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新话题

[校园] 我的欲望,我的罪(师生/年上) 下部 附番外 BY 破事儿 (点击:935次)

我的欲望,我的罪(师生/年上) 下部 附番外 BY 破事儿

←点击可下载保存txt~扣除钞票1

引用:
                 

                                欢迎来到☆地狱十九层☆=\(^o^)/


由于还木有注册到地狱,所以只能阅读部份内容哟,请注册或者登录,谢谢^-^


地狱小说文库立志推好文~不文荒~欢迎爱看BL的你加入哦>_<~



+部分预览+


第三十一章
星期六给了苏城生名片,星期天中午就收到他的短信,约了我星期一晚上吃饭。我真的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办事效益实在很高。
我和苏城生约在了外滩,并且说好是我来请客。我并不是故意摆阔,只是怕了这个人的胡思乱想,万一选了一个不上档次的餐厅,他还得啰嗦说我不够重视他,两三千块就当买一个清静。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已经闲在办公室没事干了,可是,我宁可拿着安以诚的游戏账号胡乱折腾,也不愿意提早一点时间出门。
要说起我和苏城生的关系,不算复杂也并不简单。大学的时候,我们虽然不同专业,却住在同一个宿舍。当时,宿舍的六个人里只有我和他是上海人,其他四个人遍布北方各地,生活方式和我们相差太多。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我和苏城生就走得很近了。我们的床是上下铺,叫一声他就会爬过来。除了上课之外,平时吃饭洗澡打篮球,我都是和他混在一起的。每天早晨他把我叫醒之后,整整一天都是面对着他这张脸。
我是在大一寒假的时候知道苏城生是同性恋,那次也是一个意外,正好有一个同志的朋友让我陪他参加某家酒吧办的同志派对,我刚进去就看到苏城生坐在吧台旁边和一个男人搭讪。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尴尬的样子,反而神情自若地和我打招呼,还问我们可不可以让他坐过来一起玩。那天晚上,苏城生喝得有些醉了,我是和他一起离开酒吧的,我们去了对面的快捷酒店开了房,关系也就不一样了。
苏城生和安以诚一样,都问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只是,我和安以诚说了假话,却和苏城生说了真话。不管别人说我同性恋、异性恋、或者是双性恋,我都不会表示否认。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小时候在外面玩惯了,对于性向的问题也不怎么在意。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合我胃口的都是“好人”。我喜欢年轻、好看、有意思的人,这一点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苏城生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性格长相也挺合我的胃口。当时,我们大学的男男女女还真没有几个让我看得上的,也只有苏城生可以和我混在一起打发时间。我们很自然地就走在了一起,当然,谁也没有用谈恋爱来形容彼此的关系。
大二的时候,苏城生问我要不要搬到外面去住,对于这个提议,我的确也动过心思。宿舍里面毕竟住了六个人,虽然都已经混熟了,但也是和住在公寓不一样。况且,每次都要在外面开房,就算是小旅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我后来还是没有答应苏城生的提议,敷衍几句就当作没有这件事了。一旦有了更加亲密的关系,我就发现苏城生这个人脾气挺怪的,心思太重,说话喜欢绕圈子,不乐意的时候还特别喜欢缠人。他的缠人并不是死缠烂打,而是盯在旁边啰里八嗦,话里藏话地说不停。那时候我就考虑到,如果和他住在一起了,我们的关系又会变得更加复杂,要分开也挺麻烦的。
事实证明,当时的决定一点都没错。我和苏城生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也就一年多,后来断断续续又被他缠了一年不到。到了大四的时候,我实在看到他怕了,一个人搬到外面去住,说是要专心复习准备考研。他也是要考研的人,渐渐地就没了消息。念研究生的那段时间,我不常和苏城生碰面,偶尔遇到的时候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我一直拖到五点才出门,如果不是苏城生打电话问我到哪里了,我恐怕还得磨蹭下去。到了饭店的时候,苏城生已经坐在里面了,见面第一句话就调侃我说,
“刚刚还听到服务生说延安路高架出车祸了,以为你被堵在上面了,后来一想不对啊,你不是走内环的吗?白白替你担心了。”
苏城生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想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同志文的走向,耽美文的结局!
很好看!

TOP

很喜欢这篇啊,没时间一次性看完,牵肠挂肚的。
喜欢后来的安以诚,确实,为了喜欢的人改造自己、委屈自己,就失了本意了
如果他能再折磨一下老师就更好了

TOP

生活小段子01
我闪到腰了。
说起这件事,还真的有些荒谬。那天,我和安以诚在床上做运动,难得用了正常的体位,欲望到了巅峰的时候总是有些情难自已,机械性的挺腰运动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我一个不当心,竟然闪到腰了。
老骨头就是老骨头,一个不当心就出事了。安以诚看到我突然不动了,撑着腰部脸色苍白,立马慌慌张张地问我怎么样了。
我痛得连话也说不出,下面那玩意儿自然软了,匆匆忙忙地抽出来之后,我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什么都别说了,去医院吧。”
我承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床上发生这种事情实在丢脸丢到家了。刚刚扭到那一下的时候,我也想硬撑过去,要不然,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可能真是一把老骨头了,说什么也撑不过去,安以诚后来告诉我说,我当时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了。
到了医院,挂了急症,医生问我怎么回事,我没让安以诚开口,赶忙解释说,
“是这样的,睡觉的时候不当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医生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说,
“不像啊。”
医生也是识趣的人,三更半夜没工夫多问什么。医生本来没说给我打止痛剂,可是,我这个人天生吃不了苦,说什么也不能硬憋着。勉勉强强地给我打了一记止痛之后,他让我明天过来拍张片子,免得提心吊胆把病情想得太严重。
回到家里,我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只不过,安以诚还是不放心,非要我在床上好好地躺着。看到他在房间里忙进忙出,我的心里也挺得意的,心想,这日子过得不错,小家伙懂事了不少,不光有了情人的样子,还有几分儿子的味道,这笔账赚大了。
“还不睡呢?明天不上班了?”
当安以诚第三次进出房间的时候,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接过了他递来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安以诚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上什么班啊,明天不是得陪你去医院吗?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假。”
他正要去拿手机,我没法下床,只得出声阻止,
“三更半夜的打给谁啊,我明天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说完,我给安以诚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乖乖坐过来。他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我的旁边,一会儿摸摸我的额头,一会儿摸摸我的脸颊,一个人傻乎乎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一把抓住了安以诚的手,握紧了放在被子上。
“你说,你怎么会闪到腰呢?太丢脸了吧。”
我顾不得教训安以诚的没规矩,立马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回答说,
“老了,不中用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指不定还不如我。”
安以诚突然乐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笑着说道,
“要不,以后咱们换一换位置,我在上面,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把安以诚搂进了怀里,他靠着我的胸口没有乱动,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安心。
我贴着安以诚的耳朵,嬉笑道,
“安以诚,我知道你想跟我分担运动量,不过,我知道很多办法可以让我不累,你也不累。”
安以诚抬起头,愣愣地问我说,
“什么办法?”
我大力地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亲昵地回答说,
“你坐上来。”
安以诚低骂了一句,红着脸将我推开,捧着手机在那里琢磨怎么发简讯请假。
“你明天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方明轩。”
话刚说完,安以诚立马不服气了,他急着反驳说,
“干嘛要他陪啊,他就不用上班?他还有老婆呢。”
我没想到安以诚会吃方明轩的醋,看到他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实在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就把他拉过来亲一口。
“听话,乖乖上班,我一个人去也行。”
安以诚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怎么说都不答应,他辩解说,
“你现在是不痛了,等到晚点又得难受,只是请一天假而已,没事。”
看到安以诚一脸坚决的表情,我的心理倒也挺舒坦的,大约可以称得上满足。
“你也别琢磨了,明天一早我给你们经理打电话,我帮你请假总行了吧。”
安以诚的工作是我介绍的,他的顶头上司也是我们圈子的一个朋友,和方明轩他们也是一块儿的。安以诚听到我这么说,倒也觉得安心了,放下手机之后,马上关灯上床。
原本,我已经没了睡意,正想打开电视看看片子,没想到安以诚把被子一扯,立刻把两个人都蒙住了。
“睡觉。”
说完,安以诚调整了睡姿,非逼着我和他一起睡觉不可。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就跟玩扮家家的小孩儿一样,这么认真,这么执着,还不容许一点反抗。
当然,我也没准备干什么,在感觉到安以诚靠着我的肩膀时,便搂着他睡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以诚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打电话了。
“是啊,年轻人不当心,上蹿下跳闪到腰了。”
“没事,今天就带他去拍张片子。”
“行啊,就请几天假吧,过几天没什么事了,我就让他去上班。”
还未挂断电话,我已经看到安以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等到手机放下了,他立马问道,
“你跟经理说什么了?”
“哦,我说你腰扭伤了,请几天假。”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扑上来,完全没了前一天晚上的细心,他气呼呼地说道,
“你干嘛推我头上啊。”
我心想,当然是因为太丢脸了。
“生气了?”
安以诚哼了一声,坐在旁边不吭声。
“安以诚,你不是准备请假在家照顾我吗?我现在帮你请好假了,还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路除了不太高兴的表情,安以诚看了我一眼,仍是坚持说,
“那不一样啊,电话里你没这么说。”
我不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哄他说,
“有什么不一样,我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恩?”
安以诚很容易对大清早的亲密举动害羞,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嘴里“恩恩”地敷衍了几声。等到我要把他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气愤地说道,
“严念琛,怎么又被你混过去了,你去帮我跟经理解释。”
说完,安以诚张牙舞抓地扑上来,我心想,每天清早都这么热闹,隔壁邻居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话虽这么说,安以诚也没有真的动粗,装模作样地给我几拳之后,摆出一副不和我计较的模样,又跑出去张罗早饭了。
听到安以诚在厨房大声问我,早上要吃包子还是烧卖,我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满足感。
吵是吵了一点,不过,热热闹闹地才像过日子。

生活小段子02
钱柜
正式开始工作之后,安以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倒也不是什么明显的变化,只不过,他慢慢懂得了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即使和方明轩他们一起出去,他也可以插得上话了。
周末,我们几个朋友说好了去钱柜聚一聚,难得方明轩主动提议说,把安以诚叫上吧,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安以诚最近的工作挺忙的,正好可以让他放松一下,我就顺口答应了。
我自己下班了之后,开车去安以诚的公司接他。他看起来挺高兴的,坐进车里的时候,还问我会不会穿得太正式了。我什么话都没说,拐了个弯先回家一趟,让他把身上的西装换了。
等我们到了钱柜的时候,方明轩他们早就到了,连酒都叫好了。他们订了一个PARTY ROOM,房间很大,里面还有洗手间,摆明了要玩到很晚。
除了方明轩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不甘寂寞的货色,没玩多久就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约了几个相熟的女生,顺便让她们带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过来。
等到电话打完的时候,安以诚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我搂住了他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
“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安以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刚好有他点的歌跳出来,赶紧跑过去抢话筒了。年轻人就是这样子,很容易就会被转移注意力。
倒不是我的朋友有什么特殊需求,只是对他们来说,只有男人的聚会失色不少,哪怕只是和年轻的女孩子聊聊天,开开玩笑,他们也觉得这一次没有白出来。
没过多久,一群女孩子出现在我们的包房,除了一两个是我们相熟的朋友之外,其他的年轻人都是她们的下属或者同事。
女孩子到了之后,包房顿时热闹了不少,除了安以诚和我坐在旁边自娱自乐,他们已经彻底玩开了。
“你们每次聚会都有这么多女人?”
安以诚对女人没有兴趣,自然把怀疑放在了我的身上,我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调侃说,
“怎么了?吃醋?”
安以诚脸上一红,嘴硬地说,
“得了吧,吃什么醋啊,你真要玩,我才不拦着你。”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笑了,反问说,
“哦,是这样啊,那么,上次出差的时候,是谁拼命问我到底一起去的同事是男人还是女人?”
安以诚脸上一僵,遮掩地暗骂道,
“可恶,我算是吃大亏了,招惹到你这个家伙,男人要防,女人也要防,就连年纪小上一轮的都得防。”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趁着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搂住了安以诚的后背,飞快地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安以诚吓了一跳,慌张地看了看四周,脸孔涨得通红。
“混蛋,也不看看地方。”
他嘴里喃喃地骂道,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一种害羞的意味。
我原本还想继续逗逗他,手机不合时宜地想了,只得暂时把安以诚扔在了一边。
“等一会儿,我出去接电话。”
安以诚一把将我推出去,恶狠狠地说道,
“走吧,别回来了。”
我笑着转过头,佯作为难地说,
“这怎么行,不回来的话,你不得急死了。”
安以诚刚要反驳,我已经把门关上,隔着一块小小的玻璃,就看到他气得对我干瞪眼,我顿时感到心情好极了。
电话是学校的领导打来的,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朋友围着安以诚,不停地哄他喝酒,多半是知道他酒量不好,故意逗他玩。
我心想,明明只有我能作弄他,你们这群家伙算什么?
安以诚刚刚喝了半杯,我就上去替他挡酒了,他们想绕开我继续进攻安以诚,偏偏我就是脸皮厚,胡搅蛮缠地和他们耗上了。只不过,等到我们几个拼了几杯之后,竟然发现安以诚和女孩子聊上了。可能因为年纪相仿,安以诚的长相又确实不错,几个年轻女生都对他有点意思,围在他旁边又问工作,又问星座的。
我原本是想装作没看见,没想到安以诚竟然和她们轮流对唱起来,就连方明轩都忍不住挤悦我说,
“阿琛,不服老不行啊,魅力比不过年轻人了。”
我不知道他是拿我和安以诚比较,还是拿我和那些年轻女生比较,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觉得不乐意。
安以诚起初倒还是挺腼腆的,渐渐地就开始放开了,说笑对唱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当时,我和安以诚已经分手了,在酒吧撞见他和一群女孩子联谊,现在的心情和那时候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更为不爽。
两个人唱着唱着,女生先开始动手动脚了,她一个手拿着话筒,一个手挽着安以诚的手臂,亲密地就好像情人一样。
我一边和朋友继续拼酒,一边用余光打量他们,视线停留在安以诚的手臂时,我感到尤其得扎眼,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就差张嘴喷出来了。
等到安以诚和第三个女生对唱的时候,我已经烦躁地坐不住了。我放下了酒杯,装模作样地叫了安以诚的名字,他愣愣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把话筒交给另一个人,很快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喝醉了?不像啊?”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诧异地看着我。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对安以诚说道,
“你扶我到洗手间去。”
这时,方明轩突然招呼安以诚过去喝酒,安以诚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坐过去,也没有拒绝。
我知道方明轩是故意的,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句“不识相”。
“你真的醉了?不可能啊,你酒量不是很好的吗?”
安以诚一边抓紧了我的手臂,一边困惑地问道。
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说道,
“人老了,走不动了,搭把手都不愿意了?”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将我扶起来,紧张地解释说,
“我哪有这样说过,你别没事说什么老不老的,我听得不舒服。”
我不禁笑了,反问他说,
“你不舒服什么?我又不会嫌弃你年轻。”
这时,我们刚好走进了洗手间,小小一扇门把热闹的气氛挡在了外面。我装模做样地把重心放在安以诚的身上,他也很努力地扶着我,只是刚刚的好心情不见了,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忧郁。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说,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安以诚愣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大也不错。”
我不由得大笑起来,使劲地揉乱了安以诚的头发,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他手忙脚乱地推开我,气呼呼地说道,
“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作弄。”
说完,安以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光彩,他狡黠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没有喝醉的,把我骗进来干什么?”
我心想,安以诚竟然变聪明了,看来我确实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我还没有回答,安以诚看了大门一眼,得意洋洋地说道,
“老师,你就承认吧,吃醋了是吧?”
为了挽回颜面,我当然不能让安以诚把话说完。我一把将安以诚推到墙壁,狠狠地亲住他的嘴巴,逼着他把后面的话吞回去。
因为工作太忙的关系,我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做 爱了,就连一个小小的亲吻也变得尤其激烈,彼此缠绵的感觉让安以诚有些腿软,他没有了刚刚的气势,软绵绵地靠着我的胸口,嘴唇分开的时候,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我感觉到自己的下面硬 了,安以诚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伸手握住了他的阳 具,果然和我是一样的情况。他的脸孔顿时红了起来,惊叫道,
“喂,你想干嘛,外面还有人……”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封住了他的嘴巴,下巴的胡渣刚刚长出来一点,磨蹭着安以诚的脸孔尤其舒服。两个人的舌头互相纠缠,嘴唇和嘴唇之间牵连了一条长长的唾液,非但是没有觉得恶心,反而增添了不少情趣。
“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做过吧,要不要试试?”
安以诚还来不及回答,我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牛仔裤就这么顺着大腿扯下去,内裤已经包裹不住肿胀的阴 茎。
当我握住安以诚的阳 具时,他自觉地捂住了嘴巴,费力地喘息着,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水。我把安以诚压在墙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揉搓着他的阴 茎。两个人的接吻渐渐忘情,安以诚突然咬住了我的嘴唇,同时,精 液又泄在了我的手上。
我抬起手,闻了闻安以诚的精 液,又凑到他的面前让他闻闻,他红着脸,别扭地转过头,却没有将我推开。腥气的味道使我的欲望无法克制,还来不及把手洗干净,我已经扒下了安以诚的内裤,他自觉地转过身,任由着我从后面搂住了他。
“嘘,不要叫出来,外面还有人。”
感觉到安以诚的身体因为情 欲而颤抖,我笑嘻嘻地提醒道。安以诚气呼呼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刻意压低的声音越发点燃了欲 火。
我和安以诚第一次用这种体位做 爱,两个人都感到很新奇,我们几乎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拼命地索取着对方的身体。我把安以诚的精 液当做润滑,太过契合的身体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扩张,很顺利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随着我的阴 茎越插越深,安以诚突然笑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紧张,他问我说,
“每次都插同一个人,同一个地方,你会不会腻啊?”
看到安以诚红着脸的样子,我不禁感到有些心疼,胸口憋得难受,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身体,贪恋地亲吻着他的后颈,毫不顾忌地在上面吸出了印子。
如果是平时,安以诚一定会把我推开,可是,此时的他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放纵地露出享受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我的答案,明明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安以诚却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我轻轻地吻住了他的耳垂,笑着说道,
“你每天都吃饭,会不会腻?每天都刷牙,会不会腻?每天都睡觉,会不会腻?”
安以诚不吭声了,他默默地沉思片刻,突然激动地抓紧了我的手臂,费力地抬高臀部,将我的阴 茎完全地吞没。对于这样的反应,我没有办法停下来,用力地摩擦肛 门的内壁,猛烈地贯穿了他的身体。当我的阴 茎顶到敏感的地方时,安以诚的身体微微颤抖,双腿一软,跌进了我的怀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喊停,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抓紧了我的手臂,把我的手都勒红了。
快要射 精的时候,我及时抽出了阴 茎。当我正要转身去抽纸巾的时候,安以诚突然蹲下来,将我的阴 茎吞进嘴里,舌头灵巧地滑过一圈,强烈的刺激使我瞬时达到了高 潮。精 液喷在安以诚的嘴里,他费力地咽了下去,腥气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我把安以诚拉起来,趁着他没有吃光之前,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和他一起品尝着同样的味道。他的脸颊又红又烫,却没有一丝不甘愿的表情,下巴搭着我的肩膀,软弱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听到他很小声地骂我,但又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笑着帮他揉顺了头发,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后背,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很久。
等到我们收拾干净的时候,忽然发现外面竟然没有声音了,安以诚慌张地打开门,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电脑,上面足足点了近百首歌,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我立马打了电话给方明轩。
“你们走了?”
“早就走了,你们里面的声音太吵了,我们只能转移阵地。”
方明轩难得嗓门这么大,显然是想让旁边的安以诚也听见。
“哦,够意思啊,顺便把账单也结了。”
我顺手拿起桌上的单子,看完之后又递给了安以诚。安以诚只是瞟了一眼,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从脖子到耳根顿时就刷红。
“没办法,你们都这么省钱了,做朋友的再不大方就不够意思了。”
电话里面的方明轩说得一本正经,旁边的哄笑却极其大声。我看到安以诚脸色都青了,赶紧敷衍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手机还没有放回去,安以诚已经扑上来,又揍又掐地朝我吼道,
“混蛋,严念琛,你又让我丢脸,太可恶了。”
看到安以诚气呼呼的表情,我一边抱紧了他的身体,不让他乱动,一边颇有耐心地哄他说没事。
尽管嘴上和他一起骂方明轩他们太过分了,事实上,我的心情倒是挺好的。尤其想到他被女孩子围着的情景,我很恶劣地想着,这样的结果真不错,值得请方明轩他们大吃一顿。

[ 本帖最后由 kristall 于 2009-6-24 05:36 编辑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_^,这个番外看着好想笑,太温馨了

