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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 攻占 BY 卿寒 (点击:337次)

攻占 BY 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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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 BY 卿寒

【内容简介】
【本文攻生子,慢热JQ不解释】
名将美人,家国天下
人家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崔雪麟是宁舍天下权,也要醉卧美人膝!
顾朝曦宁掌天下权也不要让他卧了自己的膝……
“别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看我!”
——“出云,我一见到你就饥渴!”
总得来说一句话:攻占天下,只为与你共赴云雨
这是一出大将军为了能和丞相夫夫双双把家还的奋斗史,也是大燕国史上热血男儿们最激情燃烧的岁月
特别注明基本日更,偶尔双更或是隔日更,具体请看最新章节作者有话说本文不坑,请大家多多留言
最后,附所有看文的亲:如有雷同,纯属故意!
另:公共邮箱为tianiandeqingqing@163.com密码为qinghan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雪麟,顾朝曦(字出云)┃配角:慕容瑶月、燕临瑄、崔雪麒,墨书……┃其它:慕容氏,崔家,南魏,定南

第一卷·武影翩然南国诗
第一章 出帷含态笑相迎(1)

三十年前,统治了天下三百年之久的魏家王朝被新的王者从关陇之地龙首原上连根拔除。从此,精美绝伦的宫殿城池,整个大魏王朝的万里江山改姓为——燕。
大燕太祖兵霸国都、统一中原,魏朝国君兵败身死,魏太子却带着残部逃离。历经千难万险躲过了追杀的魏太子越过长江,在建邺城称帝,史称南魏。
然而,成为天下新主的男子却在常年征战的病痛下,还没有来得及将南方的隐患灭除,登上帝位十几年后,几近含恨而终。
他留给未及弱冠的太子一个遗愿,那就是倾覆南国、一统天下。
他留给新帝的是一个如旭日朝阳般年轻的王朝,百废待兴的土地沸腾着热血,等待着新的传奇在世间上演。

新帝登基,立志平定南朝,故国号定南。
定南五年,在外统领定南军进攻南魏的崔老将军病逝在阵前,其子崔雪麟临危受命统领军队抵挡南魏君趁乱偷袭的猛烈攻势。
南魏军一度打过长江,打破了与定南军长江对峙的局面。崔雪麟从京城南下,赶在南魏军打过汉水前赶到前线。
这一仗,节节败退的定南军在崔雪麟执掌之后反扑,生硬将本来不利的局面逆转,虽然丧失了汉水与长江之间的大片土地,但南魏军也再没有余力强渡汉水打过来。
崔雪麟至此一战成名,皇帝任命其为定南大元帅,皇命依然是——一统天下!

为了赶上落下的路程,顾朝曦强忍着马车颠簸时胃部传来的不适,下令让车夫快些、再快些。
本来坐在车夫身旁当骖乘的书童墨书钻进车厢里来,勉强在颠簸中倒了点带着余温的水递给顾朝曦,皱着眉道:“表少爷,何必这么赶?反正倒了晚上送粮队也会停下来休息的,到时候我们赶上去不是正好?”
顾朝曦给马车颠地头晕眼花的,闻言却摆了摆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我之前无官无职,仅以略有薄名的士子尔,如今圣上却突然任命我为押粮官,众人不会服气。”
要是仅仅这样还好,今天早上皇帝妹夫和成为皇帝御品的表妹还特地出来送自己上路,一时间耽误了不少时间,往前线送粮草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不能因他私事而耽搁,他只好让队伍先行,自己而后赶上。
且不论自己不过是一个太学学士,凭裙带关系直升押粮官一职令将士们不满,就是自己磨蹭了这么半天还要晚上才赶上的话,也够让人瞧不起的了。
所以即使是自己再难受,还是要赶上!不就是晕车嘛,当年跟着表姑夫一家从龙州迁进京城定居时就晕过,那时候不也挺过来了嘛,这一次也一样能挺过来的!

