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抱枕
锺翛最近很郁闷。
自从杨夜跟自己回家了之后，两人就没再“哔──”过。
他红着脸一脸纯良的在晚饭后想跟杨夜商量商量，结果只看到爱人一边脱掉衣服一边……去浴室的潇洒背影。
于是更郁闷了。
郁闷的后果就是跑到婴儿房里去玩小玦（……）。
杨玦小盆友已经六个月大了，能坐能爬，特别淘气，并且有着强烈的领土意识，所有属于自己的玩具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不属于自己的玩具会让它变成自己的，然后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些不属于他的玩具，一般是：爸爸的领带、爹爹的手表、叔叔的不靠谱小说（……），谢见安曾慨叹道，新一代的杂学天才即将诞生！
杨玦很淘气，当然免不了被爸爸训斥，这时候，长得漂亮可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和他爸一样的眼尾微挑的丹凤眼无辜的看着你，大大的瞳仁蓄满了眼泪，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小脸蛋透着红晕，小嘴儿一扁一扁要哭不哭的样子简直就是他爹的微缩版。
锺翛会在下一秒抱住宝贝疙瘩又哄又亲，然后和小玦一起冲着孩儿他爸扁嘴。
杨夜再生气，看到宝贝儿这幅摸样心里也软成了一滩春水，再加上一大一小频率一致的扁嘴，也只是维持面上的冷峻，哼一声转身走人，暗地里背过身轻声叹气。
锺翛在婴儿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小玦，耳朵却竖了起来不放过一点浴室里水流的声响，眼前好像出现了爱人在缭绕的水雾后面轻轻爱抚（……）自己的身体，水珠好像变成了自己的手，划过爱人每一寸白皙细腻的肌肤，凌乱的黑发黏在耳畔，勾人的眼睛半眯着，斜斜的向他看来──
“啪”──
一声脆响，锺翛脸上出现了五个又小又短的指印，看到小玦收回的小手，想起居然在儿子面前意淫起儿子他爸，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忽然看到床单上出现了两点红色，再一摸鼻子，流鼻血了。
小玦咯咯直笑，明知道小家伙还没有什么思维，但怎么听，这欢脱儿的笑声里总有那么点嘲笑的意思。
于是，觉得被自己的小狼崽鄙视了的锺狼崽更加郁闷了。
当晚，杨夜习惯性的去婴儿房给儿子读童话，陪儿子睡觉，锺狼崽再也忍受不了爱人对自己红果果的无视，先是装成兔子样红着眼睛扁扁嘴巴咬咬嘴唇，不惜色诱中年大叔。
杨大叔：“我去看看儿子。”
锺翛泪奔，颤颤巍巍指控道：“你、你要儿子还是要我？”
杨夜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当然是儿子。”
狼崽子终于撕破了伪装的兔子皮，红着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
“你要他不要我你要他不要我……”
杨大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狼崽子仰天嗷叫（……）一声，一把抱住爱人的腰压在了床上，看着爱人有点了然的眼神，委屈道：“夜……”说着暗示性地用已经坚挺灼热的下半身顶了顶杨大叔。
杨大叔再次叹气：“你先忍忍，我去看完儿子再──唔！”
嘴被狼崽子粗鲁的堵上，一边撬开身下人泛着薄荷香气的牙齿，鼻腔满满的盈着奶香，舌头柔软灵巧的像条蛇，卷起杨夜的舌头期待响应，同时单手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撕毁了杨夜的衣服。
杨夜被吻得昏昏沉沉，在性爱方面从不会亏待自己，当下与狼崽子缠绵在一起，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看到爱人蒙上了情欲水雾的勾魂眼，狼崽子咧嘴阴森森一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领带，趁着大叔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把杨夜的双手捆在了一起，绑在了床头。