TOP

生活小段子03--05

吃醋(上)
我和安以诚又吵架了,为了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鸡毛蒜皮是我的形容,安以诚并不这么想。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和安以诚还有其他几个朋友去酒吧,正好碰到了一个老熟人。因为顾忌到安以诚坐在旁边,我没有立刻和他打招呼,原本是想避讳一下的,没想到把他招惹过来了。
他问我说,怎么这么久没找我出来玩。我很自然地敷衍过去了,没想到他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当时,安以诚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我心想,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应该不会当真的。虽然,我和那个朋友确实有一腿,也确实脱过裤子。
回到家里,安以诚闷闷不乐地窝在沙发不吭声,我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次,他既没有和我说话,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安以诚竟然还坐在客厅。我心想,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总是要上床睡觉的。
我坐在了安以诚的旁边,搂着他的肩膀,哄他说,“不去洗澡了?”
我自认为这种语气够温柔了,没想到安以诚难得地不吃这一套,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平静地问道,
“严念琛,你到底和多少人谈过?”
我愣了一下,并不是感到吃惊,而是争取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老实交代的话,安以诚今天恐怕就睡不着了。如果撒谎骗他的话,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能从方明轩他们的嘴里套到名单。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觉得不说比较安全。
“问这个干什么,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安以诚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口了,只是语气有些冲。
“你说不说?”
大半夜的不想和他吵架,我皱了皱眉头,敷衍地说,“确定关系的有十多个吧,暧昧的就不用数了。”
闻言,安以诚立马瞪向我,一副恨不得把我烧死的样子。我倒是觉得奇怪了,这个数字不算什么吧?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就算两年换一个也不过分吧?
我当然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总想着能哄哄他就哄哄吧,吵架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惜,我刚刚伸手想要搂着他,他已经把我推开了。
他的表情颇为不爽,视线几乎可以将我射穿。
“也就是说,以后可能还会有十多个人跟你说,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说来说去还是吃醋了,我不免有些得意,嬉皮笑脸地对他说,
“那也不一定,有些已经出国了,有些根本不混酒吧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气愤地低骂了一句,站起来就要往客房去。我一把将他拉住,嬉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调侃他说,“多大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朋友啊?又不是小姑娘,乱吃醋多傻啊。”
安以诚猛然地将我推开,脸色铁青地吼道,“我是够傻的,翻来覆去就跟你一个人谈过,多没意思啊。”
说完,安以诚一眨眼就进了卧室,我刚想上前拦他,电话突然响了。
“许铮?”
电话是许铮打来的,我刚刚惊讶地叫了一声,卧室的房门“乓”地一声关上了。我不禁摇头,心想,按照他的这幅脾气,房门多结实都没用。
匆匆忙忙地挂断许铮的电话,我让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得让我把家里这个哄完才行。等到我走过去开门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管怎么敲门就是没有反应。我自认为把好话都说尽了,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渐渐地开始没了耐心。
“安以诚,你开不开门,你不要睡觉,我还要睡觉的。”
“安以诚,你有病啊,我叫你开门听见了没有?”
“你又翻老毛病了是吧,有什么不满意地自己出来说,不吭声算什么?”
不管我怎么说,安以诚就是死守着这扇门不肯开,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在客房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安以诚已经不在家了,我不着急给他打电话,先找方明轩这个外援帮忙。
方明轩听到我们吵架的事情倒不吃惊,他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回去得吵架。”
我猜到里面肯定有问题,便问道,“你怎么猜的,说来听听啊,让我也学着点。”
方明轩没有给我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就不应该让安以诚遇到以前的那些伴,他们是什么人啊,安以诚和他们比就跟小白兔一样。你中间不是走开了一会儿吗?你知道那个人和安以诚说了什么吗?他问安以诚是不是你的伴,还说,安以诚的床上功夫一定很好,所以才能把你绑这么久,你以前就最在意这一点。”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也的确都是事实。只不过,安以诚的接受程度和我们还是有些差距的,听得生气也在所难免。
在我走神的时候,方明轩忽然又问道,“阿琛,你真的打算和安以诚定下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道,“又来了,你每隔几个月就要问一次,烦不烦啊。”
“我是觉得你们这样老是吵吵闹闹的没什么意思。”
我不由得笑了,反问说,“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碰碰的,你和你老婆也会吵架吧。对了,你都是怎么哄她的?”
方明轩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就是这么点招数,送花,送礼物,把信用卡给她随便刷,过几天就好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送花太傻了,大男人收到花有什么高兴的。送礼物也没什么意思,安以诚不吃这一套,他生气的时候对什么都不在意,别说买衣服了,就连吃饭都没胃口。”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方明轩忽然说道,“阿琛,有时候诚恳地道歉比哄他更有效果。”
我不禁笑了,反问说,“我需要道歉什么?我哄他是喜欢他,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不就是吃醋吗?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道歉?”
方明轩突然不说话了,我又问他说,“你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我儿子醒了,没时间跟你啰嗦,你不是嘴皮子很溜的吗?自己想办法去吧。”
说完,方明轩立马挂断了电话。我心想,这下可好了,方明轩都投奔起义军了,我也变成了光杆司令。
吃醋(中)
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方明轩忙完了儿子的事情之后,总算没有把我忘记,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问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也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安以诚还是没有回来。
“你就不能打一个电话找找他。”
听到这话,我很直接地回答说,“打什么呀,晚上总要回来的。”
我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方明轩对我翻白眼的样子,他说道,“好,我随便你,反正是你的事情。对了,你想好怎么哄他了吗?”
我笑嘻嘻地回答说,“不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找你出主意吗?来,快点帮忙想想。”
方明轩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老实人,我让他帮忙想,他就真的很认真地去想了。
“要不然这样吧,你弄几个他喜欢吃的菜,等他吃得高兴了,说不定气就消了一大半了。你的嘴巴不是挺厉害的,跟他保证以后看到老情人就绕道走,他总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不过,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安以诚喜欢吃什么?”
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方明轩在电话那头朝我吼道,“你跟他认识多少年了,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察觉到方明轩动怒了,我赶紧解释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平时叫外卖或者出去吃饭都是我点菜的。我点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不喜欢,对了,他每次都吃得挺有味道的。”
方明轩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他说道,“阿琛,就算安以诚胃口好、口味也不挑,总是有特别喜欢吃的几样东西。况且,究竟是他没有选择,还是你没有给他机会选择。”
闻言,我竟然说不出话了,就好像方明轩所说的,似乎每次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我都会率先把问题解决。就算偶尔问他的意见,也未必会真的采纳。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吃饭而已,日常生活的其他方面也差不多。
我跟方明轩说,让我好好想一下,过会儿再打电话给他。他没有多说什么,扔了一句“你是应该好好想想了”,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事情,从安以诚的实习单位,到现在的公司部门,几乎都是我替他安排的。外出的地点十次里面有九次是我决定,包括和方明轩他们的聚会也是这样。我觉得可以带上他,就会把他叫出来,我觉得没有必要,他怎么要求,我都不回答应。
我不愿意去想安以诚是不是又在迁就我,事实上,吃醋是他唯一一件可以自己选择的事情。如果连吃醋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似乎偏离主题了,心里的愧疚感让我觉得很不安心。我曾经对他说,要对他好一点,尽可能地好一点,难道改变的部分只是在于我不会对他腻烦而已?
可能因为这种不安心的感觉,我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打了一个电话给安以诚。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犹豫什么。
“喂。”
“是我,你在哪里?”
安以诚愣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道,“在加班。”
我不禁笑了,故意反问说,“怎么突然加班了,昨天没听你说过啊。”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口气很冲地说道,“反正我就是在加班。”
“别急啊,我又没有不相信,一个人在公司?”
安以诚顿了一会儿,酸溜溜地说道,“我又不像老师,跑到哪里都能遇到老朋友,不是一个人还能有谁。”
他故意强调了“老朋友”三个字,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倒是不着急哄他,笑嘻嘻地说道,“中午吃水饺了?这口气怎么这么酸啊。”
话刚说完,只听到“啪嗒”一声,安以诚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有些懵了,说不上觉得生气还是好笑。只是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看来这次真的要好好哄哄他了。
吃醋(下)
我心里有了打算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安以诚,安以诚的态度很不耐烦,难得我却没有感到生气。
“又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很忙。”
“没什么,就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安以诚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了,说完之后又显得有些不安,。等到他发现我并没有生气的时候,竟然愣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看情况吧。”
安以诚的声音没有什么底气,就好像在试探我的反应,我笑着接口说,“行啊,你慢慢帮吧,家里不急着等你吃饭。”
听到这话,安以诚显然是不高兴了,他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语气极不友善。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倒也不急着解释,拿了钱包和手机就准备出门了。
当我提着两大袋子的食材站在方明轩家门口的时候,他差点没把我赶出去。
“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方明轩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地问道。
我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对他说,“借你老婆和你家厨房用一下。”
说完,不等方明轩找我算账,我已经进屋把他老婆叫出来了。“一物降一物”还是很有道理的,等到周蓉热情地招呼我进去的时候,方明轩立马没了声音,气呼呼地瞪着我又不吭声。
“我儿子在睡觉,你给我安静一点。”
看到我和周蓉聊得热乎,忽然走到我的旁边,警告地盯着我。
“别生气啊,我是来找周蓉帮忙的。”
“周蓉能帮你什么?”
我指着地上的食材,笑着说道,“你不是让我弄点安以诚喜欢的菜哄他吗?我亲手做的够有诚意吧?”
方明轩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认真的?能行吗?”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不乐意了,反驳说,“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做的红烧肉可是上海滩的一绝啊。”
方明轩烦躁地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得了吧,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也就只会一道菜而已,有什么值得说的。”
我不禁笑了,对他说,“所以,现在不是开始改变了吗?”
方明轩皱了皱眉头,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会儿,总算放弃和我斗嘴了。我拉着周蓉进了厨房,一边听她的说明,一边自己琢磨,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一碗糖醋小排而已,我就做了整整三遍。第一次是按照周蓉教的方法做的,第二次把排骨先煮一会儿,然后又过了一遍油锅,第三次把白砂糖换成了冰糖。最后,就连周蓉尝了之后,都要向我讨教诀窍。
我特地把方明轩叫出来尝尝,他吃了一口就不说话了,借口说“儿子快要醒了”,一溜烟地就不见人影。
我早就说过,小小的几道菜是难不倒我的,钻研的精神放在哪里都有用,男人只要愿意动脑子,在烧菜方面绝对不比女人差。
我和周蓉又忙活了几道菜,她帮着我装在了乐扣盒子。我留了一点盛在碗里,让周蓉放到冰箱晚上吃,临走之前,我故意对方明轩嘱咐说,一定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方明轩见不得我得意的样子,差点没把我赶出去。
离开方明轩他们家之后,我就去了安以诚的公司,我知道这小子每次生气就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肯定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过。
当我提着袋子出现在安以诚的面前时,他惊讶地合不拢嘴。只不过,等到我走过去了,他又立马摆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你来干什么?我还要工作。”
我凑上去把电脑屏幕关了,然后又把袋子放在他的桌上,他看到里面都是乐扣的盒子,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他的旁边,理所当然地说道,“菜啊,你还没吃饭吧?”
我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烦躁地躲开了,一双眼睛盯着盒子看不停。“不会是你做的吧?”
说话的时候,安以诚并没有转头看我,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我还是不肯罢休,非要折腾到他的头发才行,他倒是不再随便乱动,愣愣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吃。”
安以诚犹豫地拿起了筷子,把几个盒子统统打开了,他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心疼。
趁着他吃饭的时候,我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肩膀,调侃他说,“这么感动啊,都不舍得吃了?”
他嘴巴里塞了一块排骨,还来不及咽下去就急着否认说,“几块排骨就感动了?你当我每次都这么好哄啊。”
我很清楚,安以诚既然愿意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已经和早上的态度不一样了。
“哪里只有几块排骨,还有鱼片和牛肉。”
说着,我夹了一块牛腩送到安以诚的嘴边,他眉头紧蹙,就好像吃毒药一样。“你怎么想到做菜了?”
他还是不愿意放松眉头,明明吃得津津有味的,非要板着脸孔给我看。“既然要好好地过日子,总是叫外卖怎么行?”
安以诚突然愣住了,握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转头看向我,似乎想要看透我的心思,努力琢磨的样子让我感到不忍。
我笑着搂紧他的肩膀,对他说,“不过,每天让我做也不行。这样吧,回去之后我慢慢教你,咱们一人做一次。轮到我做的时候就吃大餐,轮到你做的时候就随便凑合一下吧。”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就不服气了,反驳说,“你怎么知道我就做不好了?”
看到他愿意大声和我说话,我也彻底地放心了,笑着教训他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安以诚没有理睬我的话,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就连筷子都放下了。“老师,其实你真的挺好的,长相好,薪水高,什么都懂,又很会说话。可是,为什么就是感情的事情乱七八糟的?”
安以诚一脸困惑地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让我感到心头一揪。我皱了皱眉头,安抚地抱住了他的身体,耐心地说道,“安以诚,你弄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我的感情问题是不是乱七八糟,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和我翻旧账,有什么意思?”
安以诚急着反驳,我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承认,我确实荒唐了很多年,以前在感情方面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去,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长久。但是,你要记清楚一点,这些都是我的过去,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以前是这样一个人了。”
安以诚别扭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软化了。
我亲昵地揉着他的头发,难得这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气我每次只会哄你,不肯向你道歉。可是,安以诚,我好好地问你,到底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是认为我应该看到旧情人转身就走,还是因为我以前荒唐过,就一辈子都对不起你?”
安以诚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看到他的反应,我不由得笑了,语气里多了一些玩笑的意味。
“这样吧,你以后要吃醋,就大大方方地吃醋。大不了我不笑话你,也不让别人笑话你。”
安以诚气恼地瞪了我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得了吧,那你不是得意死了?我才没这么傻呢。”
我搂紧了他的肩膀,笑话他说,“你还不傻?为了一个八百年前的老情人,平白无故地给老板加班不说,还饿着肚子干到现在,你不傻谁傻啊?”
安以诚不服气地看着我,他刚要开口反驳,我盯着盒子问他说,“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去倒了。”
安以诚突然把我推开,拿起筷子急匆匆地说道,“谁说我不吃,都是做给我吃的,管你什么事。”
我一把抽走他的筷子,挑眉问道,“我做的还不关我的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安以诚为了抢筷子,突然地扑到了我的身上,我刚好环住了他的腰部,勒住他的身体不让他乱动。
“你别搞了,我还没吃饱。”
我忍不住笑了,亲了一口他的额头,调侃地说道,“别搞什么?我还没有开始搞呢。”
安以诚顿时脸上一红,自暴自弃地不准备和我闹了。我把筷子还给他,他赌气地瞪了我一眼,张牙舞抓地扑上来,掐住我的手臂,凶巴巴地说道,“下次再碰到什么旧情人,我可没有好脾气忍他们了。”
我笑着拍了一把他的脑门,又捏住了他的脸颊,教训地说,“傻了吧,谁让你忍他们了,他们算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谁让你非要自己委屈自己了。”
安以诚突然不动了,他愣愣地看着我,失神地问道,“那么,许铮呢?”
我诧异地看向安以诚,很快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电话,忍不住把他抱进了怀里。
“许铮不会再和我叙旧情了,他和张家明下个月想到上海转一圈,让我给他们订酒店。”
安以诚突然不说话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眉头,沮丧地说道,“老师,你自己都不会发现吧,你每次说到许铮都会皱眉头。”
我不禁一愣,不是因为安以诚的话,而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安以诚愣愣地看着我把东西递给他,脸上满是诧异的表情。
“你打电话给方明轩,问问看,我说到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安以诚惊讶地盯着我,似乎是渐渐地明白了什么,他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既没有打给方明轩,也没有多说什么。可能真的饿极了,他很快就把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我刚想把东西收拾起来,他忽然统统抢了过去,捧在手里往休息室走去。
“你去哪里啊?”
安以诚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休息室,远远地就听到他说,“洗碗啊,明天我煮水饺,你洗碗,便宜你了。”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心想,总算安以诚不生气了,是不是真的便宜我了?
可能是我脸皮太厚,想了半天也不这样觉得。只不过,偶尔的吃醋和吵架,感觉挺不错的。至少我们每次都能好好地在一起,每次都有一些新的进步。适当的吵架可以调剂生活,沟通促进了感情,这些道理并没有说错。
当然,我也不是不懂知足的人,我很庆幸安以诚对我的感情,更庆幸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他。

