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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 [东方不败/黄裳]东方不败之日月奇巧 BY 尔维华 (点击:837次)

[东方不败/黄裳]东方不败之日月奇巧 BY 尔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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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黄裳]东方不败之日月奇巧 BY 尔维华

眼波无端艳,脂粉心上香;
独登寒高处,不如交颈,指扣戏鸳鸯。
教主飞针走线艳抹黄裳,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就是个爱护东方、包容东方、宠溺东方,与东方相互扶持,携手共白头的爱情故事。
不必有猜忌,不必有离殇。
主写一段平淡温馨的感情,穿插一点原著故事。
(为了情节需要,有修改、有杜撰,其实剧情貌似都被作者浮云一笔带过了~)
时代背景选择万历年间。
朋友们看完了全部存稿公认此文很甜,所以不怕蛀牙的欢迎跳坑。

一、雪域阡陌客

他着了一身泛白的青衫,牵着一匹老马,步履闲适地走在城郊窄道上。人声渐响,往前了几步,树木没能再遮挡视线,才发现这人声是自何处传来。
路旁有茶寮,三五一成群的大汉,围坐几张木桌,豪爽地灌着茶水。
“……呸,那魔教当真是无恶不作。”

他将老马系好在路边,冲着热情的老板微点头,只吩咐道:“一盘点心一壶茶。”扫视了一圈,没有空余的桌子,便是不喜,也只能将就着与人挤一挤。
同桌三人,听得一旁人议论那魔教的恶行,也是忿忿不平:“这些魔教中人,若非左盟主即时派人援救,苏州十三行哪里逃得了魔教的毒手!”
“真是造孽,这魔教不除,江湖不安啊!”
茶点端上,他沉默地吃起。

自天山一路行来,他已是无数次听闻“五岳派”“魔教”之事,以及那据说是天下第一人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五岳派,日月神教,东方不败……他漫不经心地咀嚼着,总隐约地觉得对这些名词有一分熟悉,是在第一次听到时就有一种久远而模糊的熟悉感。

到底在哪里听过?每深思时,记忆里只余那些零碎的消失过往,在他知道此间乃大明王朝时,才恍惚地想起,百年之后,这朱家江山也将被历史风化成一抔荒寥尘土。
再细想时,记忆就如滴入水的墨汁,糅合再化开、模糊又消淡,只余一抹混沌。若非这近些来年的生活还算真实,便是他自己都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身置梦间。

茶寮闹得欢,他尚且不习惯这样的人多,垫了肚子便欲要赶马离去。
耳边传来一阵破空的细响声,他及时地闪避开狰狞地吐着毒汁的蛇,随手择了一根竹筷朝花蛇打去,直将其插在了地上,断了七寸。
一片惊惶。
“小子哪里跑!”阴煞的粗哑嗓音随即而来。
被无形的威压迫得滚到桌底下的茶寮老板欲哭无泪,他们开茶寮生意的,最是惧怕遭遇这等江湖人。竟不想,在这开封官道附近,也免不了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青山叟、红面婆,”他已是被这二人的追杀磨去了耐心,“你二人休得再跟着我,否则我定不再留情。”
茶寮其他的人,早远远避开。原先怒骂魔教的一个莽汉,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那对峙的一老叟一姑婆,又看了看如是书生的青年。
都是些行走江湖的人,自然有些眼力,虽是不明白这青衣书生的身份,却无法忽视那老叟与姑婆浑身的煞气。
“把东西交出来!”那红面婆怒喝,“否则今日就让你小子尝一尝我寒蛇鞭的厉害!”

青衣书生眉眼如凝了寒冰,冷冽地道:“滚!”
青山叟红面婆俱是面目狰狞,也不废话,两人联合朝青衣书生攻去。远远观战的人群不由得抽了口气,那二位的功力已是不俗,却被书生轻飘飘地闪开。身法极快,在场的几个二流高手们,不得不正色。
而某些人,更想知道的是,这三人是要争夺何物?

便顷刻间,书生也没用任何武器,隔空就将红面婆甩出了三四丈远。那姑婆,重重地摔落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当下绝了气息。
青山叟心神大骇,侥幸地逃过书生的致命一击,就见他猛地放出了黑压压的毒物,看得观客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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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风桃李花

这年正是桃李芳菲时,南京城却迎来了一场姗姗来迟的桃花雪。
东方不败走至前院廊下,望着簌簌飘舞的雪花,不经意地蹙了下眉:往常黄裳这时辰早到家了。正惦记着那人,他就听到院外隐约传来一阵欢笑声,稚嫩的童音夹着男人熟悉的嗓音。
他略有些奇怪,脚下已经踏了出去。

东方不败立在朱色大门前,远观着一群在雪地上嬉闹的少儿,黄裳被孩子们围着,正笑着帮他们堆起了好大一个雪人。
出神地凝视着男人的身形,东方不败也是轻笑开来。这时,有个小小的孩子说了句逗趣的话,惹得黄裳爽朗大笑。
东方不败嘴角的笑意便蓦地消去,他静伫雪地间,眉眼低垂,神色稍显冷清。

“东方,”摆脱了那帮缠闹的孩子,黄裳当下就看到站在雪地发呆的红衣人,“怎么在这风口站着?”虽知东方不败有内功护体,不至于挨着这点冻,但这人穿着实在单薄,黄裳自然忍不住担忧。
将这人冰凉的身躯围在自己宽大的披风内,黄裳复又笑问:“你是特意在等我?”