他才下定决心,忽的车轱辘剧烈地上下颠了一下,顾朝曦猝不及防地向前一爬,手里的茶杯都摔出去了,又向后一撞,简直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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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葛生(上)

  七双走过洞穴身处七拐八拐的通道,才到达此处的目的地,轻轻敲了门见没人回应方才推门进去。那洞房中还有玄机,面积广大地足足似一套轩房,她走到尽头那一间才瞧见那传说中的雪玉棺。
  夫人交代过,说是这雪□里住着的人是贵客,进了雪□只要等到客人出来在把该说的事情说了就可以退出来了,不然唐突了客人可不好。可她等了这么半天都没见到人,又不敢再乱走,只得在雪玉棺前站着不动。

  等得久了她不由对近在咫尺的雪玉棺起了兴趣,轻手轻脚走过去看。

   药王谷的雪玉棺相传是昆仑山上的仙人赐予药王谷先祖的,其功效是能护住濒死之人的心脉保其阳气不衰。七双只见雪玉棺里躺着一个成年男子,身形伟岸面容俊 朗,显然是盛年时遭逢大变才需要靠着雪玉棺延续生命。面容红润如同熟睡一般,半点看不出病症伤痛,心下赞叹其雪玉棺的能耐来。
  她是自小在药王谷长大的,却因为年纪甚轻而只得在下院修习武功研习药理,直到年前从众位姐妹中脱颖而出被选为未来谷主夫人身侧婢女才在谷中算得上个有名号的,

  夫人这次让她进雪□,不过是一场历练罢了,可她着实想不通,一个客人,又能有什么好历练的?

  听说这个客人是唐公子引见的,并且还一来就占用了药王谷的传谷之宝,甚至一住就是十八年,哪怕是谷中发生十分大动乱都未曾波及到他身上呢。

  这样的人会给自己什么样的试炼呢?

  七双找了找自己身上的装备——腰上暗藏在腰带中的毒针透骨钉等等暗器俱全,胸襟里藏着的锦囊中有七古绝情粉足够对付一头成年的老虎,还有靴子内侧安置了匕首。

  不错,足够了!

  正当她对全身装备的妥当而满意点头的时候,门口转进来一个月白长衫的身影,手上端着铜盆和汗巾,看到她时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

  七双规矩地一福身:“婢子七双,夫人命婢子来给顾公子传话。”

  顾朝曦走到雪玉棺旁边,把铜盆和汗巾都在旁边的架子上放好,说道:“谷主娶新夫人了?”
  七双只觉得他的话有些别扭,明明自家夫人是谷主的第一任夫人,可怎么听他说的像是续弦一般。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夫人已经入住药王谷,预计来年春天举行婚礼。”
  “嗯,”顾朝曦淡淡应了一声,“你家夫人有什么事让你来找我?”

  七双道:“谷主说有一位姓高的前辈前来造访,指明是来拜访顾公子的,所以谷主绕过夫人遣婢子来通知顾公子一声。”

  顾朝曦对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就说我一会儿就会去内院的。”
  七双有些踌躇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顾朝曦回头还看到她,不由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七双也愣了一下,嗫嚅着道:“婢子无事了……婢子告退。”对方没理会她,自顾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弄得疾步走出雪□的七双还惊疑不定地扶胸口。

  ……她其实有点失望,毕竟准备了那么多开打的东西,最后夫人竟然真的只是让她来传个话……这一身这么热真是白穿了!

  

   雪玉棺旁,顾朝曦坐在一旁,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玉棺内的男子,取了汗巾过来浸水给他拭面擦手,一边絮絮地对他说:“雪麟,今天是晴天,冬天才刚刚开始,祁 连山上好像急要开始下雪了,不过祁连山上积雪甚多,就是夏日有时候都免不了要飘雪的,只是我们看到的,都是雪化成的水。”
  “噢,今天我可能要出去一会儿,高飞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的。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顾朝曦等了一会儿,雪玉棺里的人儿完全没有回音,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握着崔雪麟手放在唇边,喑哑着嗓音埋怨:“你看看你,这么懒,十八年了都不和我说话,不过是一个这么小的问题,你想一想就知道答案了是不是?”

