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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唐风之承乾(重生文/父子) BY 千棵树 (点击:353次)

唐风之承乾(重生文/父子) BY 千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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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之承乾(重生文/父子) BY 千棵树

文案:
一个悲催的残疾太子重生的故事~~~~~~~

警告:
此文乃某树无聊YY,狗血,历史神马的错漏百出,雷点处处,
人物走形,历史考据神马的,请勿入!
某树写文纯属自娱自乐,慎入慎入!
有一千只腐女就有一千只承乾太子!
若发现此文太子不符合您心中所想,请绕道
此文走温馨田园风格,不同于清歌,行文啰嗦神马的,请慎入
此文人物背景神马的皆属于某树!!~~~~~~
以下乃专属某树的背景时间:
614 承乾生 太宗帝16岁
615 李泰,李恪生
616 李佑,李愔,长乐,豫章生
621 玄武门兵变 太宗帝23岁 李靖35岁
621 太宗称帝
625 李治出生 李明达(晋阳公主)出生

内容标签:重生 种田文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承乾  配角:李世民一家
其它:路人一家

1.死了又活
他是承乾。
死去的承乾。
人世飘渺几百年,他看尽了盛唐的繁华,也看到了繁华过后的无尽苍凉。
盛衰荣辱,不过是刹那浮云。
他飘在故宫的上空,看着底下正为千禧年欢呼的人们,微微一笑。
即便如此,他却也喜欢这人间。
喜欢着……那有着暖暖笑容明亮眼神的人们。
抬头仰望,星空虽然不如百年前明亮,但,还是有着几颗星星点缀着。
想起生前自己的执着和荒唐,想起死时他的愤懑和不品,想起飘荡的这几百年,从最初的绝望麻木,到现在的淡然释怀,这几百年来,他生有何欢,死有何苦?飘荡人间,有时偶遇几个鬼友,或者共饮,或者同醉,或者畅游,他逍遥自在,他悠然一笑。
如今的他,是李承乾,又不是曾经的李承乾。
只是……这种逍遥的日子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默默转身,身后,那个说什么时空洪流爆发,轮回破了个空洞,啰嗦又无聊的老头子正宽面条泪的看着自己,眼睛泪汪汪的,让他忍不住一笑,这老头,很……好玩哪。
“好吧,我跟你走。”
老头儿一听,急忙四处找鞭炮,打算庆贺庆贺!想不到这个承乾比那个胤礽要容易搞定!
“但……我有个条件……”
老头儿点着鞭炮的手一滞,随即,慢慢转头,谄媚一笑,“您说什么?”
“我说,我要个条件,让我的腿残了……”他背负双手,悠悠说着。
老头儿差点跳天,“您说什么?!啊?!我我我我……没听错吧?!”
“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让我的腿残了……”
老头儿顿时张大嘴,半晌才合上嘴,看着对面这个笑容满面的俊美少年,顿时心头宽面条泪,哪有人让自己的腿残了的啊……这个承乾太子分明比那个胤礽太子爷精明多了,好歹胤礽太子爷啥条件都没提,咳咳,或许人家忘了……
飘荡人间几百年,解开了他的心结和化解了他的恨意,如今眼前的魂灵干净温暖,可是,可是,也同时打开了他的心窍。
不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没有被欲望堵住的心灵,智慧,如同清水,慢慢滋长。
别的魂灵飘荡人间几百年,早已灰飞烟灭,可他却因为这人间的飘荡反而净化了魂灵,打开了心窍。
“怎样?答应不?”
老头儿欲哭无泪,只能点头。
看着对方满意的转身走进轮回空洞,老头儿才悄声嘀咕道,“你说只是弄残腿,可没说不能恢复哦……”
老头儿奸笑一声,转身继续打开手中的本子,翻翻翻翻……
“啥?!公孙策?!瞄的你个破时空洪流!!那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吗!?啊!?!啊??咦??真……有呀……”
******
承乾现在万分怀疑那个老头儿公报私仇!