东方不败抬起脸,怔然地注视着对方:这人相貌俊朗又是气度文雅,髭须美髯别有神气非凡,任是百般打量,不耽君子美名。
“伪君子。”他忽然道。
黄裳扬了扬眉,搂紧怀中人,暗叹了口气,问:“是谁又惹得夫人不爽快了?”心里却在想,他的这位夫人啊,甚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脾气实在古怪了。不过,哪怕是这人反复无常、喜怒不定的性格,他都觉得分外可爱。

东方不败不答话,只是伸手抚上黄裳的鬓角。黄裳微笑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风雪大了,先回家吧?”
回家……东方不败觉得心头的一点阴郁,轻易间就被对方温柔的嗓音慰平了,便温顺地任由这个男人半搂着自己进了院子。

庭内几株桃树,粉色花瓣被风打落,半掩在雪白间。黄裳站在窗户边,正好心情地赏着这桃花雪景,忽被人从背后抱住腰身。
今日的东方不败,情绪似乎有些不稳。黄裳与他相处多年,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也是不多舌追问,掌心轻摩挲着扣在自己腰腹上的手。
“王家今日又送了帖子来。”片刻后,东方不败平淡地开口,“今晚王家会办赏雪宴。”
黄裳顿时了然,也便知晓这人在不愉快甚么了,随即拉开对方的手,转过身把人揽进怀里,叹了声:“下回你就直接回绝了便是。”

东方不败靠着他的胸膛,声音微沉:“那王文申不是你的忘年之好吗?”
听对方古怪的口吻,黄裳暗笑,遂道:“无事。我也只是欣赏他的才学,但王家让东方觉得不舒适,我往后便少与他们往来。”
黄裳这般说了,东方不败便是少许的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想让裳弟为难。”

日月神教这二年势力坐大,虽还同五岳派为正邪对峙,但前些年令狐冲成了五岳派掌门,去年任盈盈又与其成亲,说来这一正一邪的关系有些微妙。几年来,除了底下人偶尔有些小冲突,双方的僵持似有所缓和。
神教内外平稳,趁着去年远观任盈盈成亲的时机,东方不败与黄裳便顺势南下,打算在这江南之地游玩些时日。
故择了南京定居些时日,这里齐聚了富商巨贾、云集了文人墨客,黄裳以医术行走,因缘巧合竟是结识了各色人。那王老爷子,便是其中之一。

王家在南京城也算大户,老爷子学识渊博,言语间却是诙谐幽默,有着少年人的豪气不羁,黄裳与其接触了几回后,彼此都引对方为友。
黄裳满不在意地回:“怎么会是为难!”心下却有些莫可奈何。那王文申风趣善谈、为人不错,可是……某次在王家花园举办的诗会上,王家一个亲戚的女儿无意间看到了黄裳,竟对他生了爱慕之心。
偏那王老爷子,也存心想要为他二人搭桥牵线。黄裳觉得好笑。以王文申的话,那女子虽然出身小户,但贤惠温柔,还颇有些才气,能得其为妾,也不失福分。
这事,东方不败没多久就晓得了,自然是好大的不高兴。黄裳为了避嫌,往后去王家做客的次数便是少了。

“往常我去诗会,也只是兴之所起罢了。”黄裳继续说,“你看这庭中桃花雪景别有意趣,我在家陪夫人喝酒闲话,可不比出门受冻来得自在。”
听他这一说,东方不败心情欢悦了些许,嘴上却道:“那王文申,恐是觉得……你年纪不小,却还没有子嗣,才会……”
黄裳摇头,伸手在这人的鼻尖上捏了捏:“别瞎想。”
“可是裳弟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东方不败想到适才黄裳与那群小孩嬉耍时的高兴模样,“难道你不会……”
这下,黄裳干脆用吻阻止这人的胡思乱想。

良久后,黄裳才自东方不败嘴上离开:“小孩子吵闹又缠人,我可不喜欢。”子嗣一事,他向来没放在心上,自不想让这人为此难受,他道,“我早说过,这一生只需东方的相伴便足了。”
东方不败也不是自寻烦恼的人,黄裳说得清楚又坚定,此后便不再提起这事。

见东方不败脸色好转,黄裳笑着抚了抚这人的脸颊,极好的触感让他的手流连不去。
“东方,”黄裳偏头看了看窗外的桃树,道,“你去折几根桃花枝插在屋内吧?”
东方不败也没多想,应了声便走出房屋。雪已经小了,他走到开得最好的一株树前,手指轻弹了下。
满树的雪絮、花瓣,纷纷摇摇地飞舞飘转,最后悠悠地洒落在积雪的地面。

东方不败认真地挑选了几根盛放的花枝,小心翼翼地折下,遂是朝房屋看去,那人已经不在窗边了。他拿着几根桃花枝,一踏过门槛,就见黄裳站在桌后挥洒着笔毫,遂有些好奇这人在写甚么。
他走到黄裳身旁,扫了眼摊开的纸张,便是一愣:这人正作着画,又是几笔,原本有些影绰的人形,顿时清晰跃然。

黄裳画得很投入,东方不败在一旁也出了神。
墨枝粉桃生动活泼,雪地红衣分外妖娆。黄裳勾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向东方不败:“夫人觉得为夫画得如何?”
东方不败抑制不住笑意,瞅了他一眼,便找了个空花瓶,将桃花枝插好:“你让我去折桃花,就是要画我?”
黄裳笑答:“先前你一身朱衣,独立雪间,就好似画境,我便是突然起了作画的念头。”说罢,他将人拉到桌前,一手搭着对方的背,另一只手将画笔塞入东方不败的右手里,柔声道,“东方你要试一下吗?”

东方不败对着眼前的画,正有些迟疑时,握笔的手又被人轻捉住,只听耳边人声含笑:“为夫教你。”
音落,画中桃枝,又是多了一点粉色。

两人与其说是在绘画,倒不如说是戏耍。本是好好的一副春雪桃花美人图,因着二人手劲不齐,使得画中有几朵桃花奇形诡怪、彩墨浓重,全然破坏了原先的意境。
东方不败心下有些挫败,松开笔毫:“我不画了。”
黄裳跟着说道:“嗯。这画也是差不多了。”言罢,他勾勒了几笔,便在桃花旁题了一首《锦堂春》,最后落了款。
粉翘徘徊,朱颜可照……东方不败瞅了眼黄裳写的词句,无声地翘起唇角,遂看了看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天色,道:“王家晚上还有赏雪宴,裳弟你还不准备动身?”