   唇瓣颤抖着摩挲着掌心捧着的手,“肯定是青岫的事情,一定是青岫的事情。当年我把青岫托付给墨书,没想到西突厥人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一直追杀道祁 连山麓,墨书为了保护青岫死了,可是西突厥也没有抓到青岫,林家主当年救了我们,送我们上祁连山后,药王谷谷主派人把那些追兵抓住一个个盘问了,他们都说 没有找到——所以我想,不,我坚信,一定是有人把青岫给救了。”
  提起儿子的存亡顾朝曦也不免有些激动,浑身都颤抖起来。握着崔雪麟的手好一会儿才放下,平复了心情起身,俯身抱了一抱崔雪麟,贴着他的颈窝低声说:“我托高飞去找儿子了,他这一回一定是来告诉我们孩子的下落的,雪麟你等我回来,我回来就告诉你。”

  说完他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玉棺中的爱人一眼,才离开雪□。

  内院是药王谷谷主的寝院,寻常人没有谷主的首肯是进不去的,不过顾朝曦是谷主通知过来的,自然早早就有人在外边等候引领他进去。

  在内院顾朝曦见到了阔别了十多年之久的朋友高飞,也的确从高飞口中得知了失散了十八年之久的儿子消息。

  高飞有些愧疚地道:“其实青岫的下落我三年前就知道了的,只是之后一直俗务缠身才没有上祁连山来告诉你,这一次我去找他,他……出了些事情,我觉得再不告诉你恐怕不好,所以才急匆匆赶来。”

  顾朝曦压抑着心跳的速度,强自镇定问:“他现在在哪里?”

  高飞道:“他在京城,中原武林盟。他现在是中原武林盟的盟主,我当年细细向收养他的前武林盟主上官昊打探过他的来历,上官昊说是以俄国名叫慧悲的和尚收养了他,后来因为远游又将他寄养在武林盟,上官昊便收他做弟子。”

   慧悲……顾朝曦只觉得这个法号十分熟悉,可有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此时高飞又补充道:“这个慧悲还真的有几分来历,听说他是前朝大慈恩寺那位法明 禅师的入室弟子,却到了现在还活着,还听说他佛法高深能通天地神灵,更能保容颜不老,只是爱云游四方孤儿世人见他不多。所以慧悲将青岫交予上官昊时,上官 昊才没有推拒。”

  顾朝曦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青岫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倒也算是功成名就,你如何说他要出大事?可是你们武林要生动乱?”

  高飞道:“不是,要是武林生动乱我犯得着找你么,是一些他自己的事情,而且十八年了,崔将军就算没醒来你也十分思念他,去看看他吧。”

  

  京城已经不是当年当年的京城了,又好像还是当年的京城。现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一位追非要天涯海角追杀崔雪麟的皇帝。

  据说这一位先帝一生对皇后宠爱有加,却得不到皇后芳心,皇后病重时他为了皇后兴建瑶池宫,最后瑶池宫未成皇后便病逝,之后他自己也因思念成疾不久后驾鹤西去。

  “这种下场,也算是上天的报应……可叹却把瑶儿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皇宫里,实在让人惋惜。”

  顾朝曦对他怨念已极,听闻之时不过是轻叹一声,但思及现在仍然躺在雪玉棺中不生不死的崔雪麟,眸中又忍不住生出恨意来。

  高飞劝慰了他两句,他微微摇头苦笑道:“不过是前尘往事了,现在再追究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能时光倒流雪麟无碍吗?罢了罢了,你还是带我去找青岫吧。”

  高飞知他心中沉痛也不再说什么,先将他在万年县悦来客栈内安置好了便向店小二询问盟主的去向。

  “你说青岫……呃,盟主啊,他前几日在我这里接待了几个江湖帮派的朋友,后来那些人吵嚷着要上京城玩了一番,早上盟主便派人接他们走了。先自爱盟主应当和他们在京城吧,高大侠你找盟主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店小二叫傅二和楚青岫还算得上是好友,这间悦来客栈也是武林盟的产业,权作用来招待各路豪侠的。

  高飞问道:“那你可知盟主现在在哪里吗?”

  傅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神情,他附耳在高飞耳边低语几句,连高飞的神情都有一些古怪。

  有客人来把店小二叫走,顾朝曦才问高飞:“青岫他去哪里了?”

