不是代表着,云舒他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感情?
墨墨用力的摇了摇头,拒绝想这些让他好心痛的可能,不会的,云舒有时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温柔和喜爱的,他是有一点点爱自己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自己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然而尽管心里如此的安慰自己,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苦味来。
从恋上云舒的那一天起,他终于体会到了感情在没有修成正果前,是苦多于甜的感觉,不过他半点都不后悔。
“爹,不管云舒爱不爱我,都无法改变我爱他的事实,即便他不爱我,我也愿意就此守在他身边一辈子,请您成全我吧!”
“罢了!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如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爹爹?”墨墨惊喜的看向如墨,“你同意了?您不反对我继续爱着云舒了?您不强迫我跟您回蛇山了?”
“你终究是大了,要爱谁,爹爹也无力无权阻止你,只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多苦多痛也只有你自己承受了,只是你还是必须和我回蛇山!”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章  以己真火炼真丹
“你终究是大了,要爱谁,爹爹也无力无权阻止你,只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多苦多痛也只有你自己承受了,只是你还是必须和我回蛇山!”如墨却依然坚持的说出要他和自己回去蛇山的话来。
墨墨惊愕地话都说不出来了,“爹爹,为什么还要我跟您回蛇山?您不是尊重我的决定吗?”
“我是尊重你的决定,感情也的确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娘很想你,你已经整整九年没回蛇山了,你娘从两年前就让我把你接回去了,当时却因为收到云舒的信,所以又拖延了两年,这次若非是你娘实在想你得不行,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然后发现你居然和云舒是——墨墨,不管怎样,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该和你娘说一下吗?”
如墨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看着墨墨脸上全是挣扎和踌躇,又接着补充道,“我现在猜想两年前那封用云舒的口气写回来的信,是墨墨你写的吧!”
墨墨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自家爹爹,他便知道从见到他爹爹开始,那封信的秘密就一定会瞒不住的,果然——
轻轻地愧疚地点了点头,“爹爹,对不起,我那时真的很怕那封信给云舒看到,他会立即把我送回蛇山去,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把那封信给压下来,然后冒充云舒的笔迹给爹爹您写信,爹爹,对不起!”
“算了,只怪我当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想来云舒这样性情的人,如何会用写信的方式和我会话,按照他的个性若是看到我的信,只会第一时间把你送回来,果然认识他许多年,还赶不上刚认识他几年的你了解他的个性,罢了,起身吧,随我回去,跟你娘好好解释一下,她若同意你的选择,我便放你重回雀凰山来找云舒,瑶光若是不同意,那我就算同意不管你,但是也不能做到对你娘的伤心视而不见,所以你路上不妨想想,如何让你娘接受你的惊世骇俗。”
“爹爹,非要现在跟您走吗?您能不能等上五天?我答应过云舒要等他出来,我不能现在就跟您走,他若出了丹房看不到我,会担心的!”墨墨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犹豫,看着如墨的脸上依旧是哀求之色。
“我也答应过你娘,两天内把你带回去,从蛇山到这里,全力飞驰,路上也要花掉半日的功夫,所以你若真想早些回来看到云舒,我劝你现在就赶紧和我回去,那你还有三天半的时间可以用来说服你娘,你若能提前说服她,你自然可以赶在云舒从丹房里出来前回到这里,否则那就只能等着云舒到蛇山来找你了!”
一听这话,墨墨更是站起身子,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爹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回去!要回去,我也要等云舒出来后,跟他说过,我再回去!”
“墨墨,你是没信心云舒会来找你是不是?若是这样的话,这样痛苦不会有回报的感情,还不如早早放弃的好,爹爹虽然很欣赏云舒,但是作为伴侣,他实在不是理想的对象,更何况你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不啻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虽说爱情不论条件,但是那毕竟是我们单方面的认为,在云舒或其他人的眼里,也许根本不是这么认为的,你明白吗?爹爹不想说什么打击你的话,但是爹爹告诉你的都是事实!”
如墨语重心长地看着墨墨,从开始听到墨墨说他爱云舒起,就没掩饰自己的担忧和不看好的情绪,如今眼见墨墨还是一点都不考虑他自己和家人的心情,眼里全是云舒的感觉,心里更为这个孩子担心,为什么墨墨这个孩子的感情要完全承袭了瑶光那性子呢?
得到他的全心全意的感情的云舒自然是幸运的,但是若永远得不到云舒的回应的墨墨,又该是多么不幸啊!
“爹爹,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承认我的确是没有信心让云舒来蛇山找我,正是还没有这样的信心,所以我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要知道,我一旦在此时离开他的身边,我之前付出的一切守候,都会付诸东流,所以爹爹,您和娘也是真正爱过并一直爱到现在的人,您应该比孩儿更知道,在爱情中,有时一旦失去了重要的时刻,就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所以不要逼孩儿好吗?您和娘是我最亲的人了,不要让我有一天恨你们!”
“墨墨,这是你该对爹说的话吗?你这是在威胁爹和娘吗?”如墨不无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曾几何时,自己地儿子居然已经把他们当成棒打鸳鸯的刽子手了吗?
“对不起,爹爹,墨墨不是这个意思,您原谅我口不择言的说出这般伤您心的话,只是我——”
“墨墨,你不用说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如墨朝他走去两步,墨墨立即往后退了两步,防备地看着如墨,就怕他会来阴的把自己强行带回蛇山去,坚定地点头,“对不起爹爹!”
如墨顿时转过身子,“很好!很好!”
接连说了两个‘很好’后,如墨就大步往花园外的方向走了去,墨墨从背后看着爹爹僵硬到极点的背影,心里满是愧疚,无措地叫道,“爹爹——”
脚步也跟着向前跑了两步,也知道他刚刚那纯粹是反射性的后退两步的行为,伤了他爹爹的心了。
如墨稍稍停顿了一步,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若是你还有一点点把我和你娘,放在心里的话,明天傍晚前,希望能等到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如墨相信墨墨不是孩子了,也该明白了。
墨墨自然明白他爹的言下之意,只是,他注定要辜负和对不起爹娘了,不用等到明天,他现在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在明天傍晚前回到蛇山去的。
看着如墨的墨绿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墨墨那从头到尾就未干的泪水,再度滑落几串!
云舒知道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分心,是多么严重的事,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完全把墨墨那双带着承担一切的眼眸,摒除在脑外,一想到他此刻可能已经被如墨带回了蛇山,他的思绪就忍不住有些凌乱了起来,心口感觉一阵剧痛,云舒暗自叫糟,连忙用力收敛心绪,摒弃一切外物对他的影响,重新闭上了眼睛。
即便如此,一丝血迹还是忍不住从他的嘴角边流了出来,云舒的脸色苍白的打坐在地上,发上、眉上、衣上都是薄薄地冰霜,鼻子里呼出来的气,似乎都是冰冷的。
而在他面前一个小小的紫色丹炉外围,正不停的泛出红色的光芒,每当那光芒更盛时,云舒身上的白霜程度都会加重很多,似乎那红光正在不停的吸收一切有热源的东西,而每到这个时候,云舒的表情都有些痛苦。
过一会儿,那红光就会淡弱下去一些,而这时云舒的表情则会稍稍好上一些,不过这样的时候也是极短,很快那红光便会再度盛起来。
如此周而复始,云舒便不得不在这样的过程中,不停的以自己体内炙烈的凰雀真火,淬炼着那丹炉内的东西,从前他都是在一万年中,每隔五百年才会进行一次这样的大规模淬炼,而小型的炼制,则是五十年一次的缓慢进行着,等到一颗丹炼成,是真正经历了千锤百炼,才得以让那颗丹完全吸收足够的凰雀真火,成为火红真金般的存在。
即便这般,也只够维持六雪一万年的所需。
算来,去掉头一个在黯然落魄中度过的万年,和中间醉生梦死的那一个万年外,这样的炼制,他已经进行了九个万年,也就是说这样的丹,他已经为六雪炼制了整整九颗,加上这次这颗,就正好十颗了。
也因为炼制这样的丹,即便他已经经历了十三次重生,他的法力却并没有达到从前他家族里的前辈的一半程度,便是因为每次炼这样的丹,都会消耗掉他大部分的凰雀真火。
可以说六雪能活到现在,全靠他在为他续命,自己若是这一世死了,六雪他也是活不了更久了,除非能找到自己的家族的其他人,替他进行类似这样的炼丹。
不过他的家族早在自己决裂离开的那一日起,便再未开启过族地结界,即便现在自己烟消云散在这个世界中,也是没有家人会来为自己送行的,除了墨儿那个傻孩子会为他掉眼泪外,云舒真的觉得他没有其他任何可存在的意义。
而这一次,本该还有一千年才火候成熟的丹,因为吟人的提前到来,促使他不得不提前进行加重真火淬炼它,一月一次,每次五天,几乎是他十几万年来做得最冒险的一件事了,因为每一次的这般全力以赴,都几乎要把他体内的真火全部被吸光,这也是为什么他每次回去,身体都冷得和冰块没什么两样的原因,傻傻的墨儿,还以为只要给他多穿几件衣服就不会冷了,殊不知,那种冷是来自骨子里的冷。
想到墨儿,云舒的心便忍不住有几分暖了起来,这一次出去,他一定要给他一个安定安稳的保证!
察觉自己的心思又开始浮动,云舒连忙继续屏气静坐,放空思维,催动体内的真火,继续提供那紫色丹炉的所需,想要安全无虞的出去,自己现在就再不能有杂思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一章  亲去蛇山会如墨
“墨主子怎么了?”红云轻声问身边的朝霞道。
“不知道,似乎从殿下进丹房后,墨主子就这样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也不说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和殿下吵架了?”朝霞也轻声地反问道。
“吵架?墨主子这样的人会和殿下吵架?他都只差没把心都掏给殿下了,怎么可能和殿下吵架呢?我看一定有另外的心事,那天听半天宫外进殿述职的小武说,蛇族的蛇君大人来了,不过却没看到蛇君大人离开,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红云不免怀疑的猜测。
“是墨主子的爹爹吗?”
“应该是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墨主子的爹爹知道了他和殿下的事,不同意,所以墨主子才会一个人伤心的缩在屋子里?”
“那怎么办?若是不同意的话,殿下和墨主子也不可能会分开了啊?他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一刻都不能分开的,若是真的分开了的话,墨主子一定会伤心死的。”
“殿下也会伤心的吧!虽然殿下似乎喜欢墨主子没有墨主子喜欢殿下那么多,不过墨主子来了之后,殿下分明变了好多,我比较喜欢现在这样的殿下。”
“不过殿下再伤心,也不会有墨主子那么伤心的,每次看着墨主子那么费心的讨殿下喜欢,我都看了好心疼,也不知道殿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对墨主子更好一点呢?”
“朝霞,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说殿下的坏话,你怎么知道殿下对墨主子不好?墨主子不是每天都笑得很开心吗?”
“那又怎么样,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只应该分享开心的事?像现在明明墨主子很伤心,但是殿下却不在,也不能安慰墨主子,如果只能看到对方开心的一面,看不到对方难过的一面,还算是真正关心对方的彼此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去准备吃的吧,也不知道今天殿下能不能回来,若是殿下再不回来的话,墨主子估计又不吃东西了!”
“嗯!”
两人轻声细语地一边说着话,一边快速的从走廊飘移远去。
走廊的这端,云舒扶着墙,轻轻地低喃了一声,“只看到对方开心的一面,看不到对方难过的一面,就不算是真正的关心对方吗?原来是这样!”
眼中含愁地看了看自己的寝宫方向,这一次因为不断的分心的关系,所以出丹房时已经比往常晚了好几个时辰了,墨儿应该等急了吧!
但是也正因为晚了这几个时辰,他才会意外的听到自己的侍女的对话,起先听到她们说墨儿还在,没有跟着如墨离开,他的心刹那间喜悦了许多,然而紧接着听到的,却都是让他揪心不已的话,墨儿这五天里竟然都没有吃睡过吗?如墨说了什么吗?如墨反对他和自己在一起?
云舒脑子里杂乱无章的思想着任何的可能,想到如墨那天扇墨儿的那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如墨的确是不同意墨儿和自己在一起的吧!
云舒心里微微的苦涩了一下,若换在从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让墨儿跟着如墨回蛇山去了,只是如今不同了,两年来墨儿待他的心和情,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并非真的铁石心肠,也并非不识好歹的人,对于墨儿这样的人,他若再不懂得抓住,不辜负,他也就真的只配孤独陪伴了。
所以他才会知道,若是墨儿真的被如墨带走的话,他的心也会很痛很痛的,只是他的痛真的表现的不明显吗?就如同他的爱一样?不然为什么红云和朝霞会说自己和墨儿分开,自己肯定伤心不过墨儿?
若是相爱的两个人,无论爱的深不深,分开不都是该一样痛苦吗?因为不管谁先爱,谁后爱,都是爱了不是吗?那又有什么谁伤心多一些,谁伤心少一些呢?
墨儿他也是这么想的吗?他也以为自己不喜欢他吗?
一想到自己两年来对墨儿的以为是爱的表现,墨儿都有可能根本没看出来时,云舒的脑子里便觉得有些晕眩,从身体内部透出来的寒冷,更让他差点站不稳身体,五指用力的嵌进粗粗的木头廊柱里,往常这个时候,墨儿那温暖的体温,已经安全的包裹住了他,而现在那个似乎总是在保护他的孩子,自己正在冷清的寝宫里伤心着,不给自己看到的一个人孤单的待着,也许在无声眼泪,也许在低泣。
直等自己一出现,他便又换上笑容的拥抱住自己吗?
一直不停的说,不想让他受委屈,却还是不停的在让他受委屈,自己果然是个太自私的人,以为对他一径的温柔,就能消除他心底的不安了吗?
墨儿——
无声地把这个名字喊出了口,再度的看了看自己的寝宫,云舒握了握自己另外一只垂在身边的手,毅然的转身,往出宫的方向而去,心中低低地道了一声,墨儿,再多等我一天!
宫内的墨墨朦胧间似乎听到了云舒喊他的声音,立即睁开半阖的眼睛,然而入眼的却依旧是空荡荡清冷的寝殿,抬眼一看,天都已经半亮了,但是云舒却还没有回来,不由让墨墨更加担心了起来,往常这个时候云舒早就已经回来了,但是这一次却到现在人还没有影踪,而他就算想要去找他,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墨墨立即收拾了一下自己低沉黯然的情绪,飞快的往寝殿外飞奔而去,他不能就这么在房间里等着,他会疯掉的,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云舒说过要他等他的,云舒说过这次出来后有个惊喜给他的,云舒还说要吃他做的香酥鸡的,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想归这么想,那种心里对他的担忧却根本抹不去。
想到云舒曾经说过炼丹房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才一直不容许自己去,那么有没有可能云舒,因为分心所以在里面遇到了危险,却求救无门?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墨墨就恨不得把整个雀凰山给翻个底朝天,马不停蹄的先从中天宫内开始翻起,所有的侍女和男仆,都被墨墨形容狼狈的模样给吓到了,两年多来,从来没有见到墨主子这么苍白和慌乱的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都纷纷的跟在他身后,即便不知道他找什么,也帮着他,跟着他跪在地上,甚至趴到床底下,去查看每一块地砖,检查每一根房子内的廊柱,还有移动每一件屋内的摆饰,似乎在寻找什么隐秘的机关一般。
不多时,几乎整个中天宫的人,都已经知道墨主子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自动自发的开始帮他在没有被找过的宫殿内找了起来。
如此从早到晚,整整一天,终于把整个中天宫,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个遍,就连冷泉热泉两个泉水池子里,墨墨都潜进去翻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机关和丹房的蛛丝马迹,这一顿折腾了下来,墨墨本就已经六神无主的心窍,更是宛如三魂六魄都丢了一半般的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他找不到他的云舒,怎么办?
“墨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您在找什么?”红云冲着朝霞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同时弯腰,在墨墨身边一左一右的想要扶想他,一边轻柔地问道。
墨墨不说话,由着她们扶起他的身子,往云舒寝宫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根长廊前的廊柱时,墨墨突然挣脱出了红云和朝霞的搀扶,快速的来到廊柱面前,五指颤抖地伸进那柱子上被留下的,一个深深的五指指印。
那指骨修长纤细的印刻,熟悉的让他的眼泪又有要掉下的迹象了,这是云舒的手指,他几乎天天晚要都要握着才能入睡的手,墨墨紧紧地把自己的手顺着那里面的印刻深深的掐住柱子,似乎在通过这个感知云舒的体温和心情一般。
这个印记明明是新的,应该就是在不久前才留下的,这至少说明了云舒已经安全的离开了炼丹房,否则不会留下这么深一个手印,那么现在的云舒又到哪里去了?这里离寝宫明明没有多少路了,他为什么不回去呢?是不是因为看到爹爹来过了,所以他退缩了?
墨墨心乱如麻的又开始乱思乱想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那指印,抓得这么深,说明云舒当时的感觉一定很痛苦,或者很激动,是因为他受伤了,不想被自己知道?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墨墨他又哪里想得到,云舒没有直接回寝宫,反而离开了中天宫,根本不是因为他想退缩了,相反正是因为他想勇往直前,所以他直接离开了雀凰山去了蛇山找如墨谈话去了。
本就是打算这次出了丹房后就带着墨墨去了趟蛇山,向如墨和北瑶光亲自坦白自己和墨墨的事情的云舒,没想到他的这个惊喜,还没来得及给墨墨,如墨反而先一步的来了雀凰山,把他们两人都惊了个措手不及。
听到红云和朝霞的话,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都不曾给过墨儿安全感,从前自己没有爱上他,所以无法回报他,还情有可原,可是如今自己明明是爱着他的,为何还会让墨儿感觉如此的苦呢?
什么事情都让墨儿一个人担当着,自己只需要被他爱着就可以了,想来也自私得够可以的了,这一次也该由他担当一回了,毕竟一开始做错事情的本就是他自己,若非是他强暴了墨儿,墨儿也许不会有今天。
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为墨儿和他们的未来做一次努力吧,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蛇山面对如墨,把他们的关系向如墨坦诚,他不希望墨儿一个人明明背负着委屈和担忧,却还要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
他也同时决定,不管如墨说什么,哪怕是恨他,责备他,再不与他做朋友,他也不能在与墨儿的问题上做出退步,若是能取得如墨和北瑶光的同意,墨儿他会很开心吧!到时,再与自己在一起,就再不会有负担了吧!
云舒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忍着身体内传来的阵阵蚀骨冷意,往如墨所在的蛇山飞驰而去!
这是云舒第一次来到如墨居住的蛇山上空,四年前本想送墨墨回这里的,结果在辇车上发生了那件事后,这蛇山终究没有来成,一个道歉和解释,他欠了如墨和墨墨四年多了,如今他终于不能看着事情再继续这么下去,他想给墨墨一个有保证的未来,所以这一趟,无论如墨说什么,他都必须取得如墨的认同和原谅。
因为这不是事关他一个人的幸福,更事关墨儿那个孩子这几年来的坚持。
一路因为赶得太急,本来最少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的蛇山,在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后,就已经被他赶到了,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他本就感觉极寒的身子,如今更是感觉赢弱了起来,几度想要鼓起勇气冲下去,可是真正离得如墨如此近,云舒反而有些感觉紧张和害怕了起来,这般心情当年他跪着面对他的父亲,被逐出家门时,都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
如墨微微有所动的突然看向天上,那云层之内,雪白的羽衣,让他一瞬间似乎以为看错了人,那人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不是墨墨回来?
看了看屋内正在认真准备午饭的北瑶光,如墨顿时拔高身影,飞上云层,见到正站在云朵之上,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的人,正是他以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云舒。
“云舒,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你已经出丹房了?”如墨怎么也没想到云舒真的会来到这里,不由惊讶万分。
“如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会,可以吗?”云舒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语不会显得那么局促。
其实那天在雀凰山,他已经感觉到了云舒有话想要跟他说,不过那一天,他没有给他机会说,而云舒自己也赶着时间进丹房,没能及时和自己说,今天,他专门不远万里跑一趟,是专门来找自己说的吗?
不用问,也知道他要讲的事情,绝对和自己的儿子墨墨有关!
闻言,立即点了点头,“那跟我来吧,我们到忘忧湖边去吧,那里比较安静,也是小时候墨墨和宝宝最喜欢去玩耍的地方!”
云舒无言的点了点头,立即跟着如墨的身形,往前面飞掠去,两人在一片广阔的水面中间落了下去,如墨素手一挥,一只小小的竹舟就飘荡在了水面之上,正好供两人落脚。
彼此一人一头,在船上坐了下来,如墨看着云舒和以往有些别样不同的安静神色,“云舒,你是为了墨墨的事情而来吗?”
云舒看了看如墨,定了一会儿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垂下眼睑,“如墨,有件事情我早该来告诉你了,但是却一直胆怯的没来这里,今天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对不起你和北瑶夫人,自然更对不起墨儿!”
“墨儿?”如墨微微蹙起了眉头,云舒称呼墨墨的方式让他有些惊心,这般亲密的叫法,即便是身为墨墨的父母的他们,也没有如此叫过,但是云舒这个堪称是外人的人,却叫的熟练且自然,显然早就不是第一回叫出口,而是已经叫过很多次了,不由让他重新开始定位墨墨与云舒之间的关系。
云舒脸颊微红,神色有些窘迫,叫得太过习惯,一时在如墨面前居然也忘记了改口,以至于让如墨听出来了,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云舒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重新抬头看向如墨,“如墨,我和墨儿他在一起了!”
如墨其实已经从墨墨的嘴里知道了他爱云舒的事实,但是却一直不能肯定云舒的态度,不过云舒此时会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对墨墨那孩子也至少是有心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到云舒为某一件事情如此上心过,还特地离开了轻易不出的雀凰山!
只是,云舒的这个‘在一起’是怎么个‘在一起’法,如墨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概念,是单纯的只是有些喜欢墨墨,所在地和他住在一起了,还是他们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的地步?
如墨寻思着那一日看到的墨墨强吻云舒的画面,告诉自己也许事情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快!
毕竟在他的私心里,其实是并不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云舒,你的这个在一起是指什么?”
如墨面对这个从前他一直在心里尊敬的朋友,脸上的神情全是端正而严肃。
“如墨,四年前,我不知何故,心智暂时失去了控制,我对墨儿做下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云舒说到此处,神情浮上了浓浓的愧疚,语句也微顿了一下,毕竟这件事,这几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对人说起过,乍然间要把这件羞愧无耻的事情说出来,云舒依旧觉得无颜不已。
尤其这个听他坦白过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伤害过的墨儿的亲爹,若是他是墨儿的父亲,听到儿子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强暴了,相信他也不会继续想要这个朋友了吧!
如墨一听,果然惊讶的差点站了起来,四年前?四年前应该就是冯子健为墨墨挡死劫的那一年,也就是墨墨受伤后被云舒带回雀凰山的那段时间里吗?那时他们两人就已经那样了?
要说不惊讶,那绝对是骗人的,事实上如墨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表述些什么了,只是云舒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强暴这样的事情来呢?
怎么想都是让他感觉有几分不解和诡异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墨墨那个小崽子,在第一眼看到云舒就喜欢后,又怕他不能接受他,所以故意设计了让他自己被云舒强暴?
只是问题是,凭云舒的法力,又岂是墨墨一个人能影响得了的?
因为对自己的儿子的性情,太过没有信心的如墨,所以在听到云舒这话之后,一时间定定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他不但想要骂云舒,更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以回报他敢如此对待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然而基于好友云舒的立场想想,很有可能是无辜的云舒被自己的儿子设计了,还犹然不知,反而是使本就受了委屈的云舒,更蒙上了一层委屈。
如墨大概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你,你们……”
“如墨,不过我今天来这里,想要说的事,并不是单单这一件,我喜欢墨儿,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请你接受并原谅我们。”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二章 原来早就已爱了
这是云舒第一次来到如墨居住的蛇山上空,四年前本想送墨墨回这里的,结果在辇车上发生了那件事后,这蛇山终究没有来成,一个道歉和解释,他欠了如墨和墨墨四年多了,如今他终于不能看着事情再继续这么下去,他想给墨墨一个有保证的未来,所以这一趟,无论如墨说什么,他都必须取得如墨的认同和原谅。
因为这不是事关他一个人的幸福,更事关墨儿那个孩子这几年来的坚持。
一路因为赶得太急,本来最少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的蛇山,在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后,就已经被他赶到了,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他本就感觉极寒的身子,如今更是感觉赢弱了起来,几度想要鼓起勇气冲下去,可是真正离得如墨如此近,云舒反而有些感觉紧张和害怕了起来,这般心情当年他跪着面对他的父亲,被逐出家门时,都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
如墨微微有所动的突然看向天上,那云层之内,雪白的羽衣,让他一瞬间似乎以为看错了人,那人怎么会来这里?而不是墨墨回来?
看了看屋内正在认真准备午饭的北瑶光,如墨顿时拔高身影,飞上云层,见到正站在云朵之上,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的人,正是他以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云舒。
“云舒,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你已经出丹房了?”如墨怎么也没想到云舒真的会来到这里,不由惊讶万分。
“如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会,可以吗?”云舒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语不会显得那么局促。
其实那天在雀凰山,他已经感觉到了云舒有话想要跟他说,不过那一天,他没有给他机会说,而云舒自己也赶着时间进丹房,没能及时和自己说,今天,他专门不远万里跑一趟,是专门来找自己说的吗?
不用问,也知道他要讲的事情,绝对和自己的儿子墨墨有关!
闻言,立即点了点头,“那跟我来吧,我们到忘忧湖边去吧,那里比较安静,也是小时候墨墨和宝宝最喜欢去玩耍的地方!”
云舒无言的点了点头,立即跟着如墨的身形,往前面飞掠去,两人在一片广阔的水面中间落了下去,如墨素手一挥,一只小小的竹舟科飘荡在了水面之上,正好供两人落脚。
彼此一人一头,在船上坐了下来,如墨看着云舒和以往有些别样不同的安静神色,“云舒,你是为了墨墨的事情而来吗?”
云舒看了看如墨,定了一会儿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垂下眼睑,“如墨,有件事情我早该来告诉你了,但是却一直胆层的没来这里,今天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对不起你和北瑶夫人,自然更对不起墨儿!”
“墨儿?”如墨微微蹙起了眉头,云舒称呼墨墨的方式让他有些惊心,这般亲密的叫法,即便是身为墨墨的父母的他们,也没有如此叫过,但是云舒这个勘称是外人的人,却叫的熟练且自然,显然早就不是第一回叫出口,而是已经叫过很多次了,不由让他重新开始定位墨墨与云舒之间的关系。
云舒脸颊微红,神色有些窘迫,叫得太过习惯,一时在如墨面前居然也忘记了改口,以至于让如墨听出来了,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云舒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重新抬头看向如墨,“如墨,我和墨儿他在一起了!”
如墨其实已经从墨墨的嘴里知道了他爱云舒的事实,但是却一直不能肯定云舒的态度,不过云舒此时会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对墨墨那孩子也至少是有心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到云舒为某一件事情如此上心过,还特地离开了轻易不出的雀凰山!
只是,云舒的这个“在一起”是怎么个“在一起”法,如墨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概念,是单纯的只是有些喜欢墨墨,所以和他住在一起了,还是他们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的地步?
如墨导思这那一日看到的墨墨强吻云舒的画面,告诉自己也许事情还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快!
毕竟在他的私心里,其实是并不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云舒,你的这个在一起是指什么?”
如墨面对这个从前他一直在心里尊敬的朋友,脸上的神情全是端正而严肃。
“如墨,四年前,我不知何故,心智暂时失去了控制,我对墨儿做下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云舒说到此处,神情浮上了浓浓的愧疚,语句也微顿了一下,毕竟这件事,这几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对人说起过,咋然间要把这件羞愧无耻的事情说出来,云舒依旧觉得无颜不已。
尤其这个听他坦白过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伤害过的墨儿的亲爹,若是他是墨儿的父亲,听到儿子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强暴了,相信他也不会继续想要这个朋友了吧!
如墨一听,果然惊讶的差点站了起来,四年前?四年前应该就是冯子键为墨墨挡死劫的那一年,也就是墨墨受伤后被云舒带回雀凰山的那段时间里吗?那时他们两人就已经那样了?
要说不惊讶,那绝对是骗人的,事实上如墨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表述些什么了,只是云舒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强暴这样的事情呢?
怎么想都让他感觉有几分不解和诡异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墨墨那个小崽子,在第一眼看到云舒就喜欢后,又怕他不能接爱他,所以故意设计了让他自己被云舒强暴?
只是问题是,凭云舒的法力,又岂是墨墨一个人能影响得了的?
因为对自己的儿子的性情,太过没有信心的如墨,所以在听到云舒这话之后,一时间定定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他不但想要骂云舒,更想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以回报他敢如此对待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然而基于好友云舒的立场想想,很有可能是无辜的云舒被自己的儿子没计了,还犹然不知,以为自己背负了罪孽的错误,自责愧疚不已,而自己若真责怪了他,反而是使本就受了委屈的云舒,更蒙了一层委屈。
如墨大致从来没有专门为难过,“你,你们。”
“如墨,不过我今天来这里,想要说的事,并不是单单这一件,我喜欢墨儿,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请你接受并原谅我们。”
如墨复杂多变的神情,云舒都一一看在眼底,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这件事,让如墨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是他却不得不说。
正如当年他做出那件事后,他自己也觉得很难接受和相信,但是事情都发生了,不接受不相信也得把正视,而他正视的结果是,两年多来,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墨儿。
对此,他不是没有挣扎和怀疑过,毕竟墨儿太年轻,而自己对他而言实在有点过于沧桑了,但是挣扎和抗拒只是让他沦陷的更深,当那一天看到如墨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挥向墨儿时,自己心痛到极点的感觉让他知道,有些东西要发生要改变时,是个人想要抗拒也没用的。
“云舒,你,你可知道你在对我说什么?”如墨的神情慢慢地沉淀了下来,紧张的心,在云舒说出他现在想和墨墨在一起后,竟然舒缓了下来,不管他对云舒的过去和曾经的传闻,有着怎样的紧张和戒慎态度,但是作为云舒的朋友的自己,对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无疑不是相信并深信的。
虽然他认识云舒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不过五千年而已,虽然他和云舒在这五千年里,前后只不过见过五六次,但是见面的次数多寡,并不影响云舒在自己心里好友的感觉,从前他还执着于修仙的时候,他甚至不承认他自己也有过朋友,现在他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也终于知道,其实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把云舒和青莲他们当成好朋友了,只是那时他自己不懂朋友的感觉而已。
现在那在他心里一直言必行,行必果的云舒,以清越明朗之姿,正视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他想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他如何能不相信呢?
只是正是因为相信,所以他才想要他说的更清楚更明朗,是以才如此反问于他。
“我知道,如墨,我说过了,我本早该来找你了,但是四年来一直在犹豫,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正视那件事情对我的影响,想要对墨儿做出些补偿,所以两年前,我把他接回了雀凰山,但是这后两年,墨儿却让我重新知道了爱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做的一切,让我感觉到了被爱,那是我一生之中都没能得到过的感情,如墨,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让你觉得我有点牵强和虚伪,但是我真的要告诉你我真正的感觉,我便是在墨儿这样的主动,自己一味的被动中,慢慢地完全接纳了他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的事实。我喜欢他,在两年的时间里,越来越地喜欢,是那种和你和北瑶夫人一样,想要与他共渡生命的剩余时的喜欢。”云舒一字一句,舒缓却再认真不过的说道。
如果说之前云舒的简单表示,还不足够让如墨知道他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如墨是再清楚不过了,云舒他竟是真的爱上墨墨了,而且听他的口气,爱得似乎并不情。
如墨简直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高兴,叹气的是,这天地里最不会有情爱纠缠的云舒,竟然也有一天坠入爱河?而使这么一个仙灵之气无人能及的凰雀族之王坠入爱河的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让他如何不想叹气?这不知是属于云舒命中注定的劫,还是他和墨儿命中注定的喜。
然而作为一个父亲的立场,他的高兴和欣慰,又岂是言语能表达的呢?
原以为墨墨是一头担子热,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回应,只会得个黯然消沉的下场,却不想不过几天之隔,云舒会亲来蛇山,当面对自己表达他的心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一个父亲放心的?
“云舒,你爱上墨墨了!”如墨给他的这么许多话做了一个总结,即便云舒对着自己再是怎么用“喜欢”这个词,都不能磨灭他已是爱上墨墨的事实了。
“是!”见如墨不容他逃避的总结了出来,云舒也坦然点头承认了。
“你确信你对墨墨的爱,没有掺杂同情在其中吗?”
“如墨,如果说半点没有,那是欺骗,我和墨儿的开始,就是因为缘于一个我想补偿的错误,所以从一开始,在我没有喜欢上墨儿之前,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除了深深的愧疚之外,便无其他,而后随着越来越想处,我自己究竟确切的几时开始认识到他之于我,再不是从前的意义时,我如今已经无法回溯到确切的哪一天了,但是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你如果硬要我区分这中间多少是喜欢,多少是同情,如墨,我做不到,我对这种感情其实还是很恐慌,这个人若非是墨儿,这一辈子,我大抵是绝无可能去尝试的。”
云舒对待如墨的每一个问题,都做出了最坦白最认真的回答,如墨对他自是越加的满意,暗叹,墨墨那孩子终究是好福气,这个天地里最优秀的那个人,从今之后,将成为他的伴侣,从此代替自己和北瑶光永远的照顾和爱护他。
其实说到底,自己便是真的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也是没用的,他们两人早就在彼此的心底这段感情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的同意与否其实半点不影响他们继续下去的可能,云舒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一来自然是缘于对自己的尊重,二来多半是为了让墨墨那孩子不再担心吧!
否则以云舒的身份,只需来封信说明一切,也足够自己明白了,哪里需要他跑一趟?
一想到那封信,如墨顿时便把两年前的那封信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看看他的反应,云舒先是惊讶,随后竟然淡淡地宠溺地笑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承认那封信的确是他自己所写,并不是墨墨假借的名义,反让如墨惊讶了一回,却最后终于彻底的放心了,会为那孩子承担做错的事,是真的爱着才会如此自然的承认一切吧!
两人在湖面上彻底的敞开心怀,说了很多话,说了他们自认识以来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把所有的想法都谈了出来,如墨最后也实在不知道该对云舒说什么了,只能叹息地道:“云舒,以后我那调皮不懂事的孩子,便真的交给你了!”
“如墨,我不会辜负你的,也更不会辜负他,谢谢你接受并原谅我,在这里的一路上,我很忐忑,这是我一辈子都感觉最紧张的一天,我想对你说,你的认同和接受对我们很重要!”
“我知道,云舒,我和瑶光都不是那种思想僵硬固执的人,虽然对于你想和我们的儿子相守一辈子的事实,我感到很吃惊,不过并不是什么都不问就会反对的,只要你们是真心喜欢彼此,想要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是赞同并祝福的。倒是我那孩子调皮捣蛋,一刻不能闲,以后你的日子怕是会很辛苦,请多多担待!”
“如墨,谢谢!墨儿的性子,这两年里我已经了解到很多,调皮活泼的是有点过了头,不过我的性子太沉闷,这样正好,雀凰山也不会再那么冷清了!”
如墨看着云舒不自觉的已经开始为墨墨说话的表情,微微的笑出了声,“云舒,你这么宠溺他,当心那孩子会爬上你的头,给你一个身为北瑶家的人的忠告!”
“是什么?”云舒一愣。
“北瑶家的人都是会为爱而坚韧伟大的人,不过过分宠溺他的话,估计到最后你会被吃的死死的!所以要有策略!”如墨似乎丝毫拿亲身经验在举着例子。
云舒又愣,反射性的问道,“你自己做到了吗?”
如墨脸有些微红的笑了笑,“若是我做到了,便不能算忠告,而是经验了!”
云舒这回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听到他的笑,如墨也笑了出来。
“如墨,你比几千年前,变了好多!”
“云舒,彼此彼此,我相信不用多久,你变得会比我更多,因为我那宝贝儿子,可不比我家里那个安静,你既要了,就不能再给我退回来!”如墨半玩笑半认真的道。
云舒听出了如墨的话意,立即慎重的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的!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夫人该做好饭找你吃饭了,回去太晚,怕是没法交代了吧!”
“云舒,你脸色不太好,可要我送你?”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忍住没说而已,现在眼看云舒都快要有站不稳的样子了,如墨即便想要回去,也有些不放心的。
云舒微微摇头,“不用担心,是我刚出了丹房,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赶路来了这里,所以有点灵力不继,我有影子在身边,他会带我会雀凰山,你也赶紧回去吧!”
“你来这里墨墨那孩子不知道吗?”如墨一愣,连忙问道。
云舒微微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嗯,想要给他个惊喜,更想在对他说出真心话之前,先对你说愧疚!”
如墨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对我说的很好,所以不用担心,回去,对那孩子也这么说,他便会明白你的心了,不用忐忑,任何人都第一次表白,都会说的有些凌乱,不过没关系,不影响它以后在你们生命中的美好,我第一次对着瑶光说喜欢的时候,也是局促不安的很。”
如墨以过来人的表情安慰着云舒,云舒胡乱的点头,更惭愧自己把如墨当表白的练习对象的事,竟然被看出来了?
“好了,我走了,若是闲暇,便带那鬼灵精的东西回来蛇山吃饭,他娘很想念他,那孩子五天前,可是差点与我动手,也不让我带他回来,即便我抬出瑶光会伤心的事,他都坚定的说要等你!”
“我会带他回来的,代我向夫人问好!”
看着如墨的身影消失,云舒支持了好半天的身体终于无力的躺会了小舟之上,如墨的那些话,让他更是迫切的想要立即回到雀凰王,去拥抱那个总是深情的叫着他云舒的俊美少年,现在他出丹房快要一整天了,墨儿那孩子还没见到自己回去,指不定怎么个担心呢,即便自己是办点力气都使不出了,也要对墨儿说完他要说的话,才能睡去,“影子,带我回去!立即!马上!”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三章  终于把爱说出来
影子美丽的背上驮着已经快要陷入昏睡的云舒,一路也以最快的速度往雀皇山飞回,自从主人和那北瑶墨墨在一起后,主人便不错容许他出现在那人面前过,影子总觉得主人这样的态度有几分诡异。
因为按照他们这一族的从古传承下来的规矩,若是主人真的承认那墨主子,以后会是他的伴侣的话,自己作为主人的影子,主人没道理不把自己介绍给墨主子认识,比较影子在主人有了伴侣之后,就几乎等于是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而不再是主人一个人的了,找代表着他们的生命和所有都将共享。
然而主人却明明早就把道行和法力,都已经和墨主子共享了,连肌肤之亲也已经有过许多次了,主人对蛇君如墨大人说的所有话语也皆出自真心,并无半丝勉强和虚伪的成分在内,若如此这般,还要说主人没把墨主子当成伴侣的话,也委实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为什么主人还不告诉墨主子,自己这个影子的存在呢?这是影子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情,只能把这归结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的关系,也许等日子再长久些,主人就会把自己介绍给墨主子认识吧!影子心里暗暗的想着。
等眼看快要到达半天宫前时,云舒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道,“影子,把我放下,我要自己回去,你已经藏起来吧,没我的召唤不要出现。”
“主人,你的灵力需要时间养回来,还是让影子送您回宫内休息去吧,您目前的身体支持不到您出现在墨主子面前!”
他既然是主子的影子,对主子的身体状况自是再清楚不过的,主子体内如今几乎已经灵力全空了,自己独立走上半天宫的浮云阶都有问题,如何还能再穿越半天宫回到中天宫去?
“影子,放肆!几时轮得到你质疑我的决定?”云舒虽然语声低微,不过语气中的不高兴意味却还是明显的流露了出来,影子心中一叹,终于还是没敢忤逆他的命令,却也没有真的听他的话把他就此放在半天宫前,而是直接把他放到了浮云阶的顶端,然后自己重新隐藏了起来。
云舒扶着浮云阶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感应着墨墨的所在,用了最后一丝灵力往墨墨的所处,施用了挪移之术。
“墨主子,天都黑了,外面风冷,您回宫里去吧,若是殿下出了丹房,奴婢立即请他进宫来见您,好吗?”
红云都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如此劝说墨墨了,然而墨墨就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麻木般的不停摩挲着那根被抓有五指印记的廊柱,脸上的表情哀痛深沉的仿佛失去了一切,不哭、不语、不笑,也没有其他反应,就只是安静的靠在那根廊柱边,不停的抚摸着它,把红云和朝霞急得只差没把眼泪流下来了。
“是啊,墨主子,炼丹房里没有岁月,殿下可能忘记了时间,所以出来的晚了那么一天两天的,墨主子您不用担心,殿下法力高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朝霞也上前道。
两人如此轮番的上前又劝了五六回,墨墨依旧如同没有听到般的靠在廊柱上。
就在两人终于放弃劝解时,空气中浮动一个漩涡,云舒雪白的身影顿时落了下来,并不是稳稳的飘向地面,而像是失去控制从天空中被人丢下来一般,红云和朝霞愣得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原本一直靠在廊柱上的墨墨却比什么都快的,已经在最后一刹那把那即将重重落到地上的云舒抱进了怀里,欣喜又恐慌的喊道:“云舒——云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触手冰冷的比前几次都严重的身体,让墨墨吓得几乎半条命都跟着没了,连忙抱起云舒的身子,飞快的刹那挪移回了两人的寝宫,脱衣、抱上床、布下取暖结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同一时间,一气呵成的弄好了。
抱着脸色苍白,唇色都发紫的云舒,墨墨的心里又是痛,又是不舍,紧紧的把云丝被,围紧他们两人的身子,确认一丝寒凉意都不会透进来后,墨墨才开始轻声地喊着:“云舒,云舒,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告诉我你没事,好吗?哪怕就说一句让我安安心也好!云舒!”
云舒只是太累了,累得实在睁不开眼睛,不过他的意识却还是有的,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之中,因为他要对墨墨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所以他正在努力地蓄积着,让他开口说出那一句话的力气,此刻听到墨墨语气中那深深的害怕之意,他的心也抽痛起来,不明白自己从前怎么舍得这孩子为他如此付出的,如今他就算是听到他的一点点不安的语声,自己的心,都觉得受不了。
想要倾诉和表白心境的强烈意愿,终于使得云舒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中映入的是墨墨憔悴不已的尖瘦脸颊,不过几天不见,这孩子就消瘦到如此?
几乎都让他快要不认识他了,除了那眼中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布满着他熟悉的温柔和深情之外,云舒不敢想象,墨儿究竟是在心里如何折磨了他自己。
这一次,若非如墨找来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墨儿他的心事和不安,到底还会忍多久才会被自己发现?云舒不知道,也是这一次之后,他才认识到,墨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论担当,却比自己有担当的多了,所幸,他终究明白的没有太晚,与如墨坦白说开了这件事后,他也真正能心无挂怀的和墨儿在一起了。
现在他唯一亏欠的人,就只有墨儿一个了,他亏欠他一个真正的心意,虽然他曾经以为,他要用很多年,才能说得出那几个字,但是现在墨儿为他所做的一切,让他知道,真正要说出一个爱字,其实用不了那么久。
张了张口,带着满满的释然和爱意,看着他眼前那憔悴却依旧俊美的孩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几乎快要听不到的沙哑声音,“墨儿,我爱你!”
说完,就如同了了一桩最大的心事般,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修养灵力,回复身体的睡眠之中。
只徒留下墨墨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且神情复杂,又狂喜狂惊的看着已经睡过去的云舒的脸,几乎以为他自己产生了幻听,所以才听到了那句他在梦中才能听到的话语,云舒他真的说了爱他吗?
天哪!云舒他竟然真的对自己说了!
抱着他正在慢慢回暖的无意识的身子,墨墨嘴角溢出了得意中带着满足的微笑,把脸深深埋进了云舒的颈边,以为他真的要等上几千年,才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没想到云舒他,终究是没有让他等太久。
一长串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顺着他还带着笑意的眼角边,滑落到了云舒的颈间,回想自己和云舒一路走过来的四年,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幸福却又最忐忑的四年,前一个两年,他邂逅了云舒,并对他倾注了所有的心和情,而后一个两年,他则如愿的与他过上了幸福的同居生活,现在云舒告诉他,他爱自己,对自己而言,这一生还会有什么缺陷呢?
云舒的这一声‘爱’,把他仅有的不安也都一一安抚了,把他所有的自卑和不确定,都给抹去了!
终究让他知道,他以为的云舒对自己的喜欢,并不是他的自以为是,而是云舒真的是喜欢和爱着他的,只是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过而已。
这一次,虽然他依旧不明白云舒怎么会正好在自己,感觉最不安的时候说了出来,但是他不得不说,云舒的这一句表白,来得实在很是时候,有了他的爱,自己就再也不用恐惧那个什么‘雪’的会突然出现,把他的云舒抢走了。
云舒从今往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云舒了,而他,早就是云舒一个人的北瑶墨墨了!
虽然爹爹和娘亲可能会因此对自己很失望,也会很难过,不过爹爹和娘亲至少还有宝宝,而云舒却只有自己而已。
“云舒啊云舒,我听到了哦,虽然你说的声音很小,不过我真的听的真真切切,你说你爱我!我也爱你,虽然我这句话几乎每天都说许多回,不过你可不许嫌烦,因为我决定以后这句话还要对你说很多很多年,多的直到我们两个人都老得走不动路,说不动话,即便到那时,我也要继续用眼神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现在尽管睡,睡得饱饱的,等你醒了,我就去给你做香酥鸡好不好?”
墨墨抱着云舒,叨叨不停地在对他说着,也不管他根本听不到,整整六天没有见到他了,让墨墨几乎以为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安全回来了,即便他听不到,也不能克制住自己想把六天的思念之意,全部倾泻出来。
红云和朝霞随后追来寝宫时,见到的便是两个相拥在一起安静美好的画面,彼此互视了对方一眼,看来墨主子已经不再需要她们的劝解了!
两人无声的退了下去,把这安静温暖的空间继续留给他们。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四章  这一世不离不弃
云舒这一次因为灵力匮乏的严重,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等的墨墨几乎以为他还有其他方面不舒服,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的时候,云舒终于醒了过来。
对上的就是墨墨终于放心的眼眸,云舒轻轻地微笑了一下,因为睡得有点久,所以喉咙有些沙哑,“墨儿,我睡了多久?”
“三天两夜了!”墨墨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和鼻梁,语带委屈和担忧的道,“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你进丹房到今天我们已经九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对不起墨儿,以后不会让你如此担心了!”云舒有些愧疚的道,知道这一次自己就在他面前这么无力的睡了过去,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吓人了点。
“云舒,你醒来就好,说什么对不起?你不是想吃香酥鸡吗?我现在就起来给你做去,你等我好吗?”
其实不想现在起身离开他,但是一想到云舒进丹房前,自己承诺过他要给他做香酥鸡的事,墨墨便又不想对云舒食言。
云舒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别走,我现在不想吃香酥鸡,只要墨儿陪着就好!来躺下,这三天里,你又没睡吧!”
墨墨本就不想离开云舒,如今被云舒这般一拉手一挽留的,哪里还真的起得了身下床去?立即顺势躺回了云舒身边,重新紧紧地把他拥进怀中。
这一次云舒醒过来后,似乎变了好多,从前的他,即便再怎么依赖和亲近自己,嘴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但是这一次出丹房后,不但说了爱他的话,这会刚醒过来的短短时间里,竟然已经接连两次用言语表达出了对自己的依赖和亲近,就如‘不会再让他担心’和‘只要有他陪着就好’之类的话语,从前的云舒,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说出口的。
“云舒,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是打算不要我了吧!”
墨墨的担心虽然很没有来由,但是他就是觉得有几分恐惧,云舒不会无端端的就突然开窍的对他示爱,还对他如此的关心和温柔,不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就是心里有了更恐怖的决定,否则他那般内敛的人,如何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呢?
云舒听了他不安的话语,不由更加愧疚,枉费自己从前一直觉得对墨儿还算不错,却原来他从来就对墨儿不好,这般恋人中最普通正常的关心,和为对方着想的话语和行为,在如今的墨儿心中,竟然成了自己对他‘好’的表现了,还被墨儿误会成自己会突然对他这样,是因为想要抛弃他的感觉,云舒不由心中大痛,“对不起,墨儿,是我过去对你太忽视,太不好了,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会——”
话还没说完,墨墨就已经慌张的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焦急地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说错话了,云舒你一直对我极好,真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是在说谎,是我说错话了,云舒你一直对我极好,真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是在说谎,你对我的所有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你没有对我忽视,更没有对我不好,你不要这么说。”
云舒见他着急的模样,不由更心疼不舍了起来,自己对他的确不好,他还为自己说话,想要拉下他的手说点别的,却被墨儿更紧的捂住,只听他又补充着,“你只是沉默的个性使然,所以你不说而已,没关系,我已知你的心意与我对你是相同的,这就足够了,往后你就是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再东想西想了,你放心吧,别勉强你自己说些你自己不喜欢说的话!更不用因此而迁就我!”
眼见墨墨说的越来越不对头了,云舒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拉下他的手,“墨儿,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几时会勉强自己说我不喜欢说的话了?我正是对自己从不勉强,所以从前才对你那么多不好,若是真勉强过自己,你也不会因此感觉这么的不安全了,其实我早就明白你对我的意义,只是一直以为不说你也能明白,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心意,也是需要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墨儿,我只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打算以后把我所有的心情都告诉你知道,而不再是沉默的期望你自己去感受理解,并不是非我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待你的,你明白了吗?”
“云舒,真的吗?可,可是你,你为什么会突然间——”
墨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舒说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意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云舒还说他以后会随时把他的心情告诉自己知道,这是不是在说,以后他若是对着云舒说爱,云舒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只是眉眼含笑,而是会回自己一句一模一样的爱语?
墨墨不由开始想象起那幅场面时的含情脉脉和温柔弥漫,一瞬间感动和喜悦,便已布满全身了。
“你想问我因为什么想通的是不是?”云舒看着他消瘦的下巴和黑了一圈的眼圈,轻声地问道。
墨墨立即快速的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云舒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伸出双手,反手把墨墨的人纳进自己的怀里,“想知道的话,你现在就乖乖睡觉,等你醒了,我就告诉你原因,不过有几句话,我却可以在你睡觉前,先告诉你,那就是你以后再不用担心我会不要你,因为我已经认定往后到死的这段日子,我都要与你共同相伴度过,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陪伴我一天,我便对你也不离不弃!所以安心睡吧!不要想那么多!”
“云舒!”墨墨感动的眼泪,又要在眼眶里转了起来,红润的唇脆弱的翕动了两下,还想要说什么,云舒却已经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睡吧,等醒了,我有惊喜送给你!”
“还是你进丹房前的那一个吗?”
“我进丹房前想要给你的那个惊喜,不是已经在我出来后告诉你了吗?这是另外一个惊喜,安心睡觉,等你醒了我就告诉你!”
云舒想要对他说的是如墨已经同意并祝福他们的话,只是他现在想要墨墨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拿这个来做引诱哄骗他睡觉。
云舒说爱他,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墨墨简直不敢想象云舒还想送给他什么更大的惊喜?真想立即就知道,但是看到云舒含笑却担忧的看着他的眼时,墨墨终于听话的闭上眼睛,窝进云舒怀里,“你会走吗?”
“不走,我等到你睡醒,然后一起和你吃饭!”云舒抱紧他,轻声地道。
得了他的这个回答,墨墨终于安心的放松了些握着云舒手的力道,带着甜蜜满足的微笑睡去了,不到一会儿,呼吸便绵长了起来,云舒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睡着的这么快,这孩子果然是累坏了。
云舒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墨墨,似乎他们两人总是一个在等另一个,不过这个‘等’的最多的一方,却总是墨墨,等自己爱他,等自己注意他,等着自己向他说出心意,而自己却总是迟钝的被等着。
往后也该是他担负起主动和责任的时候了。
云舒没有天真的以为得了如墨的同意后,他和墨儿就能高枕无忧的过自己的日子了,雀凰山其实远不如他人眼中所看到的那么的逍遥和安全,几万年来的暗流潜伏,早就在等候着一举倾覆这里的机会了。
或明或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云舒不用知道,也能想到,以往他不怕一切,无欲无求,即便有人要抓他的把柄,也找之不到,然而如今不同了,既然已经认定了墨儿,他的身上便已经有了可为人攻击的弱点,怕是这雀凰山以后将再难有安宁的时候了。
云舒暗暗地估摸着,却并没有半点害怕,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打算要如何对付他,他更要看看,真到了那一天,整个天庭都与自己为敌时,那个人又将如何处置他,是帮着天庭一起对付自己,还是挺身而出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护卫于他?