黄裳这被提醒了,才想起赏雪宴,摇头道:“说了不去。”将毛笔放下,他朝门口走去,“我让人给老爷子传个口信去。”
东方不败也不多说,又看向那副摊开的画卷,俯身小心地对着画纸吹了吹,随即拿了起来,心中暗想,得将这幅画裱好挂在他们的卧房里。

其后几日,因为雪断续地下着,黄裳鲜少出门,每日陪着东方不败,一人刺绣、一人看书,或是在宽敞的练功房,比划起招式。
好是闲情逸致,逍遥自得。
“先生……”
黄裳正捡着棋子,准备与东方不败对弈一局时,门口传来仆从的声音。
“门外有一位……”仆从犹豫了下道,“姑娘说想见你。”

仆从的话刚说完,东方不败便是轻哼了一声。黄裳微拧起眉头,大抵知晓了来人的身份,也是暗生不喜。
“随意找个藉口,打发走人便是。”
黄裳的话语带着一丝冷意。他寻常表现得文雅,不过是性情疏懒,多是不屑于争执计较罢了,实则其脾性算不得温柔包容。除了东方不败外,他委实厌烦有人不识趣地纠缠自己。
倒是东方不败忽然开口了,对准备领命退下的仆从道:“且等下,还是我过去看看罢!”罢了,他朝黄裳笑得意味深长,“这冰天雪地的人家姑娘特地来看你,就这么把人赶回去,恐往后王家老爷子免不得怪罪于裳弟吧?”

黄裳愣了下:“东方你……”他话未说尽,东方不败身形一晃,便是瞬时出了房屋。
也不知这人到底有没有生气,黄裳无奈地摇头,嘴角却是不经意地勾起……
当年恍惚记起了前尘后,他的性格也是不明显地有了些变化。对于东方不败的感觉,除了情人间的温柔缱绻外,更多了一份微妙的溺爱,类似长者对小辈的宠惯心。
——这种老夫少妻的“错觉”,不免让黄裳有些心虚。

黄裳赶往前厅时,东方不败已经把那位姑娘请上了座——许是为避免闲话,这姑娘扮着一身男装。
“夫君,你来啦!”
黄裳一脚刚踏过门槛,就见东方不败嫣然一笑朝他走来。这声甜腻的称呼,险些让他足下绊上了门槛,便是一个失态的踉跄。
东方不败嘴角扬了扬,忙是伸手抚上对方,嗔怪道:“夫君,走路也不小心点!”
黄裳哭笑不得,这下大概是晓得了,东方不败是有些别扭了。他也没分神看人家姑娘一眼,伸手在东方不败的鼻尖轻捻了下,无奈与宠溺终是纠葛成一声叹息:“你啊!”

这才把视线调转到女子身上,黄裳客气而疏远地问道:“不知安姑娘见在下有何事?”
安姑娘似是有些失神,被黄裳的问话略微惊到般,犹豫不安地回答:“我听舅爷说起你这几日身体微恙,有些担忧,才是来探望下……”她说着,声音渐是微弱。
黄裳温声谢道:“多谢安姑娘关心,在下并无大碍,这两天已是养好了。”

厅内一时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那、那就好……”那女子半晌后才讷讷地应了这句,继而便是慌忙地离开了座椅,似是不敢直视黄裳与东方不败一般,局促地又说道,“黄先生既是无事,我、我便先走了。”
黄裳笑着应道:“天寒地冻路不好走,在下让下人将你送回王府罢。”不等对方应答,他对候在门口的两人吩咐了几句。

女子似乎有些不舍,步伐缓慢地踏过雪地,走至大院门口,又猛然回头,只见到黄裳正低着头凑在红衣妇人的耳边说着甚么,他此时的笑容,全然不似对旁人时的温和疏远,极尽了缱绻柔情。约莫是黄裳说了甚么不得了的话,红衣妇人脸色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裳弟,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东方不败瞧着那不甘不愿离开的女子,戏言道,“人家姑娘冒着风雪来关心你,你倒是连相送一下都不愿意。”
黄裳见女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语气微带冷淡:“派人送她回去便是够了。”
对于这等纠缠不清还会惹得东方不败心里难受的人,黄裳绝然不会再好声好气。念头一转,他低声问道:“适才你说要看看,又把人叫进家里,可发现了甚么门道?”

东方不败睨了对方一眼,双臂勾上这人的颈脖,道:“王文申不是说她聪明伶俐吗?我就想瞧一瞧。”
黄裳不解:“那她聪明又如何?”
“聪明的话……”东方不败顿了下,冷声道,“她若是个蠢货,活着也便无意思!”聪明的女子,亲眼看到黄裳对待他的态度时,就该懂得选择放弃;若还是这般纠缠不清……他东方不败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果真是唯我独尊的大教主,这几年性情再是柔和了,还改不了嗜杀。黄裳亲吻着这人冷冽的眉眼,轻声道:“不过是个小姑娘,东方何必计较。”杀孽这东西,还是少造点为妙。
嘴上虽这么说,黄裳心里却想着往后再遇到这等事,他还是自己先果断地处理干净。
东方不败略微不悦,却也是明白,他一个武功高手真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确实是恃强了。
只之前,是真真实实地动了杀念。
心绪百转千回,他倏然低头,一手粗蛮地拽开了黄裳襟口,恨恨地咬在了这人脖子下。

黄裳抽了口冷气。
东方不败听得这抽气声,便是松开了牙关,口腔间弥漫着隐约的血腥气,顿时就心疼了起来,又是伸出舌头,轻柔地舔-弄起来。
“夫人气消了?”酥麻的感觉自被舔的地方刺激开来,黄裳轻柔地抚着东方不败的背,抬眼看着又飘舞起来的雪花,“先回屋去,可好?”
才是意识到他们还是在庭院中,东方不败微有赧然,原先的一点怒意是消弭无影了,替黄裳理好了衣襟,轻应道:“嗯。”