  高飞迟疑着说:“看来今天盟主有事,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去武林盟找他吧。”

  顾朝曦却道:“我们还是现在去找他吧,要是有人掩护自然再好不过。”
  高飞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朝曦唇角浮现一丝苦笑:“我离开了十八年,不曾养他在膝下,十八年之后纵使认回他也不能够陪在他身边,不过是见一面,日后又添牵挂,你之前说他遇到麻烦,我不想他在麻烦缠身之时又添愁绪。”

  “可你真的甘愿只见他一面就走?”

  顾朝曦只觉得说话都是一种艰难的事情,还是说口不对心的话,“前尘往事与他无关,我不想再惹出什么牵扯来。”

  高飞长叹了一声让他先休息一会儿,过了午时两人便动身前往不远的京城。
  十八年过去,顾朝曦的容貌自然在岁月之中衰老,只是他每日相伴雪玉棺,倒也有些驻颜之效,眼角有些细纹蔓延,肌肤却还算光滑。而楚青岫的面容大多继承顾朝曦,高飞怕顾朝曦就这样出现在楚青岫面前会被认出来,于是便简单给他易了个容。

  一切办妥之后,他们前往楚青岫所在的游乐之所——西市的雀楼。

  ……说白了,就是小倌馆。

  顾朝曦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觉得自己有点倒退。
番外 葛生(中)
  自己是好龙阳的,并不代表盼着自己儿子也走上这条道,毕竟同性相恋在世俗眼中是不良癖好。楚青岫既然是中原武林的盟主,这一点私癖实在于声誉有污。

  可高飞却说:“盟主的确错爱,但身心俱洁,若不是有人提出要来让他不得不作陪,他是定然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顾朝曦唔了一声,点头向下望去。

  他们在二楼,正好可以看得到刚走进来的楚青岫及他带着游览的客人们。
  在一群或是五大三粗的所谓江湖豪杰和披着丝绸锦缎的纨绔子弟之中,有一个颀长秀雅的身形极为出众,好似污浊淤泥中盛开的莲花,端是清丽脱俗。

  顾朝曦忍不住扶着雕栏倾身,追逐着那一抹身影。

  像是感受到顾朝曦的目光,那人在老鸨龟公的指引下扶栏而上时无意识地往顾朝曦和高飞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顾朝曦连呼吸都难以平复。

  十八年来,他一直在不停地揣想当年那个襁褓中自己和崔雪麟的骨肉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像谁,会是什么一种性格,会喜欢什么,是会如朝堂还是会有其他的前程。

  但无论是哪一种想象,他都坚信,他的儿子,一定是人中龙凤,会有万千人中卓然而立的不凡气度,会有如舜华般的灼灼英姿……

  直到此刻真的亲眼见到,那孩子生长地玉树临风的模样,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高飞不动声色地扶着他的身,低声对他道:“二楼有一件听琴室,每一位来雀楼的客人都会在那个地方稍坐听琴,一边挑选合心意的小倌。我没有易容就不进去了,万一让盟主认出来反而难以解释,你自己进入,等小倌上来的时候你就打赏他银钱就可以脱身——你自己小心点。”
  顾朝曦一颗心都要飞到楚青岫身上,忙点了头跟了上去,手上高飞塞的钱囊都要脱手,高飞都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

   听琴室里隔着一道影影绰绰的珠帘将大厅分成两部分,帘里面是年纪长了姿容衰败但习得一手好琴艺的小倌,弹奏着不知名的靡靡曲音;帘外是初来此地寻欢作乐 的恩客,一般只有初来的人才会进听琴室挑选小倌,要是来熟的客人一般进门的时候就会点了小倌进厢房,而那些来的客人也不一定都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只是不知 这股子风是从何刮起的,一座雀楼,闹得京城中的风气都有些奇怪。
  顾朝曦看着四周穿插行走各个如扶风弱柳般身段柔软,还特地只穿了一件轻薄纱衣的小倌们,背脊上连冷汗都差点给吓出来了。

  他可是从京城出来的,当年也算得上是五陵年少中的一员,怎么从未知晓如此□场面?
  他落座了自然有小倌围上来,但每一个他都取了囊中的银裸子放在小倌端着的盘子上打发了,也还算是清净。

