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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侧之生死劫 BY 天娜 (点击:1709次)

奉君侧之生死劫 BY 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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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侧之生死劫 BY 天娜

出版社: 鲜欢文化
出版日期: 2012/8/10

内容简介:
若这蛊解不了,你就杀了我。
否则赔上了你的命,我清醒过来 又该怎麽活?

爱也好恨也罢,当恩怨是非都在 四年的隔断中逐渐淡去,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这是爱恨的终点——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四年前,撕心裂肺的伤痛过後,
楚熙然选择葬下真心,远远离开,
四年後,皇帝贺兰遭人下蛊、性情大变,
逼得他不得不回宫重掌后印大权。

但再回伤心地,楚熙然却乱了一颗故作平淡的心,
即便那些过往还不能原谅,
见贺兰受伤、见他发狂,心仍会隐隐作痛,
而贺兰总在身不由己的伤害後,
短暂的清醒又紧抱著他懊悔伤心。

在这宫墙里,他们都已熬尽年华、也赔尽感情,
断却的情缘,能否在这场动盪中重新系起?


贺兰若明将脸埋进楚熙然的 颈项间,只一会儿,楚熙然就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湿意,他回抱著对方,声音也沙哑几分,「你又怎麽了?」
「这四年我一直在等,每过 一年我就对自己说,没关系,下一年你就会回来的。但另一面,我又告诉自己,所有的等待都是奢望,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该明白你不会再回头, 我从未想过还能这麽抱著你。」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回来, 可是小林子告诉我你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回来。」
贺兰若明的手抚摸著眼前这 张成熟的男子面容,四年的想念化成手里的温度,舍不得离开,「熙然,我很想你。」
……


第一章

天承明治十七年,春。
姑苏有座灵岩山,山上有间灵岩寺,寺庙後方不远处盖了间小茅屋,住的正是当今天承皇後楚熙然一家。
楚熙然自从四年前按小林子给他的地图找到娘亲和姐姐後,就随著娘亲在寺庙内定居。
而他姐姐已嫁为人妇,与相公在山下小镇生活,有时他和娘亲会下山探望,有时姐姐和她相公也会拎著一箩筐东西上山来与他们相聚,顺安也在镇里一处玉器铺里做夥计,大家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再平和不过。
楚熙然虽然成天在山上待著,还种了一小片田地自给自足,但隔三差五的也会到镇里添补些东西和食物,或者帮人写写书信换些银子。因此市井里的一些传闻也没少过耳。
这些传闻无非都是宫里头那点破事,但说书的人说得头头是道,百姓们听起来也是津津有味,一会儿是一年前的选秀里哪家官宦小姐成了皇上的宠妃,一会儿又是皇上多年无子嗣的种种原由,一会儿又说到当朝男皇後是怎样豔丽脱俗。
楚熙然每每听到,总忍不住要笑一笑,而後摸一摸自己已近三十的脸,再想一想远在京城里的那个人。

这日,正值春雨缠绵的季节,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青石板路上,密密麻麻地积成一个个洼坑。
「这不是白公子吗?没带伞?快进来避避雨。」
楚熙然四年前到苏州找到娘亲和姐姐的时候,发现他们改了姓氏以避耳目,於是他也改叫成白熙然。
与他说话的正是镇里一家茶铺的王老板,他有个闺女叫玲珑,今年芳华十六,正看上了时不时路过茶铺的楚熙然,无子的王老板一心想让他入赘王家,所以对他总是特别亲切。
「谢谢王老板,不过我赶著回去呢。」楚熙然自是知道王老板和他闺女的心思,所以不太会在茶铺久留,但碍於姐夫与这王老板熟络,也不好意思刻意回避。
话说完,他撩起袖子遮住头,一股脑地冲进雨里,好在雨不大,到家的时候衣服也没湿透。
推门进屋,他娘亲在隔间的厨房里煮饭,见他回来便大声说:「刚才有人来留下样东西,说若你愿意见他,就到灵岩寺找他,那东西我搁在桌上了。」
楚熙然闻言低头,果然看到一个紫色锦布,他打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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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然,你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一辈子的人。好感动啊 ,好作家总是可以蹦出让你感动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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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是网络版的十年心,我觉得到那里其实可以算完结了。。那个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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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帝王,原有很多不得已!所以爱情对于他们真的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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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侧之生死劫 出版书 番外