竟然让他重生到玄武门兵变的时候……
睁开眼的时候,他以为会在母后的肚子里,谁知却是一片黑暗……
玄武门兵变,他的父皇带着他的母后去了玄武门避难。 ...
................

TOP

其实比较想看李恪和长孙无忌这对。以前对李恪这个历史人物印象就很好,惋惜下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TOP

番外之一念相思
长孙无忌撑着油纸伞,慢慢的走在街上。
不远处,便是吴王府府邸。
府邸门口,少年身着素色袍衫向这边不时张望着,瘦弱俊秀的面孔上依然还是温和的神情,尽管眉眼间努力掩饰着着急慌乱的情绪。
他淡淡一笑,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这个少年尽管这阵子因为杨妃和梁王的事情对他有些冷漠,但心里还是非常依恋自己。
证据就是在看到自己竟然跟随他来到安州担任他的老师时,眼里闪过的亮光,还有每每不理会自己,却在离开府邸时,四处寻觅……
他知道,因为这些不就是自己努力刻意而来的结果吗?
不再只是简单的殿下与臣的关系,不想要简单的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些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开始,明明就只是想,控制住他,按照皇上的意思,刻意栽培这个有着优秀天赋的少年亲近长孙嫡子一脉,避免将来会成为长孙嫡子一脉的危险。
但后来,就慢慢的变了。
那时,刚刚担任他的老师不久,因为中山王落水事件,少年苦心劝服杨妃和梁王前去道歉,但却反而换来斥骂,少年委屈至极,终于按捺不住,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想得是如何获取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这个戒心极强的孩子的信任……
但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明明是很倔强容易哭的孩子,却故作坚强,同是杨妃的孩子,却不被杨妃疼爱,偌大的致竹殿里,只有那个孩子一个人……
病了,受了委屈了,都不曾向人撒娇,如果不是自己是他的老师,如果不是自己怀着得到那个孩子信任的目的刻意接近亲近的话,自己也不会发觉,总是温和笑着的吴王原来也只是这样孤单倔强的孩子……
那日,他来讲学。宫女却急匆匆的来报,吴王从昨日就没有离开过寝室,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他愕然。
匆匆赶至寝室,连声唤人,都没有应答,急了,干脆踹开门,才发现那个孩子还在卧榻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急忙上前一探,才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发了高烧。
他连声吩咐请太医,然后转而怒斥伺候的宫女太监,为何不守夜?!
宫女太监们委屈的说,是吴王殿下不允许!
他一愣。
而那个孩子生病后,杨妃来看时,虽然很是心疼的样子,但却没有像自己妹妹照顾生病的孩子那样留下,他心头不由生气,看着那个孩子明明很期望母妃留下却还硬是装出乖孩子的样子,他就不由心疼。
于是,那个晚上他留了下来,不顾少年的拒绝,在寝室里守了少年一夜。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外臣留宿皇子宫殿不合规矩,但他不放心,心头不安。
那时,他以为自己是把少年当成自己的儿子那样疼惜。
直至后来……
那个孩子慢慢长大,终于,长成一个俊秀温雅的少年。
他越来越依赖自己,他窃喜着,也享受着少年对他的依赖。
直至蹴鞠比赛。
明明说好了不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但少年却硬是抗了上去。他知道少年一直以来都很羡慕阿冲,少年以为阿冲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少年以为在他心里,冲儿的地位要高于少年。
少年不知道的是,当他看见他受伤时,那一刹那,心头的恐慌有多大。
冲儿是自己的儿子,自然重要,所以,在所有人面前,包括少年面前,他怒斥了冲儿,就为了让冲儿免去处罚。
那个时候,他选择维护的是自己的儿子。
但在选择维护的时候,他再次尝到了当年为了家族将妹妹嫁给皇上时,那种懦弱无能的痛心的感觉
而之后,在致竹殿,他狠狠的给了少年一巴掌,忘了君臣尊卑,忘了自己是谁?少年是谁?他只想狠狠的骂一顿,为何不好好保护自己?为何非要冲上去?
