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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情歌 附番外 BY 控而已 (点击:2199次)

情歌 附番外 BY 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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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是一篇关于两个婚姻失败的男人最终搅基的故事。
此文没有任何值得俺欣慰的,只有一个——它不是坑,它已经被填完了。现在正在修改的过程中。
虽然此文让我的失败感更增一层,让我意识到所谓的写作需要一种名为天分的东西——而俺没有;需要经验和生活体验——而俺用尽了。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俺写这篇东西的时候终于不卡了- -
好吧,这篇文的主角是季师益同志和邱景岳同志。
说好了,这文很烂,看完后乃们想“CAO”或“KAO”时,还是先虎摸一下一直以来不停卡文的俺吧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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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系列文的坏处就在于,不能瞎掰- -俺的文稿里,邱同志明明是肝胆外科的,但在人间世的网络版,不知什么时候被我抽风改成了甲状腺血管外科ORZ。特此订正,邱某人是肝胆外的,转载走的俺不负责了T T。
内容标签:提醒不了解内情的姑娘们,此文是两位已婚直男双双被生活所掰弯的故事。雷直变弯者慎入。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师益;邱景岳
情歌(上)1
1
季师益开始对邱景岳产生印象,缘於博士一年级时的一次酒会。那天是三年级的毕业酒会,领导们退场之後按惯例学生们都去了第二摊,在几天前毕业生们就订下来的唐会。唱歌之余,肆无忌惮地互相灌酒──作为一年级、并且是临床型博士的季师益没有受到太大刁难,只是注意到有一个人不停地和众人拼酒,或者说,有人不断地去挑战这位师兄。之後,欲图灌醉他的所有人都醉了之後,他依然谈笑风生,唱了一首又一首情歌。只是他的音准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很多年後,季师益仍然能准确哼出他当时连唱了两遍,都唱走调的那首歌:“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边娇豔的水仙,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季师益曾经是七年制的学生,硕士时选的是胃肠外,博士考了肝胆。因为是临床型的博士,和同年级的其他博士都不住一起,而且前半年上课,後半年在普外各个科室轮科,参加科室活动的机会很少,除了在临床的同年级学生外,并不认识其他年级的或是在实验室的学生。散场後一帮人七零八落地往回走,那位师兄步履稳健,毫无醉意。还在哼著那跑调得离谱的曲子:“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那之後季师益还是在临床上,第二年开始回到肝胆各个病区轮转,参加本科室的会议多了,接触本科室的人也多了,没有特意打听,也旁听了不少八卦。比如,那天那个怎麽也喝不醉的师兄是院长最得意的弟子兼乘龙快婿; 比如,他硕士时并不是院长的学生,和院长千金谈恋爱之後转了院长的博士;比如,他一年可以炮制至少两篇SCI论文,影响因子都不低;比如,他的硕导和院长关系十分一般,在他变卦转博之後不知为了什麽原因去了澳门某医院,一去不回,诸如此类。
这位几乎实现了所有研究生梦想的师兄成为了南粤优秀博士生,背负著众多正面负面新闻毕业了,并且得到了当年度的优博,顺理成章地留校。
季师益真正认识邱景岳,是在博士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季师益做罢老总,回到科室继续轮转,刚留校的邱景岳也开始轮科。在肝胆二区碰到了一起,被安排在同一组。
第一次正式交谈发生在邱景岳来的那天交班之後,邱景岳过来问他病床分配的事,季师益说:“那师兄您接管成医生的病床吧。”
邱景岳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说:“惭愧,你可别叫我师兄,你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我还指望跟你学著呢。叫名字就好了。”
“那样不好,乱了辈分。师弟们如果听见了,也会觉得我不尊长辈。”季师益笑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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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全是火星语,不知道能不能补全?

蓝天: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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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作者的文都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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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番外

反复了近一个月的暴雨过后,天开始放晴。不像是农历四月的天气,反而像是夏天的尾巴,天又高又蓝,风又轻又凉。
周末时季师益说一定要趁下一场暴雨来之前出去春游,邱景岳说小满都过了,应该是夏游了吧。季师益说没关系,夏游就夏游。
六月快到了,近期科室里没有什么太重大的活动,他们也不算太忙。季师益从春天刚到的时候就盘算着一块儿出去玩,但接连的暴雨使得他们的数个周末只能在家里陪儿子们玩恐龙战士模型。季师益的儿子颇早慧,十个月左右就已经会说话,走路也早,一岁半时已经说话很流利,并且对恐龙战士有着特定的迷恋,到了两岁多的如今变本加厉——邱师同的发育要稍晚一些,但说话也已经十分流利,可能还没到迷恋特定偶像的时候,他对季景合的恐龙战士比较冷淡,对于后者献宝似的把五个恐龙战士一起送给他的行为也表示不解,他随意玩弄之余,绿色的那个上臂被弄断了。从半岁起就没怎么哭过的季景合对此伤心欲绝,抱着残废的绿恐龙哇哇大哭,愣是把邱师同也吓哭了。
