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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风月系列之无边春色来天地 附番外 BY 梨花烟雨 (点击:526次)

魔宫风月系列之无边春色来天地 附番外 BY 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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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风月系列之无边春色来天地 BY 梨花烟雨

文案:
俗话说,夜路走多终遇鬼!穷得叮噹响的山大王冷落,
在一次打劫中,不幸碰上了武功不知道比他高多少倍的魔宫宫主慕容鸣涧。
打不过就逃这个道理冷落当然知道,
但前提是他得有那个本事能逃掉啊。
因為技艺低微,所以当财大气粗的慕容鸣涧找上门后,
冷落也只能委曲求全,只求慕容大宫主為这山寨破落的环境所逼,自动下山就好。
一切的事情,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魔宫宫主渐渐热烈的情愫、小强般顽强乐观的山大王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用心险恶的救命恩人,处心积虑的百花林坛主,
一个个人物粉墨登场,一段段波澜起伏跌宕。
而生死劫过后,有情人是否能够终成眷属?
魔宫总宫主身边那位温柔总管的神秘面纱,
也慢慢的揭开一角,他的身份究竟為何?
魔宫风月系列之无边春色来天地---

1
楔子
江湖中风云变幻,人世间各色容颜。
时值龙尊皇朝景帝五年,平静了近五十年的江湖,忽然出现了一股势力,以破竹之势横卷大江南北,不过三年功夫,这股势力便後来居上。虽然名义上没有人愿意承认,但九成九的江湖人心中都认定:它就是武林中名副其实的霸主。
这股势力自称魔宫,除了神秘而不为人知的总宫之外,魔宫之下是由六大魔宫组成的,与总宫不同的是,这六大魔宫的地点是众所周知的。龙尊皇朝最繁荣的六大城市,每座城市内都有一座魔宫,占据了城中风水最好景色最美的地段,其辉煌华丽,竟可与皇宫相媲美。
六大魔宫不可谓不张扬,财富势力堪称天下之最,然而那显眼的魔宫之中,却鲜少有人能够出入。
黑白两道,魔宫谁也不接近,也从不邀请人至魔宫中做客,当然,也有一些好奇的,不甘的,不屑的所谓正道大侠邪道至尊之类的人在没被邀请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闯进去,然而就如同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一样,这里是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
没有人知道六大魔宫的宫主是什麽样的人,只知他们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性格不一,许多人都好奇他们的相貌,不过却没有人可以为大家解惑。
然而,就在人们的视线思想都被六大魔宫吸引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月老已经将主意打到这六位优秀的魔宫宫主头上了,一根红线,牵住了天涯海角的两个人,他们终会相遇相识,进而相知相爱,最後有情人终成眷属。
附:江湖事,无非腥风血雨刀剑纵横,大家看多了也看腻了,以本梨花的水平,也写不出什麽新意了,因此这魔宫风月系列,主要就是讲述这些魔宫宫主或轻松或感人或温馨或甜蜜的爱情故事,呵呵,《魔宫风月》系列来了,请妹妹们拭目以待哦。
第一章
风带著不知名的花草香,悠悠扑面而来。
冷落嘴里叼著一根草,双手放在脑後,悠悠看著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好多天没什麽生意上门了,这日子难过啊。
「头儿头儿,来生意了来生意了……」几个喽罗模样的人跌跌撞撞的从山下一路奔来,一边不停的大喊著,那副兴奋的模样,就好像是中了状元一样。
冷落无力的看了那些喽罗一眼,慢慢坐起身来,冷哼道:「什麽大生意?我可警告你们,再谎报军情,休怪我军法处置了你们。」
「不会了不会了,头儿,这次真的是一头肥羊,嘿嘿……」喽罗们陪著笑脸,心里却都翻著白眼,心想头儿,我们这就是一个土匪山寨,你以为你是在边疆指挥千军万马啊,还军法处置。
冷落哼了一声,终於慢慢的站起来,一边咕哝道:「我现在已经不对你们的眼光抱有任何希望了,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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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冷月凄清夜风寒。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冷落方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喃喃道:「妈的,好冷,不是才入秋吗?不是都说秋老虎吗?怎么会这么冷?该不是我睡了一觉,就到冬天了吧?」
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清冷的月色下,整个山寨死一般的沉寂,连声猫头鹰的叫唤都没有。
「奶奶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兔崽子。竟然一个都没留下来陪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老子容易吗?」一语未完,目中已觉温热,冷落用手背一把抹去,然后来到那排房子前,一幢幢的打开,直到最后一扇门。
颓然的坐在房前台阶上,冷落呵呵的笑着:「好啊,走吧,都走吧,跟着我,连饭都吃不上。只有跟着慕容,才会有锦绣前程。」
心里因为这个入骨入髓的名字而绞在一起,喉头一阵腥甜,原来是一口血涌上来。
冷落把血吐了,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忽然痴痴的笑道:「慕容,我的好爱人,老子费了这么多的事才演完这出戏,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要活的比任何人都逍遥都快活,你得好好待我的兄弟,你要是活的不好,妈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圆月中现出慕容鸣涧温柔的笑脸。冷落一阵恍惚,忍不住伸出手去,然而触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空气,他呵呵的笑了,自语道:「幸亏这只是一个幻影,不然的话,我可再也演不下去了。你这个家伙,都到那时候了,还不死心,害我差一点点就演砸了知不知道?」
「好累啊,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坐着啊,我得找点事情干是不是?对了,碧眼仙丹……快熟了吧?我可得去看着。」冷落一边说着,就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向后山。
清冷的月光下,岩壁上一株奇异的大碗公大小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冷落一见到这个情景,慌的手脚并用,拼命爬上了悬崖,他听那二少爷说过,这碧眼仙丹花落便结果,半刻钟之内无人采摘,果实就会化为乌有。他也没想到这还不到半个月呢,碧眼仙丹竟然提前结果,也幸好今晚被自己赶上了,否则这些天的等待,就全都白忙活了。
终于将那枚朱红色的果子摘了下来。冷落如同捧着一颗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把它装进怀中。
「咚」的一声,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再爬下岩壁,冷落索性跳了下来,好在岩壁不是很高,饶是如此,他摔在地上,也是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
身上和脸上都火辣辣的痛着,但冷落浑不在意,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朱果,看见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将朱果放在怀中,冷落闭起眼睛,算着慕容鸣涧此时应该已经走出五十里地了吧?嘴角边绽放出一丝温柔笑意,脑海里尽是过往的那些柔情片段。
第一次看见那家伙,真的好威风哦,同是男人,人家就生的那样挺拔出色,自己偏偏就是豆芽菜的模样。