抱紧墨墨,云舒的眼里有着没有任何人见过的璀璨光芒,似乎在那一刻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而怀里的墨墨,感受到云舒有力的拥抱后,更像个孩子般紧紧地钻地更深,偎得更紧的蜷缩在云舒的怀抱里。
云舒轻轻地笑了。
“是这样的吗?”云舒一边认真的往一只砂锅里放进少许的盐,一边抬头问身边的墨墨。
墨墨点了点头,双眼则一动也不动得紧盯着云舒卷在袖子外的双手,口里紧张的道,“云舒,你当心些,锅里的汤已经滚烫不已了,万一溅出来的话,会烫伤皮肤的,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炖个汤而已,两年来老是吃你做的东西,从来不知道炖汤是件辛苦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你平互爱的过一辈子,你为我做过的事情,我自是也要学着为你做的,不为回报,只为我也想看看你吃着我做出来的东西的表情会是如何,所以你不用担心,别忘记我是凰雀,可是并不怕烫的!”
云舒头也没抬,继续优雅的往砂锅里放进其他一些调味料,然后不时还要拿出汤勺去搅拌两下,凭良心说,云舒的动作算的上是优雅而美丽,虽是新手初进厨房,不过一举一动,比之墨墨当初第一次进厨房时,可从容的多了,至少目前为止,眼看汤都快要好了,云舒也没有切伤过手指,更没有烫伤过皮肤,打破过东西之类的。
然而估计是关心则乱,墨墨看到云舒那雪白的衣袍,穿梭在小小的厨房中,总觉得有一种心疼和担忧的感觉,云舒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该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更别说洗手做羹汤了,他情愿自己做一辈子给云舒吃,也不想看到云舒在这里做给他吃。
早知道云舒会在他睡着的那一晚时间里,想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墨墨打死也不会让云舒清醒着守候他睡觉,结果他是睡醒了,但是云舒却在这一段时间里,想出来要下厨房来学做菜炖汤的事情来。
眼看他要用裸手去端那滚烫的砂锅,墨墨连忙叫道,“云舒,住手,让开!谁让你用手直接去端那锅子?”
墨墨简直要疯了,立即快速的把云舒的身影拉开,他自己拿了两块湿布就上了前,把小炉子上那装满了汤的砂锅给端了下来。
云舒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不由有些蹙眉,“墨儿,你忘记了我们是妖精,不怕烫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在厨房,又不是与人动手,难保你不会下意识的不用法力,就直接去端锅,万一烫着该怎么办?以后不许你进厨房了,你若是想要为我做点事,就帮我抄书吧!”
墨墨寻思着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厨房也绝对不要让云舒进来第二回,他总算有些体会到当年他要进厨房学炖雪露羹时,红云和朝霞的表情为何是那副模样了。
“墨儿,你难道是对我的厨艺没信心?我的每一分材料和佐料可都是精心算计过才放的,虽然是生平第一次做,味道却应该不错才是!”
云舒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墨墨面前,“不信,墨儿你尝一口!”
“我知道这锅汤的味道一定鲜美可口,只是云舒,这厨房实在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看到你弄那些锅啊料的,便觉得委屈了你,你便算是为了让我安心,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做菜之类的可好?你能如此陪伴着我,已经很令我感觉安心和幸福了!”
“墨儿,我——”
“云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知道,不过你那么优秀,这做菜已经是我唯一比你优秀的乐趣之一了,你便连这个也要和我比个平等高低的话,那墨儿可真的是要自卑的!”
墨墨见说理不成,就来撒娇,抱住云舒的手臂,轻柔的摇晃着,“云舒,以后还是我给做好不好?就像我爹爹那么爱我娘亲,可是做饭之类的却依旧是我娘在做啊,爹爹也没有跟她去抢,对不对?你比我爹还要厉害,自然是要做更大的保护者,保护好我以及整个族的族人,怎么能和厨房作伴呢?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有什么惊喜要告诉我呢,我都睡醒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云舒要耍赖?”
云舒见他左绕右绕,无非就是要他答应以后不再进这厨房而已,再见他的神情之中的确是为自己在厨房感到不安,便也只好点头应下了,“好吧,以后还是把吃饭大事交给我的墨儿,我吃现成的总可以了吧!这里让红云和朝霞来收拾一下吧,我们先去花园,一会儿边吃饭,边告诉你惊喜是什么!”
“太好了!那我们这就走!”生怕他反悔,墨墨几乎立即迫不及待的就拉着云舒跑出厨房,心中还在庆幸不已,终于说服云舒以后不要进厨房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五章  千言万语一吻中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繁花似锦的花园,自从墨墨发现这个花园,就正对着他们寝宫的窗子后,墨墨就让人在这花园里准备了,这个不大却很雅致的白玉圆桌,同时也让人做了两张玉石的圆凳,没有做第三张,为的就是让人知道,这个花园就只能他自己和云舒独享,不希望第三个人同时享用美餐美景。
雀凰山一年四季都如春,没有什么特别寒冷的时候,不过为了坐着舒服些,墨墨还是周到的在圆凳上铺上了软软的羽毛垫子,此刻,他牵着云舒,让他先坐下后,才立即在紧挨着他圆凳的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然后便用一脸认真和期待的模样看着云舒,“云舒,我准备好了,快把那个惊喜告诉我吧!”
云舒看着他乖巧中带着几分忐忑的期待模样,不由从心底都开始柔软了起来,抚摸上他柔软披散的长发,眼带怜惜的看着他,“我进丹房这几天,听红云和朝霞说,你不仅不吃,而且也不睡,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啊?有这种事吗?云舒,你听她们瞎说,我哪里有不吃不睡,我只是吃得少了些,睡的晚了点,不过都是有吃有睡的,等等,你醒来后就跟我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红云和朝霞?云舒,你诈我?”
墨墨立即心虚的先是好一顿辩解,随后又想起云舒从醒来到现在,就没单独和红云朝霞说过话,她们又怎么会跟他说自己没吃没睡的事呢?
无非就是云舒从自己的黑眼圈上,联想到了什么,所以诈他来着,他居然上了当!
“墨儿,你说过不欺骗我,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不对我说,你现在居然又对我撒谎?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只问你,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是不是真的没吃饭没睡觉?你若再对我说一次谎,我便走了,再不听你说任何话了!”云舒见他强辩,立时放下了脸,肃穆而不高兴的道,早就与他说过了,有什么想法都要对他说,为什么墨儿他还是忍不住第一反应就是哄瞒自己呢?
难道他就真的不值得他托付心事吗?虽然过去的自己确实对他关心太少,不过他正在努力,他也真的希望墨儿从今往后,学会与他分享不仅仅是快乐的事。
墨墨见云舒的脸都沉下去了,立即焦急不已的握住云舒的手,飞快的道歉,“对不起,云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只是太担心了,才——”
说着说着,那眼眶都有些微红,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了,表情却依旧急切的望着云舒,越想为他自己解释,却发现语言越无力,就怕云舒因此真的不理他。
云舒看着那孩子的委屈害怕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倏地揪紧,连忙反握住他的手,“墨儿,别急,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我不生气,我一点也没生你的气,你别担心!我只是不高兴你自己不好好照顾你自己,也都怪我没有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否则你也不会一有心事就瞒着我!”
“云舒——”
“嘘——墨儿现在愿不愿意给我一个依赖我的机会,告诉我为什么担心的睡不着?看看我能不能为你解决!”云舒不让他说出更多让自己心疼和自责的话,而是温柔轻声地诱导他说出心事。
“云舒,你相信我吗?你相信这个世界就算毁灭我也要待在你身边,握紧你的手的决心吗?”墨墨咬了咬唇,眼眶已经含泪了。
云舒再也忍不住倾过头亲吻他的眼睛和唇了,双手绕到了墨墨的背后,用力的拥紧他,“我相信,我其实从来都相信你的认真,墨儿,我相信!”
“云舒,谢谢你信我,我虽然年龄很小,但是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少,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远,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就算所有人,包括爹爹和娘亲在内,都不看好我的未来,我爱你的决心也丝毫不会动摇!”墨墨也用力的箍紧云舒的腰,看着云舒近在咫尺的脸认真决绝的道。
原来担心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现在他知道云舒一样是爱他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呢?
可惜的是爹爹和娘亲,都没能亲耳听到云舒说爱他的话,否则他们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的为他担心吧!
真想让爹爹和娘亲也能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幸福!
他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如今他的爱,却不能得到爹娘的祝福,甚至还让爹爹为他担心着,然而他又怎么忍心要求内敛如云舒,在说了爱他后,为他做更多?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云舒带到爹娘面前,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他爱的人,也是爱他的人,但是现在却还不行,那天爹爹走时的背影,那么的落寞和伤心,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起爹爹和娘亲,他居然会以为爹爹要对他动手,还做出了防备的动作,爹爹是被他伤透了心吧!
虽然从小到大,他没给爹和娘少闯祸,爹娘也没少惩罚他,尤其是娘亲惩罚起来最狠,然而最疼他们,最护他们的,又何尝不是他们?
九年没有回过蛇山,也九年没有真正叫过一声娘亲了,娘亲那人性格坚强,嘴上也要强,从来不示软,但却是个心肠再柔软不过的人,那日能让爹爹来找他回去,若非是想到过分了,她是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而他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爹爹来接他回去的提议,想必爹爹回去后,娘亲她会哭吧!
墨墨想到那从小没少罚他跪,又没少拿他当玩具玩得娘亲大哭的模样,他的心就闷的难受了起来,记得无影干爹死的那日,娘亲哭的那模样,让他如今想起来都痛苦不已,没想到这一次让她伤心的人换成自己了。
“墨儿,你是因为担心如墨和北瑶夫人不同意才睡不着吃不好的吗?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云舒不是不想立即就告诉他,如墨其实已经知道并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事了,但是他却担心墨儿心里除去这一层顾虑外,还有其他的担心之事,所以他在等,待墨儿说出全部的担心,他再把这个惊喜告诉他。
墨墨迟疑了一下,强摆出无事的微笑道,“云舒,你不用担心,爹爹和娘亲自小就最疼我们,他们只是担心高贵优秀如你,不会看上我这个妖精血统不纯的蛇子,他们更担心你不会喜欢男子,所以他们才会不能接受,爹爹他们并不知道你其实是爱着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是最快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情绪低落几天而已,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幸福都来不及,真的,所以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不吃饭不睡觉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墨儿!”云舒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你爹爹如墨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也同意和祝福我们走到永远的话,你是不是从此就再也不会为其他的事担忧了?”
“云舒,没关系的,就算爹爹暂时不看好,我也有信心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正幸福相爱的,我们会走到永远的,即便没有祝福,依旧是我们的感情,所以——”
墨墨以为云舒是在假设,是想在听到他的肯定回答后,为他去找他爹爹,却不知道,云舒其实真的已经去见过如墨了。
他不想云舒去勉强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包括为了他去见爹爹,爹爹还好说,因为已经亲口听到他说出喜欢云舒的话了,而娘亲还不知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对云舒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的话,让云舒他怎么办?
墨墨光想像那个场面,就忍不住不停的摇起头来,他比谁都知道‘言来容易行来难’的道理,娘亲虽然说过她不鄙视同性相爱,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今爱上同性的人是她的儿子,若是知道,娘亲她还能那般言辞豁达解意吗?墨墨实在是不肯定,所以还是算了,等过个几十年,他和云舒的感情更稳定些后,他再回去给娘亲磕头好了!
云舒见他神情复杂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墨墨的脑子里,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也不想再拖了,掰正他的脸,让他的眼对上自己的脸,一丝不苟的道,“我去见过如墨了,就在我出丹房的那个凌晨,我之所以晚回来,不是因为我在丹房里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因为我一出丹房,就赶去了你的家蛇山,我把我们俩的事,都对你爹如墨说了!”
“什么?”墨墨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双手用力的抓紧云舒的双臂,“云舒,你说的是真的?你去了蛇山?去见了我爹爹?那,那,那爹爹他——”
“我对他说我爱他的儿子,我对他说,我是把他的儿子当成终生伴侣在对待,我还承诺他不管你多么淘气,多么让我头脑发疼,我都绝不把你退货等等,我说了很多,说了我这一辈子,以为都不会说的出口的肉麻话语,最后——”
云舒说到此处,故意停了下来,面上显出几分羞赧之色来,美丽的犹如雪白的白雪上,点缀了几簇红梅一般,看的墨墨心旌荡漾了一把,同时心里已经涌出无数甜蜜来,云舒既然说是给他的惊喜,又是这幅表情,显然爹爹给的答复一定是好答复。
他真的没想到,原来云舒居然已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在他以为云舒退缩的时候,却恰恰是云舒勇敢担当的时候,云舒竟然不顾冰寒的身体,不远万里亲去蛇山向爹爹坦白?
墨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在他想都不敢想的时候,云舒竟然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为他做了,这样的云舒,如何不让他死心塌地一辈子?
想到他不知要鼓起多少勇气,才能对着明明是他的好友,却如今成了他喜欢的人的爹爹的人坦白心境时,墨墨就忍不住热泪盈眶,自己竟然以为这样的云舒不爱他?
这样不够坚定的自己真是配不上云舒,但是就算配不上,他也不能也不想放手,用力的吻上云舒,几乎倾尽所有的感情和力气,不需要听‘最后’后面的话语了,如今他只想狠狠地吻他深爱的男人!
云舒也迅速更紧地抱住他,回以同样的热情,这是这一次他睡醒后,和墨墨的第一次深吻,许多的东西,再不需要交流,就已经融合在这个深吻中了!
红云和朝霞端着满是食物的盘子,两脚发麻的站在花园的入口,看着远处,那一对黑白分明,却抱得紧地无法分清谁是谁的身影,眼里也荡漾着感动和无奈。
果然只要殿下回来,墨主子就又活过来了,而殿下也只要有墨主子在身边,就总是卸去了寂寞和清华的影子,变得温柔和煦了许多,这两人是合该要在一起的一对!
只是他们还要这样抱在一起吻多久?眼看这汤都已经要凉透了,还没有分开的迹象,殿下和墨主子这饭还吃不吃?
最后,天都暗了,那两人终于分开了,而那已经冷透了的汤自然再没有人喝了,因为原本该喝汤吃饭的两人,在彼此缠绵不休的深吻中,吻出了满身的欲火,不得不回寝宫继续亲密的事去了。
而可怜的红云和朝霞,终于得到了一个新的经验,如果以后在哪顿饭上桌前,看到殿下和墨主子在接吻的话,就赶紧端饭菜回去比较好,因为那顿饭多半吃不成了,这是题外话,提过就算。
(此处原文为三章空章)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六十九章 不舍不弃木娃娃
墨墨睡醒的时候,云舒早就已经醒了,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墨墨只看到他的长发柔顺的披垂在身后,几乎垂荡到地上。
微微动了动身子,有些发酸发疼,尤其是下半身,更是一股钝痛,身体上散发着属于冰晶露的香味,想来是云舒已经为他处理过了,涂抹过冰晶露还这般不舒适的身子,可见云舒弄得有多凶。
墨墨用微微控诉的目光看了一眼还未发现他醒过来的云舒的背影。
而这一眼,终于让云舒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地回过头,对上墨墨正想要起身的身子,顿时走了过来,扶住他,见他眉头有些微锁,本来含笑的眼,也有些惊慌的黯淡了几分,“墨儿,你醒了?感觉怎样?是不是很疼?”
记忆中除去有一次墨儿要他要的挺凶,让他的身子酸疼了好几天,不过那也只是他恼羞成怒的的惩罚他而已,身子并不是疼痛,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不是适用在墨儿的身上,毕竟墨儿的身体四年前曾经被自己那般施暴过,也许——
眼见云舒又要瞎想了,墨墨连忙收回微微地抱怨,换上了甜蜜的笑,“不疼,就是你要的凶了些,有些酸罢了!无妨,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
云舒还是有些不放心,拢了拢墨儿因为刚睡醒,还有些松垮的中衣,那斜开的中衣内,还密布着他吻痕的白皙胸膛,昭示着自己在性事上有多狂乱猛烈,也难怪墨儿一副无力扶东风的模样。
“都说无事了,云舒,你还问,真要心疼人,就不该要的这么凶,也不想想人家是初次承欢,为了惩罚你,未来十年内,再不让你上我身上来了!”
墨墨似怪还嗔的扫了云舒一眼,虽是说着抱怨的话,但是语声却柔软的听不出有丝毫抱怨的意味,反而像是在撒娇一般。
云舒见他这模样,心上就如同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一般,痒得受不了,尤其是看到墨儿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那几分情事过后的慵懒模样,更是让他差一点又把墨儿压回床榻间承欢,一边暗自克制,一边心底嗔怪,真是个妖精,诚心生来魅惑人的!
手上却已是忍不住扶他起了身,为他理了理长发,“好,都是我的错,下回定不如此了,肚子可饿了?”
“云舒,你还没应我呢!你先应了我再说!”
见云舒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的颈项边心虚的停留,墨墨便已经有些明白了云舒已然对自己的身子上瘾了,虽然不过一次承欢,就能让一向无欲无求的云舒如此迷恋,墨墨心中确有几分得意,但是转而一想,被压的人是他自己,压人的是云舒,墨墨就得意不起来了,他不过是要解除云舒的心结,才主动要求在下面的,可并不等于说他打算永远被云舒压在下面,他更多的还是喜欢压云舒的!
是以,此刻趁着云舒还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不用话拿捏住他的话,自己的法力不如云舒,又对他的任何要求没有半丝抵抗能力,以后想要翻身不是更难了?
云舒其实压根没有听清墨墨口中说的到底是什么,此刻只听得他软语撒娇着,便反射性的就已经点了头,“好了,都应你了,要起了吗?”
“真的?我就知道云舒最好了!”墨墨也知道他是根本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否则哪会这般轻易的就点头,为防他反悔,顿时就递上红唇,吻上云舒。
甜腻的吻火热不已,把云舒本就有些起了的欲望,更是加剧了几分,一个吻立即引发出熊熊欲火了起来。
而墨墨也低估了云舒对自己的吸引力,云舒那火热的唇,被他含吮进口中的当场,他自己的欲望便坚挺了起来,若换在以往,他恨不得立即把云舒压倒床榻间交欢,然而此刻他的下身酸软无力,若真如此,自己只有被压的份,哪里还有能耐压人?
不得不痛苦的拉出云舒已然伸进他中衣内的手,喘气不已的道,“云舒,你刚刚答应我的话忘记了?我现在连站着都有些站不住了,你还想把我压回床上去?”
云舒‘轰——’的一下,脸顿时红了起来,看着墨儿白里透红的俊美面容,以及那眼中浅浅的控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的媚眼如丝,像是故意在勾引他,但是看到他确实是站着都双腿发软的模样,又深深地怜惜了起来,暗道自己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人,都那般肆意抚弄过了墨儿的身子,怎么此刻又表现出这等模样来了?
不由硬生生的压下欲望,轻轻地拦腰横抱起墨墨的身子,调匀呼吸,力求镇定的问道,“要重新去泡个澡吗?日泉里泡一下感觉会好很多!”
“不了,身上很干净,还有我喜欢的冰晶露的味道,不想去泡澡,云舒,我睡了多久?”
墨墨轻轻地问着,但愿没有睡上好几天,否则也就太丢脸了!加上云舒每一个月就要进炼丹房一次,这一次,因为云舒去了蛇山,自己已经少了与他在一起的一天时间,若是再被自己睡掉几天的话,他一定会呕死的!
“才睡了十个时辰而已,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上一天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云舒低头看着他,眉眼里都是温柔,“可还困?还要睡吗?”
十个时辰?还好还好!墨墨心中庆幸不已,记得他有一次与云舒做的凶,云舒可是睡了整整两天的,没在这样的事情上丢脸,墨墨心里暗自高兴不已。
“不了,已经醒了,一点都不困了,我还想给云舒去做香酥鸡呢!”
“别做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急在这一天!”云舒把他抱到寝殿内的一张软榻上,轻柔地道,“还是先歇两天,等体力恢复了,再说,这一次是我太不节制了,让你受苦了!”
“云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欲乃万物之本性,本就不容易克制,何况你这般喜欢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受苦,况且我对你也不是没有过这般放肆的时候,无妨啦!”
墨墨握住他的手,语带真诚地看着云舒,他可不希望云舒为此又有什么新的心理负担,两人都很享受到欢爱,是爱情的升华,即便是云舒强暴他,他也只会感觉幸福,不会感觉痛苦,他只希望云舒也是如此的感觉。
云舒轻柔地倾过脸,在墨墨的脸上落下一吻,“我知道,知道归知道,还是觉得心疼你,以后不会如此放肆了,欲太过则伤身,我的墨儿还是个少年,正当长身体的时候,我该多照顾你一些的!”
“云舒,你能说这话,已经够我感动不已了!不过在生活上,我希望做那个照顾你的人,请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有机会可以宠你,虽然我的年龄很小,但是我——”
“嘘,不许说了,我都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宠着我?好了,再不分谁宠谁多一些,只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下去,墨儿你说呢?”
“嗯!我要永远和云舒这样下去,永远!”
“傻瓜!你先坐着,我给你个东西!”云舒说着,便起了身,往桌子方向走去。
墨墨因为之前就看到他一个人在桌前弄着什么,但是因为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此刻见他又忘桌子前走,立即忍不住问道,“云舒,是什么?”
“别急!马上你就能看到了!”云舒坐回桌子边,又低头拿起一把小刀,开始刻着什么了,墨墨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好,忍不住想要起身,却被云舒低着头一边刻,一边阻止道,“墨儿,再等一会就好,不许过来偷看!”
墨墨闻言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着,不时想要伸长脖颈吊着看看。
好一会,终于见云舒抬起了头,然后手握着两个墨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走回了他的身边,在榻前蹲了下来。
墨墨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云舒,快给我看看,是什么?”
云舒见他露出几分少年心性的模样,不由笑了一下,“是两个木娃娃!墨儿想要吗?”
“想要,想要!云舒快给我!”只要是云舒的东西,他都想要,更何况云舒刻的那么认真,他早就好奇了。
云舒见他急切的的样子,也不再多逗弄他,摊开一直合拢的双手,顿时两个栩栩如生的木头娃娃就已经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中,一个是缩小的云舒,一个是缩小的墨墨,除了大小和真人有区别外,那表情,那衣着,甚至连木娃娃脸上的表情都逼真的宛如真人。
墨墨一见就飞快的抢了过去,抢到那个自然是云舒模样的娃娃,“云舒,我要这个,我要把这个永远都挂在身上!”
云舒见他那爱不释手,欢喜不已的模样,顿时眼神更柔软了起来,“墨儿,收下这个娃娃,你就是我云舒一辈子的伴侣了,我们凰雀一族可不时兴分开,一旦决定在一起,那就是直到死亡才能彼此分开的,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人,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云舒一起死的,所以云舒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不会孤单,我永远都与你在一起,不管是娃娃的我们,还是活着的我们!”
墨墨坚定的看着云舒,虽然云舒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却知道,刻娃娃赠给爱侣,一定是有很深刻的意义的,但是云舒不说,他也不问,只知道,不管有什么意义,这个娃娃他是会永远都保护好的!
“傻墨儿!”云舒似是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担心的笑了,拉过墨墨空着的一只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咬了下去,一个小小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墨墨指尖上,墨墨眉头都没皱的看着云舒。
任由着云舒从他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落在他另一只手上,那个模样和云舒一模一样的木娃娃的心口,顿时那木娃娃就如注入了灵魂一般,呈现出玉白光滑的模样来了,墨墨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云舒注视着那自己模样的娃娃笑了,“墨儿,该你了!”
说着,便把自己的手指递向墨墨都唇边,墨墨有些不舍得看着云舒的手指,想着要咬破真是下不了口,云舒好笑的看着墨儿心疼的表情,“傻瓜,你若不咬,这订亲礼便不算成,你不想和我一辈子了?”
订亲礼三个字一入墨墨的耳,墨墨的表情顿时又喜悦又感动了起来,原来云舒忙活这半天,竟然是为了和他订亲来的?
订亲!想到这样的礼仪之后,云舒便永远属于他自己时,墨墨的心就如同浸了蜜糖一般,也不再迟疑,轻轻地咬了云舒一口,握着他的手,把属于云舒的血滴到代表自己的娃娃心口,看着那娃娃也变成和之前云舒的娃娃一模一样的颜色后,才立即快速的为云舒修复小伤口!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章 共用一个生日好吗
云舒也不阻止他,由着他把自己手上的小伤口修复后,才微笑着道,“这两个娃娃有名字的,你手里的那个叫“不弃”我手里的这个叫“不舍”,在我的老家,这代表着一生相守的诺言,我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自动刀,刻这样一双娃娃了,却没想到遇见墨儿你!现在交换血誓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样了,取你我各自的一根发,把各自的娃娃紧紧地栓紧在自己的腰间!”
云舒的话刚完,墨墨就毫不怜惜的用力的扯向自己的头发,一下子就被揪下来十几根,云舒连阻止都没来得及,看的一阵皱眉,“墨儿,谁让你这样的?不疼吗?再有下次,可不饶你!”
“不疼,不疼!云舒你别生气,我真的不疼!”墨墨一见云舒的表情不对,连忙讨好的道,抓着那十几根头发,一时绑也不是,放也不是。
云舒轻轻地从他手中接过那些发,取出其中一根,细细的绕上了自己手中的那娃娃的手上,在那发全部绕上去后,黑色的发丝竟然顿时隐入娃娃的手臂之中,然后显现出一条红色的痕迹来,咋一看上去,就像手上绕了一根红绳般。
云舒细细的把那代表着墨墨的‘不舍’娃娃,放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裳内,然后把另外的墨墨的发,轻轻一点,凝结成了一个黑色的发圈,束上了自己的发间。
墨墨看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眼里都是暖暖地感动,“云舒,我好高兴!”
“高兴什么?高兴一把能扯下这么多头发?”云舒却还是脸色不愉的看着他。
墨墨干笑了两声,“呃,云舒,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什么了?”云舒一边轻轻地顺出自己的一根发丝,拨了下来,一边眼眉微挑的看向他。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墨墨讨好的继续笑着,求饶的看着云舒。
“哼!”云舒轻哼一声,把手中的发丝递了过去,“绑上吧!”
墨墨立即快速的接过,细细的认真的绑上,也看着那墨色的发丝变成红痕,才宝贝的放到嘴边亲了好几下,才塞进中衣内,紧贴着他的胸膛保护着,那动作看在云舒眼里,顿时脸有些红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子,故作镇定地道,“以后再有事瞒我,我可不会再饶你!”
“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以后我便是被蚊子咬一口,我也会告诉云舒你的!”墨墨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已然不生气了,立即嬉皮笑脸了起来。
云舒忍不住挒了他的耳朵一把,“不许跟我嬉皮笑脸,更不许贫嘴!”
“是,是,云舒,痛!”墨墨立即夸张的惨叫着。
云舒明知道他是撒娇,却还是忍不住放开了他的耳朵,轻轻地摸了两下,“不许撒娇!”
“这个我才不要答应,云舒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能忍得住不对着云舒撒娇呢?云舒,这几个要求可不可以不要?”
一边说着,一边又当场撒娇的开始摇晃云舒的手臂来,云舒又想笑又无奈的看着他,“好了好了,不要摇了!再躺一会儿,我让红云和朝霞送吃的来!”
云舒也知道,真要不让他撒娇,估计墨墨他也做不到,空头答应了也是白答应,其实他自己也不是真的不喜欢看到墨儿撒娇,相反每次被墨儿这么摇晃着讨好着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都是感觉甜蜜蜜的,便也由着他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不好意思对墨墨说而已,不过估计墨墨这鬼灵精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吃定他。
“嗯!”墨墨立即乖巧的放开云舒的手臂,斜躺在软榻上,看着云舒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向殿门口,越看越欢喜。
原来对他爹爹的突然到来很感恐慌的他,如今还真想谢谢他爹爹的这一趟到来,若非爹爹的出现刺激了云舒对自己的在意程度,云舒他一定没有这么快对自己坦诚心意,更别提亲去蛇山跟爹爹说明一切了。
如今撇去云舒为那个‘雪’炼丹这件事外,他和云舒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阻隔在其中了,墨墨寻思着要不要在这个关头询问云舒有关那炼丹之事,但是手触摸到胸口的‘不弃’娃娃时,墨墨便收回了心中探问的打算。
云舒已经说了爱他,那般不会表达的人,不远万里去了蛇山见了自己的爹爹,还早早的不睡觉,起床刻这两个娃娃,光看他把自己的形态刻的那般栩栩如生,也知道若非是真正把一个人放在心底是做不到那样的,云舒用他这么多的行动宣告了他的心已经给了自己的事实。
自己若此刻居然还不信任他,拿这丹药的事情询问于他,以云舒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会觉得受到伤害的,而这,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结果。
也许云舒只是想最后为那人做一件事,然后为他们的过去做一个了断,自己才是以后要伴随云舒走一生的人,要心胸大方一点,等丹药成了,云舒与那人就真正的了无干系了,自己也就真的永远独占他的一生了,墨墨不断的这么催眠自己,总算暂时的把炼丹房的事情给撇除到脑外了!
然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曾真正放下过的事情,便难免会不断的在脑子里思付反复。
随着与云舒在一起越是幸福,墨墨的那不曾放下过的心结便越渐深重。
云舒依旧是每月必有五天会去那,墨墨也不知道在哪里的炼丹房,虽然没有再像那一次般的晚回来,但是每一次回来,身体越来越冰,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是事实。
让墨墨每一次都想把心中的那个结问出来,然而在对上云舒疲累的面容时,却总狠不下心问,待云舒恢复过来时,那与自己一起的开心模样,让他又不敢冒然提出那话语,怕坏了两人一起的美好气氛。
于是便这么一拖再拖,转眼,时光便到了墨墨二十岁生日。
这一日,如墨从蛇山传来了一封家书,信上只书了三件事,第一件是恭喜他已经年满二十岁了,算是一个大人了。
第二件事则委婉的告诉墨墨,他的娘亲北瑶光,还未完全原谅他不回蛇山的行为,但是却也暗示,北瑶光之所以不原谅他,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不相信他的娘亲会支持他,这样的举动伤了北瑶光的心,所以她明明想儿子想到心疼,却也不愿意主动来雀凰山看他。
如墨的意思是让墨墨多往家写几封家书,向他娘亲求求情,示示弱,也好让北瑶光的心里平衡些,日子久了,便也允他和云舒回家去看看了。
第三件事是告诉墨墨,他的姐姐宝宝已经统一了蛇族,做了女王。
整封信,言简意赅,篇幅实在是不长,却让墨墨看的差点流下眼泪来,知道娘亲其实不是怪他爱上男人,是在怪自己不相信她而生气时,墨墨真的庆幸自己的娘亲是北瑶光这样伟大的女子,想着自己今天二十岁,却整整有十年不在他娘亲的身边,墨墨心里也不由愧疚了起来。
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爹爹和娘亲却还记得从万里外的蛇山寄来信件,而他却这么几年,从来没有想过给爹爹和娘亲写上一封家书,果真是个不孝的儿子。
知道宝宝果然如她小时候所说般的当上了整个蛇族的女王,墨墨嘴上不说,心里却由衷的为她高兴,他更庆幸当年放弃了与宝宝争夺当蛇族之王的机会,而选择去到人间,否则他又如何会邂逅云舒,得到如今这般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云舒抽过那信笺看了一眼,才知道今日居然是墨墨二十岁的生日,不由又是惭愧又是难过,自己竟然连墨儿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知道,若非如墨写来这封信,墨儿的成年礼,就被他这么忽略过去了。
立即拉起还在感动中的墨墨的手,飞快的往门外走去。
“云舒,都快要吃饭了,你拉我去哪里?”
“为什么生日都不对我说?”云舒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有些受伤!
“云舒,我不是有意的,我自己也忘记了!”墨墨连忙解释道,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毕竟对于妖精而言,一年一年的很快就过去了,所以生日对他们而言,真要认真的过,显得有些多余,过生日的习惯只有人类才有,而他们家,因为母亲北瑶光是人类的关系,加上娘亲她自己是个孤儿,所以生日也是她自己选定的日子,并不知道她自己确切是哪一天生的,所以到生下他们姐弟后,娘亲就格外的重视给他们过生日,几乎每一年都会过,连带他爹爹如墨也因为活的太久,根本不知道哪一天生日,他娘亲都给规定了一天,把每年的那一天定为爹爹的生日,到那一天都要吃上一碗寿面。
一晃十年不在蛇山生活,墨墨也就完全不记得了过生日,如今乍然被这封家书提醒了一下,不由问向云舒,“云舒,你的生日是哪一日?”
“我不知道!”云舒摇了摇头,他们凰雀一族存在的有点早,那个时候人类还没有纪年法呢,哪里有具体的日子?
而他们凰雀一族虽有自已的计算年月的方法,但是却与人类的完全不同,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生日换算成人类年月中的某一天,所以只能遗憾的摇头了。
“呃,那云舒,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以后就同用一个生日吧!好吗?我爹爹也不知道自已的生日,所以我娘给他规定了一天,每年人类的重阳节,就给我爹爹做生日,我不给云舒规定,我要和云舒同用一个生日,行吗?”
墨墨眨着闪亮的眼睛看着云舒,一脸希望的想看到他点头,云舒迎着他希冀的眼神,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感动早就弥漫过他的心底了,微微地点了点头,“好!”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墨墨立即抱住云舒的手臂,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云舒,生日快乐!”
“墨儿生日快乐!”云舒也认真的回视着他,轻轻地道,两人同时有默契的凑上自己的唇,轻柔地吻了对方一下。
随后云舒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拉起墨墨的手往前跑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墨墨一边随着云舒的步伐,快速的移动着,一边好奇的问道,这几年,雀凰山的每一寸土地,他都几乎走了个遍,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知道的?
“去了就知道了,有点远,我很小的时候常常去,后来在这里落脚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那地方有个仙泉,不知道如今还出不出水,若是出的话,喝上一口那仙泉,便类似脱胎换骨了,我们是妖精,什么好东西在我们眼里都不算稀奇的宝贝,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似乎人类的孩子过生日,总是会收到礼物的,我便把那仙泉水当作礼物送你吧!”
“云舒小时候喜欢去的地方吗?那我一定要去,不管有没有仙泉水喝,我都要去!”墨墨已经从云舒零散的语句中得到了很多有关云舒从前的事,比如云舒也并非是没有家人,相反他的家族应该是个很大的家族,否则不会有那么浪漫的订亲礼,更别说云舒自己也说,这雀凰山是他后来落脚的地方,可见,他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过自己的家,那么他的家又在什么地方呢?云舒为什么一个人独自离开家,到这里来生活呢?
好多好多的疑问,让他的云舒总是被蒙在一层面纱之后一般,让墨墨有数不尽的需要探知的秘密,墨墨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收集有关云舒的所有,每多知道一点,他的心里都暗喜开心不已,这一次云舒说要带他去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墨墨不由开始期待,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似乎只要到了那里,他就能更多的贴近他的云舒,似乎也能看到云舒小时候的模样一般了!
墨墨他却不知,他闯进去的那地方,不仅仅有云舒的过去,也有着云舒与另一个人的过去,以至于,当他看到那些过往不知道多少年,却还存在着的痕迹后,墨墨那一直放在心里好几年的结,又再度多了一层。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一章 面目全非的旧地
被云舒拉着飞行了不知多久,只觉得风刮在脸上都有些生疼了,云舒却还坚定着方向往前飞去,墨墨看着身姿优雅的云舒,感叹着果然不愧是空中最优美的种族,同样是在飞行,自己的模样却狼狈的多了,若非靠云舒拉着,他的模样肯定更加难看,而云舒却仿佛就如同在平地上走路一般。
墨墨对云舒的崇拜和喜欢不由又更深了一些。
云舒侧过头看着墨墨赞叹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墨儿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这么看着?”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幸福,每一刻都感觉比上一刻更幸福!”墨墨用很白痴的目光看着云舒,傻乎乎地道。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云舒嘴上虽是叱责,不过语气中却分明是开心愉悦的。
“云舒,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虽然云舒看起来飞行的并不吃力,但是好歹也已经飞了大半天了,不可能不耗费体力和法力的。
“怎么,墨儿累了吗?”云舒侧头问他。
墨墨连忙摇头,“我不累,我只是怕云舒你累!”
“我是风系精灵,飞行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你不用担心,大概能赶在天黑前到那里,总算还赶得上替你过生日,在那里可以最近距离的看到星空,比雀凰山还要接近天的方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云舒都喜欢的的地方,我一定会更喜欢,云舒,你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到哪里去玩吗?”墨墨用状似不经意的话语,询问着有关云舒过去的点点滴滴。
云舒被他这话一问,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略微僵硬了一下,随后便又放松了起来,“最初是我发现了那个地方,所以我就一直背着家人到那里去玩,后来隔了有几百年的样子,我就在那里见到其他的几个陌生人,然后那个地方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了,不过现在,我敢肯定那个地方不会再有其他人去了,所以你若是要调皮捣蛋,尽管闹腾去,保证没人来阻止你,更没人惩罚你,听如墨说,你从小到大,从来不让他少操心,如墨关照我的那口气,似乎有些让我自求多福的模样,墨儿,如此看来,你的‘活泼’能力简直超出我的想象啊,我是不是该庆幸,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的雀凰山,这几年还好好的,没有半丝损毁?”
听着云舒略有些打趣的话语,墨墨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云舒,不要听我爹爹夸张,那是我小时候嘛,如今我已经二十岁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不会再干那样让大人手忙脚乱的事情?
“二十岁在我们妖精的生命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所以算起来,你还是个孩子,不过如今你做了我的伴侣,倒也迫得你不得不成熟长大起来了,不过有时也不需勉强,本性情该是如何,便还如何就可以!”
“云舒,你可是怕委屈了我?你放心,我早答应过你,再不做委屈自己的事,所以若是觉得委屈,我便告诉你,若是不告诉你,那便代表没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能这样与你一起生活,同床共枕,共迎朝阳,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
两人相对无言,默契和爱恋都交汇在彼此的眼神之中。
许久,云舒才无奈的叹了一声,“傻墨儿,你怎么这般容易满足?”
两人的手握的更紧,心也贴的更深。
这是一个悬浮在中天以上的空中小岛,整个周身都不大,四周也没有其他的陆地和仙山之类,就只它一个光秃秃的小岛。
若是它只出现在人间的海域之上的话,也够人类把它称做什么‘世外仙岛’之类的,更别提这样的一个小岛,竟然凌空出现在天上。
如不是本身是在具有强大的灵力,是不能这样千万年的悬浮着的。
岛的周身也不过蛇山的一个小山头那么大,站在岛的这一头,都可以看到另一头,没有房屋,只有一整片碧绿的草地,以及岛的正中央,一个五丈方圆的大型凹潭,那凹潭的最中间,还有一摊小小的水渍,旁的就几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云舒看到这样的小岛,脸上似乎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落寞神情,“墨儿,看来什么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摧残,这里从前不是这样的,仙泉看来已经干了,不但仙泉干了,连这小池子里的水也都被这自然界给蒸发干净了!”
墨儿只觉得不喜欢云舒露出那般落寞中又带着怀念的眼神,立即表现出很开心的模样,“云舒,没关系啊,能来到云舒小时候曾经玩耍过的地方,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我们本来就有漫长的寿命,喝不喝仙泉又有什么关系呢?云舒,你若是不介意,我想在这小岛上四处逛逛好不好?”
“墨儿,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逛的?我没想到不过——竟然会变成这样,近乎荒芜了,若是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来的!”
云舒就在那凹潭的边缘,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那凹潭中间的那一摊湿润,若是再晚个百来年到这里,他怀疑也许都将再也看不到这个地方了。
轻轻地把视线落到东方的一角,那地方曾经是他的家的所在,如今他去只能做在这里看那空无一物的天空,再也寻不到回家的路了!
“云舒,你别这样啊,我真的很开心啊,要知道在这之前,我还没见过有一个小岛能凭空悬浮在这么高的所在呢,你看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应该高高兴兴的,在蛇山时,娘亲会给我们唱生日歌,虽然那曲调着实很怪,不过听习惯了就会觉得很好听了,云舒我给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墨墨看着他又开始神情飘渺的看着天空,不由着急的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柔声装出喜悦和兴奋边撒娇着道。
“墨儿,我没事,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而已,你先去四周看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很快就会好的,到时,你再开心的来教我唱生日歌好吗?”
“可是?”墨墨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真不想在这个时候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瞎想。
“我保证,就一会儿!”云舒也知道他担心自己,不过他却没办法排遣心中此刻对家人的想念,也许是因为如墨和北瑶夫人的这封来信,提醒着墨儿生日到了,让他也想到了从前自己快乐的时候,父母家人都在身边的快乐情景,可惜,在他为那人选择离开家门的时候,就宣告着那过往的快乐一去复返了。
如今一个人在外面如同一个孤儿般流浪了这么许多年,父母兄长们如今不知如何了?
也许早就灰飞烟灭了,毕竟凰雀一生都只能浴火重生十三次,自己都已经是最后一世了,父母兄长他们年岁都比自己大,也许早就已经脱离了这十万红尘的孽障缠绕,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便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转头看了一眼墨墨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自己的担心模样,不由心中一暖,对着他微笑了一下,“去吧,我没事,缅怀一下小时候的美好时光而已,不用担心!等你看够了,我们就回家!”
墨墨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回头看他的往前走去了,而云舒却还看着墨墨的背影,无声地微笑了起来,总算还有墨儿这个傻瓜陪在自己的身边,告诉自己并不孤独,会有这么一个人,执着着一生热爱自己,云舒只恨自己没有更早一点的认识他,然而墨儿今年才只有二十岁,他们却已经纠缠了五年了,若要再找还能找到哪里去?
就算在墨墨刚出生,自己就与他在一起相守的话,到如今也就不过二十年时间,云舒不由想起人类曾经做过的一首打油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夜夜与君好’,在他的立场,这诗却得改成‘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同时生,夜夜与君好’然而不管改与不改,注定着自己与墨墨这样快乐的日子,再过不了更久,因为已经错过了的,是他生命中的十分之九,仅剩的时间,不过是他十之一生命中的又十分之二三而已。
云舒不由想若是当年他没有为那人离开自己的家人族人,是不是就没有今天与墨儿的认识和缘分了?
虽然用痛苦寂寞的十二世,换如今短短幸福的半世人生,代价委实有些大,然而跟墨儿在一起的日子这么开心,足以他忘记前十二世的孤独了,如此算来,这样代价便也是值得的。
这里曾经也是自己与那人初相识的地方,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旧地重游,却一丝一毫也未想到他,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自然的想都没想,就带墨儿来了吧!
看来,果然时间是治疗一切伤口的良药,只是差别在于需要那个主导这副药起效果的药引,而墨儿无疑就是那最珍贵的药引,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终于忘却了曾经的那些被他记了千年万年的不甘心和痛。
现在在回头看自己的过去,反而生出几分对自己过去不成熟的羞愧。
想着,云舒不由豁然的笑了,眼神自然而然的移向了那个独自正在岛上探索着的黑色身影,却发现并没有看到他,云舒不由一惊,立即站了起来,遂地,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坐在凹潭边的关系,视线正好被有些起伏的土坡挡住了,一站起来,就看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儿,正缓慢地往他这站立的地方走了过来。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二章 梦中惊见紫衣人
“云舒,我们回去吧!”墨墨带着一脸笑靥的走了过来。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所以想要回去了?”云舒不无惭愧的道,他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这样,还拉着墨儿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
“不是,这里很好,只是太晚了,又要让云舒赶夜路,我有点不放心,云舒肯带我来你小时候的秘密花园,墨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感觉无聊?”
“是吗?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吧!以后这里应该也不用再来了,都已物是人非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云舒无意的一句感叹,听到墨墨的耳朵里,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事实上他如此急着要离开这里的原因,并不是真的因为是怕云舒赶夜路,而是他在这已经被时间湮没掉许多痕迹的地方,依旧找到了许多让他看了痛苦的痕迹,比如那几乎被风化的小石墩上,居然还模糊的能看到多年前,有些稚嫩的笔画刻下的‘雪’的字样,而同样在‘雪’字的旁边是小小的‘云’字。
原来云舒和那个人真的是在这个地方认识的,看情形还在这里玩耍相伴过很长一段时间,而墨墨虽然相信云舒此刻爱着的人是自己,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在脑子里假想,云舒坐在那干涸的水潭边,遥望着天空想念的人中,会不会有那个‘雪’,而这样的假象,让他的心痛苦极了。
可是云舒是为了给他过生日,才不远千里带他来了这里,如今自己这般的误会和小人的猜测云舒,若是让云舒知道,不知道他会如何的伤心。
是以,这样的属于墨墨的心结,无可避免的只能被深深地摆在心底,无法诉诸于口,更不敢再脸上表现出来半分,唯有希望尽快的离开这里,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看来要做到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云舒,墨墨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甚至云舒看似无意感叹的一句话,都让他不又开始浮想联翩了起来,只要想到云舒的那句‘物是人非’,有可能是在隐射感叹那个人的不再的时候,墨墨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揪成一团了。
“云舒——”
“嗯?”云舒听到他的呼唤,立即专注的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很想喊你的名字!”墨墨立即微笑着摇头,“我们走吧!”
“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怎么我觉得你的脸色有些苍白?”云舒终究还是感觉到了墨墨的几分不正常,不由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在路上的时候着了凉?”
“嗯,有点,我觉得我的喉咙微微有些不舒服,让云舒你操心了!”墨墨只希望能骗过云舒不要怀疑他的脸色,所以闻言几乎立即点了点头,心中其实愧疚感顿生,答应过不对云舒撒谎的,却终究又撒谎了。
“傻墨儿你怎么不早说,来先把这个吃下,我们这就回雀凰山去!”
云舒闻言果然担心了起来,几乎立即就把墨墨的手牵进自己的手中,同时把一颗红色的丹药塞进了墨墨的口中,墨墨立即顺从的吞了进去,看着云舒明显流露出忧色的面容,心中罪恶感陡然升高许多,“云舒,一点点小风寒而已,你不用担心的!我们是妖精,你难道忘记了?”
“不许说话了,我们立即回家去!”云舒捂住他的嘴,不再让他说话,立即布起结界,把他们两人的身影都包裹在其中后,才运用起驭气飞行术,快速的往回去雀凰山的路上飞去。
来的路上已算得上是很快了,回去的路上,云舒却似乎加倍的在催加着法力,用更快的速度往回赶着,让墨墨更是后悔说了这样的谎言,看着云舒这般在意他的模样,似乎之前在那小岛上所怀有的担心,又蓦然间少了许多。
回到雀凰山后,云舒几乎立即就去了‘药’堂,墨墨看着云舒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模样,心中罪恶感再度往上升了更高的级别,几乎差点想要脱口而出说出他真正操心的事情了。
看着云舒又递来好几颗丹药,墨墨终于决定豁出去说出一切了,“云舒,其实我——”
可惜话才说了一半,云舒就已经捂住他的嘴,“不要说话了,这些天你又是忙碌又是着凉的,身体受了虚才会如此的,现在先睡一会,那几颗丹药都会帮你固本培元,一觉醒来后,保证你什么都好了,有什么话都等醒来后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让我不放心吗?”云舒微微责备的看着他。
墨墨立即听话的闭上眼睛,被云舒几句话打断下来,也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也就只能逃避的轻声道,“那好吧,我睡一会,今天就不吃晚饭了,云舒,你什么时候上床休息?”
“我很快就来陪你,现在有一点点事情去做一下,你先睡好吗?”
这几年,他们都是彼此睡在一起的,云舒也知道墨墨少了自己在他身边很难入睡的,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能去睡,因为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趁墨儿睡着的时候去做,如今墨儿吃过药了,自己陪他一会,待他睡了之后,自己便去做!
“云舒,你不会走很远吧!”墨墨又睁开眼睛,终究有些不放心的握住他的手。
“当然不会,我会在这里陪着墨儿睡着,一会也只是去外殿而已,绝不走远,所以不要担心!现在睡吧!”
墨墨这回终于又闭上了眼睛,此刻不睡觉,他也实在不知道对着云舒的面容该说什么,更怕暴露自己的痛苦和纠结被云舒知道!
唯有闭上眼睛,想办法催眠自己,感觉才会好一些!
云舒看着墨墨闭上眼后看似平静的表情,却多少已经知道墨墨的心里,绝对是有事瞒着他没有说出来的,但是他却没有急着逼问他,因为他们如今是伴侣,所有的一切都得让墨墨自己习惯的对自己倾诉,而不是他用墨儿曾经做过的承诺约束他,若是那样的话,墨儿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对自己倾诉,这样的感觉云舒不想有,所以他明知墨儿有心事,却也只是静静的守候着,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如墨和北瑶夫人写封信去,把自己和墨儿最近一年的生活跟如墨他们汇报一下,若非今天白天看到如墨的信,他都几乎忘记了即便不见面,还是可以通过信件这样的交流方式,进行交流和沟通的。
云舒恼怒自己居然这么久都没想到过给如墨写封信,墨儿虽然不说,其实也是想念如墨和北瑶夫人的,自己既然都已经同墨墨定了亲,便也该找个机会,和墨儿两人同时,正式去蛇山拜会一下如墨和北瑶夫人。
而这一次,他要写的信,便是去确定一个可供他去拜会的日子的!
云舒哪里知道就在他自己去了外殿写信给如墨的时候,墨墨的元神正陷入一个很离奇的梦境中去了。
紫色的香炉不停的冒着一股袅袅淡淡地香味,那味道很陌生,但是却让墨墨感觉很舒服,很放松。
这是一间很古怪的房子,整个房间似乎像是一个金钟罩一般,四面都是泛着铜绿般颜色的石壁,看不清地面的模样,因为地面之上朦朦胧胧的浮着一层分明不厚;却怎么也让他看不清地板颜色的白色雾气。
此刻墨墨已经看不到自己膝盖底下的脚了,因为全部被白雾给掩盖了。
墨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却知道这实在不像是一般的梦境,因为妖精一向是没有梦境的,若是突然间入梦,若非执念太深,便是他的元神在不知不觉中离体了,而此时墨墨的感觉,便是后者。
而元神一般不能轻易的被人诱惑着离体,肯定是有一定原因才会这样的,墨墨便缓缓地往那房间中间的紫色香炉的方向走去,不过三步,景物已经豁然开朗了起来。
之前那满是白雾的房间已经不见了,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整片紫色的花田。
一个风姿俊雅的男子,穿着一身同样淡紫色的长衣,舍着笑从一整片紫色的花海中抬起了头,一动不动的看向他!
而那一张面容,却有着墨墨形容不出的感觉,似乎美艳中又带着贞洁的高贵,似乎又带着几分飘渺,但是更多的却是让人感觉温煦和安定。
几乎难以相信,一个人的身上竟然能出现这么多气质的综合,墨墨不由猜测着这个进入他梦中的紫色身影是谁?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之前,那紫衣的男人,却先一步轻柔地道,“你果然进来这里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三章 不相为谋的对话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之前,那紫衣的男人,却先一步轻柔地道,“你果然进来这里了?”
“你是谁?”
听这人的口气分明是早料到自己会来这里一般,墨墨不由大惊,因为确定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那种人为什么一副早就认识他的模样。
“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吗?”
墨墨不确信他是不是在那人的语气中听到叹息声,更不确信他是不是从那人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复杂和担忧,他只是非常确信他不喜欢听到这个人,用这副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神情和语气对他说话。
虽然他没有明说那个‘他’是谁,但是和他在一起的人,除了云舒还有别的人吗?
那这个人的身份——
“你就是那个‘雪’?”
墨墨的眼里全是对面前紫衣人的嫉妒和愤恨,早该想到的,这人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自己在认识云舒的最初,云舒最常穿的也是深浅不一,但都是透着优雅和神秘的紫色,原来便是因为这个人吗?
就是这个人把云舒一个人留在寂寞的雀凰山,让他日夜不停的盯着那孤冷的天空落寞不已吗?
曾经一万次假想过若真的见到那个伤云舒心的人,他会怎样,却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见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在离奇的梦境之中。
墨墨很想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是却发现他的脚步沉重的一步都移动不了,只能用恨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紫衣人。
“我从前的俗家姓名中确实有个‘雪’字!”
他没有否认,让墨墨更是心中恨火滔天。
“那你进我梦中想做什么?你伤害云舒的还嫌不够多吗?你现在还想怎么样?看不得他和我在一起幸福安定,所以你打算来破坏我们吗?”
那人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对往事的回忆之色,对墨墨的愤怒似乎根本没有放进心里,良久才悠悠地道,“孩子,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不懂,我和云舒的事情,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与你想象中的感情无关。”
“住口!你凭什么叫我孩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不要对我说教,你只管说,你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想干什么?”
也许因为他是‘雪’的关系,所以墨墨对他横竖都看着觉得虚伪,任这人身上再多时散发着悲天悯人,包容万物的气息都没有用,一个对云舒那样的人,都能那么狠心对待的人,他还能善良慈悲到哪里去?他不相信他!