这就是上周末发生的全部。父亲是一项难当的工作,两位父亲一致认为教育孩子比任何手术都困难,甚至比申请任何基金更难。最后邱景岳用遥控飞机转移了儿子们的视线。
工作日时季师益的儿子住在他父母家中,季师益视情况回去;邱景岳的儿子则由保姆带着,他必须每天回家。到了周末,热恋中的父亲们试图约会,但又不忍心丢下儿子,所以往往变成了两大两小的双重约会。幸好两位公子脾气还算投合,争抢事丵件少有发生。
天气好时,他们会去户外,但今年春天天气实在称不上多明媚,他们只在四月的某个周末去了一趟越秀公园,但中途的暴雨令他们不得不刚下车就提早返回。
每个周六的晚上,邱景岳爷俩也住在季师益*江新城的家中。他的房子本来就预备了儿童房,只是以前没布置好家具。在周末夫夫生活开始之后,季师益特意去买了多喜爱的上下床和橱柜,并兴奋地把儿童房粉刷成了天蓝色——邱景岳认为距离他们的儿子能充分利用这间房甚至这张床还要很久的时间,还是阻止不了季师益的这种兴奋。他甚至打算在空的地方再放置一个衣柜。事实上他们的儿子只是在每周五周六晚上利用着那张床的下铺而已。
儿子们很早就会被哄骗去睡觉。然后就是成人的晚上了。
那天也是如此,在季师益说一定要趁暴雨前出去玩的时候,正是周五晚上儿子们已经睡觉之后。邱景岳洗澡后出到客厅,季师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自这样的生活开始之后,季师益特意去买了款式相似的四套睡袍,冬天的两套,夏天的两套。两人体型相似,冬天那套基本上是认不出哪件是谁的,但夏天那套在颜色和下摆长度上有差别,季师益坚持说长的褐色的那件是自己的,短的白的有些透明的是邱景岳的,邱景岳只好认为这种事上让让年纪小的师弟也没关系。邱景岳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买睡袍,他本人比较喜欢穿睡衣。季师益只说了句方便。
季师益见邱景岳出来,就放下手中的报纸。当晚有些凉快。他的夏装睡袍比较短,袖子不到手腕,裙摆刚过大腿上半部分,是丝质的,颜色和透明度如前所述。邱景岳的皮肤属于不晒太阳就会很快变白,晒了太阳又很快变黑的那种。之前几个月连续的阴雨让他变得白起来,洗过头之后头发稍微擦了一下,有点凌乱地散在前额。洗澡后嘴唇的颜色鲜艳。他穿睡袍时不太有耐性,总是随随便便地拢在一起,带子系得很松,走动一下胸前就露出了大半,有时甚至前边没有束拢,走路时腿都露在了外面。
今天似乎又是很不耐烦地穿上睡袍的,两侧胸大肌的边缘都露了出来,因为是丝质的,好好地贴在胸前的部分有些透明,在微凉的空气里,不太大的两颗乳丵头隐约可见。邱景岳似乎不以为意——或者说,他从来没考虑过季师益图的哪门子方便,也没考虑过好端端的男式睡袍怎麽会短得好像尺码不符似的。
季师益喝了口凉水。邱景岳径自走到客厅的电视柜前,弯下腰找电吹风。季师益告诉他晚上洗头之后最好吹得半干,以免睡觉时头疼。但他家的电吹风总是被放在电视柜的最下面一层。
他弯腰之后,整个臀部和大腿就从睡袍里露出来了,他竟然没穿内丵裤。
听见师弟呛水的声音,邱景岳直起身子回头问:“你怎麽了?”
“没事,你继续。”
电吹风不单放在最下面一层,还放在了最里面。季师益家的电视柜不知为什麽不能完全拉出来,邱景岳只好继续俯身,伸手进去掏。
季师益喝了一杯凉水。到最后邱景岳跪了下来,趴在地面上找,臀部高过了腰部,臀沟中央连到前面的囊袋在空气中晃动著。季师益看够了,走到他身后,问:“你找什麽?”
“电吹风,以前都在里面,今天怎麽没了?”
“我拿房间里去了。”
“你不早说。”邱景岳站起来,他的睡袍几乎已经散开了,丝质的,所以很滑,他刚才往左侧倾斜,所以左侧几乎整边都往肩膀下滑了,左侧的乳头已经半露在睡袍的边缘,摩擦之余,确实地立起来了。
季师益看著邱景岳,邱景岳有些明白他想做什麽,也有些兴奋起来,咽了口水,不太好意思开口,觉得嘴唇干了,就舔了舔上唇。季师益把他拉过来,回到沙发上,让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固定著他的后脑,有些重地咬上他的唇。
邱景岳觉得季师益的下身已经十分坚硬粗丵大,抵在他囊袋后边,肛丵门附近,只隔著季师益的一层内丵裤,感觉很鲜明。他有些惊讶,在季师益放开他的唇时小声问:“你今天怎麽这麽快……”
季师益用右手麽指和食指捏上邱景岳的左侧乳头,“你内丵裤呢?”
“掉地上湿了。”邱景岳有些不适应,“小季,你怎麽老喜欢…………弄那里?我觉得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吗?”季师益低头,用嘴唇碰他右侧的乳头,在他用舌尖反复逗弄之后,它变得有些肿胀起来。
邱景岳不太自在地说:“其实我觉得咱直奔主题就够了,前戏没必要那麽多,又不是…………”
季师益停下手,笑道:“主题是什麽?”
邱景岳一时答不上来了。想说打丵飞机,但又觉得太无趣了。事实上季师益对他做的那些并不是不舒服,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从心里痒著,但没办法解决的那种感觉。
那种事会令他想呻吟,而他觉得在性事中,男人呻吟挺没面子的。
他敞著大腿坐在师弟的腿上,上身的衣裳已经滑到了腰部,两颗乳头挺立著,性器也从没系好带子的浴袍中抬著头出来了,却在皱著眉苦苦思索著。
“景岳,我们试试别的主题好不好?”季师益揉著邱景岳的老二,刺激之下他无暇细思,随便应著好吧。
在单手弄著邱景岳东西的时候,季师益的另一只手伸到了邱景岳的后门,在那儿转了一会儿,邱景岳意识到他想把手指放进去时有点紧张,问你这是干什麽?季师益说听说一边按摩前列腺一边打丵飞机会更舒服。
季师益有意识地变换角度试探邱景岳的反应。他慢慢地又勃丵起了。季师益在他耳边低声说:“让我看。”
邱景岳摇头。季师益吻著他的指尖,说:“景岳,让我看看你。”
季师益拿开了邱景岳的手,他细喘著,咬著牙不让自己呻吟出来,血色十足的嘴唇颤抖著。脸上的潮红稍褪了些,见到季师益无法从容的表情,邱景岳伸出手,把他抱住了。
他们深吻起来。
事后两人都有些疲劳,躺在床上却睡不著。
邱景岳起来点烟,季师益也坐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还没睡?”邱景岳拍了拍师弟的胳膊。
“嗯。”
邱景岳吸了会儿烟,自言自语说:“不行,我得戒烟。”
“为什麽?”
“儿子有样学样,那就不好了。”邱景岳踌躇了会儿说,“你……你亲我的时候不觉得有烟味儿不舒服吗?”
“不会。”季师益又抱了他一会儿。邱景岳把烟熄灭了。
“早点睡吧。”邱景岳这麽说。
“景岳,会不会不舒服?”季师益终於问了。
“生理上还好。”
“心理上呢?”