而少年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捂着脸颊,嘲讽了一句,“老师,你忘了?我是吴王殿下,你不过是我的老师而已。还是因为……我挡住了中山王殿下的路?”
他怔住了。
看着少年一改往日温和而变得咄咄逼人的脸,他心头茫然了。
到底还是长大了吗?到底明白了尊卑?到底还是明白了家族吗?所以……自己已经没办法在他身边了吗?
苦笑了一下,他恭敬弯腰拱手行礼,转身大步离开。
或许一开始,他是想控制少年,但之后,这番控制已经变成了保护……少年不知道,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时候,这种保护又变成了什么?
那时候,他茫然了。
他只知少年对他的意义已经如同冲儿一样重要,甚至……比冲儿更重要了。
而之后,他再也没去致竹殿,可待蹴鞠又开始时,少年又出现在蹴鞠场上,看着他慢慢的一拐一拐的朝中山王走去,他就不由心疼起来。
而心头更加担心的是,此时蹴鞠场里正有些事情要发生。他心头焦急忧虑,却不敢表露。直至,少年派人给他纸条,发现不对,而皇上命人叫他下场。他才敢急忙朝少年快步走去。待快要走到少年跟前,皮球泻出了一些东西,并很快融化,少年似乎被吓到了,连连后退,他急忙上前扶住少年,少年转头看向他时,眼里的惊恐褪去,换上惊喜和安心的眼神。
他却心头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送少年回致竹殿后,他本想转身离开,少年却揪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转身离开。
“老师……”少年怯生生的开口,“你还在生玄麟的气吗?”
他沉默。只是淡淡的看着少年。
“老师,别这样好吗?”少年似乎很害怕什么,却努力强笑着,揪着他的衣服都在发抖,“老师,别这样,别生玄麟的气好吗?玄麟……以后都不敢了……”
他努力抑制自己想要安抚少年的意念,淡漠开口,“殿下,臣不敢。”
少年只是不理会他的话语,轻轻将头靠进他的怀里,低声喃喃道,“老师,别……丢下玄麟……”
他心头一疼。到底还是不够狠心,抬手慢慢的将少年抱紧。
后来……他一直在想,那时,若是狠心,或许今后也不会演变成那样的地步。
但,情思若是已发芽,阻止已是无力。
中山王离开的那四年,这份情思越加深种。
那日,他终于恍然自己对少年的心思。
起初还是儿子阿冲提醒了自己。
少年常常跑来他的府邸吃饭睡觉,常常赖在他的院子里,他心里其实喜欢少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面上说着不可总是如此,但事实上却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少年来去。
那日,少年又在他的卧榻上睡觉。
他和阿冲进屋子的时候,看见少年酣睡的模样,他心头无奈宠溺,便上前,轻轻的给少年掖好被子,拿了东西和阿冲转身离开。走出院子的时候,阿冲转头笑嘻嘻的对他说,“爹,你刚刚给殿下盖被子的时候好温柔哦。儿子可从来没看过爹这样的表情……”
他一怔,随即严肃训斥,“别胡说!”
“儿子哪有胡说啊。爹明明就把殿下当成宝贝似的!”阿冲咕哝着说道。
宝贝?他心头一愣。
待办完事,他回到自己的寝室,看着还在沉沉入睡的少年,他不由上前,凝视着,想起那日,少年故意折腾自己逼自己去看他时,那时,他曾经想要触摸少年……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悸动,想要时时触摸一个人,想要……像现在这样着魔般去亲吻一个人……
所以,情思已种,自己却还不知吗?
那晚,他坐在卧榻边,痴痴的凝望着少年整整一夜。
四年前,沈君元说自己不懂,那时他回了句,希望自己永远不懂。
如今呢?
由不得自己逃避了。
但该怎么办?
他该如何自处?
后来,梁王叛乱,他知道,少年这些年虽然和梁王不和,和杨妃母子情感淡薄,但,少年这样重情的人一定不会看着杨妃和梁王出事而不管。
那日,少年问他,若死了可会想他?