然后那家伙就跟上山来了。一刀把桌子劈成八瓣儿的时候,自己被气坏了,但是也不能否认,那家伙的动作很帅,简直太帅了。
再然后,是在后山上的舞剑。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竟然忘了告诉慕容鸣涧,虽然破坏了白菜苗,但是矫若游龙的他,实在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唉,再也看不到他舞剑了,自己恐怕要把这个遗憾带到棺材里去。哦,还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能不能摊上一口棺材呢……
画面一转,他们来到了城里,那时候的慕容鸣涧真大方啊,自己占着他的便宜,也是心花朵朵开。那一碗在饭馆里吃的葱油面,怎么就那么好吃呢?现在想想,似乎还是余香满颊。
然后就是把秋晨那个家伙救上山来。冷落微微笑了一下:唉,认真说起来,还是那家伙和慕容相配啊,就像许多年前苟家的大少爷,只和那一个漂亮的过分的才子来往一样,自己这种人,连用蝼蚁比喻都不配,从来都只敢偷偷在暗处看着那个大少爷,而对方,却是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的。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由得又出现了慕容鸣涧英俊的面庞,冷落不禁笑了,喃喃道:「你这个家伙,也太会勾人心了。之前我明明觉得那大少爷很好看的,怎么如今和你一比,却连一头猪都比不上了呢?也不知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明明之前我也没对你起什么心思啊,怎么如今这爱上了,就把心都给丢了?连命也不要了,你知不知道我最怕死的啊?」
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冷落痴痴的看着天上月亮,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心头涌动着慕容鸣涧临走时的那一字一句。
「我是对你动心了,那样可爱的落落,我没办法不动心。」
「落落,和我走吧,百花林又如何?我有能力让你过的更好,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伤害,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冰冷的身体中,心头却是慕容鸣涧留下的最后的温暖。冷落的眼泪终于滑落,那个傻瓜,都走到那一步了,还想让自己和他一起走,他是那样的不愿意放弃自己,可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能害他,更不配和他一起走。
「去吧慕容,你该有更高,更广的天空,我知道,你的魔宫会很漂亮,你会有更多爱你的人,比我还爱你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也会有一个更爱的人,那时候,你是不是会把我彻底忘记?」
「唉,你别彻底忘了我好不好?百年之下九泉之中,老子还想和你厮守呢。我活着的时候老天爷不待见我,总不能死了也嫌弃我吧?你要是再有了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我可怎么抢得过他啊?」
冷落一边说就一边笑,一边笑着,眼泪更是扑簌簌的落下,语调再也无法连贯。
他倚在岩壁上,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其实我多想和你一起走,和你去看看你的魔宫有多气派,我多想就和你生活在一起,让你保护我爱着我,这一辈子还没有人说过要保护我爱我呢?只有你,只有你这个傻瓜,放着秋晨那样的美人才子不爱,却来招惹我。唉,骗得我到最后失身又失心,甘愿为你放弃到手的一切,你可不许变心,我最小心眼了,绝不会和别人一起分享你的。不过这不可能吧?你还有几十年要过,我也不能自私的让你总这样孤孤单单的是不是?」
他就这样自言自语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咕哝道:「睡吧,睡一觉吧,睡着了,心就不会痛了。感染上风寒又怎么样?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啊……」慢慢的,声音就消失在流动的风中。
寂静的官道上,只有马车辘辘的是声音。
月亮高挂在天上,洒下清冷光辉。就如同是那个他陪冷落看月亮的晚上。
「宫主,您进车里吧。」江来担忧的看了慕容鸣涧一眼,真是有些担心,宫主从小就养尊处优,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挫折,虽然表面上他平静如昔,可是江来知道,冷落给宫主的这一击,是灭顶之灾,现在的慕容鸣涧,绝对是心如死灰。
慕容鸣涧没有说话。江来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不过,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宫主这个样子,他心中又十分难过。
「其实宫主,你也不必为冷落伤心了,他是百花林的人,这就注定与我们势不两立。那百花林可不像咱们魔宫讲理,进去了是出不来的。冷落就是对宫主有情,他也出不了百花林,出不了百花林,他又怎么能和宫主在一起呢?要属下看着,他对宫主也不是没有感情,刚才在山上,他应该也是有一些难过的吧。」
慕容鸣涧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没看江来,仍然仰头看着天上明月,半晌方道:「江来,你以为我受的打击,是因为被落落骗了吗?你以为我在他一手计画出来的阴谋中爱上他,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落落若对我没感情,我就是一败涂地,若对我有感情,我们还算是两败俱伤,所以你才会这样说来安慰我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江来呐呐的反驳,但接下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慕容鸣涧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输或赢,又有什么重要呢?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失去了他,我的心很痛,痛的恨不得把它血淋淋撕开。落落啊落落,为什么你这么傻,我说过我可以保护你,能否脱离百花林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在我的羽翼下安心的,幸福的,快乐的生活着就行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连最后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
「我倒是觉得,正因为他爱你,所以才会推开你。」身后有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慕容鸣涧和江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秋晨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慕容宫主,你和冷落都是当局者迷,你以为他推开你,放弃了你们修好的最后机会,死不悔改,这就是拒绝了你,这就是他对你没有感情的表现。但是我在旁边看着,却不是这么想的。」
慕容鸣涧坐直了身子,死水般的眸子也一下子放出光亮,正色道:「但请赐教。」
「其实很简单,冷落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在这期间可以说是没露出丝毫破绽。他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如此粗心,竟然在下药的时候被你发现了。你当时正和江来在院子里说话,他难道听不见吗?既然要下药,为何要让你知道他醒了?若说是不小心弄出了响动,那就不该下药,这么多天都等了,难道等不得这一晚上?」
慕容鸣涧心中「突」的一跳,江来却在旁边道:「也许他没想到就是那么点响动,便会把宫主引去。宫主已经和他说了那么多,他若是被逼的,或者有苦衷,哪可能会坚持到最后还不肯跟我们走。」
秋晨叹了口气,摇头道:「未必,慕容大侠到底有多强大,我们谁也不知道,就算他武功盖世,俗话说,强中还有强中手。我都如此认为,何况冷落,他若真的爱你,自然是心心念念为你着想的。我想,若真有人逼迫于他,还真有可能就以你做要胁。至于你说那响动是他不以为意,江来,你真觉得,能把这计画弄到天衣无缝地步的冷落,会是那么不小心谨慎的人吗?」