这日发生的事情,王文申似乎并不知道,与黄裳的交情不减亲密;至于那位安姑娘,此后黄裳鲜少再偶遇过,直到某天,王文申忽然感慨地说起那女子和另一位青年才俊定下了亲事。
想是老爷子也耳闻了些传言,知晓黄裳与其妻真是恩爱眷侣,便在之后,再遇有人想拜托他与黄裳说亲,都被他以各种藉口推拒了。
不出一年,与黄裳有所交际的人,都知晓这个人可谓“聪悟俊朗、天才英发”,偏是内室有悍妻,寻常行动处多受约束,每每人说起他,皆不免扼腕摇头。

第三:韶光不易抛

天启二年。二月,山东地震,受殃平民不知凡几,又逢朝廷腐败,灾款克扣、援救不力,百姓流离失所,乡道饿殍满地;八月,山东突起一支起义军,打着“白莲教”的旗号发起动乱,攻战了数座城池。
“白莲教……”
远在哈密等卫的东方不败,偶然听到过往商客谈论起起义事时,已是这年底十二月了。

黄裳自是也没错过那几人的闲话,望着神情凝重的东方不败,轻声问:“前次曲非烟传信中,可曾提过起义一事?”
东方不败摇头,遂是低喝了声:“愚蠢!”
黄裳则是若有所思,道:“听适才他们的话,有可能那徐鸿儒只是利用了白莲教的名义罢!”现时他们人不在中原,消息不灵通,他也只能大体推测一些事情。

“我们回去看一看?”稍刻后,黄裳提议。
东方不败不语,只沉默地点了点头,眉头还是微蹙起。黄裳见了,伸手替他抚平,道:“东方不必太担忧。”
东方不败摇头,微叹:“我早已离教……也是不想插手教务,曲非烟是个聪明人。”因而他才觉得更蹊跷。

当年曲非烟接掌日月神教时,正逢朝廷日渐腐朽、中土开始动荡不安,又有女真部频频骚动,彼时盛名一时的五岳派早已失了气势,日月神教江湖独大,便成了某些权势之人的目标。
虽说朝廷江湖互不干涉,日月神教高手如云,更是不惧被刻意打压,但说到底,一个门派真若对上了皇权,下场避免不了惨淡。
如此乱世,环境险恶,曲非烟便有心想让日月神教脱离众人视线,听了黄裳的一些建议,又得到东方不败没有反对的态度后,便故施疑阵,弄了些迷局,逐渐地将神教势力由招摇转为潜隐。

随即,江湖上新起了一个“白莲教”,其教众寻常行事隐秘,便鲜少有人留心到这个教派的扩张;曲非烟又担心“白莲教”发展过快,成为第二个引人瞩目的日月神教,便是以各色各样的称谓在各地设下分支教派。
“山东一支应为‘闻香教’,”东方不败拧眉,“那里离辽东太近,神教并没有注重那边。”
黄裳颔首。如此,这回有人以白莲教名义发动起义,倒是说得过去。随后便微有慨惋,这大明王朝,便再是腐朽,又岂是那点起义军能够轻易抗衡得了的?

二人打定主意要回去,便是结识一支商队,再度越过沙漠,直朝中土而去。一路赶得不算很急,等他们抵达了河南,“白莲教起义”已是被朝廷镇压下去,徐鸿儒与万名起义军皆被屠杀。
“那些起义军虽说是教众,但多是徐鸿儒入教后,自己招揽的人马。”曲非烟对东方不败二人将事件起因经过与结果一一说明,“此次起事,除了个别与徐鸿儒交好的长老,我总坛一直没有参与其中。”

事已至此,东方不败自然也不再多问,便是看向黄裳。黄裳当即了然,这人是不想继续再待此地了。
曲非烟也看到二人的眼神互动,便是问道:“二位叔叔,这就要走了吗?”语气里,有些不舍之意,“叔叔们成年东奔西走的,总归是辛苦了点,不如就留在教中歇息些时日罢!”
说这话时,曲非烟除了出于一点难舍的心情,主要是因为考虑到这二位的……年纪。虽然看上去,这二人的面相也就是中年的模样,但其实,黄裳已近耳顺之年,东方不败更是快要七十岁了。
让这两位高龄人再去照着甚么坤舆万国图行走,曲非烟免不了有一点担心。

黄裳见东方不败懒得再开口,就笑着接过话:“不了,我们想早点回黑木崖看看。”
日月神教改头换面前,总坛曾遭遇过一次朝廷不大不小的规模围剿。变成白莲教后,总坛没几年后就迁到南方去了,说来黑木崖,如今算是空了。但东方不败在黑木崖上待了那些年,如今多年未回,自然也有一丝挂念。
曲非烟忙道:“那我陪叔叔们一起……”
“不必。”东方不败出声打断她的提议。
见二人都是坚持之色,曲非烟也不好再把话说明,遂说:“黑木崖上我一直留了些教众看守,两位叔叔过去居住,也不会太麻烦的。”

没再多说几句,黄裳与东方不败就离开了这里的白莲教分坛,便回到下榻之处。前些日风尘仆仆地赶路,东方不败只觉几日没能安生地洗浴,浑身都有些不舒适。一回房间,就吩咐人准备热水。
黄裳笑看着这人嫌恶的样子,略微摇头,把人揽进怀中,抵在他颈脖处闻了闻,便叹道:“夫人身上香的很,不必这般焦虑。”

东方不败拍开困住自己身体的双臂,轻斥:“裳弟总爱逗弄我。”言罢,他乜斜着眼,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老不正经,也不知羞。”
东方不败说的是戏言。但黄裳听这话,一想到自己本身都不知是多少岁数了,难得是老脸微臊,却很快恢复了淡定,道:“再大的岁数,夫人还是我的夫人,再是亲密又有甚么关系!”
闻言,东方不败也懒得与他辩驳,只笑着睨了他一眼。他年岁渐长,又总被黄裳呵护宠爱,如今的脾性已然多是柔软了。

黄裳注视着东方不败的笑眸,尽管因为练的武功,让对方看不出老态,但他眼角的皱纹、有些松弛的皮肤,都暗喻了岁月在这人身上悄然留下的痕迹。
想到曲非烟潜藏的挂忧,黄裳哪能不明白对方的顾虑,不免是有些感慨。手指便在他神游之间,不自觉地抚上了东方不败的眼角。

