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番外
植物压倒僵尸
作者：咔哇
陈曦独白
来到英国之后，开始记日记。
江雨带转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却几乎没怎么话。
他和以前相比，变许多。
以前的他，很会话，很懂讨孩子欢心，脸上总是挂着张扬的笑容。
而现在，更多的是沉默。
他成熟。
也比以前懂得更多的道理，恨不能解决问题。
只是，成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其间有太多世俗给的辛酸，压力，复杂纷乱。就像是块疤，盖住走过的曲折，有内容，永远也无法像正常的皮肤样光滑。揭开来，甚至是惨不忍睹。越是光鲜艳丽的面，其背后越是鲜血淋漓。
的代价是死亡，他的又是什么？
第个周末，和江雨去喝红茶。
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叫住。
回头，他走过来，蹲下身，帮把白鞋上散开的鞋带系好。
愕然，他笑着拍拍的头：“的习惯和以前的个朋友好像。只是直嘲笑他，却没亲手帮过他次。就当替完成个心愿吧。”
从惊讶中回过神，笑：“无论谁鞋带开，都跑过去系？”
他摇摇头，表情变得有些深沉，打开咖啡店的门。
门上的风铃发出铃铃的响声，悦耳动听极。
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平和。
真没想到，时隔么久见到他，仍然可以不由自主的微笑。
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找好位子，正在脱大衣，看见，笑着冲招招手。
走过去坐下来，顺手从杂志架子上抽份报纸，打开最后版。
他愣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是多年的习惯，时没有注意。
于是，喝的的时候，故意选爱尔兰红茶，没有选喜欢的奶茶。
他注视着的目光有些黯然，但很快又笑起来：“以前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总觉得自己能承受很多东西，即使失去也不怕，后来才知道，真正失去的东西，无论如何是找不回来。”
微笑着附和，打定主意，没有问他那位朋友的事情。
不想知道过去的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那之后，江雨来找的次数更加频繁。
他想在身上找些什么呢？是赎罪吗？他并不欠的。
还好是个系，学习上很多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江雨。他解答，难得的耐心。
的恶趣味上来，故意装作不懂，个问题可以连续问他好多遍。欣赏着他错愕的表情，心里真开心。到最后，他明白过来，拿着书本追着，大吼是下第鸟人，引得自习室里的人频频回头。
心里暖洋洋的，在江雨的词典里，鸟人就是使。
还记得第次喜欢上江雨时的模样。
那正午，气很好，阳光明媚，温度适宜。
进教室前，听到他在背后喊。回头，那瞬间，阳光忽然耀眼起来，洁白的使羽翼在他身后缓缓张开，金色的光环萦绕身边，堂的梵音如阳光般，透彻温和的洗礼。那刻，全世界变成无垠的花海，蓝，再也没有阴郁，没有看不到头的黑色道路。
那个时候，坚定地相信，他就是等着的人。
简简单单件白衬衣，无以复加的优雅和心动，笑容更是炫目。
每个人的人生里，总是有很多出其不意的感动。
可后来，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有些疑惑，们现在样子，又算作什么呢？算，只要开心就好，其他的不做考虑。就连那两个外国朋友也，来之后，江雨明显比以前开朗，至少年轻得像个学生。
哈哈。
现在的个身份，家境并不宽裕。刘易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能念得起样的学校，全凭奖学金。在校外的找份工作，替人将邮件和包裹打包，找间很便宜的小屋，可以做饭洗衣洗澡，退掉昂贵的宿舍。
小屋的离学校有些远，每要搭很久的公车。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太好，不过阳台上有个小花池，里面种满太阳菊。娇艳的颜色，生机盎然。
搬家的那，江雨来。他开车，执意要帮搬。
没有假意推脱，因为确实需要人的帮忙。
到小屋，他忙里忙外，终于收拾好切。
煮面，留他共进晚餐，他欣然应邀。
们窝在小屋里，呼噜呼噜地吃着面条，嘲笑彼此的吃相。
他冷笑着，伸手想掐，挡，他握住的手。也就是那么瞬间，可能，还不到秒钟，他就放开，不自然地站起身：“去洗盘子。”扭头进厨房。
抬起手，呆呆地看好会儿。
指间还留有他手指的温度，空气里还染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很快的，江雨从厨房里出来，拿过挂在门后的毛巾擦擦手，面容平静地和道别。
搬家之后，江雨开始避着。
上课总是坐在第排，下课也第个走，校园里也再见不到他的影子。
站在阳台上，看他急匆匆的步伐，无奈的笑，他以前就是个样子。想搭理的时候就搭理，不想搭理的时候躲得远远的。只是次，不会受他摆布。如果他要像从前那样整，会报复回去，毫不手软。重要的是，不会再上当。
听同学，每年的学期末，系里都会举办舞会。
班里有个日本孩子，很含蓄地邀请做的舞伴，愉快地答应。
舞会那，江雨带个美国姑娘到大厅。金发碧眼，像个洋娃娃样漂亮，见过，好像叫克里斯汀娜。两个人相拥着，很亲密的模样，引来不少口哨声。