「那……那你要是什么都明白,怎么不早说?」江来瞪了秋晨一眼,却见他嘟起嘴,哼了一声道:「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刚才事起突然,你告诉我的经过也是不全,当时情况又那么乱,我哪里有机会理清思绪啊,再说,就是晚了一点,冷落又不会死,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要冷落的命,那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啊。」江来停下了马车,眼睛望着慕容鸣涧,等候他的指示。
慕容鸣涧缓缓摇头,慢慢道:「只怕他们不是要支开我,而是要逼我离开。会是谁呢?苟家?不对,落落知道我不怕苟家,他不会因为一个苟家就做的这么绝对彻底,那是……百花林?可是若落落不是百花林的人,他又怎会和百花林扯上关系,便是百花林相迫,他又怎会听信于她们的一面之词。」
「江来,回山寨。」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重要的是立刻回到冷落身边,经秋晨一提醒,他细细推敲,才发现这里的漏洞竟多的令人咋舌,偏偏自己竟都无视于睹,一想到这些,想到冷落为他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心更是如针扎般的痛。
「千算万算,竟算漏了有这么个祸害,当日他怎的就不被打死。」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怨愤的声音,让慕容鸣涧和江来秋晨等人都是忍不住的大吃一惊。
一阵漫天的香气传来,月光下,几十个白衣女子如翩翩白蝶般飘飞过来,将他们围成了一圈。
「情幻?」慕容鸣涧面色微变,然后冷笑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扔给秋晨,沉声道:「把这些给众人服下,江来也要吃一颗。」
言罢,他又转过身去,对着那当中的粉衣女子道:「香倩坛主倒还真是执着,从苗疆追我到这里,如今竟如此大把的使用情幻,蒙坛主如此看中,还真令慕容受宠若惊啊。」
粉衣女子妩媚一笑,秋晨和江来只觉眼前似乎生出几道光辉,只觉这女子的笑容媚入骨髓,饶是他们第一次见对方,也觉骨头都酥了一半。
「慕容宫主若肯垂怜,是奴家的万幸。」粉衣女子一开口,如同莺啼燕语,婉转低吟,未等近身便已醉倒。
可惜慕容鸣涧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慢慢道:「是你们逼迫落落用那诡计,在这个月夜将我骗下山来,好方便你们施展花月迷阵吧?香倩啊香倩,你处心积虑,处处给我设陷阱下套子,我本也不放在心上。然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伤害落落,我平生不杀女人,但今日,你要破我的例了。」
他话音落,杀机已现,从腰中抽出软剑,另一只手拔出背后宝刀,竟是以一刀一剑来对敌。
江来大吃一惊,他知道宫主是刀剑双绝,但从未见他同时用过。此时竟一上来就把刀剑都握在手中,显然是怒极恨极,下定决心要把这香倩坛主碎尸万段了。
慕容鸣涧虽然已下了杀心,但是他心里却松了口气。如今看来,百花林只是要把自己引开那山寨,来到这个她们早已布置好的花月阵中,明月山风景秀美,然而却缺少专门的花园,此处路旁尽是鲜花,想必从自己上了明月山的时候,百花林就在此准备了,只等他下山,可是总等不到,因此急迫之下,才想了法子让冷落逼他前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暗道对方也太性急了,若肯好好再等一日,何须费许多工夫,自己和冷落总会下山回宫的。刚想到此处,就觉丹田处微微一股热气升腾。他心中明白自己是中了刚才的情幻媚药,因为瓶里总共只有二十五粒解毒丹,恰巧给了其他人后,他自己就没了。
不过慕容鸣涧也不在意,他有自信在媚药发作之前,解决掉这个香倩坛主,到时候轻功飞回山上,还能赶得及让冷落给自己解毒。百花林厉害就厉害在各种毒药媚功上,只要自己对冷落专情不二,就不会被迷惑,那样即便有花月阵,他也有自信闯得出去。
「慕容宫主很有自信啊。」
香倩眼见花月阵已借助月光鲜花布置完毕,她心里当然也清楚慕容鸣涧的厉害,不过此时的她也是胸有成竹,呵呵笑道:「慕容宫主还不知道吧?此情幻非彼情幻,乃是加了苟家的一味至媚之药才完成的。那苟家二少爷长年好色性淫,最擅制药,多么刚烈的男女到他手中,一经调教,没有不服服贴贴的,慕容宫主就算武功盖世,只怕也未必能撑得了半个时辰呢。」
慕容鸣涧眉头一皱,暗道这倒是意料之外,不过没关系,半个时辰也足够我解决此间之事了。回头看了秋晨一眼,心想怎么不把这药给秋晨用?那样的话还用得着对他拳打脚踢吗?
香倩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呵呵笑道:「慕容宫主不必疑惑,这至媚之药配制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当日那个男人不从二少爷,实是因为二少爷手中的药已尽数给了我们。唉,花了我好多的钱呢,可那二少爷还不知足,后来又要我给他一个人,才算两清,所以我也没办法,好在青黛恰是那人的恩人,如此方用了这一箭双雕之计,如今看来,这计策用的还蛮好呢。」
她一提到那个人,慕容鸣涧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来,双目中凶光闪烁,盯着香倩坛主。
却见她笑的花枝乱颤,媚眼如波道:「宫主真是聪明的紧,一下子就猜到了。对啊,那个人就是你的心肝宝贝落落,听二少说,他是二少的男宠,一边玩着,一边还让他接待一些客人,因他床上功夫好,又淫荡,再后来,便是护院和车夫仆人之类的也可上他。他那床上功夫倒是委实高明的,有时二少兴起,会和一众朋友们一起玩弄调教他呢。后来他在青黛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二少本也不在意,谁知前些日子你们进城,偏偏又撞上了,于是二少又念起了从前的恩情滋味,才要我们把人还给他呢。」
「我先杀了你,再去救落落也不迟。」慕容鸣涧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道,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剑冲入阵中。

「唔,怎么回事,好像是谁在搬动自己?难道睡着睡着,自己就变成了虫子,所以被蚂蚁们搬起来了吗?」
冷落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就见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青黛。
「青黛姐姐?」他迷惑的看着那个之前还拼命寻找感恩戴德的女人,却发现对方的面孔竟如厉鬼般狰狞可怖。
「慕容,慕容……」冷落猛然爬起,惊恐的看着青黛,忽的扑上去大叫道:「慕容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到坛主的床上去吧。」青黛呵呵的笑着,然后拍了拍冷落的肩膀:「弟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帮忙,哪有可能那么顺利的就在这月圆之夜让他进入花月圈子里呢?」
冷落就觉得全身都冰冷彻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青黛,慌乱摇头道:「不,你骗我,你骗我,你说过不害他的,你说你只是要让他离开,好方便你们做事情,你……你怎么可以骗我?」
青黛冷笑一声道:「我便骗了你又怎样,又不是第一次骗你。你这个蠢货,以为我四年前真是为了救你牺牲自己吗?那不过是我看中了苟二少的功力,偏偏那时候他又时不时的叫你侍寝,所以我才想着赶走你,只要你走了,论床上功夫,谁能比得过我?到时只要那色鬼一近我的身子,还怕他的功力不为我所有?」
「可惜啊,你走了后我才发现,那混蛋只喜欢男人,我的一番心机都白费了。恰好这时候我升了职,就回坛里了。这回跟着宫主出来办事,路过此处,重又和那二少接触,再调查一番,才知你竟一直在这附近找我,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冷落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一口牙都快咬的碎裂开来。他本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儿,此时一听说青黛于自己,根本半点恩情都没有,还骗了自己,将慕容鸣涧陷入危险之地,不由一把怒火在胸中烧起,一伸手就要掐青黛的脖子,一边疯狂大叫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掐死你,我要杀了你……」
只可惜他哪里会是青黛的对手,不等沾上对方的身子,就被一掌拍了出去。青黛冷笑道:「若不是那苟二少非要你,我还留你到现在吗?」