  他的目光和注意力,统统都落在楚青岫身上。

  楚青岫明显对眼前的美色半分兴趣都没有,神色不算淡漠,但眉目沉稳,让人想起佛堂里令人安心定神的迦南香。

   眉眼温润清秀,无论是接受还是婉拒都是一副谦谦君子进退得宜的规矩模样,然而他容貌出众气质超群,行走的小倌眉眼不被他吸引的,几乎每一个都要在他身边 腻上一会儿,极尽妩媚之能事,楚青岫起先还于他们说话,后来眉眼间渐渐染上些倦怠,最后不过微微一摇头或是淡淡一笑,再不理人。

  小倌们都撅着嘴像是很生气地离开,直到最后一名他带着来寻欢的豪杰都搂着姿容娇媚的娈童起身的时候他被叫到:“盟主,这是你陪着我们来玩的不假,可这么多美人在侧,你竟然一个都看不上,未免也太过清高了。”

  顾朝曦听了这话,眼神毒辣地在这屋子一扫,心中不由暗哼一声:这种程度的胭脂俗粉算得上什么美人,是哪一个的脸蛋比得上我儿子,还是哪一个的气度足以匹配?我儿子这等相貌才华自然值得最好的!

  ……顾朝曦不知不觉的,开始融入某种角色之中。

  楚青岫眉宇间郁结着什么,顾朝曦原本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料他竟然微一沉吟后叫过龟公问道:“你们楼中有没有新来的雏儿?”

  龟公有些迟疑:“前几日倒是新买来一个,但是还没教养好,怕是冲撞了客人那就不好了。”
  楚青岫道:“不妨事,我只是想找个模样出挑的说说话。”

  一屋子的小倌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他们哪一个不是因为模样出挑被卖到这里,又哪一个不能陪客人说话的?

  有傲气的冷哼了一声,口中嘟囔道:“这位公子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都是丑的,竟然连出挑两个字都挨不上?公子既然眼界如此高,何必来雀楼呢,左右雀楼都是些入不了眼的……”
  那小倌话话还没说完就给龟公上前从身后抽出皮鞭来,一鞭抽在腰上,顿时疼得那小倌软到在地。

  龟公骂道:“哪个阁出来不知规矩的畜生!竟然当众顶撞公子!你要作死自己找绳子上吊去!别连累了楼里的生意!”随即呼喝左右上来就要把那小倌拖走,不知要往何处去。
  一直弥漫在厅堂里的乐曲骤然停了,珠帘哗啦一响,一个衣裳雪白的青年男子急匆匆从琴座上奔走下来,跪在龟公脚步絮絮地求情。

  那男子虽然不再是青葱少年的水灵模样,倒也还是姿容完好十分动人,特别是眼波流动中的那一股子媚意,一看就是在红尘场上摸爬滚打中养成的尤物。

  比起那个不知礼数的小倌或是其他水灵的娈童,厅堂中有些客人不由对这跪在地上的青年感起兴趣来。

  一时间厅堂里有些乱,也就没人再管那个冲撞了客人的小倌,楚青岫看着地上的青年的神情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子怜悯来,但也仅限于此,他转过身让龟公带着他进房间去。

  顾朝曦其实对楚青岫会不会和这些小倌发生什么很想知道,但他没有武功,要在楚青岫不知道的情况下隐蔽气息去跟踪想必是不可能了,没了楚青岫在此他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起身出去找高飞去了。

  这个雀楼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观看歌舞表演的地方,设在一楼的大厅,当然表演的歌舞伎都是男子,只是十分热闹,一楼大厅也十分大,无论是不是来寻欢的都可以进来看,无论有没有人看表演都要演一晚上,只是歌舞伎都会隔一段时间换一批,就好像是用来练习的。
  一楼大厅里的人不是很多,进雀楼要的银子不少,没人专门进来看见习娈童表演的,顾朝曦很轻巧地就在这里找到高飞了。