东方不败没再推开这人的抚-摸,凝望着黄裳温柔的眉眼,轻道:“裳弟,等在黑木崖住一段时日,我们就回天山,往后也不必再来中原了。”
神教也好,江湖也罢,在这个乱世时,都只能隐忍起气势。而他,已经不年轻了,尘世的浮华不足以再让他贪恋,如今只想在安静舒适的幽谷内,与眼前人日日相守。
这往后的日子,是过完一天就少一天了,或许……
好在葵花宝典极为精妙,竟有养颜抗老之功效,他又随着黄裳练习了一些奇特的武功,都是秉承天道深蕴,能突破人寿之极、年岁之限。虽不企永生,但求得长寿,能与身边人一直比肩同行,是他现今唯一的想望。

到了这个年岁,东方不败才能深刻地体悟到天命之无奈了。
“都听夫人的。”黄裳柔声地答着这人的话语。
东方不败欣然笑开。“都听夫人的”,这句话是他们在一起后,黄裳最常说的一句……虽然很多时候,明明都是这人做的决定。

两人说话间,房门被叩响,外面人说着热水都备好了。
“裳弟,我们一起洗吧?”东方不败提议道,“你替我按摩。”
黄裳自然还是没有异议,微笑着点头。

室内水雾缭绕。
“夫人,可觉得舒服了?”
东方不败未答话,身体在热水里泡得久了,又被人仔细地推拿按摩了一番,只觉酥-软颓力、困倦瞌睡,便是干脆地往后靠上黄裳的胸膛,嘴里还无意识地哼了几声。
见他这模样,黄裳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在其鼻尖轻捻了下:“倦了?先睡会吧?”得来的依然是东方不败一声慵懒的轻哼。

便是起身收拾好自己,黄裳拿起一件宽大而厚实的袍子直接将昏昏欲睡的人裹得严严实实,抱进了内隔间,动作小心地将人安置到床榻上。
“一起睡……”东方不败拽着他的手,含糊地开口。
黄裳失笑,道:“好。”虽然还是下午,但就算只是抱着人,甚么都不做,于他也是一件怡然安适的事情。

东方不败枕在黄裳的臂弯,不久就沉入香甜的睡梦中。
黄裳并没有睡意,空余出的一只手,一直温柔地抚弄着怀中人的发丝。他凝视着东方不败的睡颜,忽地将嘴凑过去,在这人脸颊上亲了亲。
这张容颜,他已是迷恋了三十年,如今却在岁月的流逝中,日渐老去,终会青春不复、美丽无存,然,即便如此,他还是企望能够再看上三十年……
永世无憾。
I'll be your shel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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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章节
十八、交颈鸳鸯戏

万历十七年是个多事之年。正是春好时,福州福威镖局却连遭祸事,镖头们一个个被杀,又闻分局被人一把火烧了半条街,总镖头林震南一家则是一夜间匿了行踪、讯息全无。
福威镖局灭门这事不大不小,江湖上也是传得人尽皆知,说来那林震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倒是有些名气,如今出了这等事,一时众说纷纭。

这些事,东方不败自然也是知晓的,心里更是有几分明白那福威镖局遭此惨祸的原因与真相。江湖争斗,来去不就是为了些名利权势和武学至宝。
这消息,东方不败听过了便也罢了,一个小小的福威镖局,他还没放在眼里。倒是对那辟邪剑法有些许的好奇,转念一想,这剑法要当真厉害,林家又何止于落得这般惨淡的下场,遂觉意兴阑珊。
不过……他们在南平住得有些久了,久得东方不败对日月神教与江湖事务几是全然没了兴致。但他毕竟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有些人事自然不能容许放肆。
最近不管是黑木崖上、还是以正义自居的五岳派,都是有些不大安分呐!东方不败手上飞针走线,心思却是有些飘远。想到这两日又有传言道,衡山派的刘正风准备“金盆洗手”。
他想了想,或许是时候离开这南平城了。

夜色氤氲,幽黄的灯光,明明灭灭地映照在纱隔之上。里头忽地扬起一阵轻呼,绣着暗金色牡丹的银朱帐幔,有些散乱地落在大床周侧,微微晃动着。
床帏内,锦被在人辗转翻滚间被挤到了里头。两人身体交叠在一起,彼此上身的里衣都是凌乱地散开。
东方不败仰着颈脖,胸口处被压在他身上的人猛地吮了一口,身体遂禁不住地颤抖着,情难自制地主动略抬起上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酥麻,自被舔弄的部位瞬时直窜上脑髓。
他轻喘起来,呼吸极度不稳:“裳弟……”

黄裳听得这一声低喃,便骤然停止住动作,自东方不败的胸前离开,又挪动了下身体,以避免压得身下人难受。在东方不败脸颊上落了数个细密的轻吻,他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体上:“安寝罢。”
这两年来,他们的亲密行为,最多也止于当前的程度。自那夜两人喝酒交心后,黄裳便搬进了东方不败的院子,再是一年后,他住进了这人的房内。
这期间,拥抱、亲吻甚至爱-抚都是不曾少过。但每每到即将失控的时候,黄裳便及时刹住了亲近。

平息了少刻,东方不败贴近黄裳的怀里,犹豫了下,便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胯间,哑着嗓音低声道:“裳弟,我帮你……”
黄裳正直血气方刚的年龄,心上人就温顺地躺在怀中或身下,故而每一回的亲热,自然不可能抑制得住蓬勃的情-欲。
每这时,东方不败也不愿他强忍着欲-望,便是压下羞耻心,主动用手替对方弄了起来——在第一回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时,黄裳直借着他手的抚慰,泄了多次才稍得了满足,却是意犹未尽。