一句话就如同是冰水般,将冷落的心都浇的冰凉,他呆呆看着青黛,脑海里却转着这句话,倏然间明白对方这是要带他去哪里了。
那马车奔驰的又快又急,冷落想着这时候若自己跳车的话,十有八九能摔死,只是老天保佑他可别摔昏过去,或者伤了腿,仍然要任人鱼肉。
一念及此,再不犹豫,起身就往马车外跳去,然而不会武功的他在青黛面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未等奔出便又被抓了回来。这一次青黛为防意外,干脆点了他的穴道。
第九章
冷落动也不能动的躺在马车角落里,整颗心都被恐惧淹没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哪怕就是以前过的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也害怕每一个天亮的到来,但也没有恐惧成这样。
无法动弹,也无法自尽,现在冷落只盼望老天爷能睁开眼睛,落下一个雷把他劈死,也好过这被慕容鸣涧疼惜过的身子再落入别人手中,任人蹂躏。
说也奇怪。冷落想自己是一个极怕死的人,那时候就为了活下去,为了少受罪,所以每日里连最起码的羞耻都丢掉了,如同一个最下贱的男妓般在人前卖笑卖肉。可是现在,他却恨不得能立刻就死去,不,死还不够,最好能烧一把火,让这具身子化烟化灰,飘飞到慕容鸣涧身边,再也不让任何人染指。
然而再怎么期望,最后马车却还是停了下来,一个冷落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如何?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那是苟家二少爷的声音,令冷落浑身战栗头皮发麻连整颗心都紧紧揪在一起的声音。他想咬舌自尽,却在这一刻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最后的杀招。

花落如雪断人肠,月下几番勾魂香。
花月阵作为百花林的一个独门阵法,的确有它的独到之处。
这阵法极为难练,而且天时地利花香媚药缺一不可,想把魔宫宫主引到这样一个境地谈何容易?更别说百花林中,只有两个香坛练成了这个阵法。
原以为慕容鸣涧即便武功再高,但是他中了情幻之毒,再加上花月美人,大概也支撑不了半个时辰。然而香倩坛主怎么也没想到,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慕容鸣涧丝毫不为花月阵所迷,反而自家的花月阵已是左右支绌,渐露败象。
认真说起来,还是慕容鸣涧的策略得当,他不让江来进阵帮助自己,生怕他为阵法所迷,但是却让他在阵外,时不时的来一下攻击,一击不中立刻撤退,寻求下一次机会。如此一来,花月阵既要应付一个强大的慕容鸣涧,还要防备江来的偷袭,真是苦不堪言。
然而慕容鸣涧也渐渐的撑不住了,他的脸上慢慢泛出潮红之色,那是媚药即将发作的先兆,而媚药一旦发作,将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耀眼生花的几剑,终于刺中两个百花林的弟子。花月阵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宫主。」江来一见机不可失,连忙跳入战圈,花月阵残破,他有信心将自家宫主救出去,失去了阵法和媚药,那个香倩坛主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又是几个女子应声倒地,江来可不跟她们客气。招招辣手,夺人性命,这边一回头,却见慕容鸣涧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来。
江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叫宫主不可。
他知道这个瓶子的来历,这是苗疆洞主三年前给宫主的,里面并不是什么珍稀的丹药,而是一种在关键时刻压下所有情欲的药。
因为百花林向来骚扰魔宫,所以苗疆洞主方会炼出了这种药送给慕容鸣涧。然而这药却有一样厉害的副作用,那就是服药后,会在三天内断绝所有情欲,且功力大损。
说到底,这是苗疆洞主给好友的救命药,若不是到了被百花林坛主弄上床的危机时刻,这药是说什么也不能用的。
剩下的香倩坛主和几个百花林女子见慕容鸣涧面上已是潮红一片,虽知大势已去,却仍不甘心,再度扑上来,苦心策划了多少年,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了,失去之后,再难成功。
「落落还等着我去救呢。」慕容鸣涧很清楚江来可以带着自己离开。前面五十里就是康宁城,自己完全可以支撑到去寻找青楼女子来解情幻之毒。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冷落要怎么办?也许现在,他已经被带到了苟府,他会多么的害怕?一想到冷落的过去和他再落入魔窟时的恐惧,慕容鸣涧就觉心如刀绞。
「宫主服了这药,便会断绝情欲,到时也会断绝对冷落的感情,又怎会去救他?还不如先图出去,然后解开情幻之毒再去营救他,虽然会吃一点苦头,但想来
他性命短时间内不会有虞。」
江来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一剑将扑上前的香倩坛主的云鬓给削去,接着反手一剑,正中对方的小臂。
慕容鸣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坚定如恒。他默默的念了两遍冷落的名字,抬头对江来一字字道:「我不会忘记落落,不会忘记对他的感情,江来,你也要帮我。」话音落,他已仰首将瓷瓶中的药丸服下。
面上潮红渐渐退去,眼中杀机却越来越盛。香倩坛主看见慕容鸣涧的转变,只觉心胆俱颤,大叫一声扭头便跑,她很清楚,若再贪恋这最后一个机会,别说人弄不到,就连自己的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然而慕容鸣涧和江来岂肯善罢甘休,追上剩余的十几个女子,慕容鸣涧是此时已没有什么感情,如同木偶人一般,心中全是杀机。江来则恨她们手段阴损,竟逼的宫主服下那可怕的药丸。
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碜人的叫,似是为这些人敲响的丧钟。然而到最后开头,慕容鸣涧却只杀了香倩坛主,其余女子却仍是放她们逃生。
他还剑入鞘,看着那些女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喃喃道:「就当是为落落积点德吧,上天保佑,让我能够来得及。落落,别怕,我这就去救你。」
江来看着宫主平静无波的面容,心中满是感叹,他知道,这是慕容鸣涧心头的最后一丝温柔情意。
接下来的三天里,宫主就会如同一个木偶一把兵器般,虽然记忆尚在,然而很容易便出现杀机和暴戾情绪,也不会思考,一直要到三天后,才会恢复过来,但恢复之日,便是功力大损之时。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心痛。

「小落儿,你出去了四年,这脾气倒是见长啊,还敢这样的瞪着我,难道你忘了四年前,你是怎么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吗?」
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大屋子,却因为各种挂在墙上的奇形怪状的器具和那些春宫图而显得淫靡不堪。
冷落冷冷的看着苟家的二少爷,他的身子不能动,但是却还能说话。
「你最好不要动我。」他说:「否则慕容鸣涧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这个名字出口的同时,心中泛起尖锐的痛楚,不知道慕容他怎么样了,他一定可以平安的吧?上苍保佑他平安,我愿生生世世为牛做马,只要能够换他平安。
「哈哈哈,小落儿,你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我刚看上你的时候啊,那时候你也是倔强,不肯从我。可结果又如何?你又吃不得苦,一顿鞭子,两把刀,还不是让你就乖乖趴在我身下了吗?而且从那以后,你刻苦努力的学习各种性技,只为了吃饱饭,少挨几顿鞭子,啧啧,想想那时候,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啊。」
苟家二少爷一边说着,就将手伸进了冷落的衣襟,寻到胸膛上一颗红豆慢慢捻弄着。
看见冷落痛苦的表情,他恶意的在那红蕊上掐了一下,嘿嘿笑道:「如何?身子还是这般敏感,你天生就是个被人压被人骑的贱货,竟还妄想去攀高枝,我看你就认命吧,那慕容鸣涧别说活不了,就是活下来,你以为他能要你,他能要你这个被千百人干过的烂货吗?」
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冷落偏过头去,苟二少的话如同是一把把刀子,撕开了他好不容易才长上肉的伤口,再度让它们鲜血淋漓。
是该决定的时候了,还在等什么呢?难道到了这时,还想活着吗?还有勇气如过去那般耻辱的活着吗?