他便知道,少年打算不顾一切了。但他不能让少年这样做。
写了封信给杨妃,只是四个字:放了玄麟。
然后跟阿冲模凌两可的说了句,“若吴王死了,你爹我也活不了。”故意误导阿冲,让阿冲以为自己和少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让阿冲以为少年牵扯到他们长孙家的利益。
这样,阿冲才会在宫里营救少年。
之后,少年会如何,他也猜想得到。
只是看着少年清瘦淡漠的样子时,他的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疼痛难忍。
主动在朝堂提出让魏王吴王提前前往封地。
在甘露殿跪求皇上让自己跟随吴王前往封地。
皇上森冷的盯着他好久,才慢慢答应。
沈君元知道自己将跟随吴王前往封地时,郑重的拜托自己要照顾好吴王,还希望自己能给吴王物色一户好人家,延续他们杨家的血脉,哪怕只能姓李,但也好过杨家血脉的灭绝。
但沈君元大概不会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为吴王物色女子的吧。
但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来到他们之间的是不是?
每每思及此处,他的心里总是难受不已。
*******
回过神,看着已经朝自己快步走来的少年,任性的没有撑油纸伞。
细细绵密的雨还在下。
此时三月,却依然寒意深深。
他忙快走几步,将少年拉进自己怀里,抬起没有撑着纸伞的手,细心的擦着少年的脸。
少年仰头望着他,神情不再那么淡漠。
这时,有两人走过,轻轻笑道,“这当爹的还真疼儿子啊。”
他的手顿时一僵。不由慢慢放下。爹?儿子?
他茫然发现,他与少年之间隔着的岂止是身份上的距离?
但脸上的轻轻触摸却很快让他回了神。
他低头,少年一脸认真的擦着他脸上被飞溅的水滴。
“玄麟?”他低声轻唤。
少年凝视着他,柔柔一笑,“老师,我们回家吧。”
回家?
他慢慢一笑,“好,我们回家。”
或许他与少年之间,隔阂的东西很多,但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和少年一起建立他们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嗯,送上今天的二更!!
还有两篇番外明天或后天送上。因为某树明天有事,所以可能明天不更新。
肉包子童鞋晚上会更新。

番外之二永相依
扬州。
月上柳梢头,安静宁和的夜晚。
马蹄声塔塔响起,正昏昏欲睡的城门官吓了一跳,忙警惕望去,见十几个骑马的劲装穿着斗篷的男子匆匆而来。
忙喝令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打头的男子不耐烦的挥手,身后一人抛出个权杖。
城门官一颤,瞬间想到十年前的夜晚,也是这样……
忙接过权杖一看,果然!和十年前一样是京城的使者!
忙恭敬打开城门,看着那十几个人呼啸而过,才擦了擦汗。偷偷望去,咦?又是郊外方向?
此时,扬州郊外,揽月山庄。
一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坐在轮椅上,抬头望月。
青年身着白色袍衫,腰间佩有一红色凤佩,头上一顶蓝色方巾,面容清秀,甚为好看,一双眼睛干净灵秀,但眉眼之间似乎有些忧愁。
青年身后,一三十多岁左右面容秀美的妇人轻轻走来,看着那抬头凝望月亮怔愣发呆的青年,轻轻一叹,“干儿,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青年回过神,怔愣了一下,才勉强扯出笑容,“母后,怎么还没休息?”
妇人站在青年的身边,抬手摸摸青年的头,怜惜柔声道,“母后不放心你。干儿,告诉母后,可是你和父皇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这么突然从京城离开?”
青年沉默,半晌,才轻声开口,“母后,我和父皇吵架了。”
“嗯?”妇人一笑,“是你生你父皇的气了吧?据母后所知,你父皇那么疼你,怎会和你吵?”
青年无奈一笑,不得不说,母后说的很对,这么些年来,偶尔有所争执,父皇都不曾对他大声说过话,倒是自己,总是不理父皇,而最后,先妥协的总是父皇……
是自己太任性了吗?
青年有些茫然,可是……退位什么的,这种事情竟然跟自己提都没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唯独自己反而时最后一个知道!
这算什么?!