  高飞看他一脸遗憾的样子不由觉得奇怪,一问之下得知如此,便哈哈大笑道:“那不用担心,盟主他不会是进去一下,我敢保证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一定会下楼来的。”

  好似要印证他这句话的一般,话还没冷,有个龟公便领着楚青岫下来了。
  楚青岫神情冷淡地和龟公说了什么,龟公面露难色地辩解了几句,楚青岫又说了句话,龟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楚青岫一挥手,龟公颠颠就跑了。

  楚青岫面色阴沉地走进了歌舞大厅。

  舞台上的小倌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火红彤云罩身的装扮,筋骨十分柔软,一抬腿能到头顶,一弯腰手指触地,衣袂翻飞翻腾跳跃,有如一只灵动的蝶。

  高飞和顾朝曦找了角落躲着窥伺,楚青岫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不一会儿,龟公和老鸨领着一个身材瘦弱看起来也才不过十二的少年走了下来,那少年神情倨傲,一副目无下尘的样子。
  楚青岫看到那少年,不知怎么的,神情骤然一柔,高飞看着看着,忽然“诶”了一声。
  顾朝曦看到老鸨和龟公把少年领到楚青岫面前,楚青岫抬手似乎想要抚一下少年的头顶,少年却张口朝楚青岫手咬去,吓得顾朝曦差点跳出去,楚青岫有预见性地一收手,龟公牟足了劲要给少年一巴掌却让楚青岫拦住了。

  楚青岫对老鸨道:“最多二十两,这孩子应当是没落豪门出来的,从官家买来的奴婢,最多不过三五两,当今圣上登基朝堂清洗不少,像这样的孩子很多,你要是不放手,保不齐日后会惹来什么杀身祸。”

  老鸨听他了解得这般透彻也就不再拿乔,看了看少年漂亮的脸容,一咬牙,“二十五两,这么漂亮的孩子,日后可是我雀楼的摇钱树,不能亏了!”

  楚青岫忽然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若我通知京兆尹大人,不用一文钱就能得到他,不就五两银子么,春姨你何必和我较这个真呢。”

  老鸨心知眼前这位是武林中的高人,又不知因何缘故和皇亲国戚沾染关系,惹是惹不得,只得赔了笑脸道:“楚公子说的什么话,我春娘哪里敢和公子较真,这样,您今天呢也不用管这孩子,明儿个我派人给您送过去怎么样?”

  楚青岫道:“那他就留在这里最后一晚,好生待他,不许再动那些手段,我明日派人送银子顺便接他。”

  顾朝曦直到跟着高飞出去了都不明白楚青岫为何要买一个小倌,不过也不是很关心,他只是关心儿子,见楚青岫谈妥生意以后便出了门忙也跟着上去。

  客人还在雀楼里,楚青岫自然不会走远,在夜色映衬下的热闹集市里走走停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还买了一盏河灯站在明月桥边放了,那眸中的哀伤神色极为浓重,又悠远。
  高飞已经在顾朝曦身边叹了无数个气了,那表情直截了当地告诉顾朝曦,自个儿儿子苦啊,可他又不知道楚青岫究竟在苦情什么。

  蹲了半天再没蹲住,顾朝曦走出去了。

  “这位公子……”

  楚青岫一回头看到一个清瘦的青年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问道:“你叫我?”
  顾朝曦点头道:“我观公子神情凄苦,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难以解决?”
  楚青岫低眉微笑:“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哪个人没有个难处。”

  顾朝曦见楚青岫上钩,接着努力:“不瞒公子,在下自小习得一手扶乩之术,公子若是得空,在下给公子卜一卦怎么样?”
番外 葛生(下)
  两人坐在桥边搭棚子的馄饨摊桌子旁,顾朝曦十分自来熟地要了两碗馄饨,一边接着桌上的微弱的烛光打量好不容易见到的儿子,一边很敬业地发问:“公子是算文王卦还是武王卦?”一副势要将楚青岫拿下的样子。

  楚青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扛不住顾朝曦热情推销的敷衍道:“还是测字好了。”
  馄饨还没上来,顾朝曦倒了茶水,问道:“什么字?”

  楚青岫想了想,抽出一根竹筷子点了一点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顾朝曦一看,“双木林?不知公子问什么?”