可是……还是舍不得,好想……好想再见慕容一面啊,哪怕只有一眼,一眼就已经足够。
但是很显然,老天爷已经不预备给他这个机会了。眼前掠过慕容鸣涧温柔的笑脸,冷落默默的闭上眼睛,牙齿一用力,便将嘴里的毒囊咬破。
准备了四年的最后杀招,到底还是用上了。
从在明月山上住下的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要重新做人,过去的冷落就当他死了,新生的冷落,再艰难再困苦,哪怕就是重新被捉回去,也不能为了生命就放弃尊严,过着每日里生不如死的皮肉生活。
藏在牙里的毒丸,是他偶然间得到的,他没有钱,本来只想买一点砒霜包在毒囊里,可是他不敢进城,就只能在后山上寻找各种毒草。以求炼出汁液再弄成毒药。
那个时候,这明月山还没有其他土匪,只有冷落自己一个人住着。那一日在寻找毒草的时候,却遇见了两个人,虽然都是男人,但他们站在一起,却比冷落能够想象到的神仙眷侣还要相配。
他们看起来是偶尔游逛到此处的。大概是好奇,便问冷落在找什么。冷落也不知为什么,面对那温柔男人如同春水般的眼睛,竟然没想到隐瞒敷衍,一五一十的把经历和目的告诉了对方。
然后那个冷冰冰的男子就拿出一颗药,对冷落道:「世间不平事若管起来,真是无穷无尽,况我们也没有时间。这里是一颗上好的毒囊,平时不易咬破,一旦用力噬咬,立刻见血封喉,留给你用吧。」
冷落感激的收下,目送着那两人远去。
然而到了晚间,那温柔的男子又回来了,对他笑着说:「我仔细想了,那毒囊还不好,不如你用这颗吧,这颗毒囊也是不会轻易破,但是一旦服用,却不会立刻就死,一旦有什么人强占你的身子,你若真存了死志,将这毒囊咬破,那人与你行鱼水之欢之后,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当然,你也会这样死去,但是不会立刻发作,要等到半月到一月以后,就不知道你愿意怎么做,总之我把药给你留下吧。」
那男子说完,就飘然去远了。冷落在这里毫不犹豫的把后得到的这颗毒囊放进嘴里。
此时看见苟二少笑的淫邪的嘴脸,他心中杀机陡现,竟忘了害怕,慢慢的用力咬了几下牙齿,幸亏身体虽然不能动,嘴巴却无碍,不一会儿工夫,忽然一小股甜香汁液流下喉间,冷落便知道是那毒药了。
这屋子里全是让人瘫软无力的迷香,苟二少爷极讲究情趣,往往要先逼得人同意为他所淫,却还嫌不舒服,必要用迷香将人熏的全身瘫软,使他尽兴时如卧绵上,且又能使被淫之人始终保持清醒。
衣服被慢慢除去,冷落缓缓的闭了眼睛,脑海中是慕容呜涧温柔的笑容,耳边是他宠溺的声音:「落落,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会一直就这样宠你,爱你,对你好,保护你不受半分伤害。」
这是最后那几夜疯狂的时候,慕容鸣涧对他吐露的爱语。
冷落脸上泛起满足的笑容,心里默默念着:再见了慕容,或许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快乐和幸福。但是没关系,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些日子的时光,这就足够了。愿上苍护佑你平安快乐一世,是的,你一定可以平安快乐一世,一定可以……
胸口上又是一阵剧痛,但冷落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思绪里满是慕容鸣涧帅气的面庞温柔的笑容,他觉着能这样死去,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只是好可惜,自己费尽心力摘来的那颗碧眼仙丹,不能亲手交给慕容了。好在它很小,而二少爷剥人衣服的时候,一向很粗暴,从不会去想衣服里藏有东西的可能性。
果然,那苟二少兴致上来,心急的去解冷落的裤子。然而尚未解开裤带,忽听大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慕容鸣涧如同天神般站立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嘴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落落,我来救你,落落……等我……」
「你……你竟然还没死?」
不愧是高手,虽然吓了一跳,但苟二少很快就恢复如常,心中暗骂那些百花林的女人没用。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床上无法动弹的冷落一眼,忽然绽开一个笑容,呵呵笑道:「慕容宫主,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物,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而结仇于我呢?您就是那天上月亮……」
他还不等说完,慕容鸣涧的刀光便将他笼罩了,也幸亏这二少爷早有准备,武功又着实不弱,方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妈的慕容鸣涧,你身为魔宫宫主,竟然不等人说完话就发难,你以为我怕你吗?」苟二少大叫着,抽出随身的软剑和慕容鸣涧战在了一处。
「我从不和畜生说话。为了落落,一定要杀你。」慕容鸣涧用机械平板的声音说着,手下刀光猛然暴涨了几分,「刷」的一下,二少爷痛叫一声,一侧肩头就被血染红了。
随后赶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江来皱了皱眉头,心想宫主竟然还能说这种话,虽然没有情绪起伏,但是……但是这实在是比预想的情况要好多了,难道冷落真的就让宫主爱到了这个地步吗?连苗疆洞主的药都没办法完全泯灭他的情爱?
冷落万万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慕容鸣涧,虽然模样微微有些怪异。但是他竟然逃过了青黛的陷阱,能够平安的活着,这对于冷落来说,已实在是意外的天大惊喜了。
其他的,他也没有空去细想,他只是紧紧的,贪婪的盯住院外那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他最爱的人的身影。
慕容鸣涧服了药后,功力会大幅度的提升,当然,代价就是三天后的功力大损。但不管如何,此刻他对苟二少,的确是游刃有余。
那苟二少身处武林世家,功夫高不可测,自然不是好相与的,若慕容鸣涧是平常状态,他支撑千余招不成问题,然而此时对方的功力何止高了一倍,因此不到三百招,一个破绽出现,就被慕容鸣涧一刀削掉了脑袋。
冷落在床上怔怔的看着,以他的本事,自然是看不清那两人身形的,但只觉这两人都是拼了性命。他的眼泪又慢慢流下来,心里暖的似乎燃着一把火,多少不曾体会过的关爱,慕容鸣涧全都给了他,甚至竟为了他和那厉害的苟二少拼命。
慕容鸣涧收了招,来到冷落面前,他的眼神有些发直,嘴里一直喃喃念着:「落落,是我的落落。」然后他弯下腰,掠去冷落额前散落的发,一字一字道:「落落,一定要救你。」
冷落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此刻的慕容鸣涧,给他的感觉太不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江来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宫主被百花林的人缠住,还下了极厉害的媚药,为了回来救你,他服下了苗疆洞主所赠的丹丸。那药可压制七情六欲,只是服下后,虽然媚药可以解除,然而此时的宫主,除了功力提升外,与活死人无异了。」
冷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到了极点,他拼命的想抬手握住慕容鸣涧的手,然而一只手臂却说什么都抬不起来。
却听江来继续道:「不但如此,三天后这药效消失,宫主仍会恢复,可那个时候,他功力大损,只怕在我手下,都未必能支撑百余招。不过冷落你放心,有很多人保护宫主呢,只要你好好在他身边,一切都可安然度过。」