“干儿,可是……因为你父皇退位的事情?”妇人轻声问道。
青年抬头看向妇人,“母后……,父皇退位我从不曾反对过,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告诉我?他瞒着我做什么?他怕我反对吗?”青年最后苦涩一笑,“我以为……我和父皇之间无需隐瞒……”
妇人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叹息道,“干儿,你父皇瞒着你,是因为他退位后要做的事情,你绝对会反对。”
青年一愣,随即恍然,“天机草?”
妇人轻拍青年的头,低声道,“这么多年了,你父皇一直在找天机草,你知道的不是?”
青年有些烦躁开口,“母后,我不明白,都十年了,父皇和您为何还不肯放弃?!我这么多年了不也好好的过来了吗?”
十年了!父皇每年暗地里派出那么多人寻找天机草,可是,如孙思邈道长所说,那是机缘,机缘已过,就不可能了。父皇为何还不放弃?
每每看着父皇母后为他耗费心思,他心里总是……总是……内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腿是不可能好的……
“干儿,你就没想过?将来,你父皇老了,不可能再照顾你的时候,谁来照顾你?”妇人突然敛容严肃道。
青年一愣。
“还有……你就没想过,将来你父皇老了,你的腿又这样,谁来照顾你父皇?”妇人放轻声音,叹息说道。
青年一震,手指不由抓紧自己的腿,心头顿时又苦又闷,是,父皇总会老去,到时候,谁来照顾父皇?一直以来都是父皇照顾他,疼惜他,可是,当父皇老去,谁来照顾疼惜父皇?
自己吗?可他这个行动不便的人能行吗?
忽然外头一片喧哗。
妇人和青年一愣,当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们循声望去,就见身着斗篷的高大男人大步走来。
青年一惊,“父皇?”
随意的解下斗篷,俊逸的男人虽然已经四十岁出头了,可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然俊逸爽朗,他大步朝青年走来,途中对妇人微微点头,便走到青年跟前,突兀弯腰抱起青年,在青年的惊呼声中,淡淡开口,“夜已深沉,大伙儿都散去,休息吧。”
妇人温婉一笑,看了有些尴尬的青年一眼,便转身离开。
跟随男人而来的其他人恭敬行礼,便安静退下。
庭院里只剩下他和青年。
“干儿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男人将青年抱回里屋,边走边平静的说着。
口气很平静,但青年知道,男人已经很生气了。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平静越是恼火。
心头有些忐忑,他三天前一气之下,便命禁卫二军护送自己离开长安,冲到了扬州……昨天才刚到扬州,而父皇今天就到了。一定又是连夜赶路没有休息吧。
悄悄瞥了男人一眼,见男人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由低声开口,“父皇,儿子错了。”
男人有些意外,低头看了青年一眼,却见青年一脸的愧疚难受。心头软了几分,将青年放到榻上,自己也坐到榻上,便将青年抱至怀里,低沉声音开口问道,“父皇没有告诉你退位的事情,是父皇怕你反对……”
青年摇头,“父皇,儿子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反对的不是您退位,是……您要去长白山找天机草……”青年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痛苦,“父皇,别去好吗?儿子的腿……”他无法说出口的是,自己的腿是自己重生再来之时的要求所致,怎么可能再好?