TOP

苏城生的番外:忽尔今夏
大约是03年的时候,我和妻子离婚了,两个人都没有在一起的念头,刚巧也没有孩子,可以算是和平地分手。差不多是05年,我萌发了回国发展的打算,一方面开始处理手里的工作,一方面也请朋友留意国内的情况。朋友趁着一次饭局,假意跟贺院长提起我要回国的打算,贺院长回头就给了打了一个电话,把我请去了他们大学工作。
回国的第一件事,我请朋友吃了一顿饭,饭局上,他开玩笑的问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严念琛在大学工作了这么多年,如果找他帮忙的话不是更加直接了当。
严念琛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天生就是小气又爱计较的人,为了这么一句话,我硬是敲了一顿饭,让他下次请客给我接风。
除了工作之外,回国的第二件事就是找严念琛叙叙旧,没想到,我还没有找上门,就被我撞到他跟一个年轻人在一起,十足的学生模样,我一看就知道那家伙又犯毛病了。狗改不了吃屎,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原本想拿许铮的事情气气他,不可否认,我从不记恨他跟我分手,却恼怒于他对许铮这么认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玩玩倒是可以,竟然认真到那种地步,我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06年的时候,我被调去了房院教课,虽然一共只有三门,但是,那里距离学校分的宿舍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便决定搬离宿舍,在附近买套房子。我跟贺院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又提到了严念琛的名字,说是他跟不少房地产开发商关系不错,让给我去找他帮忙。
说来也奇怪,回国的一年里,我少不了找借口把他约出来吃饭、聚会,回顾当年的大学生涯,一起泡吧找乐子,甚至拐弯抹角的跟他作对。虽然他十次只有三次到场,态度也十分的不耐烦,然而,我却乐此不疲。不过,谈到找他帮忙,在我潜意识里十分地排斥,也许,我还是免不了暗地里跟他较劲,尽管计较的人只有我而已。
那时候,房地产刚刚露出三级跳的苗头,而我决定在学校隔壁买别墅的念头,也遭到了不少朋友的反对。他们都不相信上海的房价会涨到什么地步,即便是现在的价格也称得上离谱,然而,我并不这么想,执意花大钱去买别墅。
我没有通过任何朋友的关系,直接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就在别墅区的门口。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第一眼就让我吓了一跳,他长得很像大学时的严念琛。
年轻人岁数不大,谈起业务倒不显得生涩,一张嘴巴能说会道,特别会哄人,这一点也跟严念琛有几分相似。他没有急着叫我买房子,听说我有一套空关着的公寓时,主动提出请估价师帮我去看看。
我没有拒绝,和他约好第二天就去跑一趟。他也显得很高兴,双手递上名片,礼貌地送我出去。
回到车上,我看着名片有些发愣,那个年轻人叫夏宁,和严念琛绝没有半点亲戚关系。然而,长相却跟他有六成的相似,再加上眉宇间的神态,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就是大学时代的严念琛。
星期四晚上,夏宁周道地发了一条简讯,跟我商量了确切的时间和地点,说是方便安排估价师上门。事实上,我认识很多经验老道的估价师,也不稀罕贪这种便宜,之所以答应夏宁的“好意”,单纯地因为对他有兴趣。或许是年纪渐长的关系,我发现自己也对年轻人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还未褪去青涩的脸孔,很容易让我产生戏弄的念头。
位于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是爸妈买下的,已经有十年的房龄,面积也不大,只有五十多平方。所以,当初刚回国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打算去住。这一次也是因为无意中提起,才会带夏宁他们上去看看。
室内的布置很简陋,唯一能坐的就是客厅的布艺沙发,估价师在里面走动,我招呼夏宁在外面休息。下车的时候,我从车载冰箱带了几瓶冰的饮料上来,他开玩笑地说,懂得享受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句实话,苏老师,你可别生气。”
夏宁笑起来的样子也和严念琛很像,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又显得青涩很多。
“没事,你说。”
我递给他一包烟,他却笑着摇头。
“你这套房子,除了地段之外,真的有点过时了。”
十年房龄的旧公寓,一层楼有八户人家,这套又是在走廊尽头。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晒不到太阳,布局确实不好。
我看他说得认真,似乎想摆出一点专业知识。然而,发现我没有立刻接话,脸上又透出几分忐忑,却被笑嘻嘻的表情遮掩过去了。
“恩,老房子了,为了利用面积,也就不讲究房型好不好了。”
看到我点烟了,夏宁立马打开窗户,周道地找了一个烟灰缸递过来。
“说实话,这套房子地段真不错,又是市中心,又是商业区,光是地段就能卖不少钱。苏老师如果有这个意思,我可以介绍同事给你认识,保证卖个好价钱。”
夏宁的部门只卖别墅,商铺和公寓都不归他们管。
“卖房子啊,我现在还没这打算。”
我笑了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夏宁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问说,
“苏老师好像跟其他客户不太一样啊,我虽然在这行没做多久,不过,碰到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卖掉一套,调头资金去买别墅的,不然的话……”
不等他说完,我不禁笑了,回答说,
“没关系,可以贷款啊,现在不是鼓励买房吗?商业贷款的利息也不算太高。”
夏宁愣了一下,转而又说,
“利息再低也是有利息的,能够少贷款的话,负担也能减轻一点。”
我点头,看到夏宁困惑的表情,不免感到有趣。
“恩,中国人喜欢安定,当然不喜欢背债了。不过,如果把房子租出去,也能减轻一点负担吧,对了,你刚刚不是说介绍同事给我认识吗?倒是需要他帮忙挂牌出租了。”
闻言,夏宁忙道,
“这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话未说完,夏宁微微皱眉,低声提醒道,
“不过,房子总会折旧了,就算可以多租几年,将来卖出去的价格也不一样了。”
我也不否认,笑着说,
“是啊,房子越旧就越不值钱,不过,房地产不光是房产,还有一个地产,这个地段还能再翻两个跟头。”
到底是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夏宁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能涨到什么地步?我听单位的同事说,现在一套两室两厅的价格,在前两年都能买别墅了。”
看到夏宁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不由得笑意更浓,调侃他说,
“既然做了这行,要对房地产的前景有信心嘛。现在上海的人口越来越多,结婚要买房,外地的安家要买房,再过两年,户口政策放宽要求了,总要有房子放户口吧。你说,人越来越多,土地是不是越来越紧缺?现在的人都有钱了,生活质量也跟着上去了,不会再像旧社会这么一家六口挤在一间房子了。”
夏宁到底是年轻,又没有念过什么专业,高中毕业就在各种销售行业混来混去,待人处事的经验学到不少,嘴巴是能说会道,正经的事情就未必了。
此时,夏宁立刻附和道,
“嗯,也对,苏老师搞研究的,想法总归跟普通人不一样。可别说,我还真没碰到过老师会买别墅的,大部分客户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外国人。”
我笑而不答,只是说,
“恩,别墅好啊,有自己的车库,房子够宽敞,可以养条大型猎犬,现在不是还送花园吗?”
说到这里,夏宁赶忙接话说,
“说得不错,我早就跟一帮子朋友说了,辛辛苦苦上班一整天,回到家里当然要住得舒服了。前段时间,我就建议他们买房子,结果,一个个都说房价一定会跌,看吧,内环翻了一个倍,外环以内的单价也涨了一千多块。”
夏宁未必真对房价有什么观望,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不必去想买房子的事情,不过,看到他能说会道地附和我的意思,眉宇之间依稀有几分严念琛的样子,让我感到怀念,又十分的好笑。
估价师出来之后,我不再多说什么,三个人稍微做了一会儿,我正好不用去学校,便提出送他们回去。估价师还要去办事,我就把夏宁送回去了。下车的时候,他再三表示感谢,并且和我约定了下次看房的时间,当然,也没忘记当着我的面,帮我联系同事负责出租的事情。如此周道的服务,我当然愿意做他的客户。
之后的一个多月,我没课的时候就去找夏宁,办妥了出租的事情之后,专心地跟着他看房子。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虽然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兴趣,我也不得不先把住房问题解决。每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可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
七月底,我总算把买房子的事情解决了。贷款不多,基本都是靠首付,在外国这么多年,我也有不少的投资,买房子并不算吃力的事情。内部装修是欧式风格,前一个住户是外国人,只带着几箱行李就要回国了,我也算捡了便宜,不用费心思装修和布置,没多久就可以搬进去了。
为此,我特地请夏宁吃饭,没想到,他趁着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把账单给结了,最后才说明是感谢我帮他完成一笔业绩。六七百块不是问题,倒是他的处事方法带给我不少好感,也确实有严念琛的风格。年轻,长相不错,会做人,又保留了几分青涩,这样的条件值得我在他身上花点心思。
然而,还未等我主动制造机会,夏宁倒是自己撞上来了。七夕,孤家寡人没地方去,我就约了叶青去泡吧。正巧隔壁桌就是夏宁和他的朋友,一群男男女女正玩得欢,我便没有上去打招呼。中途,叶青去洗手间的时候,夏宁似乎看到了我,笑着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苏老师,你也出来玩啊。”
此时的夏宁和平常有些不同,语气中少了一点恭敬的意思,不会客气到夸张的地步。
“嗯,你也跟朋友聚会?”
“是啊。”
我刚才就注意到他们那桌玩得很疯,夏宁被朋友灌了不少酒,此时已经有些醉了。
虽然业务做完了,但我对他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客户。上来就不必多说,自己先敬了三杯。他倒是爽快的人,我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而他则是一杯干到底。
“七夕节,不跟女朋友出去?”
我是不知道那群人里有没有他的女朋友,姑且就这么随便一问吧。没想到,夏宁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
“去哪儿啊,前几个月刚分手,所以才和一群朋友出来聚会。”
夏宁的语气有那么一点发泄的意思,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不过,既然在工作时没有表现出来,也证明他的情商还不算低。
“失恋算什么,年轻人有工作,有长相,还怕找不到女朋友,酒吧里认识一个也不难吧。”
我开玩笑地说着,顺手给他递了一杯酒,他也不拒绝,迷迷糊糊地喝得干净,开始跟我聊起感情问题。
几杯酒下肚之后,夏宁越发醉得厉害,刚好我收到叶青的简讯,似乎是医院有事急着找他。既然原来的目标没有了,我便顺势把夏宁拉过来一点,醉呼呼的人哪里晓得我的用意,乖乖地靠着我的肩膀。
我拐弯抹角地套他话,没多久就上钩了,他正说到兴头上,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神色认真地说,
“我告诉你,不要老是以为我们爱玩的人就感情混乱,我可不会虽然在酒吧跟女孩子搭讪,要么就不谈恋爱,要谈就一定得是认真的。”
我不禁笑了,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附和说,
“是,是,玩得就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夏宁似乎很满意,笑嘻嘻地讨酒喝,抱怨地继续讲述上一段感情历程。我凑近地看着他的脸孔,兴许是灯光昏暗的关系,越看越像大学时代的严念琛。我心里觉得好笑,紧跟着又生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果可以把夏宁搞到手,压在床上一定十分有趣,或者再玩大一点,把他带到严念琛的面前,那家伙肯定气得不吭声了。
我越想越兴奋,甚至有那么一点跃跃欲试起来,就连敷衍地附和夏宁都给忘了。不过,好在他醉得厉害,已经靠着沙发不说话了,就差没打起瞌睡。
“喂,喂。”
我叫了他几声,见他脸颊通红,十足是一副酒醉的模样,便熟门熟路地找出他的手机,低声跟他说,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果然,夏宁笑呵呵地点头,不停地表示感谢。我写了一条简讯,指着电话不问他说,
“哪些朋友是今天跟你一起出来的?你快报一个名字,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
“说什么?”
夏宁满脸醉意,笑着问我说。
“说你喝醉了,先回去。”
夏宁点点头,歪着脑袋去看手机,大概是看不清上面的字,他俯身贴近屏幕,总算认出了一个人。
飞快地把简讯发出去之后,我搀着夏宁的手臂,把他带出了酒吧。这家伙醉得厉害,害得我不得不警告他,千万不要吐在我的车上。夏宁笑嘻嘻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幸亏他很快就靠着车椅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正准备开车离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恶作剧地拨通严念琛的电话。对方的态度不太好,第一句就说,
“喂,有什么事?”
我不禁笑了,语带嘲讽地调侃他说,
“怎么火气这么大啊,今天不是七夕吗?跟你家的小朋友吵架了?”
“胡说八道什么……”
话刚说出口,他又换了一个语调,嬉皮笑脸地反问说,
“你那儿挺吵的啊,苏城生,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刚从酒吧出来,想到今天是七夕节就给你打电话了。”
察觉到严念琛不耐烦的语气,我不禁越发感到得意。
“再怎么样都没你逍遥快活啊,今天跟小家伙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严念琛怒气冲冲地吼道,
“安以诚,把那畜生关起来,你听到没有,不要让它到处乱爬。”
闻言,我忍不住大笑起来,问他说,
“你们家养动物了?你不是最讨厌小狗小猫的吗?”
严念琛没有答话,似乎专注于其他事情。下一秒,我又听到他怒吼道,
“安以诚,我告诉你,要么把它装进纸箱里,要么就把它给丢出去。”
隔着电话,依稀可以听到安以诚可怜巴巴地说,
“不行啊,装进箱子它会闷死。”
“你就不会给它挖两个洞?”
“可是,这么大一只猫,关起来它会不舒服啊。”
“那你就把它洗干净去!”
严念琛对自己没洁癖,却讨厌一切的宠物,在他眼里,小狗小猫就是畜生,畜生就是脏兮兮的,到处乱爬、到处惹事的东西。所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就可以想象此刻的严念琛有多愤怒,此时的场面有多混乱。
“喂,别吼人家小朋友了,小心把人吓着了。”
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捡过一只野狗到宿舍,才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被严念琛毫不客气地丢出去了。当时,我跟他已经在一起了,他却不肯给我一点面子,烦躁的表情让我一直都记得。
也许是想到当年的情景,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凭什么安以诚这么好运,洗了澡就能把小猫留下来?
“你们继续热闹吧,小心那猫三更半夜爬进卧室。”
我不怀好意地说着,不意外地听到严念琛不耐烦地说,
“苏城生,你没事就自己玩去吧,也知道今天是七夕,有这种精力自己可以闹腾几回了。”
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我正要开口跟他斗上几句,又听到严念琛对安以诚警告道,
“丢到楼下的宠物店去洗,别让它跳进家里的浴缸。”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凑上去讨难听的话,还要附赠别人的“家务事”,真的有这必要吗?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坏心眼,苛刻自己就没意思了。
这时,夏宁忽然转了一个身,刚好是正面对着我。就好像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喂,真的醉了?”
我笑着伸出手,在夏宁的脸颊摸了一把,他的皮肤还不错,只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体温略显高了一点。
夏宁皱了皱眉头,又动了动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声“嗯”,也不知道算什么意思。
“很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头发很柔软,应该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看着他睡意朦胧的样子,我突然生出几分兴奋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我也染上严念琛的毛病,对着年轻人就特别来劲?非要这么说的话,从叶青到夏宁,倒是有点这种意思。
夏宁似乎睡得很舒服,眉宇渐渐舒展,身体也放松了不少。我忍不住在他的臀部捏上一把,紧实的触感让我感到爱不释手,尤其对着那张跟严念琛相似的脸孔,越发觉得有趣起来。
“夏宁,我可要开车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下车的话,我们可得去过七夕了。”
夏宁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吐露半个字,只是舒服地调整了姿势。
我不禁笑了,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早就消失无踪,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兴奋的意思。
发动了引擎,车子很快就步入了七夕的夜色之中,带着心情愉悦的我,也带着茫然不知的夏宁。
【完】
没什么意思的番外,跟正文的关系也不大,只是今天听到一些事,忽然想到苏城生这个人了。他未必有多喜欢严念琛,只是,大学时代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他被甩掉,如果不是转头就看到严念琛对一个“小朋友”十分用心,他也不会对这个人纠结到现在吧。他并不是犯贱,也不是放不下,只是把他跟严念琛之间的关系当成生活的调剂品,如果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足以占据苏城生生活主轴的人,他也会放下这份“消遣”吧。
所谓的纠结于过去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纠结那个人和感情本身?平凡的我们到底是自私的,总是以自己的得失为主,我们在当时失去了什么,我们现在又怀念着当时的什么,这才是重点吧。记挂过去并不可怕,但是,前提是可以把它当成消遣,而非现在生活的重点。我喜欢可以合理安排生活中每一件事所占份量的人,也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和许铮的记忆:那年,那个人
第一次见到许铮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里念研究生。刚好我的导师摔断了腿,我临时领命帮他代四次课。
第一次上课就不顺利,前一天晚上,我把代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和朋友在外面通宵打牌,一直到早上才想起来。我没有备课也来不及备课,只能苦了学生平白无故多了一次随堂测验,当场写一篇三千字的论文。
我刚刚在黑板上写下论文题目,第一排的男生就开始打起了电话。他一边骂我可恶,一边叫他的同学赶紧过来。电话挂断了之后,我故意多看了他几眼,他赶紧低头找纸笔,再也不敢胡说什么了。
许铮赶到教室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在埋头苦写,教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使他显得特别显眼。
除了手机之外,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一边走进来的时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骂道,
“册那,神经病啊,要考试伐会的提早刚一桑啊,脑子搭错特了大概,刚比样肯定没备课。”
我心想,小家伙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准了我的目的。
他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安静,一边瞪着我,一边又骂道,
“册那,刚X脑子坏特额,写论文一刚,撒路数啊。”
正好我也挺闲的,站在讲台后面又没事干,拿他消遣刚刚好。
“同学,你过来。”
我故意用上海话对他说道,他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册那”。
他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打扮得很干净,长得也不错,可惜表情凶巴巴的,就好像从西游记爬出来的。
“弄叫撒名字?”
他一脸愤恨地瞪着我,粗声粗气地说道,
“许铮。”
我不禁觉得好笑,都被他骂了三分多钟了,只不过问一问他的名字,到底谁比较吃亏?
我故意皱起了眉头,在他名字旁边打了一个打叉,他一下子就急了,激动地问道,
“你干什么?”
我客气地对他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既没有纸,也没有笔,今天的论文肯定交不了了,我先帮你做一个记号。”
听到这话,许铮立马就问第一排的男生借,我朝着那个学生使了一个眼色,他刚刚伸出的手就这么缩回去了。
“你算什么意思?”
许铮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很容易就被我激怒了,我看到他气呼呼的样子,实在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又作弄他说,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自己回宿舍拿比较好。”
我看了看手表,又说道,
“现在时间很充裕,回去拿一趟一定来得及。学生还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同学可以帮忙的。”
许铮根本没有兴致听我的啰嗦,转身就准备回宿舍拿东西,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他狠狠地把大门踢开,嘴里不停地骂道,
“册那,碰到神经病了,脑子坏特的,刚比样认真得来要西。”
如果不是站在讲台上面,我肯定已经哈哈大笑了,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学校,难得冒出来这么有趣的学生,不作弄一下太浪费了。
这就是我和许铮第一次结怨,没有想到过了几天又碰到他了。地点换成了学校对面的餐厅,他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正和老板吵得不停。并不是我故意要听他们的对话,只是点菜的时候刚好站在他们的旁边。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许铮到了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把钱包带出来了。只不过,他的同学迟迟没有出现,老板当然不准备放人了。
“我说过了,我同学马上就帮我送钱过来了,你急什么啊,又不是赖你的钱。”
许铮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老板根本不理睬他的话。
“你从十分钟前就说过这句话了,现在人呢?你的同学在哪里?”
许铮的表情有些窘迫,很着急地又看了看电话,气势弱了不少。忽然,他看向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借我三十块,我回到学校还给你。”
我心想,凭什么他说借,我就要借,这幅样子能算求人的态度?
我很客气地笑了一下,故意皱了皱眉头,回答说,
“你是哪里的学生?也是对面学校的?就算我们真的是校友,但我也不认识你吧。”
听到这话,许铮立马激动起来,他冲着我吼道,
“上次在课堂上还耍过我,现在就不认识我了,你装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许铮压根不理会我的话,情急之下就对老板说,
“你不要听他的,他是我的老师,把我们的帐算在一起吧。”
可能是他的态度太过嚣张,这一次,还不等我否认什么,老板已经看不下去了。
“现在的大学生素质怎么这么差,就算他是你老师,你的态度也太差了吧。”
老板对我说了一声抱歉,又开始逼着许铮打电话叫人送钱了。刚好我已经点好菜了,安心地坐进去准备吃饭,转身的时候看到许铮一脸愤怒的表情,就连胃口都变得特别好。
许铮和同学的关系似乎并不是特别好,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朋友才赶来付账。临走之前,许铮指着我的方向和朋友说了几句,脸上的表情极其愤怒,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焰。可惜,他的激烈反应非但没有让我倒胃口,反而觉得心情更好了。
这就是我和许铮的初次“交锋”,带着一点作弄的意味,平淡却又让我难以忘记。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天生犯贱的家伙,比起对我死心塌地,或者,第一次见面就示好的人,我倒是对跟我作对的家伙更有兴趣。
然而,我和许铮之间的缘分确实难以说清,他并非第一个被我作弄,或者想要作弄我的人,却是第一个让我一再想要欺负他,捉弄他的家伙。
我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即便是再怎么荒唐的举动,也显得青涩、稚嫩又可爱。何况,许铮也是一个聪明人,渐渐摸透我的性情之后,不再一味地跟我作对。他总有很多办法可以跟我折腾,也会在我生气之前跑过来示好。其实,我并不太记得他是怎么走进我的生活,也没有问过所谓的“报复”为什么会变成不痛不痒的玩笑。
也许我们的生活太平淡,也太平凡了,一点点的小事累积起来,促成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便将来回忆起来,也都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我会记得他拿着篮球等在教学楼门口,只是为了找我跟他一起去打篮球,然后被我狠狠地杀一顿。我也会记得下雨的时候,问他一声有没有带伞,特地绕过他的教学楼给他送过去,却发现他的桌上好好地放着一把。他得意地跑过来,笑嘻嘻地拉着我出去玩,趁着下雨天去打台球什么的,硬是不给我回去上课的机会。
我们越走越近,许铮也越来越懂我的心思,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时候会高兴,什么时候会生气,他总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因此,当我把他介绍给方明轩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们偷偷地跟我说,这个男孩子太精了。
当然,我不会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疏远许铮。聪明不是坏事,更何况,他把聪明劲用在了我的身上。
入冬的一个晚上,我把许铮送到了站台。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站台没有其他人,原本正在聊着学校的话题,不知怎么的,我们都突然地冷场了。就在这时,许铮忽然笑了,对我说,
“喂,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许铮不喜欢叫我老师,刚开始很抗拒这个称呼,整天直呼我的名字。可是,我却异常地喜欢他喊我“老师”的感觉,逼着他不得不乖乖听命。
“我是说真的,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见我没有吭声,许铮认真地说道。
我不禁皱眉,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当时是真的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地这么说。
“许铮……”
话未说完,看到许铮的表情,我不由得愣住了。他的眼中透着淡淡的苦涩,然而,脸上仍是挂着开玩笑的表情,却让我怎么都不能相信,他是真心地笑出来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
他越笑越厉害,指着轨道用手比划,我却没办法跟他开玩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也许,它也远远不止一种。
“喂,严念琛,你说话啊。”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也不仅仅是生气。他往前走了一步,表情很认真,动作很冲动,弄得我也吃不准他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我也不打算赌这一把。
许铮还没跨出第二步,我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扯进自己的怀里。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我在耍他。不等他开口,我先堵住了他的嘴,嬉皮笑脸地说,
“谈恋爱?好啊,不过,我的要求很高的,买洗烧都行吗?”
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恼了,怒气冲冲地打破了好情调。看到他的反应,我倒是更乐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喂,我们去哪里?不坐车了?”
“去我家啊,还要坐什么车。”
不给许铮说话的机会,我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地按住他的后脑,亲昵地贴着自己的脸颊。
“回去面试,一次通过的话,明天就可以上岗了。”
我以为许铮会笑我、骂我、甚至踹我,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乖乖地靠着我的胸口。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许铮脸红,从耳根到头颈都红了,我看着有趣,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耳垂,他的身体微颤,越发靠近我的怀里。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早就对许铮动了心思,只不过,我们平常总是打来闹去,越是热闹,越是没往这方面想去。更何况,偶尔也会和方明轩他们出去找乐子,也不会把念头打在许铮的身上。
和许铮在一起之后,我常常拿那天的事情开玩笑,厚着脸皮逼问他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这是一种情趣,情侣之间的情趣。
许铮平常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在这个问题上却十分执着,说什么都不肯吐露半句。一直到我们第一次□□之后,趁着他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才从他的嘴里套出答案。
答案和我想的没什么不同,他越是被我欺负,越是怀恨在心,抱着不甘心的情绪,整天想着怎么报复我,变着法子地出现在我面前,渐渐的,“严念琛”三个字就刻在他的心里了。
很俗套的原因,我却觉得十分有趣,这也就是像他这般年纪的人才会发生的,或者是我这种感情问题上还没成熟的老家伙。
那次之后,许铮借口说,跟宿舍的朋友处得不愉快,跑到我租的房子一起住了。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被一帮子朋友抱怨说,到我这里聚会就不方便了。
谈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刚刚在一起的一年里,我们几乎整天都黏在一块儿,就连方明轩都嫌我们太腻烦了。到了第二年,我渐渐开始坐不住了,朋友的邀请越来越多,也常常把许铮丢在家里,一个人跟他们出去聚会。倒不是我非要甩开许铮,只是他不适合我们的玩法。
偶尔,我也会跟方明轩抱怨说,
“你不会明白的,同居的感觉就跟结婚一样,接一个电话都要想想会不会让对方瞎想。”
然而,方明轩却不以为然地说,
“那是你作则心虚,我谈恋爱怎么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我笑了笑,也没法否认什么,只是开玩笑地表示,
“如果许铮可以更放得开一点就好了。”
方明轩有些奇怪,惊讶地问我,
“你是不是对许铮腻烦了?”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
“这倒没有,只不过,如果我们能各玩各的,兴许可以在一起更久一点。”
听到这话,方明轩立刻板起脸孔,凶巴巴地说,
“虽然我也不赞成你跟许铮在一起,不过,你这话太无耻了,别在许铮面前提起。”
闻言,我就知道他当真了,赶忙辩解和求饶,
“我开玩笑的,不就是说说吗,你别这么容易认真啊。”
他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问我,
“你敢说你是开玩笑,一点认真的成分都没有?”
我愣了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不可否认,当时的我在感情上更混账。许铮很聪明,又懂得拿捏分寸,我却贪心地希望他能放开一点,如果大家能各玩各的,岂不是解决了日久生厌的麻烦?本来两个人在一起,哪有十年如一日,整天都你侬我侬的。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想想而已,我也没有无耻到出轨的地步。只不过,偶尔会这么“遗憾”一下,但也为许铮的专一感到满意。
这样的日子挺好,热热闹闹,偶尔有些拌嘴吵架,也能及时地把重点拉回来,不至于伤了感情,又能增加不少情调。不过,许铮也会为我的私生活生气,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偶尔也会拐弯抹角地提到几句,直到有一天,他第一次爆发了。
那次,许铮和大学的朋友去外地玩了几天,我就把一帮子的狐朋狗友带回家里。男男女女地一群人,打牌喝酒,通宵在外面瞎混,太阳晒屁股了才回我家睡觉。
我也不是傻子,许铮回家的前一天,我就把他们通通都赶走了,又请了钟点工打扫房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一到家,我就说给他做拿手的红烧肉,特地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出去买菜。没想到,只是稍微出门半个多小时,家里就被许铮翻了一个遍。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拎着啤酒和菜回到家的时候,他正高高兴兴地打电话叫外卖,再点几个菜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
然而,等我走进浴室,看到镜子上用口红写着“老师,我很想你。”的时候,彻底地愣住了。
我知道那是许铮的字,但是,那口红绝对不是他的。我装模作样地在浴室待了几分钟,做好准备了才出去找他。这时,许铮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
“点了什么菜啊?”
我坐到他的旁边,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许铮没有推开我,随口报了几个菜名。
“对面的新开的那家饭店?味道不错啊,前几天我还刚去过。”
他仍旧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搭理我。
“喏,就是跟几个大学同学,前几天,他们跑过来蹭吃蹭住,一帮子人花了我不少钱。”
话刚说完,许铮突然把我推开,冷冰冰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
“有意思吗?严念琛,你当我傻子啊,只是同学还会故意把口红藏在洗手台?”
我皱了皱眉头,说什么都不能在这时惹恼了他,赶紧坦白说,
“口红是徐颖的吧,就是长头发,大眼睛的那个女生。前段时间,她找我帮忙,就是找工作的事情,我让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我瞄了一眼许铮的脸色,见他怒气未消,只得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的,那个女孩子心思挺重的,研究生念出来年纪也不小了……”
不等我说完,许铮已经骂道,
“得了吧,严念琛,你当我这么好骗,你没跟人家小姑娘暧昧过,她好意思做这种事情吗?当然了,你是不觉得那叫暧昧,不就是开开玩笑嘛?作弄作弄人家吗?反正你就是这么一个套路,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又聪明讨人喜欢,没事干就去拿人消遣。”
许铮越说越生气,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好话说了这么多,竟然让火越少越厉害了,免不了心里觉得烦躁,口气自然没法友善了。
“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许铮,大老远从外地赶回来,好好地吃顿饭,回房间睡一觉不好吗?非要折腾出一点事才开心?我也觉得奇怪了,你是抓奸在床了?还是认定我跟人家小姑娘有点什么?”
看到许铮怒色不变,我不禁笑了,嘲讽地说,
“我是喜欢玩,喜欢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节操吧?嘴巴上说说是情趣,真的去做了才叫下贱,平时说几句混账话逗逗你,你就觉得我真会跑出去找乐子?”
许铮不吭声,我反而有些慌了。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心里不禁感到烦躁。刚想伸手去拿烟,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再次抬头的时候,许铮的眼眶微红,却又遮掩地低着头,不愿意跟我对视。
“镜子上的话不是讽刺,我真的想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真想我了,然而,写那句话也并不是单纯地想我吧。看到女人的口红还能记挂着想我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
“我在外地每天都很想你,看到漂亮的风景地就记在手机里,想着下次跟你再去一次。我在手机里写了很多简讯,可是,又不敢统统都发给你,我知道你肯定跟朋友在一起玩,手机一直在响,你也会觉得很烦吧。”
许铮自嘲地笑了笑,表情却比哭更难看。
我不会怀疑他的话,也相信他确实写了不少简讯,发给我的却不过十分之一。但是,现在又说到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许铮不会轻易地哭,也不会在我面前流眼泪,他不愿意,也不需要。仅仅只是现在的地步,已经让我觉得心疼了。他真的很聪明,也很懂得拿捏我的情绪。该逼着我把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毫不担心我会真的对他生气。该让我心软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示弱。
一味的吵架会让我烦躁,一味的示弱也会让我腻烦,正是把握了其中的尺度,才会令我明知道他的用意,也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心情。他能这么用心的经营,我又怎么能嫌他心思太多?
许铮低着头,不再说话,也不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然而,仅仅看到他低着头的样子,我的心头狠狠地抽了一下,心疼也好,难受也好,慢慢地从心底里溢出来。
我坐到他的旁边,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是想要挣扎,却被我使劲地按住了。
“都是一些气话,说过了,听过了,也就算了。气话怎么能作数呢?对吧。”
许铮没有说话,没有抬头,没有流眼泪。他只是红着眼睛,沉默不语地盯着桌上的烟。
我刚准备去拿一根,想到他不喜欢烟味,便把烟盒推远了。他的手掌动了动,轻轻地握了起来,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我看着难受,越发把他搂紧了,许铮渐渐地放松身体,靠着我的胸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
“严念琛,你说啊,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
闻言,我不禁皱眉,反驳说,
“我没有喜欢别人。”
听到这话,许铮却笑了,他叹了口气,平静地说,
“我真想跟你在一起,好好地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了。他的表情很认真,却又有一种淡淡的无奈,此刻,我不再会去分析他这是为了什么。
除了想跟我在一起,还能为了什么?有一个人为了跟我好好地在一起,愿意花费这么多心思去经营,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在乎他?
我是喜欢玩,也喜欢新鲜。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收心,我也不是不愿意安定下来的。更何况,谁能玩一辈子?往后年纪大了,总是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家,也许是一个人。
我抱着许铮,第一次生出“可以跟这个人过一辈子”的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我却没有被吓一跳,甚至告诉自己,一定要对许铮好一点,他是最适合我的人,也是唯一让我愿意跟他长久的人。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了,我紧紧地搂着许铮,他却只是靠着我,始终没有伸出手。低头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禁笑了,佯作调侃地说,
“一辈子多长啊,现在就说定了,你将来可别后悔。”
许铮愣了一下,吃惊地看向我。类似于“一辈子”“永远”之类的话,我一直都当做小孩子的玩意儿,从来不肯用来哄人的。
“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许铮,你怎么就吃准了我不能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我说,我能一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信不信?”
许铮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脸上反而笑得更欢了。
“一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这人虽然混账,但也有点道德心的,只要我们没有分手,我总不会对别人动真心思的。更何况,你的花样这么多,就算要七年之痒也不容易啊。”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话,他却听得十分的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抱得更紧一点,牢牢地贴着我的胸口。
“别老费这么多心思了,我答应你,只喜欢你一个人,好不好?”
看到许铮一脸认真的表情,我不禁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轻轻地在上面点啄了一下。他忽然惊醒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拿刀逼着你。”
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就连呼吸都重叠了。
“用得着逼吗?除非我明天出门就被车子撞死,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
甜言蜜语说得流利,他也听得开心,当然,他也知道我没有在瞎说。看到许铮高兴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脸颊,亲昵地啃了一口他的鼻尖,笑着说,
“别傻了,安心过日子吧。”
我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但是,这不代表我没有自控的能力。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该玩的也都玩过了,本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动感情,真要说变心或者出轨,还没萌芽就能克制下去。说什么“情不自禁”,不过就是借口而已。
许铮终于相信了我的话,满意地勾住我的头颈,原先的烦恼早就不见了,就差没亲昵地扑上来了。两个人分开了这么多天,又说够了情意绵绵的话,难免有些克制不住,就在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时,门铃突然地响了,竟然是他叫的外卖送过来了。
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跟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地跑去开门,差点没把送外卖的人吓了一跳。付完钱之后,转头再一次看向许铮,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个念头,也是一种感情。
一边把外卖装碗上桌,一边偷菜吃的家伙就是许铮,一个让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人。然而,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家庭、也没想到外来的影响力,只是把注意力停留在两个人的感情上。我竟然单纯地以为,只要我们之间,没有人变心,也没有什么意外,我们真的能一辈子在一起。
年轻就是本钱,就连一辈子的话也能说得这么有信心。当然,正因为这样,当时的甜蜜才是真切的,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
那天晚上,许铮拉着我说了一整夜的话,关于我们的过去,也关于我们的未来。也许是受到了他的感染,那一刻,我也觉得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已经在一起的时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二十年。
不管是一辈子,还是十年、二十年,这都是很漫长,却很美好的一个期望。年轻的我们即便仅仅抱着一个期望,甚至还看不到所谓的“将来”,也能勾勒出一个完整而又圆满的人生。
许铮曾经给过我一份“完整的人生”,因此,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忘记这个人、这段美好到不真切的记忆。
隔了很久才补上的,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满意,可能看了这篇之后,本来喜欢许铮的人也觉得没味道了。唔,我好像不太会写受,不管是什么类型的……
囧,总之,能写完就好了。至于严念琛的部分,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就成熟到现在的地步,当年自然更混账了,对他生气也是一件浪费精力的事情吧。
提前预祝国庆节快乐,中秋节快乐,合家团圆,热热闹闹地吃月饼。^-^