顿了顿,又忍不住道:「宫主服下药后,本该断绝任何情欲,也没有任何思想,然而他这一路上,为了不忘记你,竟一直喃喃念你的名字到现在,如今对你,又有如此温情的表现,不可不说是奇迹了,若非爱到至深至极刻骨铭心,怎么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难怪宫主不怕忘记你,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你用情至深啊。」
江来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见冷落向自己求救的目光,先是一怔,旋即醒悟,替他解开穴道。
冷落的肢体一获得自由,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抚摸慕容呜涧的脸,他抚摸的那么仔细,就好像是即将面临生离死别的恋人。
江来悄悄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给劫后余生的一对有情人。
「你这个傻瓜,你知道吗?我……我根本配不上你,你……为我拼命,损失功力,根本就不值得的。我……是这天下间最肮脏最卑贱的人,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你让我……你让我如何舍得放开你,你会让我在九泉下都不安生的。」
他一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那枚碧眼仙丹,轻轻放进慕容鸣涧的嘴里。
见对方闭着嘴巴,似乎是拒绝,冷落微微一笑,以手指抚摸着那两片红唇,温柔道:「慕容,乖,把这颗仙丹吃下去,功力受损有什么关系?它可以提升功力,到时候,你还是慕容,威风凛凛的慕容大侠,魔宫宫主……」
慕容鸣涧僵直的眼神中渐渐透露出温暖的情意,他的嘴角如同孩子般露出一丝笑容,一张嘴,将那颗碧眼仙丹给吃了下去。吃完后还张开嘴给冷落看,示意自己已经把药吃了。
冷落一下扑上慕容鸣涧还显得有些僵硬的身子,眼泪如珠子般成串落下,他抱着慕容呜涧的肩膀,失声痛哭。
一边哭一边绝望的叫道:「慕容,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就当是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别再想着我了,你是连天上的仙女都能配上的人,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来爱你,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又漂亮又温柔,比我好千万倍的人来爱你的……」
江来听见哭叫声,重又奔进来,却见宫主的面色如同晚霞般艳红如血,他吓了一跳,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慕容鸣涧竟然一笑,柔声道:「落落,别害人家了,就算有再多的人爱我,可我只爱你一个,岂不是要辜负了那些人,你可别造孽。」
「宫主……」江来惊喜的叫,不明白为什么宫主会恢复常态,却见慕容鸣涧捧起冷落满是泪痕的脸轻轻吻了下,然后笑道:「是落落,他够本事,竟然得了一颗碧眼仙丹,那是比起星月也毫不逊色的神品,我如今已没事了。」
江来大喜,忽听慕容鸣涧又叹气道:「傻落落,这碧眼仙丹如同朱砂般艳红,定是摘下未超过五个时辰,你……你是在哪里发现了这个?你之所以不肯早些走,就是因为等着摘它吗?」
冷落满足的看着慕容鸣涧,轻声道:「你管我是从哪里得来的干什么?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了,还不赶紧带我离开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我曾经在这里……」
一语未完,就被慕容鸣涧捂住了嘴巴,听他温柔道:「落落,过去的事,我已经全知道了。你不必去想,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彻底忘掉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彻底忘掉这一切。」
傻慕容,我们哪里还有以后?我……最多也就只能陪你一个月了。
冷落想到此处,只觉心如刀绞,面上却仍笑着道:「自然会忘的,我知道,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是冷落,又贪财又怕死,欺善怕恶的那个山大王。好了慕容,我们赶紧走吧,不是还要回你的魔宫吗?那些扔下我的兔崽子,我可得好好给他们几双小鞋穿穿。」
江来笑道:「谁让你之前装的那么像,弄得兄弟们都以为跟了几年的头儿竟是深藏不露心狠手辣,因此寒了心呢?」
说话的功夫,慕容鸣涧已抱着冷落出了苟府,那些恶奴之前已被江来狠狠教训过了,如今苟二少已死,正是树倒猢狲散,早跑得没了影子。
本来是要回鸣涧魔宫的,谁知路上遇到在宫中打理事务的贴身侍婢秋寒,拿了总宫主西门夺虹的权杖过来,因此慕容鸣涧便命秋寒带众人回鸣涧宫,他自己和冷落以及江来改路往总宫而来。
尾声
不过七八日的功夫,慕容鸣涧便发觉冷落有些不对劲了。
爱人这些日子喜欢睡觉,往往一睡便是五六个时辰。这还不说,明明天气并不十分寒冷,可他总是要了厚厚的衣服,将脖子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且住店时自己要与他亲热,他明明情动,却总是用各种理由拒绝推搪。
慕容鸣涧粗通医理,然而却觉冷落脉象平稳,不像是患病的样子。好在离总宫不过一二日路程,除了嗜睡,也没见其他异常症状,总宫名医众多,大可到了之后再细细诊查。
眼看这日便要到总宫了,慕容鸣涧正躺在冷落身边,看着他裹得严实的衣服,心念忽动,就悄悄拨开来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只见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此时竟出现了几个指甲大小的褐色斑点。
正诧异间,忽见冷落睁开了眼睛,对他极轻极淡的一笑,轻声道:「慕容,我得走了,我也知瞒不下你,本想找个机会悄悄离开,可你看我的紧,终究也没走成。你也别难过,人这辈子谁还没有个死?我能在死前还得你如此钟情爱护,就是莫大的福分了。你若真的疼惜我,就给我个痛快,省的让我受那全身腐烂之苦。若果真舍不得,就把我葬在你魔宫附近,要是一直爱着我,每年清明,就带多点纸钱和美酒点心去祭我。若情爱一年年的淡了,就不必去了。我在九泉之下,知道你有了别的心上人,也就可以安心的去投胎……」
说到这里,已经是泪光闪烁语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他一番话说的慕容鸣涧魂飞天外,忙追问事情经过,待得知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这家伙就想到了西门夺虹的星月,当下催着江来死命的赶那马车,不到半日工夫,便来到了总宫的大门前。
影卫们已经有一年多没看到这么疯狂的魔宫宫主了,一个愣神间,就见权杖在眼前一晃,下一刻,慕容鸣涧抱着冷落就跃下了马车,连大门都不走,直接跳墙进去的。
影卫们气得在暗处跳脚大骂鸣涧宫主奸诈,但因为轻功不如人家,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去远了。
西门夺虹正在屋里和花径香下围棋呢,一边还笑着说:「算算日子,鸣涧也该到了,只不知这回怎的如此迟,难道也有了爱人,所以不愿意来见我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院外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嗓子,吓得西门总宫主手一哆嗦,围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