(一)

自从贺兰若熙即位,贺兰若明和楚熙然便搬到了养心殿而住。
这一日,天刚亮透,下了朝的贺兰若熙直奔养心殿,一把抱住了正坐在桌边儿用早膳的楚熙然。
“父後,琦儿不要选秀!”
楚熙然拿眼瞅了眼坐在一边的贺兰若明,只见他正簇著眉,一脸不悦地样子。
“贺兰若熙,你给我下来!”
“父皇!”贺兰若熙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垂下双臂站在了一旁。
“越来越没规矩了!进了门也不知道先请安就嚷嚷!怎麽?你是即了位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贺兰若明厉声道。
“琦儿不敢。”贺兰若熙的头压地更低了。
楚熙然拍了拍贺兰若明的手背,这才柔声问向贺兰若熙:“为什麽不想选秀?”
“我不喜欢那些官家小姐。”
贺兰若明叹了口气,教训道:“这不是你喜欢不喜欢就能决定的,告诉过你多少次,这是。。。。。。”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繁衍皇族血脉。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贺兰若熙扑通跪了下来,执拗著回道,“琦儿只想找个一心相爱的人,就像父皇和父後一样。”
贺兰若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转头看向楚熙然,一脸挫败。
楚熙然回瞪了他一眼,这才低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天子,问道:“若你父皇当年只有我一人,那你是从哪儿来的?”
这问题一出,不仅贺兰若熙愣住,就连一边的贺兰若明也跟著僵硬了。
“你父皇当年五次选秀,後宫佳丽无数,父後也不过是第二次选秀进的宫,还有你生母也是。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多少也该记得後宫里的那些女子。虽然你父皇身边现在就我一人,可那也是我们付出了许多代价才换来的相守。那你呢?你付出过什麽?”
“就是记得,才更不想选秀。”贺兰若熙的声音轻了些许,却依旧不怎麽服气,“当年父後那麽苦,琦儿怎麽会不记得。”
楚熙然和贺兰若明对望一眼,前者微微上翘起唇角,後者挠了挠头,赔著一脸小心。
“你父皇有他的苦衷,他身为帝王有自己的不得以,因为这是他的责任,就像他从小教你的那样,你那麽聪慧明理,应该早就谨记於心。是,你父皇之後再也没有选秀,但那是因为叛乱之事牵涉到後宫,他才有理由暂停选秀一事。但你新皇登基,选秀,娶後,繁衍子嗣就是你身为帝王的责任。”楚熙然看似温和,说的话却极为严厉。
“父皇是过来人,你想与一人相守的心情父皇明白,但在那人没有出现前,你就必须做好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若有天你有了心爱之人,父皇和父後一定支持你,到时你要停了选秀也好,要肃清後宫也罢,只要你有本事说服文武百官,父皇决不反对。”
“还是琦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楚熙然笑眯眯地打量著贺兰若熙。
“还没有。”贺兰若熙轻轻摇头。
“起来吧,别老跪著。”楚熙然拉著他坐到自己身边,“用过早膳没?”
“还没。”
“那就坐下吃点儿,陪我们说说话。”
“好。”贺兰若熙乖乖得坐下,再不提不要选秀的事儿了。
贺兰若明看著依偎在楚熙然身边的贺兰若熙,眼睛都快瞪脱眶了,这孩子如今十八岁,到和自己年轻时一个模样,现下他这麽和楚熙然凑在一块儿,自己是怎麽看怎麽觉得别扭,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另个自己给抢了似的。
可他一把年纪了又不能跟儿子计较,只能低下头扒拉几口粥,而後在心里暗暗郁闷。