杨夜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干嘛？”
狼崽子露出上下各八颗白牙，狼笑一声：“干你。”
然后……一夜春宵。
第二天锺狼崽神清气爽乐开怀，见谁都眉开眼笑，亲了亲还在睡的爱人，抱了抱正在吃自己小手的儿子，上班去鸟~
晚上刚回家，只见大叔西装革履，带着阅读眼睛，在书房支着下巴看文件，见他回来，斜斜飞来一个淡淡的眼神，撞进狼崽子眼里那就叫媚眼，当下眼里又冒着幽幽绿光，据杨大叔后来回忆，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饿了三天的狼，发现了半块馒头。
锺翛对制服有种难以言喻欲罢不能的癖好，尤其是穿在杨夜身上，当初和他一起工作的时候，不论多累，每天半夜都要给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弟弟纾解纾解，否则可能会爆体而亡，想象着杨夜穿着西装，戴着眼镜，认真看着文件时，浑身散发的禁欲气质，就能激起狼崽子的施虐欲，好想把杨夜绑在床上，一点一点扒去西装，隔着衬衫咬住胸前的两点，看着爱人难耐的表情和销魂的呻吟──
脑内剧场立刻变成了现场直播，锺翛嚎叫着扑上去，却被杨夜单手推开：“给你看样东西。”
“……啊？”
美味大餐近在咫尺却不让吃，狼崽子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就想看你！你的这里！你的那里！你的XX外和OO里！！
大叔反手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抱枕，锺翛接过，只见紫色的大抱枕上，一面写着YES，一面写着NO。
“这是……?”锺翛疑惑道。
“医生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知道你脸皮薄，每天晚上我会用这个来告诉你行还是不行，你也不用每天纠结怎么布置床会最舒服了。”
“……=皿=！！”
锺翛浑身颤抖，不是欲火烧的，是怒火燃的。
哪来的庸医！拖出去斩了！！
“喏，今天是这面。”说着翻过抱枕，大大的NO顶到了锺狼崽的鼻尖。
“……尼玛！！！”
锺翛狼嚎一声，冲向浴室。
第一晚：NO.
第二晚：NO.
第三晚：N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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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N晚：NO.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锺狼崽在沉默和欲火以及怒火中，华丽丽的，蜕变成……变态了。
一日，杨夜去探望谢见安，让休息的锺翛照看好儿子。锺狼崽得知此事第一次如此兴奋，面上还是推脱着不舍，吃个小醋，心里小宇宙满棚大喊：哦也！！！
前脚门刚关上，后脚立刻翻身下床，拎起上书大大NO字一面的抱枕，飞奔进小玦房里。
“乖儿子、乖宝贝、乖悠悠，看爹爹给你带什么玩具来啦~？”
大名杨玦小名悠悠的奶娃娃看着爹爹旋风一样的冲进门，愣了一下，然后回敬一个鄙视的眼神，挪过小身子继续玩领带。
被鄙视习惯了的锺狼崽毫不气馁，举起抱枕凑到小玦鼻尖：“看，好不好玩？”
杨玦小盆友的视线被一片纯紫色淹没，看不到了玩具，于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两只小手探过去一手抓上抱枕的一个角，一个使劲，抱枕砸到了小脑袋上。
眼睛里立刻水雾弥漫，扁扁嘴哇的哭了起来。
锺翛手忙脚乱的哄了一番，宝贝儿总算是渐渐停住了哭声，只是偶尔抽泣一下，锺狼崽叹口气，正要拿回抱枕，谁知被小家伙护的死死的，瞪大俩眼睛怒视抢抱枕的坏人。
锺翛先是一愣，然后收回手，小狼崽子总算转移了视线，把抱枕放在身前，小手不停地愤愤拍打着它。
锺翛乐呵呵地：“小家伙报复心还真重。”
想到事情已经成功完成，锺翛笑得更开，乐不颠儿地跑回屋子打开计算机找到杨夜订购这个抱枕的店，又重新订购了一个，当然，加了些钱，对店主提了一个要求。
……
晚上，杨夜回家，锺翛立刻黏了上来：“夜~”