邱景岳犹豫了会儿,说:“总要有习惯的过程。”
季师益笑了:“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
第二天当他们打算带著小家夥们去省博物馆时,又开始下起雨来。邱景岳对著窗外的大雨叹气。
季师益用前一天买的食材做好了一桌的菜——这种生活开始之后,他忽然也热衷起学做菜来,原先好像摆设似的他们家厨房在最近利用率十分高——对邱景岳说:“难得周末,在家里也没关系,过来吃饭吧。”
在儿童房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被叫出来,坐在专属他们的高高的椅子上吃饭。看著孩子们用勺子扒得四处都是的饭粒,季师益对邱景岳说:“是不是教教好点儿?”
邱景岳说:“随他们吧,用多了会习惯的。”
季师益笑著点头称是:“是啊,做多了自然会习惯的。”
每年一次的科研汇定在七月,但据说今年开始要举办两次,另一次在十二月。廖敏轩为了把排场做大,顺便向各路的医药公司强调君臣关系,每年都要从他们那儿筹集一大笔资金,去至少四星以上的酒店开会兼度假。可能的话,大家都不愿意假以这种形式度过——连续两天的总是误了吃饭点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汇报,提心吊胆地等著上台挨骂。如果被安排在第二天汇报,则心里压力更大。
七月开会之前,季师益看见秘书小樊安排的住宿表,邱景岳和他上一届留校的王军华住一屋,季师益则和下一届的郑涛住一屋。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的季师益鉴於二人在科里微妙的地位,也不好提什麽意见。
在出发去开会的当天下午,邱景岳汇报且被骂过之后,实在懒得在会场待下去,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回到了他被安排的522房,不久之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如果是王军华,应该是有门卡的。邱景岳这麽想著,就去开了门。季师益站在门外,还背了个户外用的包。
“怎麽也跑了?”邱景岳笑了。
“实在太困了。”季师益进来。
“你带了什麽,那麽一大包?”
季师益把包放在椅子上,见了桌面上烟灰缸里的烟头,笑道:“你才戒了几天烟?”
“算久了,快两个月了,不过真戒不掉。”
邱景岳说要戒烟后,季师益就不在他面前抽烟了。现在见他又抽回去了,想想原因,百感交集。
他们坐在屋子里抽了会儿烟,邱景岳问他看电视吗?
“不看了,就歇会儿。”
其实两个人都不怎麽爱看电视。季师益发现这一点后问邱景岳当时他们一起住在*江宾馆的时候,怎麽记得他一直在看电视。邱景岳说:我那时候跟你不熟,怕没话题啊。
一会儿之后,季师益站起来,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被塑料袋包著的一团衣服,季师益递给邱景岳,邱景岳问:“这是什麽?”
“你的睡衣。”
邱景岳接过袋子,把所谓的睡衣从里边拿了出来,是一套他没见过的新睡衣,但是好像洗过,并且熨过了,款式就是睡衣店常见的那种对扣、有领棉质的,还挺厚的,颜色是素灰的。邱景岳狐疑地看著季师益,说:“酒店里不是有睡袍吗?怎麽还特意带来了?”
“酒店里的睡袍是男式女式各一件,你想穿女式的?”季师益坐到床上,对他招招手,说,“景岳,过来。”
“小樊交代过都换成男式的了。”邱景岳边走过去边说。
“你不是说喜欢穿睡衣吗?”季师益一把抱住他,压在床上。
邱景岳今天穿了件短袖白衬衫,他说:“别玩了,一会衬衫皱了。”
季师益轻吻他的嘴唇,说:“就一会儿。”邱景岳摸著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两个男人亲昵地相互吻了会儿,又拥在一起在床上歇了会儿。
“洗澡时要把睡衣带进去,出来时要把扣子扣好。”季师益碰著邱景岳的耳垂,这麽说。
邱景岳失笑:“你把我当你儿子啦?”
“我儿子穿没穿好倒关系不大。”停了会儿,季师益说:“晚上唱K,你去不去?”
“不想去也得去。”
邱景岳对唱K很热衷,但廖敏轩也很热衷,廖敏轩是真正意义上的麦霸,喝醉了更不讲理。他去唱K,基本上其他人只有掌握时机鼓掌一件事可做了。这种聚会还有不少药代出没,漂亮的长腿药代会邀请老男人们跳舞。
季师益属於不热衷这种事情的人,但场面话不得不说,场面事不得不做。廖敏轩也不见得喜欢,但他有本事做到任谁看来,他都乐在其中。科室里有胆儿逃掉这种活动的人似乎只有朱教授,他年纪大了,不爱热闹,专搞临床,科研汇报从不参加都没关系。
季师益认为他们的应酬恐怕会持续到廖敏轩退休为止。
在他们拥抱著静静躺在床上的时候,门忽然咯吱一声。季师益意识到是有人开了门,和邱景岳从床上起来,坐回椅子上去点烟。开门的王军华发现两位师弟一起坐在屋子里,愣了一下。
“王师兄。”季师益笑著向他打招呼,“我门卡锁屋里了,借你们屋歇歇。”
王军华说:“你们都溜了?”
两个男人笑著。
晚餐和所谓的唱K结束后,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行男人没玩够,说要打牌,就在季师益和郑涛的屋里开了牌桌,后来几个研究生也加入了,季师益和邱景岳就退了下来,邱景岳说要回房间睡觉去。汇报过后压力解除的王军华打得眼红耳赤,到了晚上一点,对季师益说:“小季,我们在你屋通宵了,你想睡觉去我屋里吧。”
季师益过去敲邱景岳的门,邱景岳打开门,穿著他特意带给他的睡衣,严严实实,整整齐齐,季师益忽然严重后悔起来。
确立关系的第一年过年,邱景岳带著邱师同,季师益带著季景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第二年过年前几天季师益问邱景岳今天他打算上哪儿过年,邱景岳说跟去年一样。季师益说:“我去你家过年吧。”
邱景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让你爸妈和你儿子三个人就这麽过年吗?”