等贺兰若熙离开了,楚熙然这才好笑得戳了戳贺兰若明的腮帮子,俯身在他耳边问:“你是怎麽了?一脸不高兴的。”
“琦儿就是被你宠坏了。”贺兰若明嘟囔著。
“我?你宠他更甚吧?”
“我可没宠他!”
“是是是,你没宠他,不然怎麽会逼著他选秀。”
“你觉得我做错了?”贺兰若明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都准备往他後宫里塞些什麽人?”楚熙然不以为然地斜了他一眼。
“这个。。。。。。那个。。。。。。”
“都是姑娘,还是?”
“好好好!我招了还不行!有个带把儿的,是方将军的次子。”
“方将军?全朝只有一个方将军,就是镇守北疆的方世君。”楚熙然的眉头结在了一块儿,眼里有了点点怒意,“贺兰若明,这回你连自己儿子都算计?”
“我可要冤死了!这可是方将军上一年回朝时私下里提出的,是他自己要把儿子送进宫的。”
“把自己儿子送进宫做男妃?是你威胁的吧?”
“熙然,我在你心里就这麽糟糕?”
“你说呢?”楚熙然翘起二郎腿换了个坐姿,一边抚摸著腰间的玉佩一边冷笑,“要我一件件同你数一数吗?”
贺兰若明只能哀叹一声,继续解释道:“方将军的次子叫方林素,自小体弱多病,可是方将军的夫人又早世,他只得将次子也带去边疆。边疆的环境刻苦,根本不利於方林素的身体,更何况方林素的体质也不适合耍刀弄枪,无法像他父亲和哥哥一样上战场,长久下来,便只会一个人闷在营帐里看书,文静得跟姑娘家似的。所以上回和方将军喝酒,这一喝多,他就扯著喉咙说要让方林素进宫给琦儿作男妃,也省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操心。”
“方世君是疯了吧?”楚熙然一脸震惊。
“天承已经有你一个男後,也不怕再多一个,谁还会计较男妃女妃的?叫我说,这方世君可聪明著呢!”
“那你怎麽会同意?”
“你说呢?”贺兰若明嘿嘿一笑,“琦儿若要真喜欢上方素林,咱也不吃亏。”
“你派影卫调查过他了?”
“熙然,那是北疆,大意不得!方素林进了宫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北疆的军营有异心。”
“你。。。。。。”楚熙然苦笑不得,“疑心病就是改不掉。”
“这是我能为天承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就交给琦儿了,天塌了我都不想再管!”
贺兰若明突然站起身走到楚熙然面前,半跪在他身前,张开手臂抱紧了他的腰。
“喂,你做什麽?”
“熙然,等选秀一过,我们下江南吧。”
“怎麽突然想到去江南?”
“这红墙困了你我太久,是该出去走走了。”贺兰若明抬起头,弯起眼角,脸上已是不复少年的青春,只剩下历经沧桑的疲惫,可闪烁的双眼里却又透著如少年般的期待,“我已不是一国之君,从此後,我只是楚熙然的贺兰若明,我不会再为任何的事牺牲我们的幸福,我们就作对平凡夫妻,直到共死的那一天。”
“这话谁教你的?”
“赵月茹。”
“你到是老实。”
“我说过不会再骗你。”
“姑且原谅你。”
“恩,那去不去江南?”
“当然去。”
“熙然。。。。。。”
“恩?”
“还好你留下了。”
“傻子!”楚熙然笑了笑,回抱住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好歹也是个太上皇,这麽跪著像什麽样!”
“再一下,一下就好!”

门外,去而复返的当今天子贺兰若熙静静看著屋里的相拥的二人,而後悄悄退了出去。
“皇上,怎麽出来了?”守在门口的小林子问他。
“林公公,当年父皇。。。。。。”
“怎麽了?”
“算了,没什麽。朕先走了,别告诉他们朕又回来过。”
“唉?”小林子疑惑了下,又赶紧点头“奴才遵旨。”


(二)

入秋後,早晚的天气总要凉一些,风一吹有了寒气,叫人不得不多穿件衣裳。
楚熙然自从那次伤病後就损了身子,天一冷便时常咳嗽,好在宫里御医一直小心调理著,到也不会出什麽大病。
可贺兰若明哪能轻易放心?总是怕他哪里挨著风哪里受了冷的,唠叨个没完没了,到把楚熙然给念叨地怕了。
所以才到这个季节,他便自觉地裹上了裘皮披风,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都说你心急吧,我们在上个小镇就该住下的,也不至於现在露宿在外。”楚熙然抱著双膝坐在火堆边说道。
“这里不是也挺好,你看我们背山面水,又有块大岩石可以遮靠,睡觉时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岂不快哉?”
“我是怕你不习惯露宿在荒山野岭。”
“只要不冻著你就好,我到是挺喜欢这样的,好象天地间就剩下我俩,到是自在。”
“傻话。”
楚熙然侧著脸,嘴角挂著淡淡的笑意,一把包著蓝色锦布的长剑横在他身侧,他伸出手指摸著剑身,一边看著贺兰若明。
  