八月的时候,趁着天气不怎么热了,我跟着教授出国办点事情。这次去的是日本,就去大阪和京都,行程比较宽松,也有空闲给安以诚好好地买点东西。知道那小子喜欢什么潮牌,我也不是看不懂这些东西的人,特地抽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照着当月最新的潮流杂志,给他买了不少T恤、卫衣、还有牛仔裤和板鞋。
自从上班之后,安以诚就很排斥穿着这样的衣服,一来是觉得自己长大,二来也想跟我们这群人保持一致。不过,排斥归排斥,喜欢还是喜欢的,尤其跟朋友出去过之后,逛街的时候常常会多看几眼。
对于他的这点顾忌,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太张扬的款式,就是T恤和牛仔裤的话,能有什么问题呢?说到底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得清清爽爽又有质感,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就算是我这样的年纪,也不会整天西装笔挺到处晃。
回去的时候,教授看到我提了不少袋子,以为我是给侄子买的,不停地夸我对大哥孝顺。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愣了,这才想起把老头的那份给忘记了。第二天就要回去了,免税店的东西缺货厉害,老头铁定看不上。幸亏酒店离专卖店不远,赶紧再坐车出去买,折腾到很晚才回到酒店。
想到第二天就要回国了,我也挺想念安以诚的,他现在学聪明了不少,平时出去都带着他,很久没有这多天见不到面了。
晚上,我突然生出打电话回家的念头,可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幸亏教授租了一个手机,用来每天跟家里保持联络,我问他借来用用,他却意味深长地问我说,是不是有要好的女朋友了。我没否认,也没有承认,嬉皮笑脸地混过去了。
回到房间,我就打了安以诚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他第一句就说,
“谁啊?”
电话那头很安静,我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你没跟朋友出去?”
这一次,轮到安以诚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回答道,
“你回来了?”
小家伙似乎很吃惊,说话的语气呆呆愣愣的,估计脸上的表情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没回来,还在日本。”
“胡说,你肯定回来了,要不然怎么打给我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乐了,该说他傻乎乎吗?隔个太平洋就不能联络了?
“傻了吧,看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不是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你说,如果我在国内,怎么会是这样?”
电话那头顿了顿,估计是傻小子真的看了。隔了一会儿,他愣愣地问我说,
“你怎么想到打电话回来的?”
安以诚也知道的,我很不喜欢打电话回家。能有什么大事,难道要把当天的行程报告一遍,再把明日的安排报备一遍?当然,那次去找许铮的情况就不同了,毕竟是我理亏,说好了也不能反悔。
“没什么,想你了啊。”
我笑嘻嘻地说着,光是想象安以诚脸红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果然,那孩子愣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
“算了吧,肯定有什么事情交代。”
闻言,我不禁笑得更厉害了,故意逗他说,
“明天就回来了,统共也就几个小时的飞机,还需要交代什么,叫你脱光洗好,算准时间给我暖被窝吗?”
安以诚没吭声,就在我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气冲冲地说,
“滚吧,我不要上班啊。”
我憋着笑,佯作认真地说,
“是吗?只是为了上班?那没关系,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你们的头,就说你的腰又扭伤了,要卧床休养几天。”
这一次,安以诚不再跟我客气,恶狠狠地说,
“你再跟我们经理胡说八道,我就把门锁给换了,你也别回家了。”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
“没事,我不能找人撬开啊?房产证上没你名字,到底是谁进不了门?”
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安以诚竟然当真了,好半天都没有吭声。我心头一跳,也觉得玩笑开大了,那孩子又喜欢胡思乱想,想到他现在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生气了,安以诚?”
安以诚似乎想开口,刚刚发出声音,又把话憋回去了。我最不喜欢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过,这次是我自己闯了祸,也不好把脾气发在他身上。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加一个名字吗?改天我找朋友帮帮忙,用不了一天就能办好了。”
安以诚还是没吭声,我只得想办法逗逗他。
“不过,怎么跟朋友说我们的关系呢?那可不是方明轩他们那群人,这样吧,我就说你是我认的干儿子,怎么样?改天请人家吃饭的时候,你可得叫我一声爸爸,别被拆穿了。”
如果安以诚不打断我,我还能扯上大半天,不过,他显然忍不下去了,生气地吼道,
“爸你个头,少恶心了。”
“这么凶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虽然只喊了一个字,还是用这种气呼呼的语气,不过,我倒听得挺乐的,甚至还想说,下次在床上也让他这么叫,调节气氛,增加情趣也是必不可少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我不说话,安以诚也没声音。然而,就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说,
“老师,你是不是真想我了?”
没有得意,也没有玩笑的意味,甚至认真到小心翼翼的地步。这就是安以诚和许铮之间的区别,他不会绕圈子,也不会费心机,率真地让我感到心疼。
“恩,不想你的话,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想到安以诚现在的表情,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安以诚也笑了,傻傻愣愣的那一种,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又故意摆出得意的语气。
“我可没想你,每天不知道多痛快呢?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在极了。”
“这么自在怎么不出去玩?你可别说家里需要有人看门啊。”
安以诚气呼呼地低骂了一句,又说道,
“你当我不想啊,心里有事,出去玩也不带劲。”
这话让我舒坦极了,可能是年纪渐长的关系,想到有人在家守着,关心我在外面的情况,等着我安全返家,心里觉得分外的温暖。这就是有家的感觉吧,和同居不一样,和谈恋爱也不一样。两个人是一个整体,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少了一个就会觉得不习惯。
当然,我没有把这些感受告诉安以诚,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或者说,知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对于现在的安以诚来说,一句喜欢就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不需要去想这些问题。
第二天,我把手机还给教授,他开玩笑地问我说,现在这个女朋友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打算定下来了。
我也没有遮遮掩掩,坦白地告诉他说,确实不太一样,这两年都挺稳定的。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安分,教授问起安以诚的情况,我含含糊糊地说了一点,关于他的性格,关于我们的年龄差,也提到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然而,教授却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
“恩,年纪差挺多的,不过,你也别把人家当小猫小狗的。”
闻言,我不禁有些发愣,奇怪地问,
“这话怎么说?”
教练笑了笑,反问说,
“喜欢的时候就逗几句,没兴致的时候就丢在旁边,不是养宠物又是什么?”
我不以为然地辩解说,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还没认真过几次,现在是真的想跟这一个好好过日子。”
教授不再多说,刚好接待人员送我们去机场,话题也就此打断了。
回到上海,我才知道这天是七夕,到了家里,安以诚早就下班了,手忙脚乱地在厨房干活儿。
“你下厨啊?”
看了一眼桌上的半成品,我开玩笑地说道。安以诚正忙着,竟然没工夫搭理我。
“给你买了不少东西,不出来看看?瞎忙什么呀,把火关了,待会儿我来弄。”
厨房里面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小家伙还不会红烧,就想着拿排骨放在油锅里过一下了。
“等一会儿,我忙着呢。”
我刚想问,你能有什么可忙的。微波炉突然又响了,他急匆匆地跑过去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奶香。
我正觉得奇怪,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脚踝,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猫。
“安以诚,这是什么东西?”
我皱起眉头,不高兴地问道。
安以诚急急忙忙地把牛奶倒出来,想要拿给小猫去喝。
“猫呀,你没见过啊。”
我板起了脸孔,他却没有看到。
“哪里来的猫?你买的?”
他忙着伺候猫,当然不会伺候我的脾气。
“怎么可能啊,隔壁人家出去旅游了,就叫我帮忙照看几天,就五天而已,没事的,我自己能照顾它。”
我气极反笑,冷嘲热讽地说道,
“你倒吃得开啊,我住了这么多年,连隔壁人家姓什么,干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帮人家养猫了。”
安以诚总算反应过来了,惊讶地抬头看向我。
“把它给丢掉,随便你丢哪里。”
安以诚急了,反驳说,
“不行啊,我答应人家照顾的。”
小猫不习惯安以诚的伺候,对牛奶的温度也不满意,舔了几口之后,非但没有兴趣了,还把牛奶撒得到处都是,看得我心烦不已。
“我出差这么多天,你就拿这种脏兮兮的东西迎接我?”
安以诚也不高兴了,委屈地说,
“我也买了不少东西啊。”
就那些半成品,我还真看不上眼。特别是地上那东西,毛茸茸,脏兮兮,看着就心烦。不可否认,我确实没什么爱心,尤其是对这种畜生。别说什么宠物不宠物的,畜生就是畜生,我没兴趣招惹它们,也见不得它们在家里乱爬。
“反正你自己解决,要么丢出去,要么拿到宠物店寄养。”
安以诚立马摇头,
“不行啊,我答应别人的,他们就是怕寄养在宠物店会弄丢。”
“弄丢就买一个给他们啊,你担心什么啊。”
“你不懂的。”
这话说得搞笑了,不错,我确实不懂,我也没兴趣去懂。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安以诚自作主张,没有跟我商量就答应了,自然晓得理亏。见我不吭声,乖乖地把小猫藏到厨房,可是,厨房跟客厅连扇门都没有,藏不藏有什么区别。
吃饭的时候,安以诚怕小猫乱跑,只得把它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按着它,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菜扒饭都不方便。我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再加上昨天电话里的气氛不错,也不想把关系弄僵了,便主动给他夹了不少菜。
然而,气氛并没有好转,吃晚饭之后,安以诚又忙着给小猫喂食,看到他把一条烧焦的鱼放在盘子里,凑到小猫的面前哄它吃东西,我就觉得不痛快,眼不见为净,干脆去客厅看电视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苏城生的电话。还来不及说上几句,那边又热闹了,小猫蹭了满身的酱油,在房间里面到处乱跑。
“安以诚,把那畜生关起来,你听到没有,不要让它到处乱爬。”
话刚说完,安以诚还没反应过来,苏城生那边就热闹起来了,冷嘲热讽地拿我开玩笑。
我压根不理他,光是盯着那只乱窜的小猫了,看到那东西跳到沙发上,不禁怒吼道,
“安以诚,我告诉你,自己到柜子里找个纸箱子,要么就把猫塞箱子里,要么就把它丢出去。”
要是换了从前,我早就二话不说把猫丢出去了,哪有这种商量的余地。可是,安以诚到底还是不同的,好不容易回到家,我当然想好好地吃顿饭,跟他说说话,亲热亲热,为了一只猫把气氛弄僵,当然不值得。
然而,安以诚却不答应,可怜巴巴地说,
“不行啊,装箱子会闷死的。”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冒火了。
“你就不会给它挖两个洞?闷不死它的。”
“可是,这么大一只猫,关起来它会不舒服啊。”“那你就把它洗干净去!”
我正在生气,苏城生还不怕死地说个没完,我没什么工夫应付他,随便嘲讽几句就把电话掐断了。
看到安以诚要把小猫丢进浴缸,我赶紧冲上去,警告他说,
“丢到楼下的宠物店去洗,别让它跳进家里的浴缸。”
安以诚无可奈何地抱着小猫下楼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痛快。看到地上的酱汁和牛奶就觉得心烦,然而,却也没法对安以诚破口大骂。趁着鬼东西不在的时候,只得稍微打扫了一下,至少不要弄得脏兮兮的。
没多久,安以诚回来了,他看到我板着脸孔,心情也不好,嘴里嘟囔地说,
“不就是一只猫吗?怎么碍着你了?”
我一听就火大了,气恼地说,
“我就不喜欢动物,怎么样了?你要是愿意养,就抱着它回家住啊。”
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过分了,果然,安以诚把猫丢在地上,不甘示弱地骂道,
“严念琛,凭什么啊,一点不乐意都见不得,什么事情都要按你的意思发展?”
我刚要说话,安以诚气冲冲地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你家,当然要听你的话了。”
闻言,我真的愣住了,不可否认,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嘴巴上绝不能承认啊。要不然的话,还不吵得没完没了。
“安以诚,你坐下,我不想跟你吵架。昨天那些都是玩笑话,当真就没意思了。”
安以诚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倒也算是坐下来了。我看着他气得面红耳赤,心里也不太好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说,
“别吵了,为了一只猫犯得着吗?这样吧,我们一人让一步,你把那东西关在杂物房里,也不至于会闷死它,行了吧。”
安以诚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总算点头了。
原本以为这场风波总算可以解决了,没想到,晚上又弄出一个新□□。两个人分开了这么多天,夜里总要亲热一下,我把安以诚压在床上,正捏着他的□□逗逗他,忽然听到一声猫叫,接着就看到那只小猫跳上床,趴在枕头上看着我们。
这下可好了,非但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又窜上来了。安以诚也傻眼了,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怕它闷死。”
我不禁冷笑,嘲讽道,
“你怎么不怕我气死。”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收拾了几套衣服就要往外走,安以诚也愣住了,惊讶地问我说,
“你去哪里啊?”
我转过头,看到那东西蹲在他的脚边,不停地蹭着他的脚踝,心里就觉得火大。
“我弄不死这鬼东西,还不能躲着它啊?反正,你爱怎么养就怎么养,养上十七八只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安以诚还来不及开口,我已经离开家了。随便找了一家商务酒店住下,立马就气冲冲地打给方明轩,好好地发泄了一顿。
等到我说完之后,方明轩却迟迟没有开口,我奇怪地问说,
“喂,你怎么不吭声啊。”
方明轩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
“说什么?我说了,你更不痛快。
“没事,你说。”
见我这么大方,方明轩也不客气了,劈头就是一顿乱骂。
“严念琛,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小气呢?一只猫都容不得,简直就是自私透顶。”
我愣了一下,倒也没准备反驳。
“没错啊,我就是小气又自私,但是,方明轩,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弄得家里都是毛,到处乱窜也管不住。”
“我不跟你说这些,怎么说都讲不通。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说,
“没怎么办啊,我把家里让给它还不行吧,等到安以诚把猫还了,我就住回去。”
方明轩气极反笑道,
“你怎么想得出来!简直就是荒谬。”
我倒是不明白了,疑惑地问说,
“这个办法怎么不好了?简单,又直截了当。”
“好,我不跟你说这个,你这么跑出来,安以诚铁定要生气吧?”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
“他生气什么?他没跟我说一声,就把那东西弄到家里来,他有什么资格对我生气?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商有量吧。”
方明轩突然不说话了,隔了半天才问道,
“那好,我问你,如果他跟你商量,你会答应吗?”
我脱口而出地答道,
“怎么可能,顶多让他花点钱,把猫寄养在宠物店。”
“那不就得了,商量跟不商量都是一个结果。严念琛,你倒是把话说得好听,什么两个人过日子要有商有量的,你也就是自己占理的时候才会这么说,你真的尊重过他的意思吗?有什么不满意就怪在安以诚的身上,什么事情都得按照你的喜好发展,他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绝对不能逆了你的意,你有没有想过,他累不累啊?”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方明轩立马又道。
“你当然不喜欢养宠物了,你就是把安以诚当宠物养,不光是安以诚,以前的许铮,还有其他的情人都是这样。喜欢的时候就哄哄他们,没耐心的时候就丢在旁边,还要嫌他们不够乖,不够听话,没有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
方明轩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最敢说的人,几句话就把我说得闷了。我不是没有话反驳,然而,我却想到了白天的时候,教授曾经说过的话。
他们都没有错,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么,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挂掉电话之后,我也没有急着回家。反正都已经跑出来了,干脆就安心地住几天吧,省得在家又要心烦,尤其看到安以诚闷头生气的样子,总是会觉得心疼和难受。
之后的几天,我也过得悠闲,白天在学校忙着处理课题,晚上跟一群狐朋狗友到处玩乐。也没什么特别的玩法,无非就是泡吧和打牌,或者去打打台球什么的。并不是我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挂念安以诚,相反,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空下来,我才无法克制地去想他的事情。
在这几天,我不是没想过改变,可是,性格、脾气,还有喜好,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变的。然而,我也心疼安以诚的忍让,即便发脾气的时候,他也不会轻易地说分手,或者像我这样一走了之,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用情比我更深,也比我更在乎这段感情。然而,想到他克制的表情,我的心也跟着抽疼,总觉得应该做什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往往为了这些事情,我会烦躁地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再想办法出去找乐子,让自己不要去想烦心的事情。
很快,五天就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安以诚有没有把猫送回去,但我却知道自己该回家了。
当然,我也不能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刚巧是星期五,我死皮赖脸地逼着方明轩请假,陪我买菜回家,又帮忙张罗一桌的菜,顺便看着那只该死的猫。
到了下班时间,我也担心过,万一安以诚在外面有安排,是不是需要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准时回家了,开门看到我们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愣愣地走进屋,奇怪地问说,
“你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猫,赶紧把它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怕被我丢了,还是不想惹我生气。
“恩,回来了,烧了几个菜,上次那顿太寒酸了,今天补回来。”
安以诚目光呆滞地看向方明轩,我给方明轩使了一个眼色,他便说道,
“被他缠着在饭店打了好几天的扑克牌,今天是来吃顿好的,好好地补偿一下。”
说完,方明轩还不忘瞪我一眼,气冲冲地骂道,
“下次再让我陪你打牌,还赢了我这么多钱,看我怎么跟老头报告。”
我嬉皮笑脸地凑上去,打闹着把这件事解决了。不是我心机重,只是,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尽量避免,以免将来吵架又被提起来,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安以诚也不是小媳妇,五天前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顿,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我看。但是,当着方明轩的面,他也不好发作,一顿饭吃得很安静,谁也没工夫多说话。
等到方明轩走了之后,安以诚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地说,
“明天他们就回来了,今天晚上,我把猫关到客房吧。”
我拍了拍沙发,让他坐过来,不必忙着猫的事情。安以诚也没跟我作对,乖乖地坐下了。
“这几天没出去跟朋友聚聚?”
安以诚摇头,不高兴地别过头。我硬是把他的脸颊扳过来,非要他跟我对视不可。他实在没有办法,气冲冲地说,
“你以为我是你啊,巴不得家里没人,可以在外面悠闲。”
我笑了,问他说,
“还在生气啊?”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
“生气又怎么样,生气还不是乖乖地准时回家,晚点回来就会想东想西的。”
我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
“都想什么了?”
他瞪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回答,
“不就是那么一点事,家里少了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安稳。总会留意有没有电话,有没有简讯,万一手机打不通怎么办?电话转移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毛病。”
这话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道不是没心没肺的吗?至少当年的我是这样的,安以诚竟然会想这么多事情,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呢?至少安以诚会想的,是我不曾想过的。
念及如此,我不禁感到有些难受,也为前几天的事情而后悔。就好像方明轩先前跟我说的,这两年里,安以诚已经懂事很多,也很努力地去习惯我的坏毛病。然而,一直不满意的人,反而是浑身都是缺点的我。
我叹了口气,心头泛起一阵揪痛,越发把他搂紧了。不光是为了安抚他,也是真的很心疼。
“安以诚,前几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不过,不是我给自己找借口,不信的话你去问问方明轩,我以前真的是看到小狗小猫就往外面丢。苏城生还记得吧,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我们都没有回去。他为了搞情调,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小狗,小家伙还没在宿舍跑起来就被我扔出去了,为了这件事,他跟我生了不少气。”
说到这里,我也不忘补一句,
“当然了,那人天生气量小,我们不要跟他比较,赢了他也没什么意思。”
见安以诚低着头,不吭声,也不愿意搭理我,我不禁皱眉,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些天,我也没光顾着跟方明轩他们打牌什么的,这次的事情,以前的事情,都想了不少。我承认,我这个人确实很自私,在这一点上,我也从来没有遮掩过什么。不过,我既然答应你要好好过日子,很多事情也会慢慢地去改变。你看,我这次不是记得给你打电话吗?带回来的衣服什么的,也不是随便在街上乱买的。”
我皱了皱眉头,又说,
“不过,安以诚,我也要厚脸皮地说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可以改变的。如果我现在哄你说,放心,我们可以不吵不闹地过一辈子,那才是骗骗你的话。”
看到安以诚抬起头了,我趁势将他紧紧地搂住,语调温柔地说,
“没事的,不就是吵架吗?这也是一种情趣啊,把能吵的事情都吵光了,也就不会再吵了。”
安以诚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
“胡说八道。”
闻言,我不禁大笑起来,使劲地揉乱了安以诚的头发,果然遭到了他的反击。
“不过,道歉归道歉,那句话也没说错,既然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得坐下来商量……”
“算了吧,你还不是别转屁股就走了。”
安以诚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指着我的鼻子教训道。我知道自己理亏,也没办法跟他生气,作弄地把他按在沙发上,嬉皮笑脸地说,
“好啊,那我们好好地算这笔帐,我做错两件事对吧,你也做错了一件事。现在,我给你做了一顿饭,算是补偿了一次了,大家都还有两次,一起想办法扯平,怎么样?”
安以诚当然不乐意,但是,被我用这种姿势压着,他连动也动不了,根本没有反抗的底气。
“你就是想混过去吧,我才没这么傻呢。”
两只手扯着他的脸颊,我逗他说,
“你跟我一去混过去不就好了,怕我半途甩掉你?”
安以诚气恼地瞪向我,不甘心地说,
“怕什么?再过十年,你就是老家伙了,哼,小心我一脚踹了你。”
安以诚的表情够凶狠,就差没咬牙切齿了,我却没有半天的害怕,故意捏住他的脚掌,他痒得直发抖。
“够狠啊,趁我老了才甩掉我,到时候想怎么补偿?”
他一边狼狈的缩着脚,一边耍狠地说,
“我补偿你十七八只的小猫小狗,统统丢在你身上,看你改不改坏毛病。”
“都把我踹了,还在关心我啊,安以诚,你真有良心啊。”
他刚要说话,我突然亲住了他的嘴巴,使劲地亲了一大口,他吓了一跳,耳根微微泛红,气恼地想要把我推开,双手却被按在两旁。
“别闹,我好好跟你说话,我上次在日本的时候,路过那里的酒店一条街,有几家情趣酒店看着不错。前几天在办公室,我上网搜了一下,上海也有一家不错的。这样吧,我带你去玩玩,作为赔礼的补偿,好不好?”
安以诚又气又恼,满脸通红地盯着我,恼怒地说道,
“你变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忍不住笑了,反驳说,