季师益没有坚持,但其后的几天邱景岳都找不到他了。作为个小主治,年底其实也没什麽事,邱景岳本来打算二十八在季师益家四个人过,但后者接了他的电话都说忙,一连几天,邱景岳也郁闷起来。
年二十八邱景岳已经放保姆回家去了,他打算隔天把儿子托给邻居,上半天班就逃回来。一父一子两个人的新年前夕实在有些难熬。他买的火车票是明天晚上的,今年的年三十他总算不需要值班了,不管一值还是二值。
邱景岳带儿子出去吃了顿快餐。他本人不太会做菜,家里都是保姆做的。看著儿子吃著快餐的时候他忽然想念起季师益做的菜。
季师益先前似乎是不会做菜的。邱景岳想起他闹离婚那会儿经常没饭吃,不知什麽时候起,厨艺就变得厉害起来。家里还是要有会做饭的人好。
儿子吃著东西的时候忽然问邱景岳:“爸爸爸爸,小景呢?”
邱师同和季景合每个周末都见面,感情已经颇深厚。最近几个周日要分别的时候,甚至都会哭闹。工作日也经常问起:爸爸,小景呢?小景呢?爸爸,我们去不去季叔叔家里?白天在家则经常对保姆说起小景和季叔叔。
邱景岳觉得儿子的朋友实在太少了,於是考虑著过完年把他送到幼儿园去。他很想问问季师益的意见,不过到了见他的时候又总是忘记。
今年冬天还是像模像样地冷了起来。在回家的途中,儿子闹著要骑马,邱景岳把儿子放在肩膀上,他很兴奋地学著恐龙战士嗷嗷叫著,叫完后说:“爸爸,我们去季叔叔家里好不好?”
邱景岳有季师益家的钥匙,但平时他很守规矩,毕竟不知季师益什麽时候有访客上门,这麽去也不方便。他一般要等季师益的邀约,不到周末也不去打扰他。儿子问得他有些心动,於是他对儿子说:“带你去季叔叔家。”
他开车带著儿子去了*江新城。在上电梯的时候有点忐忑,不知对方会不会不太欢迎,也不知他今天在不在家。
他用钥匙开了季师益家门之后,发现门厅摆著好几双鞋,客厅里有谈笑的声音。他听见客厅里有人问:“咦,是不是有人开门?”
邱景岳轻轻把门关上,儿子抬头问:“爸爸,你怎麽关门了?”
“季叔叔家有人,我们下次再来。”
儿子不高兴地扁嘴,邱景岳把他抱起来,好声安慰:“我们明天来好不好?”
门那时从内侧打开了,季师益见转身要走的邱景岳和邱师同,十分惊讶。邱景岳转头朝他笑笑,邱师同却大叫起来:“季叔叔,小景在不在家?”
“同同,要有礼貌。我们明天再来。”邱景岳抱著儿子走向楼梯间,季师益追了出来,那时走廊的灯刚好灭了,邱景岳觉得他拉住了自己,连他和儿子一起抱在怀里,然后吻了一下他的唇。灯亮的时候就看见他笑著对邱师同说:“同同,我一会儿带小景找你玩好不好?”
邱师同高兴地说:“好!”
他送他们俩上了电梯,看著邱景岳笑,邱景岳也朝他笑。电梯门快关上时,季师益又按了一下开门键,说:“你等我。”
邱景岳点点头。
后来,季师益过了八点就带著季景合去他们家了,俩孩子蹦蹦跳跳地手拉著手去邱师同的房间玩,季师益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在门边抱住邱景岳深吻起来。他吻得那麽急切,把邱景岳的毛衣衬衫从皮带里抽出来,把手伸进去抚摸的他的胸前。邱景岳小声说:“晚点吧,等他们睡了再说。”
邱景岳去厨房倒开水,季师益跟在他身后,在厨房里又从后面把他抱住,在他的耳边颈侧细吻著。邱景岳转回头,他就吻他的唇。
季师益很少这麽缠人。邱景岳被他吸吮得嘴唇有些疼起来。他转开头,季师益的唇又追了上来。
“你怎麽了?”
“景岳,跟我一起住。”季师益说。
邱景岳转开脸,问:“平常来客人怎麽办?”
季师益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这个话题被不高明地岔开了。
那天晚上季师益做得有些激烈。平常他们只用KOU丵交,几个月了,季师益才提出想GANG丵交一次。但那天晚上距离上次走后门不到一个月,他又说要了。在清洗干净之后,他甚至用舌头舔弄那儿,被邱景岳挪开了,说:你想生病啊?
他虽然没有再那麽做,但那天做了两次,时间也比较久,第二次快三十分锺了他还不射精,邱景岳被他**了两次,实在支撑不住了,哑著嗓子说:小季,快点,我不行了。
他的乳头被季师益吸肿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是,那天他在他身上弄了很多吻痕,胸前、腹部、大腿内侧。
完事之后邱景岳十分疲倦,季师益把他搂在怀里,说:景岳,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年。
邱景岳嗯了一声,没说出口: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年初二那天早上,在老家呆著的邱景岳接到来自季师益的电话,他喂了一声,却听见季景合奶声奶气的声音:“邱叔叔,你家在哪里?”
邱景岳笑了,说:“我家很远,你要来我家吗?”
“嗯,爸爸说他不识路,邱叔叔来接我们。”
邱景岳握紧手机,听见对面的声音换成了孩子的爸爸,他笑著说:“我在上次住的那个旅馆,不记得你家往哪儿走了。”
“你开车来的?”
“我买了火车票,小景免费。”对面的爸爸吸了吸鼻水,“你们这儿真冷。”
邱景岳拿开手机,对厨房里的母亲说;“妈,中午多做一个人的饭。我出去一下。”儿子们上的幼儿园是全托,周五晚上才回家那种。两个孩子一起去上幼儿园,竟然如鱼得水,不哭也不闹,适应良好。父亲们见儿子们这样,反而有些寂寞起来。
最初的一个星期,邱景岳还坚持说住家里就好,但由於儿子上了幼儿园,他的保姆也离职了,他吃了一周盒饭,在周五去季师益那儿蹭饭吃的时候涕泗横流,於是季师益就说:“平常就住我这儿吧。”
邱景岳依然说这样不太好,如果季师益有访客什麽的,被撞见了不太好办。季师益说那我上你家住去,反正你们家就你一个了。
邱景岳当天也没回答他,第二天他们带著儿子去郊游回来后,经过路口时邱景岳停下车,到五金店配了把钥匙,回到车上给了季师益。
得到钥匙的季师益问:“随时可以开?”
“要预约。”邱景岳说。
季师益笑问:“你贵客很多?”