杨夜见他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欲求不满，好笑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宝宝对我们的抱枕产生了浓厚的探究欲望，怎么也要不回来了。”
杨夜一挑眉，正要说话，又被打断：“不过我是疼老婆的好男人，我又订购了一个，你看，刚到的！”
本想就“老婆老公”的话题进行深入研讨，但看着锺翛那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心里根本硬不起来，只好应道：“哦……”
然后当晚，杨夜摆出了愿君多采摘的撩人姿势，并顺从地换上了西装满足狼崽子的制服诱惑，还放开了嗓子娇啼婉转，狼崽子一边卖力耕耘一边狂喷鼻血，把杨夜翻来覆去硬生生的做晕再做醒然后再晕再醒，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翌日，两人一夜未睡，所以起得很晚，锺翛正在梦中呵呵傻笑，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却猛然被一脚踹到地上，伴随着爱人忿詈的咆哮：“锺翛你TMD订的什么抱枕──！！！”
锺狼崽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啊？”
话音刚落就被迎面飞来的抱枕击中面部，这才反应过来，正想卖傻，却看到爱人赤裸着身子，水波流转的眼角蕴着艳丽的红，浑身青青紫紫的吻痕，手腕被勒出的红印，双腿合不拢地微微蜷着，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昨夜紧紧包裹他温柔承受他的那个部位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正一开一合，仿佛在呼唤他再次把他填满。
狼崽子精虫上脑，扑上去：“这个抱枕是我的回答。”
然后……一夜，啊不是，一日春宵。
话说狼崽子，你也节制点。
新定制的抱枕被丢到角落里孤零零的趴着，面向外的一面写着大大的YES，翻过去看看另一面，是大大的……YES。
隔壁婴儿床里的杨玦小盆友，正抱着抱枕吃着小手，眼巴巴的看着门，等着俩爸爸拿来奶瓶。
……宝贝儿，苦了你了。
──完
番外．儿童节（上）
因为乔叔叔的一通炸毛电话，锺翛夫夫急匆匆地带着杨玦飞到了新加坡，落地时间为九月三十日晚上八点整。
其实也不算炸毛，就是言语间无处不在的挤兑和怨气，把天空都霸占黑了。杨夜挂下电话，总结了一下，就是老爷子想见见孙子，一直没见到，很怨念。
乔叔叔亲自来接机，搞得杨夜很不好意思，谁知乔老爷见到杨玦小盆友就爱不释手，理都不理制造出这个小东西的夫夫二人，把车钥匙丢给杨夜，自己抱着小玦坐到了后排。
杨玦小盆友快一岁半了，路走得很利索很稳当，是个人来疯，见到乔老爷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附赠一个甜到心底的大大笑容，两侧的小酒窝让人忍不住上去戳一戳，杨夜抱起他，让他看向乔老爷，说道：“叫爷爷。”
杨玦扭着小身子，满脸不高兴，要下地自己走，杨夜继续道：“乖，快叫爷爷。”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如果不叫眼前这个陌生却很亲切的男人“爷爷”的话，爸爸是不会放下自己的，于是扁扁小嘴，含含糊糊道：“爷爷。”
唤得乔老爷心底直淌水，急忙抱过来露出迷人的微笑：“诶，乖宝贝。”
杨玦垮下一张小嫩脸，小腿儿乱蹬要下去自己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连连叫道：“爷爷，爷爷！”
乔老爷显然没有领会到孙子异常热情的根本原因，依旧微笑着着应道：“诶诶，乖宝贝。”
杨夜敲敲额头，接到儿子委屈的目光，心软道：“乔叔叔，放他下来自己走吧。”
乔老爷一根筋到底，瞪了杨夜一眼：“抱抱我孙子都不行？”
“……”
锺翛见老婆难得吃瘪，心疼道：“额，乔叔叔，是这样，医生说一岁多的小孩子，能多走就多走，有利于身体发育。”
乔老爷抬起眼皮目光凌厉地打量了自己女婿──啊不，是儿媳妇──一眼，没再多话，放下了乖宝贝，乖宝贝双脚一沾地就跑到爸爸身边，小手一伸，抱住了爸爸的左腿。