“这怎么能算变态呢?偶尔换换花样才有情趣,我还没说完呢?前面不是说了吗?你没有事先跟我商量,也得向我道歉。这样吧,我们就不要玩得太大了,到时候在床上,你喊我爸爸,怎么样?”
“严念琛,你恶不恶心啊。”
安以诚死命地挣开,一拳挥向我的胸口,硬是被我挡住了。我握着安以诚的手腕,顺势把他搂进怀里,恶作剧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使劲地捏了一把左边的□□。
这是安以诚最敏感的地方,果然,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软软地靠着我的胸口,哪里还有刚刚的力道。
“别闹,玩笑开过了,我们说正经的。”
发现安以诚在乱动,我一把拍向他的屁股,然后又使劲地捏了一把。安以诚很快就投降了,闷头窝在我的怀里,不再说什么了。
“安以诚,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以后常常去方明轩他们家走动,看看人家小夫妻是怎么过日子的。不过,你可别去学周蓉的那一套。那女人厉害着呢,没看到方明轩被他管成什么样,只要周蓉帮着我,他都不敢跟我大声。”
安以诚笑话我说,
“算了吧,不就是狐假虎威吗?你得意什么啊。”
听到这话,我知道他真的不生气了,方明轩总是夸奖安以诚,就是因为觉得他够直率,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火气过了也就过了,不会记仇,更不会斤斤计较。
我未必可以改变自己,却能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真要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性格上的磨合才是最重要的,光靠着“我爱你”又不能过日子。
床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小别胜新婚,上次又中途刹车,两个人一旦粘上了,难免激烈了一点。然而,我也没有太使劲,动作特别小心,差不多火候就收手了。
事后,安以诚舒服地躺在我的怀里,一只手缠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放在我的身上,奇怪地问说,
“你这几天没干什么吧?”
闻言,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笑嘻嘻地回答说,
“那不是留着力气明天出去玩新花样吗?”
安以诚脸上一红,却没有多说什么,我低头看向他,亲了亲他的嘴唇,难得严肃地说,
“安以诚,不是我不够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说什么誓言,说什么承诺。”
他愣了一下,神色认真地看向我。而我并没有看他,目光扫过熟悉的房间,不禁心头一揪。
“我以前也说过承诺,设计过一个很圆满的未来。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最难计算的就是人心。”
安以诚的表情越发紧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不是我故意找借口,也不是我没有信心。只不过,真到了要变的时候,什么承诺,什么誓言都没有用。当然了,到了我的年纪,就算在外面说说玩笑话,也不至于克制不了自己。真要察觉到苗头,也能立刻把它掐灭,但你就不一样了。”
安以诚皱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佯作烦躁地说,
“老师,你到底要说什么?”
话刚说完,他又说,
“别说了……”
“你还年轻,当然,我也没有多老,将来如果有什么变数,也等到那时候再去烦恼,现在没事就想想怎么把日子过得开心,过得有情趣,只要没到动手的地步,吵架也是一种情调,有什么想法别憋着,大不了就吵一架,冷静几天就好了,总比藏在心里,胡思乱想要好吧。”
安以诚渐渐地放松下来,却不见得对我的话有多少认同。然而,我也了解他的性格,即便现在想不通,他也会愿意去试试看。
“过日子是要动脑子的,不光是动脑子去想我们还缺什么,重点应该是怎么把已经拥有地东西变得更好。一辈子都你侬我侬,整天都和乐融融,那叫做扮家家,看着和谐,里面都是假的。有情绪才会吵架,你投入了感情,才会有情绪。”
这天晚上,我说了很多,安以诚也听了很多。他能认同的,他会点头,他不能认同的,他愿意去试。
我未必有资格这样地大放厥词,然而,如果不是真的在乎,也不会花这份心思。我们每次吵架,不管是谁对谁错,都能看到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也许是新问题,也许已经藏了很久,不管怎么说,如果两个人真要相处一辈子,必须正面地去看待吵架的事情。
当然,我也应该觉得幸运,遇到了安以诚这样的一个人。他愿意去尝试,愿意相信我的话,也愿意给我时间去改变。那将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或许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情意浓浓,然而,会有各种各样的磕磕碰碰,那才是真实而又完整的人生。
最后一个番外了,每次都是制造问题,发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解决的途径无非是严念琛的一张嘴,不过,他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只不过,大部分的问题不是马上可以看到改变的,何况,严念琛确实很自私,潜意识里就会为了自己着想,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要他变得无私,温柔,又成熟,真的蛮困难的。不过,我很满足他们现在的状态,能有觉悟就是好事情,能够发现问题,才会去反思自己的做法,至于怎么改变,要花多久的时间去改变,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要解决的。人生还很漫长,性格上的问题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吧。
能够以积极的态度去看待未来就是好事情,不敢轻易承诺并不是悲观,而是给大家留一个余地。唔,我好像说得太多了,总之,相信他们能走到最后吧。^-^
国庆热闹事(上)
这次国庆放八天,对安以诚来说就是八天半了。本来准备去北京和老头聚聚的,不过,前一个礼拜的时候,安以诚说他妈不回来过节了,我心想,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看阅兵也挺可怜的,老头那里至少有妻有子一堆人。
国庆前一天晚上,方明轩突然到访,吓得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他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带了老婆孩子一起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蹭饭。我确实拿他没办法,他大爷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也只能乖乖地下去买菜。安以诚把我送到门口,幸灾乐祸地说,看吧,还是有人能治你。
我压根懒得反驳,上次还说我狐假虎威,真正狐假虎威的是方明轩才对,有什么不乐意就给老头打小报告,间接影响我的正常生活,老头真要找我麻烦,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去大卖场挑了肋排、五花肉和猪蹄,顺便在隔壁的小饭店炒了几个素菜,到家的时候,里面早就热闹起来了。周蓉和方明轩干脆是看起了电影,整个客厅黑漆漆的,进门就听到爆破的音效。
“这么热闹啊,在放哪部片子?”
我把菜往桌上一丢,笑嘻嘻地走上去。方明轩一手勾住老婆,一手端着热茶,眼睛都不往我这边看一眼。
“你家有没有什么零食?给周蓉拿点牛肉干什么的。”
我看着方明轩,心里自然不高兴,这家伙就是存心来蹭吃的。打开冰箱找了半天,除了啤酒就是速冻食品。
“你开冰箱干什么?”
方明轩这会儿总算把视线从电视机上移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等我把啤酒摆在茶几上,他又挑剔起来,
“你们家连零食也没有?”
我忍不住笑了,理所当然地说,“吃什么零食啊,家里又没女人,饿了就去下一碗水饺。”
听到这话,方明轩直摇头,但还是开了罐子,喝了一大口。我一边笑他装模作样,一边又被他赶去做饭。还没走到厨房又听到他囔囔,
“你把那个板拉上,有亮光。”
我不禁失笑,调侃他说,“你干脆拿条被子蒙住头算了。”
方明轩可以搂着老婆继续看片子,我凭什么就得一个人在厨房干活?正想叫安以诚过来帮忙,突然发现小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进门之后就没见他人影。
“安以诚。”
我刚站在厨房喊了一句,外面的方明轩就不乐意了,眉头紧拧嫌我太吵。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憋气了,“乓”地一声关上门,干脆就吵给他听听了。
正想进房看看安以诚去哪里了,没想到他倒是和方明轩的儿子打成了一片,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在书房玩,两个人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干什么呢?擦地板啊。”
我靠着门框,不高兴地瞟了他一眼,安以诚立马抱着小朋友坐起来,欣然而笑道,
“在玩呢,小睿挺有意思。”
“有什么好玩,过来帮忙洗菜,今天给你好好地上一课。”
小睿坐在安以诚的大腿上,张牙舞抓地揉弄他的头发,安以诚倒是不生气,咿咿呀呀地教他说话。
安以诚突然抬起头,问我说,
“那他怎么办?”
我不由得笑了,“你说怎么办,当然交给他爸妈。”
见安以诚犹犹豫豫地不肯动,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这会儿倒是学乖了,总算抱着孩子走出门。
“方明轩,自己儿子,自己顾,别随便丢给安以诚。”
我对安以诚使了一个眼色,他乖乖地把小孩交给方明轩,难得方明轩没说什么,还对周蓉说起了悄悄话。
开饭的时候,他们刚好看完了半部电影,毫不客气地把片子装进包里,等我瞄到了才打算说一声。
我倒没有真生气,只是嘴巴上调侃了方明轩几句,到了饭桌上,他立马就给我脸色看,指着最中间的一盘糖醋排骨,教训地说道,
“吃来吃去都是肉,你要注意营养搭配。”
我都辛苦干活了,自然听不得这种话,立刻就反驳说,
“怎么就不营养了,你出去看看菜场是不是开车,大卖场的鱼能新鲜吗?”
方明轩自知说不过我,“哼哼”了两声,低头扒饭了。倒是周蓉很客气,一个劲地夸我的手艺好。
自从有一次把安以诚惹火了,我们就开始在家做饭吃,一个星期总要开三次火,安以诚的脑筋不聪明,就算由他掌勺也得我在旁边看着。
周蓉一边吃一边问我怎么烧才好吃,我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遍,最后,忍不住自夸说,“不是我说什么,要不是家里的油锅不够大,连松子鲤鱼都能烧。”
这道菜是安以诚最喜欢吃的,我们每次出去吃饭都要点,听到这话,他自然高兴极了,一个劲地在旁边点头,附和说,
“对,上次我们去对面的饭店吃饭,老师都能讲出他是怎么烧的。”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方明轩就拆我台了,
“他瞎扯两句,你也会信他。”
我当然不乐意,正要和方明轩争辩,周蓉忽然推推我,笑着说,
“你们国庆出去玩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说,“再看吧,后面几天出去逛逛,这几天交通管制不方便。”
我指了指安以诚,接着说,“快秋天了,小家伙要穿新鲜货。”
安以诚瞪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说,“算了吧,是谁说可惜了上次出差少买了几件衣服,这次要去上海的专柜看看有没有。”
安以诚的语速太快 ,我刚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他已经把话说完了。果然,方明轩看着我直摇头,老气横秋地说,
“弄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年纪,做老师就有点老师的样子,不要老是穿得跟小青年一样。”
我不怕方明轩教训我,就怕他转头去给老头告状,到了老头这个年纪最讲究穿得够不够正式,害得我每次跑北京都得西装笔挺。
为了讨好方明轩,我嬉皮笑脸地他夹了一块排骨,他倒是没有拒绝,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了。
“什么时候找庄谨他们聚聚?”
为了腾出长假的空挡,最近一直待在办公室忙工作,也确实很久没有和朋友出去了。只不过,难得方明轩主动提起,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行啊,你们约时间,我都有空。”
我没有家庭负担,也不像某些人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个礼拜玩足七天。况且,安以诚现在也不差,没什么带不出去的。
方明轩点点头,看了周蓉一眼,又说,“后面几天吧,我们明天要去旅游,去泰山看日出。”
“泰山好啊,看日出挺累的吧,带着孩子不方便,今天就得送去周蓉家吧。”
话刚说完,周蓉客气地笑笑,说道,“我爸妈跟我们一起去,你也知道的,方明轩的爸妈年纪很大了,小睿太皮,老人家带不动。”
我愣了愣,脑子突然卡壳了,一时没弄明白,“带着孩子去爬山?那不得累死。”
周蓉和方明轩对视了一眼,拜托我说,“所以想请你帮忙,让小睿在你们这里住几天,不用太久,我们2号就回来了。”
我早该猜到他们有目的,但没想到是这种目的,不可否认,周蓉平时对我挺好的,如果换了其他的要求,我立马就能答应下来,可是,这件事就难办了。
“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照顾小孩的经验……”
我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说道,话没讲完,周蓉就插嘴了,
“不会啊,我看小安和他挺投缘的。”
我斜眼看向安以诚,他闷头没吭声,摆明了就是没意见。我不禁暗骂,笨小子,人家给你下套了!
对这种麻烦事,我总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只是开口的人是周蓉,总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小孩子不懂事,哪有什么责任感,真要他好好照顾孩子就不行了。”
我尽量让语气委婉一点,没想到,安以诚突然跳起来,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不行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我光想着怎么拒绝周蓉,一不小心又踩到安以诚的地雷。
“好,好,你聪明,你有耐心,行了吧?”
我拍拍安以诚的肩膀,看了他一眼,让他少给我坏事。不料,安以诚没弄明白,倒是被方明轩发现了,他板起脸孔,厉声问道,
“你别折腾了,严念琛,就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我为难地皱起眉头,诚恳地说,“不是我不够意思,我们真不会照顾孩子。”
方明轩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现在就是让你磨练的时刻,锻炼你的责任感。”
这语气和老头有十足的相似,害得我忍不住就笑了,方明轩见状,自然越发气恼,指着我的鼻子就要跟我算旧账,我们认识二十多年,谁欠谁比较多,哪里这么容易算清楚。
我和方明轩平时也就这么吵来吵去的,恐怕连本人都不会当真,没想到,安以诚竟然当真了,紧张地推推我,让我别和方明轩争执。
我还没理他,他忽然站出来,豪迈地答应下来,“算了,不就是一个小孩吗,就住两天……”
我惊讶地看向他,经不住就笑了,“你说得真轻松啊,安以诚,你照顾过孩子吗?”
我忘了安以诚经不得激,他一听这话,立马就把小睿抱到大腿上,信心十足地说,“照顾孩子也没什么难的,我们相处得挺愉快的,对不对?”
安以诚一边说,一边还要捏捏小睿的脸颊,那孩子也是个人精,竟然乖的不得了,一口一个“哥哥”,哄得安以诚眉开眼笑的。
方明轩和周蓉见状,自然高兴了,舒坦地吃完了一顿饭,而安以诚抱在孩子玩,新鲜劲还没过,填不饱肚子也无所谓,一顿饭吃下来,只有我憋了一顿子的气。
国庆热闹事(中)
方明轩他们走后,我就好好地警告了安以诚,要逞英雄是可以,别给我添麻烦,有本事就让小孩子乖乖听话,别跟小猫小狗一样四处乱窜,省得我看着心烦。
说这话时,安以诚抱着小孩玩空中飞人,根本没怎么留心听我说话,一直到我转身回书房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跟过来。
“老师,你不会生气了吧?”
知道我在书房看书,安以诚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好像我不会看到他那么大个人一样。
他见我没吭声,又跑到我的旁边,轻轻地推了推,我瞟了他一眼,故意板起脸孔,反问道,“你忘了上次七夕的事情了?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翅膀硬了也不准备和我商量了吧。”
安以诚当然看不出我是故意的,他的表情有点僵硬,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是当真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和方明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点小忙……”
我打断了他的话,故意挑眉问道,“我怎么对不起方明轩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最头痛的就是这种活蹦乱跳的东西,他把孩子塞到我这里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安以诚听我这么一说,好像也觉得自己理亏,表情就更不自然了。这时,外面又传出小睿到处乱跑的声音,安以诚为难地看看外面,回头又看看我的脸色,表情极为尴尬。
我能体谅安以诚的心情,说到底,他也是怕我和方明轩有什么矛盾。当然,我是觉得他多虑了,而他却认为这是应该做的。
看到安以诚一脸的不知所措,我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小孩子毕竟和小猫小狗不一样,不会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何况,小睿也不小了,只能安以诚能给他把屎把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看着安以诚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便把领导架子放低一点,佯作嫌弃地瞟了外面一眼,对安以诚说,“你让他到处乱跑,万一撞坏东西怎么办?说了自己能办妥就别闲着。”
听到这话,安以诚顿时反应过来,傻乎乎地跑出去照顾孩子了。我以为那动静会更热闹起来,没想到,坐了一会儿倒是安静了,悄悄地走到门口,原来安以诚陪着小睿玩起来了。
客厅里尽是“啪啪啪”的声音,安以诚不停地在念叨什么“快快快”,声音听起来有点气喘。
我捧着书看了一会儿,渐渐按捺不住了,很好奇外面到底怎么了。这一次,我不再装模作样,干脆是打开门,走到客厅去看看。
原来,安以诚拉着小睿的左手,跟遛狗一样带着他在客厅来回地跑,小孩子就喜欢热闹,竟然也玩得眉开眼笑。就是苦了安以诚,又要弯腰顾孩子,又要陪着小跑步。
“现在都几点了,也不怕楼下上来敲门。”
安以诚被小睿缠住了,根本没工夫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答,“没事,我给他脱鞋了。”
我被安以诚逗乐了,忍不住就笑道,“你把自己忘了?一百多斤的人动静能不大吗?”
安以诚脸上一红,突然停住了,小睿来不及刹车,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两个孩子倒在地上,摔得人仰马翻的。
我蹲下身,推推安以诚的脑袋,调侃他说,“不就是哄孩子玩吗,用得着这么耗体力吗?”
安以诚愣愣地看着我,眨眨眼睛,老实地回答,“没有,我就想让他玩得累一点,晚上容易睡。”
说完,不等我吭声,他又嘀咕道,“我不是怕他吵到你吗?上次就是因为那只猫……”
我不禁大笑起来,亲昵地敲敲安以诚的脑门,逗他说,“你都记得那只猫的事情了,还把小孩子带回家干什么?”
安以诚自然不服气,忙是狡辩,“那不是我带回来的,明明就是你朋友送来的。”
我捏住安以诚的下巴,不客气地说道,“不是你心软答应了,我还没办法把他赶走?”
安以诚脸颊泛红,憋着气又不好说,我就是喜欢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在他的嘴边亲了一口,正想深入的时候,余光看到小睿盯着我们看,一下子什么兴致都没了。
“你自己照顾孩子吧,我去洗澡睡觉了,没把他收拾好,你自己看着办”
下班还得买菜烧饭,我可没工夫陪安以诚养孩子。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安以诚还在忙着陪小睿玩,我忍不住提醒他说,
“安以诚,你自己注意点,别弄成上次那样,三更半夜的时候,他像幽灵一样地冒出来。”
安以诚一边哄小睿去睡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小孩子又不是小猫……”
我没管他怎么嘀咕,自顾自地回房间睡觉了。电视看到十点多,安以诚竟然没回来,说好了不管事的我还是没放心,起身走出去看看。
客厅里没见安以诚的人影,我便跑去了客房,进门就看到他正和小孩子作战。一个死活要把对方压在床上,另一个怎么都不肯乖乖睡觉。
看到我进来了,安以诚苦着脸,着急地说,“他就是不肯睡觉怎么办啊。”
我背靠着墙壁,双手抱胸,颇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就是不吭声也不帮忙。安以诚好话说尽,硬是哄得小睿躺下来,可是,那孩子没一会儿就滚到床边,吓得安以诚赶紧把他抱起来。
我看了半天,也有点忍不住了,吩咐道,
“你问问看,他到底想干嘛?”
安以诚皱起眉头,倒是帮小睿回答了,“他还没跑够,硬要我陪他玩。”
我不禁冷笑,没什么好脸色,“精神够好的,让你跟他玩吧,把他的玩心都挑起来了。去啊,陪他出去跑啊。”
就算安以诚知道自己理亏,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被我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不高兴了。硬是撑足一口气,非要哄得小睿睡觉。
我站在旁边看好戏,又等了快十分钟,安以诚终于投降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怎么才能让他睡觉。”
我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睡觉啊?那简单,房里不是还有一板吃精神衰弱的药吗?上次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喏,你去弄一颗,磨成粉给他混在水里喝下去,准保一觉到天亮。”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急了,气呼呼地说,“这怎么行,万一吃出事怎么办?”
我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那就让方明轩再生一个,他才多大啊,又没老得做不动。”
这会儿,安以诚总算听出我在开玩笑,不予理会我的主意,一门心思地给小睿做思想工作。
我看着他也挺无奈的,走上去坐在床边,吩咐他说,“你先去洗澡吧,我来收拾这家伙。”
安以诚怀疑的看着我,一副我要对小睿怎么样的表情。我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得乖乖地跑去洗澡。
等到安以诚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小睿抱回房,逼着他好好地躺在床中间。安以诚进门的时候,立马就愣住了,惊愕地问道,“你让他跟我们睡?”
我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看向他,“要不然是我去睡客房,还是你去睡?”
闻言,安以诚顿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你真没生气?”
我不禁笑了,反问他说,“你怎么认定我一定会生气。”
安以诚默默地坐到我的旁边,低声说,“你上次不就被猫气走了。”
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又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前面就想一定要把他哄好了,要不然,你又得生气了。”
看到安以诚闷闷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心疼,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努力和认真。下意识地搂住安以诚的肩膀,我故意板起脸,厉声道,“安以诚,我告诉你,就今天一晚,明天要是不能把小孩子解决了,你就直接把他丢到大街上吧。”
原本还想跟安以诚说,如果哄不了孩子,你就和他一起睡客房吧。后来,我转念又一想,凭什么我的人要跟一个小屁孩睡?那不是我吃亏吗,没道理啊。
安以诚犹豫地点点头,似乎没什么信心,我也没多说,只是催他赶快上床是睡觉,明天早上还得看阅兵式。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对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小睿竟然喜欢靠着我这边,拉着我的手直喊“爸爸”,没多久,小孩子就睡着了,我和安以诚反而没睡着。
“老师,你还醒着吧?”
我转头看向安以诚,那孩子眼睛睁得很大,黝黑的瞳孔特别明亮。
“恩,晚上都没法办事,怎么睡得好。”
安以诚肯定听出了我的意思,耳根微红,别扭地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老师,你真不喜欢孩子啊?”
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反问他说,“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孩子的吗?还是我有什么苦衷非要装得不喜欢?”
闻言,安以诚忙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小睿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得意地笑笑,“那是当然,没听见他喊我爸爸吗?”
我侧着头,透过小睿的脑袋去看安以诚,那孩子也正盯着我看,笑吟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颊捏了一把。
“小笨蛋,他把我当爸,就是把你当妈。小男孩就是这样,要吃要喝要玩的时候追着妈,但是,真正喜欢的人还是他老爸。”
安以诚知道我在调侃他,却没工夫跟我计较。他很小就没爸爸了,对父亲的记忆一直很遥远,听到我的话之后,他的眼神渐渐地黯然了,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心头一揪,不由得想要安慰他,脱口而出地逗弄道,“行了,你也别遗憾,大不了我吃亏一点,让你喊我一声爸爸,不过……”
我顿了顿,故弄玄虚地说,“这句爸爸只能在床上叫。”
安以诚自然不好意思,气恼地骂道,“你少恶心了……”
话未说完,我指了指睡熟的小睿,安以诚立马就安静了,只能气得干瞪眼。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臂,隔着小睿抚摸他的头发,这是安以诚很喜欢的动作,他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睡吧,你祖国妈妈明天六十大寿,我们还得赶早场看直播。”
安以诚听话地闭起眼睛,很认真地睡觉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反而没什么睡意。我知道,安以诚偶尔是真会把我当成爸爸,可是,我并没有教会他什么。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说,他的脑子实在算不上成熟,尤其和我相处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更稚嫩了。
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我的缘故,但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安以诚,也只有这样的安以诚才能填补我心里的缺口。
囧,都是很琐碎的生活故事。不要怪严念琛太坏,总有人真的不喜欢孩子的。
明天上来看看,顺便回复留言,唔,今天太累了。>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呵呵,真的很好看,安以诚真的很可爱啊,小攻很恶略