“半年到一年可能会有一到两个不等。”
周一晚上下班之后季师益去了趟菜市场,而后直接去了邱景岳家里。由於目标太大,他们从不结伴下班。他按了门铃,邱景岳出来开门,见他就笑了:“怎麽不预约?”
季师益彬彬有礼地说:“预约您一个晚上,可以吗,师兄?”
邱景岳看著他手中的菜说:“我已经叫了外卖了。”
“打电话退了,或者冻起来,明天中午吃。”
吃饭过后季师益说要去散散丵步,他们就一起去了楼下,沿著小区外的马路走了一圈。晚上没什麽人,季师益在转弯过后就牵了邱景岳的手。邱景岳犹豫了一下,没有挣扎。
季师益说:什麽都做了,手还没牵。
牵在一起的手热得发烫,邱景岳一度觉得有些头晕,他告诉了季师益,季师益说他也是。邱景岳於是说是不是漏电了?季师益说不是,是在充电。
在回程中,接近小区的时候,邱景岳把手从季师益手中拿开了。进了电梯之后,季师益又牵起他的手。就这麽一直牵到家门口,开锁的时候也不肯放。
因为几乎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在没有儿子们在家的情况下做的,那天战况十分激烈。他们在浴缸里玩了会儿,季师益又重现对邱景岳乳头的执著。捏了又舔,简直把它当做食物吃了很久。邱景岳在浴缸里被他弄BO起了,他还不过瘾,去冰箱里拿了蜂蜜,把浴缸的水放掉之后就抹在邱景岳身上。
邱景岳说:你要干嘛?
季师益把蜂蜜抹在他的漂亮的胸肌、腹肌上,又重点在乳头上抹了一层,然后在GUI头上、后门都抹了。邱景岳试图起来,被他压在浴缸里。他的舌头仔细地舔过那些地方,一边帮邱景岳KOU交,一边用手指弄他的后门。
邱景岳微颤著问:今天又要?
上周他们才用过后面。
季师益吻他,说:可以吗?
除了偶尔几次之外,季师益一向很照顾他,方式和体位多数时候也是问过他。其实从后面得到的快感更大,只是太经常耽於那种快感令邱景岳十分不安。
太频繁了吧?邱景岳不安地说。
那就不做了。季师益十分听话。他抽出了手指。
邱景岳的KOU交技术经季师益的指点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他的努力下,季师益很快就释放了。
最近他们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喝下对方的东西,并戏称为加餐。
在浴室的加餐之后,他们光著身子到了客厅。季师益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大灯关了,只留下两盏微弱的灯光,然后就爬到沙发上和邱景岳闹了会儿。两个老男人互相挠咯吱窝,战况更加激烈。
接著季师益又开始把邱景岳的身体当食物吃。邱景岳抱怨蜂蜜太黏了,季师益说我帮你稀释。
邱景岳说白洗澡了。
他们玩累了,就抱在一起睡觉。光著身子很冷,邱景岳去卧室拿了棉被出来,俩人盖在一床被子里,沙发足够大,他们就决定在那里睡觉了。
季师益问邱景岳:“你怎麽跟你爸妈说我的?”
“我说季师益。”
“关系呢?”
“他们不会问的。”
“我算见过公婆了吧?”
“是,贤妻。”
“口头便宜随你占。”季师益摸著他坚实的臀,说。

孩子们上小学后,两个男人近似半同居的生活结束了,因为可以“今天邱叔叔家玩吧”,却怎麽也不好说“今天起就住在邱叔叔家里吧”。廖敏轩生病了,季师益升主任,那又是一段很艰苦的日子。辈分不高、光凭成绩上位,开始时众人并不服他。所幸季师益够大方,对底下人的利益丝毫不动、不闻不问,才使得地位巩固起来。邱景岳费了很大力气离丵婚,上诉两次,终於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取到了。
直到四十岁的时候他们搬进了学校附近的某个楼盘,住的对门的房子。季师益在邱景岳买了房后,不声不响买了他对门的房子。装修后快搬家时邱景岳才发现他干了这件事,但他的房子还没装修,於是经过一些不太像样的威胁后,季师益和季景合搬进了邱景岳的新家。
看起来还只是三十出头,身材也保养得很好,他们却开始出现一些老年人的兴趣爱好。比如养花、比如养金鱼、比如下围棋。这些兴趣是逐步发展起来的。季师益管辖下的科室应酬少了很多,他没有做大事的雄心壮志,大家都变得清闲起来。季师益的意思是慢慢来就好了,升了正高也没什麽好追求的,手头的基金做完,想做再慢慢申请,不想做不申请也没关系。邱景岳绷了几十年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无事可做,只好开始发掘生活上的乐趣。
不久之后,季师益的房子装修好了,他们打通了墙面,使得两家可以互通。尽管如此,季氏父子更经常串到邻居家住。
那年除夕,他们终於一起过了。结伴去季师益父母家里吃了年夜饭之后,回到家中守岁。两个孩子虽然兴奋,过了十二点就撑不住,在沙发上先后睡过去了。父亲们把他们抱到孩子房间的上下铺上——那张粉蓝色的上下床正是从季师益家里搬来的。邱景岳有点感慨地说:“前几年两个人睡一张床还嫌大,转眼睡一个都快嫌挤了。”
季师益拨开邱景岳的前额,说:“他们大了不奇怪,我看见你有一根白头发了。”
“是吗?帮我拔了吧。”
邱景岳在不太亮的壁灯下低下头,等著季师益拔他的白发,季师益却轻轻摸著他的头发,说:“拔一根长三根,我不拔。”
“不拔也要长的。”邱景岳抬起头,看见季师益的脸,在温暖的黄色壁灯下,专注地看著他的那张脸。
他们默默看了对方一小会儿。邱景岳摸著季师益的眼角,说:“老觉得你老不了,这麽一看,也不是。”
他们出了房间,在客厅里听著除夕夜的鞭炮声、礼炮声,静静泡了一壶茶,隔著茶几下起了围棋。
早几年如果是这个时候,一定在做某些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哪怕只要坐在一起,就会觉得已经很好了。从出生到认识,他们花了二十多年,从认识到真的朝夕相处,他们又用了十几年。也不知往后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在一起,有时候邱景岳甚至觉得不睡在他身边都不能踏实,觉得独自一人的话,睡觉都在浪费时间。
鞭炮声歇的时候,季师益说:“退休了就去福建养老,去你家那儿的老年大学进修。”他自从见了邱景岳父亲画的国画之后,就觉得那儿的老年大学是精英教育。
“我爸说现在进老年大学还要考试,没基础都不让进。”邱景岳笑著说。
“那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学吧。”
后半夜里,季师益有些犯困了。他在沙发上打盹儿,邱景岳去屋里拿了被子给他盖上。盖的时候季师益醒了,把他一起拉进被窝里,说:“歇会儿,没事。明早还团拜呢。”
邱景岳轻轻吻著季师益的嘴唇,抚摸著他的脸。季师益摸著他的头发,搂著他的腰,他们就这样睡著了。
团拜的起点是季师益家。一大早,年资比较低的医生们结伴来给主任拜年。在主任家里却看见邱教授早就到了,像主人一样给来的人泡茶——也只是在最近一两年,科室里才发现原来季师益和邱景岳的感情十分好,而在廖敏轩当权期间,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就算不至於相互嫉恨,也至少是不同道的。
大家一起出门给老教授拜年的时候,有人回头时注意到了走在最后的季主任给走在他前边的邱教授翻了衬衫领,极其自然,就好像老夫老妻。而邱教授毫不在意,习以为常。那位医生只好将怪异感藏在了心底。
团拜的终点是朱教授家。由於近午了,大家就散了,季师益对邱景岳说他还要去一个地方。邱景岳说:“我还是不去了。”
“你真不去?”