贺兰若明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正另起了个小火架,用土陶罐子烧著从宫里带著的补药,他时不时查看著火候,见火小了就用纸扇拼命地扇,结果烟太大,到把自己呛地连连咳嗽。
“一天不吃又不要紧,明儿到客栈,让夥计帮忙煮不就好了。”
“那怎麽行?何况别人动手我也不放心,你哪次的药不是我亲自煎的?”贺兰若明执拗地喊著。
“我们现在人在外头,不必讲究那麽多。”楚熙然看著贺兰若明的认真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的药就得讲究!而且一次都落不得!你就乖乖等著喝药吧!”

又过了一阵,药终於煎好,贺兰若明捧著碗,吹了几吹,又沾了一口药测了下温度,才送到楚熙然面前。
“可以了,喝吧。”
楚熙然接过碗捧在掌心,闻了闻,有些嫌弃地皱起鼻子,“闻著这味道都腻地慌。”
“再腻也得喝!”贺兰若明挪到他身边坐下,“喝了药早点回马车上歇著,我在外头守夜。”
“我在这陪你吧。”
“外面风大,你这身子。。。。。。”
楚熙然白了贺兰若明一眼,随後捏著鼻子一口灌下碗里的汤药,抹著嘴将碗扔了回去,不满道:“别把我当个大姑娘成不成?都四十好几的老男人了,哪有那麽弱不惊风的!”
“哎?四十好几吗?我怎麽觉得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一掐一把水地嫩著呢!”
“你这嘴越来越贫了!难怪老被说惟老不尊。”
“谁说的?”
“还能谁?当今天子呗!”
“那小子。。。一眨眼也那麽大了。。。”贺兰若明忽然感慨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和那个方素林相处的怎麽样。”
“担心了?”
“方素林太闷,他的性格不适合在後宫生存。”
选秀上,贺兰若明和楚熙然都见到了方素林,这孩子白白净净的,五官也挺秀气,该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容貌,可惜身子板太单薄,又总低著头,问一句答一句,不怎麽爱吭声,比不上其他入选的小主机灵活泼。
“孩子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有缘无缘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琦儿心里自有他的分寸,总不会冷落方素林的。”
“只因为他是方世君的次子吗?”
“你这又是说哪去了?”贺兰若明拉过楚熙然,将他抱进怀里,“方素林和你不同,琦儿也和我不同,你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琦儿是个懂得珍惜的孩子,你我看著他长大,是不是该对他有点儿信心?”
“那你说他会喜欢上方素林吗?”
“这难说,不过我总觉得这孩子。。。似乎不怎麽喜欢姑娘家。。。不然也不会那麽激烈地反对选秀。”
“有其父必有其子”楚熙然横了他一眼。
“其实他若真想立男後我挺支持的,就是子嗣问题。。。。。”贺兰若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他总得要妥协一下的,这个我也帮不了他。”
“要是琦儿也立男後,大臣们应该会怨死我的。”
“谁让你是天承的第一男後!当初我可是在祖宗们的牌位前狠狠跪了一晚上呢!”
“你大可毁约啊,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贺兰若明眼神一沈,收紧了手臂的力度,贴著楚熙然耳侧一字一句说:“知道我当年为何迟迟不愿立後吗?”
“别说你早就属意立我!那时我可是被禁闭在永和宫的罪人,当不起你厚爱!”
楚熙然话说完这话,身边的人忽然沈默,只剩下擦过耳畔的呼吸声,和长长一声若有似无的苦笑。
“怎麽不说话了?”楚熙然只觉得钻心地疼,那些事一想起来就会难受,为自己,也为了身边的这个人。
其实,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如今怎样相爱,那些刻在心里的痕迹,一直都还在。他知道,对於贺兰若明而言,或许那样的过往所带来的後遗症更深也更重。
“我不会立後的”,一阵无声後,贺兰若明终於开口,“若不是你,我是不会立後的,因为那是正妻的位置,是只能给一生一世的伴侣的位置,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那时,这是唯一一个我能够按著自己的任性而坚持的念头。”
“可是,那时我差点死。”
“所以,我是绝了立後的念头的,我甚至想过等你死後把你的遗体偷偷迁进皇陵,等我退位後,就去陪你。”
“你。。。。。。”楚熙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都过去那麽久的事情,不该提的。”
“熙然。。。。。。”
“够了,别说了。”楚熙然坐直身体,拾起一边的柴火拨弄了几下火堆,只听霹雳啪啦地火星燃爆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和著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我们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珍惜对方,我只希望琦儿比我们好些,至少不要那麽苦,也不要有那麽多懊悔。至於我们俩,都一把年纪了,还想那麽多过去作什麽?再说,也没几个年头能过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虽说这些年小心翼翼地养著,可伤了根基,是活不长的,偏偏我们是一蛊两命,谁也离不开谁,我死了你也得跟著死,仔细想想,也没有谁欠谁的。”
“你放心,琦儿是惜福的人。”贺兰若明伸手牵住了楚熙然,“你还是去车上睡会儿吧,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别撑,外头有我看著,我不累的。”
“哎~该带著小林子和小顺子一起来的。”
“就我们俩不是挺好?我亲自伺候你,我乐意。”贺兰若明扯开嘴,笑嘻嘻地挂在楚熙然身上,“熙然,要不我抱你上车?”
“我自己能走”,楚熙然警觉地瞄了他一眼,站起身向马车走去,迅速地拉起门帘弯腰钻到里面,忽然他又探出一个头,唤道:“若明,你过来。”
贺兰若明一听召唤,又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饿了?要喝水?还是冷了?”
“你披上这个。”楚熙然取下披风,直接披在贺兰若明身上,又替他系好带子,“若半夜累了就唤我。”
“我不累。”贺兰若明身子微微前倾,对著楚熙然的脸蛋亲了一下,“去睡吧。”