TOP

我的欲望,我的罪
作者:破事儿_
生活小段子07
这次国庆放八天,对安以诚来说就是八天半了。本来准备去北京和老头聚聚的,不过,前一个礼拜的时候,安以诚说他妈不回来过节了,我心想,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看阅兵也挺可怜的,老头那里至少有妻有子一堆人。
国庆前一天晚上,方明轩突然到访,吓得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他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带了老婆孩子一起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蹭饭。我确实拿他没办法,他大爷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也只能乖乖地下去买菜。安以诚把我送到门口,幸灾乐祸地说,看吧,还是有人能治你。
我压根懒得反驳,上次还说我狐假虎威,真正狐假虎威的是方明轩才对,有什么不乐意就给老头打小报告,间接影响我的正常生活,老头真要找我麻烦,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去大卖场挑了肋排、五花肉和猪蹄,顺便在隔壁的小饭店炒了几个素菜,到家的时候,里面早就热闹起来了。周蓉和方明轩干脆是看起了电影,整个客厅黑漆漆的,进门就听到爆破的音效。
“这么热闹啊,在放哪部片子?”
我把菜往桌上一丢,笑嘻嘻地走上去。方明轩一手勾住老婆,一手端着热茶,眼睛都不往我这边看一眼。
“你家有没有什么零食?给周蓉拿点牛肉干什么的。”
我看着方明轩,心里自然不高兴,这家伙就是存心来蹭吃的。打开冰箱找了半天,除了啤酒就是速冻食品。
“你开冰箱干什么?”
方明轩这会儿总算把视线从电视机上移过来了,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等我把啤酒摆在茶几上,他又挑剔起来:“你们家连零食也没有?”
我忍不住笑了,理所当然地说,“吃什么零食啊,家里又没女人,饿了就去下一碗水饺。”
听到这话,方明轩直摇头,但还是开了罐子,喝了一大口。我一边笑他装模作样,一边又被他赶去做饭。还没走到厨房又听到他囔囔:“你把那个板拉上,有亮光。”
我不禁失笑,调侃他说,“你干脆拿条被子蒙住头算了。”
方明轩可以搂着老婆继续看片子,我凭什么就得一个人在厨房干活?正想叫安以诚过来帮忙,突然发现小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进门之后就没见他人影。
“安以诚。”
我刚站在厨房喊了一句,外面的方明轩就不乐意了,眉头紧拧嫌我太吵。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憋气了,“乓”地一声关上门,干脆就吵给他听听了。
正想进房看看安以诚去哪里了,没想到他倒是和方明轩的儿子打成了一片,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在书房玩,两个人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干什么呢?擦地板啊。”
我靠着门框,不高兴地瞟了他一眼,安以诚立马抱着小朋友坐起来,欣然而笑道:“在玩呢,小睿挺有意思。”
“有什么好玩,过来帮忙洗菜,今天给你好好地上一课。”
小睿坐在安以诚的大腿上,张牙舞抓地揉弄他的头发,安以诚倒是不生气,咿咿呀呀地教他说话。
安以诚突然抬起头,问我说:“那他怎么办?”
我不由得笑了,“你说怎么办,当然交给他爸妈。”
见安以诚犹犹豫豫地不肯动,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这会儿倒是学乖了,总算抱着孩子走出门。
“方明轩,自己儿子,自己顾,别随便丢给安以诚。”
我对安以诚使了一个眼色,他乖乖地把小孩交给方明轩,难得方明轩没说什么,还对周蓉说起了悄悄话。
开饭的时候,他们刚好看完了半部电影,毫不客气地把片子装进包里,等我瞄到了才打算说一声。
我倒没有真生气,只是嘴巴上调侃了方明轩几句,到了饭桌上,他立马就给我脸色看,指着最中间的一盘糖醋排骨,教训地说道:“吃来吃去都是肉,你要注意营养搭配。”
我都辛苦干活了,自然听不得这种话,立刻就反驳说:“怎么就不营养了,你出去看看菜场是不是开车,大卖场的鱼能新鲜吗?”
方明轩自知说不过我,“哼哼”了两声,低头扒饭了。倒是周蓉很客气,一个劲地夸我的手艺好。
自从有一次把安以诚惹火了,我们就开始在家做饭吃,一个星期总要开三次火,安以诚的脑筋不聪明,就算由他掌勺也得我在旁边看着。
周蓉一边吃一边问我怎么烧才好吃,我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遍,最后,忍不住自夸说,“不是我说什么,要不是家里的油锅不够大,连松子鲤鱼都能烧。”
这道菜是安以诚最喜欢吃的,我们每次出去吃饭都要点,听到这话,他自然高兴极了,一个劲地在旁边点头,附和说:“对,上次我们去对面的饭店吃饭,老师都能讲出他是怎么烧的。”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方明轩就拆我台了:“他瞎扯两句,你也会信他。”
我当然不乐意,正要和方明轩争辩,周蓉忽然推推我,笑着说:“你们国庆出去玩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说,“再看吧,后面几天出去逛逛,这几天交通管制不方便。”
我指了指安以诚,接着说,“快秋天了,小家伙要穿新鲜货。”
安以诚瞪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说,“算了吧,是谁说可惜了上次出差少买了几件衣服,这次要去上海的专柜看看有没有。”
安以诚的语速太快 ,我刚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他已经把话说完了。果然,方明轩看着我直摇头,老气横秋地说:“弄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年纪,做老师就有点老师的样子,不要老是穿得跟小青年一样。”
我不怕方明轩教训我,就怕他转头去给老头告状,到了老头这个年纪最讲究穿得够不够正式,害得我每次跑北京都得西装笔挺。
为了讨好方明轩,我嬉皮笑脸地他夹了一块排骨,他倒是没有拒绝,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了。
“什么时候找庄谨他们聚聚?”
为了腾出长假的空挡,最近一直待在办公室忙工作,也确实很久没有和朋友出去了。只不过,难得方明轩主动提起,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行啊,你们约时间,我都有空。”
我没有家庭负担,也不像某些人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个礼拜玩足七天。况且,安以诚现在也不差,没什么带不出去的。
方明轩点点头,看了周蓉一眼,又说,“后面几天吧,我们明天要去旅游,去泰山看日出。”
“泰山好啊,看日出挺累的吧,带着孩子不方便,今天就得送去周蓉家吧。”
话刚说完,周蓉客气地笑笑,说道,“我爸妈跟我们一起去,你也知道的,方明轩的爸妈年纪很大了,小睿太皮,老人家带不动。”
我愣了愣,脑子突然卡壳了,一时没弄明白,“带着孩子去爬山?那不得累死。”
周蓉和方明轩对视了一眼,拜托我说,“所以想请你帮忙,让小睿在你们这里住几天,不用太久,我们2号就回来了。”
我早该猜到他们有目的,但没想到是这种目的,不可否认,周蓉平时对我挺好的,如果换了其他的要求,我立马就能答应下来,可是,这件事就难办了。
“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照顾小孩的经验……”
我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说道,话没讲完,周蓉就插嘴了:“不会啊,我看小安和他挺投缘的。”
我斜眼看向安以诚,他闷头没吭声,摆明了就是没意见。我不禁暗骂,笨小子,人家给你下套了!
对这种麻烦事,我总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只是开口的人是周蓉,总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小孩子不懂事,哪有什么责任感,真要他好好照顾孩子就不行了。”
我尽量让语气委婉一点,没想到,安以诚突然跳起来,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不行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我光想着怎么拒绝周蓉,一不小心又踩到安以诚的地雷。
“好,好,你聪明,你有耐心,行了吧?”
我拍拍安以诚的肩膀,看了他一眼,让他少给我坏事。不料,安以诚没弄明白,倒是被方明轩发现了,他板起脸孔,厉声问道:“你别折腾了,严念琛,就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我为难地皱起眉头,诚恳地说,“不是我不够意思,我们真不会照顾孩子。”
方明轩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现在就是让你磨练的时刻,锻炼你的责任感。”
这语气和老头有十足的相似,害得我忍不住就笑了,方明轩见状,自然越发气恼,指着我的鼻子就要跟我算旧账,我们认识二十多年,谁欠谁比较多,哪里这么容易算清楚。
我和方明轩平时也就这么吵来吵去的,恐怕连本人都不会当真,没想到,安以诚竟然当真了,紧张地推推我,让我别和方明轩争执。
我还没理他,他忽然站出来,豪迈地答应下来,“算了,不就是一个小孩吗,就住两天……”
我惊讶地看向他,经不住就笑了,“你说得真轻松啊,安以诚,你照顾过孩子吗?”
我忘了安以诚经不得激,他一听这话,立马就把小睿抱到大腿上,信心十足地说,“照顾孩子有什么难的,让他填饱肚子不就行了,再说了,我们相处得挺愉快的,对不对?”
安以诚一边说,一边还要捏捏小睿的脸颊,那孩子也是个人精,竟然乖的不得了,一口一个“哥哥”,哄得安以诚眉开眼笑的。
方明轩和周蓉见状,自然高兴了,舒坦地吃完了一顿饭,而安以诚抱在孩子玩,新鲜劲还没过,填不饱肚子也无所谓,一顿饭吃下来,只有我憋了一顿子的气。
方明轩他们走后,我就好好地警告了安以诚,要逞英雄是可以,别给我添麻烦,有本事就让小孩子乖乖听话,别跟小猫小狗一样四处乱窜,省得我看着心烦。
说这话时,安以诚抱着小孩玩空中飞人,根本没怎么留心听我说话,一直到我转身回书房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跟过来。
“老师,你不会生气了吧?”
知道我在书房看书,安以诚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好像我不会看到他那么大个人一样。
他见我没吭声,又跑到我的旁边,轻轻地推了推,我瞟了他一眼,故意板起脸孔,反问道,“你忘了上次七夕的事情了?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翅膀硬了也不准备和我商量了吧。”
安以诚当然看不出我是故意的,他的表情有点僵硬,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是当真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和方明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点小忙……”
我打断了他的话,故意挑眉问道,“我怎么对不起方明轩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最头痛的就是这种活蹦乱跳的东西,他把孩子塞到我这里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安以诚听我这么一说,好像也觉得自己理亏,表情就更不自然了。这时,外面又传出小睿到处乱跑的声音,安以诚为难地看看外面,回头又看看我的脸色,表情极为尴尬。
我能体谅安以诚的心情,说到底,他也是怕我和方明轩有什么矛盾。当然,我是觉得他多虑了,而他却认为这是应该做的。
看到安以诚一脸的不知所措,我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小孩子毕竟和小猫小狗不一样,不会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何况,小睿也不小了,只要安以诚能给他把屎把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看着安以诚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便把领导架子放低一点,佯作嫌弃地瞟了外面一眼,对安以诚说,“你让他到处乱跑,万一撞坏东西怎么办?说了自己能办妥就别闲着。”
听到这话,安以诚顿时反应过来,傻乎乎地跑出去照顾孩子了。我以为那动静会更热闹,没想到,坐了一会儿倒是安静了,悄悄地走到门口,原来安以诚陪着小睿玩起来了。
客厅里尽是“啪啪啪”的声音,安以诚不停地在念叨什么“快快快”,声音听起来有点气喘。
我捧着书看了一会儿,渐渐按捺不住了,很好奇外面到底怎么了。这一次,我不再装模作样,干脆是打开门,走到客厅去看看。
原来,安以诚拉着小睿的左手,跟遛狗一样带着他在客厅来回地跑,小孩子就喜欢热闹,竟然也玩得眉开眼笑。就是苦了安以诚,又要弯腰顾孩子,又要陪着小跑步。
“现在都几点了,也不怕楼下上来敲门。”
安以诚被小睿缠住了,根本没工夫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答,“没事,我给他脱鞋了。”
我被安以诚逗乐了,忍不住就笑道,“你把自己忘了?一百多斤的人动静能不大吗?”
安以诚脸上一红,突然停住了,小睿来不及刹车,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两个孩子倒在地上,摔得人仰马翻的。
我蹲下身,推推安以诚的脑袋,调侃他说,“不就是哄孩子玩吗,用得着这么耗体力吗?”
安以诚愣愣地看着我,眨眨眼睛,老实地回答,“没有,我就想让他玩得累一点,晚上容易睡。”
说完,不等我吭声,他又嘀咕道,“我不是怕他吵到你吗?上次就是因为那只猫……”
我不禁大笑起来,亲昵地敲敲安以诚的脑门,逗他说,“你都记得那只猫的事情了,还把小孩子带回家干什么?”
安以诚自然不服气,忙是狡辩,“那不是我带回来的,明明就是你朋友送来的。”
我捏住安以诚的下巴,不客气地说道,“不是你心软答应了,我还没办法把他赶走?”
安以诚脸颊泛红,憋着气又不好说,我就是喜欢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在他的嘴边亲了一口,正想深入的时候,余光看到小睿盯着我们看,一下子什么兴致都没了。
“你自己照顾孩子吧,我去洗澡睡觉了,没把他收拾好,你自己看着办”
下班还得买菜烧饭,我可没工夫陪安以诚养孩子。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安以诚还在忙着陪小睿玩,我忍不住提醒他说:“安以诚,你自己注意点,别弄成上次那样,三更半夜的时候,他像幽灵一样地冒出来。”
安以诚一边哄小睿去睡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小孩子又不是小猫……”
我没管他怎么嘀咕,自顾自地回房间睡觉了。电视看到十点多,安以诚竟然没回来,说好了不管事的我还是没放心,起身走出去看看。
客厅里没见安以诚的人影,我便跑去了客房,进门就看到他正和小孩子作战。一个死活要把对方压在床上,另一个怎么都不肯乖乖睡觉。
看到我进来了,安以诚苦着脸,着急地说,“他就是不肯睡觉怎么办啊。”
我背靠着墙壁,双手抱胸,颇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就是不吭声也不帮忙。安以诚好话说尽,硬是哄得小睿躺下来,可是,那孩子没一会儿就滚到床边,吓得安以诚赶紧把他抱起来。
我看了半天,也有点忍不住了,吩咐道:“你问问看,他到底想干嘛?”
安以诚皱起眉头,倒是帮小睿回答了,“他还没跑够,硬要我陪他玩。”
我不禁冷笑,没什么好脸色,“精神够好的,让你跟他玩吧,把他的玩心都挑起来了。去啊,陪他出去跑啊。”
就算安以诚知道自己理亏,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被我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不高兴了。硬是撑足一口气,非要哄得小睿睡觉。
我站在旁边看好戏,又等了快十分钟,安以诚终于投降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怎么才能让他睡觉。”
我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睡觉啊?那简单,房里不是还有一板吃精神衰弱的药吗?上次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喏,你去弄一颗,磨成粉给他混在水里喝下去,准保一觉到天亮。”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急了,气呼呼地说,“这怎么行,万一吃出事怎么办?”
我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那就让方明轩再生一个,他才多大啊,又没老得做不动。”
这会儿,安以诚总算听出我在开玩笑,不予理会我的主意,一门心思地给小睿做思想工作。
我看着他也挺无奈的,走上去坐在床边,吩咐他说,“你先去洗澡吧,我来收拾这家伙。”
安以诚怀疑的看着我,一副我要对小睿怎么样的表情。我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得乖乖地跑去洗澡。
等到安以诚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小睿抱回房,逼着他好好地躺在床中间。安以诚进门的时候,立马就愣住了,惊愕地问道,“你让他跟我们睡?”
我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看向他,“要不然是我去睡客房,还是你去睡?”
闻言,安以诚顿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你真没生气?”
我不禁笑了,反问他说,“你怎么认定我一定会生气。”
安以诚默默地坐到我的旁边,低声说,“你上次不就被猫气走了。”
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又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前面就想一定要把他哄好了,要不然,你又得生气了。”
看到安以诚闷闷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心疼,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努力和认真。下意识地搂住安以诚的肩膀,我故意板起脸,厉声道,“安以诚,我告诉你,就今天一晚,明天要是不能把小孩子解决了,你就直接把他丢到大街上吧。”
原本还想跟安以诚说,如果哄不了孩子,你就和他一起睡客房吧。后来,我转念又一想,凭什么我的人要跟一个小屁孩睡?那不是我吃亏吗,没道理啊。
安以诚犹豫地点点头,似乎没什么信心,我也没多说,只是催他赶快上床是睡觉,明天早上还得看阅兵式。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对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小睿竟然喜欢靠着我这边,拉着我的手直喊“爸爸”,没多久,小孩子就睡着了,我和安以诚反而没睡着。
“老师,你还醒着吧?”
我转头看向安以诚,那孩子眼睛睁得很大,黝黑的瞳孔特别明亮。
“恩,晚上都没法办事,怎么睡得好。”
安以诚肯定听出了我的意思,耳根微红,别扭地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他才问道:“老师,你真不喜欢孩子啊?”
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反问他说,“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孩子的吗?还是我有什么苦衷非要装得不喜欢?”
闻言,安以诚忙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小睿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得意地笑笑,“那是当然,没听见他喊我爸爸吗?”
我侧着头,透过小睿的脑袋去看安以诚,那孩子也正盯着我看,笑吟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颊捏了一把。
“小笨蛋,他把我当爸,就是把你当妈。小男孩就是这样,要吃要喝要玩的时候追着妈,但是,真正喜欢的人还是他老爸。”
安以诚知道我在调侃他,却没工夫跟我计较。他很小就没爸爸了,对父亲的记忆一直很遥远,听到我的话之后,他的眼神渐渐地黯然了,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心头一揪,不由得想要安慰他,脱口而出地逗弄道,“行了,你也别遗憾,大不了我吃亏一点,让你喊我一声爸爸,不过……”
我顿了顿,故弄玄虚地说,“这句爸爸只能在床上叫。”
安以诚自然不好意思,气恼地骂道,“你少恶心了……”
话未说完,我指了指睡熟的小睿,安以诚立马就安静了,只能气得干瞪眼。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臂,隔着小睿抚摸他的头发,这是安以诚很喜欢的动作,他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睡吧,明天有阅兵式,还得赶早场看直播。”
安以诚听话地闭起眼睛,很认真地睡觉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反而没什么睡意。我知道,安以诚偶尔是真会把我当成爸爸,可是,我并没有教会他什么。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说,他的脑子实在算不上成熟,尤其和我相处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更稚嫩了。
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我的缘故,但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安以诚,也只有这样的安以诚才能填补我心里的缺口。
第二天,我们醒来没多久,小睿也跟着闹起来了。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小家伙在哪里吵吵闹闹的,安以诚手忙脚乱地伺候他,愁眉苦脸地弄不懂他要干什么。
小孩子就那么几招,要吃,要拉,要玩,我让安以诚带她啊去洗手间试试,果然,小睿就不吵了。
本来早饭是安以诚下去买的,我又没兴趣顾小孩,只能自己下楼找吃的。国庆节没什么早餐摊,一直跑到斜对面才有便利店,上楼的时候,我刚把钥匙拿出来,就听到小孩子吵闹的声音。这一刻,我是真有落荒而逃的打算,也这么计划起来了。
我算了算时间,现在才九点多,进去换衣服拿皮夹子,找个借口溜出去一天,到了酒店还能赶得上阅兵式。不过,把安以诚一个人留在家是不是太过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家里传出小孩子的笑声,我心想,怎么一会儿闹,一会儿就笑了?好奇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安以诚牺牲体力又陪他玩起来了。
“我买了便利店的包子,吃不吃?”
我把早餐和报纸往桌上一丢,准备开电视预备起来,安以诚正和小睿玩追逐战,气喘吁吁地说,“我等会儿吃,微波炉热了两杯牛奶,你先喝了吧。”
“挺乖的啊。”
我笑嘻嘻地走上去,刚想逗逗安以诚,那小孩跟条狗一样抓住我的大腿,比我笑得灿烂多了。
我也闲得没事干,蹲下身扒开他的手臂,笑问道,“要我陪你玩啊?”
小睿一个劲地叫我“爸爸”,一只小手拽着我的裤管,另一只手往我伸过来。我立马变了脸色,板起脸孔瞪着他,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呵斥道:“做梦吧,一边待着去。”
“你别对他这么凶啊。”
听到安以诚帮小睿说话,我自然更气了,根本不准备理他。正想把脚缩回来,那小孩子死拽着我的裤子不放,我当时就火了,心想,你爸爸都没这么难缠的。
好不容易把小鬼的两只手都扳开了,安以诚还嫌我太粗鲁了,我懒得搭理他,跑进房里就换了一条沙滩裤,倒是要看看小鬼还能怎么拽着我。
阅兵式开始了,小家伙也闹起来了。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安以诚陪他玩,我犹豫了好几次,还是决定不出去了,看到安以诚耐心地陪他玩,心里总有些不好受,毕竟为了我的朋友,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
当然,我也没闲工夫帮忙,干脆是把客厅分成两块,一左一右,互不干涉。他们在右边折腾,我在左边喝茶看电视,就当是眼不见为净了。
中午,我点了几个菜,想和安以诚随便凑合吃点。送到家里的时候,我才想到还有一个小鬼,幸亏点的都是肉和虾,将就着也能吃一点。
只不过,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倒是挺悠闲的,安以诚就惨了,还得伺候一个小祖宗。我见他没怎么动筷子,尽是忙着给小睿喂饭,忍不住对他说:“你别管他,自己吃饭。”
我给安以诚夹了一个虾,见他没什么反应,难得好心地帮他剥好。没想到,他拿起虾肉就往小睿的嘴巴里塞:“乖,吃块虾肉,再不吃就打电话给你妈妈了。”
我又气又好笑,问他说,“打电话给他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隔个电话教训他?”
安以诚一边把虾肉往他嘴巴里塞,一边回忆道,“以前我小的时候,保姆就是这么吓唬我的。”
“记性挺好的啊,现在用在小家伙身上了。”
安以诚刚要说话,小睿就把虾肉涂在他的手心,嚼都没嚼一下。我有点不高兴了,瞪着小鬼说,“喂什么,糟蹋食物,不知好歹。”
安以诚傻呵呵地笑笑,倒是不嫌弃,塞进自己嘴巴了。我看他们一大一小为了几口饭和几块肉折腾,立马转头回去继续看电视。
可惜,我能挡住眼睛,挡不住耳朵,一边看到电视里唱起歌了,一边又听到安以诚哄他说,“来,把这块肉吃掉,这是小兔兔的妈妈。”
我愣了愣,转头看向他们,奇怪地问道,“小兔兔的妈妈是谁?”
安以诚正忙着,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大白兔啊。”
我坐直了身体,又问他说,“这又不是兔肉?”
安以诚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没耐心地回答,“就是要形容得可爱生动他才会吃啊。”
我还真转了转脑子,顺着他的逻辑想明白了,看到安以诚跟他“兔兔鸭鸭”的,我忍不住警告他说,“你小心点,别被他带过去了,整天讲话都是叠字的。”
安以诚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被小睿折腾地有点累了。
“你晚上硬要我叫你爸爸,还不是叠字的吗?”
我被安以诚逗乐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只是,刚想看看杂志,小孩子又哇啦啦地叫起来。
“又怎么了?”
这一次,我确实有点不耐烦了,板着脸孔看向安以诚,安以诚也很委屈,一个劲地说,“我也不想的,他没吃几口饭就不干了。”
我把杂志放在旁边,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你别管他,自己先吃,让他一边待着,等他饿了自己会知道吃的。”
安以诚苦着脸,问道,“那要是没吃的了怎么办,还不是得给他去买?”
我笑了笑,理所当然地回答,“那简单,让他饿几次就知道了。”
安以诚气恼地瞪着我,凶巴巴地说,“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懂,没有人这么照顾孩子的。”
我不禁笑了,得意地说,“谁说没有,我家就是这么教的。”
安以诚把小孩抱怨一点,嘴巴里嘟囔说,“难怪这么冷血。”