廖敏轩生病退位之后,似乎肝胆科的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人了。由於身体原因,他一直闭门不出,任何活动都见不到他人,而过去两年,除了季师益年年必到,也没人去给他拜年,美其名曰不打搅他养病,其实大部分人并不愿意见到他。
邱景岳说:“我陪你去,我在门口等著就好了。”
廖敏轩生病前搬家去了花都,在那儿买了一栋别墅,现在看来,也正好养病。季师益上门的时候他和太太在庭院里大理石桌旁坐著,听著养的画眉鸟婉转的叫声。他们的庭院种满了花草,一看就知道精心打理过。庭院是用铁艺栏杆围著的,邱景岳就在转角的柱子下站著。
见季师益上门,廖敏轩的太太起身迎接,笑说:“季主任,你来了?”
廖敏轩只是朝季师益点点头,不站起来,仍旧逗著自己的画眉鸟。
“廖老师,师母,恭喜。”
廖敏轩的太太沏了壶铁观音,给季师益倒上,说:“你去年给的茶,我冻在冰箱里,就等有客上门,好来招待客人。等到今年,终於有人来了。”
廖敏轩哼了声,说:“多嘴。”
季师益喝著茶,廖敏轩的太太就问他科里怎麽样,季师益说还可以。於是她又问:“景岳怎麽样?”
“他很好,离丵婚了。”
这六个字他们都明白,廖敏轩忍不住又哼了一声:“蠢,早该离了。”
“官司打了很久。”
“他那个前妻……”廖太太说著叹了口气,“老廖当年愁得几天吃不下饭睡不著觉,这孩子也是识人不清。”
“你太多嘴。”
廖太太温婉一笑,说:“这人就是这样,嘴硬。让他背著人说女人的不是,他又不会,在那儿干著急。”
廖敏轩不说话,玩著画眉鸟儿。
那年初一日头很好,廖敏轩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慢慢进了屋子。太太说他现在容易累,心功能不好,需要经常休息。
茶喝得差不多,季师益起身告辞。太太把他送出门,说:“老廖老惦记著两件事,一是他出不了门,不能给你老师拜年。二呢,就是惦记著景岳这个事情。今天算是解决了一件,你看他那样,心里一定乐著了。今晚肯定要我让他喝小酒了。”
季师益笑著说:“我给张老师拜年时说了,廖老师让我向他问好。张老师很高兴。”
太太站在门口,对季师益说:“他性子急,脸皮薄,农村出来的,打拼到现在全靠自己,今天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太好强了。”说著笑了笑,说:“谢谢你,季主任。有空转告一下景岳,他嘴上不说,心里惦记著。他说了不止一次,这辈子带的最优秀的学生就是景岳。”
季师益出到转角,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风和日丽,转角处的邱景岳把手从脸上放下了,季师益走过去,牵起他湿透的手心,对他说:“回家吧,明年再来。”

有段时间,大约是邱景岳还是副教授那会儿,两个人同时被安排在了二区。那时候他们的儿子上了小学,大概就是两人已经被迫结束同居,各回各家那会儿。邱景岳独立带了一个组,大概有十张病床。那时科室换了一批新的实习生,邱景岳那一组来了一个身材高挑,非常漂亮的女生,她的漂亮几乎引起了整个科室的轰动。
早在十年前和六年前,这家医院分别发生过两次这样的事丵件。一次是胸外科,一次是消化内科。又高又白又漂亮的女实习生入科后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她们就无视了众多师兄老师的追求,和带著她们的教授们发生了一些事情。外科的那位当年二十一岁的实习生成功地使带她的主任和结婚了二十年的太太离丵婚,成为了他十七岁的儿子的继母;而后在这位主任的帮助之下留在了本院做后勤,现在已经是那个部门的实权人物。那位内科的女实习生虽也成功地使带著她的教授和妻子离丵婚,但是那位教授本身势力并不够大,只能帮她找到另外一家广州医院待遇还不错的职位,但是是做临床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女士痛定思痛,又和那家医院的领导坠入了爱河,於是这位和妻子离异的内科教授只能虚席以待,最后娶了本院麻醉科的某朵金花。
漂亮的女人是没有罪过的,几乎所有男人都这麽觉得。男人女人各取所需的过程中,很难说男人会损失得更多。
那位姑娘入科的第一天,娉婷地站在人群里交班时,季师益身旁的王军华说:“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像赵雨欣的。”
那位赵雨欣便是那位前胸外主任太太,如今的人事科副科长。十年前在胸外轮科的王军华有幸见证了那段医院野史。
那之后季师益就能时常看见这位漂亮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在邱景岳的身后,用晶莹的大眼睛注视著这位虽已三十七八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长相英俊、身材挺拔、态度和蔼的老师。
她跟在他身后的频率高到几乎无时不在,甚至那个周末,邱景岳和季师益以及孩子们约会的时候,邱景岳还接到了来自这位姑娘的电话,号称是邱景岳的某个病人出了点什麽问题,邱景岳夸奖她勤快,周末都在医院里呆著,然后告诉她有什麽问题可以找值班的老师处理。在一周后的周一,邱景岳打电话给他,说那天晚上说好了要请组里的研究生实习生吃饭,拜托他帮他接一下儿子,照顾一下他的晚饭。
季师益接了儿子们回家吃了饭之后,让他们自己在家,他则又回医院,去病房里整理了一会儿临床课题的随访资料。到了八点多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一行人回来的声音,邱景岳似乎还挺高兴的,能听见他笑。季师益走到走廊上,看见他们几个人从走廊那边过来,那个小姑娘说话说得高兴了,就拉著邱景岳的胳膊撒娇,邱景岳则在笑。
“季教授好。”有学生发现了季师益走出来,朝他问好。
季师益朝他们笑笑,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你这麽晚还没回去?”邱景岳问。
小姑娘的手从邱景岳的胳膊上挪开了。
“打算回去了。”
当晚季师益回到家中,邱景岳直到十点多才到他家。那时邱师同已经和季景合一块儿睡了,邱景岳就留在季师益家过夜。只是,当躺上床后不久,季师益开始抚摸他的身体时,却听见了他迅速入眠的深而均匀的呼吸声,季师益弄著他的老二,他毫无反应,只是哼哼了一声,也没有醒过来。
那一周是季师益值三线班,最近一段时间廖敏轩要求所有二线呆在医院,三线的不到晚上六点不能走。第二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教授办公室只剩季师益和邱景岳俩人。邱景岳在处理他学生的那篇论文,季师益则又整理了一会儿随访资料。
五点二十分的时候季师益抬头看了看锺,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锁上了。邱景岳没注意到他做了什麽,仍然专注地改论文。
季师益把白大褂脱了,在三线值班房里洗了手,然后出来,站在邱景岳背后。
“咦?”邱景岳抬头看了看他,“你还没走?”