“都是孽障啊!孩子,不管你承认与否,我无论是从年纪还是任何方面,都足够有资格叫你一声孩子,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毕竟生生万物,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和轨道,包括你在内,孩子,我只想说,云舒不是你命中所属的另一半,他的命运一早就注定好了,你的也是,此刻趁早分开,还有望挣脱一切,不然,最后离魂湮灭的结局,彼此更是心伤,何苦!”
多少年不关注人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离尘世已经太远了,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愤怒之火,心中泛滥的都是对自己的滔天恨怒,他不由苦笑,若是感情就能决定一切的话,这个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他终自己一生,也不过是想给人类和天下都创造一个自由却又有秩序的世界而已。
所以决定这个世界长久而有序的发展的是规则,而不是冲动和感情。
虽然他对这孩子心中澎湃的感情,也感觉几分动容,但是该劝解的还是要劝解,他既然能来到自己的地方,足见这孩子对自己的心魔已经极深了。
而云舒,那个曾经一路上陪伴了他多年的温润少年,他所为自己做的一切,包括他的感情,自己并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他要的,和自己要的,从来都不是同一件东西,他要的只是安定私情而已,而自己要的却是天下的大同。
自己早就对他说过,他要的那种感情自己回报不了,不过那个热血的少年云舒,却一直以为自己能回报他想要的情感,本质如此不同的两个人,最后演变成如今这样,也实在没什么可意外的。
谁也谈不上对不起谁,但是就私心而言,自己的确亏欠他许多。
而眼前这个孩子,那情绪分明的双眸,以及那义愤填膺的冲动,和当年的云舒是多么的相象,都拥有热烈澎湃的感情,他多少有些明白云舒对这孩子的感情到底缘于何处了!
只是云舒他自己也肯定这是他要的感情吗?若说当年的云舒对自己的是爱情的话,这孩子没有半点和自己相象的地方,云舒他又爱上他哪里呢?
还有云舒他自己也该知道,这一世已经是决定他最后命运的一世了,多少年来,他一直在等他放下心中的执念,来到天庭修炼,然而他固执的不肯放下心结,就这一次又一次的虚掷机会,而这一次,他竟然在最后的关头,重新坠入情劫?
不管这情,动得是真还是假,云舒他可知道,再如此下去,他便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自己就算想徇一回私,度他一次,也是办不到的!
若是眼前这孩子能早日看破这一关,倒也还是来的及的,不由把怜悯中带着温和的目光落到墨墨的身上。
而墨墨在听到他自以为是的说出那番说教般的话时,几乎恨到发狂,当场就忍不住大声斥骂道,“放你个屁!你才会离魂湮灭,怎么你薄情负义的辜负了云舒,如今我待他好,想要跟他厮守,你嫉妒了?你不舒服了?你觉得云舒这一辈子,就该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磋陀?伤感?你如今是神仙了,在天上享受着你的荣华逍遥,长命不绝,你还想只手在掌握住别人的命运,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也是个仙而已,你就真以为自己不死不灭了?笑话!就算你不死不灭,又干我们什么事?没人会羡慕你,所以闭上你的破嘴,再敢说出任何一字诅咒云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别再叫我孩子,鬼都不屑被你叫孩子!”
“北瑶墨墨,偏执对人和妖精来说,都是心魔,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天道不可违,你们且不说都是妖,你们还都是男子,这样的感情是不能被天规天条所允许的,如此逆天,只会招来更多的孽报,云舒是个极有灵性的存在——”
“住嘴!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伤害了别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像是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好,你可问过那个被你这么自说自话了的人的意见?你可想过别人的感觉?我看你什么都没有想过,不要高估你自己一个人的存在,对世界的价值,也许没有你,世界会更美好!还有,本来就是虚伪的人,就不要摆一脸清绝高贵的模样,配当得上这四个字的,全世界也只有我的云舒而已!”
墨墨冷笑着,根本听不下去他说的任何话,“你可知道看到你那一脸虚伪的宽容和大度模样,我有多想吐?说别人是心魔深种,要我相信你心底没有阴暗的一面,那是不可能的,你敢说你此刻听着我这般骂你,你心里一点不痛快都没有?也许根本你就恨得很想把我掐死了,是不是?那你尽管表现出来好了,你就算装得再有仙谪模样,我也不会对你口下留情,因为我从知道你的存在的那一天起,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掐死你!”
‘雪’看着墨墨的脸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辩不出恨仇,对墨墨不留面子的骂语,也不回话,也不恼羞成怒,唯有眼里流露出的是几分很复杂的意味,还有淡淡地怜悯,似乎墨墨很可悲一般。
而墨墨也从一开始看到他的虚伪模样觉得被激怒,和到现在再看到他那流露怜悯之色的眼睛时,只觉得好笑,不由更加嘴角流露出讽刺意味,“果然不愧是成了仙的人,装孙子的能耐很见上涨,若是想骂不妨痛快骂出来,何必装出如此模样?你以为你表明你无欲无求,我就会相信你?你如真是无欲无求,你就不会利用云舒对你过去的感情,让他为你炼丹了,哼,如今到我面前装大度,装普度众生的慈悲,我就会信你吗?怎么你不是神仙了吗?也有需要吃妖精炼的丹丸的必要?”
一直默默承受墨墨痛骂的人,在听到‘丹药’两字时,突然睁大了眼睛,神情中似乎带着意外的震惊,“炼丹?”
“做戏给谁看?装的还真像,你不会告诉我,云舒那丹不是为你而炼?你是个卑鄙小人,从来没给过云舒幸福,却一直要云舒在你的阴影里生活!你TMD不是个东西,还神仙,我呸!我告诉你,不管你要靠那丹药做什么,我北瑶墨墨在这里发誓,你休想拿到,哼,云舒几乎耗尽了心血在炼的丹药,凭什么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吃?”
还以为让云舒念了想了一辈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如今一看,除了外表,这人没有一处是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墨墨不由为他的云舒心痛!
傻云舒,就为了这么一个虚伪的东西,就这么蹉陀了大半辈子,若是自己没有邂逅他,认识他,他的云舒不知还要为这样的人,心伤多少年呢!
想到这里,墨墨便为云舒感到好痛好痛!
想要抱住云舒,抱住他好好的亲吻安慰一番的意愿,是那么的强烈,越是看着‘雪’虚伪的表情,便越是想念他的云舒。
瞳孔突然间强烈收缩了起来,墨墨只觉得有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拽住他一般,连狠狠瞪视那紫衣的人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眼前就已经陷入黑暗中了。
“云舒——”以为自己遭受了什么人的暗算,墨墨恐慌的大喊一声,人已经浑身大汗的坐起了身子。
云舒的身形几乎立即出现在了床边,脸上也掩饰不住担忧,“墨儿,你怎么了?”
话还未完,身子就已经被墨墨狠狠地抱进了怀里,“云舒,你还在?太好了!太好了!“
床还是熟悉的床,宫殿还是熟悉的宫殿,云舒依旧是他深爱的云舒,一切都没有变化,让墨墨不由安心不少,忍不住开始怀疑之前的那个梦境是不是真实的,他见到的那个人是真正的‘雪’还是他脑子里假象出来的那人的形象?
云舒抚摸着他的后背,感觉着他身躯微微地颤抖,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身上颈项上全是汗珠,不由心疼不已,“墨儿,到底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嗯,云舒,墨儿做噩梦了,都怪云舒不好,不陪墨儿睡觉,害墨儿做噩梦了,我不管,我再也不要一个人睡了!再也不要!”
闻着云舒身上传来的淡淡地冰晶露的香味,墨墨没忘抓紧时间撒娇一下,另外这个梦境也让他决定,下一次,当云舒再度进炼丹房时,他一定要偷偷跟着去,他绝对不会把云舒炼就的那颗丹白白便宜那个小人的!
明天一早,他就给爹爹去封信,为了云舒,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永远的进行下去,他会把这场战斗进行到底的,任何人都休想从他身边把云舒夺走。
“墨儿!傻孩子!好,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就陪墨儿睡觉好不好?”
怜他被噩梦惊吓到是真,云舒心里早就柔肠一片了,只是纳闷他这雀凰山福泽深厚,灵气充盈,如何会有噩梦缠身?况且妖精一般是无梦的,墨墨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把它惊成这般模样?
本想立即就问,又怕让他余悸未消,寻思着等明日天亮再行问他,便也重新抱着他躺回床上去了,一手还轻柔地继续拍抚着他的背。
墨墨把头凑到云舒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云舒立即玉面薄红,却又在看到墨墨期盼的双眸后,不忍拂他的意愿,半推半就的点了点头。
墨墨顿时如小狗般兴奋的趴到了云舒的身上,又舔又吻的……
这个夜,看来已经不再需要睡眠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四章 心头郁结终散去
离墨墨的梦境三天后,吃早饭的时候,红玉趁着给墨墨添米羹的时候,偷偷往他袖中塞进了一封信,随后朝墨墨眨了眨眼睛。
墨墨立即心神领会的知道,一定是爹爹来的回信,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云舒,只见云舒也正低头认真的喝着雪露羹,似乎没有发现红云的小动作,不由安心了不少。
他哪里知道,云舒也在此时,收到了朝霞塞进他袖中的一封信,当然那寄信的人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蛇君如墨。
至于如墨为什么要这么分两个人给他们各自塞信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俩人的信上都写着不要让对方知道,很有几分要给对方惊喜的模样,如墨看着他们小两口如此的有默契,便也随着他们的心意,只当和他们两人玩一会躲猫猫了!
所以这才会,云舒和墨墨都以为收到信的只有自己,因为他们写信给如墨的时候本就是彼此背着对方写的。
所以这个早饭过后,当云舒开口对墨墨说要去书房拿个东西时,墨墨破天荒第一次没有要求跟着去,而是说自己到寝宫等他回来。
云舒得了这样的回答,一时也没想到别的,只觉得高兴,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去看如墨的回信了。
于是两人一个去了书房,一个窝回了寝殿。
唯有红云和朝霞两个人有些纳闷,“你说蛇山的蛇君大人这是在弄什么惊喜呢?为什么要关照说偷偷的送信,不能让殿下和墨主子任何一方知道他写了两封信呢?”
“那我哪里知道,也许蛇君大人是想给殿下和墨主子一点考验吧,或许这是一种游戏?你不觉得看着殿下和墨主子都以为对方不知道的表情,也很好玩吗?”朝霞眨着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道。
“那倒也是,那我们就不说罗?”红云想了想也立即微笑着点起头来。
“当然不说啊,看殿下和墨主子什么时候才发现!”
两人收拾着狼藉,离开了。
而书房内的云舒此时也终于把如墨的信给看完了,脸上也浮起轻松动人的笑意来,看来非但如墨已经接纳了自己,北瑶夫人居然也接受他了,因为信的后半段,就是墨儿的娘亲北瑶光亲手所书,信上很高兴的说她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挑选的终身伴侣是他,虽然很有几分意外,但却是衷心的祝福他们能白头偕老的,还说让他若得了闲暇,请一定带着墨墨去蛇山团聚。
云舒见了这样的信,自然眉头大展,本来唯一的担心就是北瑶夫人不同意他和墨儿在一起的事情,如今从信中的语气看来,北瑶夫人似乎接受的还很不错,通篇都是热情而客气的语句,带着几分亲近,并没有冷漠的疏离,更没有唾骂,让他如何不大受感动,一个人类,一个母亲,能如此对孩子的选择给予尊重和祝福,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不由让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年,全家全族的人都不同意他的选择时,唯有母亲一直送到他结界口,云舒想到此,不由有些心酸,连忙敛了敛情绪,从书房的书架上随意的抽了一本书,就往寝宫的方向走去,怕待的太久会让墨儿担心! 而同样是看过如墨给写来的信后,墨墨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还带着几分痛苦和烦恼之色。
因为爹爹如墨在信上,再三的强调和不赞同他要偷偷跟着云舒去炼丹房的打算,语气勘称严厉,因为炼丹是很严谨和很危险的一件事,容不得半丝半毫的差池,若是稍有打扰,很有可能云舒也会被他连累。
信上爹爹建议他,若实在是放心不下,可以选择对云舒实话实说,因为放在心里很容易引起误会不说,还容易憋坏自己的身体。
信末尾还说,若是他问不出口的话,是不是可以教给爹爹替他写信给云舒询问炼丹之事。
墨墨看完信,有些沮丧的把信毁灭后,就倒回床上去了。
爹爹说的倒是容易,亲口问云舒?
若是能问的出,他还用给爹爹写信吗?
原以为爹爹怎么地也会给他拿几分主意的,却不想爹爹的回信快是快了,却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给他提供,墨墨的沮丧,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云舒走回寝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墨墨躺在床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便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连忙上前,“墨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立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见云舒回来了,手里还拿了本书,便知这就是他到书房去拿到东西,连忙摇头,“没有啊,我很好,就是等等你都不回来,所以就偷懒躺了下来!”
“真的没事吗?自从从莫离岛回来后,你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可是有心事?若是有的话,我也不是外人,不妨与我讲讲可好?”
云舒一直在等墨墨自己对他坦白心事,但是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墨墨有动静,今天收了如墨的信后,信上说墨儿这孩子打小就是喜欢自己揣摩事情的人,有时可能有些过于内敛,如墨希望自己能多多包容墨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云舒决定温柔的开导墨墨说出心里话,而不再等着他主动向自己倾诉了!
“莫离岛?那个岛的名字叫莫离吗?”墨墨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因为是个无主的岛,也不知它原本是叫什么的,就给取了这个名字!”云舒轻柔的回答道。
墨墨却忍不住想着这个岛的名字是不是象征着云舒当年的心愿,想要与那个‘雪’不要分离,所以才叫‘莫离’,不由有些恍惚,看着眉眼如画的云舒,墨墨忍不住把手抚上他的脸,隐忍不住伤感的问道,“云舒?”
“嗯?不用拘束,想问什么就问!”云舒见他有了开口的迹象,也就越发的放低声音,鼓励他开口。
“那个丹你还要炼多久?”墨墨看着云舒眼里几乎能淹死他的温柔,终于大着胆子问出了口,然后便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的表情,生怕云舒一个不高兴就沉下了脸,好在云舒并没有,他只是有一点点惊讶的错愕,很快就微笑了起来,“原来墨儿是为这个才无精打采,情绪低落的吗?”
墨墨其实很想说他不是无精打采,情绪低落,他只是一想起那紫衣服的‘雪’,他的心里就如同梗了一根尖锐的刺一般,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情人眼里不容沙了,但是他也同样很想知道那样冰冷脆弱的云舒,他还要温暖拥抱多少次,才能结束这样的折磨,所以墨墨点了点头。
“云舒,我很担心,我不想每次看见你那几乎都不会呼吸起伏的胸膛,那冰凉的体温,都让我好心疼,那个丹就真的那么重要,非炼不可吗?我们不炼了好不好?不炼了不行吗?云舒?若是要炼的话,你还要炼多久呢?给我个日子好吗?”
云舒知道墨墨会为他担心,却没想到他会担心到如此程度,那焦灼的眼神,似乎盛满了多的不能再多的担忧和痛苦,不由心也一揪,差点真的心软的就说不炼了三个字。
缓缓地握住墨墨的手,“墨儿,这是我已经承诺了别人的事情,早在认识你之前,所以不能不兑现,况且如今这丹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如今放弃,前面所有的辛苦都会前功尽弃,而且我所受到苦不也是白受了吗?墨儿我知道你担心,不过这丹很重要,真的不能不炼,不过我可以跟墨儿保证,这是最后一颗了,这颗丹炼好之后,我再不会炼了,好吗?所以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我会好好的,墨儿相信我!”
承诺、不得不炼、很重要、最后一颗…………这些字眼不断的在墨墨的脑海里循环,他很想任性的说,不要云舒继续,可是对着云舒希冀的脸,他如何也要求不出“,云舒,还要炼多久?”
“最多超不过十五年!”云舒保险的估算了一下,把一颗本还需要至少一千年才能大成的丹,硬是压缩在短短十几年内完成,云舒所承担的风险可想而知,然而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六雪的身体等不了更久了,吟人顶多能撑他五十年,所以早一日把丹炼出来,六雪的痛苦得以解除,而他与过去的一切也都可以了断个干净,十五年后,他的生命中就再不会有那个人以及和那人有关的一切,他的生命中,只有墨儿了。
十五年?
墨墨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五天,总共十五年,也就是说,云舒将要有九百天的时间里,需要在炼丹房中度过,也几乎就占了这十五年的三年,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几乎要把墨墨的心肺都撑破了!
他震惊的看着云舒,喃喃自语地道,“十五年?还要十五年!”
“墨儿,你怎么了?”云舒对他的表情很是担忧,轻轻地晃着他的身体,“墨儿,放宽心,十五年很快就会过去了,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感觉很委屈,但是墨儿相信我,这个十五年过去后,找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十五年可过,到那时,就只有我们,再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云舒,你,你……”
“什么?墨儿你说,无论你今天问我什么,我都说!”
云舒从墨墨的表情中,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了,神情也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关于那个人,不是他害怕把过去讲给墨儿听,而是他觉得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成熟,把那样有些幼稚和偏执的一面展现到墨儿面前,总是有几分缺乏勇气,因为那时他亟于忘掉和摒弃的记忆。
但是若是墨墨执意想要知道的话,他不会对他有所保留的。
墨儿毕竟与自己在一起这么几年了,他又是个敏感聪慧的孩子,自己就算再是不提不说,他也总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联想到什么,关于那个人,墨墨没道理会不知道的,只是这孩子有时真如如墨所说,很沉得住心绪,恁是三年来,没有问过自己只字片语。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一定很想知道那人,在自己心目中是不是还有地位吧!
墨墨却倔强着闭紧了嘴巴,怎么也不再开口了。
看着他那模样,第一个心疼的反而是云舒了,一直是墨儿主动自己被动,今次,为了让他放心,自己便主动与他说清楚吧!
“墨儿,你若是担心,我炼这颗丹是给那人,那么我告诉你,不是!这颗丹不是为他而炼,未认识你的从前,我或许过的孤单,也过得冷清和寂察,但是墨儿自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年开始,我便很少在想起那人了,或者正确的说是在五年前,我送你回侠客城后,萦绕在我脑子里最多的人的面孔就已经换成了你,更别提我与你定了亲,更是认定了你会是我深爱一生的伴侣,墨儿你明白吗?从你收下那个‘不弃’娃娃开始,就代表着我们将永远不舍不弃,你不能在心里质疑我的心意,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过去,就困扰自己前进的步伐,从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是你的到来让我明白了,墨儿,给自己一点信心,更给多一点信任给我!”
“云舒,对不起,是墨儿没用,太胡思乱想了,云舒你别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幼稚和不懂事了,我相信云舒,我一直都相信云舒的!”
墨墨死死的抱紧云舒,终于放心了!
爹爹说的对,早该对云舒说出来的,云舒他的话,把他心里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说散了。
那丹不是为那个‘雪’炼的!
云舒心里也早就不再想那个人了!
云舒从五年前开始心里想的人就是自己了!
云舒说永远都要和自己不舍不弃的,那就代表着任何人和事都休想把他们分开!
所有美好的话语,云舒今天都对他说出来了;所有不安的因素,也都在云舒坚定的话语中,被打破了,墨墨突然觉得心头背负了几年的重石,就这么没了,几乎喜极而泣。
“傻墨儿,如此就开心了?那便答应我,再不要胡思乱想,情绪低落了,有什么事都与我说,我是个被动的人,墨儿可要主动些,都憋在心里,我若发现岂不是要活活逼死自己?”云舒无奈的睥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云舒,我再也不会了,请忘掉我这一幕不成熟的像孩子的表现!”墨墨惭愧地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心结解开了,这顿脸丢的也有些值了!
云舒见他那副要更成熟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本来就是个孩子,非得硬要装大人,好了,这回开心了?那就不要闷在寝宫里了,也出去走走!”
“云舒说的对,唔,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喝酒啊?”
“……”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五章 是冤家狭路相逢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转眼,一月一度的云舒进炼丹房的时日又到了。
墨墨有些表情紧张的看着云舒,嘴上不说,但是云舒已经多少知道他心里的恐慌。
“墨儿,你不用害怕,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延迟出来了,你不要瞎想,你若不安心,反而会让我感觉不安的,你明白吗?”
傻墨儿难道不知道若是他含笑目送自己离开,自己会更安心吗?他这副模样反而会让自己因为担心他又会瞎想而无法定下神来专心炼丹。
墨墨闻言,立即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来,“云舒,你安心去,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而已,不过反正五天之后,你就回来了,我等你,上一次没能吃成香酥鸡,我保证这次一出来睡醒,就有热腾腾的香酥鸡吃!”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去了,你今天一早就醒了,昨天又没怎么睡,再回去休息一会吧,我走了!”云舒这才放心的微笑了起来,转身翩然掠了出去。
墨墨站在原地,看着云舒掠去的方向好一会,才仿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的快速的跟了上去,从前他不肯定自己有追踪云舒的能力,但是在不久前他发现他自己竟然有着能不费力气跟上云舒的法力后,他对想要知道那个炼丹房到底在哪里的欲望就更深切了几分。
按说在云舒对他说过,那丹不是为那个‘雪’炼制的之后,他就该失去对这炼丹房的关注了,然而,墨墨却发现在知道那人不是那个人之后,反而更想知道云舒都在炼丹房里做了什么,还有这颗很重要的丹到底是给谁的,因为无论是直觉还是云舒话里泄漏的话风,都代表着这颗丹绝对不是云舒自己要吃的!
如此一来,等于说对这颗丹的神秘性,依旧没有得已解开,墨墨自然想要去看一看。
更重要的是他前几天给爹爹送去的信,昨天傍晚前终于又收到了回信,爹爹在整张白纸上,只写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就是——紫薇大帝!
这一情况,也让墨墨的心情明亮不起来,那第二封信去蛇山问爹爹的不是别的问题,正是他梦境中有关那个紫衣服的疑问,没有跟爹爹如墨具体说清楚他梦里都见到过什么,他只问了整个天上的神仙中喜欢穿紫衣或者现在还穿着紫衣的都有什么人。
本以为至少也有个两三个人物做选择,却没想到爹爹回过来的信上却只有一个名字,四个大字,那就是紫薇大帝。
有可能他梦中见到的那人就是掌管整个中天的紫薇大帝吗?
可是紫薇大帝统领这天庭已经不知道有多长久了,几乎是比整个天庭中少数的神仙中的元老级别了,怎么可能会是云舒曾经喜欢过的那个‘雪’呢?
墨墨心里糊涂了!难道真的是他太过在意那个人的存在,所以连梦境中也不由自主开始想象出那么一个人来了?
紫微大帝位于九天之上,紫薇宫中,几乎已经少有神仙能看到他了,更别说妖精和人类了,怎么想云舒也是没有可能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一对的!
只是梦境里那个人不也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一副包容万物的神态吗?说话也是不紧不缓,意态沉稳,似乎又很符合紫薇大帝给所有人感觉,墨墨不由糊涂了。
若是真的是那个紫薇大帝的话,他的云舒究竟痛苦了多少年,又承受了多少心里的折磨,墨墨他无法想象,若是不是那个人,整个天庭之中,又有谁还会多年都嗜好穿紫衣呢?
可惜爹爹也是没有见过那个紫薇大帝的,若是能让自己亲眼见一眼,他也就能判断梦中那个人和紫薇大帝是不是一个人了!
可惜妖精是上不了真正的九天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半妖半人的存在,这个心愿注定是无法达成,这个谜底也是无法解开的了!
只是心中那原本的不可置信,却在越来越念叨‘紫薇大帝’四个字中,越发的肯定了起来,总觉得那个人就已经是他了。
而越是肯定,墨墨的心里就越耿耿于怀,因为若那紫薇大帝是云舒从前心仪的那个人的话,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为云舒讨回公道,就更别提揍他一顿泄愤了!
不让自己继续沉溺于痛苦的假想之中,墨墨的身形快速且隐蔽的小心跟踪着云舒,循着云舒那一闪而逝的飞行气息,远远地辩别着方向,却发现他现在所去的方向正是后山。
而云舒的气息,也在后山那块放着古琴的大石头附近,就消失了殆尽。
墨墨一时不由的担心,是云舒发现了他的跟随,所以故意甩开他,独自离开了?还是云舒到这里的时候,速度加快了,所以那微薄的气息就断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墨墨却知道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跟丢了云舒,失去了找到那炼丹房位置的机会了!
不由有些沮丧,又有些庆幸,若是这一次真的跟踪着云舒找到了那炼丹房,又被云舒发现自己跟踪的话,云舒的表情会怎样呢?一定会非常的伤心吧,伤心自己不信任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只是想保护他!
缓慢地走向那大石,轻轻地在那古琴前坐了下来,拨了几下那琴弦,无意识的开始弹了起来。
看来这把琴果然是把再好不过的琴了,不管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无论何时,有人弹动它时,总能发出最美好动人的乐声来。
墨墨摸了摸那琴身上的字,几次想用法力重重地把那个‘雪’字抹去,然后刻上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屑这张琴曾经有过云舒和那个人的回忆,是以终于有些愤愤地站了起来,挥袖郁闷的离开了。
而墨墨根本没发现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张琴的琴弦便发生了一些变化,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银光,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的云舒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入定了下来,他也没料到墨墨会在这个时候来后山闲逛,还弹起了那张琴,幸亏离开的快,否则这丹房的所在就难免暴露了。
云舒一点都没有往墨墨是跟踪他而来的思路上想,因为他相信墨墨,也相信墨墨也是信任自己的,自己不带他来,是为了他好,墨墨没道理不听从自己的好意,所以云舒只以为墨墨来到这里,是纯属一个人太无聊,不知道做什么,就随便逛来了这里,这也是后来他知道墨墨是真的跟随着自己而来后,感到伤心不已的原因之一。
且说墨墨一个人离开了后山,回到寝宫之后,直接终究是感觉有些郁闷,突然决定回去蛇山,与爹爹亲自谈一下,反正云舒也要在丹房里,整整待上五天,也不再想他娘亲还未原谅他的事了,寻思着总是她的儿子,总不至于扫自己的出门。
如此一想后,墨墨勉强打起了精神,只交代了红云和朝霞自己要出去走一走,并未说要回蛇山的便离开了。
沿着雀凰山的外围绕了一个大圈,看着悬浮在半天之中的,被云雾缭绕所包围的雀凰山,墨墨的心境是平静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全面的看清,自己这几年所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想着以后自己还要和云舒在这里住千年万年,墨墨便觉得心中充沛了感动的情潮。
恋恋不舍的看了雀凰山最后一眼,才往蛇山的方向飞去。
为了试验自己到底增加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法力,墨墨不由飞得很高,很快,渐渐的上升到以往只有散仙之流的行走上空之中,这个高度墨墨知道只有道行超过五六千年的妖精才能勉强办得到,而这个世界上,有此能力的妖精并不多,自己的爹爹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出生不过二十年的小蛇子,今天居然也能飞翔在属于神仙的领空之中,墨墨都感觉又岂止一个‘痛快’可形容的?
况且他飞跃在这个高度,居然半点吃力都没感觉到,反而像是他本来就该飞翔在这个高度的,墨墨不由思忖,自己此时的法力有可能和自己的爹爹都能并驾齐驱的时候,感觉就更激动了起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这么自在的时候,他脖子里七彩孔雀石也正发出着微弱的白光。
然而这一幕却正被前方而来的某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个人正是现在还该在紫薇山的南墙前面壁的南斗七杀星南杀。
这可谓是不折不扣的狭路相逢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六章 伤南杀扬眉吐气
至于这南杀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紫薇山,自然是有其原因所在的,而行过此处领空的时候,居然远远就看到了那原本根本不可能,飞行在这个高度的某个蛇子,正畅快的在空中翱翔的时候,南杀那无可名状的怒火便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新仇加旧恨,再加上他夺得了云舒的身体和关心等种种原因,都让南杀看到他就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然而墨墨又何尝待见得了他?一直没找他,一来是找不到,二来一直自恨自己法力不如他,杀不了他,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他的法力莫名其妙的水涨船高了不知多少倍,虽然不知道这个南杀到底有多深的法力,但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前他功力不如他,都不曾怕过他,如今的自己还用得着回避他吗?
所以一个高空停住,就地等候,一个也在看到他后,目露恨意,半点不害怕的冲到他面前来,“南杀,好巧,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不是好巧,是天都助我灭妖!”
南杀眉目间满是煞气,看来那几日的面壁思过,非但没能让他思到自己的过处,反而更是助长他的阴暗煞气了!
这一回天庭那帮多管闲事的死老头,谁都没有理由来抓他的把柄了吧!
这一回可不是他下界去杀这个该死的妖孽,而是这个该死的妖孽罔顾天规天条,擅自闯进神域来了,天庭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一旦有未得道的妖孽私闯天庭或者神域,任何神仙看到都可以杀无赦!
所以小妖畜,要怪就要怪你自找死路!
“是吗?南杀,那就看看,我们今天谁会灭了谁?哼!”
墨墨此时看到南杀,哪还记得他的最初目的是要回蛇山?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把这个害他许多,又害死了司徒伊和冯子键的罪魁祸首给除掉。
两人并不多言,当场就拔高了身形,同时在空中对上了一掌,两人同时后飘了几丈。
南杀之前就看到了他脖子内隐有白光透出,如今对掌之时更是光芒巨亮,与墨墨的手掌交汇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便已猜透了各种真正的原因,不由牙眦目裂了起来,“好你个小妖孽,你是如何骗得云舒竟然肯如此待你?”
而墨墨却在这一掌中信心大增,体内的法力源源不断的居然比他以为中的还要高绝,这南杀怎么也算是一个神仙,自己与他对掌居然半点不敢吃力,今次要报仇之事看来是十拿九稳了,不由对他的怒喝之言,只当没听见,更不曾放在心里,只冷冷地讽笑一声,“哼!怎么你怕了?不过你就算是怕了,我今天也要你付出代价,对我求饶可是没用的!”
“放屁!你不过是个妖孽,就算考出卖你自己的屁股,得了云舒几成的法力,又如何?今天我就要替天庭替云舒除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孽畜!”
若是在人间云舒护墨墨的行为,还能被他理解成是对后辈的保护的话,那么今天再见到北瑶墨墨,南杀的心中对云舒一直以来都存有的期待,就彻底破灭了,云舒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半蛇半人的畜牲用了‘血凝’大法,把他自身的法力与这条孽畜共享,若非是交了心给了爱,他又如何会如此珍视这个蛇子,生怕他吃了亏?
然而越是这样的明白,越是让南杀气之不过,委屈简直吞之不下,想要墨墨死的心就越发强烈了起来,同时也憎恨云舒那般的让他失了望,在他心目中,云舒是简直比他自己的师傅还要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竟然会爱上一个血统不纯,还是个恶心蛇子的北瑶墨墨,这是让南杀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实!
所以也可以说是从这一刻开始,南杀是真正的对云舒因爱生恨了,而这种恨,烙印进了他本就心魔缠绕的灵魂深处,如何也泯灭不去。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在南杀的心中已经存了要毁灭云舒和墨墨的决心,既然那个高贵纯洁的雀王云舒,已经一云不复返了,那么现在留在世上的,会与蛇子在床上交媾的云舒,已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墨墨此刻并不知道他这一时的贪玩,进了神域的领空里飞翔的举动,已经奠定下了南杀要毁灭整个雀凰山的决心,他只知道,冤家路窄,既然狭路相逢了,没道理放过这么好的报仇的机会。
更加上他听到南杀的嘴巴里,吐出了对他和云舒极其侮辱的话,就更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了,“南杀,就你这种货色居然也能成仙得道,让我对天庭和所有神仙都失望极了,既然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东西,就不要以人的模样站立着,今天就让小爷我替你重新塑造形象,免得地上人类,也要以你不耻!”
话落,两人再次在空中交会,每次拳掌交接过之处,彼此的法力也不断地进行着碰撞,两人都处处不留情的你来我去,一时间风起云涌,层卷万变。
墨墨虽然年龄浅,但毕竟是出身在凡间,加之如墨虽是修行者,但是那种修行不仅仅体现在修行天道之上,更体现在他博杂且精神的外门武术功底上,后来如墨为了北瑶光放弃了修行成仙,但是那武功却一直不曾放下过,自墨墨和宝宝一周岁开始,如墨便开始教授他们这些外门功夫了。
更何况陈玉白、澹台云风,就连司徒伊在内,哪一个不是武术名家?墨墨在这样深厚扎实的武术氛围熏陶下,他的外门功夫想要不好,那才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南杀虽然法力深厚,却因为局限在先天的领会和修炼的年限上,他本是天庭的一棵无根草,因长在瑶池好多年,吸收了很多灵气,才得以幻化人形孩童模样,法力确实基本没有的,后来紫微大帝入主中天,执掌几乎所有天庭对凡间的事务时,才由当时的玉帝把它送去了紫薇山,做了紫薇大帝的弟子,而他法术之类的便是入了紫薇大帝的门下,才慢慢累积起来的。
当然同时积累增加的不仅仅是法力,还有那些对紫薇大帝与住在雀凰山的那个殿下的传说,当年的天庭,还不似如今这般已经秩序谨然了,当年的天庭神仙极少,连玉帝的紫霄殿也是极简陋的,各神仙之间也住的并不遥远,八卦起来比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在那一堆又一堆的八卦之中,南杀知道了那个与自己师傅有着暧昧不清的人的名字——雀王云舒。
还记得在当年的那些八卦中,尽管人们津津乐道自己师傅与云舒的事情,但是真正的内幕却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几样而已,然而即便是就是那几样,也足够他对云舒这个人敬佩不已了,因为所有的神仙嘴里说出雀王云舒时的那口气,都带着深深的崇敬,并无一丝一毫亵渎和诋毁,似乎他是比自己的师傅更了不起的一个存在,而且所有的传说之中,似乎自己的师傅才是那个辜负了云舒的人!
所以在当年还小小的南杀心中,未曾见过一面的云舒,就已经是不可超越的存在了。
后来他终于有机会见到了那个让他敬仰的人,而也是那一面,让他更是惊为天人,从此心里就朦胧的种下了情根,多少年来都忘之不掉。
即便后来云舒亲自划断雀凰山与天庭的联系,独自闭山不出好几万年之久,他都不曾忘记过他,反而越来越想念他。
他知道云舒一直在等师傅的回心转意,每年的那一日,都会在那莫离岛上最高的山崖上等待师傅的赴约,据说那个莫离岛是师傅与云舒初识的地方,然而师傅当年都能抛弃他,如今都已经几万年了如何还会要他?
而他却一直在等有一天云舒能发现自己等候他的目光,也一直在为拥有云舒的一天做着各种准备。
此时,天庭已经经过了几轮司职变化,新上天成为神仙的神仙,几乎很多都已经不知道当年有关云舒和自己师傅的传说了,玉帝也新换了现在的玉帝,天庭的琼楼玉宇也比之不知华贵多少,而那个死心眼的云舒却依旧保持着习惯去等候师傅。
于是那一年,他做了一件事,假借了师傅的名义,去对云舒说师傅再也不会去的话语,虽然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云舒果然伤心的离开了,第二年再隐到暗中观察的时候,发现云舒真的没有再去。
而他也终于开始长大了,看着镜子中自己俊美的面容,他觉得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师傅派去司职南斗六星中的上生星君之位,以为是师傅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所以整整好些年不敢再有所行动,等他再度有动作的时候,却传来云舒关闭了代表着与天庭还可以偶尔联系一下的日泉,把整个雀凰山,硬生生压低,压倒了半天与中天之间,再不许天庭的人登录,也不许自己的族人修仙的消息,顿时把他的兴奋之情给淹没了大半,但是在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想要云舒的心情。
然而他的所有的努力和多少年来的等待,居然都被这凭空杀出来的一个蛇子给破灭了,自己用了几万年都没能达成的心愿,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这个小孽畜占了便宜,南杀的心里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如今才这么欲把墨墨除之而后快!
然而法力他不如云舒,云舒和自己的师傅紫薇大帝纠缠了近万年后,他才刚刚获得人形,修炼入门又比较缓慢和晚,更别提天资更是不如人,法力如何会是云舒的对手?
而如今的墨墨共享了云舒的法力,加上外门的对敌招数,更是比南杀要繁杂熟练的多,所以不到半天功夫,南杀就已经明显陷入了下风!
前后中了墨墨好几脚重踢,胸口也挨了一掌,血都吐出来了。
墨墨自然痛快不已,越加的出手不留情,任何胆敢污蔑云舒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何况这南杀本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己好不容易居然也能等来扬眉吐气的一天,墨墨自然更是得意不已,下手之处更是很见真章。
而南杀,则不愿在墨墨前面退却逃走,决意就算是死了,今天也要战到最后一刻。
天地都已经慢慢黑下来了,风云诡变不已,两人的衣衫在凛冽的大风之中,被吹的衣袂翻飞,墨墨脸上是非要置南杀于死地的决心,而南杀的脸上和眼中也是如天高,如海深的恨毒之意,眼看墨墨的那一掌都要激中南杀的天灵盖了,云层之上,一道白光劈云而下,硬是阻住了墨墨那致命的一击!
“阿弥陀佛,小家伙,得饶人处且饶人,七杀星已经受了重伤,这伤都已经祸及灵魂,就算要养,也得养上几千年,你何苦穷追不舍,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看在我与你蛇君大人一派旧识相交,今次便就此作罢如何?”
一个白胡子和蔼老头,用一把寿杖托出了站都站不稳的南杀的身子,南杀还不领情的推开他,“福寿星公,不用你多管闲事!”
福寿星公宛如没听见一般,只是微笑慈祥的看着还心有不甘的墨墨,“小家伙,你也要为你爹爹蛇君大人想想,你如今站的可是神域的凌空,不是妖精能上来的,更别提你还在神域中打伤天庭的星君,这事态可不是一般的严重,要知道当年放你们姐弟俩降生,老朽和太白散人可没少费心,你难道想辜负老朽等人的期望不成?更何况,你就算不给老朽面子,也得为你爹爹和娘亲想想,若是引得天庭真的大怒,遭来拘禁或者灭灵之险,你要让你爹爹来天庭给你求情吗?”
墨墨一听这话,不由也有些迟疑了,的确自己就算再强,也还是只有一个人而已,天庭的人又看起来阴险的很,这个福寿星公倒是看起来是真正的好人,自己也的确不该因为一己之私给爹爹和娘亲以及宝宝惹麻烦。
再看看南杀的模样,已经脸色苍白,口中在不停的流血,果然是受伤不轻,自己的气也出了不少,这次不妨就暂时饶过他,再说凭自己如今的法力,以后也不必再怕南杀这点东西了,只是就这么被福寿星公几句话说了就放了他,自己不是显得太没面子了点?
所以墨墨犹豫了一下下,福寿星公还真怕这小蛇子是比如墨还要固执的家伙,立即又进一步道,“老朽知道小蛇君你如今是住在雀凰山云舒殿下那里,云舒殿下从来不请外人去雀凰山,却让小蛇君你长住,可见对小蛇君爱护有加,你若真的在这里出了事,不是让云舒殿下也不安心了吗?”
提到自己的爹爹,墨墨还能稍稍迟疑,但是福寿星公都已经提到云舒了,墨墨哪里还犹豫的起来?顿时墨色大袖一甩,冷冷地对着南杀冷笑道,“南杀,算你命好,哼!今天就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在神域之外碰到,我要你的命!”
南杀气得想要再度冲上去,却被福寿星公给拦截抓牢,“小蛇君,你赶紧离开这里吧!一会让其他神仙看到,可不太好!”
“多谢星公了!”墨墨知道这老头总不是恶意,便冲他行了个礼,最后恨恨地瞪了南杀一眼,转身下了云层,消失在了神域之中。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七章 此雪彼雪的误会(一)
打了南杀后的墨墨,是大大的感觉痛快,一看天色,居然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本是想回蛇山,也无非就是和爹爹讲讲话,排遣一下心中的苦闷,如今与南杀这一场架打得是大大的舒心,一时哪里还有什么苦闷之处?
再加上这几年一直都在雀凰山住着,还真是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回去蛇山,稍稍一想之后,墨墨便又调头回了雀凰山。
踏入中天宫的回廊时,红云和朝霞早就在那里守着了,“哎呀,墨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还以为您今天不回来呢!”
“噫?两位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出什么急事了吗?可是云舒提前出丹房了?”墨墨一连提了三个问题。
“殿下不是每次都进丹房五天吗?这才第一天,哪里会这么快就出来?”红云连忙道,“是宫里来客人了,一脸焦色,急着要见殿下,奴婢们又不认识那人,自认不能告诉他殿下进了炼丹房,这不急盼着墨主子您回来吗!”朝霞连忙道。
“来客人了?还指明要见云舒?雀凰山不是从来不招待外人吗?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先不说了,那人现在在哪?”
墨墨一愣,幸亏他转念又回了来,不然红云和朝霞不是等个一天都等不到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会来这里找云舒?还直接敢进入中天宫中,一般访客,顶多到半天宫内,就要等候通报了,这人却能直接上到中天宫来,可见并不是一般人。
“墨主子,人在银雀殿的会客厅!”红云连忙道。
“银雀殿有会客厅?我怎么不知道?”墨墨又是一愣,因为这雀凰山似乎从来没什么人来,根本用不着所谓的会客的地方,而墨墨自认已经把这中天宫摸的很熟了,却不知道银雀殿什么时候有过会客厅!
红云和朝霞一边跟在墨墨身后飘移着,一边为他解惑道,“不怪墨主子您不知道,因为那会客厅最近一百多年,被殿下给改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过,从前那地方确实是用来会客的,虽然从来没见有客人来过,所以奴婢们一时改不了口,还把那地方叫会客厅,而那人却是来了之后,直接去了银雀殿,说是在那里等候殿下,可见那人也是知道那处地方原来是会客厅的,不过奴婢最近一千多年来,可从未见过这位客人来过!”
“那一千多以前呢!”墨墨忍不住问道,前面不远处就是银雀殿了,墨墨不由寻思着这人到底和云舒是什么关系!
“殿下,一千多年前,奴婢们还未被选拔过来伺候殿下呢,从前的姐姐如今已经嫁人了,不过宫里的老宫人们对那位客人也很眼生,所以估计一千年前也应没有来过,可能是更早的时候来过这里的!”
“好了,我知道了,两位姐姐下去忙你们自己的吧,我去见他便可了!”知道从红云和朝霞那里听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东西了,墨墨立即轻声地道。
“那墨主您请吧!若是需要什么,照例叫一声便是了!”红云和朝霞对着他福了了福身子,甜甜地道。
“谢两位姐姐!”墨墨连忙也端着温柔的笑道。
看着红云和朝霞婀娜多姿的飘走后,墨墨立时原地变幻了件新的衣裳,款式是云舒惯喜欢穿的那种及地长袍,只不过颜色是黑色的而已。
整了整发束,墨墨这才抬脚跨进殿去,人还没整个走进去,就听一声温润中透着急切的男声响了起来,“殿下,您终于来了,吟人没用,控制不了雪儿的情况了,只好再求您来了!”
话说完,彼此也对上了脸,墨墨看到面前的是一身雪衣的温润男子,面容清俊美好,整个人的气度也透着仙谪之气,身上穿着的是近乎雪白的长衣,衣衫下摆已经有些褶皱和吹丝,想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才会如此,黑色的长发是被束了起来,然而耳鬓处却已经过早的出现了银丝,眉眼间也满是担忧和郁色,显然是忧思太多,整个人周身都泛着一股苦意。
而吟人,显然也看到了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并不是他以为的云舒,而是一个比云舒还要高出去一些的面容俊美的青年,不由也愣住了。
之前他只闻到鼻息间飘过来的熟悉的淡淡的香味,那香味他多少是熟悉的,因为云舒从前就很喜欢这样的味道,而整个雀凰山一贯是没有外人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到就迎了上来,说出那番话,哪想到面前这个男子是如此的面生,根本从来不曾见过。
不由开始疑惑这个青年和云舒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雀凰山,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已经住了不短的时间了。
一时间,两人都迟疑着不再开口。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墨墨终于微微的一笑,“你好,我是北瑶墨墨,云舒这几天有事物缠身不在,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北瑶?”吟人又是一愣,这个姓氏很陌生,而且看墨墨的模样,似乎也不是来自云舒的家族,但是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又代表着他和云舒已经密不可分了,毕竟,有什么事可以与我说,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什么关系都能讲出来的,不由又拿几分奇怪的目光看向墨墨,因为实在不曾预料到会在雀凰山看到云舒以外的人,所以本来还辩才流利的他,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吟人先生吧!您先请坐!站着说话如何能成?”墨墨其实心里的震惊也并不比吟人少,就算吟人之前那段话说的又是急又是快,但是他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了‘雪儿’两个字。
不是他要多想,实在是‘雪’这个字对墨墨而言,意义实在是非比寻常,因为这个‘雪’,他几年来都寝食不安的想着,防着,加上之前的梦境里,那人的虚伪模样,更让墨墨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好不容易云舒对他坦诚心扉,说出了那丹不是为‘雪’而炼的话,不曾想他开心还没几天,竟然又再从这个人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人名,让他如何不感觉震撼?
然而他却还必须稳住表情,先把面前这个看起来同样受到了不小惊吓的男人给安抚住,因为有些事情,看来终于到了明朗的时候了,这个吟人无疑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凭他看到自己的如此惊讶的模样,就说明他至少已经认识云舒很久了!
吟人在墨墨再一次开口之后,终于缓缓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在下吟人,是云舒殿下的故友,不知云舒殿下他是去了何方?大概几时才能回来?”
“原来是云舒的朋友,真是墨墨失礼了,实在是因为墨墨之前并未见过吟人先生,云舒大概还要四五天才会回来,每月这个时候,云舒都会出门几天,吟人先生来的不巧!”墨墨带着几分试探的口气道。
吟人一听,先是有些沮丧,随后眼中便露出几分喜色,“殿下他每个月这几天都不在吗?”
“是的,听云舒说似乎是要给某位故人炼丹,吟人先生也该知道,炼丹房实在是重地,墨墨虽然担心,却也是不能跟着去的,所以并不知道云舒现在在何处,吟人先生若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而来,不妨先告诉墨墨,等云舒出来,墨墨一定第一时间就转告于他!”
吟人听到墨墨居然连云舒要为雪儿炼丹之事都知道,也就越发肯定他与云舒关系匪浅,毕竟事关雪儿和那人的事,是云舒心头的一个伤,而这般伤情之事,云舒能对这个陌生的青年讲起,显然这个叫北瑶墨墨的人在他的心里,位置要比自己想象的重要的多。
不由有些迟疑的看向他,“不知北瑶公子与云舒是?”
“吟人先生与雪儿是什么关系,那墨墨与云舒便是什么关系!”
墨墨这番话又是一个大胆的试探,这个吟人这般的焦急,显然与那个‘雪’不会是一般关系,所以墨墨干脆就把他们假设成一对情人。
而吟人惊讶却又惊喜的面容真正确定了他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而这一情况更使得墨墨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原以为是那个‘雪’辜负了云舒就算了,没想到那个‘雪’不但是抛弃了云舒,还另结了新欢,另结了新欢也就算了,居然如今身体似乎出了什么毛病,还让他的新欢上门来请云舒炼丹救命,如此这番,也委实太过无耻了,他们把云舒当成什么?当成随便可以利用的对象吗?
原来还有些怀疑云舒喜欢过的人是那个紫薇大帝,如今正主浮出了水面,倒是他冤枉了紫薇大帝,但是云舒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丹不是为‘雪’炼的呢?为什么?云舒他明明知道就算他这丹是真的为‘雪’而炼,自己虽然会很不甘心,很难过,可依旧不会阻止他,因为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的,然而云舒却选择骗了他?为什么?
墨墨心里委屈难过的差点要把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哪里知道,此‘雪’非彼‘雪’心里又怨云舒的欺骗,却更恨眼前的吟人和那个‘雪’的无耻,当即就把脸沉了下来。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八章 此雪彼雪的误会(二)
而吟人因为太过开心云舒又有了新的感情,自己当年的自私和愧疚终于能够得到一点点救赎的机会了,想着若把这件事情回去告诉雪儿,雪儿他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而他的雪儿也再不用这么多年的怨恨着自己了。
知道这一消息,简直比他来到这里求到丹,还要快乐,吟人激动的几乎不可自已,嘴唇哆嗦了好几下,也没能把心中的快乐给表现出来,好不容易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还温润儒雅浅笑着的墨墨,此刻的脸上简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了。
吟人对他这一刹那间如此巨大的脸色变化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北瑶公子,你——”
“我问你,你可知云舒每一次出丹房,那脸色都苍白的如同鬼一般?你可知,每一次他从外面回来,那身体的冰冷的如同万年寒冰更甚?整整要躺上两天,才能勉强恢复神色,而这样的周而复始的行为却还需要整整十五年,这些你可都知道?”
墨墨顿时站了起来厉声问道,看着吟人的眼睛恨不得能射出箭来。
吟人如何会不知,这也是他更愧疚于云舒的原因之一,当年若非是他的一念自私,云舒和那人便很可能在一起了,然而他不舍得自己的雪儿受苦,却硬是害了云舒落了截然一人,而后,他发现雪儿的身子越来越不能曾经极天之寒时,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云舒救他的雪儿,不止一次害怕云舒若是拒绝的话,他该如何是好,他的雪儿又该如何的承受着痛苦魂飞湮灭,然而,云舒虽沉默心伤,却依旧接受了他的请求,这一晃,雪儿靠着云舒自身的凰雀真火凝结成的丹,一撑便是十来万年了,他也知道以凰雀一族的先天条件注定来看,这一世,已经是云舒的最后一世了,而这一次的丹又比过去提前了一千年要拿,云舒必然是炼制不及的,也知道云舒此番炼制出它,必然要吃许多的苦,他的心中其实也不好受,只是在感情的天枰上,他更不能失去雪儿而已,所以他假装不知道云舒有多辛苦,但是如今被墨墨这般直接点破,吟人的脸上全是惭愧。
“我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实在太厚颜无耻了,但是雪儿他真的只有云舒能救他了,北瑶公子,请您原谅我!”
“原谅?我还想请你和你的那个雪儿放过云舒呢,你们带给他这么多的痛苦,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们知不知道,在认识我之前,云舒都是过的什么日子?你们这两个毁了他一生的无耻的人,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要云舒用命给你们炼丹,即便是轮回道里最低级别的畜生,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吟人,我问你,云舒有哪点对不起你过吗?凭什么他要为了,你的雪儿,付出这么多?你说啊!你现在就给我走,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云舒这丹今天若是给任何人的,我都不会阻止他继续炼下去,但是唯独是给你们的,我坚决不会同意,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雀凰山附近,更别说再来这里,我不想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出让云舒生气的事情来,所以你最好趁着我如今还忍得住不对你动手的情况下,立即离开!”
墨墨是真的在忍耐着不一巴掌打过去,多看一眼吟人都嫌恶心的转过身子,右手食指指着大殿大门的方向,口中全是厉色和毫不留情的驱赶。
吟人顿时便单膝跪了下来,“北瑶公子,我知道我说一万句也抵不过我曾经犯下的过错,我真的很为当年的事情感到后悔,若早知道,会害云舒殿下这么多年孤苦,当初我便是下刀山火海,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来,雪儿这些年心里也愧疚不已,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殿下生活的不好,我这个有罪的人,如何能安得下心?如今殿下身边有了如此爱护殿下的北瑶公子你,不瞒您说,我心里真的感觉很快乐很开心,请您以后都照顾云舒殿下!拜托了!”
说着头便轻轻地低了下去,行了个大礼。
“够了!不用你们来假好心,云舒是我爱的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不需要背叛者来说风凉话!愧疚?愧疚若是真的,当初就不会如此对待云舒,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不会哭不会痛的木头人吗?他也是有感情有血肉的,背叛了他之后,居然还有脸回过头来利用他再为你们做事情,吟人,这就是你们的愧疚?我告诉你,云舒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你立即给我滚出雀凰山!”
墨墨简直要发狂了,任何人犯了错都只要说愧疚,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话,这个世界谁还担心犯错?