我本来还在喝水,听到这话,立马就把杯子往桌上一敲,起身往安以诚的方向走去。他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表情,竟然给我后退了几步。
“逃什么,不是喂饭吗?”
我让安以诚到旁边待着,拽着小家伙的手就把他扛到腿上。
“来,开饭了。”
小鬼要挣扎,安以诚要拦我,我瞪了安以诚一眼,先逼得他不敢过来,再来好好地教训小鬼头。
耐心地给他剥了一个虾,这可是他老爸都没的待遇,正要往他嘴里塞的时候,他竟然把头闪到另一边,死也不肯张嘴。
当然了,他能躲,我也能拦,一只手按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把他的嘴巴撬开来,沾点红烧猪蹄地酱料就给他塞进去。
小鬼头一开始还愁眉苦脸的,一个劲地想把东西吐出来,我也不跟他客气,捂住嘴巴就是不让他得逞。渐渐的,他好像尝出点味道了,乖乖地把东西吞下去,倒也没觉得难受。
安以诚傻眼地站在旁边,这次倒是真不吭声了,我让他把电视给关了,少点吸引小家伙的东西,他才能更专心一点。我又夹了一块肥肉塞进他嘴里,光是挑又滑又咸的地方给他吃,小鬼头也很合作,几口就咽下去了。见他吃得差不多,我拿了一个蟹钳给他,让他慢慢地啃,自己去厨房洗手了。
安以诚继续收拾残局,又是喂饭又是帮他擦嘴,囔囔地问我说,“怎么我给他吃虾,他就不吃呢?”
我不禁笑了,敲敲他的脑袋,“虾又没味道,换了是你小时候,你会喜欢吃口味淡的吗?”
安以诚“哦”了一声,见小鬼头吃得差不多,便带他去洗手了。我让他顺便把厕所也上了,然后让他去睡觉。
安以诚怕他不肯睡,非要在房里看着,我推推他,肯定地说,“走吧,走吧,能睡着的。”
安以诚怀疑地看着我,紧张地问道,“你不会给他吃药了吧?”
我没好气地勾住他的脖子,勒住他出了客房。
“跟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你就让他睡吧,睡不着也随便他,他要是想哭了,你就让他哭,哭着哭着就累了。”
安以诚讲不过我,只能乖乖地跟我在客厅看电影,他好几次都要跑进去看小鬼的情况,回来的表情尚算满意。只不过,他老动来动去的,我搂着也不舒服,干脆抱着他往后躺一点,他靠着我的肩膀也挺舒服的。
“你说他这能睡好吗?”
我拍拍安以诚的脸颊,教训地说,“吃了这么多,头脑都充血了,还不会想睡觉?”
安以诚皱着眉头,眼睛一直往客房瞟。我搂紧了他的身体,不太高兴地问道,“安以诚,你不会真喜欢和小鬼玩吧?”
安以诚脸上一红,窘迫地说,“喜欢跟他玩怎么了,总比你喜欢欺负他好吧。”
我忍不住笑了,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昨天是谁说为了方明轩跟我的交情才勉为其难地照看两天的。”
安以诚的表情越发尴尬,干脆就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他可爱,我们培养出感情了,不行吗?”
我大笑起来,板着手指算给他听,“喏,猫啊,狗啊,猪啊,都跟小孩子一个样,就是麻烦!”
安以诚没搭理我,自顾自地说,“我以前也不喜欢小孩子,就不太讨厌。刚陪他玩的时候也挺烦的,玩久了就发现他有时候挺可爱的。”
安以诚越说越来劲了,“你没看到,他的小手肉嘟嘟的,打在身上还挺痒的,一点都不痛。”
我摇摇头,不耐烦地移开视线,对他的高兴一点兴趣都没有。安以诚盯着我看了半天,就在我想说话的时候,他突然问道,“老师,你这次怎么没出去啊,我以为你肯定得憋不住,小孩可比小猫还烦人。”
我知道安以诚的意思,我非但没溜走,还帮他解决了困难,不管手法多么粗鲁,出发点总是好的。
本来还想逗逗安以诚,看到他的表情确实有点紧张,我倒是不忍心了,拍拍他的脸颊,不由得把他抱紧了一点。
“走什么啊,上次不是说好了,以后不会一个人跑掉吗?”
安以诚抱紧了我,不要意思地拿脸颊蹭我颈脖,这种动作倒跟小狗一样,难怪他对小动物和小孩子都没辙。
我见他笑得这么高兴,不客气地丢了一个难题,“对了,安以诚,如果你真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以后就别想有小孩了,别说是自己的孩子,什么领养之类的东西,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 一副丑话说在前面的样子,安以诚倒是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不像是担心,反而像是在思索我的意思。
我故意没说话,他也一直盯着我看,隔了一会儿,难得他竟然主动的亲了一口我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特别喜欢小孩,大不了想玩的时候去找小睿啊,对吧?”
我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佯作气恼地说,“还想去找他玩啊,别说我答不答应了,方明轩能让你玩他孩子吗?到时候还不是我遭殃,他肯定是拿我出气。”
安以诚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我在亏他,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翻了个身坐到旁边去,专心地看起电影。
怀里少了一个人,我也觉得不舒坦,没事干又把他拉过来了,安以诚也没什么定力,反抗几下就顺我的意了。两个人在沙发上蹭了几下就来劲了,安以诚推我回房间,我没理睬他,就准备在这里解决了。没想到,裤子刚刚脱到膝盖,小鬼头竟然哭起来了,多半是睡醒了找不到人,他也没办法开门,一下子就急了。
安以诚想推开我,我一把捂住他的耳朵,哄他说,“让他去,哭着哭着就停了,哭不动还能再睡一觉。”
安以诚白了我一眼,气冲冲地对我吼道,“你干脆让他一睡不起算了,他是你朋友的儿子,不把他当干儿子也得把他当侄子!”
我愣了愣,正在算辈分的问题,安以诚乘机坐起来了,一边小跑步,一边拉裤子,别提有多狼狈。
等我走到客房,安以诚已经和小鬼头聊起来了,咿咿呀呀的也没什么内容,我蹲在地上,把小鬼头的脸孔扳过来,逼着他直视我。
“喂,你叫我什么?”
小睿刚要叫爸爸,我拍了拍他的脑门,让他清醒一点。
“你爸去泰山,跟你妈甜蜜去了,把你丢在这里,他们不要你了,你知不知道?”
安以诚急了,把小孩扯到自己的旁边,让我不要乱说。我没理他,指着安以诚,又问小鬼头:“你叫他什么?”
这一次,小鬼头倒是很干脆,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安以诚听得很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把他安以诚推到旁边,命令他说,“你出去待着,我陪他玩。”
安以诚怀疑地看着我,“你又想对他怎么样?”
我没好气地看向他,反问道,“我能对他怎么样?狗肉还能炖来吃呢,他能有什么用?”
安以诚被我瞪了一眼,也拿我没办法,不痛快地出去了。等到门关上,我拍拍地板,教训小鬼说,“来,坐下来,哥哥给你好好地上一课。”
晚上,方明轩不放心儿子,提前一天回来了,他和周蓉把小孩带走之后,没多久又打电话过来,开口第一句就骂道,“严念琛,你有病啊,干嘛逼我儿子叫你哥哥,他叫你哥哥,是不是也得叫我哥哥?”
我忍不住笑了,慢条斯理地跟他说,“那是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内部解决。到了我们家,凭什么他叫安以诚哥哥,就得叫我叔叔和爸爸。”
方明轩听到我的理由,怒道,“你几岁的人了,无聊!”
说完,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他就“啪”地挂断电话。旁边的安以诚听到了,弯腰在那里笑个不停。
我佯作生气地走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压在他的身上。安以诚想推开我,膝盖又被我按住了,笑得没力气挣扎。他多半是明白了我的意图,耳根微红,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就喜欢这种强强民男的桥段,嬉皮笑脸地说,“好啊,做好事都要被骂,哼,小鬼头走了,我就从你这大鬼头身上讨回来。”
看到安以诚乖乖地躺在那里,我故意捏了一把他的屁股,调侃他说,“来啊,你叫救命,快,咱们今天玩新花样。”
安以诚立马沉下脸,生气地推了一把我的肩膀,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才不要养什么小孩呢,再过几年,你那脾气就越来越像小孩。”
他别扭地转过头,我硬是把他的脸又扳回来,心想,到底谁才想小孩啊。
安以诚玩了几次欲拒还迎的把戏,总算肯乖乖就范了,可惜没有跟我玩起霸王硬上弓的戏码,稍微遗憾了那么一点。
想想每次都要哄他跟着我的想法走,虽然有时候也挺累的,不过,就是这么吵吵闹闹才有意思。就算家里少了一个孩子,我们也能把对方当大孩子,你哄我,我逗你,这种情趣难道不比养孩子有趣多了?就算家里少了一个孩子,我们也能把对方当大孩子,你哄我,我逗你,这种情趣难道不比养孩子有趣多了?
和许铮的记忆
第一次见到许铮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里念研究生。刚好我的导师摔断了腿,我临时领命帮他代四次课。
第一次上课就不顺利,前一天晚上,我把代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和朋友在外面通宵打牌,一直到早上才想起来。我没有备课也来不及备课,只能苦了学生平白无故多了一次随堂测验,当场写一篇三千字的论文。
我刚刚在黑板上写下论文题目,第一排的男生就开始打起了电话。他一边骂我可恶,一边叫他的同学赶紧过来。电话挂断了之后,我故意多看了他几眼,他赶紧低头找纸笔,再也不敢胡说什么了。
许铮赶到教室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在埋头苦写,教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使他显得特别显眼。
除了手机之外,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一边走进来的时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骂道:“册那,神经病啊,要考试伐会的提早刚一桑啊,脑子搭错特了大概,刚比样肯定没备课。”
我心想,小家伙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准了我的目的。
他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安静,一边瞪着我,一边又骂道:“册那,刚X脑子坏特额,写论文一刚,撒路数啊。”
正好我也挺闲的,站在讲台后面又没事干,拿他消遣刚刚好。
“同学,你过来。”
我故意用上海话对他说道,他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册那”。
他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打扮得很干净,长得也不错,可惜表情凶巴巴的,就好像从西游记爬出来的。
“弄叫撒名字?”
他一脸愤恨地瞪着我,粗声粗气地说道:“许铮。”
我不禁觉得好笑,都被他骂了三分多钟了,只不过问一问他的名字,到底谁比较吃亏?
我故意皱起了眉头,在他名字旁边打了一个打叉,他一下子就急了,激动地问道:“你干什么?”
我客气地对他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既没有纸,也没有笔,今天的论文肯定交不了了,我先帮你做一个记号。”
听到这话,许铮立马就问第一排的男生借,我朝着那个学生使了一个眼色,他刚刚伸出的手就这么缩回去了。
“你算什么意思?”
许铮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很容易就被我激怒了,我看到他气呼呼的样子,实在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又作弄他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自己回宿舍拿比较好。”
我看了看手表,又说道:“现在时间很充裕,回去拿一趟一定来得及。学生还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同学可以帮忙的。”
许铮根本没有兴致听我的啰嗦,转身就准备回宿舍拿东西,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他狠狠地把大门踢开,嘴里不停地骂道:“册那,碰到神经病了,脑子坏特的,刚比样认真得来要西。”
如果不是站在讲台上面,我肯定已经哈哈大笑了,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学校,难得冒出来这么有趣的学生,不作弄一下太浪费了。
这就是我和许铮第一次结怨,没有想到过了几天又碰到他了。地点换成了学校对面的餐厅,他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正和老板吵得不停。并不是我故意要听他们的对话,只是点菜的时候刚好站在他们的旁边。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许铮到了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把钱包带出来了。只不过,他的同学迟迟没有出现,老板当然不准备放人了。
“我说过了,我同学马上就帮我送钱过来了,你急什么啊,又不是赖你的钱。”
许铮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老板根本不理睬他的话。
“你从十分钟前就说过这句话了,现在人呢?你的同学在哪里?”
许铮的表情有些窘迫,很着急地又看了看电话,气势弱了不少。忽然,他看向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借我三十块,我回到学校还给你。”
我心想,凭什么他说借,我就要借,这幅样子能算求人的态度?
我很客气地笑了一下,故意皱了皱眉头,回答说:“你是哪里的学生?也是对面学校的?就算我们真的是校友,但我也不认识你吧。”
听到这话,许铮立马激动起来,他冲着我吼道:“上次在课堂上还耍过我,现在就不认识我了,你装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许铮压根不理会我的话,情急之下就对老板说:“你不要听他的,他是我的老师,把我们的帐算在一起吧。”
可能是他的态度太过嚣张,这一次,还不等我否认什么,老板已经看不下去了。
“现在的大学生素质怎么这么差,就算他是你老师,你的态度也太差了吧。”
老板对我说了一声抱歉,又开始逼着许铮打电话叫人送钱了。刚好我已经点好菜了,安心地坐进去准备吃饭,转身的时候看到许铮一脸愤怒的表情,就连胃口都变得特别好。
许铮和同学的关系似乎并不是特别好,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朋友才赶来付账。临走之前,许铮指着我的方向和朋友说了几句,脸上的表情极其愤怒,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焰。可惜,他的激烈反应非但没有让我倒胃口,反而觉得心情更好了。
这就是我和许铮的初次“交锋”,带着一点作弄的意味,平淡却又让我难以忘记。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天生犯贱的家伙,比起对我死心塌地,或者,第一次见面就示好的人,我倒是对跟我作对的家伙更有兴趣。
然而,我和许铮之间的缘分确实难以说清,他并非第一个被我作弄,或者想要作弄我的人,却是第一个让我一再想要欺负他,捉弄他的家伙。
我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即便是再怎么荒唐的举动,也显得青涩、稚嫩又可爱。何况,许铮也是一个聪明人,渐渐摸透我的性情之后,不再一味地跟我作对。他总有很多办法可以跟我折腾,也会在我生气之前跑过来示好。其实,我并不太记得他是怎么走进我的生活,也没有问过所谓的“报复”为什么会变成不痛不痒的玩笑。
也许我们的生活太平淡,也太平凡了,一点点的小事累积起来,促成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便将来回忆起来,也都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我会记得他拿着篮球等在教学楼门口,只是为了找我跟他一起去打篮球,然后被我狠狠地杀一顿。我也会记得下雨的时候,问他一声有没有带伞,特地绕过他的教学楼给他送过去,却发现他的桌上好好地放着一把。他得意地跑过来,笑嘻嘻地拉着我出去玩,趁着下雨天去打台球什么的,硬是不给我回去上课的机会。
我们越走越近,许铮也越来越懂我的心思,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时候会高兴,什么时候会生气,他总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因此,当我把他介绍给方明轩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们偷偷地跟我说,这个男孩子太精了。
当然,我不会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疏远许铮。聪明不是坏事,更何况,他把聪明劲用在了我的身上。
入冬的一个晚上,我把许铮送到了站台。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站台没有其他人,原本正在聊着学校的话题,不知怎么的,我们都突然地冷场了。就在这时,许铮忽然笑了,对我说:“喂,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许铮不喜欢叫我老师,刚开始很抗拒这个称呼,整天直呼我的名字。可是,我却异常地喜欢他喊我“老师”的感觉,逼着他不得不乖乖听命。
“我是说真的,老师,我们谈恋爱吧。”
见我没有吭声,许铮认真地说道。
我不禁皱眉,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当时是真的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地这么说。
“许铮……”
话未说完,看到许铮的表情,我不由得愣住了。他的眼中透着淡淡的苦涩,然而,脸上仍是挂着开玩笑的表情,却让我怎么都不能相信,他是真心地笑出来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
他越笑越厉害,指着轨道用手比划,我却没办法跟他开玩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也许,它也远远不止一种。
“喂,严念琛,你说话啊。”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也不仅仅是生气。他往前走了一步,表情很认真,动作很冲动,弄得我也吃不准他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我也不打算赌这一把。
许铮还没跨出第二步,我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扯进自己的怀里。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我在耍他。不等他开口,我先堵住了他的嘴,嬉皮笑脸地说:“谈恋爱?好啊,不过,我的要求很高的,买洗烧都行吗?”
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恼了,怒气冲冲地打破了好情调。看到他的反应,我倒是更乐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喂,我们去哪里?不坐车了?”
“去我家啊,还要坐什么车。”
不给许铮说话的机会,我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地按住他的后脑,亲昵地贴着自己的脸颊。
“回去面试,一次通过的话,明天就可以上岗了。”
我以为许铮会笑我、骂我、甚至踹我,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乖乖地靠着我的胸口。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许铮脸红,从耳根到头颈都红了,我看着有趣,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耳垂,他的身体微颤,越发靠近我的怀里。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早就对许铮动了心思,只不过,我们平常总是打来闹去,越是热闹,越是没往这方面想去。更何况,偶尔也会和方明轩他们出去找乐子,也不会把念头打在许铮的身上。
和许铮在一起之后,我常常拿那天的事情开玩笑,厚着脸皮逼问他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这是一种情趣,情侣之间的情趣。
许铮平常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在这个问题上却十分执着,说什么都不肯吐露半句。一直到我们第一次□之后,趁着他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才从他的嘴里套出答案。
答案和我想的没什么不同,他越是被我欺负,越是怀恨在心,抱着不甘心的情绪,整天想着怎么报复我,变着法子地出现在我面前,渐渐的,“严念琛”三个字就刻在他的心里了。
很俗套的原因,我却觉得十分有趣,这也就是像他这般年纪的人才会发生的,或者是我这种感情问题上还没成熟的老家伙。
那次之后,许铮借口说,跟宿舍的朋友处得不愉快,跑到我租的房子一起住了。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被一帮子朋友抱怨说,到我这里聚会就不方便了。
谈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刚刚在一起的一年里,我们几乎整天都黏在一块儿,就连方明轩都嫌我们太腻烦了。到了第二年,我渐渐开始坐不住了,朋友的邀请越来越多,也常常把许铮丢在家里,一个人跟他们出去聚会。倒不是我非要甩开许铮,只是他不适合我们的玩法。
偶尔,我也会跟方明轩抱怨说:“你不会明白的,同居的感觉就跟结婚一样,接一个电话都要想想会不会让对方瞎想。”
然而,方明轩却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作则心虚,我谈恋爱怎么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我笑了笑,也没法否认什么,只是开玩笑地表示:“如果许铮可以更放得开一点就好了。”
方明轩有些奇怪,惊讶地问我:“你是不是对许铮腻烦了?”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只不过,如果我们能各玩各的,兴许可以在一起更久一点。”
听到这话,方明轩立刻板起脸孔,凶巴巴地说:“虽然我也不赞成你跟许铮在一起,不过,你这话太无耻了,别在许铮面前提起。”
闻言,我就知道他当真了,赶忙辩解和求饶:“我开玩笑的,不就是说说吗,你别这么容易认真啊。”
他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敢说你是开玩笑,一点认真的成分都没有?”
我愣了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不可否认,当时的我在感情上更混账。许铮很聪明,又懂得拿捏分寸,我却贪心地希望他能放开一点,如果大家能各玩各的,岂不是解决了日久生厌的麻烦?本来两个人在一起,哪有十年如一日,整天都你侬我侬的。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想想而已,我也没有无耻到出轨的地步。只不过,偶尔会这么“遗憾”一下,但也为许铮的专一感到满意。
这样的日子挺好,热热闹闹,偶尔有些拌嘴吵架,也能及时地把重点拉回来,不至于伤了感情,又能增加不少情调。不过,许铮也会为我的私生活生气,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偶尔也会拐弯抹角地提到几句,直到有一天,他第一次爆发了。
那次,许铮和大学的朋友去外地玩了几天,我就把一帮子的狐朋狗友带回家里。男男女女地一群人,打牌喝酒,通宵在外面瞎混,太阳晒屁股了才回我家睡觉。
我也不是傻子,许铮回家的前一天,我就把他们通通都赶走了,又请了钟点工打扫房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一到家,我就说给他做拿手的红烧肉,特地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出去买菜。没想到,只是稍微出门半个多小时,家里就被许铮翻了一个遍。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拎着啤酒和菜回到家的时候,他正高高兴兴地打电话叫外卖,再点几个菜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
然而,等我走进浴室,看到镜子上用口红写着“老师,我很想你。”的时候,彻底地愣住了。
我知道那是许铮的字,但是,那口红绝对不是他的。我装模作样地在浴室待了几分钟,做好准备了才出去找他。这时,许铮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
“点了什么菜啊?”
我坐到他的旁边,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许铮没有推开我,随口报了几个菜名。
“对面的新开的那家饭店?味道不错啊,前几天我还刚去过。”
他仍旧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搭理我。
“喏,就是跟几个大学同学,前几天,他们跑过来蹭吃蹭住,一帮子人花了我不少钱。”
话刚说完,许铮突然把我推开,冷冰冰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有意思吗?严念琛,你当我傻子啊,只是同学还会故意把口红藏在洗手台?”
我皱了皱眉头,说什么都不能在这时惹恼了他,赶紧坦白说:“口红是徐颖的吧,就是长头发,大眼睛的那个女生。前段时间,她找我帮忙,就是找工作的事情,我让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我瞄了一眼许铮的脸色,见他怒气未消,只得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的,那个女孩子心思挺重的,研究生念出来年纪也不小了……”
不等我说完,许铮已经骂道:“得了吧,严念琛,你当我这么好骗,你没跟人家小姑娘暧昧过,她好意思做这种事情吗?当然了,你是不觉得那叫暧昧,不就是开开玩笑嘛?作弄作弄人家吗?反正你就是这么一个套路,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又聪明讨人喜欢,没事干就去拿人消遣。”
许铮越说越生气,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好话说了这么多,竟然让火越少越厉害了,免不了心里觉得烦躁,口气自然没法友善了。
“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许铮,大老远从外地赶回来,好好地吃顿饭,回房间睡一觉不好吗?非要折腾出一点事才开心?我也觉得奇怪了,你是抓奸在床了?还是认定我跟人家小姑娘有点什么?”
看到许铮怒色不变,我不禁笑了,嘲讽地说:“我是喜欢玩,喜欢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节操吧?嘴巴上说说是情趣,真的去做了才叫下贱,平时说几句混账话逗逗你,你就觉得我真会跑出去找乐子?”
许铮不吭声,我反而有些慌了。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心里不禁感到烦躁。刚想伸手去拿烟,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再次抬头的时候,许铮的眼眶微红,却又遮掩地低着头,不愿意跟我对视。
“镜子上的话不是讽刺,我真的想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真想我了,然而,写那句话也并不是单纯地想我吧。看到女人的口红还能记挂着想我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