“这周值三线。”
“这样啊。”邱景岳说完,看回屏幕的时候季师益把他拉起来,自己坐到邱景岳的椅子上去了。

邱景岳的白大褂很早就脱了。季师益说:“坐上来。”
“办公室里,算了吧……”
季师益的手搂过他的臀,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两个男人体积有点大,挤在一张办公椅子上,占据了邱景岳办公桌前的大部分空间。
季师益松开邱景岳的皮带,邱景岳有点不安,低声说:“小季,算了,一会该有人进来了。”
“都下班了,没人来。”
季师益抚摸他的那话儿。一开始软绵绵的,季师益捏了几下很快就硬了。
事实上周末那两天他们做过了,邱景岳不明白季师益为什麽突然又想做了。
季师益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捏著他的RU头。邱景岳在这几年中,变得熟悉他的过程。季师益很喜欢玩弄他的RU头,他玩弄得越久,就证明他越想插进去。邱景岳被他吸吮得开始细喘起来,然后季师益的手伸到后面弄他的HOU门,邱景岳的喉咙干哑著说:“没弄干净,不行。”
“我想进去。”季师益咬著他的耳垂,说:“现在就想上你。”
从来没听季师益说过这种话的邱景岳脸燥热起来,他问:“你怎麽了?”
季师益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后门。因为没有润滑液,邱景岳疼得夹紧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在里边活动起来。邱景岳只好尽量张开大腿。季师益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地弄著他,牙齿又轻轻咬著他的RU头,邱景岳忍不住细细地SHEN吟起来。
在季师益拿出他的东西,准备让邱景岳坐上去的时候,邱景岳的电话忽然响了。高热状态的邱景岳一下子醒了起来,晕头转向之余,接起了来自自己学生的电话,问了一句:“存道吗?”那时季师益并没有停止往里送的过程,蘑菇头已经进去了一半。邱景岳的声音干燥而沙哑,还有点紧张地上扬了起来。邱景岳终於想起自己约了学生五点半过来谈课题的事。学生告诉他他在门口,邱景岳顿了顿,只好对他说你:“等一下,我来开门。”他切断电话,由於缺乏润滑,季师益的东西卡在入口没有完全进去。邱景岳拔出季师益的YANG丵具,站起来,小声说:“存道过来了,你到三线房避一避。”
“你这样跟他谈?”季师益看了一眼邱景岳,衣扣全松了,裤子被扒了下来,乳头被啃得红而肿胀,立到一半已经有些垂下去的YANG丵具。
邱景岳手忙脚乱地拉起裤子,季师益帮他扣了扣子。终於收拾好了之后,季师益往三线房去了,邱景岳提醒他:“一会儿你可别出来。”每年七月到八月,每个副高以上职称的人员都有半个月的教学假。直到三十八岁,邱景岳的教学假往往形同虚设。其他教授的假期也被克扣,一般只放一周,邱景岳却往往只放三天,也就是周末加周末前的那个周五。到了季师益时代,邱景岳的假终於可以完完整整地放了。有一年刚好有两个主治升了副高,而按秘书的安排,都留在了二区。所以当年的教学假,二区的两位正主任——季师益和邱景岳——选择了同时放假。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的放假起始日稍微岔开了一天。
季师益多年前去美国留学那一次,在坐飞机飞美国的途中,飞机颠簸了数次之后,机组人员开始给他们发纸笔,告诉他们把自己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虽然在那之后并没有真正发生什麽,季师益除了回国那一次之后,从此就不太愿意坐飞机了。如果要去国内某些地方开会,他宁可坐高铁。在廖敏轩时代,如果要出国开会,他会去,但每次上飞机前他都会把家里钥匙整串都给邱景岳。开头邱景岳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觉得他是要他保管钥匙罢了。后来某一次聊天,听说起他在美国飞机上的事情之后,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最近几年,季师益管辖下的科室几乎不向会议投摘要,出国机会也就锐减。廖敏轩对会议稿很有兴趣,主要在於他认为在会议上能够取得很多发表十分光荣,其次是医药公司“赞助会议”的名目比其他名目正当许多。
在听说那件事之后,邱景岳也变得不爱坐飞机。每回出门开会,也会把自己的钥匙都交给季师益。搬家之后,他们把属於自己财产的所有钥匙都配了两把,互相给了对方一串。季师益曾经笑著问邱景岳:“你抽屉里放了什麽?”
邱景岳说:“跟你抽屉里一样。”
季师益问:“那你想看看我抽屉里的东西吗?”