可恨这无耻的人,居然供认不讳的承认他对不起云舒,还惺惺作态的继续说着什么愧疚?一个移情别恋,一个横刀夺爱的一对狗男男,居然还有脸回来求云舒救他们?凭什么?云舒心软,愿意做这老好人,情愿舍弃他自己的身体健康于不顾,但是他北瑶墨墨可不允许,这丹他决计是不会让云舒给他们的。
而吟人却以为他口中的背叛是指他当年背叛了云舒对他的信任和友情,去说服那人代替雪儿去承接天道,完全不知道墨墨口中的背叛,是指他背叛了云舒与云舒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事情。
一个责骂的语句不清,一个盲目的理解认罪,完全不知道们彼此所说所言的,是天上地下般的误会,这也为墨墨终于闯下大祸,而埋下了引子。
“北瑶公子!对不起!吟人告退了,若是云舒殿下回来,请对他说,那丹不用炼了,其实这么多年,雪儿早就了无生意了,是我,不舍得他就这么永离我而去,想要自私的多留他在我身边一些,才这么厚颜无耻的,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来求丹,毕竟魂飞湮灭后,便再没有来生来世可相守相待了,与他一起的日子如何都是嫌短,北瑶公子,你这般年轻,想来是没有机会体念我这种感觉的,明明心爱的人就在身边,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在逼近,而无能为力,那种痛苦,我承受了十来万年,好几次都以为熬不过去,但是却都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了下来,因为我爱的人还在,只要他还在,再多的煎熬我都忍耐,云舒殿下因为我的自私,而失去了所爱,几乎孤孑了一生,但是他终究还是遇到了北瑶公子你,我虽今次第一次与公子见面,却也知道公子是真心爱护云舒殿下,殿下终于寻获了新的幸福,而我,也许是上天对我自私的惩罚,十万年来,我和雪儿没有过过一天问心无愧的日子,更别提甜蜜与快乐了,北瑶公子,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要在你面前,为自己开脱,我实在是想让你知道,人真的一步都不能走错啊!若再有一次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当年如何都不会动那样的心思,伤害到云舒殿下!”
吟人一边说着,那悔恨的泪不断的落下,滴在云石的地板上,发出嘀嗒清脆的水声。
墨墨告诉自己不许心软,却依旧为他的话感觉几分心酸,初见吟人早生华发的双鬓时,就已经知道他过得不太如意,如今听来,竟是生生的十多万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知道是该骂他活该,还是该为他的错误惋惜,人生总是没有太多回头路的,他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如今比较起来,还真是不知道是说云舒可怜,还是他们可悲了!
吟人似乎说到伤心动情处,更是语声悲凄而沉重,“本来这一次,雪儿他寒症发作的那般快,本就是存了必死之心的,云舒殿下庇护我们也够久了,实在不该再来最后一次麻烦他,但是我真的舍不得看着他承受着那般痛苦,这些年,我守着他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雪儿他何尝不也是为了我的期望,苦苦勉强着他自己托过一天又一天呢?然而我们其实谁都不舍得走在云舒殿下前面,就算是死也是想等着云舒殿下能有放开心怀,真正开心的一天,这一天终于被等到了,殿下竟然已经有了公子这个守护相爱之人,在我和雪儿心中,何尝不是真正了了一个夙愿呢?这比我们期望中的更好的结果,让我们足够安心迎接死亡了,所以那丹也不再需要了!只是浪费了云舒殿下这么多年的时间和辛苦,再一次要说对不起了!”
吟人说着,双膝已经跪平,冲着银雀殿的正堂中间,磕了一个头,墨墨知道,那个头是给云舒在磕的。
无言的看着他磕完那个头后,墨墨见他的脸上虽然依旧在淌着泪,面容却是舒朗的笑着的,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那般毫无重量的笑,竟然让墨墨觉得面前这人原来也是如此年轻和俊美的,只是过往的不快乐和痛苦,硬是把他摧残成那般沧桑的模样,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吟人,墨墨心里对他们的恨,居然再也恨不起来了。
相信云舒必然也是因为如此,才原谅了他们那般对他的背叛吧!
墨墨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吟人似乎还有什么想要倾诉一般,只听他道,“云舒和北瑶公子在一起了,我相信最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怕就是雪儿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脸面来见云舒殿下,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人,因为我的一个错误,这么多年硬是断下了割舍,北瑶公子,我没有一刻觉得我自己罪该万死!话已到此,吟人也没有别的可求了,唯有最后一件事,求北瑶公子成会!请您转告云舒殿下,雪儿走最后一程的时候,希望云舒殿下能去北天看看他,送雪儿他最后一程吧,我想雪儿能在走前看到云舒殿下,一定走也走的快乐了!这是我这自私的罪人,最后一个请求了!请您一定成全!”
说完,这次是对着墨墨磕下了头去,墨墨连忙闪到一边,躲开他的磕拜,心里懊恼明明是这人和那个雪儿对不起云舒,怎么如今自己反而有一种欺负了善良人的感觉,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也许是他用的苦肉计和以退为进的策略,自己不能心软,毕竟当初他想要赢得云舒的注意力时,也用过不是吗?
然而心中的另一股声音却告诉他,吟人的眼泪是真的!
墨墨不由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了,本来若是没有见过这个吟人,他还能心里永远的恨着他们,如今见到了他,又听了他这番话后,心中竟然也起了怜悯,可是怜悯他们,等于无视了云舒这些年的痛苦,那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以的!
不由硬是狠了狠心,冷淡地道,“你走吧!云舒出来,我会告诉他你来过的!”
“多谢北瑶公子,吟人告辞了!”吟人完全没有计较墨墨僵硬的面容,和不善的态度,依旧感激的对着他说完,才站了起来,有些摇晃的往殿外走去。
直到云霞又开始五彩璀璨,墨墨才发现雀凰山的深夜又来临了。
红云和朝霞无声无息的从门口飘了进来,看到墨墨僵立着的身影,有些不放心的唤道,“墨主子——墨主子!”
“你们来啦!”墨墨努力的咧开双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墨主子,那人?”
“哦,没事,那人是来找云舒求药的,你们也知道云舒如今已经忙的够呛了,何况他还是天庭那边的人,所以我把他遣走了,云舒若是出来,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告诉他那个人的事情,我不想云舒更忙碌更操心!”
墨墨想了想后,一脸担心的关照红云和朝霞。
“墨主子原来就是在烦恼这个啊!您放心,我会关照下去的,谁都不会对殿下说,好在中天宫如今本就没几个人,见过那人的人并不多,只要我们姐妹不说,殿下是不会知道的,墨主子,您就不要为这事操心了!“红云立即一副包在身上的模样。
墨墨终于放心的笑了笑,“嗯,那我就放心了!红云和朝霞两位姐姐办事,那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少来,墨主子就会哄奴婢们开心!”
“哪有!哎呀,两位姐姐还有没有吃的啊,我一天没吃了,肚子饿死了!”
“有,有!哪敢不给墨主子做饭吃?要让殿下知道,不得怪奴婢们不会伺候了?”
“…………”
谈话声越来越远,银雀殿也又恢复了静寂如初,唯有地上的几摊水迹,宣告着曾经有个人在这里真情悔过和独白!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七十九章 打完也要狂妄着
云舒这一次在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寝宫,墨墨依旧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抱住他的身体,回到床上给他取暖。
这几天里头一直不停的在想吟人的话,也记起他的眼泪,说真话,心也跟着不停的犹豫了很久,知道他如今怀中抱着云舒,这一次比一次冰冷的提问,那苍白的脸色,实在让他没有多余的心念去同情别的人,就像那吟人说的,爱情哪个不自私?
他当年自私的夺了云舒的爱,让云舒痛苦了这么多年,自己如今不舍得云舒再继续这么伤害他自己的身体,所以不想让云舒继续这么炼丹下去,又有什么不对?
也许他会被云舒怨恨,可是与其看着他虚弱,墨墨他情愿自己被怨恨!
就这番念头,墨墨便压下了想要告诉云舒,吟人来过的事情。
云舒醒来后,头一次发现从来都会抱着他等他醒来的墨儿,今天居然没有在他身边,一摸边上的床铺,还有点微温,显然人也是刚起没多久的,不由想着他是不是去了如厕。
这一顿休息的很好,身体也都缓过来了,云舒也没有赖床的习惯,顿时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而此时刚刚他还在想去了何处的墨墨,正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偏殿走了进来,看到云舒坐在床上,立即微笑着上前来,抱住云舒的头,便在他的两颊额头都落下一个吻,最后才深深的吻上他的唇。
云舒立即温柔的回应他,好不容易这柔情缱绻的一吻终于结束后,墨墨满足的笑弯了眼睛,“醒了?睡得好吗?”
“嗯,你去了哪里?”云舒轻轻地点了点头。
知道他的云舒是不习惯醒来没有看到自己,墨墨的心里荡漾满了甜蜜,“我估算着你也该醒了,所以我去把香酥鸡和其他你爱吃的东西给摆好啊,想等着云舒一醒过来就有的吃,上个月,墨儿食言了,这个月自然不能再这样啊!”
“傻墨儿,上次看你模样好是伤心,我想给你编排个活做做,也许会好些,所以才说要吃香酥鸡的,你还真的这么上心的去做了!”
云舒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大清早的刚起床,哪里吃得下肉类荤腥?
“就算云舒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墨儿也会放在心里认真去做的,既然醒了,便吃些东西吧,吃完了,墨儿还有事情要跟云舒报告和认错呢!”墨墨一边说,一边拉着云舒的手往偏殿走去。
偏殿的小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几个盆盆罐罐,有些散发着浓郁喷香的食物味道,云舒不用走进细看,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他这几年里最喜欢吃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煮,也要花不少的时间的,不由对墨墨的心意感动了起来。
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由着墨墨给他盛了一碗雪露羹。
“刚起,先吃点清淡的,香酥鸡有点油腻,便不吃吧,等什么时候真的想吃了,我便给你去做!”
“墨儿,你也吃吧,我还急着听你到底闯了什么祸呢!”云舒一边把他的身子也拉坐到自己身边,一边轻松玩笑的道,想着这孩子不管闯了什么祸,他怕是都能包容他的吧!也是认识了墨儿之后,云舒才意识到他也是很护短的!
“云舒,我闯祸了,你还笑?”
墨墨奇怪云舒的态度,记得小时候每次自己和宝宝闯了祸,爹爹和娘亲总会惩罚他们,就算是提前回家认错,抄书的惩罚也算是轻的了,所以每次一定到自己和宝宝又闯祸了,爹爹和娘亲的表情总是很头疼的,而同样的话,云舒听了,居然还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笑意,真是让墨墨有还有点接受不良。
“只要没把天翻过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舒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这几年来,墨儿虽然好动些,不过还没有出现过如墨所说的那种种情况来,但雀凰山上几乎所有的族人,对他,都赞誉极高,赞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有蛇君大人的沉稳风范之类的话,所以他也委实不相信,墨儿他还能闯出什么大祸来!
“云舒,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我若真的闯了什么,你都不能挽回的大祸,你也会说没什么大不了?不会不要我,是吗?”
墨墨听了云舒这样的话,无疑是内心很受撼动的,云舒过去也许很被动,但是自从他坦承了对自己的爱意后,他处处表现出来的无不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情,自己不是笨蛋,会蠢的看不到,只是也许是云舒越好,他越觉得自己不够好,自信心总是很缺乏,所以在对待‘雪’的问题上,他总是做不到全然的放开,坦承直问,现在他更借着云舒对他的包容,试探着问着他假设性的问题,想知道若自己真的不让云舒炼丹,害那个‘雪’就此魂飞湮灭的话,云舒他还会不会这么包容他。
“墨儿说什么蠢话,真若是犯了大错,我与你一起并肩扛着便是了,说什么不要你之类的话,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随时准备因为你闯了祸,就不要你的人吗?”
云舒有些半恼的看了看墨墨,放下了手里的碗。
“云舒,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傻话了,你不要生气,继续吃饭!”墨墨连忙表情诚恳的道歉着,重新把碗放进云舒的手中。
云舒见他陪着小心的模样,总觉得这孩子在自己这一次出来后,又有了新的不安,虽然无奈,却也已经习惯性的包容他了,一直觉得墨墨这孩子的脸藏不住秘密,却不得不说他的心还是藏的很深的,有些事情,他若不说,自己要问出来,还非得花不少力气,左右再三的温柔相哄,他才会说出来,就如同上次他介意那人的事一般。
只是这性子不知是像如墨和北瑶夫人里的哪一个?似乎如墨和北瑶夫人都不是这样性子的人!
云舒无奈的又摇了摇头,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墨墨的头发,“好了,不许瞎想,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坦白!对着我不许有隐瞒的事情!什么都说出来,再大的祸事,我也为你担着!”
“云舒——”墨墨感动不已,差点脱口而出说出吟人的事情来,却被云舒有些微微严肃的眸子一瞪,“不许说话,先吃饭!”
吃完早饭后,云舒拉着墨墨来到他们散步的小花园,藤制的花吊长椅前,云舒懒洋洋的靠坐了上去,“说吧,我进炼丹房这几天,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这么心神不宁的?”
“我打伤了南杀!”墨墨早就决定要把和南杀打了一场的事情,给招供出来,总要对云舒说些什么的,若是两件事都瞒着,他心里会觉得很对不起云舒,只是吟人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是犹豫着不想告诉云舒。
云舒先是没什么反应,随后便稍稍坐正了身体,“你与七杀星动了手?”
“是!那日我本想抽空回蛇山看爹爹和娘亲一次的,因为想着云舒要在丹房里待上五天,我回去动作快一点,与爹爹和娘亲吃顿饭,来回三天足够了,却没想到意外在神仙的领空遇到了南杀,所以便动了手,后来若非是福寿星公出来阻拦,那一天我非把南杀杀了不成,不过福寿星公的话却提醒了我,我擅自上了神仙行走的领空,本就是一错,居然还在神仙的领空里打伤了南杀,怕是天庭要怪罪下来的话,会连累云舒你!所以我说我闯祸了!”
墨墨站在云舒的面前,低着头,云舒也不确认墨墨是不是真的害怕,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墨儿恨南杀的原因和程度,这一次居然能扬眉吐气的打伤了南杀,在墨儿的心里开心出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害怕和后悔?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毫不怀疑墨墨依旧会再打伤南杀一次,所以,所以的来认错,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道他有做过这么一件事情而已。
“出气了吗?”云舒再度又斜靠了回去,没说别的,只淡淡地问了这一句。
墨墨微微抬头看了看云舒似乎带着笑的眼,好一会儿才点头,“很出气,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只是——”
“只是打完了他,你想起怕天庭迁怒于你爹爹如墨和我了,是不是?”云舒继续反问。
墨墨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若是南杀要报复,或者天庭不甘心,找到他自己头上,他绝不害怕,就怕天庭的人太过阴狠,就此找借口寻云舒和爹爹的麻烦。
“这是就不用担心了,量他们也不敢找麻烦找到雀凰山来,打了便打了,我云舒的人,打了区区天庭一个星君都打不得吗?”
云舒目中凌厉之光顿时射了出来,看了看天庭方向冷然的一笑,那狂肆笃定的模样是墨墨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由感觉他的云舒实在是太让他移不开眼,那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副睥睨整个天庭的英姿,实在是伟大的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
转而落到墨墨身上的目光中,又温煦中带着几分安抚,“墨儿,这一次的事情,天庭不会有什么动作的,一个星君私自下凡,天庭都没有拿出惩罚措施来,他们有什么脸来寻你打伤了南杀?再说有福寿星公在,也不会容许有人去蛇山找你爹爹和娘亲的麻烦的,所以南杀这顿打,挨了也是白挨,不过不惩罚你,不代表我纵容你下次还到神仙的领空中去打人,你还真是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同样是飞行,做什么要进入神仙的领空去呢?”
被云舒说教的墨墨一个劲的点头,然后轻声地解释道,“云舒,我不知道为什么凭空多了许多年的法力,我那也是想要试试究竟到达了何种境界,才一时得意忘形就进了神域,绝计没有下回了!”
云舒拉过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呀!罢了,这事便忘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真的想去天庭看看,等这颗丹炼成了,我便代你上天游玩一回!”
“云舒,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任性的任凭脑子的想法做事了,我会多为你和爹爹他们想想!”
一来是心虚,二来是感动云舒对他的无限制宠溺,墨墨难得不充当保护者,而是充当被保护者的模样,趴进云舒怀里。
云舒摸了摸他的发,“好了,不许撒娇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就打了一个人吗?打人时怎么个狂妄模样,记住打完了也得那样,这才不枉你是如墨的儿子,我云舒的伴侣!”
“嗯,我记住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章 ‘天之子’的秘密(一)
“没别的事了?”云舒轻问。
墨墨颤抖了一下,在他怀里摇头,“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那就开心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扮起深沉来了?趁着现在正好有空,陪你去蛇山看看如墨和北瑶夫人,如何?”
云舒宠溺的继续揉乱墨墨的满头黑发,笑的轻快,墨墨顿时把头从他的怀里探了出来,“云舒,真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回蛇山见爹爹和娘亲?”
“又不是没有去过,要去吗?”云舒一见他果真开心万分,便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真的中了墨墨的心怀,从前有点怕去见如墨和北瑶夫人,如今,跟墨墨处的时间越久,加上那天收到的如墨的信,反倒一点都不害怕了,如狂既然墨儿他这么希望自己和他一起去见见他的爹娘,遂了他的心愿,也好让他更开朗些。
“要,要,当然要,我们什么时候去?”墨墨一连说了三个‘要’,表明了他的急切。
“今天收拾一下,让红云和朝霞准备一下雀凰山的特产,明天做辇车一并给如墨和北瑶夫人带去,你这么久没回去过,难不成好意思空着手回去?”
云舒见他一兴奋,顿时露出孩子心性来,也不由莞尔。
“回家看看爹爹娘亲要带什么礼物啊!弄得我好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一样!”墨墨低声低估道。
云舒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不由也半真半假的开始开起玩笑来了,“墨儿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对啊,况且以后墨儿一直跟我住在雀凰山,确实就像是人类嫁女儿一般了,不过差别在于如墨嫁出来的是儿子而已!”
“云舒,这可不对啊,明明是我在上面,要嫁也是云舒嫁给我啊,怎么我就成了嫁人的那一个了?”墨墨一时有些不甘心,顿时嘴快的把那平时不敢说出来的话,一下子说了出来。
云舒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顿时深沉了几分,“墨儿,看来果然是我太宠溺你了,让你有些得意忘形了,你自己说,是谁故意给我设圈套,让我十年不能在上面的呢?是不是那一夜的教训你忘了,以为这些年我让你撒野,就是我喜欢被压?”
“呃,云,云舒,我错了,我不对,我是无心的,我当然知道云舒你很厉害,就是因为云舒太厉害了嘛,所以才要云舒让让我的,云舒,你说的没错,是我嫁给你,你肯要我,已经是墨儿的福气了,我个性不好,又调皮捣蛋,血统不纯,还老借着云舒宠我欺负云舒,云舒你不要生气,要不,你打我吧,好不好?”
一边说着,墨墨一边拉起云舒的手,佯装要云舒打他。
云舒明知他又在搞小把戏了,却看在他这副努力要讨好自己的模样后,有些心软,哪里真的会打他,何况打他几下,他也不疼,只是有些余怒未消的道,“哼,我是守信用,应了你十年便是十年,十年之后,可要你把这些年欠我的,都还我!”
墨墨的脸顿时有些垮了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你想永远压着我?”云舒见他那模样,顿时又横了一眼过去。
看到云舒即便是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流光溢彩,墨墨的心都热了,思及又好些天不亲热了,不由身体又硬了起来,哪里敢说‘是’?连忙摇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那个人是云舒,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云舒见他这么回答,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好了,回去吧!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去蛇山!”
“云舒,我要!”
“要什么?”云舒哪知道不过就在他刚刚一个怒瞪的眼神间,墨墨这个小东西就发了情?所以还有些不在状况内的反问道。
墨墨没有回答,身体却已经缠腻的绕上了云舒的身体,还把脸和唇埋进云舒的颈项间,磨蹭了好几下。
这般明显且情色的暗示,云舒药师再不明白就是笨蛋了,立即玉面一红,薄唇轻斥的就把墨墨的身子从自己身上给扯了下来,“墨儿,大白天的,成什么样子?”
“云舒,云舒,人家正在发情期嘛!”
念头上来了,又如何轻易压得下去?墨墨顿时就如同一颗牛皮糖般的紧紧地缠上了云舒的身子,那凉凉的唇则不停在云舒的耳廓和耳垂周围挑逗的打着转,云舒尽管被他逗得也有点兴起,不过一想起刚刚谈论的问题是压与被压的问题,他刚被挑起的兴致又低了下去,“发情期?现在都已经是正常人类时序的夏季了,蛇类的发情期有那么长时间吗?下来,再缠着,今天就让你睡地上!”
“云舒,你好狠心!人家很难受!”墨墨继续撒娇,准备无论是软磨还是硬泡,都要把云舒攻克下来。
“墨儿,我好想跟你说过别让我再听到‘人家’两个字吧!”云舒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危险的语气了,墨墨这回顿时自动自发的赶紧从云舒身上爬了下来,“云,云舒,我又不是故意的,我——”
“今天睡地板,赶紧到床上来,明天非但不带你去蛇山,更会让你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许进寝殿!”
说完,云舒就带着一脸有些得意的舒朗笑容离开了,留下墨墨顿时苦下来的俊脸,简直有些欲哭无泪啊!都怪他嘴快的说什么他在上面,云舒应该是嫁给他的话,其实睡嫁谁还不都是一样,关键是在床上的地位不动摇就好了,这下倒好,一时的嘴快,害他今天的‘性’福没有了!
“你怎么来了?”
在放眼望去,全是雪白的冰山寒雪中,一幢同样是雪白屋顶的简陋房子,建造在最寒冷的冰雪之眼,风霜之口上。
而在房子之外,有一个巨大的冰棱雕成的冰椅,一个浑身都是雪白的少年,虚弱的坐在其中,这少年不但脸蛋是雪白的,连眉毛,嘴唇还有头发,甚至眼球都是白色的,坐在那冰雕的椅子中,就如同他本身就是一尊雪雕一般,若非见到他开口说话,还真不敢相信他还是活着的!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不能否认这少年的容颜,是天地里少有的冰雪秀美,若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身上能哪怕多一点点白色以外的色彩,他绝对都够得上无人能出其左右的美男子!
而在他的身边,同样陪着他在冰天雪地里吹着凛冽寒风的人,也是一身雪白,只不过发色的黑色的,也许是因为经历的忧伤太多,此刻那双鬓和耳际已经也现出明显的银丝了。
正对着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一身紫衣,俊美高雅的年轻男子。
那句轻飘飘的,显得很是冷淡的话语,正是那雪衣的少年,对着紫衣所说的。
“六雪,你还活着?为什么当年要装死?”
自已人此刻眉头紧皱,那光洁的似乎几万年都不曾有什么事情,让他皱起来过的眉头,此刻皱的很紧,眼中也透出浓浓的不解之光,贵为天庭万神的之最,似乎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觉有些痛苦的憋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从小最疼爱的弟弟,要对他如此无情,竟然不惜制造死亡的假象远远的躲避于他,为什么?
若非那一次,那小蛇子无意梦中来到紫薇山,提及云舒炼丹之事,他根本不可能往他还活着的方面联想,而他,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弟弟,却不知已躲在北天极寒之地多少年了!
“你在乎吗?为了能当这紫薇大帝,你还在乎过别人的感觉吗?我是死是活对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比起他的蹙眉,坐在冰椅上的孱弱少年,眉眼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似乎他此刻对着说话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大哥,而是一堆白雪,一个死物一般。
“六雪,我在问你理由,不要用敷衍的态度对我,我是你大哥,还有,游吟人,你帮着六雪假死躲我,到底有何目的?”
已经几万年不知何为恼怒的人,在这一刻被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冷淡的对待后,终于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也龟裂了起来,眉眼间显出浓浓的怒意。
“呵呵,真是难为了我们伟大的天的主宰——紫薇大帝,居然还记得我们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怎么?不是当了神就无欲无求了吗?不是七情都该抛,六欲都是罪孽吗?苏七雪,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本来孱弱的似乎连夺呼吸一口都很吃力的少年,突然间,不顾身体的摇晃,猛地站了起来,一边的吟人吓得立即扶抱住他,“雪儿,你别激动,你不能激动!七雪公子,你就不要再刺激雪儿了!”
紫色的身影见到自己的弟弟眼中全是对他的恨意之后,惊得顿时后退了两步,苏七雪这个名字也已经十几万年没被人喊过了,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名字,六雪他竟然恨他,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为他扛下了原本该属于六雪的重担,是在帮六雪,如今看来是他一厢情愿,六雪他恨他!
“为什么?”他如今就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自认能扛起天下重担的人,会不知道为什么?苏七雪,你实在是太可笑了,我一开始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无情无义,自私极点的人,能成为神?后来我明白了,因为神本就代表着无情和自私,所以苏七雪,你还真的天生就适合当这样的‘神’,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云舒哥哥,你害了他一辈子,你可知道?”
六雪的雪发,飘扬在冰天雪地的寒风中,表情悲惨凄厉,“你一心说着疼我,也不过是嫉妒我从小就有你没有的天分,你表面上照顾我,心里可是很恨爹娘对你不公?明明你是大哥,却因为没有天赋的异能,而不得不拥我做这个‘天之子’?可是你可知道,我根本不稀罕!本来你有雄心,你想给人类谋福本是好事,可是你不该利用云舒哥哥的感情,他是那么的喜欢你,为了你从族里偷了异宝给你,也因为这条被逐出家族,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假装不知道他为你的付出,你甚至利用他凰雀一族的真身,为你蓄就天地灵气,故意把那山给了他,还叫什么雀凰山?苏七雪,你想要对着我否认吗?”
自已人的严重满满都是自私和愧疚,的确,想到当年,确实手段诸多不光明,这些年,除了正统事物外,他不擅自紫薇山,六雪以为他在做什么,他就是在为当年犯过的错误在回国和觉悟。
吟人听到这样的话,也震惊了,他一直以为雪儿这么多年一直在惭愧自己当年的自私,去说服七雪代替六雪扛下这‘天之子’的名衔和重任,以至于害的云舒殿下与苏七雪劳燕分飞,如今才知道,原来即便他不去游说苏七雪,苏七雪他也早有取代雪儿,入住天庭中天的打算了,那这又算是和什么?到头来自己是成了那个送上门让人去当踩脚石的傻瓜,白白的把罪人的帽子自己往自己头上戴?
“现在整个天地,知道‘天之子’秘密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只剩下我和你了,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是真的关心我,惊喜我居然还活着,还是想杀人灭口?”
“六雪,够了,你便是半点都不相信我对你存在着兄弟间的亲情吗?”
“我信,在我六岁之前,没有被家族里的老人发现时‘天之子’之前,你确实是待我好的,不过从我是‘天之子’那一日起,你的好就已经是假的了,你非要逼我说出最后不认你的原因吗?”
“六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苏七雪,你看看你,不管你再则么表现出一副,已经在悔过的模样,其实你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自私的本性,我对你又误会?其实吟人这些年一直以为,我只是在恨他不该背着我去游说你,恨你不该抛弃了云舒哥哥,其实他不知道,包括你都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每一条都足够我恨你道灵魂灰飞烟灭的一天,苏七雪,你想不想听一听?”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一章 ‘天之子’的秘密(二)
“六雪,你说,若是真是我的过错,我一定一口承担,绝不抵赖!”
紫衣人的口气听着是那么多光明磊落,似乎心里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地方。
吟人也不由端正了神情,准备仔细聆听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的人,也该有权利知道当年到底是怎样的真相了。
到底是谁利用了谁,谁又伤害了谁!
“苏七雪,你永远都是这样一副笃定的模样,你可知我就算可以卸下‘天之子’的身份,却也不是能完全卸掉‘天之子’的能力的,你以为从我身上剥掉的,已经是全部了能力了吗?你可知任何能力,都有一种极限的反弹?也就是当你从我体内剥除属于我的能力的同时,那反弹之力便出现了!苏七雪,你可想知道属于‘天之子’的反弹能力是什么?”
六雪有些悲哀的看着他,“那就是窥视先机!也就是说,你从我身上剥除原本属于我我的一一切后,我终于窥到了你的内心,你的动机,你对我的一切虚假,以及利用了云舒哥哥的种种不光明的手段,你的阴暗、自私、无情、以及那无可名状,永远之不满的欲望,和对高位的渴望,都在我的眼前暴露无遗,在那之前,我和吟人,我和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温柔的兄长,心怀慈悲,想救天下的圣人,可是,苏七雪,从你毫不留情的对我下手的那一日起,你在我心中的一切美好形象,全部都没有了!”
吟人惊骇了!他怎么也没想过,原来害他的雪儿这么多年,苟延残喘,活得如此痛苦和辛苦的人,竟然是紫薇大帝苏七雪,雪儿的亲生哥哥!
紫衣的男人也变了脸色!
“怎么?我说的可有半句冤枉你?你利用云舒哥哥为你从他们族里偷来的圣宝,趁我入定的时候,吸走和窃取掉我灵魂内属于‘天之子’的所有能力,其实你知道吗?但凡,你有一点顾念我是你的弟弟,不要把我体内的灵力剥除的那般干净,你依旧会成为无懈可击,完美无瑕的紫薇大帝,而在我的心里,你依旧是个方方面面都完美,唯独有些辜负了云舒哥哥感情的大哥!然而,你的太过贪心,把我的能力吸取的干干净净,却也让我终于庆幸因此而看清了你!苏七雪,你还想要我说下去吗?”
“世人只知道我突然某一天早晨失去了‘天之子’的能力,然后某一天你就成了新的‘天之子’,以为是上天出的征兆,改变了继承人,加上我从小体弱多病,所有的人也早就属意你做天地掌权人,只是往日里没有‘天之子’的名头,不能服众而已,后来,你有了‘天之子’的能力,自然就名正言顺的取代了我,而吟人,还因此感激你让我摆脱了将来要承担的天地间繁重的责任,他哪里知道,我如今孤苦零落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呢?你是我的亲生大哥,却做出比猪狗还不如的事情,你做的出,我却替你羞耻的连讲述,都讲述不出来了!”
吟人听到这里,几乎立即想要冲上去打紫衣人了,却被六雪苍白瘦弱的手指给紧紧地抓住,“吟人,不值得,你打了这样的人,你会觉得你跟着变得很卑贱了!”
那雪白的看不出眼球和眼白的眼睛,有些恐怖的盯着紫衣人。
“苏七雪,你可知我装死避开你,是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做出来的决定?其实我更想杀了你,我恨你,我天天地这极寒的北天,不得不吹着这新冰寒的冷风的时候,我就在恨你,一想到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拜你所赐我就恨你;看到吟人为我,四处奔走寻药想要续我的命,还不敢让我发现,生怕我不吃的时候,我更恨你;再想到云舒哥哥居然这么多年,还在雀凰山傻傻的等着你回心转意的时候,我就恨你恨得无以复加!苏七雪,你可知,成就了你一人,你害了多少人的一辈子?”
“不过云哥哥终于知道你不值得他等了,吟人刚回来跟我说,他见到了云哥哥现在的爱人,是个很俊美,很善良,很率真,也很爱云舒哥哥的人,你与人家比,你连人家一片指甲片都不及,我终于放心了!因为我这些年拖累了云舒哥哥,我十几万年都不敢去看他,因为我为你的无耻而感到痛苦,我身为这么一个无耻的人的弟弟,怎么有脸去见去舒哥哥,玷污那么高贵,那么美好,那么奔放又温柔的一个灵魂?”
“吟人,这些年,你辛苦了,我其实要你知道,我早就不恨你子,相反,我爱你,便是因为某个无耻的人的错,造成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痛,吟人,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初的游说苏七雪,终于让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了起来,也谢谢你的这一个引子,让我终于看清了苏七雪是个多么丧心病狂,忘恩负义,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也要谢谢你,因为这个,我可怜的善良的云舒哥哥终于不用和这么一个虚伪人的在一起了,脱离了这个虚伪的小人的世界,云舒哥哥虽然这些年孤苦伶仃的,但是起码船上没有再受到新的伤害!所以,吟人,都谢谢你!”
六雪握着吟人的物,那看着苏七雪全是恨意的眼眸,再看着吟人时,眼中不由滑出两行透明的泪水,满是怜惜和不再隐藏的爱意。
吟人看着这样的六雪,也不由自主掉落来滚烫的泪水。
“雪儿,你终于说你爱我了,你终于说不恨我了,雪儿,我不要你的谢谢,不管过去都经历了什么,我能在等候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得到你的爱,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你放心,不管你去哪里,哪怕灰飞烟灭成这宇宙的虚无,我也会和你融合到一体,不叫你一个人孤单,我这一辈子,最不该做的那一件事,便是自作主张的找了苏七雪游说他当‘天之子’,以为凭他疼你的程度,定然能叫你一生无忧,安然度日的,却不想,我游吟人终于看错了人,以致于害了你,雪儿——”
“吟人,不要说了,我说过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做错事情的人只有苏七雪一个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被他伤害和欺骗了。他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也是他的血亲,所以他对不起我,那也是我该承受的,可是他不该伤害你和云舒哥哥,吟人,我若是早知道这些我吃的所有的药,都是你去向云舒哥哥求来的,我便是灰飞烟灭了也不想拖累他的,还有你,云舒哥哥他不知道苏七雪的虚伪面目,定然不会给你好脸,你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说到此外,六雪倏地转过脸,对着还站在原地沉默的紫衣人冷笑,“苏七雪,你满意了吗?一切都如你所预料,你知道失去了‘天之子’力量的我,身体和无神都将化为烟尘,唯有用极寒的寒心丹可暂时吊命,然而这东西我吃多了,也许不等身体元神重新合一,就会先一步被这寒气致死,而唯一化解我体内寒气的,便只有凰雀真身的烈阳之火聚集地丹丸,我若不是当年装死,你是不是连云舒哥哥的后半辈子也一并算计进去了?你知道以他疼我的程度,即便再是恨你,也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你算的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步步为营,处处是算计,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死’了?”
“然而我们终于还是落入了你的算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云舒哥哥终究还是被我拖累了,他如你愿的,给我炼了十二颗‘烈火丹’,才保住了我十来万年的命,我其实早就该真的死去,只是不知道在留恋什么,如今我知道了,我留恋和不放心的唯有两件事,一件谅是吟人,我知他爱我极沉,我若死去,必然灵魂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再聚,不舍他幸福不曾享受到,便尝到苦果,便一年熬过一年的伴着他,他也为了伴着他,他也为了伴我而敖着,如今我们已经得了彼此的心,已足够了;第二件便是云舒哥哥,但是现在他也有了爱人,幸福有望了,我也不需要再为他担心了,今天,居然还能当着你的面,亲自拆穿你的真面目,骂到你没有话辩驳,就算是我死前的意外礼物了,我一直担心这个秘密将随着我的死去,而永远没机会诉之于口,但是今天我终于说出来了,才知道发泄原来是这么爽!”
“这天地、雪山、云层都会记录我今天说下的一切,苏七雪,所谓天道轮回,是你做了紫薇大帝后定的,不过的你‘天之子’的力量,真的就是属于你的了吗?就算已经是你的了,但是也别忘记了,是‘天’给予你的,既然能给你,也随时能收回,你以为你把知道当年你所有事情的人,都慢慢的处理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紫薇大帝,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吗?苏七雪,你太天真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虽然我看不到你报应来的那一天了,不过我相信,真到了那一天,我的灵魂即便成了虚无,也会偷笑的!”
“雪儿,说的好,说的太好了!”
吟有紧紧地握住六雪的手,轻轻地为人擦拭额头上的虚汗,雪儿的身体已经开始和元神脱离,有溃散的迹象了,所以他已经不敢再把他放在屋子里,只好带他到这冰椅上静坐,作寒冷凝固元神,然而这么做,寒气攻心,同样会让雪儿承受另一种绞心的痛苦,然而已经决定放弃让去舒殿下炼制最后一颗‘烈火丹’了,所以这一天,他就算不愿看到,也终究会来的,所以苏七雪此刻来如果是为了灭口,那大可不必,因为就算撑,也撑不了几天了!
“苏七雪,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动手吧!”
安心的窝进吟人的怀里,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主动和感觉安定的靠在吟人怀里,以往他拒绝吟人靠得太近,让吟人白白的以为六雪是恨他,才不让他靠近的,如今两人都准备碰上迎接魂飞魄散,毁灭湮灭的到来,所以便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的拥抱在一起了。
“六雪,我想念你!我关心你过得好不好,不是来杀你的,不管你信不信!”
好半天,紫衣人轻轻地放下袍袖,一脸惭愧与喟叹,“六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辩驳的,但是六雪,你就永远都不信,人也有为自己做错过的事情忏悔的时候吗?你是我的亲弟弟,不管我再怎么七情六欲都摒弃了,对你,我的心里还好是永远都割舍不下的,六雪,你明白,吗?”
“你不用白费口舌了,对于你说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了!因为我对你早就失去了信任,你要杀就尽管动手,我和吟人也等不及了,你若继续要假装好兄长,和好神仙,那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北天干净的白雪,可是不是来被你这种人糟蹋的!”
吟人也宽容而温柔的微笑了一下,“苏七雪,你自己也是施天命者,好自为之吧!”
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冷的风的来袭,同时等待着苏七雪最后一击的到来!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二章 吟人六雪的对话
然而好一会,那语气中将袭来的致命的一击,却并没有到来,当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紫衣人站过的雪地上,只留下一双淡淡地足印,以及深深地凝雪成冰的‘保重’两字。
为他竟然没有杀自己两人,吟人有几分意外,但是六雪的表情却并不惊喜,“他的虚伪任是再多万年,怕也是改变不了了,吟人,你可是还在奇怪他怎么不杀我们?”
“雪儿,你不用说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和打算,他都休想分开我们!”一听六雪这话,吟人以为苏七雪又想出来更恶毒的方法来报复他们,不由坚定了神情道。
六雪摇了摇头,“你想错了,他不会再想什么办法来害我们了,因为之前的见面以足够他清楚,我根本活不了多久了,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就会突然间灰飞烟灭掉了,而你,光凭着这么多年,愿意为了我一直生活在这种冰天雪地,没有人烟的地方,就足够他知道你有多爱我了,我若死了,依你的性子如何还独活?所以他何必再费心思来杀我们?只需要守在北天之外,等着看我元神散尽就够了,苏七雪就算是要我死,也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只是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情愿亲手死在他手上,也好过这样的被算计!”
“雪儿,你为什么原来都不说?你若说了——”吟人欲言又止,也许当年雪儿受到暗算后,就说出苏七雪的卑鄙行为,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呢?
“说?你让我说什么?你来族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别告诉我,若不是碍于‘天之子’的标志在我身上,长老他们是不是早就属意他做‘天之子’了?”六雪的表情终于显现出一种悲哀,“连我最信任的你,不也是私底下找到了他,觉得他比我更适合‘紫微大帝’这个位置吗?虽然你是体恤我身体不好,怕我太过劳心劳力,但是,吟人,你难道不敢承认,若是苏七雪不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的话,在我和他之中,你更属意谁继承‘天之子’?”
吟人无语了,眼神却是深深地悲哀和愧疚,“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我看错了苏七雪,才让你受苦受痛受委屈这么多年,而我却还没用的不能为你做什么?连打苏七雪两巴掌都办不到!”
“傻吟人,说什么对不起,我做了他那么多年的亲弟弟,也都不知道他会对他平日里如此疼爱的我,下那么阴险恶毒的手,更何况少年时被他救回来留在我家的你呢?你会被他的表象所欺骗,实在是斑点都不奇怪,那些支持他坐上‘天之子’位置的长老们,还不是在他统辖天庭之后,被陆续弄死的干干净净?否则凭我们族里,身体最弱,又是了‘天之子’能力的我,都能活上十几万年,而那些法力高强,灵力充沛,又封了仙位的长老们却陆续的‘仙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可惜那些剩余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往阴谋和暗害上联想,所以可怜的那些老宋西门,精明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死得不明不白,连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他们死掉的,哼!这算不算是报应的一种?”
“所以那时的我,跟谁说?我一方面感叹自己如此不得人缘,二来知道第一个去游说苏七雪的人,居然是你后,我连很都恨不起来了,因为知道你追随我的目光,总是与他人不同的,那是我便知道,真有一天,我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怕是会陪在我身边的人,就只有你了,我只恨在那之前,竟然没有先告诉你我的心意,若是早就告诉你,你也不必因为羡慕云舒哥哥和他的相处,而去动这个游说的脑筋了,也许,就算我依旧糟了如今这样的劫难,我不必遗憾曾经未对你表白过!可惜,等我意识到这样的情形是,遗憾已经成为遗憾了,而失去了那样能力后的我,就更不能给你任何幸福了!”六雪轻轻地用手摸着吟人双鬓的白发,“所以吟人,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负你最多的人也是我,吟人,我真恨自己没有来生了,若是有的话,我必迁就你一生,爱你永世,吟人!你恨我吧!就是不要再对我愧对我!”
“雪儿,我不恨你,过去不曾恨过,现在不曾,未来化成云烟,我也要紧紧地跟随着你,缠绕着你,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候,这一辈子,虽然病痛比健康少,欢笑比泪水少,但是因为认识了你,雪人,你知道吗?我的快乐却比所有的都多!所以我爱你,你也只说爱我就够了,别再说对不起了,若要怪,只能怪世事弄人,好在我们缘分一直很深,就算经历了无数的变迁,你都依然在我身边。”
吟人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却是美丽的微笑着的,抱着六雪的怀抱也收得更紧。
六雪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微笑,美丽晶莹的泪液从他银白色的眼睛里掉了下来,“吟人,你还和我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一模一样呢!着微笑,这表情,我有多少年没有再见到了?好怀念!我也是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坏雪儿,我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不过现在我知道了,若是能再回到从前,我只愿和你永远生活在那个时候,看着你美丽的容颜,听你银铃般的欢笑,对你说我的喜欢,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也喜欢我,雪儿你说好吗?”
两人的脸贴在一起,泪水也混成了冰水,还未落地就已经凝结成冰柱了,但是两人的心趋势火热的。
“好,若是能回到从前,我一定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告诉你我喜欢你,然后带着你和云舒哥躲到一个大哥找不到的地方,那样的话,我不见了,他依然可以如愿以偿的做新的‘天之子’,而我就不会因为这样的能力,被他利用和暗害,那他在我的心里,就依然会是那个疼爱我的大哥,我也可以把云舒哥哥带走,没有了我的存在,他也用不到云舒哥哥为他回族里偷圣物,没有了我,云舒哥哥也就不会因此深陷进他的虚假的情网里不可自拔,吟人,若真是能回到从前,一切都将是多么的美好啊!”
“傻雪儿!”
抱着六雪,眼泪更是如雨在下,两人都知道,根本就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也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两人的心才更痛!
看到吟人的肩上,发上,汗毛上都已经布满了冰霜,六雪轻轻地推着他,不无伤感地道,“就这么抱着我很冷吧!傻瓜,放开吧!我眼前还不会死,我们还能有些时间的,你这么抱着我,倒是会把你自己冻死的,放开吧!”
“我不冷,我要好好的抱着你,这么多年了,终于等来你的表白,你的喜欢,我不舍得放开,怕一放开,就会像美梦一场般的消失不见了!”
“说什么傻话,放开吧!真要是不想像梦一场的过早结束,你就更应该放开我,等到寒意入骨后,你可能会先一步走在我前面,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走的吗?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不是年少时候了,这么多年的心意,终于得以说出口,不至于永成遗憾,已经是一件很庆幸的事情了,哪里会说过就后悔?还当我是孩子吗?”
这般被六雪反复保证和要求后,吟人终于轻轻地放开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已经放不下来了,还是六雪发现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去,有些焦急的道,“快运一下功,把霜雪融了,否则伤肢体!”
“我无事!”吟人立即运转体内地灵力,把正侵入他身体内部的含义给驱赶出来,同时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六雪,“雪儿,关于苏七雪的事情,要不要去告诉云舒殿下一声?不然等我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过去发生的一切了,这对云舒殿下来说,实在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吟人,怎么说?我不是没想过,我想即便是在全世界的人面前,我都可以不揭穿苏七雪的真面目,可是却一定要告诉那为苏七雪付出了几乎全部的云舒哥哥,可是,每次我一想到云舒哥哥那满足恬静的笑容,以及为他哪怕死都心甘情愿的模样,我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云舒哥哥有多喜欢那个狼心狗肺的苏七雪,整个天地妖族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如何跟他说?怎么跟他说?我想在云舒哥哥的心里,即便是永远都得不到苏七雪,永远都不能与他在一起,都好过让他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原来竟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要好的多,吟人,你明白吗?”
吟人摇了摇头,“可,可是?”
“吟人,你不明白,你别看云舒哥哥为人好相处,其实他是个最要求完美的人,他喜欢苏七雪,固然是因为苏七雪给了他虚假的情感表示,但是更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更重要要的是,在云舒哥哥的心目中,有一个对未来伴侣的标准,而苏七雪无论是谈吐还是虚假的表面为人,甚至连那若即若离的气息,都是构成云舒哥哥对他倾心动情的原因,苏去学的戏唱得越是真,演的越是为了天下人着想,云舒哥哥便更深地被他所期骗了,所以虽然苏七雪实际上是真正利用和伤害了云舒哥哥,但是在云舒哥哥的心目中,我敢肯定他是不恨苏七雪的,否则的话,以云舒哥哥的能耐,又怎么会在这么多年只是安静的留在雀凰山独自伤神?苏七雪也定然是早就吃准了云舒哥哥的这个性子,所以才会如此从容,而云舒哥哥都已经如此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们去告诉他,我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瞒着他,看着他在思念和大义中痛苦煎熬?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不仅仅是云舒哥哥会恨我,更重要的是,我们打破了他心中自己的信念和这么多年得以煎熬过来的所持,若是这样的话,你可知道云舒哥哥会的怎样?他会崩溃的!所以我不能,我宁愿他永远都在自己的以为中度过,也不想他一夕间天地在他心间崩溃!所以,吟人,不要冒险试图现在去告诉云舒哥哥真相,没用的,你说了,苏七雪依然是他高高在上的紫微大帝,而云舒哥哥的世界却全毁了!”
这么长串的话说完,六雪有些开始气喘了起来,吟人伸手就想扶他,却被六雪让开了,“我没事,你听我说,何况你自己也说,如今云舒哥哥有了北瑶墨墨这个小爱人,对云舒哥哥而言,他能接受新的人,代表他已经真的不再想念苏七雪了,真正的把过去属于苏七雪的一切给放下了,这样刚刚开始幸福的云舒哥哥,吟人,我们怎么还能再一次去打破他的幸福呢?”
听到这里吟人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六雪情愿这么多年隐忍,也坚决不说出紫微大帝的秘密,原来是他早就思考过了的结果,不由更为他心疼起来,“雪儿,傻瓜,是我不理解你,让你这么多年背负了这么重的思想负担,我听你的,不会再去雀凰山了,但是我已经托了北瑶墨墨传话云舒,让他来送你我最后一程,万一他碰上苏七雪,那该怎么办?”
“云舒哥哥不会来的!”六雪却看着天边的依旧是冰雪的天地,淡淡地一笑道。
“为什么?云舒殿下那么疼你,知道你即将要永远的离开,不会不来的!”
“你说的对,但是前提是,云舒哥哥得知道我要死了,如果我是那个北瑶墨墨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云舒哥哥,你曾经去过,并跟他说过那么一段话!”
“啊?雪儿,你的意思是?”
六雪没说话,吟人好半天才道,“这样也好!”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三章 魔镜封印全解开
的确,墨墨是真的没有告诉云舒,有关吟人来过的事情,虽然他有一度差点说出来,可是在被云舒打断后,便意识了过来,庆幸自己没讲,非但告诉自己以后不许讲,也同时催眠着他自己,一切就宛如根本没有发生过,宛如他没有听到过吟人的话,也没有看到吟人的眼泪一般。
所以他现在眼睛里所看到的,全部都只是云舒温柔认真的笑脸。
要带回蛇山去的东西有好多,云舒吩咐着红云和朝霞仔细分装妥当,然后让她们负责派人一一送到车辇上去,以便一会早饭吃过了,就可以直接坐上车辇起程。
墨墨也一直为终于要回去蛇山而兴奋雀跃着,相信娘亲即便真的还生他的气,看到云舒估计也生不出气来了,因为娘亲最是对云舒这样高贵清华的男子崇拜,记得她曾经对着爹爹说过,对着云舒这样的人,就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仰慕,不敢有丝毫放肆,所以看在自己喜欢的人是云舒的份上,娘亲也会对他客气一些的!
正当墨墨想着,却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一时间似乎整个宫殿都在摇晃,金黄色的琉璃瓦不断的从宫殿顶上掉下来,大殿内瓷器等易碎的器皿,还有桌椅的倒地声,更是络绎不绝,所有的人都慌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舒更是在大地开始摇晃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飞上了天空,默默也连忙跟了上去,所有的侍女和宫内的人,也都飞升到了空中看着地面上不停地晃动,犹如看到天塌地陷一般。
而墨墨也是第一次,在中天宫里同时看到这么多的凰雀一族飞上天空,才意识到虽然他把云舒寝宫周围的人都调走了,但是宫内其他地方还是有着许多的人。
寻思着这一次的蛇山之行若还回的成的话,他一定要再回来后,重新整顿和肃清一下中天宫的杂人,反正这中天宫虽然大,自己和云舒却只去有限的几个地方,只要这几个地方保持整洁和干净就好了,其他的空房间空大殿打理了也不过是空着浪费而已!何必浪费这么多的人力资源呢?还不如然通过他们各自出宫,去到其他族人居住的族地去,该交配就交配,该成家就成家,到时,整个中天宫就真的只剩自己和云舒几个人了,那时有多自由,多好啊!
而这头墨墨正做着美好打算,对雀凰山这大规模的振动也差点忘记了,而云舒却神色一凛的往后山的方向飞去。
“云舒,你去哪?”墨墨一见,连忙追了上去。
“所有的人都停在原地上空,不许私自乱飞,等候我的命令!”云舒却没有先回答,而是一边往后山掠去,一边清越的声音响彻中天宫的上空。
“是,殿下!”
所有的人都听话的停留在半空中,等着云舒允许他们离开的命令,地面依旧在震动,但是人们也发现了,除了一定幅度的摇晃外,地面并没有出现龟裂断开,或者喷出滚烫发红的热流来,似乎不像是人间的所犯的地龙(即地震),也不像是爆发火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会这样的。
按说这雀凰山是凰雀一族的圣地,第一代雀王殿下,带着有限的族人在这里落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个聚集天地灵气的好地方,一晃眼,如今的殿下已经是第十三代雀王殿下了,他们凰雀一族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几万年了,似乎从祖先记载下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那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的呢?
他们哪里知道所谓的第一代祖先和如今的十三雀王云舒,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每一次的浴火重生,都让他蜕变掉一部分容颜,转变成全新的更俊美的模样,而对于这里的凰雀族人来说,因为局限于最初被云舒带出来的族人等级不高,所以繁衍下来的凰雀一族的后人,虽然也拥有浴火重生的能力,却只有一次,重生后的生命,也并不能如第一世般长久,甚至其中有一部分族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凰雀一族的这一奇异的能力,所以能够十三次浴火重生的凰雀,是他们想都没想过,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所以即便每一任雀王殿下的名字都叫云舒,他们也会用名字前的数字,来区分他们各自的不同。
云舒的身形停留在了中山宫后山去的那座危崖的上空,那一道道亮眼的红光,正试图穿透那古朴的宛如祭祀一般的宫殿,要往外透着,云舒的表情也肃穆到了极点,对着身后也已经一脸着急的墨墨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听着,不许跟下来,明白吗?”
“等等,云舒,不行,我要跟你去,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有危险吗?我不让你一个人下去!”
墨墨第一次看到那万丈危崖树立在不见底的浓雾之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些可怕了,而那座崖上的建筑又是与中天宫和半天宫决然不同的模样,显得庄重而古朴,墨墨不止一次的想要进去那里面看看。但是一看到那宫殿大门上的铜锁,以及那神殿般的外表,就却了步,生怕是云舒供奉祖先的地方,他自己就这么闯进去,不合适。
是以如今又看到这神殿,突然会冒出这么诡异的红色光芒,他如何肯就这么放云舒独自一个人进去?
顿时用力的抓住云舒一条手臂,“云舒,我不让你一个人进去,如果就你不跟我说里面是什么的话,难道是你的炼丹房?”
云舒拉下他的手臂,“墨儿,别胡闹了,这里怎么会是炼丹房呢,好了,我向你保证,里面的东西对我没有危险,相反,非但没有危险还是对我有保护作用的宝物,是我们凰雀一族的圣物之一,一直被封印着锁在这里,这一次不知是什么竟然触动了它的封印全开了,所以我要去下去看看,因为是我族的宝物,有极高的灵性,非我凰雀一族的精灵不能靠近它,我这才让你在上面等着的,所以不要闹了,快让我下去!”
其实云舒的心里已经有些乱如麻了,红玉魔镜在这个时候封印全解,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大限也将近了?