楚熙然是被树林里的鸟叫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看著帘子外微亮的光线,伸手掀开帘子一角。
清晨的冷风猛地灌进马车里,他不仅哆嗦了一下。
马车外,贺兰若明正坐在火堆边煮著什麽,他认真的添柴拨火,一双疲劳的眼里照映著暖暖的火光。
听到楚熙然下车的动静,他转过头来,而後腾出自己坐过的地方。
“刚醒来容易受凉,先喝点热茶暖暖。”贺兰若明舀了一碗热腾腾的茶水塞进楚熙然手心里,又把披风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吃点干粮我们就上路,早点儿出发可以早点到下个小镇。”
“你不睡会儿?这样赶路太累了。”楚熙然用被温热的指尖摸了摸贺兰若明的眼角,“瞧你,眼都红了。”
“我没事。”
“其实我们也不赶时间,何必那麽急?”
“我算过了,按这个速度,後天落日前我们就能到苏州。”
“苏州?”楚熙然一惊。
“你不想回去看看你娘和姐姐吗?”
楚熙然上一回悄悄回苏州,还是他娘五十大寿的那一年,至今已六七年过去,他每几个月总会送信回去,但毕竟他娘和姐姐都是贺兰若明当年悄悄送去苏州的,因怕惹麻烦,他就再没有回苏州看过他们,说不挂念那是假的。
“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你後天就能看到他们了!”
“你当真要跟我一起去见我娘?”楚熙然愕然。
“我知道老夫人不一定愿意见我,但是,有些事,不是装聋作哑就可以过去的,就像昨晚,说到从前我们就习惯性的避开不谈,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原谅过我,我自己也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楚熙然捧著碗的手一顿,垂下眼看著面前就要燃尽的火堆,张开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因为贺兰若明没有说错,他从来没有原谅过他,只是试图让自己去遗忘。爱过了,也恨过了,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珍惜的人人好好过日子。
“离开前,我已经嘱咐琦儿替楚老将军翻案。”贺兰若明静静看著眼前的人。
“翻案?若翻案成功那就等同於昭告天下你曾冤判错杀,岂不是打你自己的脸?”楚熙然惊呼。
“那又如何?我都已经退位了。”贺兰若明有些不自然得挠了挠头,“若不这麽做,我哪有胆子去见老夫人?等翻了案,老将军的墓能迁回京城,老夫人也不用再东躲西藏地过得那麽清苦。”
“我说你啊,拍错马屁了。”楚熙然失笑,“我娘挺喜欢住在山上的,她说比京城安静多了,至於我爹的墓,我娘也是绝不会再迁的。”
“唉?那怎麽办?”
“不如你去我爹墓前跪著,跪到我娘让你起来为止。”
“好。”
“也许跪到你昏过去我娘都不会让你起来。”
“好。”
“你好歹也是天子。。。。。。”
“我跪。”
“我说你。。。。。。”
“我该跪的。”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楚熙然用手拂去被吹乱在脸颊上的发丝,低下头喝一口碗里的热茶,清了清喉咙,这才慢声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三)