男人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说道,“孙思邈传来了消息,他过阵子会来京城,也许到时就有天机草的消息……”
青年一愣,随之想到,机缘的东西还有可能吗?随之心头苦笑,自己的腿那是法术啊……
男人摸了摸青年的脸,低哑的声音开口说着,“干儿……这辈子父皇都不会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青年定定的凝视着男人,发现,不知何时,男人的头发间好像有了根白发,鼻子有些发酸,便将自己埋入男人的怀里,手指揪着男人的衣服,压低声音艰涩开口,“父皇……儿子也不会放弃的……”
“这就对了。”男人微微一笑。
**************
妇人离开之后,看向正安静退下,但是却守在青年院子门口的一名劲装男子。
“徐柱将军,好久不见……”
男子回头,恭敬弯腰行礼,一脸平静,“徐柱见过娘娘。”
妇人,也就是长孙皇后,温婉一笑,“一直都没机会跟徐柱将军说声谢谢,如今,见到徐柱将军,还请徐柱将军收下这份谢意。”
徐柱恭敬应道,“臣不敢。”
“怜取眼前人……若非将军提醒,无垢差点再次错失,无论如何,这份谢意都请将军收下。”长孙皇后轻声说道。
徐柱只是沉默拱手。
长孙皇后说罢,便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长孙皇后远去的背影,徐柱只是慢慢直起身子,将自己淹没于黑暗之中。
有些事,有些人,自己知道就好。
离开的长孙皇后走回自己庭院,见沈君元正背负双手站在自己庭院前。皱着眉头,似乎甚为恼怒。便微笑上前。
“君元……”长孙皇后温柔一笑。
沈君元抬头看见长孙皇后,忙迎了上来,关切问道,“无垢,你没事吧?”
长孙皇后失笑,“我怎会有事?倒是你,怎么在这里走来走去?”
沈君元皱眉,不悦道,“那些个人把守住了承干住的院子,不让我进去,我担心你和承干……”
“是皇上来了。你放心吧。”长孙皇后笑笑道,嗔怪道,“皇上怎会对我和干儿不利?你呀,别老操心这些……”
“哼!”沈君元冷哼一声,并无答话,轻搂住长孙皇后的腰,便朝院子里走去,边走边柔声道,“累了吧!你今天既要准备给高阳的嫁妆,还要给兕子打点行礼……还要去看承干,其实,高阳的嫁妆宫里都有准备的,你忙活这些做什么?”
“君元,宫里是宫里的,我是她娘,我准备的是一个娘亲的心意,你不明白……”
“哼,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忙活了,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来帮忙!”
“噗嗤,君元,嫁妆这种东西哪能让待嫁的女孩子插手呢?”
“……”
“呵呵……君元,你真有趣!”
***********
这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长安城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十年的时间,长安如今已是如此繁华了……
长孙无忌坐在春风楼的雪梅阁窗台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由微笑。
直至身后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搂住他的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一声温和低语,“外头可是有什么美丽无双的女子?”
长孙无忌抬手关上窗,转身,将紧搂住他腰的俊秀的青年搂到怀中皱眉低声道,“玄麟,我们是在外边。”
李恪眨眼,“我知道啊。”
长孙无忌一时无语。看着明显就是耍赖状的李恪,想着李恪自从前天到达长安后,就有些阴阳怪气,有些头疼,“玄麟……我们只是来几天而已,三天后,我们就回安州了。”
李恪不吭声,只是抬手搂住眼前这个已经四十岁了的还是那样好看的男人……或许,在别的人眼里,这个男人不算好看,总是皱着眉头,还那么严肃,不爱笑,可这样更好!这个男人的好只有自己知道。
“我不喜欢……”李恪低声说着。
长孙无忌揉揉李恪的头,低声安抚道,“三天很快会过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安州了……”
“你喜欢小平安?”李恪抬头突兀问道。
长孙无忌一愣,看着李恪皱眉,随之有些哭笑不得,“那是我孙女……”
“不回安州,你就可以有儿子儿媳还有可爱的小平安了……”李恪低声道。
长孙无忌皱眉,搂进李恪,低头,严肃道,“玄麟,我不准你这样想。”
李恪偏头,想起昨儿个长孙冲突兀来找他说的话,“我父亲现在年龄也大了,求殿下想想方法,让我父亲回长安吧。好让长孙冲能孝顺老父……”
“玄麟!”长孙无忌强势扳过李恪的头,凝重问道,“可是冲儿对你说了什么?”
李恪只是盯着长孙无忌,轻声问道,“一家人团圆更加重要吧。其实……我们本来就不可以--”
未完的话语被封缄在突如其来粗暴的吻中。
直至一吻罢了,李恪气喘吁吁的被紧紧搂在胸前。听着长孙无忌安稳的心跳,还有长孙无忌沉声的话语,“十年前都已经做好的选择,你以为我长孙无忌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做选择然后就后悔的人吗?”