邱景岳说:“希望一辈子不要看见。”
邱景岳认为自己是无神论者,但近几年渐渐觉得这个信念已经不那麽坚定。有时候他倾向於相信轮回、转世什麽的说法,尽管他并不沈迷其中。他偶尔对季师益说起,他渐渐觉得可能灵魂是可以轮回的,季师益笑著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一辈子不太够用?”
“不知怎麽回事,以前觉得太长,现在觉得不够用了。”邱景岳说。
他记得那个时候是傍晚,夕阳西沈,他们俩在阳台上泡茶,看金鱼。一人坐在鱼缸一侧,对著白瓷鱼缸里游弋的金鱼说著这些话。他们养了几只鹅头红、几只龙睛、几只蝶尾,还有几只朋友送的兰寿。它们当中属那只黑白橙相间的龙睛蝶尾最漂亮,红白相间的鹅头红最活泼。
季师益倒了杯茶给他,说:“我也觉得不够用。”
季师益的脸和几年前似乎并没什麽改变。邱景岳想起从前不理解季师益注目的意思,最近自己却时常看著季师益的脸,一看就是很久。想明白之后,未免有些后悔。毕竟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他还没能那麽仔细地看他,现在只好经常拿出他从前的照片翻看。季师益不是特别爱拍照,二十多岁的照片似乎只有毕业照以及集体照,唯一的一张单人照还是去开会的时候,大家人人一张单人照,别人帮他照的。从一定年岁以后,邱景岳就热衷於从电脑中整理出他们以前的照片,洗出来,放在各色的相框当中,摆在屋子里。当发现他们俩的合照除了集体照几乎一张都没有时,他很是沮丧了一阵子。
意识到邱景岳的沮丧之后,季师益买了个单反给他,说咱们一起去玩,走到哪儿拍到哪儿。
最初他们在家里用三脚架拍了几张。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一块儿看金鱼的、喝茶的,最后终於有一张,季师益把手放在了邱景岳的肩膀上,被邱景岳戏称唯一一张亲密照。遗憾的是,洗出来只能放卧室里。再於是,在今年终於一起放假的时候,他们决定去邱景岳家里度假。在暑假之初,他们已经问过儿子们,他们说小学最后一个暑假,要跟著老师去海南毕业旅行,回来后再带著吴易西一起回龙岩去玩,让父亲们不需要管他们。
从小一起长大的俩孩子只要混在一起就天不怕地不怕,哪儿都敢去。最近几年多了个吴晨的儿子,比他们小了点,三人搅和在一起更是大胆,放假去龙岩玩都用不著大人带了。
邱景岳比季师益先放了一天假,白天他把自家和季师益家都收拾稍微了一遍,下午季师益提早回家,三点左右两人就开著车出发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季师益开著车的时候,邱景岳又哼起歌来。他的音准依然完全不行,听了半天,季师益好歹听出来那首歌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那是第一次,季师益希望邱景岳就这麽唱下去。
他们开著车窗,高速路上风很大,尽管是热风,吹久了也是凉快的。邱景岳哼了几遍,转头看向窗外。
正值盛夏,高速路下两旁的乔木枝繁叶茂,远处的田畴绿中带了点黄,早稻快成熟了。邱景岳盯著看了许久,转头对季师益笑著说:“以前回家都是晚上,什麽都看不见。”
“那以后都白天回家吧。”季师益看著前方,道路笔直,似乎没有终点。
邱景岳隔了一会儿,又反复地哼著那几句歌词。下高速的时候,他终於不唱了。季师益把车停在一边的树下,邱景岳有些奇怪,转头刚想问问他怎麽回事,季师益解下安全带,一手轻轻抱住他的头枕部,一手抚摸著他的脸,就那麽看著他。
“怎麽了?”邱景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季师益抚摸著他被风吹得有些干燥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又吻了吻他眼角的细纹,吻了吻他鬓角的几根白发,最后把他的手拿起来,在他的掌心轻轻一吻。
季师益又发动起车子后,邱景岳一直扭头看著车窗外。到家停好车之后,他们也没立刻下去。季师益找不到纸巾,最后只好把邱景岳的脸扳正,用衣角擦干了他眼角的水汽。
在家里住了两天,母亲张罗了许多好吃的。在家中,谁也不敢夺取母亲在厨房的宝座,所以不管是容若、谢敏还是季师益,到了该吃饭的时间,顶多也只是去厨房帮帮忙,不提议要做饭。那天也是在客厅里坐著,和父亲闲聊。
容若他们的孩子谢图南和吴晨的儿子差不多大,也上小学了。今天也一起过来,见到邱景岳和季师益后向两位伯伯问好之后就问同同哥、小景哥和易西什麽时候回来。邱景岳告诉他可能过两个礼拜他们自己会回来,他才满意地走了。
邱景岳真的走到哪儿就拍到哪儿。在家里给众人拍了照,晚上去山上乘凉的时候还带了三脚架去拍了夜景。回家第三天,两人一起回到乡下。
很早之前容若从土地规划局的朋友那儿得知乡下老家要拆迁,但幸运的是,过了近十年,始终还没拆到那儿。容若每年会回乡下整修打扫他们家那部分房子,现在是生起柴火就可以做饭、有了被褥就可以住的状况。今年邱景岳他们两人一起回来,决定在老家住上一段时间。
晚上在炉灶里生了之前准备的柴火,在柴火灶上做了一顿晚饭。他们的厨房没有电,吃过饭后点了蜡烛,坐在勾栏边听著不远处的蛙叫,把头伸出雨檐看星星。夜里空气变得凉快,夹了些水汽的那种凉快,穿堂的清风从侧门经廊吹到勾栏边,他们都没有说话。
在广州时,如果春夏之交下了暴雨后,有时会听见蛙叫,但是通常是孤单的一只蛙独唱,很快就被淹没在喧嚣的汽车、施工或是人声当中。在这里则是合唱。静夜里除了风,就是蛙叫,并没有别的声音。
邱景岳看著满天繁星,说:“小季,咱们到时回来养老吧。”
“嗯。”
邱景岳看著季师益,夜色中他笑得十分温柔。想说些什麽,最后把口水一咽,转头朝向清朗的天,又哼起了来时路上那首情歌。
我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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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面行文好温柔,像吃牛奶糖般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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