话说贺兰若明和楚熙然到了姑苏,上了灵岩山,见了楚母,拜了楚父。
再到下山回到镇上,俩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夜里,熄了灯,俩人躺在一起,突然的黑暗让白天里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在被下的两只手默契地相扣在一起。
“你娘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贺兰若明转过身,将脸埋进楚熙然颈项间。
“那是必然。”楚熙然茫然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一阵荒凉之意涌上心头,“我的入宫,爹的死,还有满门的流放,娘当初一人扛过楚家巨变,她的绝望和伤痛,怎麽可能轻易放下,她没举棒子打你出门就算不错的。”
“还好,她至少同意了让我去祭拜老将军。”
“不是祭拜,是磕头赎罪!你欠他一条命。”楚熙然的声音有些尖利。
“恩,还断了楚家香火,这麽想来磕一百个头也是轻的。”
“那不如我也找个女子生个小孩,你看如何?”
“你说好就好。”
“真的?”楚熙然语调上扬。
“若你只是要孩子。。。。。。”贺兰若明喃喃著,忽又坚定道:“但是生下孩子後,那女的一定要送走。”
“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楚熙然抿嘴一笑,也转过了身,回抱住贺兰若明,“额头还疼吗?”
“还好。”
“敷了药,也不知道几天能好。”
“留疤也无所谓。”
“那多难看。”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成。”
“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话。”楚熙然摇著头勾著嘴角,顺便拍掉不知何时摸进了里衣的贼手,“我累了,睡吧。”
“好。”贺兰若明乖乖收回手。
“我娘爱吃江南的糕点,要糯、要甜,糕点的个头不能太大,要一两口就能吃完的,还有不能买太多,她不喜欢浪费。”
贺兰若明眼角一弯,亲了下楚熙然的脸,乐呵呵道:“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买。”

  

第二天一早,贺兰若明到镇上买了几样糕点,用纸包好放在箩筐里,楚熙然陪著他将糕点送上山,悄悄放在木屋门外。
下山时,楚熙然不知是挨著冻还是起太早的缘故,咳嗽个不停,贺兰若明心疼地帮他拍著背,碎碎念道:“清晨的山上寒得紧,你还非要跟著来,瞧瞧现在都咳成什麽样了。”
“我没事,回去喝几口热茶暖暖就好。”楚熙然靠在贺兰若明身上,莞尔一笑道:“你别把我看得病泱泱得成不成?”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等回去我就给你熬药。”
“我饿了,先去镇上吃点东西吧。”
“好。”
贺兰若明一路牵著楚熙然的手,身体半遮在他身前,有意替他挡著风,直到走到山脚下,楚熙然才甩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笑道:“人多,收敛点。”
“有什麽大不了的。”贺兰若明哀怨了一声,搓了搓空掉的掌心,却没有再强求。
俩人并肩走进一家茶楼,在小二的招呼下直接上到二楼,特意挑了个屏风後的位置,不显眼,却靠著窗,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眺望街上风景。
二人叫了一碟竹节卷小馒头、一碗蜂糕、一小盘酱王瓜和一小锅热乎乎的银耳羹。
按贺兰若明的习惯,只要了这些必是不够隆重的,不过这一路他也习惯了节俭,虽不缺银子,但毕竟人在外,少露财、省著点花,才是上策,何况两人也吃不下太多东西,他暗想著就挑些楚熙然爱吃的便好。
吃了一会儿,忽听屏风那一边有人拖著木椅坐下,一个活泼的声音唧唧喳喳地传了过来:“小麟子,我头晕。”
“那再回去躺一会儿?”
“好,可是你得陪我一起睡。”
“你脑袋里又在想什麽?大夫让你好好养伤的!”
“我都养了好几天了!”
“唉~”一声男人的叹气,带著些无奈,“总之,必须等你伤完全好了後才行!”
“那你也不能跟我分房睡啊!”原本清朗的声音里多了份委屈,音调也拉地又低又长。
“月宁,听话!”
“你不爱我了!”
“月宁!”
“你就是不爱我了!”
“别闹!”
“你真的不爱我了!”
“你轻点儿声音!”
“你都开始嫌弃我了!”