李恪心头一颤,身子有些发抖,埋首于长孙无忌胸前,低低一笑,“我给不了你子女……”
“我知道。”
“我给不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我知道。”
“我能给的只有我李恪这一生这一命……”
长孙无忌心头一颤。怀里这低低的声音还在慢慢说着,“还有我李恪的所有时间……陪着你老,陪着你死……”
“所以……别离开我……”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太自私了,但是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了你了,所以,千万别离开我……”
长孙无忌几乎无法呼吸,心头颤抖着,却无法说些话语出来。十年了,十年前,他们印证了彼此的心,他拥有了这个孩子的身体,还有这个孩子的心……
十年来,他霸占这孩子的一切。
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任何女人来到这个孩子的身边。
尽管十年来他们日夜相守着,可这孩子却从未说过任何话语来安抚他的心,他也无所谓,只要占着这孩子的心就够了。
言语上的誓言虽然好听,但他更想要的是这孩子的行动。
但这孩子素来温和,他一直以为,在他们之间,付出最多的人是自己。
但如今听了,才发现,这孩子已经对自己用情如此了吗?
低头,捧起已经无声流泪的李恪的脸,长孙无忌低头,轻轻吻着,珍惜着亲吻,让李恪身子不由发颤。
“听着……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所以,你也不能离开我。我若留在长安,你也得留下。玄麟,我们谁也别想离开……”
此时,雪梅阁外,杜如晦沉默的合上微微分开的门,转身看向一脸愁苦的长孙冲,扬眉道,“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
“哎,杜叔叔,您也别这样啊。您不是答应我要劝劝我爹的吗?”
“我看你呀,还是求皇上把吴王殿下也一起带来长安吧。”
“哎呦,杜叔叔,您知道,那是不可能!!!”
“嘿嘿,那你们就去安州!”
“杜叔叔……公主能离开长安吗?杜叔叔……哎,别走啊!杜叔叔!”
这是梦?
卧龙寺外桃花林里。
承干有些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呵呵的老头。
“怎么是你?”
老头儿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开口,“后悔了吧?后悔把自己的腿弄残了吧?嘿嘿。”
承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不会后悔,只是……不想父皇母后难过……”抬头看向老头儿诚恳问道,“你既然现身来找我,可是有办法?”
老头儿笑眯眯点头,“本来嘛,你这样就是不符合要求的。可是你固执嘛,没法子只好留待时机了……我之前给了那个孙思邈两根天机草,但谁想,你竟然都救你父皇了。其实,你父皇就算没有天机草也会没事的……”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哎,可辛苦我老头了,我一会跑黄泉,一会跑三国的,真要命……”
“那么……现在呢?”承干忍不住打断老头的絮叨问道。
“嗯!现在呢,等孙思邈来,我又给他两根天机草了。”老头儿说道。然后突然讪笑,搓着双手谄媚开口道,“其实我是有一件事要来求你……”
承干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你说。”
但那微笑却看得老头儿一阵抖,颤颤开口道,“那个……武媚娘也来了。其实……她不应该来的,这个时空选择了你,她就不能待着了,可是……咳咳,我把她给弄来了……所以……”
承干一愣,随即皱眉,那个一度夺了大唐江山,差点杀光李氏子孙的武媚娘?!
“所以什么?!”承干有些恼怒。
如果是个还未长大的小丫头,他还有办法,但如果是已经做了皇帝又死了的武媚娘的话……
老头儿头一缩,怯怯道,“她好像……不愿意来,你能帮忙劝劝吗?既然来了就这样吧。”
不愿意来?承干一愣。
武媚娘那样的有野心手段毒辣的女人竟然不愿意来?
老头儿一叹,“她就是不愿意来嘛。我没办法,才她硬扯过来,本来应该扯到她七岁的时候,结果被扯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对了!她好像明天就要入宫了?”
承干一怔,明天?