  楚青岫道:“姻缘。”

  顾朝曦露出了然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字,答道:“公子的姻缘并非愁苦,应当成双才是。”
  楚青岫愣了一下,旋即扯出一点苦笑:“你说笑吧,怎么可能……”声音到了话尾竟带了些颤抖语调在上面。

  顾朝曦觉得心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楚青岫这是受过情伤,心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胆敢欺负自己儿子,要是让自己知道了一定把这厮揪出来刮上几十刀才能解心头之恨。

  在心中马骂痛快了顾朝曦才道:“如何不可能,莫非这位公子所爱之人另有所爱?”
  本以为楚青岫会更加怅然,没曾想楚青岫却说:“不……我和他之间早有心灵相通,只是世事无常,不是有情就能成双。”

  顾朝曦忍住好奇,继而道:“要是公子对结果不放心,不若再测一字以看真假?”
  楚青岫没拒绝,真的手起筷子落在桌上又写了一个字,这一次,是一个“重”字。
  顾朝曦见了不妨笑道:“还说公子爱恋无果,这个重字更加彰显圆满之意。何为‘重’?独木楼阁能称之为‘重’么?”

  楚青岫被他说得一愣,眸底思绪急转,竟然真的流露出几分兴致来。

  “这样吧,先生要不再给我测一个字,若是结果还是如此,我便信了。”
  楚青岫这样说着,便立即又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那是一个“楼”字。

  楚青岫看着这个字,喃喃自语一般小声说:“这个字如此孤立,应当不会再成双了吧?”可他眼中却分明透着满满的希冀看着顾朝曦,让顾朝曦对他这种矛盾顿时觉得无可奈何。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什么样的人,又如何能将自己钟林毓秀的儿子逼成这个样子?
  顾朝曦心中怒火又起,凝神去看了看那个字,沉吟了半响,等馄饨都上来老半天了,他才道:“这个字是个吉兆,说的是公子晚年的生活。”

  楚青岫不明所以:“何解?”

  顾朝曦也抽出一根竹筷来,先指向“楼”字的偏旁,“这个木字挡在左边,可挡住左右风雨。”又指向“楼”字的另一边,接着说:“木防卫的是一个‘米’和一个‘女’,可见在楼中,定然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生活安定。那不是完满吗?”

  顾朝曦说得十分轻松,语气也装得很轻快,可楚青岫似乎没有受半点影响,怔怔看了那个字一会儿,不发一言地移过盛着馄饨的碗,埋头吃起馄饨来。

  那吞咽的声音中,顾朝曦细心听着,似乎听到了某种类似抽噎的声音。

  楚青岫给了顾朝曦一吊钱当做测字的报酬,随后和顾朝曦分道扬镳了。

  目光一直追随着楚青岫的背影直到没入人群看不到,顾朝曦才沉着一张脸对不知何时从何地钻出来的高飞道:“那个‘林重楼’是什么人?和青岫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对青岫做了什么?”
  心道真是关系则乱,顾朝曦这种全身汗毛竖立的模样高飞自认认识了顾朝曦好几十年都没见过,一时间被好友这种煞气给震住了一下。

  反应过来以后高飞小心翼翼地交代了自家少主的情况。

  林重楼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武林之主林家的现任家主,他的父亲便是当初救了顾朝曦和崔雪麟并把他们带上祁连山的那个林家主。

  “当年你不是曾说我师弟年命不永么?后来还真的年命不永,他救了你们回到家中后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就陈年旧疾复发,一发不可收拾,据说那个时候弟妹才生下小女儿,他就撒手人寰了。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

  高飞正要感叹一下,瞅了一眼顾朝曦那边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色,差点想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跟顾朝曦比身世凄惨那不是班门弄斧么?无论是顾朝曦崔雪麟还是楚青岫,这爷三个谁能比惨比得过他们去?

  忙接着说:“后来弟妹把少主送到中原武林盟,上官盟主便将少主收在门下做弟子,少主便成了盟主的师弟,直到一年前少主才离开武林盟回林家继承家主之位。”

  顾朝曦瞪着一双比刀锋还雪亮的眼睛:“就这么简单?”