回去的一路上杨玦被抱在爷爷的怀里，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乔老爷细细打量宝贝一番，对杨夜道：“长得没有你小时候好看。”
杨夜尴尬道：“啊，是吗？”
一旁的锺翛不开心了：“已经很漂亮了。”
乔老爷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那是你没见过小夜的小时候，一个男孩儿，头发却长到肩膀，比小女孩还漂亮。”
杨夜手一抖，车子在路上划出完美的S形：“……乔叔叔，您想多了。”
乔老爷不以为然，淡定地刺激锺狼崽：“你都不记得了，刚到新加坡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小男孩比着给你塞糖果，说是预定你做老婆……知道你是男孩之后都哭了，啧啧，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锺狼崽脸黑了，双手握成拳越握越紧：“……还有这种事？”
杨大叔脸绿了，手握方向盘颤抖不停：“……我怎么不记得。”
“那时候你才几岁，我还带你去过动物园玩呢，你都不记得了吧，”说着亲亲杨玦的小脸蛋，“你以为送你回新加坡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额……是吗……”
“说到动物园，明天是儿童节，小玦要去动物园吗？”乔老爷转过杨玦的小身子，用商量的语气问他。
杨玦眨眨眼，纯真的像个小天使，重复道：“动物……园……”
“就是能看到猴子、孔雀、还有大老虎的地方。”
杨玦笑弯了眼，拍着肉呼呼的小手：“大老虎，大老虎！”
乔老爷抱着他亲了又亲：“乖宝贝，明天爷爷带你去动物园。”
坐在副驾驶上的锺翛从后视镜默默看着祖孙亲密无间，凑到杨夜身旁，低声问道：“儿童节？”
杨夜斜他一眼，：“你不是在新加坡留过学吗，新加坡儿童节是十月一日。”
“……”锺狼崽悻悻地抠起坐垫，“我又不是儿童，哪注意过儿童节。”
“对了小夜，”乔老爷又道，“明天我带小玦去动物园，公司里有小孩的父母也会放假，人少，你正好去看看这次case的数据。”
杨夜一顿，答道：“是。”
到了家里，小玦被带去和爷爷一起睡，锺翛一进房间就把杨夜扑在床上，却不动作，只是扁起嘴委屈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给乔溢工作了？”
杨夜轻笑道：“我也要工作啊。”
“锺捷不行么？”说着蹭了蹭爱人细白的脖颈，“难得休假，居然还派给你工作。”
杨夜揉乱他的头发，没说话。
锺翛蹭着蹭着就要走火，却被杨夜一把推开：“不行。”
“为什么……”锺狼崽委屈的咬被角，“都一个星期了，还不行……”
杨夜翻个白眼，起身去浴室，临近浴室前停了下，锺翛看到爱人的耳尖红得厉害，刚想问怎么了，就听杨夜干咳一声，用假装无所谓的腔调，不可一世地梗着脖子道：“谁让你不听话，让你带套子你偏不带！”
说完碰地关上浴室的门。
锺狼崽愣了半天，把这句抹零量可的话用他那全是直直沟回的大脑分解了一遍又一遍，才慢慢反应过味儿来，嘴立刻咧到了天上，眼里发光，冲进浴室抱住浑身湿淋淋的大叔，颤声道：“真假？”
大叔咬牙切齿：“这玩意儿能有假？！”
锺狼崽仰天嗷叫，小狗追尾巴似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内心的喜悦，抱着杨夜亲了又亲，又怕手劲太重，覆上还一片平坦的小腹：“宝宝、宝宝……”
杨夜看着他动作，眼里温柔的能溢出水来，锺翛一抬眼，便看到爱人狭长媚惑的眼睛里映出的自己，不禁鼻子发酸：“夜……”
“喂喂喂，哭毛线啊！养不起俩孩子怎么着？”
“不是不是，”眼泪劈里啪啦地掉，“我这是幸福的泪水。”
“……”
第二天，杨玦小盆友早早被爷爷领走，杨夜奔向公司，后面尾随一条狼崽，锺翛怕亲亲老婆磕到碰到，连电梯都要亲自去按，不让杨夜动手，大叔无奈之余却也甜到了心间。
推门进去，爱妻狂人锺狼崽登时炸了尾巴：“你怎么在这！”
程启信倚着椅背，姿态慵懒得像只休憩的豹子，听到有只狼在叫嚣，眼睛从阅读眼镜后面懒洋洋地抬起来，嘲笑地看了一眼狼崽，对他身旁的杨夜笑着打招呼：“夜。”
杨夜瞥了眼狼崽，抿抿嘴角，对程启信道：“早，启信。”
听到爱人对曾经的情敌的称呼，锺狼崽獠牙都支了出来，却驾轻就熟地装着委屈，拽拽杨夜的衣角：“夜！”