竟然比他自己预料的早了好几千年,天啊,他还以为他自己起码还有几千年的时间可以和他的墨儿在一起呢,如今红玉魔镜就这么开了封印,那他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十年还是一百年?绝对是超不过一百年的。
如果他和墨儿的时间只剩下一百年的话,那如何能够?
看着还恋恋不舍,一脸忧心的勉强松开他手臂的墨儿的脸,云舒的心里几乎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却还得沉着的先瞒着墨墨。
“云舒,你不许骗我,真的没有危险吗?”墨墨虽然松开了手,却还是不放心的追问着。
“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危险,我保证!”云舒再度肯定的对墨墨承诺了一下,墨墨才收敛了少许忧急之色的放云舒飞身而下。
云舒不敢回头,背对着墨墨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感伤都不敢露出来,因为墨墨很敏感,生怕被他发现,挺直着背脊,双指一弹,一把钥匙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轻轻的把钥匙插进锁芯,一转,“咔嗒”一声,铜锁便打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压下满心的黯然和神伤,推开门,顿时,那四散的红光全部都笼罩到了云舒一个人的身上,墨墨在半空中看到这样的情形,差点一个没忍住就冲了下去,好在,站在红光中的云舒似乎真的没什么事,还背着他的身子,冲着自己挥了挥手,表示他很好没有事,墨墨这才放心了许多。
虽然很想看清楚那发出红光的宝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光芒太盛,根本看不清,加上云舒走进去后,复把门又关上了,这下,墨墨就只能在上空不断的徘徊等候了,之前刚刚放下一点点的担忧,再度浮现了出来。
说也奇怪,那本在剧烈摇晃的大地,就在云舒打开那扇大门,走进那个神殿之后,完全的停止了,就好像那红光的发出物是个闹脾气的孩子,诚心捣蛋一回,就是为了吸引大人去看望它一般,让墨墨又是担忧,又是暗恼它什么时候发脾气不好,非得在云舒好不容易答应要陪他回蛇山的时候闹脾气,这下不用说,也知道蛇山定然回不去了。
墨墨心里那叫一个郁卒啊!
而云舒走了进去后,每一步走动都是那么迟疑和艰难,红光洒在他身上,虽然如同母亲在抚摸他一般的温柔和和煦,但是云舒的心却已经有些发冷了,那红光的源头上,发出这光的却是一个金色的镜面,加上那镜面边缘发亮的宝石,无一不是在显示,这一面从族里带出来的红玉魔镜的封印全然的解除了!
从门到那镜子的短短距离,云舒走了好久,终于颤抖的把手放上那镜面,有些伤感的道,“我的时间要到了吗?”
红光顿时收敛了,然后慢慢地完全淡去了,云舒也知道了答案,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四章  痛苦即将要开始
在那镜子前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听到殿外上空墨墨发出的焦急长啸声,云舒才如梦初醒般的最后看了一眼那红玉魔镜,转身往外走去了,心里不断的伤感着,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墨墨离他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到一百年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他承诺给墨墨的后半辈子,已经等于小于一百年了。
也许在人类的感觉中一百年是很漫长的一生了,然而对于他们妖精动辄就上千上万年的生命来说,一百年就犹如昙花一现,他都尚且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只剩下这点时间了,更何况要那个如旭日刚升起的墨儿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打开门,云舒尽可能的使自己的面容,看上去不会显得心事很重,刚刚跨出大殿,墨墨便从天空想要降下,被云舒阻止,“墨儿不要下来,回宫里再说!”
云舒飞身而起,主动牵住墨墨的手,往宫里的方向飞去。
“云舒,你怎么样?为什么进去这么久,急死我了!”墨墨却反牵住他的手,在空中就忍不住焦急的问道,哪里能够等到回到宫里?
云舒却温柔的看着他,“没什么事,我自己族里的圣物,封印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被解开了,所以引起了地动,已经没事了,我重新结起了封印,所以花了点时间,你不用担心!”
“真的没有事吗?可是你之前的表情实在是凝重!”墨墨却直觉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因为自从认识云舒以来,很少见到云舒正色的对待一件事情,准确点的说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云舒如此模样,要他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墨儿,真的没事,只是中天宫经此一晃动,怕是要整修上好些天了,很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去蛇山了,不过东西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要不你就一个人回去一趟,你也离家好多年没有回去见过北瑶夫人了,你看好吗?”
“当然不好,云舒,你不是想要把我一个人遣走,好做别的什么瞒着我的事?”墨墨立即想也没想的就否定道,“早就说好了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和你一起的,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许瞒着我做危险的事情,你答应我!”
“墨儿,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觉得东西都已经准备了,不给如墨和北瑶夫人送去,有些浪费,没有多余的想法,我也不会做什么瞒着你的危险事情,你放心吧!若是实在担心,那便不回去吧,我让你继续天天黏着我,这总放心了吧!”
其实云舒又何尝愿意墨墨就这么离开,这一回蛇山,少说也要住个十天半个月的,自己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太多了,与墨儿相处的每一天都显得弥足珍贵,一下子要分开十天半个月,其实心里最不舍的人就是云舒自己,所以此刻看到墨墨依旧如从前般的黏着自己,其实最开心的还是他自己,便也不再坚持要他一个人回去了。
“嗯,我要和云舒一起,爹爹和娘亲,反正以后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看他们,他们又不会跑掉,此刻与云舒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我们立即让人去整理宫殿,不然晚上都没有住的地方了!”
墨墨见云舒并没有坚持要他回蛇山,顿时就高兴了起来,连忙紧紧地握紧云舒的手,一脸的开怀,顿时把爹爹和娘亲扔到了脑后,且不管云舒是不是真的有事情在瞒着他,总之在这个时候坚决不离开云舒却是肯定的事情。
两人联袂回到了中天宫的上方,那些族人因为没有得到云舒的允许,所以即便地动已经停止了,他们还是停留在空中。
安排和吩咐好了所有的人都去干什么事后,云舒和墨墨这才先一步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所有的可移动的东西都已经不在原位了,包括那张巨大的梨花木大床,都斜倒在了地上,断了一根床脚,墨墨真是奇怪这房子看上去并不扎实,却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连一丝墙壁的裂缝都不曾出现。
不知道的人,估计光看到室内的情况,还以为是遭遇了人为的破坏,而不是被地震给摇晃成如此的。
而正当墨墨注意着寝宫内的一片狼藉的时候,云舒却盯着那墙面上的椭圆形镜子发起了呆,墨墨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云舒,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震荡的还真够彻底的,这寝殿里已经没有一件可用的东西了,连床都是要换掉的。”
云舒只是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毁坏了,那墙面上的镜子却完好无损,就不免联想到红玉魔镜的暗示,心头的烦恼自然又再度回升了起来。
墨墨自然也知道云舒心里想的定然不是这些,然而他又透视不了云舒的心灵,否则还能对症下药的让他开心,现在唯有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道,“没关系,反正我也嫌那床太小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换一张大的新的,还是云舒你很念旧,就喜欢这张旧床?若是这样的话,我想办法把这张床给修好!”
“不用了,换了吧!”
云舒连忙摇头,都断了一只床脚了,就算修好,也是一件瑕疵品了,而他雀凰山多的是好木好山,何必委屈自己和墨墨睡一张旧床?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墨儿,你还嫌床小?那你想要多大的床?”
墨墨顿时贼笑了起来,“自然是越大越好!”
云舒一见他那坏笑,顿时也明白过来他缘何嫌床小,脸微微窘了一下,心中的伤感顿时也被打消不小,轻轻地在墨墨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墨儿,皮痒了是不是?”
“云舒,好不好嘛,换个更大的床吧!”墨墨见云舒的脸上终于又显出笑容,不由又开始摇晃云舒的手臂,开始撒娇着。
“好,都依你!总行了吧!”
云舒扭不过他,终于点头了,其实现在云舒的心理是,无论墨墨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同意的,以补偿他自己在墨墨的人生路上,陪不了他更久的时间。
“云舒,你真好!”墨墨立即抱住云舒,凑上红唇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云舒,跟你在一起真好,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对不对,光想到这个我就好幸福!”
云舒一听到他的这话,心头那阴影不由又笼罩了起来,墨墨的话再一次提醒了他,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怎么办,怎么才能更久与墨儿在一起,或者真的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怎么才能让墨儿不伤心,云舒感觉好彷徨。
“墨儿,我看你还是先回蛇山住几天好吗?”
为了争取在短暂的这一百年中,最大可能的留出时间来陪伴墨墨,云舒做了一个更大胆更危险的决定。
“云舒,你想做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不勉强我回去吗?怎么突然间又说要我回去呢?”墨墨大吃一惊。
“墨儿我突然想到那颗丹有别的办法可以催熟,所以我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在丹房里度过,如今中天宫又在整修,你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蛇山和如墨和北瑶夫人待一段时间,等我出了丹房,第一时间到蛇山去接你回来,顺便拜会一下如墨和北瑶夫人,墨儿,你看这样如何?”
“云舒,你都已经决定好了吗?还是单纯的在征询我的意见?”墨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在借此分辨云舒的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墨儿,我——”
“云舒,那颗丹就那么重要吗?让你非炼不可?我若让你不要再炼,你是不是绝对不会同意?”
“墨儿,那丹药之事,我不是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吗?”云舒不明白墨墨怎么又在这个时候提起丹药的事情了,他上次不是已经敞开心扉了吗?
墨墨却有些失望和黯然云舒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隐瞒他吗?
他若没有见过吟人,他也真的相信了那丹不是为了那个‘雪’炼的,然而他都已经见过了吟人,也知道了有关当年的一切三角关系,他如何还能相信云舒如今的话语?
“云舒,我能不能再问你一次,若我真的做了让你很生气,又无法挽回的事情的话,你是不是真的会原谅我!”
“傻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之前凝重的脸色,让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云舒又开始摸他柔软的头发,轻轻地搂他入怀,安抚着他的背脊,“我的墨儿这么喜欢我,这么真心爱我,怎么会做让我很生气的事情呢?你唯一会让我很生气的事情,就是你没有好好照顾你自己,所以不要多想,若真有那么一天,我都不会生你的气,更不会不要你,也不会不理你,好吗?”
“云舒!”墨墨的泪滑下眼角,用力的搂紧云舒的脖子,心里暗道,云舒,对不起,我注定要做让你生气的事了,因为这一次,我是决计要找出你的丹房,不让你继续为不值得你爱的人炼那颗丹了!
这一刻两人近在咫尺,心思却相隔千万里!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五章  找到机关入丹房
云舒看着那辆截着墨墨,以及他给如墨和北瑶夫人准备的礼物的辇车,驶离了半天宫后,才怆然若失的回转了身子,终于说服了墨墨离开了雀凰山回去了蛇山,只是为什么心里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感觉,反而是浓浓的失落呢?
那个傻孩子,此刻八成已经在辇车上掉眼泪了,这几年,他们几乎日夜都黏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超过五天以上,那一次他去了蛇山见了如墨,已经是他们分离最久的一次了,而这一次,却整整要分开一个月,自己的心里都如此的酸涩难耐,更别提那个爱自己那么深的墨墨了,然而这一个月的分离却又是不得不分开的,因为红玉魔镜的提前封印,让他知道了时间对于他再不是有无尽的可利用可挥霍的了。
这颗‘烈火丹’若按照他从前的计划,还需要十五年才能大成,每一个月都有五天的时间不能见到墨墨,一百年中不过只有六个十五年,那也就是说他必须有七十二次与墨墨的分离,别说墨墨那孩子的心理承受力会不行,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承受这样宛如倒计时的分别。
所以云舒才决定这一个月内罄尽全力,也要把那颗还要十五年才能大成的丹,尽可能的在三十天内催熟出来,这样做的风险是很大的,危险无疑比之前他每个月进丹房的做法更危险数十倍,然而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多争取出仅有时间的办法。
也是唯一可以在以后的一百年里,不用月月和墨墨分离五天的办法,从前以为自己还有几千年的时间,可以留给自己慢慢来,如今却一下子生命缩水了,就算是要他冒更大的险,云舒也在所不惜。
伤感慢慢收起,云舒敛了敛心绪,现在不是他东想西想的时候,要进行这样全力的催熟,他还需要做很多准备,首先就是他必须得增强他自己的内火和耐力,毕竟从五天变成三十天,时间是之前的六倍,而所必须耗费的凰雀真火却是全部。
这些年他并没有潜心修炼过,又因为每一万年都要给炼就一颗‘烈火丹’,凰雀真火就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要进行这样的催熟,不豁出命去拼是根本不行的。
最后看了一眼辇车消失的地方,转身往浮云阶上回去了。
云舒并没有看到在他消失后,原本应该在回蛇山的辇车上的墨墨,也出现在了浮云阶上。
墨墨这次是决意要跟着云舒偷偷进入炼丹房,阻止他炼那颗丹了,所以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云舒说服着乖乖回到蛇山去,而是偷偷溜出了辇车,由着那载满了礼物的辇车兀自去了蛇山,自己回了过来。
而云舒为了能更多几分炼成的准备,回到中天宫后,并没有直接就去丹房,而是去了药殿,准备寻几颗能固本的丹丸来服用,但是因为那地动的缘故,所有的宫殿凡是可以活动之物,几乎没有幸免,药殿自然也不例外,毕竟没有人想到雀凰山,居然也会发生人间才会发生的地动,所以所有的殿房之上,并没有布下稳固结界。
所以当云舒走进药殿的时候,就有了心里准备要从上万瓶的药物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并不容易。
果然,走进药殿之后,满室的药香弥漫不已,云舒看着那长长的殿堂之内,地上到处是碎瓷瓶后,有些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果然是注定吗?”
一直踩着那一室,他这么多年辛苦炼就出来的丹药,云舒心中谈不上难过,也谈不上可惜,只是一直走到了那长殿的最里面。
冰晶露的香味在这里显得很是浓郁,虽然那些凝露打破后早已经干涸在空气中了,香味却历久弥新的存在着,而他要找的那颗东西,也再也无从在一堆滚成一团的药丸中找到了。
云舒静静地站在这里,那偌多的珍贵药物毁于一旦,他一点都不心疼,唯独他精心为墨墨炼就的冰晶露,全毁在了这儿有些可惜,早知道他就该让墨儿多带一点冰晶露回去,也只有那个孩子如此喜欢冰晶露的味道,虽然他知道这一大半的原因,是缘于自己的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的关系。
若是自己一百年后,再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话,墨儿他是不是还会闻着冰晶露的味道流着泪想念自己?
云舒不敢再想下去,因为眼睛里已经有酸涩的感觉了,回头大步的往外走去,整个中天宫空荡荡的仿佛无人的禁区,连红云和朝霞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样也好,云舒顿时化成风一般的往后山丹房而去。
墨墨因为怕被云舒发现,见到他进药殿后,就没敢继续跟进去,而是隐匿住自己的气息等候在外面,直到看到云舒有些落寞的走出药殿,往后山方向飘去时,他才急忙跟了上去。
又一次经过那危崖上的神殿上方,只是这一次,连云舒自己都不再绕行,想是他认为里面的宝物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的关系。
而墨墨见云舒不绕行,他自己自然也更不会绕了,他总觉得若是这所谓的不用绕行,就代表着是封印被解开的话,那这封印应该早就已经被解开了的,因为他第一次到后山去时,就不曾绕行,而是直接从这神殿上方过了,可惜这话他一直是没有机会跟云舒说。
眼看着云舒又来到了他第一次见到云舒是谈琴的大石头上,墨墨的心倏地往下沉了一沉,云舒他果然还是忘不了他吗?连要去炼丹前都要到这里弹奏一曲吗?
正想着,就看到云舒缓缓地在圆石上盘膝坐了下来,手轻轻的摩挲着那古琴的琴身,正当墨墨为此伤心不已的时候,就发现在下一刻,云舒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这一下把墨墨的伤心之意,全部给吓了回去,又稍稍等待了好一会,墨墨确定云舒已经不在原地了之后,立即来到那圆石之上,开始思量原因了,之前只顾着胡乱想些乱七八糟的,没有把这个圆石和古琴和丹房的入口做出联系,如今想来,似乎上次他循着云舒的气息而来,也是找到这里的时候就失去了云舒的踪迹,如今这一次,他确实眼睁睁的看着云舒消失在眼前的,那么这张古琴肯定和丹房的入口有关。
墨墨脑子飞快的思考的同时,也立即回想着之前云舒做了什么动作,他似乎用手摸了这张琴的琴身。
墨墨立即注视向那古琴的琴身,想着云舒的手所摸过的地方,似乎正好是那琴身上刻着字的地方,墨墨不由有些颤抖的轻轻的摸了摸那,代表着云舒和那个人的两个字,猜测玄机一定出在这两个字上,不由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上一次居然没有发现?
不过也难怪,谁会把那秘密的丹房和云舒的弹琴之处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想到那他遍翻不着的丹房就会在圆石之下。
那么过去那么多年,红云和朝霞说云舒每日都有习惯,在午后到后山操琴,那便是云舒一个人进了炼丹房吗?还是他真的在弹琴?
不确定是哪一个字是开启那入口的机关,墨墨就准备都按一下,第一个用力摁下去的字就是那个‘雪’字,手指刚下力,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空,人就往黑暗中落了下去,因为多少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所以墨墨没有发出惊慌的叫声,而是沉着的放松身体,任由身体自由落体般的往下坠去,好一会看到了下面有微弱的淡黄色光芒,便知道快要落地了。
便顿时开始提气,敛心,准备隐匿住气息的落地,自然那骤然间传来的冷意,也让墨墨有些感觉寒冷难耐了起来。
落地的地方是一个长长的石头巷道,那微弱的淡黄色光芒正是从石壁的两边墙上发出来的,那淡黄色光芒尽头有一道单扇的石门,那门的表面都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白霜,不用问也知道那石壁里面才是真正的云舒的炼丹房,然而在丹房外面居然都感到如此的寒冷,在丹房里面的云舒就更不用说了,难怪每次云舒从丹房里面出来都那么的冰冷虚弱,也难怪云舒不让自己到这地方来,想来云舒是真的怕自己本就畏寒的体质,更为受伤,想到这个,云舒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墨墨不由有些心虚和内疚了起来,内疚自己不该如此偷偷的跟踪云舒。
然而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这里,只差一道门了,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也来不及了,而要他在这个时候回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墨墨自己的心里无疑也是不甘心的,云舒就与自己在一墙之隔的石门后面,只要打开那扇门,他就能当着云舒的面阻止他继续下去,他甚至都在脑子里预演了千万遍,如何当着云舒的面把那炼丹炉砸毁的情景。
而就在墨墨游移不定的时候,突然瞥见那石门有开启的迹象,慌乱之中的墨墨的第一反应就是运用隐身法,把他自己的整个人都给藏了起来。
云舒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些慌乱的从石门后面快速的掠了出来,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墨墨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云舒压根没有对两边的墙壁多做观察,就这么站到了墨墨之前落地的石板之上,然后用脚轻轻地踮了踮地,云舒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了石板之上。
墨墨这一回没有多犹豫的就快速从墙壁内现出形来,他已经知道云舒八成是已经到了丹房外面了,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去拿了,而他之前还在烦恼怎么能既不让云舒生气,又不让那个‘雪’如意的得到丹药,而伤脑筋呢,如今倒好,简直是天都助他,立即化作一道流星般的进入那还半开着的石门之中。
不过一门之隔,居然温差如此之大,原以为石门外面已经够冰寒刺骨了,没想到石门之内,居然更是几乎能把人的血液,都刹那间冻结凝固般,墨墨几乎一飞进去,就想逃出来,这种地方别说让他待上五天,就是五个时辰,也够他忍耐不下去的,现在墨墨终于知道,为什么云舒几次哀求都不让自己来了。
不过此刻因为一心记挂着那颗云舒用命在炼就的丹,也同时害怕着云舒会随时回来这里,所以墨墨咬着牙,忍着寒冷刺骨,快速的几乎静止,却只觉得冰冷的狭长丹房里穿行,直到他看到那紫色的小小香炉,内里地下没有火,上面不冒烟,紫色的炉盖已经被打了开来,一个小小的银色托盘上,一颗半金半红的丹药正在发着光,墨墨一看就肯定这颗东西就是云舒在辛苦炼制的东西。
立即快速的把它取到手上,握紧拳头,想要把它弄碎,却发现手握到痛,那丹却依旧坚硬如铁,反而那红亮的光芒,似乎更盛了几分,不由让墨墨有些着急了起来,毁不掉它的话,云舒不是还要继续炼下去?
手捏不行,就开始扔到地上脚踩,不但用上了自己的全身力气,甚至动用上了法力,依旧无法把它弄破弄碎,墨墨脑门上急汗都已经冒出来了,而算算时间,眼看云舒就要回来了,这丹该怎么办才好?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墨墨鼻息间似乎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属于云舒的冰晶露的味道,墨墨的本能反应就是敛尽气息隐身,毕竟恁是他做好完全心理准备而来,真正要面对云舒,墨墨还是忍不住心虚,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他的人是隐身掉了,可是他手掌里的丹丸的红色光芒却隐藏不掉,眼看云舒都要进来了,再不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他要阻止云舒继续炼下去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墨墨不由急中生智,在云舒雪白的身影即将要到他不远处前,快速的把那颗丹扔进了自己的口中,一口就咽了下去!然后立即隐身与云舒的身形擦肩而过的飘出了丹房。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六章  吞丹的可怕后果
墨墨不由急中生智,在云舒雪白的身影即将要到他不远处前,快速的把那颗丹扔进了自己的口中,一口就咽了下去!
然后立即隐身与云舒的身形,擦肩而过的飘出了丹房,赶在石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到了石门之外,然后顾不上回头一眼,立即一步就到了那落地的石板之上,学着云舒用脚尖踮了一下那石板,眨眼间,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古琴之前,就如同他之前进去时的姿态一般。
然后半点都不曾有停顿,人再度如箭般的往前山而去了。
整个过程,墨墨都宛如一个真正的做贼之人,凝神、静气、无声、隐形、匿藏,最后外加极快的逃跑。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切竟然能如此的顺利,仿佛有如天助一般,凑巧顺利的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直到远远的逃出雀凰山,再度飞到了天空,墨墨才敢停歇下来,稍稍的平复了一下自己一直不停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大口的喘起气来。
摸了摸肚子,依旧为自己竟然把云舒要给那个‘雪’炼就的丹药吃进肚子里而感到心虚和慌乱着,他发誓,他当时真的只是想要毁掉这颗丹,不让云舒有继续炼下去的机会,真的没想过他要把云舒炼的丹据为己有,可是没想到这丹不知为何怎么踩捏也不碎,如何毁它也毁不掉且还会发光,他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就把那丹药扔进了嘴里,总算有用,那丹在进了他的肚子后就真的不再发光了,他还真怕若吞进了肚子依旧发光的话,他如何还能成功的隐匿自己的形迹?到时和云舒大眼瞪小眼的,他该怎么解释他把丹药吞进肚子里的行为?
墨墨光想起来就觉得后怕,同时又为那丹终于没有给他出漏子,而暗自庆幸着。
想着云舒如今一定已经发现了丹药的不见,却未必知道这个偷走了丹药的人会是自己,也许正在四处焦急的寻找偷丹人的时候,墨墨的心里就有惭愧。
同时也更为自己没有胆子,面对云舒当面阻止他炼丹而鄙视自己。
只要一想到自己把本来理直气壮的,是为了云舒好的一件事情,硬是给办成了偷鸡摸狗的三流小贼偷东西的结果,墨墨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是转而再一想,要他面对面的与云舒对峙,拆穿他的谎言,揭出这接受丹药馈赠的真正接收人是‘雪’,云舒他一直在骗自己这样的事实,墨墨又没有那个底气。
毕竟自己也早就答应过要相信云舒的,然而事实上却偷偷的隐瞒着他,跟在他身后进了丹房,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责怪云舒?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这种行为,在云舒而言,是绝对要生气的,且更为重要的是,万一云舒恼羞成怒,说出他还想念着‘雪’之类的话来气自己的话,自己绝对受不了的!
如此这般,墨墨见了云舒本能的就心虚躲避,也是能够理解的了。
所以墨墨不由又开始动起了小脑筋,假设着云舒根本不知道这丹是自己吞了的,若是自己回去他身边后,继续装不知道,就如同那一年云舒在辇车上对自己做过的事一般,自己说不记得,云舒不也没有怀疑?
若是如此的话,这颗丹没了,云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短短十五年内再炼出一颗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也就是说,云舒要为那个‘雪’炼丹的事情,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再更明白一点说,就是那个‘雪’没有了云舒炼的这颗丹,活不了多久了,在往后长久的生命中,留在云舒身边伴着他的只有自己一个。
唯一让墨墨有些愧疚的就是对吟人,然而谁让他们当年一起背叛了云舒,这么多年来他们不好过,云舒何尝不是也不曾幸福过?
现在若是那个雪儿死了,吟人也会跟随他而去,活着没能幸福,死了结伴成一双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归宿呢?等到有一天他的云舒若是也到了走的一天,他也会跟随着云舒而去的,所以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在这个意义上而言,不是他北瑶墨墨心狠,而是那人既然要靠云舒的丹药才得以勉强苟且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去,也还云舒一个真正解脱的自由心灵,否则他若是老夹在自己和云舒中间,何时才会是个头啊?
云舒虽然对自己说这是他最后炼的一颗丹了,然而自己也同样比谁都清楚,云舒是个软心肠,若那人又死皮赖脸的来求,云舒依旧还会给他炼新的一颗的,所以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最后办法就是那个‘雪’彻底的不存在。
墨墨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也就渐渐安下心来,如今的问题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就此赶回蛇山,真的听云舒的话在蛇山待上一个月,然后时间到了,装成若无其事的回来雀凰山?还是现在就打道重新回雀凰山,就对云舒说,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舍得云舒,所以又折回来了?
理智告诉他前者比较好,比较不容易露出马脚,然而在墨墨的心里,后者又更符合他目前迫切的需要,他想回去看看云舒如今怎么样了?发现丹不见了之后,云舒会不会抓狂,会不会哭泣,会不会精神崩溃?
而更让墨墨想立即折回去的原因是,当云舒发现丹不见了,又遍找不着的时候,会不会立即就去找那个‘雪’告诉他这一消息,若是的话,自己不是等于给他们创造了多一次的见面机会?
有了这么一层担忧后,墨墨哪里还停留得住?顿时回身重新往雀凰山飞了回去。
且说云舒刚进了丹房,正准备开始炼丹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在他接连不断的月月催化结果下,那丹的成色竟然比他预计的还要好的多,竟然已经进入了八成熟了,自己若是罄尽全力,加把劲的话,这丹也许不用二十天,就有望大成,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能提前十天去接他的墨儿了。
在如此惊喜下的云舒,自然忍不住在炼丹前,就打开炉盖,细细的观察一下丹的成色,以确定不是自己的眼误。
而确认过后,云舒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寝宫暗阁内似乎还有一颗‘云雪丹’,虽然在药殿的那一瓶子已经毁了,但是暗阁内的那一瓶却是比药殿的那一瓶炼就的更早,放在那里很多年了,若不是突然间看到这丹的颜色,才触动的他想了起来,他几乎都忘记了那里还有一瓶药的。
云雪丹的功能本来就是用来维持精力和固本培元的,加之当年炼它的时候,用了自己第一世浴火之时未燃尽的几尾‘彩羽’做了药引,更是使得那云雪丹内本就含有了凰雀真火的火元素,若是把那吃了,自己的这二十天,成功的把握就要高出去至少两成。
想到这里,云舒便决定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自己立即回去拿一下寝宫暗阁内的云雪丹。
这才有了墨墨突然看到云舒有些急切的掠出来的身影,而云舒同样因为沉浸在焦急和喜悦中,再加上对丹房的所在没有旁的人知道这一点,很是自信,所以自然根本无从发现已经隐了形的墨墨,才让墨墨有了可趁之机。
只说云舒匆匆拿了那云雪丹重新回到丹房,却发现那颗辛苦炼制了很多年的‘烈火丹’,居然就这么不见了,简直惊讶地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手中的云雪丹掉落地上打碎了也不自知,几乎以为是他眼睛花了,然而再三看去,确实没有后,才知道不是他在做梦,而是那丹真的不见了,立即用天眼透视整个丹房和通道,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
需知墨墨自从得以共享了云舒的法力后,那法力不啻和云舒一样,动用起隐形术来,自然是半点痕迹都不会被留下的,更何况云舒发现丹不见了之后,还怔忪了好一会儿,而此时的墨墨,早就已经逃出了雀凰山,云舒如何还能发现痕迹?
而云舒果然半丝半毫都没有怀疑到墨墨头上,只是诡异如今这情形,到底是谁进了他的丹房,偷走了他快要大成的烈火丹,需知这东西除了六雪,对旁的任何人都是没用的,相反谁若以为是上好的仙丹妙药给吞了下去,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右手结成莲花手印,左手开始掐天算地,然而穷尽他的所有灵力,都算不出这颗烈火丹如今的下落,云舒不作罢放弃都不行了,眉头蹙的死紧,丹的下落此时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重要的是,没有了这颗丹,六雪他如何撑的过去?
上次吟人在半天宫外所说的话,和流下的眼泪,都让云舒无法把他们的凄惨处境置身在外,虽然恼过吟人多年前的背叛,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有了爱他的墨儿,执着过去受的苦自己还尝的少吗?唯独如今觉得对不住的,就只有六雪那个少年了。
自己与那人的纠缠本就与六雪无关,那个纤细病弱的少年,因为对自己的内疚,十几万年来,不曾得到过半点温暖和安心,家人、情人、朋友,他一样也没有,甚至连生活的地方,都是那种冰天雪地的不是生灵能活着的地方,与其说是炼就这颗丹是为了割断与那人最后的一丝丝纠缠,还不如说炼就这颗丹是心疼那个冰雪般美好的少年,吟人说的对,自己这些年过得辛苦,雪儿和他又何尝好过过?
如今这眼看就要大成的丹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云舒简直有点懵了,然而再是慌张和担忧,都不能改变那丹怎么也找不到下落的事实,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自己先去一趟北天寒域了,听吟人的话意,六雪似乎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不管如何,自己先去用本身的凰雀真火续他一些时间,然后再想办法去找回那颗丢了的烈火丹,重炼一颗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样思绪凌乱纷杂的情景下,云舒出了丹房第一件事果然不是去寻丹,也不是回寝宫休息,而是立即飞身,去了六雪和吟人这些年一直隐居的北天,正好中了墨墨所猜测的最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当墨墨快速的赶回雀凰山,见到的是惊喜不已的红云和朝霞,却没有看到云舒的时候,墨墨的心就不由得往下沉了,该死的,还是回来的晚了,早知道,他之前就跑出去那么远做什么?弄的没来得及把云舒留下。
虽然很想再到那丹房去确定一下云舒是不是还在里面,但是回头又怕暴露自己做过的事情,而不敢去,想着云舒见到了丹不见了,怎么也不该还会留在丹房的,所以多半不在的几率是要高很多的,那么他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去找吟人和那个‘雪儿’了!
恨恨的捶了一下刚换过新家具的云舒寝宫的桌子,红云和朝霞看着墨主子那副坐立不安,且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墨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想念殿下想到慌?”
往日里听到这样的打趣的话,墨墨必然会回个一两句的,但是今天他完全没了这个心情,加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内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一般地,开始疼痛了起来,虽然疼痛的还不怎么厉害,却也使得他的心情更糟了,有些意兴阑珊的道,“红云和朝霞两位姐姐先出去吧,我赶回来,在路上奔波了半天了,有点累,想睡一会,我若不喊你们,请不要进来好吗?”
“既然墨主子累了,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唤一声就成!”
说完,两个丫鬟就飘了出去,而她们的身影刚退了出去,墨墨就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人瞬间就摔倒在了地上,发出控制不住的一声惨叫声——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七章  几时见过墨儿了
说完,两个丫鬟就飘了出去,而她们的身影刚退了出去,墨墨就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人瞬间就摔倒在了地上,发出控制不住的一声惨叫声——
刚出去的红云和朝霞顿时又折了回来,见到的便是墨墨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上的情景,立时大惊,同时上前,“墨主子,你怎么了?”
可怜的墨墨连连摇头,“我没事,肚子有一点点疼而已,估计是吃坏了肚子,你们去忙吧,不要管我!”
红云和朝霞面面相觑,疼的脸色都变了,话也说不大声了,更不提才这么一会儿,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了,这样的程度只有一点点疼?让她们如何能相信?
“墨主子,您到底哪里疼?您快跟奴婢们说,该怎么帮您?”
“不,不用了,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着,我没事的!”
这句话说完,墨墨已经连最后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红云和朝霞如何能放他这样缩在地上,立即伸出手要扶他,然而刚接触到墨墨的手臂,两人都同时发出急促的‘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同时收回了手,而就不过这短暂的接触,两人的掌心已经一片火红,还起了巨大的透明的水泡。
“好烫!红云,怎,怎么回事?”朝霞脸色巨变,“墨主子不是蛇族的人吗?怎么会身上这么烫?”
“我也不知道啊,墨主子,您到底怎么了?这该怎么办?殿下如今又不在,墨主子的身体这么烫,都能把人烧着了,你看我们的手!”
红云也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了,摊开的掌心,那水泡内都有液体在流动了,痛已经是其次了,最重要的是目前的情形该怎么办?殿下不在,她们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完全没有处理和解决的经验,一时急得也如热锅上的蚂蚁。
“要不去山里把长老们请来吧!”眼看着墨墨的更是连哀嚎都硬忍着不发出来,朝霞的心都揪起来了,急切间立即道。
“可是我们没有手令,如何请得到长老们?而且此去山里,最少来回也得两天,墨主子他熬得到两天吗?”
“那怎么办?派人现在就去蛇族把蛇君大人请来吧!毕竟蛇君大人是墨主子的爹爹,也许知道墨主子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派人去蛇君大人那里来回也得最少一天的时间,不如动用紧急大钟,把殿下从丹房里叫出来吧!”
“可是那样行吗?那紧急大钟若非天塌地陷的最紧急事件,是不允许使用的!”朝霞迟疑了起来。
“若是墨主子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对殿下而言,比天塌地陷还要紧急,所以不管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三个方案都用吧,你去鸣紧急钟,我派人分别去山里找长老,和去蛇山请蛇君大人!”
“好,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事吧!”两人说完,也不敢再多迟疑,立即飞快的飘了出去,而依旧蜷缩在地上的墨墨却谁都没有人敢动他了。
而墨墨虽然把她们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奈何他自己已经宛如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忍痛都已来不及了,哪里还在暇他顾?
而他也约莫知道了自己会如此之痛的原因,不是因为任何其他理由,而是因为他吃了云舒那颗丹,果然报应来的快,还妄想瞒过云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早该知道,那颗丹本就是没有炼成的半成品,又加上原本就不知道丹的功效是什么,他就这么冒然的,因为怕被云舒发现而吞了进去,现在得出这样的结果,全然是他自作自受。
他如今反倒不担心这丹会引起什么后果了,也不害怕这非人的剧痛,他如今只担心的是,若是这痛在云舒回来前,还没有平息下去的话,他吃了那丹的事情定然瞒不过云舒,到时云舒会如何的生气,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才是令他害怕的真正原因所在。
所以他情愿承受更痛,也不愿意等到云舒回来看到他这模样,好在她们如今就算去敲响那紧急钟,云舒也听不到了,因为只有他知道云舒此刻根本不在丹房里,而是去了那个‘雪’那里。
一想到自己在这里承受剧痛,而云舒却不在身边,去了千万里之外,去关心那个不值得他关心的人,自己的情敌‘雪’,墨墨就觉得那种痛和不甘心,比身体内宛如炼狱之火的灼烧还要严重!
不管他的行为再有多少的不对,他终究是为了不让云舒那么伤害他自己,才这么做的,云舒他若是知道了,是不是能看在这个份上,而不会生他的气?
墨墨不知道,他就带着这样微薄的希望和侥幸,在一次又一次的剧痛中承受着……
云舒逆着风进入北天寒域的时候,正是最冷的夜晚时分,云舒从进入北天开始,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心眼指引着自己前进,因为这北天的冰雪透白,是会让人的眼睛受伤的。
不用辨别方向,只需循着最冷的地方前进就可,云舒很快就找到了那冰天雪地里的小屋,也看到了那端坐在冰冷的椅子中间的人。
似乎感应到有人的到来,六雪连眼都未睁开,已经冷淡地道,“你又来做什么?怎么改变主意了?”
“雪儿,你不欢迎我来?”云舒飘逸的身影,一晃间已经站到了六雪的身前,看着椅子上的少年,比记忆中更清瘦了许多,心顿时揪了起来,不知多少次想过六雪的情况不会很好,却都抵不过亲眼看到那么的真实和心痛。
银白雪亮的眼睛倏地睁开,看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后,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尖锐了起来,“吟人——吟人,你快来啊,云舒哥哥来了——”
这一声喊过,几乎立即对面的山头就飞窜过来一条人影,正是吟人,见到云舒的人时,显然也惊讶到了极点,“云舒殿下!您来了?您真的来了!谢谢您!”
“是啊,我来了,雪儿,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这次来,我是有事想告诉你们的!对不起,我把那颗为雪儿所炼的烈火丹给弄丢了,剩余的时间不够我赶炼新的了,雪儿我——”
“云舒哥哥,不要这么说!”那冰雪般银白的眼眶里,顿时泪珠就掉了出来,“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若非是我们,你怎么会吃那么多苦?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命原来早就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挽救着和拖延着了,你哪里有半丝对不住我的地方?你这么说,不是要雪儿惭愧到无地自容了吗?”
“雪儿,你别哭,是云舒哥哥错了,不该说这么令你伤心的话,别哭,也是云舒哥哥不好,明知道整个天地里,只有这里可以让你容身,我却小气的记着过去的事情不来看你,你不要怪云舒哥哥,现在云舒哥哥来了,虽然有些晚了,不过还是很高兴看到我的雪儿还是和过去一样漂亮剔透,起来,让云舒哥哥抱抱好吗?”
云舒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想当年,他对那人虽然有情,但是与自己整天黏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却是眼前这个玲珑少年,左一个云舒哥哥,右一个云舒哥哥,天真烂漫不已,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了多少青春的日子,而便是因为自己与那人的情变,弄得连带这么好的,当亲弟弟般疼爱的雪儿也跟着被疏远了,天地里人都叫他最高贵清华者,如今云舒却觉得他该当最小气最爱记仇者,哪里当得起其他称号?
现在看着雪儿犹如风中残烛般的模样,云舒才知道,原来他的心痛比他想象中更痛!
六雪颤抖依偎进了云舒的怀中,顿时感觉到被一股温暖的热源给包裹住了,好温暖,好温暖,连已经冻成冰柱子的眼泪,都再度融化成热泪了,紧紧地抱紧云舒的身子,大哭了起来。
“云舒哥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在雪儿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云舒哥哥一面,还能这么被云舒哥哥抱在怀里一回,就算是灰飞烟灭了,雪儿也心满意足,再没有遗憾了!”
吟人看着他们的拥抱,听着六雪令人心酸的话语,也在一边,陪着掉眼泪,他知道云舒殿下正借着拥抱雪儿的时候,给他补进凰雀真火续命。
“雪儿,不要这么说,都怪云舒哥哥没有看好那颗丹,居然就这么让那颗丹白白的不见了,否则你和吟人怎么也该再有万年的幸福生活的,如今却……”
“云舒哥哥,你不要说了,我们其实早就厌倦了,一直互相苟延残喘着,不过是不放心云舒哥哥一个人孤单的留在这个世界上,如今云舒哥哥有了北瑶公子那么好的爱人,云舒哥哥要珍惜,要努力的幸福的生活,代替我们更幸福的过好,那我和吟人也就真正快乐了!”
“是啊,云舒殿下,本以为墨墨公子不会告诉您我的请求,没想到,您居然真的来了,我们已经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请您不要再自责了,从来对不起你的,只有我们,请您以后一定要幸福!”
吟人又一次跪了下去,云舒因为在给六雪传递真火,不能扶他,不由连忙道,“吟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还有,你什么时候见过墨儿?我怎么不知道?”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八章  雪地里见证婚礼
吟人又一次跪了下去,云舒因为在给六雪传递真火,不能扶他,不由连忙道,“吟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还有,你什么时候见过墨儿?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听到六雪嘴里吐出‘北瑶公子’四个字,已经感到很惊讶了,没想到吟人更是说出令他加倍震惊的话,那话意分明是他非但已经见过墨儿,还对他说过什么,想让墨儿给自己转达,然而自己却是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
墨儿那孩子果然是没对他说真话,还是有事情隐瞒着他?为什么?吟人哪里得罪他了?
而云舒这一话一问,也让吟人和六雪有些惊愕,“云舒哥哥(殿下),不是因为北瑶公子的话,才来这里的吗?”
云舒摇了摇头,“不是!”
“那云舒哥哥,你是?”
六雪不由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吟人,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原来云舒哥哥根本不是因为北瑶墨墨转告了吟人去过的消息,才来这里的,这下他们说漏了嘴,不知道会不会让云舒哥哥对北瑶墨墨有意见!
“我是为了那颗烈火丹凭空不见了的事情,才赶来这里的,因为听吟人说,你的情况不是太好,我担心你撑不了太多的时间,本来我想再加把劲把它催熟之后,再来这里,却没想到丹会在这个时候凭空不见,所以我才先来这里,想给你先续一些凰雀真火,以便我能有时间却找回那颗丹!原来吟人你见过墨儿了,不会正好是前几天我还在丹房里的时候吧!”
云舒此刻也已经有些明白了,那天墨儿所谓的有事向自己坦诚,其实只说了一件打伤了南杀的事情,另外关于吟人来找自己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虽然不明白墨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云舒却真的感觉有些生气了,为什么墨儿他总要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呢?难道自己对他说了那么多次的喜欢,还不足够他对自己有信心吗?
云舒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本以为墨儿是个心思单纯,容易满足的孩子,可是如今云舒却觉得他有点想不通,墨儿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了,从前自己的确是有些被动,也不够坦白,但是自从听了红云和朝霞的对话之后,却了蛇山,见了如墨,不是已经对墨儿完全敞开了心扉吗?
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墨儿对他的不安心,比之从前,未把爱宣之出口之时,更多了许多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云舒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也越加难受了起来。
吟人见事情都既然已经被说了出来,就算此刻想要为北瑶墨墨隐瞒也隐瞒不住了,更何况从前的对云舒的背叛,更让吟人发过誓,以后再不对云舒有任何一点点欺骗,哪怕是善意的隐瞒。
所以此刻几乎立即点了点头,“是的,北瑶公子的确说您进了炼丹房,还与吟人说了很久的话,北瑶公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吟人看的出他对殿下您用情极深,无论是言语眉目间都是对您的担心和爱意,也正是因为见到了他,才使得吟人终于能放心的回来了,其实吟人要北瑶公子转告的不过是两件事情而已,一件便是请他告诉您,那颗烈火丹不用炼了,因为我和雪儿都已经觉得尘世活得很累了,决定结伴化成烟云了,第二件事情便是让他和您一定要幸福,同时希望若是雪儿和我的大限来临前,能亲眼再见您一面,所以,云舒殿下,若是这次回去,万请你不要责怪北瑶公子,若是换了我是他,我也是会这么做的!”
“是的,云舒哥哥,你若不来,那颗丹,雪儿也是等不到日子再吃下去了,你既然来了,那就正好由雪儿告诉云舒哥哥,那丹不用再炼了,别人不清楚,云舒哥哥你是明白人,你看我这身体还熬得到你把那烈火丹炼成吗?你要硬用本命元神催熟那丹,那其中要经历多少危险?弄不好,会赔上云舒哥哥你自己的性命的,若是那般,云舒哥哥,你是要雪儿化了灰烬都不安心吗?”
说着,那大眼泪珠子,又如珍珠断线的直落而下了,“云舒哥哥,你待雪儿的心,从来都是那么真诚,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七雪他,他不配得到你的爱,而我又如此的拖累你,我们欠你的,永生永世都还之不清了,所以请你,忘记我吧,不要再为雪儿操心劳累了,那丹丢了也好,云舒哥哥你,你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时候可以用来浪费了,若是雪儿算的没错,这也已经是云舒哥哥你的最后一世了,北瑶公子他,他知道这件事吗?若是知道,怕不知道要怎么个伤心哭泣了,云舒哥哥,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因此回去责怪北瑶公子,算雪儿最后请求你了!”
云舒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泪,心里何尝不酸楚?虽然对墨儿的隐瞒行为确实有些动气,不过在心里其实依旧是理解和心疼他的,也许对墨儿而言,自己给的这些还远远的不够,所以他难免需要更多的一些安全感,所以从这一点而言,墨墨本能的隐瞒他吟人去过的事实,为的也是不想让自己与过去的回忆有更多的牵扯,以免发生动摇,所以自己也实在不能过多的去责怪他,更何况他隐瞒了自己吟人的事,自己这一次又何尝不是隐瞒了墨儿有关红玉魔镜的事情?
也许在他送走了雪儿和吟人之后,便该轮到自己步他们的后尘了,到那时,他的墨儿该怎么办?
“雪儿,我从前连责备你都不忍心,又如何狠得下心去责备他?那孩子,对于我们中间任何一个而言,都是一个孩子,年纪小、性格却奔放热情,对什么事情都只要认真了就一门心思,虽然调皮却总能带给我欢笑,让我有时光看着他,就觉得自己很快乐,一心一意的只喜欢我一个,眼睛里除了我还是我,洗手做羹汤,宽衣又叠被,也没有一样是不肯为我做的,雪儿,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给他一点小阳光就灿烂的孩子,我如何不喜欢,如何不爱,不心疼?”
云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在流眼泪的,所以吟人和六雪也知道,他是真的爱着那个他口中的孩子的了,本来听了吟人的话,六雪还有些担心,不知道云舒哥哥对北瑶墨墨的感觉是不是也和北瑶墨墨对云舒哥哥的感觉相同,如今看到这样的云舒哥哥,他是真的放心了,真的再也没有牵挂了。
云舒又接着道,“虽然生气他总是自作主张,胡思乱想,可是一想到他这一切,都是缘于对我的在乎,便再大的气都生不出来了,我怎么忍心真的去责怪这样的墨儿?所以,雪儿,吟人,你们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像从前那般理智了,我从前一直在想,当年我若是执意纠缠那人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黯然伤怀的大半生了,如今,祖先和上天的保佑,把第二次爱的机会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如何会不珍惜?这一次便是天塌地陷,我也决意不会放开墨儿的手,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不管这个永远是一天,还是一万年,所以你们以后再也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已经幸福了!”
“我们相信!”六雪突然伸出手握住吟人递过来的手,然后缓缓地退出云舒的怀抱,两人并排而站,然后同时对着云舒跪了下去,云舒刚要过来扶,却被六雪的话阻止住了,“云舒哥哥,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跪着做什么?快起来!”云舒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伸手还是要扶,六雪他们再一次躲开,“云舒哥哥,我们见证了你的幸福,见证你的后半辈子,再不需要我们的担心,请你也给我和吟人见证一下吧!”
说着,六雪便转头看向同样也跪着的吟人,见吟人也正深藏着爱意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心里的一切,重新面对云舒,“云舒哥哥,早在初见那年,我们便已钟情对方,奈何时光弄人,蹉跎躲藏了十几万年,到如今死期快要临头,才彼此突破心门,终于把藏在心里的情,化成萦绕在身边的爱,虽然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却依旧不觉得太晚,如今雪儿只有云舒哥哥一个亲人了,就请你给我们做个婚礼见证人吧,我苏六雪决定在今天嫁给游吟人,以后永生永世,即便化作尘埃烟云,也要与他结伴共度!”
“我游吟人也愿意娶苏六雪为妻,生死同伴,烟云同行,绝不叫他孤单,请云舒殿下垂怜见证!”
两人说完同时深深地对着云舒磕了一个头,行着正式的长辈之礼,让云舒又开心,又难过的别过头,擦拭了一下不断溢出,止都止不住的眼泪,亲手把他们扶起,“好,好的很!都起来!”
两人缓缓地起身,三人六眼,都是眼泪,隔了十几万年再相聚,似乎感情依旧回到了最初最美好的时光一般。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八十九章  让我再看你一眼
“云舒哥哥,你回去吧,今天能看到你,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这里不是适合你久待之处,就依旧留我和吟人在这里吧!”
想到那个虚伪的人不久前才刚来过,生恐他发现了云舒也来了这里后,疑心病起,再对云舒哥哥下其他的黑手,所以六雪不希望云舒在这里更久的停留。催促着他离开北天。
吟人也自然是知道六雪心里在恐慌什么,立时也帮着说话:“是啊,云舒殿下,您也该回去了,您每回进丹房,都会让北瑶公子很担心,这一次,您又出远门来这里,北瑶公子他还不知道吧,您赶紧回去吧,雪儿有我在呢,您放心!”
云舒却摇了摇头,“我是要回去,不过不是现在,墨儿那孩子如今回蛇山他爹爹那住一个月,不在雀凰山,我本是决意要利用这一个月时间,把那颗烈火丹催熟的,结果竟然大意失丹,以至于不能让你们夫妻多享受些温情,不管如何,那烈火丹源于我的凰雀真火,虽然不能如烈火丹那般较长久的维持你的身体所需,不过我输你六分凰雀真火,起码也能续你千年性命,让你和吟人。。。。”
云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六雪用手捂住了嘴,“云舒哥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和吟人已经决定了,不再继续苟延活下去了,从前是源于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没能对所喜欢的人诉说出衷肠,就那么烟消云散了,而如今,我们都已经在云舒哥哥你的见证下做了夫妻,那便是哪怕只做一刻也抵得过从前的所有,真的很满足了,所以云舒哥哥,请不要再为雪儿做任何事了,好吗?那样雪儿即使多活了一千年,一想到是用云舒哥哥的本命元神耗损出的真火所续,活着便也是觉得痛苦和愧疚的,云舒哥哥,你忍心让雪儿陷入到那样的痛苦中去吗?”
“可,可是。。。。”
“云舒哥哥,没有可是,丹在这个时候不见了,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注定呢?注定我这样的人,终于得以解脱出痛苦,在这一片雪白纯净完美无瑕的地方,和心爱的人共同化成一缕风,所以你应该为我们高兴,不是吗?,凰雀真火你留着,在这你最后的日子到来时,有它,你承受的痛苦什么少一些。”
“云舒殿下,您回去吧,您走之后,我们会永远的封闭这北天的冰山雪峰,就让我和雪儿的一切都永远留在这纯净的净土吧,请您走后,千万不要回头不要再回来。”
云舒见他们如此的坚定,心中感到又是悲戚又是无力,无力自己多么的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能帮上,无力自己居然会在自己的丹房弄丢了那颗丹,若是没有弄丢,起码自己一百年后若死去,还能帮到雪儿和吟儿多活万年,如今却只能带着永远的愧疚和遗憾,离开这里。
迟迟地无法让自己转身,因为知道,这一转身,他怕是再无见到六雪和吟人的一天了,云舒的鼻子再度酸楚起来,似乎受了墨儿的感染,那孩子总是在激动的时候对着自己流眼泪,弄得他也情绪多样了起来。
知道他的难以决断和狠下心,吟人和六雪同时背过身去,“云舒哥哥,你走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的缘分,到今天也该尽了,以后云舒哥哥要放下所有过去的包袱,轻松自在的与北瑶公子在一起,希望你们也永结同心。幸福美满。”
“雪儿,吟儿,你们----”云舒看着他们一双纤瘦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酸楚的回过了身子,踏雪而去了。
其实在他真正离开的同一时间,六雪和吟人也再度转回了身子,如愿的看到了云舒离去的背影,六雪的泪再度翩然降下,轻声低语,“云舒哥哥,珍重!”
揽过六雪哭得不可自抑的颤抖身子,“雪儿,你还有我呢!”
“嗯,吟人,幸好还有你!”
而此时的墨墨几乎已经快要濒临生死边缘了。
身上的衣裳早就经不住那般滚烫的热度,化成的黑灰,完全剥离了他的身体,而衣裳里面,原本雪白细腻的肌肤,此刻也已经变成了红的有些发黑的模样,指甲在很短的时间内疯长了近一尺,呈红的发紫的恐怖颜色,头顶上的发,根根竖立了起来,似乎如铁般坚硬着,肚子也鼓出很大的一气团,把红的发黑的肌肤更是撑得稀薄,看上去宛如一个即将要临盆的孕妇一般,且还是不断的变大中,似乎随时都有爆破的可能。
那模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与往日玉树临风,俊美超凡的墨墨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若非是红云和朝霞,亲眼看着墨墨这些变化,否则打死她们也不会相信这个已经如怪换般的东西,是她们家的墨主子。
两个丫头,从墨墨肤色开始变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流眼泪了,更别提短短的一天,墨墨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更让她们忍不住枉哭的是墨墨那叫又叫不出来,嚎也嚎不动的痛苦模样,让两人恨不得自己代替他承受痛苦。
可是别说他承受痛苦,她们便是想要把他搬到床上去,都是办不到的,就光从她们此刻脚下站的地板,都已经变得滚烫,就能知道墨主子身上此刻烫到什么程度了,这种烫,几乎是她们凰雀一族浴火重生时才会有的高热,可是墨主子却是蛇族的人啊,蛇族属寒水体质,怎么也发不出如此高热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云,呜。。。怎么办?墨主子他会不会死掉啊?长老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来,那紧急钟都鸣了大半天了,殿下也没从丹房里出来,那早该到的蛇君大人却到现在都没来,怎么办?红云,我要疯掉了,再看着墨主子这样下去,我不想活了!”