猛然眼前一晃,承干猛的睁开眼睛。
呆了半晌,才想起这里是起晖殿。他和父皇回宫参加稚奴的登基大典。
“干儿?”太宗帝察觉怀里的动静,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的,见承干怔愣发呆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
承干回过神,看向太宗帝,微微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儿子刚刚做了个梦,有一个神人跟儿子说,儿子的腿很快就会好了。”
太宗帝一愣,随即微笑,摸着承干的头,柔声道,“神人启示的话,那么干儿,很快,你就能行走了……”
承干呵呵一笑,埋首进太宗帝怀里,心头却在发愁着武媚娘的事情。
*********
承干见武媚娘,那是第二天在御花园,他和稚奴在下棋。
武媚娘被选秀入宫,宫中管事宫女领着她来到稚奴跟前。
不知是受谁影响,稚奴虽已十四,现在又登基,但身边还没有一个女人,问及此事,他总是振振有词,说什么不急不急,还举玄麟和自己为例,说什么哥哥们都未成家,他又何必着急?可承干记得,青雀前几天的信里可是洋洋得意的说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
他怎么不跟青雀比?!
承干看向跟着管事宫女来的十四岁的武媚娘,她面容平静,眼眸也很清明。
“你叫什么名字?”稚奴漫不经心的问着,眼睛却盯着棋盘。
“奴婢武媚娘。”
承干注意道,武媚娘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却似乎有些发颤。
“嗯,会下棋吗?”稚奴愁着脸,看着白子。白子几乎无路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会。”
“哦……那你说,接下来走哪步好?”稚奴抬头问道。
可这一抬头,看见武媚娘时,承干发现,稚奴的眼神有片刻的呆滞。
而武媚娘很平静的走上前,看了眼棋局,将白子移了一步。
于是,白子多了条活路。
承干微笑,意有所至的开口,“稚奴,你看,其实有些时候咱们别死盯着一个地方,眼睛多看看别的,你看,活路可不止一条。”
此时,承干眼角瞥见,武媚娘在听到这番话时,身子微微一震。
稚奴愣了楞,随即一笑,“还是哥哥棋艺好!”
承干淡笑不语。
*******
再次见到武媚娘,那是承干已经能离开轮椅,慢慢走路的时候。
当时他正在御花园里慢慢的练习走路,挥退所有人,不想让人看见他摔倒的样子,练习累了,就坐到石椅上。
那时,他和父皇都即将离开皇宫。
“殿下和以往真的很不同。”武媚娘站在他跟前,很平静的开口。
承干一笑,“都死过一次的人,当然会有所不同。”
“我不想回来的……”武媚娘低头说道。
承干一默。当初他也不想回来,那些个破碎不堪的过往谁都不想再回去。
但如今,他却非常非常不想离开现在的日子。
“什么样的日子还不是你说了算吗?”承干轻声说道。
“你不怕?”武媚娘却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分外锐利和冰冷。
不怕她再次颠覆李唐天下?
承干悠然一笑,“你不会这么做的。”
武媚娘沉默。半晌,轻轻一笑,“你就这么肯定?”
承干只是转了头,看向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杏黄色袍衫和一袭蓝色袍衫。
杏黄色袍衫是稚奴,蓝色袍衫是他的父皇。
淡淡笑道,“你心里有处软肋,就不会这么做。”
武媚娘慢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笑容却是透着些许幸福和自信,“相同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承干起身,慢慢朝快步走来的蓝色袍衫的男人走去,嘴边一笑,低语“那就好。”
会这么自信武媚娘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只是因为那天,父皇陪他练习走路时,他累了,父皇陪他坐在花园里,看着漫天彩霞。
偶然一瞥,就见稚奴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里思索着什么,估计是政事吧。而武媚娘跪坐在亭子里冲着茶,偶然抬头看向稚奴,一脸的祥和满足。
或许,对武媚娘来说,上辈子的那些个腥风血雨,阴冷无情的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伤痛和恨吧。
既然回来了,路不同了,那么就好好珍惜……
承干无所顾忌的扑进蓝色袍衫的男人怀里,仰头看着男人讶异略带惊喜的笑容,承干呵呵一笑,他也会,好好珍惜,好好活着。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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