“我在外地每天都很想你,看到漂亮的风景地就记在手机里,想着下次跟你再去一次。我在手机里写了很多简讯,可是,又不敢统统都发给你,我知道你肯定跟朋友在一起玩,手机一直在响,你也会觉得很烦吧。”
许铮自嘲地笑了笑,表情却比哭更难看。
我不会怀疑他的话,也相信他确实写了不少简讯,发给我的却不过十分之一。但是,现在又说到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许铮不会轻易地哭,也不会在我面前流眼泪,他不愿意,也不需要。仅仅只是现在的地步,已经让我觉得心疼了。他真的很聪明,也很懂得拿捏我的情绪。该逼着我把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毫不担心我会真的对他生气。该让我心软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示弱。
一味的吵架会让我烦躁,一味的示弱也会让我腻烦,正是把握了其中的尺度,才会令我明知道他的用意,也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心情。他能这么用心的经营,我又怎么能嫌他心思太多?
许铮低着头,不再说话,也不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然而,仅仅看到他低着头的样子,我的心头狠狠地抽了一下,心疼也好,难受也好,慢慢地从心底里溢出来。
我坐到他的旁边,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是想要挣扎,却被我使劲地按住了。
“都是一些气话,说过了,听过了,也就算了。气话怎么能作数呢?对吧。”
许铮没有说话,没有抬头,没有流眼泪。他只是红着眼睛,沉默不语地盯着桌上的烟。
我刚准备去拿一根,想到他不喜欢烟味,便把烟盒推远了。他的手掌动了动,轻轻地握了起来,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我看着难受,越发把他搂紧了,许铮渐渐地放松身体,靠着我的胸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严念琛,你说啊,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
闻言,我不禁皱眉,反驳说:“我没有喜欢别人。”
听到这话,许铮却笑了,他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我真想跟你在一起,好好地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了。他的表情很认真,却又有一种淡淡的无奈,此刻,我不再会去分析他这是为了什么。
除了想跟我在一起,还能为了什么?有一个人为了跟我好好地在一起,愿意花费这么多心思去经营,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在乎他?
我是喜欢玩,也喜欢新鲜。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收心,我也不是不愿意安定下来的。更何况,谁能玩一辈子?往后年纪大了,总是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家,也许是一个人。
我抱着许铮,第一次生出“可以跟这个人过一辈子”的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我却没有被吓一跳,甚至告诉自己,一定要对许铮好一点,他是最适合我的人,也是唯一让我愿意跟他长久的人。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了,我紧紧地搂着许铮,他却只是靠着我,始终没有伸出手。低头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禁笑了,佯作调侃地说:“一辈子多长啊,现在就说定了,你将来可别后悔。”
许铮愣了一下,吃惊地看向我。类似于“一辈子”“永远”之类的话,我一直都当做小孩子的玩意儿,从来不肯用来哄人的。
“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许铮,你怎么就吃准了我不能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我说,我能一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信不信?”
许铮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脸上反而笑得更欢了。
“一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这人虽然混账,但也有点道德心的,只要我们没有分手,我总不会对别人动真心思的。更何况,你的花样这么多,就算要七年之痒也不容易啊。”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话,他却听得十分的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抱得更紧一点,牢牢地贴着我的胸口。
“别老费这么多心思了,我答应你,只喜欢你一个人,好不好?”
看到许铮一脸认真的表情,我不禁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轻轻地在上面点啄了一下。他忽然惊醒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拿刀逼着你。”
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就连呼吸都重叠了。
“用得着逼吗?除非我明天出门就被车子撞死,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
甜言蜜语说得流利,他也听得开心,当然,他也知道我没有在瞎说。看到许铮高兴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脸颊,亲昵地啃了一口他的鼻尖,笑着说:“别傻了,安心过日子吧。”
我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但是,这不代表我没有自控的能力。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该玩的也都玩过了,本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动感情,真要说变心或者出轨,还没萌芽就能克制下去。说什么“情不自禁”,不过就是借口而已。
许铮终于相信了我的话,满意地勾住我的头颈,原先的烦恼早就不见了,就差没亲昵地扑上来了。两个人分开了这么多天,又说够了情意绵绵的话,难免有些克制不住,就在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时,门铃突然地响了,竟然是他叫的外卖送过来了。
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跟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地跑去开门,差点没把送外卖的人吓了一跳。付完钱之后,转头再一次看向许铮,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个念头,也是一种感情。
一边把外卖装碗上桌,一边偷菜吃的家伙就是许铮,一个让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人。然而,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家庭、也没想到外来的影响力,只是把注意力停留在两个人的感情上。我竟然单纯地以为,只要我们之间,没有人变心,也没有什么意外,我们真的能一辈子在一起。
年轻就是本钱,就连一辈子的话也能说得这么有信心。当然,正因为这样,当时的甜蜜才是真切的,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
那天晚上,许铮拉着我说了一整夜的话,关于我们的过去,也关于我们的未来。也许是受到了他的感染,那一刻,我也觉得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已经在一起的时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二十年。
不管是一辈子,还是十年、二十年,这都是很漫长,却很美好的一个期望。年轻的我们即便仅仅抱着一个期望,甚至还看不到所谓的“将来”,也能勾勒出一个完整而又圆满的人生。
许铮曾经给过我一份“完整的人生”,因此,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忘记这个人、这段美好到不真切的记忆。
忽尔今夏
大约是03年的时候,我和妻子离婚了,两个人都没有在一起的念头,刚巧也没有孩子,可以算是和平地分手。差不多是05年,我萌发了回国发展的打算,一方面开始处理手里的工作,一方面也请朋友留意国内的情况。朋友趁着一次饭局,假意跟贺院长提起我要回国的打算,贺院长回头就给了打了一个电话,把我请去了他们大学工作。
回国的第一件事,我请朋友吃了一顿饭,饭局上,他开玩笑的问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严念琛在大学工作了这么多年,如果找他帮忙的话不是更加直接了当。
严念琛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天生就是小气又爱计较的人,为了这么一句话,我硬是敲了一顿饭,让他下次请客给我接风。
除了工作之外,回国的第二件事就是找严念琛叙叙旧,没想到,我还没有找上门,就被我撞到他跟一个年轻人在一起,十足的学生模样,我一看就知道那家伙又犯毛病了。狗改不了吃屎,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原本想拿许铮的事情气气他,不可否认,我从不记恨他跟我分手,却恼怒于他对许铮这么认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玩玩倒是可以,竟然认真到那种地步,我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06年的时候,我被调去了房院教课,虽然一共只有三门,但是,那里距离学校分的宿舍很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便决定搬离宿舍,在附近买套房子。我跟贺院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又提到了严念琛的名字,说是他跟不少房地产开发商关系不错,让给我去找他帮忙。
说来也奇怪,回国的一年里,我少不了找借口把他约出来吃饭、聚会,回顾当年的大学生涯,一起泡吧找乐子,甚至拐弯抹角的跟他作对。虽然他十次只有三次到场,态度也十分的不耐烦,然而,我却乐此不疲。不过,谈到找他帮忙,在我潜意识里十分地排斥,也许,我还是免不了暗地里跟他较劲,尽管计较的人只有我而已。
那时候,房地产刚刚露出三级跳的苗头,而我决定在学校隔壁买别墅的念头,也遭到了不少朋友的反对。他们都不相信上海的房价会涨到什么地步,即便是现在的价格也称得上离谱,然而,我并不这么想,执意花大钱去买别墅。
我没有通过任何朋友的关系,直接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就在别墅区的门口。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第一眼就让我吓了一跳,他长得很像大学时的严念琛。
年轻人岁数不大,谈起业务倒不显得生涩,一张嘴巴能说会道,特别会哄人,这一点也跟严念琛有几分相似。他没有急着叫我买房子,听说我有一套空关着的公寓时,主动提出请估价师帮我去看看。
我没有拒绝,和他约好第二天就去跑一趟。他也显得很高兴,双手递上名片,礼貌地送我出去。
回到车上,我看着名片有些发愣,那个年轻人叫夏宁,和严念琛绝没有半点亲戚关系。然而,长相却跟他有六成的相似,再加上眉宇间的神态,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就是大学时代的严念琛。
星期四晚上,夏宁周道地发了一条简讯,跟我商量了确切的时间和地点,说是方便安排估价师上门。事实上,我认识很多经验老道的估价师,也不稀罕贪这种便宜,之所以答应夏宁的“好意”,单纯地因为对他有兴趣。或许是年纪渐长的关系,我发现自己也对年轻人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还未褪去青涩的脸孔,很容易让我产生戏弄的念头。
位于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是爸妈买下的,已经有十年的房龄,面积也不大,只有五十多平方。所以,当初刚回国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打算去住。这一次也是因为无意中提起,才会带夏宁他们上去看看。
室内的布置很简陋,唯一能坐的就是客厅的布艺沙发,估价师在里面走动,我招呼夏宁在外面休息。下车的时候,我从车载冰箱带了几瓶冰的饮料上来,他开玩笑地说,懂得享受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句实话,苏老师,你可别生气。”
夏宁笑起来的样子也和严念琛很像,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又显得青涩很多。
“没事,你说。”
我递给他一包烟,他却笑着摇头。
“你这套房子,除了地段之外,真的有点过时了。”
十年房龄的旧公寓,一层楼有八户人家,这套又是在走廊尽头。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晒不到太阳,布局确实不好。
我看他说得认真,似乎想摆出一点专业知识。然而,发现我没有立刻接话,脸上又透出几分忐忑,却被笑嘻嘻的表情遮掩过去了。
“恩,老房子了,为了利用面积,也就不讲究房型好不好了。”
看到我点烟了,夏宁立马打开窗户,周道地找了一个烟灰缸递过来。
“说实话,这套房子地段真不错,又是市中心,又是商业区,光是地段就能卖不少钱。苏老师如果有这个意思,我可以介绍同事给你认识,保证卖个好价钱。”
夏宁的部门只卖别墅,商铺和公寓都不归他们管。
“卖房子啊,我现在还没这打算。”
我笑了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夏宁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问说:“苏老师好像跟其他客户不太一样啊,我虽然在这行没做多久,不过,碰到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卖掉一套,调头资金去买别墅的,不然的话……”
不等他说完,我不禁笑了,回答说:“没关系,可以贷款啊,现在不是鼓励买房吗?商业贷款的利息也不算太高。”
夏宁愣了一下,转而又说:“利息再低也是有利息的,能够少贷款的话,负担也能减轻一点。”
我点头,看到夏宁困惑的表情,不免感到有趣。
“恩,中国人喜欢安定,当然不喜欢背债了。不过,如果把房子租出去,也能减轻一点负担吧,对了,你刚刚不是说介绍同事给我认识吗?倒是需要他帮忙挂牌出租了。”
闻言,夏宁忙道:“这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话未说完,夏宁微微皱眉,低声提醒道:“不过,房子总会折旧了,就算可以多租几年,将来卖出去的价格也不一样了。”
我也不否认,笑着说:“是啊,房子越旧就越不值钱,不过,房地产不光是房产,还有一个地产,这个地段还能再翻两个跟头。”
到底是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夏宁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能涨到什么地步?我听单位的同事说,现在一套两室两厅的价格,在前两年都能买别墅了。”
看到夏宁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不由得笑意更浓,调侃他说:“既然做了这行,要对房地产的前景有信心嘛。现在上海的人口越来越多,结婚要买房,外地的安家要买房,再过两年,户口政策放宽要求了,总要有房子放户口吧。你说,人越来越多,土地是不是越来越紧缺?现在的人都有钱了,生活质量也跟着上去了,不会再像旧社会这么一家六口挤在一间房子了。”
夏宁到底是年轻,又没有念过什么专业,高中毕业就在各种销售行业混来混去,待人处事的经验学到不少,嘴巴是能说会道,正经的事情就未必了。
此时,夏宁立刻附和道:“嗯,也对,苏老师搞研究的,想法总归跟普通人不一样。可别说,我还真没碰到过老师会买别墅的,大部分客户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外国人。”
我笑而不答,只是说:“恩,别墅好啊,有自己的车库,房子够宽敞,可以养条大型猎犬,现在不是还送花园吗?”
说到这里,夏宁赶忙接话说:“说得不错,我早就跟一帮子朋友说了,辛辛苦苦上班一整天,回到家里当然要住得舒服了。前段时间,我就建议他们买房子,结果,一个个都说房价一定会跌,看吧,内环翻了一个倍,外环以内的单价也涨了一千多块。”
夏宁未必真对房价有什么观望,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不必去想买房子的事情,不过,看到他能说会道地附和我的意思,眉宇之间依稀有几分严念琛的样子,让我感到怀念,又十分的好笑。
估价师出来之后,我不再多说什么,三个人稍微做了一会儿,我正好不用去学校,便提出送他们回去。估价师还要去办事,我就把夏宁送回去了。下车的时候,他再三表示感谢,并且和我约定了下次看房的时间,当然,也没忘记当着我的面,帮我联系同事负责出租的事情。如此周道的服务,我当然愿意做他的客户。
之后的一个多月,我没课的时候就去找夏宁,办妥了出租的事情之后,专心地跟着他看房子。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虽然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兴趣,我也不得不先把住房问题解决。每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可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
七月底,我总算把买房子的事情解决了。贷款不多,基本都是靠首付,在外国这么多年,我也有不少的投资,买房子并不算吃力的事情。内部装修是欧式风格,前一个住户是外国人,只带着几箱行李就要回国了,我也算捡了便宜,不用费心思装修和布置,没多久就可以搬进去了。
为此,我特地请夏宁吃饭,没想到,他趁着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把账单给结了,最后才说明是感谢我帮他完成一笔业绩。六七百块不是问题,倒是他的处事方法带给我不少好感,也确实有严念琛的风格。年轻,长相不错,会做人,又保留了几分青涩,这样的条件值得我在他身上花点心思。
然而,还未等我主动制造机会,夏宁倒是自己撞上来了。七夕,孤家寡人没地方去,我就约了叶青去泡吧。正巧隔壁桌就是夏宁和他的朋友,一群男男女女正玩得欢,我便没有上去打招呼。中途,叶青去洗手间的时候,夏宁似乎看到了我,笑着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苏老师,你也出来玩啊。”
此时的夏宁和平常有些不同,语气中少了一点恭敬的意思,不会客气到夸张的地步。
“嗯,你也跟朋友聚会?”
“是啊。”
我刚才就注意到他们那桌玩得很疯,夏宁被朋友灌了不少酒,此时已经有些醉了。
虽然业务做完了,但我对他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客户。上来就不必多说,自己先敬了三杯。他倒是爽快的人,我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而他则是一杯干到底。
“七夕节,不跟女朋友出去?”
我是不知道那群人里有没有他的女朋友,姑且就这么随便一问吧。没想到,夏宁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去哪儿啊,前几个月刚分手,所以才和一群朋友出来聚会。”
夏宁的语气有那么一点发泄的意思,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不过,既然在工作时没有表现出来,也证明他的情商还不算低。
“失恋算什么,年轻人有工作,有长相,还怕找不到女朋友,酒吧里认识一个也不难吧。”
我开玩笑地说着,顺手给他递了一杯酒,他也不拒绝,迷迷糊糊地喝得干净,开始跟我聊起感情问题。
几杯酒下肚之后,夏宁越发醉得厉害,刚好我收到叶青的简讯,似乎是医院有事急着找他。既然原来的目标没有了,我便顺势把夏宁拉过来一点,醉呼呼的人哪里晓得我的用意,乖乖地靠着我的肩膀。
我拐弯抹角地套他话,没多久就上钩了,他正说到兴头上,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神色认真地说:“我告诉你,不要老是以为我们爱玩的人就感情混乱,我可不会虽然在酒吧跟女孩子搭讪,要么就不谈恋爱,要谈就一定得是认真的。”
我不禁笑了,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附和说:“是,是,玩得就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夏宁似乎很满意,笑嘻嘻地讨酒喝,抱怨地继续讲述上一段感情历程。我凑近地看着他的脸孔,兴许是灯光昏暗的关系,越看越像大学时代的严念琛。我心里觉得好笑,紧跟着又生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果可以把夏宁搞到手,压在床上一定十分有趣,或者再玩大一点,把他带到严念琛的面前,那家伙肯定气得不吭声了。
我越想越兴奋,甚至有那么一点跃跃欲试起来,就连敷衍地附和夏宁都给忘了。不过,好在他醉得厉害,已经靠着沙发不说话了,就差没打起瞌睡。
“喂,喂。”
我叫了他几声,见他脸颊通红,十足是一副酒醉的模样,便熟门熟路地找出他的手机,低声跟他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果然,夏宁笑呵呵地点头,不停地表示感谢。我写了一条简讯,指着电话不问他说:“哪些朋友是今天跟你一起出来的?你快报一个名字,我帮你跟他们说一声。”
“说什么?”
夏宁满脸醉意,笑着问我说。
“说你喝醉了,先回去。”
夏宁点点头,歪着脑袋去看手机,大概是看不清上面的字,他俯身贴近屏幕,总算认出了一个人。
飞快地把简讯发出去之后,我搀着夏宁的手臂,把他带出了酒吧。这家伙醉得厉害,害得我不得不警告他,千万不要吐在我的车上。夏宁笑嘻嘻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幸亏他很快就靠着车椅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正准备开车离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恶作剧地拨通严念琛的电话。对方的态度不太好,第一句就说:“喂,有什么事?”
我不禁笑了,语带嘲讽地调侃他说:“怎么火气这么大啊,今天不是七夕吗?跟你家的小朋友吵架了?”
“胡说八道什么……”
话刚说出口,他又换了一个语调,嬉皮笑脸地反问说:“你那儿挺吵的啊,苏城生,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刚从酒吧出来,想到今天是七夕节就给你打电话了。”
察觉到严念琛不耐烦的语气,我不禁越发感到得意。
“再怎么样都没你逍遥快活啊,今天跟小家伙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严念琛怒气冲冲地吼道:“安以诚,把那畜生关起来,你听到没有,不要让它到处乱爬。”
闻言,我忍不住大笑起来,问他说:“你们家养动物了?你不是最讨厌小狗小猫的吗?”
严念琛没有答话,似乎专注于其他事情。下一秒,我又听到他怒吼道:“安以诚,我告诉你,要么把它装进纸箱里,要么就把它给丢出去。”
隔着电话,依稀可以听到安以诚可怜巴巴地说:“不行啊,装进箱子它会闷死。”
“你就不会给它挖两个洞?”
“可是,这么大一只猫,关起来它会不舒服啊。”
“那你就把它洗干净去!”
严念琛对自己没洁癖,却讨厌一切的宠物,在他眼里,小狗小猫就是畜生,畜生就是脏兮兮的,到处乱爬、到处惹事的东西。所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就可以想象此刻的严念琛有多愤怒,此时的场面有多混乱。
“喂,别吼人家小朋友了,小心把人吓着了。”
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捡过一只野狗到宿舍,才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被严念琛毫不客气地丢出去了。当时,我跟他已经在一起了,他却不肯给我一点面子,烦躁的表情让我一直都记得。
也许是想到当年的情景,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凭什么安以诚这么好运,洗了澡就能把小猫留下来?
“你们继续热闹吧,小心那猫三更半夜爬进卧室。”
我不怀好意地说着,不意外地听到严念琛不耐烦地说:“苏城生,你没事就自己玩去吧,也知道今天是七夕,有这种精力自己可以闹腾几回了。”
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了,我正要开口跟他斗上几句,又听到严念琛对安以诚警告道:“丢到楼下的宠物店去洗,别让它跳进家里的浴缸。”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凑上去讨难听的话,还要附赠别人的“家务事”,真的有这必要吗?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坏心眼,苛刻自己就没意思了。
这时,夏宁忽然转了一个身,刚好是正面对着我。就好像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喂,真的醉了?”
我笑着伸出手,在夏宁的脸颊摸了一把,他的皮肤还不错,只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体温略显高了一点。
夏宁皱了皱眉头,又动了动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声“嗯”,也不知道算什么意思。
“很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头发很柔软,应该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看着他睡意朦胧的样子,我突然生出几分兴奋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我也染上严念琛的毛病,对着年轻人就特别来劲?非要这么说的话,从叶青到夏宁,倒是有点这种意思。
夏宁似乎睡得很舒服,眉宇渐渐舒展,身体也放松了不少。我忍不住在他的臀部捏上一把,紧实的触感让我感到爱不释手,尤其对着那张跟严念琛相似的脸孔,越发觉得有趣起来。
“夏宁,我可要开车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下车的话,我们可得去过七夕了。”
夏宁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吐露半个字,只是舒服地调整了姿势。
我不禁笑了,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早就消失无踪,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兴奋的意思。
发动了引擎,车子很快就步入了七夕的夜色之中,带着心情愉悦的我,也带着茫然不知的夏宁。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这文好看~
但攻好渣阿
可怜的受。。。
帥哥是得人疼低

TOP

发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