朝霞的眼泪布满了脸颊,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拥抱墨墨,想着干脆被他的高热之火烧死自己算了,看着墨主子这么痛苦,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想到墨主子今天前的俊美可爱的模样,她的心就忍不住感觉好难过。
幸亏红云手拦得快,“朝霞,你不要发疯了,墨主子已经够痛苦了,你跟着死了,墨主子就能不痛了吗?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若是能的话,我也不怕死,可是若是我们都死了,墨主子依旧这么痛苦,却又没有人通知到人救他,墨主子就更可怜了,你明不明白?”
红云用力的吼着朝霞的时候,她自己的脸色也在四溅着,几乎泪珠一落到地上,就立时发出一声轻微的气声,接着就蒸发不见了,两人一见这情形,便知道地面的温度又再度升高了。
“红云,天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呜。。。殿下,殿下您快出来呀,墨主子快不行了,您再不出来,就连墨主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啊----呜。。墨主子,您要撑住啊,殿下就快出来了,无情定要坚持住,奴婢继续去敲紧急钟。。。呜。。。。”
朝霞受不了这样剧烈的精神的折磨,大哭着近乎精神疯癫的跑了出去,不多时,那巨大急促的紧急钟声再度响彻整个雀凰山,也同时响彻了半个天空。
红云听着那钟声,也不断地含着期望的眼泪,看着地上几乎焦黑的墨墨,同时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看着寝殿门口,期望着下一眼的时候,就能看到殿下出现在那门口,然而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而地上的墨墨那鼓胀出来的肚子又更大了几分,因为剧痛,上下嘴唇几乎都已经被咬烂了,两条腿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剧烈的痉挛了进来,更不断地有白色的泡沫,从墨墨的嘴里被吐出来,眼看那呼吸都已经无力下来了。
红云看着这样的墨墨,也终于崩溃的开始大哭了起来,“不要啊,不要啊再这样下去了,墨主子,墨主子,怎么办?奴婢没用,奴婢不知道怎么帮您啊,啊---殿下,您快回来吧,墨主子快要死了,朝霞,朝霞,---快来啊,不要敲了,墨主子快要不行了----”
红云的叫声凄厉的几乎整个中天宫的人都听到了。
一盏茶后,寝殿之外,几乎所有的宫人,都在听到红云这般的哭喊声后,已经自发的跪在了殿前,准备送墨主子最后一程。
知道若不是真的快要不行了,红云不会发出这样凄厉的叫声,一想起那俊美无双的墨主子,就这么要永远的离去,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沉重的,可是,墨主子那病确发的离奇,没有一个人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如此的,殿下如今又正好不在,以至于只能看着他的情况恶化,却不能有所帮助,认证人心里能好过?
墨墨也知道他自己快要不行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里到处都是火苗在烧烤,筋脉不停的在收缩,剧烈的收缩,把他的身体像侏儒般的紧紧收紧着,大脑里除了剧烈的痛外,什么其他感觉都没有了。
他如今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情急之下吞进那里丹,如今反而断送了自己条性命,原是为了求得与云舒在一起更长久,才决定如此的,现在却不想他就要连云舒最后一面都要见不到了,墨墨的眼泪都流在了最后悔最痛苦的心间,人果然不能太贪心,他得到了云舒那么多的爱和好,却还不知足,妄图想要更多,结果上天真的给了他一个毕生都无法挽回的教训,就是让他干脆永远的失去。
云舒------云舒-----墨儿对不起你,如果还有第二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小心眼之事,只求上天再最后怜悯我一次,让我在走之前,再看你一眼吧。
云舒------颈项间,那七彩的晶石顿时发出了灼灼白光,把红云惊得忘记了哭声,那白光尽可能的想包裹住墨墨的全部身体,但是却光芒正在减弱,根本不能护到墨墨全身。
然而红云却宛如看到希望一般,那是殿下的至宝,也是他们凰雀一族的圣物,有它在,起码还能保墨主子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只要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墨主子就有被救的可能。
难怪这般的高热,墨主子的皮肤都焦黑了,身体也膨胀成这副模样了,他的人却依然还有一口气在,显然全是托这条‘七彩孔雀石’的保护。
红云不由向着天的方向跪了下来,请求着云舒殿下能在‘七彩孔雀石’快要失去庇护能力前,回来挽救墨主子!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章 难以原谅的心结
云舒在千里外的云层,便听到了来自雀凰山不断敲着的紧急钟声,不由惊讶莫名,立时顾不得耗费法力,想也没想的就用了瞬间挪移,既便如此,回到雀凰山,他也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刚跨出半天宫的浮云阶,就看到了一道异常的白光和红光交替在自己寝宫的上方。
那白光是什么,云舒一眼就认出来,分明是他送给墨儿的‘七彩孔雀石’发出来的,但是墨儿不是回蛇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墨儿出了什么事?
云舒当即腾身飞起,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自己的寝宫门口,还未落地,就已经看到门口跪着的满满的族人,以及地面正不断蒸腾起的热气,吓了一跳,神情有些凛冽的一脚跨进了寝宫,待他看清那躺在地上的墨墨的模样后,云舒身子摇晃了两下,猛的后退了一大步。
而红云和朝霞见到云舒的突然出现,顿时跪在地上地往前移动,激动和惊喜的眼泪直流,“呜……殿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快救救墨主子吧,他快不行了,已经一天了,您若再不回来,奴婢们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舒却依旧只呆呆的看着地上想要蜷缩,却因为那偌大的肚皮,而蜷缩不起来的墨墨,眼中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憎恨,双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似乎对红云和朝霞的话也置若罔闻一般,只是那么看着,既不上前,也不再退后。
“殿下,殿下——快救救墨主子吧!殿下——”
以为云舒是吓呆了,所以红云和朝霞立即凄厉地喊道,同时摇晃他的身子,以打算把他叫醒。
云舒挥了挥手,用从来没有过的冷淡话语道,“所有的人都退出中天宫,一个不许留下!”
“殿下!”红云和朝霞此刻才发现自家殿下的表情不太对,有些惊恐的喊了一声。
“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全部给我离开中天宫,以后没有我的召回命令,一个都不许回来,听到了没有?”
云舒的表情近乎有些冷酷了,红云和朝霞见到这样的殿下,心中一惊,顿时跪着退后,退出了寝殿,“是,殿下!”
她们的人刚退出,云舒便转身关上了寝宫的大门。
然后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向那还在剧烈痉挛着的墨墨,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并不有所行动,只是有些用有些忧伤的表情看着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墨墨,低声道,“墨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墨墨的意识其实早就已经陷入到了疼痛之中,之所以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最后一丝活下来的意识,为的就是想见云舒最后一面,此刻朦胧中听到了云舒的声音,墨墨眼泪顿时就从那肿胀到已经看不出是眼睛的地方流了出来,已经破烂不堪的唇颤抖的想说着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好一会才无声地吐出了个字。
云舒看到他的口型,意会到了那三个字后,眼泪也落了下来,然而那表情却怎么也不像是欣喜的表情,“墨儿,就当这是我欠你的吧!”
伸出手,用力的抱起墨墨滚烫的要把人着成火的身子,云舒的心里却是发凉的,冷的好比被天的极寒冰雪一般,缓缓地往寝宫之后,冷泉的所在走去。
在烈火丹不见了之后,云舒的怀疑过好几个方向,他甚至怀疑过那个当初离开他的人,因为那丹房隐秘的位置,在那古琴之下,有可能找到的人只有那人,毕竟当年那把琴,曾经很长时间是他们之前诉衷肠的物件,然而独独就没有怀疑过会是墨儿。
因为在他的心里,墨儿相信自己,爱自己超过一切,对自己撒个小谎,尚有可能,但是背着他偷偷地到他的丹房里去偷丹这样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如今,恰恰是他以为最不可能的墨儿,进了他的丹房,偷走了他为雪儿炼制了已经许多年的烈火丹,为什么?
云舒怎么也想不明白墨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烈火丹是经由他的凰雀真火,一年一年逐渐累积,用来驱逐极寒对雪儿的身体和元神造成的伤害所炼,简单的说,他除了驱走拔出极寒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墨儿他以为这是什么?以为这是能增加数万年道行的灵丹妙药吗?
云舒光如此想都觉得好失望,若是想要找寻增加法力的药物,他的‘药’殿里多的是,墨儿却偏偏把还未炼成的烈火丹给吞了,墨儿他知不知道,他吞下的这颗丹,要用多少东西做代价?
雪儿和吟人因此将永远的灰飞烟灭,没有了这颗丹,以雪儿的极寒入体来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元神尽散,永诀尘寰,而吟人在雪儿死后,必然不会独活,自己一直想要补偿给雪儿的幸福,终于永远的没了机会。
而墨儿,自己若不救他,他必然落得比雪儿还要不如的下场,然自己若救了他,便是委屈了他自己的心和愧对了六雪和吟人。
在承认爱上墨儿的那一刹那,云舒便告诉自己,再不要委屈自己的心,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对着雪儿和吟人说过,今生今世都不放开墨儿的手,然而,言犹在耳,回来却就面对了墨儿的背叛。
墨儿他说过永远都信任自己,爱自己,不对自己有所隐瞒的,然而这样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的时候,墨儿他就回报给自己这样的模样吗?
云舒此时才联想起又一次他入了丹房后,还听到了外面的琴声,想来那一次墨儿便已经是尾随他的身后,想要找到他的炼丹房了吧,这一次,更是假装让自己以为他真的回了蛇山,实际上却暗地里回了雀凰山,终于跟踪着自己进了炼丹房,所有的所有,云舒此刻都融会贯通道了一起。
而越是想的透彻,看的明白,云舒的表情也就越悲哀,墨儿他故意不告诉自己吟人来过;墨儿不止一次的对他隐瞒和说谎;墨儿尾随着他进入丹房,并盗丹入腹;墨儿他之前跟他说的三个字是‘对不起’;所有这一切都让云舒不由怀疑,那个曾经一直大声的说着爱他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曾经爱过他?
若是爱过,缘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早就与他说过,自己爱的人已然是他,不再是别人了,甚至为了让他放心,也与他说过,这丹是最后一颗,也并不是为那人所炼的,即便是墨儿有嫉妒心里,也实在不该冲着这颗丹药而去啊!
况且墨儿他是最该清楚,自己为了炼这颗丹每次是多么的辛苦,甚至这一次,为了争取出更多的一点时间,他不顾高程度的危险,决定进行一个月催熟炼制,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和他更多的在一起吗?
墨儿他却就是这么回报他为他所做的一切的?
为什么——
云舒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想明白,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欺骗自己,说墨墨这样都是因为爱他,因为他找不到缘由,他真的找不到!
而事实上,墨墨做这一切的是因为爱着云舒,两人的想法和心理方向,在此时已经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延展开来了。
云舒抱着墨儿进入了冷泉,那冰冷的泉水立即冒出白色的热气来,且还不停的发出水气的响声。
云舒气恨自己,即便找不出解释墨墨如此行为的理由,他还是不忍看着墨墨就这么死在他的面前,不管他是真的爱过自己也好,是因为别的原因待在自己身边的也罢,左右云舒还是承认他自己已经是深切的爱着墨儿了。
也罢,自己反正也只剩最后的一百年可活了,与其想着百年后如何让墨儿不伤心的送自己走,还不如此刻就去了罢了,只是真的不甘心,他的一生,就注定没有真情可带去吗?
此刻在云舒的心里,一个不能轻易被软化和解开的心结,已经结成了。
而那个罪魁祸首的墨墨,此刻却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昏迷之中。
云舒放他浸泡入冷泉之中,任由他缓缓沉下去,而他自己则解开衣服,也缓缓的沉入冷泉之中。
那烈火丹虽是用他的凰雀真火所炼,但是一旦形成了丹药,那高热瞬间爆发出来,却也不是云舒本身能抵挡的,如今,有两个办法也许对情况有利,一个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和墨墨的暂时先换过来,让自己的本命元神进入到墨墨的身体里面去,抵抗和尽可能的消除那真火对身体所造成的伤害,而这样做的危险性在于很有可能彼此的身体换不回来,若是那样的话,对墨儿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自己是凰雀的真身,属火,墨儿是蛇属水,若是到时相冲,他的一切努力依旧可能成空。
那就只能用第二个办法,就是自己的元神也进入墨儿的身体里面,帮助对抗烈火丹的烈性,同时,把那剩余的抵消不了的烈焰灼身的伤害,引渡到他自己的身体上去,而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失去了元神的云舒自己的本体,会接连两边的受到伤害,一边是冷泉,一边是烈焰。
至于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云舒自己也不知道了。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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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一章 高明的嫁祸栽赃
墨墨只觉得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云舒与他自己合为一体般,身体里的剧痛正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淡淡地温暖,正在覆盖和笼罩他的全身。
但是他的内心处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一股浓郁的忧伤弥漫着,让他有想哭的欲望,却哭不出来,为什么明明想到云舒,梦到云舒,自己却还这么悲伤呢?
因为同为一体,墨墨的压抑和难受,云舒也体会的真真实实,只是他已经无力去过多的分担和关心了,因为此时那股灼热的高温,已经转而在煎熬他的元神了,云舒不断的吸纳能吸纳的热度,不能被他的元神所吞纳回去的,他便想方设法予以排遣出墨墨体外,引渡进失了元神的自己的身体内部,予以束缚住。
这个过程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墨墨吞下那丹药的决定也许只需要一个念头,而云舒要帮他把药性全部排出去,却需要很久。
云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的身体,沉浸在冷泉底下,外表已经结成冰,冻成块,而身体内部则正在承受火烤热灼,却无能为力,就当这是自己欠墨儿的,以回报他这么多日子来,让他重新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虽然这被爱的感觉和快乐是如此的短暂,但是,总比一生之中从未体会过的要好许多,不是吗?
黑色的焦灼的肌肤,正慢慢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然后缓缓地从墨墨的身体表面脱落,露出里面粉红柔嫩的宛如新生儿的肌肤,因为体内烈阳丹的烈性不断地被排除和吸收,那可怕的肚子也正缓慢地缩小,到最后又回复平坦。
面目也在这样缓慢的进程中,恢复到最初的俊美如玉,容光焕发,唯独那一尺长的指甲,云舒已经没有办法让其自主脱落,换上新的了,因为他的元神,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可以使用了。
忍着几乎瞬间就要龟裂成千万碎片的痛楚,云舒缓缓地从墨墨的眉间透出,缓慢的沉坠入冷泉底的自己的身体内部。
那进入的刹那间所产生的剧痛和高热,让云舒简直生不如死,想着若是干脆如此死了,自己是不是也要幸福一些,可以假装根本不知道墨墨对自己的背叛,可以装作墨墨他依然很爱自己,对质和揭穿真相毕竟是太难堪的一件事,何必弄到最后连一点点的梦幻都不存在呢?
然而云舒却依旧不甘心,他觉得他的这一辈子,过的已经很够浪费了,仅剩的最后半世人生才重新得以爱上一个人,要他相信第二次爱也是空的,上天对他是何其的残忍,一辈子都没有去争过什么,这一次,他真想听墨墨解释一回,哪怕那样的解释,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只为这一点点的信念,云舒也要坚持下去。
虽然知道现在最好的减轻自己的伤害办法,就是赶紧离开冷泉,去到外面去,奈何,他此刻的身体根本半点力气也没有了,想要浮上水面无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墨儿,经历了如此大的身体伤害,虽然此刻被灼烧的内脏已经被修复,身体也恢复到完好状态,但是毕竟受伤过重,冷泉是很好的疗养之地,最起码要沉睡个五六天才会醒,那也就是说,自己起码也要待在冷泉底五六天,云舒这一次连在心里叹气的力气也都省了,干脆让自己元神进入沉睡期,任由他的身体去冷热煎熬吧!
“星君,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你要知道,动用金罗罩非同小可,天庭自炼就这东西以来,也不过就用过两次,还都是天地大战之前的事情了,那对付的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那雀凰山的云舒殿下,虽未位列仙班,但是……”
言下之意,已是不用说了,众人都明白的,也都一致附和的点头。
上生星君虽然也是天上的神仙,但是毕竟地位微薄,说白了他们也并不太把他放在心里,若非是因为他是天庭少数的资格较老,位列仙班年代较久的神仙,他们根本见都不会见他。
如今他竟然要他们四十九人撒下天罗地网的金罗罩;对付雀凰山的云舒殿下,不是简直在说笑话吗?
南杀岂会看不出他们的犹豫和对自己的轻视?
只是如今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把那个人,和北瑶墨墨那个畜生一起毁灭掉,只有这金罗罩,有这个能耐,这才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他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如此罢休,若非有备而来,岂能说服这些老东西为他所用。
“诸位神君的顾虑是对的,不过你们显然都被云舒的表象所骗,我给诸位看件东西,诸位想必就明白了!”
南杀一边说着,一边从广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熏香炉,“诸位都是天庭的老人了,又司职炼就这金罗罩,想必对妖物和邪魔歪道类的东西深有研究才是,这鼎小香炉是属雀凰山的物件,上面还有云舒中天宫的标记,诸位可以先确认一下,若是确认无误,你们再确认一下炉子里炉灰的构成,看看那又是什么?”
众人都有些迟疑的看着苍白着脸的南杀,一脸正气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云舒有不可告人的把柄被南杀发现了,好一会才有人从南杀手中接过那香炉,果然在香炉三只脚上,发现了属于雀凰山的凰雀腾飞标记,而且标记还显现火印,说明的确不是伪造的。
其次便打开了那香炉盖子,用手指捻了捻炉中的灰,放到鼻息间闻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然后便一个传一个的鉴定着,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南杀见到他们的脸色,便知道他们已经信了五六分,不由心中得意。
“诸位应该知道这东西在天庭是禁用的吧,当年魔界的魔王便曾经是用这东西,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天界的神仙,夺取他们的元阳和道行,那残忍的暴行,不正是引发天地大战的缘由吗?如今,早就被禁用了多年的东西,竟然还会出现在雀凰山,而且被广泛使用,诸位老神仙难道就不担心吗?”
“如今云舒竟然和蛇山如墨与人类女子诞下的雄性蛇子交媾不清,严重的败坏了天庭的秩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如今天下人还未知,三界妖孽们还未得到消息,此时若不予严惩,以后七界红尘有样学样,紫微大帝当年苦心定下的天规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这?”众人又是一阵迟疑,那香炉里的东西,的确是一种从前的魔物才会使用的会使人性情大乱,神智尽失,且淫乱不已的药物,不过却只对特定的人才会起作用,至于哪一种对什么人起什么样的效果,因为年代隔得久远,他们对此也早就研究不透了,只是这东西确实是违禁物,雀凰山的云舒殿下若真是私藏或私炼此物的话,他的动机就显得很让人忧心了。
况且他这么多年,独据雀凰山,早就有成仙的条件,却一直不予天庭有所往来,一代又一代的不允许有凰雀一族成仙,无论是从明面上来,还是从暗里深究,云舒对天庭始终都是抱持着不友善态度的,但是天庭却一贯宽大为怀,玉帝甚至几次三番想要度他得道,如今若是证实这云舒殿下,确实如此不知检点的话,天庭倒是的确应该出面管辖一下。
但是出动金罗罩似乎也有些太过了一点,毕竟说到底,这是属于云舒私人的事情,何况他还是妖,并未成仙,对待仙人的一些道德规范条例,是不能套用到妖精身上的,更何况在妖界,男女关系复杂,也是一种特点了,虽然云舒殿下的对象是个男人的确很诡异,不过这还不在他们管束的范围之内,所以——
“星君,即便你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这催动金罗罩,毕竟是一件很大的大事,并不是随意就可以动用的,虽然云舒的情事和性取向,的确很让人惊讶和不耻,不过说难听一点,云舒殿下虽然享受永住仙山,半仙名位,但是他毕竟是属于妖界,况且玉帝这么多年,一直积极的想要引渡他成仙,星君此刻与其来找我们,不如去找玉帝反应这等情况比较好!”
“如此说来,诸位老神仙其实还是觉得云舒的情况不够严重,是不是?”南杀沉吟了一声,冷然地笑道。
“星君此言差矣,不是觉得情况严重与否,只是我们只有实行命令的权力,而没有主动去判定谁人有罪的权力,也就是说,若是玉帝认为雀凰山云舒殿下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干扰天道,违反天条,该予以施展金罗罩的惩罚,那么我们自然会领命行事,若是没有玉帝的命令,星君就算列举百八十条云舒殿下犯天条之事,我们也无权动用金罗罩,就好比,星君不是前阵子也私下天庭,到人间‘巡游’了吗?按说这也是不大不小的犯天条,你说呢?”
南杀顿时被他们噎了回来,心里早就把这些人骂老不死了,嘴上却不得不道,“诸位老神仙说的有礼,哎,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这接下来的话,对我的师傅,实在有些不敬,师傅他老人家,一向慈悲天下,普度众生,这些年为了天地上下,劳心劳力,为人徒弟者,实在应该为师傅分忧,不该让他为这样难堪的事情所烦恼。这才苦心收集了云舒的若干罪孽,想要让诸位神仙惩治,然而诸位老神仙却顾虑如此之多,看来南杀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不行的了!”
噫?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被南杀那左右为难,却又难以启齿的表情给糊弄住了,难道还有比之前他所说的更严重的事情?
还有不由也对南杀口中的,他的师傅是谁感到几分好奇,只知道他成仙许多年,一直没有升迁过,上生星君这个位置,他已经待了好几万年了,此刻听到他提起师傅两字,不由有些疑惑。
“星君若是为难,也就罢了!”
“为了能把云舒那个胆大包天,淫乱无度的妖孽给除掉,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太在意个人的名声和荣辱的,诸位老神仙,可认识这个?”
南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拉开领子,脖子上挂了一条紫金色的链子,链子下方还有一个同色的小方牌子,上书“送吾徒千岁之礼”,最下面则是一朵形状端庄素雅的紫薇花。
众人顿时神色一片凛然,正襟危坐的冲着那方牌子,行了个大礼,后正起身子,再对南杀说话时,神情已经完全摒弃了之前的轻蔑,换上了恭敬,“原来星君竟然是……”
“嘘——诸位神仙知道就好,便不用说出来了,师傅他是难以启口,一直放在心里,我这个做徒弟的是再也看不的师傅如此为天地操劳之余,还要忧心这桩事情,你们想必多少也知道师傅许久之前就已经认识那云舒之事吧,哎,师傅待他是一片真心爱护,那云舒却竟然对师傅,暗起那凯觎之心,窥觊师傅的美色和……”
未尽之处,南杀的脸上一脸的痛苦和难为情,哪里还需要他说下去,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下对云舒的观感就全然都变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二章 一切都是命运啊
“没想到云舒那妖孽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不顾廉耻,星君大人早该把这书说出来,若是一开始老朽们知道,云舒这厮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哪里容得他继续放肆下去?真当这天条天规是形同虚设的不成?”
“正是,只是敢问星君,如今这事玉帝那里可曾晓得?”
南杀迟疑了一下,一脸为难地道,“诸位神仙也该知道,这等事情,师傅他老人家已觉得很是难以启齿了,依着他的心思,是打算一直隐忍下去的,是我看不过去师傅如此辛苦,这才私自做主来了这里寻求诸位神仙的帮助,玉帝那里,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告知,若是让师傅生了气,我这个做徒弟的岂不是没有帮上,反而给师傅增添了烦恼?前些日子,我私下凡间,虽未得玉帝允许,却也是师傅暗自默许的,否则给我南杀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违背天条例制不是?下凡做了什么事情,想必诸位老神仙也该知道,天庭如今明显的人员不足,都让玉帝给赶下了凡,要召回却不容易,以至于南杀不得不扮黑脸,下凡去害人,虽然方法有失妥当,但是,这不北斗星君几乎全部归了文?”
“唯一南杀气不过的是,云舒那厮和蛇族的那妖孽蛇子的肮脏事,所以趁着他在凡间,兴风作浪的时候,不顾自己神仙的身份,对他下了一次黑手,为了这,我也被云舒打伤,回了天庭海盗师傅的南墙下面壁思过了好几日,这些南杀也不欲对诸位老神仙隐瞒,师傅责备我不该不顾身份,对那蛇子下杀手,虽然那蛇子罔顾天道,淫乱天规,罪有应得,只是师傅还是慈悲为怀,觉得能渡化他们,我本也不敢不遵循师傅之意,所以面壁思过结束后,我便打算回我的天机宫,好生继续修炼,没想到那蛇子竟然仗着云舒渡他万年道行,行走在神域之中,还借机报复,重伤于我。若非福寿星他老人家路过,正好相救南杀,如今南杀就极有可能元神灭尽了,南杀受辱事小,可是那蛇子不该污蔑和鄙视我的师傅,说些什么大不敬的话,诸位老神仙,换了你们是南杀,这是能否就此善罢甘休?任由妖孽横行?蔑视天地神灵?
南杀的话,听着句句在理,更厉害的是,他说承认是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也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过这么多神仙的,只是事情的起因真相,却全然被他扭曲诬赖的不像样子了。
因为照他所言来看,他所做过的一切,虽然也有不当之处,但是整个前提和出发点,却全是为了天地正道,也是为孝顺师傅,替师傅解忧,而那蛇子的狂妄之处,他们也确有所闻,不管如何在神域里打伤神仙,总是一件太过放肆的事情了,再加上一个道行不过千年,但喜爱不过二十年的蛇子,竟然能轻松的飞行在神域,还打伤已经成仙万年的上生星君,若非没有云舒的过渡道行和灵力给他,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在这一点上,四十九为锤炼金罗罩的老神仙,无疑就已经相信了南杀的话,对云舒的个人关系,有了怀疑和轻视,毕竟云舒和那蛇子非亲非故,且一个修行了十数万年,几乎在天庭成形之初,就已经存在的妖精,和一个刚出生不到百年的小蛇子能有什么深切的交情?以至于好到云舒要渡几万年灵力给他?
毫无疑问,必是真如南杀所说,他们两人在肉体上,有着不清不楚的交媾关系,而那榆树的中天宫香炉之内,又有着魔物才有的淫乱人心智的熏香,加上那云舒这么多年,玉帝一直引渡他成仙,他却蔑视天庭,从不与天庭打交道的种种行径来看,云舒已经魔化了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这么说来,云舒依旧占据着雀凰山那万年灵气之所,就无疑是更助长他的魔力升高,毕竟他虽然是凰雀真身,可是这寿命也未免活得太太过长久了,居然历经十三世,还如此的年轻,没有半点衰老迹象,他又不想紫薇大帝,有整个天地,有诸神的祈福,才得以维持万年真身不老,那云舒又是靠什么如此的呢?
从前以为是雀凰山的灵力滋养所致,如今听了南杀的话,他们顿时把与云舒的长生不老,归结于是魔化了的因素。
众所周知,一旦不遵循着正道修炼,总是法力滋长的要比正道修行的快得多,虽然总不能长久,但是短时间内的破坏力也是很可观的,一旦云舒真的魔化到了极点,难保不会推翻整个天庭,生出巨大的事端,到时岂不是天帝第三次神魔大战又要到来了?
果然不仅仅是人类会瞎想,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神仙也是一样,甚至远远超过人类很多,端看南杀不过是一个很明显的栽赃嫁祸,把是非颠倒了过了,这群神仙就已经‘深刻联想’到了云舒被魔化的程度去了,可见神仙的思维扩展能力岂不是比人类更甚?
“星君放心,老朽们之前不知道事情已经如此严重,几乎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现在既然知道,定然不能容忍云舒那妖孽继续无视天庭,横行下去,这样吧,您先回去好好养伤,此事毕竟事体不小,老朽们虽有除魔之心,但是也不能罔顾天规,任意行事,明日里。我们便前去紫霄殿,请示一下玉帝!”
南杀眉头皱起,“那我师傅之事?”
“星君放心,老朽们自然有其他的理由去说服玉帝,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让您和玉帝他老人家更添烦恼,今日之事,便只有你知,我们知,天知,地不知!”
众人自然知道南杀在顾虑什么,立即说出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的话来。
果然,南杀一听,立即给众人行了一个大礼,“如此,南杀便代表师傅感谢诸位老神仙的为天地除魔,共襄盛举的行为了!”
“哪里!哪里!星君您客气了!星君看您脸色不太好,想是伤及了元神,实在该好好调养,不该这么万里奔波操劳了,老朽这里有丹两颗,服下可能会对您的伤有所帮助!”说着,便递来了一个小瓶子。
南杀也不客气,当即就收入了怀中,“多谢老神仙,这香炉就留在此处,以便给诸位神仙说服玉帝之用,南杀告辞了!”
“送星君!”众人一致的拱了拱手,送着南杀的背景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真的要去说服玉帝,用金罗罩对付雀凰山吗?我总觉得云舒那人似乎不该是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四十九人中,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定云舒有罪的。
“只是那南杀所列举的事情,又的确是件件吻合不假的,这又如何解释呢?不管如何,这事事关大帝切身尊严,也事关天地伦常是否被破坏,我们无论如何也当慎重,不妨走访一下福寿星公处,不用明提,就拐着弯子问一下,那蛇子是否真的在神域领空打伤了上生星君?若是的话,那就确定无疑了,到时,我们一起去一趟玉帝处,把这雀凰山有害之事禀报一下,以求定夺之策,诸位觉得如此可好?”
“嗯,如此也算周到了,就这么办!”
这一回,没有再出现反对浪潮,而云舒此刻还沉浸在冷泉之底,根本不知道他和墨墨的命运就因为一个南杀,而全部改变了。
当长老们赶在中天宫外,被红云和朝霞告知,殿下已经回来了,已经不需要长老们再来想久了,且也说了殿下不让众人踏进中天宫一步的命令,一干长老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命的回去山里,而此时只顾着焦急和担心的红云和朝霞,完全没有发现连载闭关修炼的长老们都出了关,那个本该早就到了的蛇君大人,却为何还没有影踪。
事实上此刻远在蛇山的如墨的确有些心神不宁,但是他却没有启程来雀凰山,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被派去蛇山送信的凰雀,所以就算担心,如墨心道有云舒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不曾贸然离开蛇山,去到雀凰山查看究竟。
而那只送信的凰雀又去了哪里呢?
其实真的有点天注定的,那只凰雀竟然正好在这一天赶上浴火重生日,飞到半途,就无法控制自身的演变了,重生没有成功,直接成为一团火焰,消失在了广袤的天地之中,而交由他承载传递的信息,自然永远也到不了蛇山了。
所以如墨没能如红云和朝霞预计的时间来到雀凰山,若是能早一步赶到,也能早一步把冷泉中的云舒给救出来,如此的话,云舒的身体也不会如后来般几乎连站立都嫌费力!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三章 半疯半颠险殉
五天后。
当墨墨终于自冰冷的冷泉底部醒来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不清楚,为何他会在水里,然后看到自己一尺对长的红色指甲,惊吓之余也终于想起了一切,似乎一切都是从他吃了那颗丹之后才开始的。
云舒——
此刻才记起云舒似乎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偷了他丹的事情?云舒他会怎么想?云舒他的人呢?
想起云舒,墨墨哪里还待得住?正想离开泉底上岸的时候,水波浮动间,看到在他不远处的泉底,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飞快的游了过去,正是他的云舒。
顿时心都吓得沉到了底,快速的抱起云舒,发现他的整个身体表面,竟然都已经冻出了冰晶,而且面色惨白,完全不像有呼吸的样子,把墨墨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快速的抱着云舒往上游去,一上岸,顾不得一切,疯狂的开始搓揉云舒的手,眼泪伴着水珠一起落下。
“云舒,云舒,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丹,我是不想你如此辛苦,却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云舒,云舒,你不要吓我!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甘愿......”
想要触摸云舒的脸,却发现手还没有碰到云舒的脸,那长长的可怕指甲,就已经先一步划伤了云舒苍白的脸庞,墨墨顿时心疼的用力把自己的手抓向地面,活生生的把那满手的指甲抓断,血流出来了也不觉得疼痛。
快速的想要在抚摸云舒的脸,却又怕手上的血,弄脏云舒的脸,才勉强把手上的伤口修复好,快速的把云舒的身子抱进怀中,像从前一样运起取暖结界,想要吧云舒的身体恢复温暖。
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云舒的名字,云舒也没有一点点活着的迹象。
整整一个白天黑夜,墨墨就这么抱着云舒,痴痴傻傻的喊着,忧急过头,急火攻心,几次吐血,差点昏迷过去,然而云舒的身体表面,却依然没有半丝回暖的迹象。
墨墨哪里知道,这冷泉之水,就算是在云舒身体健康,法力充盈的情况下,他也若非必要,是很少会入这泉水之中的,更况若,他的元神离体,忧伤抑郁积胸,让身体在无防护措施下,就这么暴露在冷泉的之中,而体内还得蓄积着从墨墨体内无法消除掉你的烈焰,如此近乎自残自毁般的方式,云舒这句躯体,还能保持着人体的形状,没有被破坏,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具身体也不过是维持了表面的完美,实则几乎已经没有用了。
墨墨如同往常一般,想要给身体回暖如何可能?
而云舒的元神因为受损过度,此刻也正进入沉睡休眠期,对墨墨的呼唤自然是没有反应的。
还是红云和朝霞,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在忍了几天,宫内依旧没有殿下召她们回去的命令后,终于忍不住重新不顾云舒的命令踏进了中天宫。
毕竟那一日墨主子那般情形,而自家殿下的表情也很不寻常,还下了那样的命令,怎么想都让她们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进去看一下如何能放得下心?
找遍了整个寝宫和宫内房间,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知道找冷泉边,才发现形容落魄的墨墨正抱着自家殿下,那分明是想要殉情的字毁模样,不由尖锐的惊叫,“不要啊,墨主子!”
朝霞吓的心脏都差点跳出胸口,快速的来到墨墨和云舒身边,把云舒的身子从墨墨的怀里夺了过去,而幸亏墨墨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一时间也没能抱的很紧,加上他对有人呼唤,产生了本能的停顿,否则红云和朝霞再晚来一刻,相信就再也见不到墨墨和云舒了。
红云焦急过了头,顿时颤抖的用力打了墨墨一巴掌,“墨主子,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殿下?殿下那么拼命的救你,你为什么要害他?”
似乎有些被红云打醒,墨墨有些呆滞的身体,再度开始颤抖,然后就开始惊慌,“云舒,云舒,云舒死了,我的云舒死了,他生气了,他不理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他伤心了,所以他不要我了,他一个人走了,他不要我了,云舒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活,我要跟着云舒一起去,你知道吗?云舒其实胆子很小的,他一个人会害怕的,他会孤单的,不行,我答应过他的,不放他一个人的,我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呢?不行!不行!”
红云看着他分明已经神志不清,意识糊涂了,那眼神都是凌乱的,显然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看到这样的墨墨,红云和朝霞都忍不住大声哭出来了,“为什么,问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他们,分明是天底下再相配不过的一对了,呜......朝霞,怎么办,墨主子疯了!”
“红云,打醒他,告诉他殿下还没死呢,他再这样下去,殿下可就真的要死了!”
朝霞咬了咬唇,含着眼泪的脸上也是又恨又痛,这个傻瓜墨主子,也不看看清楚,就以为殿下死了要殉情?若非她们及时赶来,他们就真的死的冤枉了。
“朝霞,我打不下去手,你看看墨主子都这样了,我还怎么打他?”红云的心软,早就眼泪汪汪了。
朝霞见她那样,也忍不住想要哭了,小心的把云舒的身子交到她的手里,“你不打,我打,你把殿下抱牢了!”
许是看见了云舒被她们抱来抱去的,心神恍惚的墨墨突然意识倒了他的怀里没有了云舒,顿时快速的起身,又飞快的从红云的手里把云舒的身子抢了回去,紧紧地抱好,然后防备瞪着她们两人,“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抢我的云舒,云舒是我的!”
然后低着头抱着云舒,便流眼泪,“云舒,你不要怕,墨儿说过永远陪着你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把你夺走,这样也好,再也没有那个‘雪儿’来与我争夺你了,你走了,我就陪你走,到哪里也只能有我们两个人,你说好吗?我知道你肯定生我的气了,怪我嘴上说着永远信任你,却偷偷的跟踪你,我错了,云舒,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继续为那个‘雪儿’炼丹,凭什么那么多年钱,他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他的感情,你还要为他炼丹?你把你自己弄的那么冰冷和辛苦,就为了一个背叛你的人,云舒,你能了解我心里的感觉吗?我好痛好痛!好为你不值,你知道吗?”
越说越激动,还用力的摇晃着云舒的身体,把红云和朝霞吓的几次想靠近他,却又被他用力的瞪着。
“云舒,都怪我,不怪你,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嘴上说得大方,其实心眼比谁都小,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呢,因为我总也不对你说,我努力的压抑着,不敢告诉你,虽然成承诺过你以后再不对你有所隐瞒,可是我害怕,我害怕让你知道,原来你被我这么一个小气鬼,爱嫉妒的人给爱着,所以我总是藏在心里,其实很不安!对不起,云舒,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吃那颗丹药的,真的,我是怕被你发现我偷偷跟着你进去了,你会用失望和伤心的眼神看我,我才下意识的把丹给吞了进去,我若早知道,会因为我的小心眼,而害你如此的话,云舒,我情愿自己死掉,也不行让你受到半丝伤害,云舒,你相信我,求求你再相信我一回,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红云和朝霞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没有认为谁对,也没有认为谁错,只是觉得天意弄人,让这对有情人,非得在一层一层的磨难中兜兜转转,弄到如今泪眼对泪眼的地步,庆幸的是殿下并没有真的死去,所以还未酿成真正的悲剧,否则的话,他们这对有情人,就真的变成了用不能挽回的惨剧了。
“墨主子,墨主子,殿下都听到了,殿下会原谅你的,现在你先把殿下放开好吗?殿下冷了,你看这冷泉边多冷啊,殿下最怕冷了,所以墨主子,我们先把殿下抱回寝宫去好不好?”既然明着抢回来,墨主子有防备,如今他神智又不清醒,惟一能做的就是骗了。
“骗我,云舒不会原谅我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他的心里全是痛苦和眼泪,他对我失望了,云舒,你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云舒,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要这么患得患失,为什么非要不能挽回,我才知道我错了?云舒,不要照样不理我,你骂我,你打我,你杀了我,我也愿意,就是不要不看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
墨墨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摇头,抱着云舒的身子也越发的紧了,看得红云和朝霞更是害怕,生怕他一个激动,又做出什么傻事来,连忙柔声地道,“墨主子,你别激动,你忘记了,殿下最喜欢你了,也最爱你了,殿下这么疼爱墨主子,那里舍得不要你?墨主子就算是做了再大的错事,殿下也是会原谅你的,只要你是因为爱着殿下,你说恩?”
“我爱云舒!我最爱云舒!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他一个人而已,云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的,云舒!”
从头到尾,墨墨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模样有狼狈,又让人心疼不已。
红云和朝霞也不由自主蹲了下来,一左一右的安慰着,“殿下他相信的,墨主子,殿下肯定会相信墨主子的心的。”
“真的吗?云舒他会相信吗?”墨墨带着泪的脸,看上去很是脆弱和可怜,对着这样一个为爱崩溃,为爱痴狂的少年,世界上哪个人狠得下心伤害他?
“真的,红云姐姐什么时候骗过墨主子?是不是?”红云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问道。
墨墨似乎在想,好一会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红云见他有反应,很高兴,立即用更轻柔地声音道,“所以红云姐姐说的话,墨主子都会相信,就像殿下永远相信墨主子一样对不对?”
墨墨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想了想,然后有点头。
朝霞也有些激动的看着这场面,似乎有希望了。
“那你现在听红云姐姐说,殿下他还没有死,他只是冷得睡着了,只要把他抱回寝宫,盖上被子,好好让殿下谁一觉,他就会醒过来了,墨主子,你明白了吗?”
红云继续一字一句的说着,因为不知道神智不清中的墨墨有多少理解力,所以她尽可能的用缓慢而柔和的语气说着,同时小心翼翼的接近墨墨中。
墨墨起先还有些平静下来的神情,在听到红云说云舒只是睡着了的时候,顿时再度激动和发狂起来。
抱着云舒倏地便后退了好几尺,“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只不过想把云舒从我身边夺走,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个‘雪儿’派到云舒身边的奸细,哼,休想!你们不会如愿的,云舒是我的,云舒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怀里把云舒夺走。”
眼见他不但没有平静下来,还开始说离谱的疯话了,红云和朝霞不由更是眉头皱了起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红云,你重新去请长老他们回来,殿下此刻情况危急,怕是只有长老们有办法,我在这里先稳住墨主子!”朝霞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沉着和冷静,立即用轻地只有她们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你一个人行吗?”红云有些不放心,两个人在,紧要关头还能挡一挡墨主子的疯病,若是她走了,墨主子又开始自毁的话,朝霞一个人怕是稳不住场面的。
“不行也得行,这样下去不行,会出大问题的,你赶紧去,引开墨主子的注意力,然后你立即离开!”
朝霞一副顶着困难也得上的态度,终于让红云不得不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已经引起了本来就对她们不放心的墨墨的注意力,“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墨主子,快看!殿下的手动了!”朝霞却突然做出很惊喜的表情来,手还指着云舒垂荡下来的一直手道。
墨墨果然上当,真以为是云舒醒了,立即低头慌张有焦急的喊道,“云舒,你醒了吗?云舒,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墨儿啊,云舒,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云舒,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怎么样我都行,求求你!”
就在墨墨一心全放在云舒身上的时候,朝霞快速的对着红云做了一个让她走的手势,红云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是朝霞骗了墨主子的,害她也以为真的是殿下醒了呢,也不敢再迟疑,顿时快速无声的一闪不见了。
而墨墨果然没有发现红云不在了,还一个劲的对着云舒说着话,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着,朝霞看到他那失望伤心的模样,也忍不住心中罪恶感不断升起,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诚心想要骗墨主子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朝霞竟然真的看到云舒的手指动了一下,这一回是真的,绝对不是她眼花,殿下他醒了,“墨主子,快看啊,殿下的手指真的动了,殿下他醒了,快看啊——”
许是朝霞的声音太惊喜,太兴奋,太尖锐,墨墨一下子忘记了哭泣,只呆呆的看着云舒的手指,一动不动,连云舒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看着他时,都不知道,只是蕴含着大眼泪珠子,不敢眨一下眼睛,深怕眼泪掉下来,会模糊他看着云舒手指的视线。
“墨儿,我冷!”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四章 双双赶往雀凰山
短短四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云舒所用的力气,却也挽救了墨墨濒临崩溃的心灵。
那四个字的声音好轻好轻,轻地若非全部注意力都在云舒的身上,墨墨根本有可能听不到,但是这一刻,墨墨是真的听到了,听到他的云舒开口说话了。
一动不动的看着云舒已经睁开的有些无力的双眸,墨墨哆嗦着唇,那早就蕴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珠子,终于再也不肯听从眼眶的约束,扑簌簌的直掉了下来,抱着云舒的手也颤抖个不停,“云,云舒,你,你,”
云舒其实从被他抱出冷泉的那一刹那,元神就已经在试图苏醒了,但是因为这个身体已经被破坏的太过严重,他的元神要与身体合二为一并不容易,不过经过一天一宿的努力,已经快要成功了,所以对于墨墨在这么长时间里,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无法给予反应和回答而已。
知道墨儿有了与他共死之心,云舒的心里也是又急又痛又觉得欣慰不已,多少眼泪都已经在心中与墨儿共流着了。
他的墨儿真是一个傻孩子,这个少年原来一直是爱着自己的,虽然做下这等大的错事,但是竟然一切都是应为爱他。
而这,让云舒心中又是感动,却又是无法释怀。
庆幸自己终究是摒弃了当时对墨儿所作所为的愤怒,还是救了他,若非如此,他如何知道这孩子如此做的所有动机,皆是因为爱呢?
罢了,因为爱自己,墨儿做下了伤害别人的错事,儿自己也是因为爱他,注定要对不起雪儿和吟人,也正是因为舍不下墨儿的爱,他的这一生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而若自己因此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他的墨儿会不会也再一次如现在这般疯狂到要自毁?
看来,也是时候给他的墨儿安排未来的时候了,不管如何,这个孩子给了他最纯最真的爱,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已经是最美好的得到了!
“墨儿,我冷!”
看着墨儿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的样子,云舒只觉得心酸不已,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此刻却是连这都成奢侈了。
“啊?云舒,不怕,不怕,我们现在就回寝宫去,都是墨儿不好,都是墨儿不好,让云舒挨冻了,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云舒,你活过来了,太好了,你能活过来,简直是太好了!”
一边胡乱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一边无比小心的抱起云舒,即便力道用的是那般轻柔,云舒依旧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
一见他皱眉,墨儿顿时慌张不已,“云舒,是不是很痛,云舒,你哪里痛?”
眼看着那孩子俊秀的眼睛都已经哭成鱼泡泡眼了,云舒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疼,冷,墨儿回去!”
“好,好,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顿时,想都没想,就已经瞬间挪移到了寝宫,朝霞也快速的跟了过来。
“墨主子,你等一下,等奴婢把床铺更柔软些,你再把殿下放下去,殿下似乎全身都很疼一般,您抱着殿下时小心些,尽量不要用力的去搂他。”
终究是朝霞要镇定些,一眼就发现了云舒的勉强之处,顿时细心的关照墨墨。
墨墨一听这话,立即把模糊的视线重新转向云舒的脸,果然发现他的表情虽然竭力的不展现痛苦,但是那细微之处的绷紧,无不显示着他的难受,“云舒,你很疼是不是?你哪里疼?等,你别说话,说话费力气,你就眨眼睛,若是疼的话,就眨一下,不疼就不眨好不好?”
云舒看着他,眼神里微微的心疼着,但是那长长的睫毛就是一动也不动。
墨墨见他并不眨眼,眼泪立即又不间断的开始扑簌而下了,“云舒,你骗我,你明明很疼很疼,你却还说不疼,你骗我,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
云舒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墨儿啊,可知他如今已经承受着多少这样的痛苦?他却还要用他的眼泪更让自己疼吗?
朝霞虽然很想打断墨主子这般自哀自怜的模样,但是却也知道,只有快速的让殿下重新回到床上好好的休养,那才是正事。
是以,只是快速抱来最柔软的丝被,一层一层的铺厚,连带枕头都已经换成了羽枕头,被子更是用了保暖,却盖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云棉,所有的一切都弄妥当后,朝霞快速地道,“墨主子,可以了,把殿下放到床上去,小心点把带殿下身上这沾满了寒气的衣裳给脱了,不要弄疼他。”
墨墨立即点头的把云舒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放到床上,因为怕弄痛他,墨墨不敢动手去脱,而是用法力直接把云舒的衣裳,从身上轻柔剥除了,朝霞背过身子没有转头看,好一会才回过身,发现墨主子已经替殿下盖上了云棉。
而不过如此轻柔的一番动作,云舒的额头却连冷汗都沁出来了。而这看在墨墨的眼里,心都纠结成一团了。
似乎已经透支了全部力气,被安顿进被褥中的云舒,那睁了好一会的眼睛,终于有再度闭了起来,似乎重新进入了睡眠。
而墨墨也宛如脱力了一般,就这么呆呆的瘫坐到了云舒的床下,眼睛还一刻都不肯离开云舒即便是睡中,都显得痛苦的面容。
朝霞轻轻地走了过去,“墨主子,殿下睡了,您也起来吧,赶紧去泡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衣服,殿下不会有事的,红云已经去请族中的长老们了,等长老们来了,就能把殿下的情况给治好的,您也不要过分担心了。”
墨墨却摇了摇头,用更轻却坚定的声音道了“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云舒,朝霞姐姐,你走吧,若是族里的长老们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见他终于又认识自己了,还会叫‘朝霞姐姐’,朝霞便知道前半疯半颠的墨主子,又恢复神智了,只是他这样,依旧是不能让人不操心的,“可是墨主子,你这样......”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了,只要云舒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墨墨依旧固执的看着云舒,头也不回的道。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朝霞嘴上不说,心里如此道,蛇君大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有来,这下可好,殿下也不知道究竟伤的多重,早该来的蛇君大人又到现在还没来,根本没人劝得住墨主子,真是急死人了。
“墨主子,那你也至少也得换身衣裳啊,否则蛇君大人若是来了看到您这样,一定会心疼死的!”朝霞看着他身上分明是自家殿下的外衣,有些皱眉,想想也是,那日墨主子变成那副模样,他原来的衣服早就化成灰烬了,只是殿下的这件衣裳,终究只是外衣,起了遮挡披挂之用就不错了,哪里能真的当整齐衣裳穿?
“我爹爹?”墨墨这一回终于被分出了几分心神,转过头来。
“是,那日墨主子剧痛如斯,偏偏殿下进了丹房不在,长老们又要三天才寻得回来,深恐您有个万一,所以我们也一并通知了蛇君大人,只是今日都已经是第七天了,蛇君大人却还没有来,奴婢也恐是否在路上出了什么变故?”
墨墨不由也有些担心了,蛇山到雀凰山虽然不近,却也没有远到七天还没有到达的地步,爹爹就算再慢也不至于如此,难道真的在路上出事了?
但是转而看到还沉睡着的云舒,墨墨却如何也没办法让他自己移动半步,心里不由有些七上八下的,“朝霞姐姐,麻烦你去拿纸笔来,我写封信回蛇山去。”
“哎!我这就去!”朝霞立即往殿外飘去。
墨墨见她离开后,才起身脱下云舒的那件外袍,然后重新从床边的衣橱中,取出自己的完整的衣服穿上,刚刚穿妥,朝霞便捧着文房四宝进来了,墨墨伸手吧离床较远的桌椅招引到床边上。
朝霞见就这几步远的距离,墨主子都不愿意与殿下隔开,不由暗自叹息,把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到了桌子上,“墨主子,奴婢给你去做点热的东西吃,可好?”
“不要了,朝霞姐姐你别忙了,我写好了信会唤你,你差脚程最快的人帮我把信送去蛇山可好?”
“好,墨主子您尽管写,奴婢就在殿外候着。”说完,朝霞就飘去了殿外,还把的殿门给关了起来,空给墨墨一个安静的空间。
墨墨看了看这满室的安静,又看了看床上近乎没有呼吸的云舒,含着满心的苦涩和后悔,开始给如墨写信了。
字迹缭乱,满纸心酸和痛苦,当这封信在第二天的早上终于到达了如墨的手上的时候,如墨和北瑶光才知道,墨墨竟然在雀凰山闯下了如此大祸。
当即便匆匆交代了蛇山的一切,起程往雀凰山而来了。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五章 如墨的震惊感慨
如墨夫妻到达雀凰山的时候,凰雀一族的长老们刚刚联袂从云舒的寝宫内走出来,而站在门口急候着的,正是他们的儿子北瑶墨墨。
只见他焦急的上前抓住其中一位长老的手,“长老,云舒他怎么样了?”
“殿下如今已经醒了,小公子可以进去看了!”
墨墨一听这话,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就放开了那长老的手,往大殿内跑去,压根没有看到如墨和北瑶光都已经快要站到他的面前了。
“如墨,墨墨他——”北瑶光多少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几乎都有些快要不认识了,又见墨墨压根没看到他,不由有些伤心和意外。
“瑶光,墨墨估计是太着急云舒,没注意到我们,不是故意的!”如墨拍拍她的手,安慰完她后,立即对着那从云舒寝宫里出来若干位长老行了个礼,“如墨见过诸位长老,请问——”
“原来是蛇族蛇君大人远道而来了,老朽们还未给大人见礼,大人怎么反而先给老朽们客气了?”为首的长老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惭愧,若非我那不屑的儿子闯了大祸,云舒他何至于?请问长老,云舒他情况到底如何了?可严重?”