按说,西门夺虹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了,那定力绝对是惊人的,慕容鸣涧的吼声即便再惊悚,也不该把他吓成这个样子。之所以会如此失态,还不是因为西门总宫主已经痛失了四颗星月,如今怎么听,怎么都觉着慕容鸣涧这一嗓子与那三个宫主要星月的前兆十分类似。
当下出了屋,就见慕容鸣涧抱着冷落跪在屋外,一开口便直指主题,大叫道:「夺虹,快给我星月救人啊。」
西门夺虹一口血险些喷出,勉强咽下了,指着慕容鸣涧的鼻子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我是召你过来陪我练功,兄弟一起乐呵乐呵,你倒好,来这儿夺我的命根子来了,若是你要星月疗毒,没说的。若是要给你怀里这个,任你说破大天,也休想。」
「我不服,凭什么不给我?那四个家伙不也是为了救别人吗?你怎么就给了?听说凛然甚至人都没来,就六封血书,你就巴巴的把星月送到了凛然魔宫。如今我就不行了?难道我是后娘养的孩子不成?你要觉得我心不诚,我这儿有刀!凛然不是六封血书吗?没事儿,我给你放它六盆鲜血。」
慕容鸣涧早知道星月不是好要的,好在之前有四个家伙已经成功的要到了星月,十分便于他撒泼耍赖。此时一边说着,就把冷落放到了花径香的怀中,从背后抽出刀就要往自己腕子上划下去。
「你们这些混蛋……」西门总宫主肚子都要气炸了,一把夺下慕容鸣涧的刀,却听身旁的花径香「咦」了一声,微微诧异道:「这孩子,我好像见过呢,夺虹,是不是那年我们看见的那个少年?」
西门夺虹看过去,皱眉想了半晌,方犹豫点头道:「似乎是有些面善,几年前的事儿了,谁去记这么个人。」
「夺虹,你不知道,我欠了他一条命,如果不是他,今日的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儿了。」
慕容鸣涧眼见耍赖的力度还不够,于是立刻改变策略,拿出哀兵姿态,把他和冷落相识相爱分别重聚的过程讲了一遍。尤其是冷落将碧眼仙丹给自己服下,他自己却一直瞒着身中剧毒的那一段,极尽煽情夸张之能事。待他说完,一旁的花径香早忍不住泪盈于睫。
就连西门夺虹,也有些动容,喃喃道:「倒是一个难得多情的人,他之前为怕死,宁可做那么不堪的事,如今却为了你,身中剧毒也不肯服用碧眼仙丹。唔,冲着这份感情,倒值得救他一救。」
西门夺虹肯出手救人,一方面是真的有些佩服冷落对自家兄弟的感情。另一方面,总宫主也知道,这人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自家爱人在旁边就差没为这段凄美爱情失声痛哭了,现在出手还能止住径香的眼泪,再迟一会儿,可就说不准了。
花径香在旁边迟疑了很久,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抱着冷落跟随西门夺虹来到了屋里,一边低声道:「他中的毒十分奇怪,除了百花林,我想不出谁还能制出如此巧妙的毒药。」
「又是百花林,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对头给连根拔起。」
西门夺虹一边生气的发誓,一边取出珍藏的星月,然后对花径香道:「你出去陪着鸣涧吧,让他不要着急,这毒既然如此奇怪,恐是要费些功夫的。还是凛然好,只要把星月送过去就行了,其他的兔崽子,我不但要给他们药,还得替他们动手,不然看看他们一个个累得,比兔子还不如呢。」
花径香温柔一笑,摇头道:「你啊,就是嘴上说的硬。」言罢便出去了,却见慕容鸣涧就坐在门外,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你何曾见过世上还有星月不能解的毒?」花径香以为他是担心冷落,就微笑着安慰,一边命丫头去端点心茶水。
「径香,我和落落,也算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你说,再往后,我们是不是就该剩下幸福了?」慕容鸣涧忽然开口,脸上是有些接近花痴的温柔笑容。
「当然会只剩下幸福了。大劫已过,属于你们的天地里,应该就只剩下无边春色了吧。」
花径香微笑,然后又指了指慕容鸣涧道:「偷着笑吧,你们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呢,这点劫难比起往后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笑容慢慢凝结在如玉般绝美的脸上,花径香也抬头仰望着天上白云,嘴里喃喃道:是啊,都会幸福的,大家都会很幸福的,会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直到很久以后,直到我们老去,直到我们相伴着闭上眼睛,然后进入下一个轮回吧……
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秋日的风中。
番外——新生活
从被西门夺虹救活,再被慕容鸣涧带到鸣涧魔宫之后,冷落就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魔宫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的新奇。每次想起冷落刚下马车,被魔宫那巨大辉煌的建筑给惊得张大了嘴巴的模样,慕容鸣涧都会捂住嘴巴偷笑好半晌。
哦,为什么要做捂上嘴巴这种有点女人化的动作?那是因为如果不捂住嘴巴笑出声的话,慕容宫主就要面临被实施家庭暴力的灾难了。
当然,冷落的拳头对于武功高强的慕容大宫主来说,威力绝对不会比一个雨点大上多少。然而,这可不是痛不痛的问题,而是关乎男人面子的问题。
你想啊,魔宫里可不像冷落的山寨,来来去去就那么二十几个人,有时候逛半天,都未必能遇见一个除爬虫之外的活物。
魔宫里到处都是下人,平均不到十步距离,就能见着三四个,这要是堂堂宫主被冷落摁在那里猛揍,就算他不疼,那些下人们可得疼上半天,下巴脱臼之后再复原,这个动作也是很痛的嘛。
话说这一天,慕容鸣涧和爱人一起来到后院某个比较隐秘的假山后,正在相互依偎卿卿我我回忆着旧日幸福时光的时候,慕容宫主忽然笑了两声,于是立刻把山大王给惹毛了。
因为慕容鸣涧总是取笑冷落刚到魔宫时那种土包子进城的模样,而这种行为在每天进行两次后,终于从某一天开始,冷落同学患上了妄想症。其症状具体表现为:不管慕容鸣涧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意义不明的笑,就统统被冷落归为取笑自己之列。至于下场,自然是要饱以一顿老拳。
用冷落在闺房中的话说,就是:「反正你又不痛,大不了等一下在床上我补偿你了。」
山大王被惹毛后,拳头就如同雨点般的落下了。的确是不痛,而且打在身上还蛮舒服的,和按摩差不多。慕容宫主左右看看,发现四下里无人,就非常大方的放任冷落揍了个痛快。
没想到等冷落揍完了,气也平了之后不久,忽然从左边的一排花树里哆哆嗦嗦的钻出三个人来,只看见他们那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刚才的一幕都落到对方眼里了。
这把慕容鸣涧给气的啊,心想我都躲这么僻静的地方了,怎么还是有不开眼的混蛋阴魂不散,看我挨揍很有趣吗?
好啊,我说最近我怎么都使唤不动人了,前天让秋寒给我整碗鸡汤,厨房里的家伙们还推三阻四的。
慕容宫主想到这里,就很有威严的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话音落,三个花匠却溜的更快了,一边大叫着:「宫主,我们还有要紧的事儿。」一边就要溜之大吉。
慕容呜涧这个气啊,心想行啊,睁眼说瞎话都敢了,呸,你们几个花匠能有什么要紧事儿?百花林进来攻打都轮不到你们说要紧。
刚想到这里,还不等再喊,下一刻,冷落的胳膊就搂上了他的腰,听爱人笑眯眯的道:「张大哥秦大哥肖大哥,干什么走的这么急,就算不把慕容放在眼里,也不至于连我这个兄弟都不认了吧?」
冷落的话音未落,那三个人就齐刷刷转过身来,赔笑来到慕容鸣涧和冷落面前,眼睛不敢往上瞄,自家宫主和夫人就差扭成麻花了,他们要敢明目张胆的看,那不是找死吗?