“噗”
贺兰若明终於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好戏似地挪开屏风看著桌边的两个人。
“赵月宁,黑麟,果然是你们!”
“臭皇。。。呜呜。。。”赵月宁瞪著突然出现的贺兰若明,刚开口就被黑麟一把捂住嘴。
“你忘了你当初怎麽整他的?”黑麟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赵月宁只觉得背脊一凉,再看到贺兰若明一脸笑意昂然的模样,眼珠子提溜一转,又看向依旧坐著的楚熙然,一股不好的念头顿时蹿了上来。
他赔著笑,一点头,说了声“嘿,好巧啊!”,话音刚落,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人已经跳下窗,溜远了。
“他这是做贼心虚吧。”楚熙然见他跟阵风似的消失在窗口,忍不住大笑。
黑麟一脸不悦,刚想追上去,却被贺兰若明抓住肩膀。
“其实,那六刀割得好,我得请你们喝酒!”说罢,他将黑麟的肩膀往下一按,道“我去追他,不然他也不肯回来,你先替我陪著熙然。”
没过多久,贺兰若明顺利得带回了一脸笑容的赵月宁。
四人相约夜里一起喝酒,又聊了几句就散了。
到了夜里约定的时间,楚熙然看著月色催促道:“你不是约了他们喝酒?”
“不用去了。”贺兰若明笑地诡异。
“为什麽?”
“你明早就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四人又在那家茶楼相遇,这次,先到的是黑麟和赵月宁。
楚熙然一上楼就见到赵月宁的屁股底下垫了厚实的大垫子,眼睛也有些红肿,好象哭过似的,又好象彻夜没睡的样子。
黑麟一见到贺兰若明,黑著脸走上前,“这次算是扯平,再有下一次,我管你是谁,一定扒了你的皮。”
说完,黑麟抱起赵月宁准备下楼。
“唉?那什麽时候再约一约喝酒?”
“我们就住在这间茶楼後面的客栈。”黑麟丢下一句话,抱著一脸委靡不正赵月宁下了楼,到是赵月宁,忽地转过头,朝著贺兰若明死死瞪了一眼,又吐了下舌头。
“发生什麽事了?”楚熙然一头雾水。
贺兰若明凑到他耳边,笑嘻嘻说:“赵月宁受了伤,黑麟为了让他养伤便一直没碰他,最後还分房睡,所以我昨天追上赵月宁後送了他点春药,让他下在黑麟的水里,结果。。。。。。。”
“你哪来的春药?”
“昨天追赵月宁的半路上问杏春楼里的妈妈买的。”
“贺兰若明!”楚熙然哭笑不得。
“谁让他当初骗我说你可能会醒不过来的!”贺兰若明哼了一声,“割我多少刀都行,就是不能拿你的命来吓我!”
“你也太会记仇了!”
“可是,这不也正合了他意吗?你想想昨天他俩的对话。。。。。。”贺兰若明使劲眨了眨眼。
“难怪黑麟会生气。”
“晚上喝酒我会跟他赔不是的,不管怎麽说,我们的事,还得谢谢他们。”
“你也知道啊!”
“我贺兰若明向来有仇必报,也一定是有恩必报!”
“怎麽报?”楚熙然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得意,又好奇了起来,“你想干吗?”
“我给他们请了个喜婆。”
“若明,我们还是晚上就离开这里吧。”
“怎麽了?”
“黑麟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的!”


(贺兰若明X楚熙然 番外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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