今夜的躁动却有些难以自控。黄裳挡下东方不败的手,顺势握在掌心里,拉到嘴边亲了几下:“不用了。都子时了,还是歇息罢。”
东方不败静默了下,抽回手,搭在了黄裳的胸膛,嘴上问:“其实裳弟……对我有些疑惑罢。”他不是迟钝之人,黄裳每在亲热时,都是刻意地压制了几分,极为怜惜自己。他不知晓,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了甚么,但起码心里有些怀疑罢。
只是他一直保持沉默,将自己难以启齿的残缺袒露在黄裳面前……他终究是做不到毫无顾忌。

黄裳听了,安抚般地轻摩着他的背部,低声道:“我是有疑惑,但那都不重要。我知晓东方有些难以化解的心事,不想因一己的好奇,不小心触动了你的伤痛……那样,我会心疼的。”
这话入耳,让东方不败扯了扯嘴角。他翻动了下身体,换成趴在黄裳身上的姿势,手掌缓缓地摩挲着对方的胸膛。
“东方……”黄裳再次紧捉住这人作乱的手,嗓音暗沉,“别逗我。”
东方不败浅浅一笑,右手手肘撑起身子,他垂着头,直盯着黄裳的眼睛:“可是你真不想吗?”
黄裳温柔地回视着他,心知东方不败此时正处于挣扎的情绪中,缓声道:“我对东方情真意切,自然时常是难以自禁;然而我也并非是纵欲恣情之人,总不愿让你觉得难受。”

东方不败静思了下,忽地起身跨坐到了黄裳的腿上,对着黄裳明媚笑开:“裳弟,让本座伺候你吧!”
黄裳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对方极豪爽地手指一弹,自己的贴身衣物,便是碎成了破片。

看到那傲立的物事,东方不败脸颊烧得厉害……虽然,他也是经常替这人用手纾解,却真从没有亲眼见过。
“东……”首字刚脱口,黄裳就喘了口粗气,感觉要害被人握住,更见心上人身体半裸着坐在自己腿上,顿时失了所有的理性。

这样的姿势有些不自在,东方不败替这人拈弄了好一会,发觉手心里的物事愈发地挺硬刚强,耳根热得如起了火。
双手都有些发酸,力道也不经地缓了下来。
黄裳半躺着,身体僵硬得厉害,沉沦在东方不败套-弄出的快感,却不敢稍有乱动,只恐他一个失神,就会把这人狠狠地压倒。

黄裳忍耐又欢愉的神情让东方不败内心尽是得意与满足,他看着对方裸-露的身体上,因为动情与克制而紧绷起的肌肉,竟也是觉得有几许燥意,便微微挪移开视线,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自己的手间。
略一迟疑,他缓缓地挪动着身,低下了头。
“东方!”黄裳惊呼了声,顿然坐起身,伸手就要阻止对方。
身体有些扭曲,东方不败的嘴抵在了男人的两腿间,抬眼见黄裳失色的样子,悄然扬起嘴角,眸光划过一抹狡黠,便是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弄起握在手里的硬物。
被心上人这样对待,任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如此的刺激,使得黄裳急喘了几口气,便一把抓住东方不败的肩,想将人拉起来。
哪知东方不败似是料到他的反应,唇舌同时用力,猛地吮弄起男人的物事。

妖精!
黄裳哪能拒得了这样的刺激,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由推开便作抓取,掌心粗暴地搓过这人的肩胛,擦过后颈,来到了他的后脑勺,遂是五指插入了柔润的长发间。
快慰在宣泄而出时达到了极致。

颓力地靠着床头,黄裳把东方不败抱回怀中,手指舒缓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嘴上轻叹:“东方,何必……”
情好而交-欢,自然是能双方都愉快的。刚才东方不败为自己做那样的事,却只让他一人爽快了,对于东方不败实是……生生折辱了。
东方不败满足地笑了,趴在男人的身上,一只手将两个人的头发反复卷起又松开。
“裳弟介怀甚么。”东方不败惬意地闭着眼,“你说,你对我情真意切,我自也要还你个情至意尽……将来,裳弟无论在谁身边,永远不能忘记我对你这独一份的对待。”

黄裳微愣了下,骤然明了了,想要叹息,又有些心疼。东方不败,这样一个风华无边的人物,到底遭遇过甚么样的难堪,才有这么深的心结,以至于,他在知晓自己对他是殷切情深时,还是不能自已地惶恐难安——更是放低了高傲的姿态,做那样近乎自辱的事情……不过是,让他黄裳永远不能忘记。
似是察觉到黄裳的想法,东方不败又笑了,很平静地说:“裳弟,这世间只有我愿意做与不愿意做的事情,甚么折辱,本座从不在意。”

“是我狭隘了。”黄裳豁然开朗。
东方不败淡然的姿态,倒是显得他拘谨迂腐了。这一想,他翻身把人压下,毫不迟疑地吻上东方不败的颈项,嘴里模糊地道:“我也帮你。”
黄裳知道,今夜里,东方不败是下了决心要对他坦诚。那么,他也便顺水推舟一把,让这个人知晓,所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东方不败身体僵了僵,却没有挣扎,放任着黄裳吻过自己的上身,然后腰间的衣物也被慢慢地褪下。

帐内光线极黯。黄裳亲吻着东方不败的肚脐,一只手已经替对方褪下了下衣,便是来到了这人的胯间。
所有的动作,蓦然止住。
不等黄裳有所反应,东方不败就蓦然笑出声了,嗓音极尽了温柔:“裳弟……还要帮我吗?”
疲软的茎体下,少了两枚物事。黄裳只是一瞬的停顿,便轻缓地抚上了残缺的部位,动作极其小心,似生怕唐突了对方。

僵硬的身体在这样轻捻细弄的安抚下一点点软化,东方不败抿了抿唇,微眯起眼睛,掩饰着一闪而过的晶莹。
察觉到那人精神的松软,黄裳抽开了手,唇舌挪移到对方的腿间……细致地抚慰了许久后,他才微撑起身体,认真地凝视着那里。
东方不败的身体轻抖了抖。
“东方,”将显得几分脆弱的人捞进怀里,黄裳低声道,“不是想对我坦诚吗?我在听着。”