如墨清俊的脸上满是惭愧之意,接到墨墨的信,他差点惊掉了魂,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敢把云舒炼得丹给擅自吞进肚子里,弄得云舒为救他昏迷不醒,光这等情况,就已经让如墨感觉不妙了。
然而毕竟墨墨年轻见识浅,具体云舒为何会如此,他也说不清楚,所以此刻如墨虽然非常急切的想要进去,实地看看云舒的情况,但是这些长老们既然刚刚从云舒房里出来,定然对云舒的情况有了一个比较客观和详尽的了解,所以如墨才没有跟着墨墨一起进去,而是拦住了这些长老。
“蛇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可否?”为首的长老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云舒寝宫的大门,然后又看了看如墨。
如墨立时明白了,八成是云舒不让他们把他的情况对人说,但是想是情况很严重,若这些长老们当真不说,他们又不放心,所以这才想要借一步说话。
如墨自然立即点头,拍了拍北瑶光的手,示意她在原地等他,北瑶光也知道此刻情况有些不同,立即点了点头。
“长老请!”
两人走到长廊底端,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也不虞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长老,请明言吧,云舒他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蛇君大人,请,请——”那长老顿时老泪横流了起来,想是之前在人前不得不努力压抑着情绪,如今此处无人,对着如墨,也便不掩真正的情绪了。
如墨一见那长老的眼泪,本就沉肃的面容也就更严正了几分,心也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长老,您这是?您就直言吧,如墨若是但凡能帮得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殿下他怕是活,活不久了!”
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顿时吧如墨震的有些不清,从来也不是情绪外露的如墨,此刻也再无了强装的镇定,抓住长老的手,便急切地问道,“长老,您快请说明白,云舒他到底怎么会活不长呢?”
“体内脏器全部被自身的真火焚烧毁坏,身体的外围又被冷泉所冻伤,法力和灵力已经全部溃散,消失不见,元神也受创极重,若非殿下他本身心志弥坚,按照这态势,早就该殒身溃散,灰飞烟灭了,只是如今这情形,虽然勉强拉回一条命,却也虽生犹死了,老朽们也无能为力了!”
如墨一怔间松开了握着长老手臂的手,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长老,难道半分治好的机会都没有吗?”
“蛇君法人,你也是修行万年的精灵之最了,你该知道,对神仙而言,肉身都是弥足珍贵之物,更何况我们还是妖精,未退妖皮,尤其是我们雀凰山一族,肉身更是重要无比,即便是浴火重生,原有的肉体毁灭之后,元神能重塑新生,但是那也是基于原来肉身的毁灭岁产生的灵力都被元神所吸收了,如今殿下肉身糟如此毁坏,元神又受创严重,如何度得过这次劫?”
如墨听到此处,玉面已是一片云白了,“云舒他,他知道他自己的情况吗?”
长老点了点头,“殿下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我们穷所有人之力,灌输了千年灵力入他体内,才勉强让他醒转,殿下的第一句话了就是让我们不要把这情况告诉令公子,殿下他——”
长老言道此处,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然而话语中对墨墨的怨恨,已经是掩藏不住了。
如墨完全能体谅他如今心里的难受,对着长老便是躬身一个大礼,“如墨有愧云舒啊,如墨更有愧于整个凰雀一族啊,若非如墨教子无方,让那孽子无法无天,如何会闯下这弥天大祸,如今连累了云舒,害了整个凰雀一族,如墨真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过错!”
“蛇君大人,你这有事何苦啊!”长老连忙扶住如墨,老脸上全是一副任命的模样,“老朽也知道,迁怒蛇君大人和令公子是不该,这也许是殿下的命,命中注定他得有此一劫,殿下身受此难,心中依旧挂念着墨公子的感受,老朽这个局外人还能说什么呢?殿下不以如今的模样为苦,老朽这些做子民的,也唯有日夜祈福祷告,期望殿下能渡过接下来的日子,蛇君大人,如今你来了,老朽请托你多多照顾我们殿下了。”
“长老,这是如墨一家的罪过,长老一定请放心,如墨便是罄尽所有,也当尽力护云舒周全!”
“老朽代替整个凰雀族,谢过蛇君大人了!”
“长老真是要羞煞如墨了,若非墨墨那个孽子,云舒他——”如墨难过的停顿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瓶丹药,“长老,请看一下,这药是早些年,如墨偶然从一仙去的神仙处所得,一直不曾舍得服用过,得了云舒出事的事情之后,旁的没顾上,就把这瓶东西带来了,可都给云舒食用?”
长老接过那丹药,倒出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面上稍稍露出几分微喜,“蛇君大人,这丹殿下可以吃得,这是元始天丹,也是佛家正宗的静心丹,殿下服用这个,会让他的痛苦减少许多,虽对于修复肉身没什么作用,不过老朽相信,殿下此刻有这个也会感到高兴了。”
“长老如此说,如墨就放心的给云舒用了,今次之后,如墨便要在凰雀山叨扰了,请问长老,照顾云舒还需要有什么注意之处,你呢一并与我说了,我也好做准备。”
“蛇君大人有心了,尽量不要让殿下移动,不要让他做任何花费体力的事情,尽可能的少的给他进食,最好是不要给他食物吃了,他的身体内部已无完好的器官,消化一颗丹药也都十分吃力,更别提食物了,尽可能让他多睡,对休息,不管如何雀凰山是个灵气蕴育之所,睡眠多少都会对殿下的身体有好处的。最后,最后,呃......”
说到此处,长老迟疑了一下,如墨以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照,连忙道,“长老尽管说,如墨一定都谨记于心,不敢相忘。”
“请墨小公子从此与殿下分开睡吧!旁的也是没有了。”那长老说完,脸色也再度黯然了许多。
如墨现实微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长老的意思是让墨墨不要再和云舒有床第上的亲密,其实这哪里还需要张来关照?光听到他之前那番话,就足够如墨知道云舒的伤的严重性了,“长老放心,如墨会亲自照顾云舒的起居的!”
“有蛇君大人这番话,老朽也放心了,殿下就拜托给大人了!”说着,长老便要下跪,被如墨赶紧架住,“长老,您再如此,真要如墨以死谢罪都还不清欠云舒和贵族了。”
“殿下之事,墨小公子那里大人您也不要诸多责怪,殿下他,他会舍不得,老朽也已答应了殿下,不对任何人说及他的身体情况......”
“长老不必说了,如墨已经明白了,长老您请回吧!”
如墨感慨的看着那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走了的长老的背影,又静静地在长廊底站了一会儿,云舒啊云舒,墨墨那孩子究竟什么地方让你愿意为他付出到如斯地步?一生道行尽毁于他手,如今身体还这般赢弱,却还苦心不想让这孩子知道你的情况,云舒,你可知,你真是把他宠的过了?可惜这孩子竟然完全没能体会你的一番深情,才犯下了这般不可挽回大错啊!
重新回到了北瑶光身边的如墨,神情努力的想要放松,却并不成功,心里依旧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座大山,那想要跨进殿门去亲眼看一眼云舒的步子,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如墨,长老跟你说了什么?”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六章 不能隐瞒的真相
听到北瑶光的声音,如墨才宛如从黑暗的光幕中找到缺口一般,握住北瑶光的手,看着她的眼里全是爱意,微微的摇头“以后再与你说,此刻先与我进去看看云舒!”
北瑶光看着分明心绪不宁的如墨,心中有些担忧,这样的如墨,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想来定是云舒的情形不太好,墨墨那孩子——
紧紧地回握住如墨的手,“走,我们进去!”
隔了二十年,再见到云舒,北瑶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见到这样的云舒,那面容苍白憔悴的简直让人不忍目睹,身子被宽大的云衣笼罩在其中,唯有露在衣裳之外的突出锁骨,可以想象到那云衣下的身子是多么的瘦骨嶙峋。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如初见时的清华而明亮,高贵且不凡,北瑶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看到那样的云舒,她的鼻子就忍不住酸楚的抽噎了,那眼泪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落了下来,落到云石的地板上,无声胜有声。
云舒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如墨夫妇,还有些微微的惊讶,墨墨似乎也没料到爹爹和娘亲会来的这么快,一时讷讷的唤了一声,“爹爹,娘亲!”
“如墨,北瑶夫人,你们怎么来了?”若是可以云舒真的不想此时的模样,被如墨和北瑶光看到,奈何人都已经来了,他也唯有尽可能精神的与他们打招呼。
如墨放开北瑶光的手,走了过来,举起手‘啪——’
极响亮极重的一个耳光,当场就把墨墨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嘴边更时鲜血都当场打出来了,“孽子,你给我跪下!”
北瑶光看的心一疼,却没有阻止,也没有为墨墨说一句话,她知道,如墨不比自己少疼儿子,如今,这么疼孩子的如墨,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给儿子一个耳光,若非实在是心里气怒到不行,是狠不下心的。
墨墨被如墨打了后,半声都没吭的就跪了下来,“爹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对不起的是云舒!”如墨差点想再给他一巴掌。
而云舒却没想到,如墨会一进门就先打墨墨,顿时一急,就要起身,“如墨,你在干什么,不要打墨儿!”
北瑶光见他想要起身,连忙坐到床边,轻轻地按住云舒的身子,“云舒殿下,您就别动了,身子不好,多歇着。”
墨墨也有些急了,连忙喊道,“云舒,我该打,爹爹打我一巴掌是我该得的,你别起来,也不要为我心疼,爹爹,您再多打我几下吧,你打了我,我心里还能好过些!”
“孽子,你当我不想打你,我今天打死你,我让你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我第一个就杀了你——”说着,如墨冲上去,就踹向墨墨。
“如墨——住手!”云舒几乎用尽力气喊了出来,北瑶光见他不过大声喊了句名字,气就喘得像是接不上来一般,连忙也帮着喊道,“如墨!”
“云舒,你这又是何苦,墨墨这孽子,哪里值得你如此待他?”
如墨回到床边,北瑶光立即起身让出位置,如墨坐了下来,掀开轻巧的云被,握起云舒的一只手,两人双掌相叠,云舒想要阻止如墨如此,却奈何没有力气,只能任由着如墨检视他的身体。
好一会儿,如墨睁开的墨绿色双眸里,满是痛苦和惋惜,云舒也用他的眼睛恳求的看着如墨,“如墨,我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的,你,你不用为我担心,更不要吓孩子,他,他还小,我们是大人了,很多时候,得允许孩子犯错误。”
如墨岂会听不懂云舒这话的意思是,不要自己把他的情况告诉墨墨,伤到体内半分灵力都不存的云舒,还在担心墨墨会伤心自责吗?
“云舒,你这是何苦啊!”
除了这一句,如墨真的别无他话可言了,若今天伤害云舒的不是他的儿子的话,如墨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为了云舒开杀戒的,然而如今这个让自己的好友伤的这么重的人恰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苦心保护,终于平安存活下来的儿子,他还能做什么呢?也就只能狠狠的给墨墨一个巴掌,再不能为云舒做的更多了?
当初,知道墨墨喜欢的对象是云舒时,他还曾经小人之心的担心云舒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如今时间和现实都向他证明了,真正保护了自己的孩子,救了自己的儿子的人是云舒,而重重的伤害了人的人,反而是自己儿子,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差,让如墨真的有点无颜面对云舒的眼睛。
“如墨,你相信吗?这就是命运,二十年前,我在青云顶见到你和怀孕的北瑶夫人时,就已经开始注定了会有今天的!”
虽然身体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云舒的表情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豁达,眼中流露出来的也是睿智和平静的光芒。
“若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迪修斯通知你来参加那场婚礼,若是没有最初的因,也不会有今天的果,是我们北瑶家对不住你!”
如墨认定了云舒的光辉璀璨,前途无量的一生,已经毁在了墨墨的手上,那种愧疚已是无论多少的对不起都无法补偿的,时间也更不可能倒退,只是却能让人后悔,如墨如今就后悔当年不该让云舒来参加他的婚礼,否则云舒如今依旧是完好无损,天地无双的十三雀王,而不是此刻病怏怏的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的脆弱模样。
“如墨,你错了,若是没有当初,也没有我的一段快乐日子,咳,咳,如墨,墨儿的存在对我而言很重要,他让我认识到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模样的,所以不要因为他的无心之错,就此否定我们邂逅后的一切,除去他的错外,还有他的爱,是我终其一生所想要的追求,若,若是实在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北瑶夫人的人是我,我拐带了你们唯一的儿子,请,原谅我!”
云舒说完,人已经有些没有精神的闭上了眼睛,嘴唇窸窣的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的重新陷入了睡眠。
“云舒——”墨墨着急的冲过来,却被如墨拦住,“他只是累了,所以睡了,你跟我来!”
“可是——”墨墨还是不放心看着床。
北瑶光在一边默默的掉眼泪,云舒的话和他此刻的模样,无一不叫她感动和伤心到没有言语,那一句‘除去他的错,还有他的爱’更是让一个女人,一个作为母亲的人的心,彻底柔软了。
虽然对于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是同性恋,北瑶光曾经有过惊讶和难受,但是仔细想过后,还是尊重了自己儿子的选择,尤其是当她知道墨墨的另一半对象,是雀王云舒的时候,她更是选择了默默祝福。
从第一眼见到云舒那刻起,北瑶光便打心底尊敬和崇拜这位年轻的雀王,觉得他与生俱来就具备那种让人诚服的气质,但是这一刻,当他当着自己和如墨的面,说出这么一句话极富感情和宽容的话时,北瑶光知道,终这一生,她都将一直崇敬这个人,崇敬这个人格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宽厚的人,一个不计较爱人的错,愿意无私包容一切的男人,墨墨何其有幸,一生有这样的爱侣相伴。
而当她看到同样一脸憔悴和消瘦的墨墨时,北瑶光的心也酸了,一晃十年不见,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啊了,长的甚至比如墨还要高了,那眉间眼底,竟然也染上沧桑和忧郁了,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代竟然不知何时何地,已然离开她的儿子很久了,如今眼眉里,自己和如墨早就不是他的第一个在意的人了,而是排到了云舒之后,虽然此刻他的眼里依旧只有昏睡的云舒,但是北瑶光的心却是喜悦的。
“墨墨,你跟你爹爹去,这里有娘在,若是云舒殿下醒过来,有什么需要,娘第一时间喊你们。”摸了摸墨墨的头发,北瑶光擦了擦喜悦的泪水,墨墨的后半生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她该高兴才是,不要掉眼泪,显得自己好不成熟,可是那眼泪却就是要对着她干,就是落个不停。
“娘,对不起,墨墨这些年让你担心了。”墨墨抱住北瑶光的膝盖,开始闷声的大哭了起来,过去这些日子里他所做的一切,以及云舒如今的现状,都让墨墨后悔痛苦的情绪无处可发泄,他的后悔,他的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自己承受着,因为一切都是他的不成熟,犯下的,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娘亲,感觉着母亲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气息,墨墨再也忍不住把心中一切的压抑和悔恨都哭了出来。
北瑶光见他如此撕心裂肺的闷哭,本就止不住的泪更是泛滥成潮,蹲下身子,抱住墨墨的头,“墨墨,好孩子,坚强一点,一切都会好的,娘亲和爹爹都在你身边呢,云舒依旧爱着你,很深的爱着你,心疼着你,不舍得你爹打你,所以墨墨,你看,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你该高兴才是,还哭什么?不要哭,娘在这里替你守着你的云舒,你跟你爹爹出去,你爹有话对你说,一会等听完你爹要对你说的话,你再回来,娘保证,云舒殿下会好好的,好吗?相信娘吗?”
“娘——娘——” 墨墨更紧地抱着北瑶光哭,然后用力的点头,抬起头,坚强的擦着泪,“我相信娘!”
“好,去吧!”北瑶光掏出手巾,为他再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扶着他起来,轻轻地道。
墨墨点了点头,然后低头走到如墨向前,“爹爹!”
“你还有脸哭?闯完祸,哭就有用吗?半点不像我和瑶光的儿子,你跟我来!“ 如墨硬忍着不要打他的冲动,但是每多看一眼云舒,如墨就觉得他的冷静极难维持。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云舒的寝宫,在小花园的最里端停下了脚步,如墨压抑着不断上升的怒火,转身之后,还是没忍住,长老和云舒都让他不要告诉墨墨他所闯的祸有多大,他也很想顺应他们的愿望不说,但是看到墨墨如今没用的只会哭的模样,如墨就无法忍住不说,凭什么为了怕伤害他,就隐瞒真相?
难道云舒受的伤害就该白受吗?如是不让他意识到他犯得错误究竟有多大,他如何知道吸取教训?如何知道更成熟起来?如何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如墨不以为应该隐瞒住墨墨,所以他叫他出来就是为了要他知道,他把云舒害到什么境界了!
“北瑶墨墨,你给我跪下,从现在开始,除非你反省到你的错误有多么不可挽回,否则不许你站起来!”如墨压得住表面上的火,压不住胸中的怒,墨墨‘噗通’一声,听话的跪了下来,腰背挺的直直的,准备承受爹爹任何程度的打骂和训斥,因为云舒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他又答应了云舒,不再自残,所以如今唯有爹爹狠命的打他,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爹,你打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孽子!你现在知道错了,你现在知道还有什么用?你从生下就桀骜不驯,捣蛋惹事样样在行,小错大错更是犯了不知有多少,也怪我和瑶光太过宠你们,以至于表面上对你们挺严厉,其实半点都没有让你们感到害怕过,所以养成了你们今天这般性子,恨不得上天入地,什么都敢干是不是?”
墨墨的眼泪扑簌的落了下来,“对不起,爹爹!”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对不起的是云舒,从你写第一封信回来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也还回了信给你,让你万万不得去跟踪云舒进那炼丹房,就是怕你闯祸,总觉得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事情的轻重总该是分得清的,所以没有更多的关照你,你倒好,无法无天了是不是?竟然私进炼丹房不说,还敢吃丹?你以为你长多少能耐了?你说你这般对所爱的人,既不信任,又不体贴照顾,你那里配得上说喜欢?更别提爱了,云舒被你如此的喜欢上,简直是他最大的不信!你太让我和你娘失望了!”
“爹爹——”墨墨的眼泪越加大颗,如墨的话每一句都说中他的悔和痛,还有那深切的自卑。
“现在你满意了?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不信任,因为你的莽撞和无知,云舒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云舒还让我瞒着你,不要对你讲,怕你承受不住,你凭什么承受不住?云舒那般受苦的人,都没有承受不住,你有什么资格?”
如墨越说越冷淡,越说也越火气重。
“爹爹,云舒他怎么了?不是只要修养个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吗?爹爹你快告诉我,求求你!”
“休养一段时间?墨墨,云舒那般模样,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的样子吗?万年道行全毁,五脏六腑全坏,身体连移动一点点,都能疼的刻骨钻心,你自己说,是不是修养一阵子就能好的事?若是没有奇迹,云舒他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这就是你该为你的轻率和怀疑,所付出的代价,只是可怜了云舒,白白的成了你的爱的牺牲品,墨墨,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如墨的话刚说完,墨墨便再也承受不住般的嘶吼了一声,下一刻,便开始用头重重的撞击地面了起来——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七章 所谓电灯泡解释
刚撞下去两下,就被如墨用力的扶了起来,“墨墨,你就只会这样吗?犯了错后,不知道如何弥补,不想着怎么去赎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残吗?你真的是我如墨的儿子吗?啊?”
“爹爹——云舒他被我害了,他被我毁了,他因为我伤成这样,我,我还有什么脸活着,还有什么面目见他?”
墨墨的眼里都流出血泪来了,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云舒只需要休养就能好的话?他还不断的庆幸着,云舒终于醒过来了,没有离他而去,他的过错还有补偿的机会,而今,爹爹的话让他彻底绝了望,原来有些事情,是一旦过去如何也挽不回的,而有些伤害也是无论如何想要弥补也不能办到的,就好比他对云舒犯下的罪孽,原以为可以用后半生弥补,如今方知,一切都来不及了,时间和云舒都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你这样就不能活了吗?那云舒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你可知他如今每说一句话,每动任何一下,都痛的钻心刺骨?如他这般,活着还不若死了?他为什么还要拖着这样破碎的身体醒过来?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孽子,虽然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云舒如此待你,但是他待你确实真真正正的好到骨子里,你就半点没感觉出来吗?他怕你伤心,怕你难过,疼,他宠你包容你,即便受了重伤,他也不多说一个字,甚至我这个爹的给你一巴掌,他都心疼的想要挣扎着坐起阻止,墨墨,你不是孩子了,你是一个男人了,你连最基本基本的一点点担当和责任都扛不起吗?你的性格深处,就半点你娘的坚韧和百折不挠都没有吗?”
如墨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拎起墨墨的衣领,用力地摇晃他,“若是你实在想要自残自虐的话,我不阻止你,反正你生来就是蛇子,本就不该存在,就当当初我和你娘,云舒、青莲以及迪修斯,就根本不该试图保住你们,也就没有今天所有的一切了,云舒也不会被我们北瑶家的人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了,也就当云舒根本不该为了救你毁了他自己,落到如今伤重残喘,还无人照顾的地步,也就当——”
“爹爹,不要说了,求求您,我错了,墨墨错了,墨墨没用让爹爹和云舒都失望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这一切吧,虽然对于云舒所造成的伤害,是我永生也无法真正弥补的,但是,我是真的爱着他的,爹爹,我爱他啊,我没想过要伤害他,我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云舒受痛的,爹爹,你信我!”
墨墨抱紧如墨身子,大哭了起来。
如墨一动不动,也不安慰也不再继续痛骂,任由他大哭,这孩子需要更多的发泄情绪,否则他如何能熬得下去接下来要照顾云舒的一段日子?
好久,见他哭的都快要哭不动了,如墨才拍拍他的背,“爹爹信你,非但爹爹信,云舒也信你,否则你说,他为什么情愿忍痛,也不要你知道他伤的如此重?本来爹是无论如何也要遵循云舒的心愿,不告诉你真相的,但是墨墨,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是个该承担责任的大人了,所以我无法把已经知道的真相不告诉你,因为对云舒,爹已经亏欠的太多了,不能继续亏欠,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爹,墨墨明白了,谢谢爹告诉我云舒身体的真实情况,爹爹——”墨墨说着,松开了抱着如墨的手,退后三步,重新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抬起头,神色坚定无悔的道,“爹爹,墨墨以后要对不起您和娘亲了,原谅墨墨的孝顺,还有谢谢您和娘亲生下了我,可惜,我一直是个不乖的孩子!以后的日子,墨墨不在身边了,您和娘亲要保重!”
这番话说的如墨的眼睛也酸涩了起来,墨墨的这三个头,代表着什么含义,他如何会看不懂?罢了,再是不舍,他也必须舍了,这孩子骨子里就是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人,他的血液里,对爱情的看重和需要超过任何一切,如今这个可以让他的生命璀璨如明星,也可以灰暗如烟土的云舒的生命,已经即将到头了,墨墨又如何还能长久的自己活下来?
如墨知道,除非云舒的生命得已留住,否则,墨墨这个儿子他和瑶光也是留不住。这三个头,也代表着墨墨在给他做告别了,一旦云舒走了的话,他们也同时失去了墨墨。
可是即便如此,如墨也无法阻止墨墨磕这三个头,因为这是墨墨的责任和义务,这也是成全墨墨和云舒的爱情,更是补偿和弥补自己和云舒的友情,以及他们每个人的宿命,所以他心中有痛,却也心甘情愿的承受这股痛。
“起来吧!墨墨,在云舒最后的日子里,你不是孤单一个人,爹爹和你娘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墨墨,坚强起来,不管前面的日子还有多少,都要珍惜每一刻,每一天,你明白了吗?”
“爹爹,墨墨明白了,您放心吧!这一次,墨墨是真的清醒了,云舒和我,都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过去的一切都是墨墨的心魔在作祟,做下了这等永远无法弥补的一切,的确是死也无法消弭的过错,对云舒,我想他已经不需要我的悔过了,唯一让他珍视我的,不过是因为他爱着我,因为爱我,所以我所犯下的一切罪孽,他都愿意包容原谅我,情愿自己承受痛苦,爹爹,所以我现在唯一能给云舒的就只有这个了!”
墨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形像逼真的云舒模样的娃娃,“爹爹,这个就是我信里给你提过的‘不弃’娃娃,云舒手中的那个叫‘不舍’是我,云舒是真的对我做到了‘不舍’,我也永远会对他,不弃,!”
如墨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想让墨墨看到他有些湿润的眼眶,“你自己心里做下了决定就好,只要你待云舒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爹都支持你!”
“谢谢爹!”墨墨再度磕了个头,把那‘不弃’娃娃小心的重新放进了胸口,然后起身,“爹爹,我想回去云舒身边了!”
“嗯,去吧,爹爹还要在这里站一会!”如墨依旧没有转过身子,只是从袖中掏出那个瓶子,反手递了出去,“以后每隔一个月,给云舒服用半颗这个丹丸,除却这个,什么都不要给他吃,哪怕是一口水,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你明白吗?”
墨墨接过,黯然的点了点头,“谢谢爹爹,墨墨明白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寝宫内被挂上一层又一层的纱,阻隔出一块不大的空间,就在这不大的地方内,最中间的位置放上了一张柔软到极点的宽榻,云舒被极小心的移动到了榻上,而墨墨就坐到了旁边,握着他的手,小声的问,“这样感觉好些吗?你不能到外面去吹风,不过想你一直屋子里,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肯定很闷,所以挂上许多层纱,然后再开启窗门,这样有风吹进来的时候,纱会一层一层的过滤,你不会被吹到,但是却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好吗?”
云舒淡淡地微笑,眼神柔和温煦的看着墨墨,轻轻地道,“很好,墨儿不用天天都陪着我,休养上几个月就会好的,别这么紧张。”
“我就愿意陪着你,从前我也是天天都粘着你的,不是吗?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的休养,爹说你身体如今弱,不能吃东西,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去给你做多些你爱吃的东西!”
墨墨明知云舒的身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休养的好的,但是既然云舒的心愿是不想自己知道,那么他就知道也装不知道,只希望云舒能开心一些。
“我也嘴馋想念墨儿做的雪露羹了,等身体好些了,一定要吃上许多才好!”
“嗯,等云舒身体好了,墨儿第一时间去给云舒做。”
话到此处,云舒闭上了眼睛,似乎又累了一般,墨墨也已经习惯了云舒常常话说到一半就累得睡过去的情景,看着现在的云舒,仿佛过去那腾云九霄的云舒,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了,眼睛不由再度酸涩了起来,却硬忍住了泪水,不想惊扰了云舒的休息。
自从云舒受伤到如今,已经五个月过去了,云舒的身体却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墨墨便连仅有的一丝侥幸也消失了,终于确定云舒的身体怕是好不起来了。
墨墨也放弃了心中要把云舒调养过来的念头,只希望能抓住眼前的所有的时间,与云舒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就已经足够了,两人都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许是都是怕勾起对方的自责和不好的回忆。
云舒睡了三个时辰后,重新睁开了眼睛,不意外的看到墨儿正专注的看着他的目光,“墨儿,如墨和北瑶夫人呢?”
墨墨摇头,“我不知道,爹爹估计在炼什么东西,娘约莫是在陪爹吧!”
云舒微微的叹息,“墨儿,我没事,你可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去陪陪如墨和北瑶夫人,毕竟你也算半个雀凰山的主人了不是吗?怎么能如此冷落你的爹娘呢?”
“我知道,只是爹爹由娘亲陪着,就如同我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旁的人都是他们的‘电灯泡’所以让他们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多去打扰的好。”
墨墨从前就是处处顺着云舒的,如今云舒伤重疗养中,墨墨更是对云舒的话没有半句否决的,无论云舒说什么他都会先答应下来,然后继续固执的守护在云舒的身边。
“电灯泡是什么?”云舒的注意力顿时被这三个字给转移了。
“我也没有确切的见过,只是听说是我娘的家乡的一种照明用的东西,比蜡烛和油灯要亮一万倍的东西,而且还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听我娘说还风吹不灭,总之就是一旦点上就是很亮,很亮的东西!”墨墨见云舒好不容易提起对新东西的好奇,顿时详细的开始给他解说起来了。
“有这样的东西吗?那不是比夜明珠还要珍贵?”
云舒早就看出墨儿的娘亲北瑶光不像是一般的人类,只是却也很难相信她真的是自未来而来的人类,但是若说不是,她所说出来的一些东西,又委实奇怪的很,是连他们都没有见过的存在。
从前他对北瑶光了解的不多,顶多是从墨墨嘴巴里听到北瑶光是多么有办法整治小时候调皮捣蛋墨墨他们,在他的概念里,北瑶光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不输于墨儿的女子,但是这几个月,她和如墨天天来看他,给他的印象却不是如此,感觉北瑶光是个很端庄沉稳的女子。
云舒哪里知道北瑶光的端庄沉稳,皆是因为他是让她觉得不亵渎的的存在,所以对他,北瑶光自然格外的注意形容举止,而关于这个显然没有人告诉云舒。
墨墨听了云舒的疑问,只是摇头,“呃,好像又不是,听娘说,那电灯泡在她的家乡很普遍,几乎每个人家家里都有许多个,有时一个房间甚至有几百个,所以应该不是那种太珍贵的东西吧!”
“那既然这样,你去看如墨和北瑶夫人,和电灯泡又有什么关系?”云舒的思维自认算的上快捷敏锐了,但是却还是没办法把这二者联系到一起。
“这个就是一种比喻了,具体为什么会这么比喻,我也不知道,许是说两个恋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不想干的第三者硬跟在屁股后面,或者插在中间,打扰了恋人的亲密或者让人无法忽略,简直比那个电灯泡还要亮,久而久之,就用电灯泡借代打扰了人家亲热的人了吧,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因为小时候娘亲总说我和宝宝是电灯泡。”
云舒先是怔愣,随后就轻松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北瑶夫人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所以才生出墨儿你这么与众不同的孩子!”
“云,云舒,你,你是在夸奖我吗?”墨墨顿时惊讶的不可自抑的看向云舒轻松的笑意,自从云舒受伤以来,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跟自己说过话了?
“是啊!墨儿过来,躺我身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第二卷  对抗天地 第九十八章 与苏七雪的过去
“是啊!墨儿过来,躺我身边来,我有话对你说!”云舒浅浅的笑着,已经决定是时候与墨墨聊聊从前了,因为有些事情现在不说,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墨墨看了看那宽宽的榻,好一会,才掀开云被的一角快速的斜躺了下去,没有敢去拥抱云舒,因为爹爹关照过他,无论如何不要轻易去移动云舒的身体,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因为任何的轻微移动,都会让云舒痛苦万分,所以此刻他就算有再强烈的欲望想要拥他入怀,也只能侧着头,用渴望而小心的目光,看看云舒而已。
“墨儿,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并排的躺在一起了?”云舒轻声地问。
这一句,差点把墨墨的眼泪又逼出来,“已经整整一百六十天了!”
一百六十天,他没有和云舒睡在一起,也就等于云舒已经一个人承受着痛苦一百六十天了,五个多月的日子,简直比五千年,五万年,感觉还要长久。
然而爹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晚上睡在云舒的身边,不是不相信墨墨能睡着不动,不去伤害云舒,而是同样担心疼爱墨墨的云舒,会忍不住移动自己的身子,去关心墨墨,而不管是什么样的移动,对云舒而言都是负担和伤害。
所以云舒和墨墨也就整整一百六十天没有共睡一张床了,这对在过去三年中,几乎夜夜同床共寝的云舒和墨墨两人而言,是多么难熬的一百六十天,彼此即便不说,心里也是能互相了解的。
“墨儿,也许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好多天,你觉得辛苦吗?”
墨墨摇头,苦涩的道,“不辛苦,我只会担心云舒你会好辛苦,因为我,你才——云舒都没有说辛苦,墨儿有什么资格说辛苦?只是云舒,我对不起你!”
云舒只是温煦宽容的看着他,虽然很想伸手安慰一下他,奈何他的手根本没有举起的力气,隔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全与墨墨说的话无关的话,“他叫苏七雪!”
“啊?”墨墨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看着云舒清澈的眼睛,以及那脸上毫无保留的坦白神情时,他才意识过来,云舒说的是什么,不由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对不起,云舒,我——”
“墨儿,不要插嘴,让我说!我从前觉得这是过去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有说的必要,现在才意识到,只要是属于过去,不管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总是有人会在意的,这不怪你!所以墨儿,发生的这一切,你无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套,真的不怪你,是我没有对你说清楚,你纯洁如一张白纸,而我在你之前却曾经爱上过别人,你会在意,会吃醋,会放不开,我作为比你大这么多的人,是本该考虑到的,但是我却自负的以为那些无关紧要,才有了今天,所以墨儿,你很好,不用自责!”
云舒说这么一长串话,分明显得有些累,墨墨一边想要帮他顺气,又想起云舒此刻的身体轻易碰触不得,连忙道,“云舒,你别急,你慢慢说,我不怪自己,不怪,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的,永远在一起,再也不离分,旁的我什么都不在意了,真的,过去是我太幼稚了,总思量着自己的自卑,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低,又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高,一来一去落差太大,终于做下了蠢事,云舒你还能待我如初,我已经感到无可言语了,哪里还会……”
“墨儿,你这么说不对,好了,听我说,关于从前的是是非非,其实如今也已经很难论断过错了,更何况时过境迁,心情也早与当年不同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曾经放在心目中的‘雪儿’是谁吗?他叫苏七雪,而你吞下的那颗丹却不是为他所炼,需要这颗丹救命的人叫苏六雪,他是吟人的爱人。”
云舒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墨墨的脸色完全变了,失声道,“他们不是一个人?那我,那我岂不是?”
“是的,墨儿,你从头到尾就搞错了人,恨错了人,虽然六雪是七雪的亲弟弟,但是他们兄弟却没有一丝相同的地方,六雪性情柔和,身体也从小就赢弱,我认识他的那一年,他刚刚大病初愈,在七雪和吟人的陪同下出外散心,凑巧去到了莫离岛,我们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我也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了苏七雪,那一年,我刚刚两千岁。不过在我父母的眼中,两千岁的我是个很小的孩子,我小时候与你的性子大致是有些相同的,一样是玩性极高,有时也会不听父母亲的话,总是偷偷溜到族地以外的地方去玩,我不止一次想过,命运这东西真是隐形却又奇妙的存在,我若当年是个循规蹈矩,安守本分的孩子,那么后来到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就不会有我现在的一生,墨儿你说,是不是真的冥冥中有着比天更高的所在,掌管着我们的命运?”
云舒的表情似乎在缅怀过去,但语气中偏偏又没有后悔的成分在内,让墨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云舒似乎也并不指望他的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调匀了呼吸继读道,“会喜欢上七雪,是一件偶然也必然的事情,我从小在家中排行最小,加之父母兄长们个个出色,说白了,其实也是个眼高于顶,不容瑕疵的人,加上我出生在天地里最尊贵,最古老的妖精家族,天地神魔大战之后,天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秩序混乱无主的,而我们的家族,却依旧拥有着高灵力,高智慧和高凝聚力,几乎成了当时世界的主宰,所以谁人见了我,也都要礼貌尊敬的称呼一声殿下!”
“出生在这样家族的我,自然也是有权利挑剔的,在没认识雪儿他们兄弟之前,我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能与我比肩的朋友,直到遇到雪儿兄弟,他们兄弟俩身上,几乎有我所要求的所有的东西,容貌、灵气、神韵、以及在一起的那种开心无隔阂的感觉,而另外有关于伟大的志向、蓬勃向上的英气等等,虽然六雪因为病弱,并不具备,但是七雪却无一缺漏,甚至他把所有的我心目中想要的完美,都结合的那么的自然和与生俱来,我无法不喜欢这样的存在。
墨墨听着云舒安静的描述,在脑袋里勾勒出那人的形象,却无端端的想起那个他梦中见到的站在花丛中的男子,若是那个人的话,倒是真的有几分符合云舒的描述的,不由有些羡慕,羡慕即便隔了这么多年,那人在云舒的记忆中,依然有如此的高度。
“墨儿,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凰雀一族,最早是雌雄同体的,妖精界的传说我们的祖先是凤凰和朱雀结合下的产物,其实并不全然,我们固然是有朱雀的血统,但是那已经是我们凰雀早就存在了几万年之后的事情了,只是那是万物能修炼化成精灵的还很少,没有人知道罢了,我们的祖先后来和朱雀族的人结合过后,我们的形貌就更加的艳丽美好了,同时体貌上发生的改变还包括了双性器官的隐形。换而言之,也就是说,我们在外表上看上去已经是单一的雄性和雌性了,但是身体内部,却依旧是双性潜伏的。这是妖精界的所有人所不知道的。”
云舒此时再度睁开眼睛看向墨墨,“与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我原本是打算待你一千岁以后,为你孕育一个孩子的,可惜——”
“云舒,我——”
墨墨用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牙齿深深咬紧自己的手心中,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哭出声音,但是眼泪却根本控制不住往下流,老天,他都对云舒做了些什么,墨墨真的恨不得能杀死他自己,以谢罪!
“墨儿不要哭,与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要你难过,更不是为了要你哭的!我之前说到哪里了?噢,我说到我们凰雀一族是双性共具的,但是族规却也有明确的严令,禁止与表面性征相同的人结成伴侣,否则将要被驱逐出族,也就是说族规明确规定我们若是男子的模样,是不得与男子相恋的,但是那时的我,因为觉得终其一生都找不到会比七雪更完美的存在,所以虽然是借着朋友的名义与他在一起,心里却是当他是伴侣守候的,我不知道那时的七雪是不是知道我的私心,但是他对我总是比对其他人更好一些的,于是我便一天一天深陷,其实如今想起来,七雪他也实在没有给过我什么特别的暗示,一切都是我一头热的栽进去了而已。”
云舒转了转视线看向榻边轻微浮动的白纱,“所以后来七雪,为了他早就立誓要完成的大爱——造福天下百姓,重建天庭秩序,入主中天紫薇山而与我分开时,我虽然心中痛到极致,却实在没有理由去苛责他,因为他给过我一切的许诺,包括与我共掌天下,但是独独不曾对我说过他亦喜欢我,所以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而我,也为自己一开始的太过挑剔和追求完美,付出了代价,这期间,经历了很多年,我哭过,痛过,痴过,也疯狂过,但唯独不曾悔恨过,只是消沉的偏安一隅,自弃的看着他把天庭整治的越来越有模样,也同时看清自己与他越来越远的距离,其实到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还爱着他?还是因为不甘心自己被留下,所以固执的一味的记着他,以为自己还爱着他?不想隐瞒你,墨儿,我到现在爱上了你,也都没有理清楚过去的那漫长的时间里,我究竟用了多久的时间去爱他,又用了多久的时间不让自己忘记他!”
“然而从和墨儿你在一起后,我其实已经觉得过去的虚幻缥缈的影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越来越多的时候,即便就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还是在想着你,只是这样异常令我自己都觉得恐慌,所以更不敢告诉你,我自己尚且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重新爱上一个人,与你认识的短短时间,居然颠覆掉我大半个人生一直思念着的那个人,所以,墨儿,你绝对不能想象,也不能体会我那时心中的巨浪滔天,你说你自卑,你说你把我想的什么都好,心中有落差,墨儿你可知,在我的心里那样的落差更大?我衣柜里哪怕是最近一次添置的新衣,它的年代都比你的全部年龄加起来还要大许多了,而我却偏偏被这么年轻的你,给吸引了,并深爱了,墨儿,这样的你,有什么理由自卑并恐慌?你该自信!你该自信最追求完美的我,如此的受你的吸引,就代表你有多么的出色,你明白吗?”
“云舒——”墨墨听着云舒这样的话,心里却浮现出了别样的恐慌,如此追求完美,容不得瑕疵的云舒,在自己竟然不相信他,私自跟着他进了丹房,还偷吃了那颗丹,害他如此伤重之后,心里真的会对他半丝意见都没有吗?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惴惴不安,那么的缺乏自信,请你原谅我!”墨墨再也忍不住握住云舒的手。
云舒的眉头微皱,墨墨连忙急问,“云舒,是不是很痛?”
“不痛,一点点而已,不用担心!”云舒轻微的摇头,动作幅度几乎小的看不出,但是墨墨却知道这已经是云舒所能做的极限了,“墨儿,我说过了,这次的事情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没有提前顾虑到你的心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的确,在云舒的心里,已经不再怪墨墨了,他不肯放过的是他自己,因为爱墨儿,所以没有抱怨,但是六雪和吟人会因为没有那颗,烈火丹,而死,也是事实,在爱情上,他界定墨儿无罪,那么在友情上,他惟有判定他自己有罪,且罪无可恕。
而墨墨,心里担心的其实便也是云舒的这不可原谅,只是他以为云舒不原谅的会是他,却没有想到云舒不原谅的人压根就是他自己。
这个心结注定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开的。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九十九章 化作尘埃终作伴
又三个月后,云舒的身子稍微能自己转个身,抬个手,剧痛习惯里之后,云舒发现原来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而如墨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去看了云舒的药殿,现成的丹药虽然没有,不过可用来炼药的材料却并不少,我晚些时候,去整理一下,看看都有什么可用得上的,我亲手去培植些药来,虽然未必及得上这已耗尽的丹药,但是多少能减轻和延缓些云舒的痛苦,知识,墨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彻底治疗云舒才好。”
“爹,墨墨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墨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该怎么办?”墨墨眉宇间的愁苦和悔痛,只有不在云舒身边时,才敢表露出来。
“如墨,云舒他的情况一点都没有恢复的可能吗?”
北瑶光这些日子以来,看着如墨和墨墨的眉头不展,也早就意识到了云舒的情况之严重危急,此刻用来延缓疼痛的丹药用罄,北瑶光也着急不已,云舒的痛苦让她光是看着,都觉得不可忍受,更别提他每时每刻都得如此承受着,天为什么要让云舒这么好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呢?
“墨儿,你先回去,容爹想想办法!”
如墨其实也无办法可想,若是有办法,也不会一拖就是八个月,很快就要一年了,拖的时间越长,对云舒便越不利,如今看着云舒精神还行,谁知道云舒是不是强撑着,也许很有可能下一秒,他的人就会永远离他们而去,所以如墨的心里也是焦急无比的,就更别提墨墨了,全世界怕是最不想要云舒死,也最不能容许云舒死的人就是墨墨了,所以为了怕他的精神先一步崩溃,如墨不得不先说出安慰的话,鼓励他。
“我这就回去!”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云舒这会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心中想着,脚下的步伐也就不由加快了几分,不多时,人就已经回到了云舒的窗前。
云舒缓缓收回刚落在书本上的实现,微微惊讶地道,“墨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找如墨了吗?”
墨墨立即把用枕头支撑好着的书卷给拿了起来,一脸不赞同和不放心。
“墨儿,你别责怪红云了,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也是我坚持让她出去的,如今我不能起身,还能有什么危险?这些书,早些年没有心思去看它们,如今整日里躺着,总是无聊,用来打发掉点时间也是好的。”
“都怪我不好,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寝宫里,往后我哪里也不去了,云舒想看书,墨儿做你的眼睛,替你读,云舒想听歌,墨儿就给唱,云舒想做什么,墨儿能帮你达成的,都为你做好,这样云舒就不会无聊了。”
“傻墨儿,你都替我做了,那你呢,你自己的心愿谁替你做呢?”云舒轻轻地抬起了手,墨墨连忙接住,小心的握在手里,摸着那已经消瘦的指骨分明的玉手,墨墨的心一揪,“墨儿的唯一心愿就是云舒能恢复健康,旁的任何愿望都没有!”
云舒看着他落寞的俊容,心里一疼,暗自思忖墨儿这孩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从这些日子的情况来看,似乎又不像,还是墨儿装的实在很真?
“墨儿,我会好的,由墨儿天天这么照顾着我,我再有些日子一定会好的,不要担心,墨儿比从前少笑了。我喜欢看到开心的墨儿!”
“云舒!”墨墨缓缓的伏低身子,把微凉的脸贴在云舒还要冰冷的手心,从前云舒体温总是带着淡淡地暖,而现在却比他的还要冰,任地如何温暖,那土温就再也没有升高过,墨墨的心如不疼,不止一万次憎恨,为什么自己不干脆在云舒回来前就把自己解决掉,为什么自己犯下的错,要让云舒来承受痛苦,“不论等多久,我都要亲眼看着你好起来,云舒,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云舒的手心感觉到了温热的泪,不由辛酸的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墨墨的脸颊,安静地道,“傻墨儿,如何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就是因为舍不得,才如此的挣扎,若能舍,也便不会如此深爱了,不要哭,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只是如今,我没办法陪墨墨抚琴踏青,腾云驾雾了,连给墨儿一个有力的拥抱都做不到,苦了你了!”
“云舒——我不苦,我一点都不苦,与云舒在一起,就算是口不能说,手不能动,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都一样是幸福的,因为还有感觉,只有与云舒在一起,我才会有这种感觉。”
“墨儿,傻孩子!”
门外,刚要跨进门的北瑶光和如墨两人,都因此停在了门口。
北瑶光更是忍不住用袖角擦拭起了眼泪,如墨半拥着她往来路走了回来。
“如墨,墨儿和云舒殿下他们,他们注定要这样苦吗?当初我们不也是违了天意走到了一起,为什么云舒和墨墨要比我们还要苦呢?我不相信这是所谓的命运使然,若是的话,我也不接受,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孩子幸福,难道这因为他是蛇子吗?若是,那也是生为他的父母的我的过错,是我们的结合生下了他,墨墨本身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不给他幸福呢?如墨,我真的不能接受任何悲惨的结果,我会崩溃的!”
北瑶光伏在如墨怀里哭着,这许多日子来,每一天都是过的沉重而压抑的,每一天都杂云舒随时会离开的恐惧中迎又送走,八个多月的日子,却过的比八年还要漫长,真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如墨抱紧北瑶光明显也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心疼也泛滥着,不仅仅为北瑶光,更多的是为墨墨和云舒。
“瑶光,不会的,云舒一生都荣耀清贵,墨墨虽然调皮捣蛋,却从不曾犯过大错,两人都是福寿延年的命相,不会与我们天各一方的,云舒这不是正在逐渐好转吗?虽然好的很缓慢,却总是有希望不是吗?雀凰山人杰地灵,满山都是灵气,云舒身为凰雀族之王,身体便是最好的灵气成放容器,也许时日久了,那些灵气多少能为他修复受损的内脏,我再脸制些镇痛养元的丹药来,相信,云舒只要撑过第一个十年,那完全恢复过来的希望就会增加好几分,所以不要哭,让孩子见了,还以为有不好的消息,会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的。”
“如墨,你说的是真的吗?云舒殿下他,他真的有起来的希望吗?”北瑶光仰起头,满含期待的问。
云舒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对北瑶光撒谎的念头,因为无法对着这样承受不住丁点打击的北瑶光说‘不’,惟有硬着头皮点头,“真的,与你成婚这么多年,我有欺骗过你吗?”
北瑶光终于带着几分泪中的笑,摇了摇头,“谢谢你如墨,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时光荏苒,十年,一个平凡人堪称漫长的一段岁月,在超脱了平凡寿命限制的某些妖精生命中。也是极漫长又煎熬的十年。
云舒就在墨墨和如墨以及北瑶光的轮流守护和照看下,度过了第一个晃晃悠悠的十年。
十年间,多少次危急关头,差点渡不过去,又多少次费劲全力,把人从生死关头给挽救回来,眼泪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不知道挥洒了多少。
这真的是一个艰辛的十年。
墨墨真正在这十年里,完全褪去了最后的一点点生涩,变成了一个比如墨更具沉稳的青年,两人站在一起,已经完全无法从外表和气质上分辨出哪个是父亲,哪个是儿子,对于这一点,北瑶光又是心痛,又是欣慰。
云舒经过漫长的十年,终于能稍稍的站立一小会儿了,但是却还是不能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行走,而,有这样的成果,已经足够墨墨在内丹所有人高兴了。
墨墨三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北瑶光亲自给做了一桌饭菜,弄了一个用水果做成的蛋糕。给了云舒和墨墨。为他们共同的生日庆祝,祝贺墨墨三十岁了,是个真正成年的男子汉了,也同时祝贺他们度过了第一个患难与共的十年,希望他们有往后许许多多的十年。
虽然云舒依旧几乎什么都不能吃,但是却笑的最欢,而哭得最厉害的人,却是那说着祝福话语的北瑶光。
因为她实在无法忍住不哭,云舒和墨墨终于渡过了第一个十年了,往后,他们就离幸福不远了,不是吗?
如墨泉般的墨发披垂在地上,紫色的宽大衣服,也如荷叶般圆满的铺展着,正襟危坐在莲台上的紫衣男子,眉间紧紧的蹙着,那同样禁闭着的唇角,更是有几分僵硬的抿着,双手结如意手型,手心向上的垂放在盘腿而坐的双膝上。
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垂下,覆盖住那不停在跳动着的下眼睑。似乎心事很重,很有不按的模样。
好半晌,浓密的睫毛才缓慢的往上抬去,露出那瞳波明艳的眼珠。此刻那眼光却正落在莲台正前方的平静的水面上。
不多时,遥远的北方上空,突然显现出了一束明亮的白光,几乎穿透九霄,只达天外之天,随后几乎同时,另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也紧随其后,以更迅捷之速缠绕渗透进了白光之中,久久才散发去。消失在了天际。
一滴晶莹璀璨的泪,从那明艳的眼角垂落了下来,滴入了莲花池中,激起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水花后,就溶于了莲花池……
而此时远在雀凰山的云舒,却仿佛有所感觉的,颤颤悠悠的一个人扶着床柱,走向了窗边,用尽全力的扶住窗棂,遥望着那北方的天空。
当看到那白黄两道光芒,相继冲如云霄,融合到一起,又慢慢消失之后,那隐忍了十多年的泪,终于泛滥成灾,死死地盯着那天际,似乎那两道光芒,已经把他的灵魂也都带走了一般,六雪和吟人,终究还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如今他们走了,自己欠下的愧疚也就永生永世都还不清了,雪儿,云舒哥哥对不起你!
当墨墨兴匆匆的从如墨那里拿了新的药跑进寝宫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原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云舒,不知为什么起了身,还那般孤寂落墨,锓淫着深沉悲伤的站在窗边,墨墨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感觉,快速的跑了过去,“云舒,你怎么了?为什么起来了?你在看什么?”
伸手过去扶他,才知道他颤抖的多么厉害,抱住他的身子,转过他的脸,发现那布满面颊的泪痕,墨墨顿时头脑都宛如炸开了一般,惊慌步满了整个心间,语声也惶急了起来,“云舒,云舒,你不要吓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痛?为什么哭?云舒,你说哈啊!你不要吓墨儿,不要吓我!”
云舒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回应墨墨的担心和惶急,而是缓缓地合上了眼睑,下一秒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一来,墨墨顿时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云舒——”
“云舒怎么了?”已经好久没听到的墨墨嘶喊声,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如墨已经非常习惯且快速的拉起北瑶光就瞬间挪移出现在云舒的寝宫,身形还未完全显现出来,关切的话语已经先一步出口了。
“爹爹,你快过来看看,云舒晕过去了!”墨墨宛如抓大批了救命稻草般的急喊了起来。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一百章 金罗灭绝计成形
其实不用他说,如墨也已经出现在墨墨的身边,快速的道,“快把云舒放到床上去。”
“噢!”墨墨立即小心且快速的把云舒放到床上,染手如墨立即上前去,“墨墨,你让开,别紧抓着云舒的手,让爹看看。”
墨墨立即听话的放开了手,语中满是担心的道,“爹爹,云舒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如墨握住云舒的手,掌心相贴,还一会儿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墨墨看到他的皱眉,心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爹,怎么样了?“
如墨缓缓地站了起来,给云舒盖上被子,对着墨墨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之前云舒站着的窗前,“墨墨,你之前对云舒说了什么吗?”
墨墨立即用力的摇头,眼中也已经压抑着泪珠了,“我什么都没说,我回来的时候,云舒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站在了这里,我瓣过他的脸,才知道他泪流满面,一副极度伤心的模样,然后我刚问了一句,他便晕 过去了,爹爹,云舒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做惹他生气的事情,我……”
越说越急,眼泪要紧要掉下来了,北瑶光也连忙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背,“墨墨,别急,娘和你爹都相信你,你那么爱云舒,宝贝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里会做让他生气的事情,如墨,云舒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看把孩子个急的?”
如墨的表情却依旧很凝重,“墨墨,云舒似乎有些急火攻心,伤心过度,而他的身体底子却依旧很脆弱,所以一时没能承受的住突然来的刺激,才晕过去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只不过……”
“爹,你不要说半句,我承受的住的,不管云舒他会怎么样,我都会陪伴着他的,这你知道,您就不要再跟对我有所保留了!”墨墨抓住如墨的手,那原本即将要掉落的眼泪,在他的深呼吸和凝重的表情中,反而吸了回去。
“墨墨,我说的不是云舒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说句实在话,云舒若是此刻死去,也算是对他身体所受的折磨的一种解脱,怕只怕这样孱弱的生不如死的修复过程,墨墨,我早就对你说过,云舒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没有用处的地步了,这十年能撑过来,我和你娘都有些惊讶,这多少算是一种奇迹了!”