这一下,慕容鸣涧的鼻子简直都要气歪了:好嘛,这些混蛋,自己叫他们,就敢一边脚底抹油还一边大喊有要事。如今冷落一叫他们,就一个个比老鼠还要乖的跑过来等着。现在看来,整顿自己的夫权和君威同样都是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了。
「说吧,想怎么个死法?」慕容鸣涧从鼻子孔里哼出一声儿:「全尸这样的非分要求就不必提了,要是求本宫赏副棺材板儿,还可以考虑,不过厚的也不必去肖想,有一副薄的已经是本宫宽宏大量了。」
「薄棺材板儿还要花钱呢,弄一副席子就算了。」冷落忽然在旁边插嘴,听的慕容鸣涧频频点头,而另三个人则在旁边欲哭无泪,心想夫人啊我的夫人啊,我们是因为谁才落到这个下场啊?你就是这么帮助我们的?
想到这里,三个人不禁深刻体会到了求人不如求己,被救不如自救的道理。于是一起跪下来,齐声痛哭道:「宫主啊,求您别杀我们灭口,我们刚才在睡觉,什么都没看到啊。」
「在花树里睡觉,你们以为是骗猪呢?好大的胆子啊,现在连本宫都敢骗了,好,连席子也没有了。」慕容鸣涧愤而拍向石凳,只听「咔嚓」一声,石凳的一个角落了下来,粉末随风飘散。
三个人吓得一哆嗦,暗道完蛋了完蛋了,今天是撞到主子的晦气上了,我们这三条小命大概保不住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冷落「啊」的一声大叫,接着蹦起来坐到慕容鸣涧腿上,死死抓住他的两只手,一边叫道:「你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要拍凳子?这下好了,这个石凳算是报废了,要修不得花银子啊?啊,你还想动,从现在开始,一个时辰内,不准这两只爪子乱动,什么时候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自由活动。
「落落,我在教训下人啊,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了。」慕容鸣涧哭笑不得,不过爱人坐在大腿上,柔软的身体就靠在胸前,两只小手还抓着自己的手,这种感觉也十分不错。
「他们才不会爬到你头上呢。」冷落撇嘴,慕容鸣涧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回头看了害石凳身首异处的三个罪魁祸首一眼,皱着小鼻子叫道:「好了,还不赶紧走,难道真要等慕容剁下你们的手脚吗?快走了快走了。」
三个人如蒙大赦,抱头鼠窜的逃跑了,慕容鸣涧在后面喊着「站住」,他们就像没听到似的,一溜烟的跑没影儿了。
「落落,再这样下去,这宫里的人早晚会不知道我是谁。」慕容鸣涧瞪着眼睛看向自家爱人,却在他眨着眼睛扮可怜状的样子下破了功,一个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冷落一见他笑了,立刻得寸进尺,两只腿都爬到慕容鸣涧的膝盖上坐好,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呵呵笑道:「不认识你有什么关系,认识我就行了啊。放心吧慕容,就算哪天我篡位成功,顶多也就是只占了你的宝座,绝不会把你一脚从床上踢下去的。」
「啊,你还想篡位?」慕容鸣涧故作惊讶,然后换上杀气腾腾的表情,就要站起身来,一边恶狠狠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卸了那三个花匠的胳膊。」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了。」冷落把慕容鸣涧摁下去,用脸贴着他的脸,嘻嘻贼笑道:「我才不是为了救那三个人,我是为了你省银子呢。你也不想想,若真杀了他们,就算不用薄棺材,芦席总要准备一份儿吧,难不成跟你一场,还要扔到郊外喂野狗吗?更何况要有掩埋费,丧葬费,人工费,纸钱费,还要……」
他喋喋不休的话在慕容鸣涧好笑的瞪视下渐渐失声。然后冷落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但随即又摆出一副凶恶样子,色厉内荏的叫道:「看……看什么看?说是为你省钱就是为你省钱,才不是……才不是因为我心软哩。」
「是,我知道我知道。」慕容呜涧无奈的摇头,然后宠溺的紧拥冷落:「落落啊,你这口是心非的性子,来魔宫之后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难怪我那些下人和属下们都喜欢你喜欢的紧,像你这可爱的性子,就算让我再重生一遍,都不可能练得出来。」
「什么可爱,我是男人,少把这样娘们的词语用在我身上。」冷落瞪大眼睛,如同一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虎视眈眈的盯着慕容鸣涧。
「好好好,不可爱不可爱,嗯,威猛,用威猛好不好?威猛最符合男人的形象了。」慕容鸣涧哈哈大笑。
「论理说应该是不错的。」
冷落怀疑的瞄瞄慕容鸣涧,然后又垂下头做思考状,一边自言自语道:「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形容你养的那条大狼狗。」
「呵呵,被你看穿了。」慕容鸣涧就是为了逗冷落的,果然,小土匪一听见这话,立刻凶性大发的扑上来,两人旋即滚在了一起。当然,这一次慕容鸣涧没有忘记听一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人后,两人滚着滚着就滚到假山里去了。
「落落,告诉我,你幸福吗?」云雨过后,两人并肩躺在红木的贵妃榻上,身下是柔软的虎皮,身上盖着一床薄毯,空气里有情欲后的余韵流动。
原来这座假山其实是一个地下的小宫殿,当初慕容鸣涧就是相中了这个地方的情趣,才扩大假山的规模,在假山中掏出了几间小小的屋子,偶尔和冷落过来体会一下别样风情。
「嗯,当然幸福了。」冷落抬起头靠在慕容鸣涧的肩上,然后抬头眨着大眼睛看他:「那慕容,你要了我,觉不觉得委屈啊?」
「怎么可能呢?」慕容鸣涧的嘴角漾起笑容,搂过冷落使劲儿亲了一口,一字一字道:「能和落落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慕容,遇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冷落的眼角湿润了,每天都是这样的幸福,让他都有些害怕这只是一场长长的梦境。
「啊,既然这样的幸福,那不如我们再来做一次吧。」慕容呜涧兴致勃勃的起身,一翻身就又压住了冷落。
「啊,你这个混蛋,刚刚都要了几次了?你……你是野兽吗?」
梦境一下子变成了现实,冷落惊恐的感觉到大腿内侧滚烫坚硬的那个东西,真恨不得立刻将这色鬼给踹到地上去。
渐渐的,大吼声变成了呢哝软语,只燃着几支红烛的假山宫殿中,满室皆是春色。
——本书完——
后记  梨花
呼出一大口长气,魔宫系列已经写到第五本了。真是佩服自己的速度啊,嘿嘿。不过小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呵呵。
这一本写到一万多字的时候,曾经因为迷上明星而一度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不过还好,在写完《道是无情却有情》之后,忽然灵感泉涌,最终顺利的将这一本在四月底之前生了出来。
说到这里,冷落大概是我笔下小受中最悲惨的一个了。
之所以将落落弄得这么凄惨,汗,一是稍微为一点情节需要。第二个:是因为最近也碰到几个遭遇蛮惨的人,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了,比起落落,大家都算是十分幸福的了。
所以,就想借这个故事告诉大家:不管有多么悲惨的事情发生,都可以当做昨日的过眼云烟,只要问心无愧,不管他的经历如何,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力,都有坚持下去的理由。挣扎着活下去并不可耻,更不可怕,怕的是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失去。
所以,大家都加油哦,要和落落一样的乐观坚强,努力向上,希望永远在前方。加油……
最后,再次鞠躬感谢把书书翻到这一页的妹妹们,咱们下一本书《魔宫风月系列之自是花中第一流》再见啰!
——本书完——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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