黄裳毫无芥蒂地接受,让东方不败最后一点的阴霾与忧郁点点散去。他逐渐平静了,遂安心地窝在男人的怀抱里,语气是有些压抑的平淡:“你是,一早知晓了?”
“没有。”黄裳不否认那一瞬,他还是些许吃惊的,但想起之前心头的存疑,也顿觉得理所当然,“我只是知道……你的气息,有些不同常人。”他有过猜测,却不好深想。

东方不败轻轻一笑:“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裳弟。”
黄裳没有说话,温柔地梳弄着怀里人的柔发。
“你知晓,为甚么我的武功这么厉害吗?”东方不败淡声地叙说,“是因为我练了一本神功秘籍,叫《葵花宝典》。”
他讽刺一笑:“这本秘籍,是我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传于我的。呵……”任我行果真是了解他,竟以这种手段来控制自己。
黄裳听着怀中人开始自幼年家遭血案讲起,他是怎样在教中立足,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至高位,最后为了权势与野心,趁着任我行走火入魔的时机夺了教主之位。
“任我行真是知我甚深,我夺了位后,便开始修习宝典。哪料,翻开秘籍第一句话就是,”顿了下,东方不败继续说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东方不败冷静地叙说起他如何练功,此后心性又是怎样变化,最后在武功与性情俱是不稳时,心烦意乱中找了个借口离开黑木崖。
“……便遇上了你。”
此后的事情,黄裳大部分也都知晓了。
东方不败仰起头,平静地注视着黄裳的面容:“我便是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黄裳回望着他,指尖轻勾弄了下他的鼻子,微微笑了:“恰好,我也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正能与东方匹配。”
这样不正经的话语,顿时让东方不败心情一松,失声笑了出来。
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眉眼,黄裳心叹,即便东方不败会因自己的身体自卑、为成不了女人而难受,却始终不曾有过半丝自厌与后悔。他对想做的事情与渴望的东西,或许会惶恐、担忧,却终究不会畏缩不前。
这样的东方不败,即使少了男人的某样东西,依然不改他是枭雄的事实。

“东方不败,”黄裳轻声念叨,“东方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不败一听,心头的凝重、恐慌与绝望,这一时是彻底消泯无踪了。他倏地吻上了黄裳的嘴,胡乱地吮着,边含糊地开了口。
“裳弟,我们……”

十九、鹤交与龙飞

后来有一次,黄裳于玩笑中问起东方不败,若那一夜,自己真的表现出了悔意与嫌弃,又会如何:当真是不在意他离开甚至将来可能会有别人吗?
东方不败只含笑道:“本座早说了,若你变了心,定当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我才用嘴为你纾解,权当是留个最后的念想。”
他说得极其认真。黄裳只觉痛穴又像被针狠扎了下,无奈地笑着摇头:这人心狠手辣,却独独对自己是一片柔情。就是偶尔,嘴硬得可爱过了头!
……

烛台上一声细微的滋响,灯火便渐渐黯淡,终是彻底烧尽。黑暗中,木床摇晃的吱呀声,纠缠着交错的粗喘声,偶尔时会猛然惊起一道呻-吟,还有那隐现的水响声,让这清寂的夜增添了几分炽烈与淫-靡。
东方不败躺在床上,大腿被分得极开,那人的唇舌在羞耻之处巡弋,手指小心地一点点探入自己的体内。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指尖,与轻柔的抚弄,让他这具沉寂的肉体竟是再一次地激动起来。
本是极力压抑的呼吸,再不复平稳。东方不败无意识地抬高腰身,双手抓紧身下的牀单,意乱情迷。

黄裳自东方不败身体上离开,抬眼看到这个人几分动情的诱人姿态,内心里也是淡淡的欢喜。所谓欢好,自然是要两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欢”;如今的东方不败,毕竟是少了男人的东西,这种强烈的感官刺激,是很难再有的。
“东方,”他轻唤了声,将自己的物事抵在了对方的耻口,嘴唇压在了这人的脖颈间,柔声道,“若难受,就说出来。”

东方不败眯着眼,深呼了口气,些许隐忍地缓声提示道:“裳弟……”他察觉到黄裳还是一副极小心的试探状,咬了下唇,便再次抬高臀部,主动将耻口抵上了男人的物事,“不必,顾虑。”
男人的生理欲-望,东方不败怎可能不知晓。既是彼此情投意合,他便不想让黄裳因着顾虑而生生压抑着自己。他已经感受不到那样的欢愉了,但他希望能让这个爱护他、他也倾了心的人能够得到最大的满足。何况,情之所至,身心合一,这样的亲密,他是极其喜爱并享受的。

被心上人这样的挑-逗,黄裳自然不再隐忍。他本是顾虑着东方不败的心情与身体,但……眼下,似乎以实质的行动,更能够说明他的情感,也更能让东方不败安心。
……待身下人适应了少刻,黄裳用手指与唇舌在东方不败身上不停地挑起他的感觉,身下的动作则渐渐变得狂放急猛起来。

东方不败忽地急抽了口气,眼中流转的波光,似要溢出来一般。
黄裳自敏锐地发觉了他的变化,稍缓了下动作,为对方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便是再次猛烈地抽-动起来,每每都是直迎着适才让东方不败产生了感觉的地方。
体质偏寒的身体,在这样剧烈的冲撞、送迎中,变得炽热难耐。
“裳弟……”东方不败不自觉地低喊了声。

微带沙哑的低沉嗓音,饱含着情意,在这样癫狂的时刻,总不掩一种淫-靡而诱-惑的意味,堪比用肢体故意地勾引挑弄。黄裳狠狠地压在他身上,堵住东方不败轻喘的嘴,唇舌并用,仿若直要吮尽他嘴里的涎津。而原本还保留的一丝温柔,俱是化作了粗暴。
剧烈的迎撞、嬉戏的舌头、紧连的部位,还有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两人如是不分你我,共在欲海间起伏,同在欢乐中满足。

冰冷的尘世,何人不孤独?冷清的深夜,何人不寂寥?只有有情人的怀抱,才能让彼此感受到最包容的温暖;这份温暖却在激狂的情感中,凝聚为最炙热的欢愉,在水乳交融中情人的心再难舍难分。当炙热最终冷却,欢愉便会一点点地沉淀,化作绵远而悠长的脉脉温情。

“裳弟,”东方不败窝在黄裳怀里,神色餍足,说话时按住了对方要起身的动作,“你这是要去做甚么?”
呼吸已平稳了,黄裳一把捉住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低头吻了吻东方不败的额角:“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清理下。”
闻言,东方不败一个翻身压在了黄裳的身上,嘴角带笑:“裳弟,你这样就够了?”说着,他挪动了下大腿,碰了碰对方的胯间,笑容更大,“还是,裳弟……不行了?”