如墨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北瑶光和墨墨,又接着道。“这十年里,虽然我们所看到的云舒的恢复少有限,但时,这却已经是最大程度,也是最快程度的往好的方向恢复了,墨墨,你知道这些都是建立在什么上面吗?这些都必须建立在心情抒朗,没有郁结的基础上。”
“爹爹,我不明白,你再说仔细点!”墨墨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心理也越加着急了。
“如墨。我也不懂。”北瑶光也没听明白。
“简单的说就是,过去的十年,云舒心里想要恢复的愿望还是很强烈的,加上墨墨和我们对他的守护和期待,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放松心情,也在虽然缓慢,却一直在进行的身体技能修复中坚持着,但是此刻云舒的心理却满是绝望,他想要死去的意念远比他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强,墨墨,这意味着什么,还应爹爹说吗?”
“不,不会的,爹爹,不会的,云舒,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绝望?为什么,我们前几天不刚刚过完生日啊。云舒他分明还笑的很开心,为什么,为什么事隔才几天,云舒他就不想活了?爹爹,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有些彷徨的墨墨,仔细的检视他过去的几天里,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云舒生气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是让云舒不快的,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原因的墨墨,只能呆板这个归咎与天意,是天让他们,活着不能相守,惟有死去才能融合,那他也认了,自己犯下的过错,终究是承担后果的。
痛到极致之后,反而是彻底的平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承受不住打击,就会寻死觅活地没用少年了。
如今云舒已经被他害成这副模样了,那么就有责任成为云舒的依靠,撑起属于他们这片天空,他所剩余的一切,整个生命,都是为了云舒的存在而存在的,现在若是云舒决定放弃这无用而痛苦的肉体,解脱到虚无的天际,那么他也会坚定的跟随在他的身边,不问任何理由。
缓缓地走回到床边,握住云舒的手,贴到自己的嘴边,好一会,才微笑的道,“云舒,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问你,是什么让你痛苦,因为我没资格,而且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紧紧的跟随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再流眼泪了,好吗?不管多痛苦,一切都会过去的,若是死去,能解脱一切痛苦,留住满满的爱,云舒,我真的不怕,你要相信我!”
“呜……”北瑶光再一次忍不住痛苦了起来,哭出一声后,立即用力的咬紧嘴唇,转身就跑了出去。
她看不下去了,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么的痛苦,这么的无望,为什么明明希望就在不远处了,云舒却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呢?
而她的孩子,她的墨墨,这个孩子已经爱的太痴,爱的太痛,爱的不辨别任何方向了,只要有云舒所在的方向,无论黑暗光明,他都会一意孤行的跟去,北瑶光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害了谁,谁又圆满了谁了!
若没有墨墨,云舒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可怜的境地,这两个人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直到死,直到永远了,这样的命运,即便是生养墨墨的自己,也无力阻止。
然而要她一个身为父母的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又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上天为什么要她承担这样的结果?
如墨虽然很想立即追出去安慰北瑶光,但是他更担心墨墨的心理情况,这个孩子不再像从前那般自虐自残,变得冷静而自持了,就算偶尔还会露出几分慌乱,但是不久之后,那就又会很快的恢复冷静,演变到现在这般不哭不闹,甚至完全都无所谓的地步,就很不正常了。
“墨墨,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不要做傻事,你还有爹还有你娘呢,还有宝宝,你不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会有办法,有出路的,凡是不要往坏处想,要坚强些,你明白吗?”如墨语重心长,殷切深深地拍了拍墨墨的肩道。
“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也会很坚强的,不管怎样,我还要照顾云舒不是吗?不管云舒心里到底在悲伤绝望些什么,那不重要,我会继续一如既往的待他好,给他爱,逗他开心,如果这个一切都不能令他开怀,重新展眉的话,爹爹,请您和娘请也不要因此而为我哭泣好吗?要知道能跟着云舒走,不是被独自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对我最大的幸福和成全,求您和娘原谅我!”墨墨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婶子正视着如墨,脸上全然是坚定和决绝。
如墨听到这样的话,还能说什么呢?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他为他指引前路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了,作为他的父亲,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支持和尊重他的一切决定,虽然这样的决定,会让他和瑶光两人痛不欲生。
“墨墨,你娘那里,爹会去安抚的,你既已做了决定,爹没什么好多的,只希望你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村放弃的念头,这便是你对爹和你娘最大的慈悲了!”
“爹爹,对不起!”墨墨再一次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这十年的时间里他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爹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对您更残忍呢,但请您再容忍您的儿子一回。”
“说吧!”如墨的痛苦也完全被压进了已经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同时告诉自己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只能以回忆和过往的形式,留在心里。
“爹爹,请您告诉我,如何最有效最快捷的自毁元神!”
墨墨的这句话一说完,如墨就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两颊和嘴唇都因为过大的刺激,而不停的颤抖,好一会才苦涩的道,“墨墨,你长这么大,就是跟我学法术,都不增这么凝重而认真过,你却因为想知道怎么自毁,而如此问爹吗?墨墨,你真的很懂得如何对爹爹残忍!”
“爹爹,对不起!”墨墨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看着自己的爹爹如此模样,他的心里特难受到了极点。
“我告诉你!”如墨僵硬着声音,终于还是决定成全墨墨以后要与云舒同走的心愿。
“玉帝,您就不要犹豫了,这个决定需尽早做下才好!”四十九位老神仙,秘密的第二次来到紫霄殿朝见。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朕知道你们是为了天庭和天下都好,但是雀凰山却不是说动就动的。”玉帝眉头微皱,若是云舒真的那么简单就能劝服,或者收归天用,他也不会继任玉帝这么多年,都没能说动雀凰山半分了。
“玉帝。若非实在是那云舒太过猖狂,老朽都这把年纪了,即便是仙命不绝,也实在没有多少必要多去树敌,招人怨恨,但是玉帝,云舒那妖孽历经十三世转世重生,妖龄十数万年,如今竟然又私炼私用魔族禁药,若是常此由他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逼宫天庭,到时整个天庭,众多仙宫,天庭秩序,包括玉帝您,也都危险诶!”
所谓三人成虎,说的次数越多,玉帝心里的犹豫也越来越深了起来,何况他的心理也并非不想动云舒,而是苦于没有机会,也动不了他,毕竟想必没有一个玉帝愿意忍受在他的当权期间,一直有个妖孽,一直不肯归顺天庭,而且非但他一个妖孽不归顺,他还带领着一群妖孽不愿位列仙班,放着荣耀的仙人名誉不要,硬要盘踞在山上为妖,而这个不识抬举的妖孽,自然是云舒无疑了。
在玉帝的心目中其实早就想到要置云舒与死地了,如今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虽然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就能把云舒置于死地。且永不超生,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心眼其实早就活络了,就大呢感一个说服他自己发下命令的决心了。
而现在锤炼金罗罩的这些人中,正好有人说中了他最尴尬,最害怕之处“云舒的法力和道行有可能在他之上,也就是说,此刻他就算没有反心,日后一旦起了反意,整个天庭以自己在内,根本就没有制得住他的人,这样一想,云舒的存在,就已经不单单是不识抬举的妖孽那么简单了,而是有可能谋反和作乱的潜在魔物了,他如何还能容他存着?”
只是——
“这一点朕岂能有不知之理?只是,诸位爱卿,正如你们所说,这云舒妖孽已经历经一十三世重生,法力和妖龄都已经超过天庭几乎所有的仙宫,自然也包括朕,那么朕再告诉诸位爱卿一件密辛,你们可知为何那云舒如此不识抬举,天庭那么多年来却还容忍着他?甚至就任由那原本是率属天界的仙山,改成雀凰山给那云舒盘踞?”
玉帝说到此处,颇有几分忌惮和为难,“这事本属机密,天庭已经几乎没有人知道了,但是如今也不妨告诉诸位卿家,只是你们知道即可,万不能宣扬到其他人之处。”
“玉帝敬请放心,老朽们定然守口如瓶。”
“那便是因为这云舒曾经在中天紫薇大帝,成就天庭大业的时候帮过大帝一些忙,所以大帝归拢天庭,制定了天条天规之后,为了知恩图报,所以划仙山一座给这云舒,并在之前找人在仙山之上建造了两座宫殿,一为‘半天宫’,一为‘中天宫’,也就是后来改名叫雀凰山的山。所以不是朕不允你门的上谏,而是那云舒于紫薇山的那一位关系不同,若是朕贸然着人动了没那云舒,紫薇山那边该如何交代?”
诸位老神仙你看我,我看你,本来还对那一位和云舒一个妖孽竟然早就认识的事情有些怀疑,如今从玉帝的口中都得到了证实,就更没有半点怀疑了,于是其中几人延伸交流过之后,其中一个立即站了起来,躬身道,“玉帝,请您借一步说话,老朽另有事情禀报您!”
“启禀玉帝,如此大事,焉能有假?”
“朕明白了,爱卿先行回去,再容朕考虑几日,若有决定,定然会召回卿家前来,此时爱卿们心中知晓就可,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实在是有碍天庭的现瞻。且会引起不小的骚动,若是朕真的决定剿除雀凰山的妖孽,这事也只能是私密进行,不得先行把消息传出去。”
玉帝申请凛然,凝重肃穆不已。
“玉帝放心,老朽们便是顾虑到此时实在影响重大,大帝为天庭凡间辛劳颇多,我们苦连这等烦恼都不能为之接触的话,也委实有些愧对大帝对天界的功劳,这才来禀告玉帝您,请求定夺的。”
“朕知道了,爱卿与其他爱卿先行退下吧,朕会慎重做出决定的!”
待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后,玉帝站在廊柱之外,对着远处的天兵道,“传朕的命令,宣南斗上生星君南杀入殿见朕!”
“是,陛下!”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一百零一章 流言蜚语添雪霜
云舒这一睡,整整三个日夜才醒了过来,而墨墨也就在床前守了三个日夜,不眠不休,云舒受伤修养的这十年以来,几乎整个雀凰山中天宫内的人,都已经被以各种名目遣送回了大多数族人居住的族地,而留在中天宫内的,怕是除了云舒这一个凰雀的人外,别无他人了。
而云舒因为身体太弱,还不能吃东西,所以墨墨更是不用去厨房或者任何地方,也就越发整日在殿中陪着云舒了。
如这样的不眠不休的守侯,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回了,在过去的十年了,云舒不知道多少次如这样的突然晕厥过去,但是从前是因为太虚弱,而这一次却不是,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墨墨都会一如既往的守在云舒跟前的。
如墨在这三天里也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来这里看一看,但是北瑶光却怎么也不肯走进这寝殿一步了,每次都是沉默的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着如墨出来告诉他情况,因为害怕她的眼睛见了又会忍不住掉眼泪。
当云舒睁靠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对上的正是他每次醒来都能见到的墨墨专注的眼神,一时间不由神色复杂了几分,顿时又闭上了眼睛。
而墨墨虽然在云舒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心中恨揪了一下,但是看到他闭上眼睛,依旧有些担心的探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小心的轻问道,“云舒,你怎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云舒在听了他的话后,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微微点头的道,“墨儿,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眼睛有些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光线而已。”
墨墨再看云舒的眼睛,那里而已经没了之前的恨意,而是如王常一样的平常,却少从前的温柔,让墨墨即便想欺骗自己,之前看到的是他的眼花都不行,云舒终于决定开始恨他了吗?虽然已经晚了十年,云舒早在十年就该恨他了,墨墨心中感激着云舒的恨到了十年后的今天才表现出来,让他偷来了十年他温柔的笑脸和美好的日子。
原本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云舒若恨他会如何,但是如今真正见到那样的延伸,方知所有的想象都是那么轻忽,而实际上的心痛确实无可形容的。
然而墨墨却还必须假装面无其事的看着云舒,假装根本不知道他恨自己,轻而易举的接受云舒的任何解释和借口,而内心里其实早已经疼痛难忍了,“是我不好,忘记把纱帘拉上了,眼睛现在还不舒服吗?”
“没事了,我睡了很久了吗?”云舒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地问道。
“没有很久,醒了就好,你把我吓坏了,身体现在可还有哪里疼痛的?爹爹这几天又送来了好多丹丸,我已经把它们都碾碎成粉了,到时,只要和一点点温水。就比较容易被吃下去了,以前那样整颗给你吞,太吃力了!”
墨墨一如往常的在云舒醒来,与他交谈,绝口不提云舒晕厥前的满脸眼泪,以及他昏睡中还持续不停的流淌着的泪水,到底都是为了什么,是不想问,也不敢问了。
云舒见墨墨温柔深情半分未变,然而他的心里却其实已经有些疲倦的不想去承受了,如今六雪和吟人已经走了,而他离大限的日子也不久远了,这样的身体还能拖上几日,就是自己也没有把握了。
看着这个少年,越见沉稳和冷静的双眸,云舒的心里并不喜悦,反而极痛苦,他就让这么一个,原本还该承欢父母膝下的快乐少年,提前催熟了,这不是一桩功绩,而是造了一件孽事,从前不曾后悔,觉得自己终究还有时间可以去看一场,如今才知道,爱是爱了,却也毁了墨墨了。
“云舒,你是不是接下来想说,你不要我了?请你不要说这句话好吗?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失望了,但是即便如此,也请继续留我在你身边,甚至你若要我死,我也绝对没有半点迟疑,惟独不会离开。云舒,你心里的心事从此都可以不必与我讲,因为无论你做下什么决定,我都会跟随。”
墨墨抚摸云舒的脸,梳好他的发,最后重新握住他的手,安静的坐在床头,脸上是一片平静,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不论云舒说出‘离开’以外的任何话语,他都结受,哪怕云舒说再不爱他,也休想要他离开。
云舒听了他的话,缓缓地重又闭上了眼睛,把头侧近床内,话调有些疲累的道,“墨儿,我有点累,我继续睡一会。”
“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墨墨依旧如最初般不动不离的安坐着,心中再三感激云舒,终究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对他残忍的话,只是闭上眼睛不理他而已。
如墨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爹爹!你来了!”
“云舒他还没有醒过吗?”如墨把手中的药草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藏仙草,能使人情绪安定,心绪愉悦,放几株在房内,有助与云舒的身体。”
“谢谢爹,云舒之前醒过来了,如今又睡过去了。”墨墨不想让如墨担心,是以脸上还带着几分往常云舒醒来后的喜悦的笑容。
如墨见到他的微笑,也放松的笑了一下,“没事吧,醒来可有说什么?”
“只说不要我担心,然后便又睡了去。”墨墨明显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声。
“恩,睡眠对他是一桩好事,不要担心,估计晚些时候,他就能稍微精神点的醒过来了,到时爹爹再来看他,现在先去外面告诉你娘,让她也不用担心了,这三天里,她也睡的极不好。”
“对不起,爹爹,我和云舒会好好的,让娘不要为我们操心,爹爹,您要不和娘说说,回蛇山去吧,您留在这里的丹药已经很多了,我会好好照顾云舒的,这里不需要太多人的,姐姐这些年一个人在族里,想必也够冷清的,爹爹,和娘你们就回去吧。”
墨墨寻思着若云舒真如爹爹所言,没有了求生的意念,那他们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在一起了,更要好好珍惜才好,也不该再让爹娘为他们担心了,所以不如趁着现在,干脆让爹爹和娘亲回去吧。
“宝宝在族里有青儿和小青照顾,还有许多其他的族人,我和你娘不在,捣乱都来不及,哪里会冷清?如今云舒这样,我和你娘如何会放离开?这个就不要提了。”如墨摇了摇头,本来云舒不发生这件事,求生意念都弱下去了,此时他一走,放墨墨和云舒一双留在雀凰山,不出事情才怪了,所以此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爹爹——”
“你不用说了,我先出去了,你就在这里陪着云舒吧,”
如墨说完转身便出去了,墨墨想说什么,却没能有机会。
而那一直闭着眼睛的云舒,却哪里可能睡得着?
如墨和墨墨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全部都听在耳朵里,他一生都好强,从没有过低声求人之事,更没有劳烦连累别人使时,然而自他受伤如此之后,这些年,累的如墨北瑶光几乎抛弃了蛇山真正的家,把他这雀凰山当家了,他的心里何尝不愧疚?
他欠雪儿和吟人的朋友之情,欠墨儿全心全意的痴狂之爱,同时也欠如墨和北瑶光的无私守护,他带着全无亏欠,来到这个世界,却要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欠下还不尽的债,云舒的心里全是抑郁和愧疚,如何排遣也排遣不开。
何尝不知忘记放开才能活的舒坦一些,奈何自看到吟人和雪儿的灰飞烟灭后,他的心就如同上了一把锁,找不到一把合适的钥匙,把这锁打开。
日子便在这样压抑和表面平静下过着。
云舒的身子果然自那一日后,一日不如一日,十年间好不容易养回一点点血色的脸庞,在短短三个月的日子里,又见苍白了起来。
虽然依旧是温柔平和的说话,但是却很少笑了,有时即便连牵强的笑,都许多日子才能看到一个,墨墨也在云舒这样的变化中,慢慢憔悴着,却还是强颜欢笑的如从前一般,然而彼此都知道,一切已经不再似从前了。
最着急的莫过与北瑶光和如墨了,看着这样两个虽然没有摆出自杀的模样,却分明已经是在做着自杀的事情的云舒和墨墨,只觉得心力交瘁,北瑶光甚至无数次在夜里趴在如墨怀里,发誓着再也不要管他们两个令人伤心的人的事,却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两个人的模样后再度心软,毕竟是儿子,母子连心的情分牵系,哪里是几句赌咒发誓就能轻易割断的?
时序再度西移。
人间新一个冬天又到了,雀凰山的气氛却没有什么变法,似乎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伤感绝望的那一刻。
墨墨和云舒的生日再度来临,北瑶光都不敢再做自制的蛋糕给他们庆祝了,因为怕连那个蛋糕都是眼泪的味道,何况去年她的愿没能达成,今年再许怕也是没用的了。
惟有看着那干净的厨房,捂脸大哭一顿,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压抑和痛苦。
如墨半拥着她,“瑶光。我送你回蛇山吧。再待下去,我怕你熬不住了!”
“不,我们一走,这两个已经为爱疯了的人,一定会出事的,我是一个母亲!”北瑶光倔强的咬着嘴唇,拼命的摇头,不管这样,她不走!
“瑶光,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我送你回去蛇山,然后就立即回来我答应你,我一定替你看着他们,我替你送他们最后一程,好吗?”
如墨也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个固执的人在与他们各自的心魔叫劲,却让瑶光不停的为他们宣泄泪水,虽然他也心很酸,却不得不忍耐着,所以为了瑶光最后不至于他们先崩溃,如墨不得不重新思考墨墨的建议,把瑶光先送回蛇山去。
“如墨,我绝不与你分开,你忘记了,我们发过誓的,永远不分开,所以我不会一个人留在蛇山的。墨墨在坚守他的爱情,我为他痛,但是我也为他骄傲,我是母亲,我必须在孩子需要我的时候,永远站在他的身后,至于宝宝,这些年,就当我亏欠她的吧!”北瑶光说着,缓缓地走到了门口,“如墨,你看,这雀凰山的早晨是多么美好,为什么住在这里的人要与幸福和美好无缘呢?今天你把墨儿带出去小半个时辰好吗?我有些话想对云舒说说!”
“瑶光,你?”
“你放心,我只是与他见讲个故事而已,云舒他是个聪明的人,如何取舍他自己会知道的。”
如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会借着炼制了新药的名义,把他叫出来的。”
北瑶光正想说话的时候,看到远处一条红色的身影快速的靠近,如墨也看到了,发现来的人正是从前一直伺候云舒和墨墨的丫鬟红云。
“见过蛇君大人和夫人!”红云还未站定,就已经快速的行了个礼。
北瑶光见她一脸愤怒和委屈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关切道,“红云,你怎么了?赶得这么急,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大人,夫人,你们快去山外看看吧,太过分了,那些还是神仙呢,怎么可以这么颠倒是非,无耻之极?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家殿下和墨主子,呜……已经好多族人,要去天庭讨还公道了,奴婢实在气不过了,虽然墨主子吩咐不用奴婢伺候了,奴婢还是忍不住违抗命令进宫了,殿下正在养身体,墨主子要照顾殿下,奴婢没敢去打扰只能请蛇君大人和夫人为我家殿下做主了,呜……”
如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天庭?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关他们什么事?
“红云,你起来,我们立即随你去看看!”如墨立即道。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一百零二章 想听未完的故事
如墨当即便拥住北瑶光的身子,与红云一起快速的向半天宫的方向而去。
人刚落到浮云阶上,就看到半天宫周围,竟然全部都是散碎的白云,而那些云上此刻都被人用法力镌刻上了字。
如墨松开北瑶光,随手招来一片,定睛一看,顿时墨绿的眸子如两道冰箭一般,“红云,散发这流言的人呢?”
“蛇君大人,那些人散布完这些就走了,昨天其实就已经有一两朵了,被眼尖的族人发现了,但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中伤殿下,所以虽然气愤,却也只是毁了那布满留言的云朵,但是今天却是有族人亲眼见到,散发这大量流言云朵的人,穿着天庭‘七彩祥云’的服饰,而且流言云已经多的难以想象了,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还发布到其他地方去,呜……您要为我们殿下讨回公道啊!”
红云说着又哭着跪了下来,北瑶光也细细的看向那云朵上的字,却发现看不懂,想问如墨上面写了什么,却看到如墨冰冷暗沉的绿眸后,闭上了嘴,知道想必不会是什么好话,否则如墨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红云,你先起来,这事我会处理,先不要声张,不要让云舒知道了,你们若是再看到这写满留言的云,就把它们都毁掉,我一会儿会在半天宫外布下束缚结界,只要再有人来散布这样恶毒的中伤留言,我会第一时间知道,若真是天庭的来人话,这束缚结界,至少能拖延住他们一时半会,有这点时间,足够我亲自与他们对峙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容忍有人如此肆意中伤云舒而不管的。”
如墨面色沉静的看着半天宫外的白云缭绕,袍袖轻展间,所有细碎的流言云朵,全部鱼贯被收入如墨的袖中,然后双手合拢,轻轻翻转,顿时那本就是白云碎片的流言云朵,顷刻间全部化成了一缕缕的云烟,消失在了如墨的墨绿广袖之中。
“多谢蛇君大人,有蛇君大人这话,奴婢就心安了!”红云这才抹了眼泪站了起来。
如墨双手合时,然后缓缓地拉开,两掌之间便出现了一个透明光球,如墨口中念着什么,但是却听不到声音,只见那透明光球,立时慢慢的脱离如墨的手掌升到了空中,然后在空中无限扩展,很快就形成一层透明的光幕笼罩在了头顶的天空,红云便知道那就是如墨布下的束缚结界了。
而在北瑶光的眼里,那结界就如同最薄的薄膜一般,慢慢的融化进了空气之中,若用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这些都是怎么都无法解释的,但是她却真真正正的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而且嫁给了一条蛇,生下了一双儿女,光阴在这里,真是一件太过容易被挥霍的东西,脱离了正常人的生老病死之后,北瑶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若是墨墨和云舒的感情之路,也能顺畅的走到如她和如墨一般,那一切就全无缺陷了。
然而偏偏墨墨和云舒的感情之路,走的异常的不顺,如今更是近乎貌合神离了,现在还出现了这写来自天庭的捣乱的,写满了流言蜚语的云片,可以预见如此下去的话,她就真的要失去她的儿子了,她如何允许?
如墨布好结界,看到的正是北瑶光悲戚的面容,不由握住她的手,“瑶光,没事的,我不会让这些留言伤到云舒的。”
“嗯,我知道,如墨,我想去和云舒谈谈,现在。”北瑶光是一刻都不能多等了,时间对云舒和墨墨,以及对她和如墨同样的宝贵。
“好,我们这就回去。”如墨安抚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一边同样有着忧戚模样的红云道,“红云,告诉其他族人不用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云舒的。”
“是,蛇君大人。”  红去纵然再多不放心,也唯有点头。
如墨走进去的时候,墨墨正轻柔的用柔软的云绸给云舒擦着脸,转头看到如墨,微微一笑道,“爹爹,您来了?娘亲又在门外?”
“嗯!”如墨轻轻地应了一声,“云舒,今天感觉如何?”
“如墨,我很好,你和北瑶夫人回蛇山去吧,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有墨儿在呢!”云舒轻声地劝道,再让如墨和北瑶光为他操心,自己的愧疚就更多了。
“云舒,回去也无非就是两个人吃饭睡觉,没有旁的事情可做,在这里不也是一样,还是你嫌我们叨扰的太久,所以不高兴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若真要我们放心早些回蛇山去,你也得快些好起来,不要乱想,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真的解不开的结吗?”如墨轻柔地声音不带半点压力的开解着云舒。
随后,又对着开始给云舒擦手的墨墨道,“墨儿,一会你跟我去趟药殿,我又炼了一种对云舒的复原有用的药丸,只是服用的方式比较麻烦,我亲自与你讲一下。”
“谢谢爹,我给云舒擦完手,我就跟你去,只是云舒他?”
墨墨听到他爹又炼制了新的有用的丹药,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高兴,虽然云舒并不怎么想要活下去,不过在他而言,但凡有一点点希望,他也不想放弃,毕竟死去再怎么永远,也比不过活着的一个温暖拥抱。
云舒知道他是不放心他,“墨儿去吧,不过一会,以后若是如墨和北瑶夫人离开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你总不可能一直就守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去做的。去吧,就这一会儿,能有什么事?”
“墨墨,你娘替你守在门外呢,你还不放心?”如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冤孽,已经痴恋到连离开几步远都不愿意吗?
墨墨先看看云舒,后看看有些对他失望的爹爹,好一会才点头,“爹爹,我跟你去!云舒,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云舒轻轻地道,“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说完,就真的闭上了眼睛,墨墨见他如此,这才恋恋不舍,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如墨往外走了去。
“娘,我去药殿拿药,云舒一个人在里面,您进去陪他一会儿,好吗?”
“行了,不过去拿个药,至于弄的跟生离死别一般吗?你再不去,别怪我煽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是云舒我就不要你了。”
墨墨被北瑶光如此一骂,终于老实的跟着如墨走了。
而北瑶光也立即转身,一脚跨进了云舒的寝宫。
躺在床上的云舒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墨墨又回来了,不由有些无奈地道,“墨儿,我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舒殿下,是我!”北瑶光走近床边。
云舒顿时睁开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站在他床前的北瑶光,“北瑶夫人,您快请坐!”
北瑶光却没有坐,非但没有坐下,反而双膝一软,在云舒床前一米多远的地方跪了下来。
这一跪,把云舒惊了个不轻,顿时急道,“北瑶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疼的全身纠结,怎么也坐不起来,更别说下床去扶北瑶光了。
北瑶光却忍着去安抚云舒的念头,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挂上两腮,“云舒殿下,请你宽恕你自己,也请宽恕墨墨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你们俩个都会死的。”
“北瑶夫人,您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跪着,你这不是折杀云舒吗?这些日子来,累得你和如墨日夜操心,云舒已经是愧疚难当了,如今您还这般跪云舒,让云舒如何承担得起?请您快起来!”
这几句话说的急,云舒的身体底子跟不上,已经有些喘了。
北瑶光去没有起来,只是看着云舒垂泪,“云舒殿下,我和如墨都不要你的愧疚,我们只想要你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最艰难最危险十年都熬过来了,却要在看到希望的曙光关头放弃?云舒殿下,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平凡的母亲,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快乐幸福的活着,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墨墨深爱着你,爱到无可自拨,爱到每时每刻都不能不看见你,我要单独与你说两句话,还不得不让他爹把他骗走,云舒殿下,如此这般的孩子,你真的忍心伤他吗?”
云舒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浮现哀戚之色,咬了咬唇没吭声。
“我同样知道你也深爱着那孩子,否则不会对他如此的容忍,如此的宠溺,胜过我和如墨这一对亲生的爹娘,就是这么近乎溺爱着墨墨的您,又为了什么对他如此残忍呢?看着他每日不停的消瘦,不停的强颜欢笑,你的心里就不难过不痛苦吗?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北瑶光说到此处,云舒的眼角边也滑下了泪水,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下柔软褥子,虽然每用一分的力都会让他痛彻心扉,可是那肉体上的痛如何比得上心上的?
北瑶光看到他的泪,就如同看到了希望,跪着移动到了床边,“云舒殿下,你可还记得您给我和如墨写过的一封信吗?”
云舒闭了闭眼睛,  的泪水纷纷渗透讲 的云枕。
“如果您已经不记得了,请容许我重复给您听,您在信中说,您会永远爱着我们的儿子墨墨,你言辞恳切真挚的详诉了如何爱上他的经过,您甚至举了若干墨墨为您做的让您感动的事情,您说您未曾想过到如今还能收获这么丰美的爱情,您也说有生之年,哪怕只活一日,也定然会爱墨墨一天,您说他给您的生命带来了欢乐,您也要回报他丰沛的爱意和守候,您还说……”
“请您不要说了,是云舒对不起你们!”
北瑶光每说一字,云舒的心便是一痛,誓言宛如昨天,他今天却绝情以待墨儿,他的心里何尝真的舍得如此?只是他无法原谅的人一直是自己,也不想墨墨年轻的生命以后终结在他的手上,才冀望用无情和残忍消磨掉墨儿待在他身边的决心,看着那孩子本还稍稍有些圆润的脸,变得长而尖,他的心宛如在滴血一般疼痛,这种感觉常常让他悔不当初不该接受墨墨,以至于害了他。
“我不能不说,我如何能不说,我再不说,这些话,有可能永远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云舒殿下,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间放弃求生的希望,我也知道以您的身体,就算休养过来,也怕是没有和墨墨太长久的一天了,可是你知道吗?只要你开心的好好的活着,哪怕您只有一天的活头,对墨墨而言,那也是幸福的一天!”
北瑶光也不擦拭眼泪,继续激动的道,“你可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因为爱你,我和如墨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因为你们相爱,因为墨墨爱的是我一直崇拜着的云舒殿下你,所以我和如墨就算失去这个儿子,心里也没有怨恨,但是,云舒殿下,不怨恨不代表心不疼,你们还有多少日子可以如此的肆意挥霍和浪费?有些事情要等到后悔时,已经是来不及了,不管发生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悲痛过往,过去的总是过去了,难道沉湎于过去,就不用活未来了吗?今天我跪着求您,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何苦这么折磨彼此?你们还嫌阻扰和波折不够多吗?并不是每段爱情发生的时候都会受到祝福的,您明白吗?就算是再苦再难都要坚持下去,那才叫真爱,真爱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被压抑和阻扰,云舒殿下,您写在信里的勇敢和坚韧呢?”
云舒的泪水,此时也已经泛滥成灾了,“北瑶夫人,对不起,我知道我太固执,我也知道我钻进了纠结的心结,出不来了,我伤害了墨儿,伤害了你和如墨,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云舒殿下,您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我不求你一夕间放下所有心结,我只求你就算是要死去,也要带着笑容和解脱的离开,所以好好的再坚持一回吧,放过你自己,也给墨墨一点点希望,好吗?我只要这一点点小要求而已,您能答应我吗?”
北瑶光握住云舒的手,彼此泪眼对泪眼,云舒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您!”
“谢谢你,云舒殿下!谢谢!谢谢!”北瑶光把额头贴到了云舒的手背上,不停的说谢谢。
云舒则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两人的心里都不好过,好一会云舒才意识到北瑶光还跪在地上,“北瑶夫人,您快起来!”
“云舒殿下,其实早在如墨回来说墨墨喜欢上你,要和你共度一生之后,我就有一种预感,我们要成为一家人的,后来,墨墨那孩子真的写信回来,说你终于肯要他了,你知道吗?我虽然嘴上硬着,说不原谅墨墨,其实心里不比你们感到的快乐少,有几次做梦都笑醒,居然能和云舒殿下成一家,那时,我便说,生了墨墨这个捣蛋的孩子后,什么收获也没有,唯一的收获,就是他给我们找了个好儿婿,所以能叫你一声云舒吗?能把你当成我的家人吗?能真正敞开心扉,不要拒绝我们的关心吗?”
云舒点头,用力的点头,想要坐起来,被北瑶光按住了,“谢谢,云舒!”
一边说,一边想笑,但是泪水却分明在不停的往下落,用一边之前墨墨给云舒擦脸的柔巾,轻轻地擦拭着云舒的泪,“云舒,不要哭,一会墨墨回来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不要哭好吗?”
云舒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
“流泪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法,没有可笑之处,我也哭了不是?若是云舒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彼此保密,谁也不告诉旁的人,不就好了?”北瑶光仔细的为云舒擦拭干净眼泪后,轻声地道。
“谢谢你,北瑶夫人!我明白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云舒再度睁开的眼中,虽然泪意仍在,却不再有泪水流下来了。
“叫我北瑶吧,我们是一家人。”
“北瑶,你和如墨明天就回蛇山吧,我保证我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了,我会好好的休养的,正如你所说,不管还有多少日子,也要努力把每一天过成诗般的美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云舒,你若真能这么想,我和如墨就放心了。”
北瑶光刚说完这一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如墨的声音,“墨墨,你给我慢一点,云舒在房里,又不会跑掉!”
北瑶光立即知道是墨墨回来了,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快速的地上站了起来,因为跪了有一会儿了,差点摇晃的站不稳当,把云舒吓了一大跳。
就在北瑶光刚刚站好的关头,墨墨已经焦急的进来了,一步间就到了床边,“云舒,我回来了,噫?云舒,你怎么了?你哭过了?”
心细看到云舒的眼睛是红的,墨墨顿时回头看向自己的娘亲,却发现娘亲已经背对着他走向爹爹了,“如墨,既然墨墨回来了,我也累了,想要睡一会了。”
只有如墨看到了北瑶光比云舒还要红肿的眼睛,心疼从心底泛滥起,迎面把她拥入怀中,“嗯,你今天起得早,回去睡上一会儿也好。”
云舒见墨墨有些怀疑北瑶光,也连忙喊道,“我想听故事,上次你讲的那个故事讲到哪里了,接下去讲吧!”
“故事?”见云舒竟然主动说要听故事,墨墨简直欣喜如狂。
“就是你讲得那个白蛇许仙的故事,上次不是讲了一半吗?我现在想听了。”
云舒假装没有看到墨墨的狂喜表情,却不能阻止心中那一阵又一阵的对墨墨的心疼,这一年多来,自己折磨的这孩子也够惨了,罢了,就忘了吧,忘了吟人,忘了雪儿,北瑶说的对;不能因为对过去的愧疚就不顾墨儿的未来,已经害了他跟随自己而去,便不能再叫他活着也成痛苦了!
况且自己待他残忍,比待自己残忍,更痛!
折磨果然不该发生在两个相爱的人的中间,因为会痛上加痛,当年雪儿和吟人的悲剧便不是就是如此的吗?
自己竟然又重蹈他们的覆辙了吗?
而墨墨却不知道就在他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云舒如此转变了态度,那个白蛇许仙的故事,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就在云舒突然晕厥的前一天他给他讲的,当时因为天色晚了,云舒该休息了,所以讲到一半,没能继续下去,第二天就发生了那件事,于是那个故事的后半部分,就再也不曾有过讲完的机会。
可是如今云舒却说,他要听故事,要听那个晕厥前没有讲完的故事,是不是代表着云舒终于决定延续从前的美好,忘记这过去一年的痛苦?
墨墨不敢想象,用力的点头,不敢让欣喜的眼泪滑出眼眶,“好,好,我马上就给云舒讲,我上次讲到哪里了?噢,我讲到那白素贞被法海老和尚压倒了雷峰塔下……”
床上的云舒,听着墨墨认真的给他讲那个故事,很久以后故事完了,云舒也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而此时,墨墨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欢喜的眼泪。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一百零三章 小小温馨的一章
从那一天开始的之后一个多月,云舒都很配合的休养着,无论墨墨给他什么药粉吃,他都听话的吃了。
墨墨对此自然是高兴至及,几乎脸上都挂着欢喜的笑容。
下午的时候,墨墨会抱着云舒在离窗子近一些地方,让他看看外面的风景,用欢快的语调给他讲一个又一个的有趣故事,生活似乎又恢复到最初的十年,又似乎多了其他的不同。
轻柔的梳理着云舒柔顺的黑发,发现发根有了少许的红色,没有告诉云舒,生怕又是一些不好的征兆,只是从身后轻轻的拥住云舒,在他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很轻柔的吻。
云舒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后仰的看他,“墨儿怎么了?我长白头发了?”
“哪里,我只是忍不住赞叹我家云舒的秀发好看,吻了一下罢了,云舒真小气,给我亲一下都不成?”墨墨扬着柔和的笑脸,嘟起嘴道。
“傻瓜。”云舒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如水花绽开般,一点点的扩散,也包围住了墨墨,带给他轻松快乐的心情,轻轻地拉了拉墨墨的衣袖,墨墨顿时俯下身去,两人脸对着脸,云舒轻柔的把唇贴上了墨墨的唇,温柔的吻住了他。
墨墨顿时主动的启开双唇,迎接着云舒柔软却高热的舌头的探入,他知道云舒的舌头会这么烫,全然是因为体内的高热,无法散布出去,而并非他有多强烈欲望想要拥抱自己,墨墨的心一疼,也就越发柔顺而缓慢的迎接着云舒的舌头,也轻柔的含吮他的双唇。
这个吻并不如从前那般的激烈和缠绵,但是却在彼此重新交汇的唇齿间,蕴育了新的温情,同时也唤起了彼此心中潜藏着的热爱。
好久,墨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云舒的唇,同时身子绕到正面,极其温柔小心的把云舒抱进了怀中,“云舒,我爱你,云舒!”
云舒也轻柔抱住他,微微的笑着,“我也是!”
“云舒,冷了吗?”墨墨温柔的注视着他,眼波里都是幸福满溢,即便只能与他的云舒如此清浅的亲密一下,墨墨都觉胜过了一切。
“不冷,这些天,如墨和北瑶似乎不常过来了,我上一次见到他们都是五天之前了,墨儿你也该多去看看北瑶,这些年尽把时间花费在我的身上了。”
云舒在心里其实是很感谢北瑶光的,若非是她,自己如今还纠结在自己的心结之中,无法挣脱开呢,虽然此刻对雪儿和吟儿的死依旧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一想到不用多少年后,自己和墨墨都要化做烟与云,尘与土,那些计较的,耿耿于怀的东西都将成为虚无和泡影,云舒便也就因此释怀了。
重新善待自己,善待墨儿,珍惜时间给予他们的最后的温柔,如此,云舒终于又体会到了快乐的感觉,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北瑶光的当头一棒。
“爹爹和娘不来,是因为已经对我们放心了,何况爹爹和娘亲也该有些他们自己的亲密日子不是吗?来了雀凰山十多年,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山水呢,所以前几天爹爹已经来跟我说过了,说他想带着娘去雀凰山的周边看看,散散心,也去除一下这些年的郁闷,所以估计现在不知在哪座山上吹着春风呢,你就不要操心了。”
墨墨轻松的笑了起来,“现在啊,这雀凰山中天宫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日子多好,多清净?”
云舒也不由轻笑了起来,“是啊,清净的很,也是我们连累了如墨和北瑶,否则他们——”
“云舒,娘亲听到你说这话估计又该不高兴了。”墨墨轻柔地打断他道。
“那倒也是,罢了,不说了,云舒他们能去游玩散心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等他们过些天回来,墨儿你就劝他们回去吧,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这里有你,我就足够了,何况我们的以后,终究是会让他们伤心的,也就眼不见好些吧。”云舒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道。
“嗯,我也这么想的,你放心,爹爹和娘亲知道,我唯有与你同生共死,方才会觉得快乐无所遗憾的,所以娘他们虽然是伤心,却也是为我们祝福的伤心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呢,不过一个早晚而已,与心爱的人一起,就算活的再短都是值得和快乐的。”
云舒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墨儿,我已经很快乐了!”
“我也是。”墨墨俏皮的说完,就点了点他的鼻子,然后温柔地抱起了他,“好了,今天的放风到此结束,我的云舒该回床上小睡去了。”
“墨儿,我才坐了一小会儿,不要当我是娃娃般好吗?我已经好多了。”云舒微微皱起漂亮的鼻子,有些抗议。
“不行,爹爹说了,你的身体至少还要调养个十几年,才能稍稍给你吃点流食,现在起和坐,最好还是当心点比较好,为了以后的长久快乐,暂时先忍忍吧,乖哦!”
不顾抗议,把他重新放回床上,为他围好被子。
“我很想吃墨儿做的雪露羹!”云舒那一副很是怀念的样子,把墨墨看的差点心软的说要给他去做了,随后又坚定的摇头,“不行,等过个十年,你可以吃点东西的时候,我会给你去做的,现在你的身体还要靠丹药和灵气修复呢。”
云舒见墨墨是执意不同意了,也唯有沮丧的闭上眼睛,墨墨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生气了?”
云舒睁开眼睛,用有些委屈的表情道,“墨儿,我疼!”
墨墨这下笑容顿时全消了,焦急的俯下身子,“云舒,你哪疼?”
“背好疼!”云舒继续一副忍痛的模样道。
“背疼?怎么回事?是不是刚刚坐的时间久了,所以疼了?怎么办?我去重新给你弄点丹药吃,好不好?”
墨墨顿时有些慌得六神无主,如今爹爹不在,云舒若是痛的话,他除了给他用爹爹炼的丹药之外,别无别的办法。
云舒见他真急了,心里也愧疚了起来,“墨儿,别慌,我没事,只是老这样躺着,背很不舒服而已。”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感觉舒服些?”墨墨连忙问道。
“你上来!”云舒轻柔地道。
“我上来?”墨墨有些疑惑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惊讶。
“嗯,你上来,躺到床上来,然后抱起我,让我睡在你的身上,这样我的背不就不疼了吗?”说话间云舒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可疑的红晕,说完就把头转进了床里侧。
墨墨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明白了之后,就咧开嘴笑了,快速的脱掉了衣服,轻柔的爬到了床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云舒的身子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怕压迫他的心脏不舒服,墨墨并没有让云舒睡到自己坚硬的胸膛上,而是侧着身子,让云舒的背侧着,然后脸和身体斜趴在自己的胸前,而他的胸膛在阔别了十多年后,又一次有机会把云舒抱进怀里了。
云舒浅浅地笑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毕竟坐的有些久了,他的身体已经有些负负荷不了了,现在重新回到了熟悉的,让他安心的怀抱,云舒终于放松自己陷入睡眠中了。
而那对被以为去周游雀凰山的如墨夫妇,此刻根本就在半天宫外。
北瑶光站在浮云阶上,而如墨却发丝飞扬,墨绿云袖大展的飞在空中。
雪白如玉的面容上绿眸如冰,正站在他面前的是几个年轻的俊美的,身穿‘七彩祥云’服饰的年轻小仙,此刻面对着似乎盛怒中的如墨,几人脸上的神情也都很是凝重。
“雀凰山素来与天庭不相往来,你们几位身为天界的新晋小仙,为什么做这等卑鄙无耻之事?污蔑十三雀王的声名?你们到底有何目的,若是今天不给如墨一个交代的话,可别怪如墨不客气了!”
“蛇君如墨,你不过是一条未得道的蛇妖而已,尊你一声蛇君是给你留几分面子,真当自己了不得了?你与凡人产下蛇子妖孽,天庭对你们网开一面,未曾天雷劈死于你,你却如今纵容蛇子与云舒做下那等无耻淫乱违背伦常之事,怎么,做下了无耻勾当的你们,还不让人说不成?玉帝等不惩罚你们,小仙们却看不过去,哼,借着这些祥云,让你们反思羞愧自己的所为,有什么不对?”
“放肆!就凭你们?看你们眉心的黄印,当是出自南极仙翁座下弟子,南极仙翁光明磊落,慈厚宽容,却没想到座下竟有你等这些卑鄙无耻之徒,今天如墨就斗胆替南极仙翁他老人家教训你们,好叫你们知道,日后再要做这等背着人的下流勾当时,就仔细想想今天。”
如墨说完修长的手指就汇聚了绿色的光球,凌厉快捷的便朝那几人而去。
“如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袭仙?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几个似乎原以为那番话能震慑住如墨,却没想到,他分明认出了他们是南极仙翁座下的弟子,却依旧照打不误,难怪天庭对这个妖孽的传说多多,看来果然有几分能耐的。
“就凭你们也敢代表天庭?本君就是杀了你们又当如何?”
第三卷 浴火重生 第一百零四章 雀凰山三十三年(一)
如墨的表情根本没有半丝余地,说话间就把手中光球击了过去,顿时几个年轻的小仙,连忙出手阻挡,奋力反击。
如墨一个对几个,却半点不落下风,那法力就如永远源源不断一般,凌厉而冰寒,此时那几个小仙,才终于知道天庭忌惮他的原因了,这条蛇妖,若论实力早该能得道上天了,此时却还背负着妖名,而他们实在不该如此轻视于他。
眼下倒好,似乎情况已然不太好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一致怀疑自己等人仙法会用尽了,这蛇君如墨估计还未发挥三成的话,那他们岂不是?
就在如墨决意要给他们狠狠的一个教训,而那些小仙们心中惶急的时候,这时,一道褐色的光影从天空落了下来,发出强烈的光,横亘到了两方中间,同时还传来福寿星公的声音,“蛇君大人,请手下留情!”
接着两方同时后退,几个小仙是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气,终于来了个神仙为他们解围了,也许还会帮他们的忙共同对付这个蛇妖呢。
而如墨虽然不认识这个声音,却认识那法器,正是福寿星公的蟠桃拐杖,“原来是星公老人家到此!”
福寿星公站定后,重新收法杖于手中,面有惭愧之色的道,“蛇君大人,真是抱歉,老朽来为这几个无知小辈做下的错事道歉,还请神君大人看在老朽和他们的师尊元始天尊菩萨的份上,宽恕他们一次,老朽把他们带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教,不知?”
“星公要为他们求情,如墨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只是,这几人一连几天都在雀凰山外,散布流言云,总要给个理由才好走人,否则若是个个都仗着自己是天庭的神仙,就如此肆意妄为的话,还有没有各界的秩序?”
“蛇君大人说的是,这几个孩子年轻气盛,受了某些不好的流言的影响和怂恿,就头脑一时冲动跑到这里来撒野了,蛇君大人若是愿意的话,老朽也正好有些话想私下与蛇君大人谈谈,不知蛇君大人意下如何?”
如墨看了看那几个年轻的小仙,他们的脸上还明显摆着不服气的模样,但是也许是因为看到福寿星公来帮忙了,所以不如之前那般惶急了,但是也没有胆子大到敢插嘴,所以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如墨。
如墨也并非今天非要杀了他们不成,留下他们的原因,也不过是不满他们的张狂,和对云舒的诋毁而已,如今听福寿星公的口气,他分明知道流言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揪着这几个小仙不放了。
“星公既然都如此说了,如墨也就不与他们计较了,只是他们辱骂和污蔑云舒之事,却已经不止今天一天了,我要求他们为这样的行为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如此行为了,否则,我还是不会就此放他们走,请星公也要体量一下如墨的立场,以及不容任何人诋毁云舒的决心!”
“这自然是应该的!”福寿星公顿时转过头去,“还不说?”
“可是星公,如墨他——”
“放肆,蛇君大人的名字也是你们能直言而呼的?连老朽这把年纪都要尊称一声‘蛇君大人’,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以为上了天,成了神仙,就能为所欲为了?今天的事情,谁给你们的命令?谁又允许你们私自离开天庭,来到这里?嗯?竟然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要老朽亲自押你们到元始天尊菩萨座前去,你们才认罪?”
“星公饶命,小仙们知错了。”
几人这下也急了,虽然他们认为云舒确实不要脸且有罪,但是他们就这么从神域跑到这里来,也的确是违背了天规天条的,若真要闹到师尊面前,自己等人免不了要挨惩罚,如何还硬气的起来?
顿时,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纷纷上前,对着如墨不甘心不情愿的行了一礼,“蛇君大人,我等这事做的错了,得罪之处,请多见谅。”
“你们得罪的不是我,而是云舒!”
如墨何尝不知道他们的不甘心?看似平静的脸上,心里都是对他们不满,现在的天庭怎么了?仙人的整体素质如此的下降,连有些妖精都不如,如何能帮助玉帝繁荣好天庭,统御好人间?
几人很想再度发作,听到身边福寿星公的干咳警告声后,只好再度耐着性子重新行了一礼,“我等错了,不该道听途说之后,就私自来散发云朵,请蛇君大人替我等向雀王大人转达歉意。”
如墨这才神色稍缓了些,“如墨以后会长住在雀凰山,希望不会再看到几位小仙,若是再让如墨发现你们做出如此行为的话,今天趁着星公在这里,如墨还是那句话,不要怪如墨到时狠手诛仙!几位请吧!”
说完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便对着福寿星公道,“星公,您老人家这边请!”
“嗯,好,好!”福寿星公顿时轻飘飘的落到了浮云阶上,回头一看那几人还在原地站着,不由不悦,“还不回去?”
“是,星公!”几人这才绷着脸,转身飞走了。
“星公,这是瑶光,我的妻子,您想必早就已经认识了吧!”如墨也落到北瑶光身边。
“老朽自然认识,北瑶夫人,很高兴见到你!”福寿星公笑的一脸慈祥和亲切,北瑶光虽然知道从自己嫁给如墨那一天起,就代表着她从今之后会看到和接触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和人,但是真正和传说中的神仙,面对面的说话,这还是之前所不曾有过的,这个曾经小时候在日历上见过的画的很福态的老头,没想到她会真的见到真人的一天,一时间,有些怔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有些紧张的回了一声,“星公,您好!”
“星公,关于您之前提到的有话要与如墨说,我们就在这浮云阶上谈吧!”感觉到了瑶光的有些无措,如墨握住她的手,清朗的上前道。
福寿星公看了看那浮云阶的尽头,知道要进入真正的雀凰山,就必须从那里进去了,只是那尽头的台阶上,全是抗仙咒,从根本上杜绝仙人的进入,可见雀王云舒大人与天庭永不来往的决心,是多么的大,就如自己此刻站在这浮云阶上,怕也是云舒所不喜的。
只是——
“也好,蛇君大人,你的公子与雀王殿下的事情,天庭如今已然知道了。”福寿星公一边说一边想着该用怎样的一个方式来阐述,才能听起来委婉又能点出事情可能的严重性。
“星公只管明言,不用有所顾忌,墨墨那孩子与云舒之事,本也没有打算隐瞒天下的,天庭知道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和那几位小仙发布那不能入目的流言,又有什么关系?”
“蛇君大人,你也修行年限不短了,如何能这般天真,想的容易?雀王云舒是男子之身,小蛇子也是男身,这两个男子在人间平凡世界中,都是不良之好,为人所鄙夷,更何况是在天界?”
“星公此言差矣,我们都是妖精,并不是仙。”如墨却不动声色回了一句,心中却暗付,天庭准备多事的介入其中了吗?
“蛇君大人,既是妖精,就更要受天庭管制了,如何能容得太过背伦常之事?更何况你的公子本就是蛇子,当年降生,你我都知道,是根本天庭就宽限到了极点,否则如何能只闻雷声,根本不曾见到雷形?然而天庭纵容一回,不等于会容忍第二回,蛇子与雀王殿下相变,这等情形,如今已经被有心人说的不像样子了。”
福寿星公踌躇了一下后,接着道,“老朽知道蛇君大人你想说什么,没错,你的认为也是对的,你觉得这感情是两个人私人的事情,不用别人却介入和评断,但是你要知道,这得建立在别人相信这是感情的基础上,而如今不瞒你说,天庭最近涌起了一股流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对云舒殿下的形象很是不利,尤其是如今和令公子在一起后,那些流言就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态势在发展着,老朽和散人两个人正在竭力调查,但是收效甚微,也多少是怕有些意志还不够坚定的小仙会受流言的影响而跑到这里来,所以老朽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这股流言遍地的后果,已经直接波及到了雀凰山。”
“原来这股流言竟然是从天庭传播开来了?那还用问,自然是有人在抹黑和冤枉云舒了,玉帝难道还不采取行动,镇压流言吗?”如墨对此感觉很不可思议,“天庭不是堪称最宁静,最和平,最友爱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容许如此恶毒的留言到处泛滥?云舒是八方妖魔的后人?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凰雀一族的渊源深到如今的天庭还未建立,他们就已经存在了,几时成了八方妖魔的后人?如此恶毒的中伤,分明是有人看不得雀凰山好了,哼!”
“蛇君大人勿怒,老朽何尝不知,好在如今玉帝也并不相信,已经派了人去查找流言的来源了,而究其根本,流言之所以如此泛滥的因素,皆因为云舒殿下与你的公子确实成了一对,流言之中,有一句真,其他人如何会去认为其他是假?”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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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作者,MS,应该是个GB作者,这本,真的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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