  高飞只得和盘托出:“少主自小定了一门婚事,女方是金陵柳家的千金,这门亲事是少主没出生前师弟定下的,弟妹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把少主接回林家让他继承林家家主之位,顺便……成亲了。”

  顾朝曦恨不得吐血三升倒地不起,心中不住咆哮——那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自己儿子是瞎了眼怎么能看上这样的人还为他伤神伤情?!

  都是自己不再儿子身边没把好关!要不这种人连自己儿子的边都别想碰一下!
   高飞一看顾朝曦请青青白白的脸色就知道他气得不轻,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为自家少主辩驳几句:“其实少主他对盟主十分好,若不是少主,盟主断没有现 在的出息,而且情爱一事乃是两厢情愿,少主和盟主在武林盟出着同列、坐着同席、睡则同榻,如胶似漆情谊缱绻,若无同心又怎么会如此情投?所以现在伤感的不 止是盟主,我相信少主在江南,哪怕娇妻美妾,也一样睡不安枕食不下咽。”

  高飞原本以为顾朝曦还会怨怼什么,却不料顾朝曦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最后咬了咬牙,神色黯淡地说:“我没见过林重楼,也不想单凭传言对他品头论足更何况青岫没有言语,我就更不知他真心,但……若是日后他真的负了青岫真心,那便让青岫离得他远远,永世不相见。”
  顾朝曦的话一语成谶,日后楚青岫和留下来之间恩怨缠绵直闹得天下震荡武林风波频起,楚青岫终究下定决心远离江湖,可最后却还是被林重楼寻到,两人终成眷属,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朝曦看完儿子之后便着急回药王谷去,毕竟崔雪麟还在雪玉棺里,比起传说中美好的那些“忽然苏醒”,他更害怕崔雪麟会在他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停止心跳

  于是他急匆匆地赶回了祁连山,继续照顾着沉睡在玉棺中的爱人。

  天下间的爱恨离别有如潮汐,来了又去周而复始,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无非是离人泪。
  顾朝曦守在崔雪麟的玉棺前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他从未再下过祁连山,每日在雪□中弹琴翻书,和玉棺中的人儿说话。

  山中的岁月漫长地如同不会过去,世上的曲折化作他思绪中的一个须臾。
  顾朝曦曾说,天下之大如何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这一刻他们容身在一个小小的洞穴里,厮守天年便是生命中最动人的岁月。
  可他们终究是人,漫长的时光也终会有尽头,顾朝曦并非不明了自己的结局,也并非不知晓崔雪麟永远不会醒来的事实,可他愿意怀中希冀等待着。

  他曾允诺的过的厮守终生,他曾对崔雪麟保证过的幸福结局。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掩埋在往事的时光里,和他默默注视着爱人的目光融在一起,每一分都未曾减少过。

  顾朝曦离世的那一天是一个雪夜,雪□里出奇的暖和,他依旧抚在玉棺边上握着崔雪麟的手漫无目的的说些什么,如何说着说着他觉得累了,眼角瞥到的崔雪麟沉静的睡颜染上烛光的昏暗,有点让他迷恋的眩晕,伸手想要触碰一下,手指却在半途中跌落在崔雪麟的领口上。
  他也永远的沉睡下去,或是说终究放弃了人世间永无止尽的相思折磨回到爱人的世界里相携相伴。

  每一对恩爱夫妻都曾有过那样的一个约定。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先秦的人们曾赞颂着这样的一首诗歌,用来道尽这一场风花雪月一般的爱恋和厮守: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呢,其实这个故事本来就是注定了的悲剧的……看过莲子心苦的亲应该有印象,莲子里岫岫在成亲那天晚上对重楼童鞋献身的时候哭着说他爹娘死了,还有很多伏笔都证实这一点。
曾经动摇过要不要改掉,哪怕远走西方也可以,但是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按照原大纲来,那是他们注定了的一生的爱恋和厮守的结局
谢谢各位亲一路上的支持和陪伴,考试的时候卡了无数时间都还能对攻占不离不弃,下一篇我会努力的!想看岫岫故事的可以去看莲子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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