直白挑逗与公然挑衅,顿是激得黄裳心腹一阵火起。他猛地收紧手臂,右手掌恰好压在了心上人的翘挺的臀部,两指便顺着凹陷往下滑了去:“东方,我只是怕你吃不消。”
虽然东方不败故意挑弄的话语,让他恨不得立刻再将人狠狠地压在身下……只是适才,他确实没能控制住自己,过于激烈了。还好,黄裳摸了摸对方的耻口,心里放松了些许:只是肿了点。

东方不败嘴唇微挑,眉眼间尽是妖媚,他缓缓地坐正身,赤-裸的下-身恰巧坐到了黄裳腿间的物事上,轻轻地扭动了下,嗓声含笑:“裳弟,这一回,本座要在上面。”
这一夜的东方不败,真是豪爽直白,让黄裳都有些难吃得消。
只是黄裳更明白,这也是东方不败一直根植于心底的不安造成的。他这样的举动,是为了得到自己最直接的承认——即使东方不败身体残缺,也同样可以让心爱的人得到餍足;即使东方不败身体残缺,他心爱的人却不会有半分嫌弃。

黄裳勾起了个笑容,眸色深沉,注视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胆大直接的妖精,主动地抬起身,将自己的物事缓缓纳入体内。看着东方不败有些羞赧又更显得意的眼神,黄裳笑意顿时深了一些,双手骤然握住这人的腰,一个狠力,便猛然将对方按着坐下。
——经过适才的情事和药物的润滑,黄裳并不担心这样的举动会伤到了对方。

戏弄不成,反被戏弄。突然又急促地全部纳下男人的硬物,东方不败便忍不住地惊呼出声,还不等他稍许适应,只觉腰身被黄裳的手掌掐得如要被折断,身下已遭到剧烈的撞击。
“裳、弟……”他声音不稳,语带娇嗔,道,“慢些……”
因为这样的姿势,感官的刺激竟是比前一次来得又剧烈了三分。被人顶弄得浑身酥软,东方不败上身也有些撑不住,不由得要往后倾倒,却被黄裳手臂及时地揽住,又是一个使力,直把两人相接的地方贴得更紧。

这一夜,小院的主卧内,低吟不歇、喘声不绝,直待天色渐明时,纱隔后摇晃的木床才渐渐停息住。
整整一晚的疯狂!天明时,两个人都沉沉地睡了过去。在午时前,黄裳满足地醒了过来,偏头看着微蹙着眉,似乎睡梦中都还有些委屈的人,一时心虚不已。
温柔地亲了亲东方不败的脸颊后,黄裳就轻手轻脚地下床,快速穿戴好衣物,洗漱一番,便去了灶房,找了点吃食,同时吩咐着厨娘做点清淡味鲜的小粥。

等粥饭好了,黄裳亲自端到东方不败的床头,小心地把人连被抱进怀里,边亲吻了几下这个人的头发、眉眼,边低声唤着他醒过来。
东方不败被人唤醒后,糊里糊涂地漱洗了下,又迷迷糊糊地被人喂食起清粥——昨夜体力消耗得有些过度了,这一吃,便更觉得饥饿,遂是喝完了两大碗的粥,又被哄着咬下了两块爽口的糕点。

直等到自己被人安置在雅致的中院亭阁内,东方不败才算是彻底清醒了。望着满院子的春光,他有些怔愣,眼神游离,待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身旁的石桌上,才是回过神。
拿起最上面的书籍翻了下,他轻轻挑起眉:《三遂平妖传》?隐约记得幼时听过一些先生讲说过这个传本。想着眼下无事,他便随手翻看了几页,还没看几个字,遂觉得无法集中精神……酸软的四肢,让他连调整了几个姿势,才觉得自在些。只是那隐秘之处,到现在还有些火辣,如那人还在……

脸颊不由得热了几分,东方不败将书籍扔到一边,靠躺在宽大的椅子内,心下有些嗔怒:那天杀的书生!念头一起,却又是情不自禁地弯起唇。
便这时,黄裳手里端着托盘,进了院子来。
“你不让我睡觉,就是为了坐在这里品茶看书?”东方不败斜着眼,瞪了黄裳一眼:若非这好精力的书生,直把他弄了一整晚,他东方不败甚么时候这般虚弱过?
黄裳轻笑,将茶点摆好在东方不败的面前,走到他身边,牵起这的双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夫人,你看这午后院内春色正好,赏赏花、品着茶,再听为夫给你讲些故事,岂不是比一整天卧在床上好?”

倒是真有理了!东方不败睨了他一言,遂又道:“裳弟和那些个文士来往多了,这酸儒的毛病愈发严重了。”
黄裳但笑不语,捡起被东方不败扔在旁边的书,翻了开来。东方不败见他的举动,也是几分好奇,尝了口黄裳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糕点,道:“你当真要为我说书?”
“自然了。”黄裳轻轻一笑,“你今天身子不适,刺绣练武且暂放下。为夫又不想让你觉得无聊了,便是打算为你讲一段平妖传!”

东方不败凝视着他的面容,少刻后,微微一笑:“本座且听听黄先生说书的本领到底好不好了!”
院中,花姿妖娆,人比花俏。
I'll be your shel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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