杨夜不理睬摇着尾巴讨好的锺狼崽，公事公办道：“启信是这次合作公司的代表。”
换言之就是你给老子客气些。
锺狼崽耳朵耷拉下来，闷闷的“哦”了一声，转身出去道：“我去给你泡奶粉。”
杨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茶水间才转回脸来，疲惫地捏捏鼻梁，对程启信笑道：“抱歉。”
“……他很爱你。”
杨夜愣了一下，摇头笑道：“是啊，他说他爱我。”说着难以启齿似的咬了下嘴唇，硬是把什么咽了下去。
“下半句话呢？”
“啊？”
程启信的眼睛逆着光，晦暗不清：“下半句话是什么？”
“……呵，”杨夜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你。”
“……”
“他说他很爱我，但是……总是觉得，他不懂我。”
锺翛自从和杨夜在一起了之后，便不再提及叶家，更不用说叶新这个名字了，可就是这样细心的人，杨夜还是觉得不够，复又想自己要求的太多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头，自己还计较，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程启信顿了顿：“那你要告诉他。”
“……嗯？”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
杨夜笑着摇摇头：“是我太贪心，”转移话题，“数据呢，我看看。”
番外．儿童节（下）
锺翛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奶粉，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杨夜和程启信很默契的讨论着什么，头都挨在了一起，立时不爽地推开门，走到他俩的椅子中间，硬生生挤出一个人的位置，揽过杨夜的肩膀，柔声细语：“快把牛奶喝了，不要太累，注意身体。”
杨夜硬生生打了个哆嗦：“你正常点。”
锺狼崽兔子皮披的顺溜，眼泪汪汪道：“夜……”
这叫一个百转千回啊。
杨夜无奈，接过杯子，又握了握狼崽的手：“乖，我会尽量快点的。”
“嗯。”重重点点头，想留下但是涉及乔溢公司的内部计划，只好慢吞吞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狠狠踩了程启信一脚。
程启信没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拍了拍崭亮皮鞋上灰秃秃的鞋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看上的？还没断奶吧。”
杨夜头痛，拿笔点了点纸张：“才二十多岁，难免小孩子心性。”
“……你真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杨夜没接话，顿了顿，继续工作。
旁边牛奶的味道是不是飘过来，粘腻的味道让杨夜坐立不安，程启信见状问道：“怎么了？”
杨夜摇摇头，深深吸口气，把文件一推，起身道：“去趟厕所。”
然后跑到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直在外面守候的锺翛看到爱人不管不顾地一通快跑，刚想开口叫他小心，尾随在后面，就听到了杨夜连连呕吐的声音，等到他一出来，便黏了上去，看着爱人吐出了眼泪的模样，说不出的心疼，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来想去只有干巴巴的一句：“注意身体……”
杨夜洗过嘴巴，一抬眼看到了锺翛红通通的兔子眼，当下笑了笑：“没事，闻到奶味就恶心。”
锺狼崽蹭过去，环住大叔腰身，亲昵地蹭了蹭：“很难受吧，对不起。”
杨夜笑得有些失落：“……又是对不起。”
“啊？”
“小鬼，”杨夜拍了拍狼崽子毛茸茸的脑袋，“别再对我说对不起。”
锺翛抿起嘴巴，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同样有些担心的程启信把脚步停在了洗手间外，冷眼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默默叹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讨论了一天，再抬起头已经天黑，杨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程启信有说有笑，门外的锺狼崽见状立刻黏了上来：“终于忙完了。”