叹口气，他果真是儿也没变，勾搭到手什么，就抛弃什么，转而找新的伙伴。
舞会后，日本孩约到校园里的石子路。
白色的路灯下，小心翼翼地问，愿不愿意做的朋友。
很诚恳地回答，不是不愿意，而是现在还没有准备拥有段美好的感情。是对的负责，也是对感情的负责。
日本孩沉默下，笑：“以后可不要后悔没对下手呦，很多人追的。”
放松下来：“不信的话，句爱试试，不光今要，每都要。”
憋半，最终颓然放弃，大笑：“不出来……那以后还会是朋友吧？”
头。
想起当初幻想着和江雨在起的情形，轻风轻轻掠过，漫的花瓣飞舞，们牵着手，在花园间的小路散步，每几百次爱都不心烦，吵架也是甜蜜。傻傻的，温柔的，害羞的，含情脉脉的表达，无可比拟。拥有自己的小屋，砖砌的小壁炉，温暖的依靠着彼此。
现在看来，觉得有些好笑。
不求未来的伴侣有多么浪漫，只要彼此信任，能有话，能相携着走过生就够。
对于江雨，不再抱任何幻想。不会像以前那样守在他家楼下，拼命发短信问他为什么。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情，哪怕他现在回头再去喜欢林路，或者根本直就没有忘记林路，也和没什么干系。如果们连朋友也做不下去，分道扬镳就是。
回到小屋的时候已经很晚，简单收拾洗漱完，钻进被窝。
望着洁白的花板，睡意渐渐袭来。
江雨比还晚，在半梦半醒间，门被敲响，开门，是他。他闯进来，喝得身酒气，像只暴躁的野兽，在屋里转圈，还大吼大叫。房东若是听见，明就不用再里住。伸手想要制止他，他却狠狠推把，将甩开。
抚着擦伤的手掌，默然。
僵持间，他突然跪下来，在身前哭：“陈曦，放过吧，实在受不，真的想忘。”还没什么，他又抱着头，嘿嘿的笑：“不行，不能忘，陈曦，要记着，等老死的那，再去地府找算账。”
忍不住出声：“为什么？”
他居然听懂的话，捉住的手，开始喃喃回答：“因为爱，呵呵，可惜在的时候不知道。”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凑过来，小声，“次回来就别走，好久没梦到过，让看看变没变……”
他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红肿的眼里似乎有疑惑：“长得和以前不样……好像……”没等完，他又开始自问自答，“像谁？猜……好吧，不猜……知道么，现在认识个人，叫刘易，和的好多习惯都特别像。尤其是沉思时爱扣住尾指不放的习惯，连表情都模样。”
听得难受，脑子里乱糟糟，站起身：“不，很困，睡觉。”
他吓跳，扑过来从后面抱住的肩膀，背后顿时片湿热：“别走，陈曦，知道错。给次机会好么？走么久，也很不好受，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懂，不对好些。可是……为什么要用死来惩罚？”
叹口气，推开他，往床上躺，不知该些什么。
他像是怔忪下，也跟着侧身躺下，手臂往肚子上搭，贴到耳边小声问：“陈曦，今是来带走的么？”语气里，是平日里少有的认真。
侧过头，看着他流泪的眼，不忍心，捧着他的头，在他额上印下个吻：“不会的，回来。”有生以来，直看着江雨自信的笑脸，从未见过他失魂落魄成个样子。
他像是放心，笑得两眼弯弯，甜甜蜜蜜地入梦。
疲态尽显，睫毛微微颤动，像极倦极而栖的蝴蝶。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扫过，想，和江雨，辈子是要纠缠在起。
同性恋的话，将来是不是会下地狱？
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其实也不坏。想象着们背着骨翼似的翅膀，长着邪恶的獠牙，微笑着在火焰般的红海里来回穿梭的模样。完全就是恶魔般的打扮，身上的黑袍灌风，呼啦呼啦的响，定超级呆。
或许，手中还有钢做的三叉戟，或许，还有条箭头样的尾巴……
话回来，事实上，该对江雨声抱歉，原来也什么都不懂。
可是永远也不打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至少，们还拥有今后。
只能讲到里，他下班回来。
谁？
当然是江雨。
们毕业，他成名律师，工作繁忙，留校，任教法律系。
本来没打算告诉他就是陈曦的事情，可没想到，那他醒来后，居然记得过什么，赖账也没有用，只好全招。然后就是他死皮赖脸地强迫搬家，和他住在起，甚至还被逼着戴上同款戒指。非但如此，头几个月，逢三岔五的盯梢跟踪，就连买菜也担心再次跑掉，脸的害怕。
现在，江雨多个习惯，每早上出门前，都要留张肉麻的字条。
开头硕大的“老婆”二字，晃得人眼花缭乱。
周末的时候，们会出去玩。
月下，会轻哼着跳舞，静静相拥在起，听着对方的心跳。
情人间做过的蠢事，们俩基本都试过，子不断，新意不断。
世界里，烟火绚烂。
不得不，他比懂得浪漫。
当然，促使和他在起的，其实还有个原因。
翻他相册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他参加葬礼时的照片。
用悲伤成灾俗气些，还是文艺更美。
少年穿着白衬衫，瘦削淡漠，站在，被鲜血浸透的，血红的玫瑰花瓣海洋中，纯白的色泽飘逸而淡薄，像是在独自参加着场，只为玫瑰花举办的葬礼。
他十八岁那年的模样，清晰地印在的心底，老死也不会忘。
尾声，让用两句煽情的话来结束。
只要在起，无论在哪里，那里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拥有彼此，就拥有切。
后记：
“老婆，们什么时候H啊？”
“……怎么还没死？”
“老婆，爱。”
“……也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