“嗯，晚上想吃什么？”
锺翛自动忽视某人：“想吃你。”
大叔一僵，又放松下来：“胡说什么。”
“那就我做给你吃，”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杨夜就要走。
杨夜“诶”了一声，拽过他，转眼看向程启信：“一起来吧，有些东西我做不了主，回去和乔叔叔商量商量。”
程启信一点头：“嗯。”
锺翛闷闷地低下头往前走，一回头看到俩人拉拉扯扯，一缕酸气就从头顶直冲云霄，上前一巴掌拍开两人接触的地方，臭着脸拉过杨夜，扁扁嘴：“夜……”
杨夜刚才差点晕倒，多亏程启信扶了一把，大叔脸色有些难看，对程启信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闭上眼，锺翛委委屈屈地爬上驾驶座，一路上不停地瞄着后视镜。
程启信在心底叹气，把脸转向窗外。
三人到家时乔老爷正在逗孙子玩，程启信一进屋见到一个小崽子，明显愣了一下，礼貌地问候过乔老爷，又对杨夜道：“这个小家伙……？”
锺翛奔过去抱住杨玦，抢先道：“这是我儿子！”
怎么听怎么有挑衅的意思。
杨夜点点头：“我儿子，杨玦，”说着对儿子招手，“叫叔叔。”
杨玦甜甜一笑：“叔叔。”
程启信打量起杨玦眉眼，瞄了眼锺翛，对杨夜笑道：“跟你还真是像了个十成十，”言罢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逗起小家伙，“小玦乖不乖，儿童节快乐哟。”
锺翛不乐意了，把儿子抱走，杨玦眼睁睁地看着糖果从视线里消失，扁扁嘴要哭，锺翛忙道：“乖悠悠，爹爹给你两块糖！”
杨夜揉了揉额头，勉强笑道：“抱歉，别跟他置气。”
程启信根本没在意那只狼，见杨夜脸色很差，蹙眉道：“不舒服就休息一下，我先跟乔先生商量好了。”
杨夜挥挥手示意没事，眉心却蹙得更深，手护住了小腹，才往前迈出一步，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程启信大惊急忙抱住他，还没等问怎么样了，就被锺翛抢走。
锺翛狠狠瞪他一眼，才低头对杨夜道：“没事吧，不舒服么，小腹很疼？”
杨夜用力晃晃脑袋，张了张嘴，哇的一声吐了锺翛满身，锺翛也不介意，抱住杨夜一边给他顺背一边任他吐在自己身上。
杨夜缓过气来，见爱人身上被自己吐得一片狼藉，刚说了句“去洗洗”，就真的晕倒了。
锺翛见状就要把人抱进卧室，却被程启信揽住，后者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送他回房间，你去洗洗，哪个房间？”
锺翛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把杨夜抱得更紧：“不用你管！”说完拖着一身污秽把杨夜安置好，收拾完房间洗过澡，一直守在杨夜身边。
杨夜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定不下来，锺翛在旁看着手足无措。
程启信叹口气：“他好久没睡好了吧，今天也确实太累了。”
锺翛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那你又知道什么！”
程启信相唇反击，锺翛也不甘示弱，脱口而出：“我什么都知道！”
程启信抱胸，冷笑一声：“那你知道他每晚睡得好不好嘛？”
锺翛一愣，杨夜每天睡得都比他要晚，寥寥几次睡得早也被自己强行做醒，抿了抿嘴，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程启信叹气道：“他怎么会看上你。”
“你在嫉妒！”
“我在心疼，”程启信坦白，“我懂他，你不懂他。”
“我爱他！”
“……所以说他怎么会看上你，”程启信看着斗鸡似的狼崽，轻轻摇头，“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锺翛一怔，不确定道，“他、他要我的爱！”
反正不要你的爱！
“所以说你不懂他，他还真能忍……”说着怜悯地看看狼崽，“他喜欢的颜色，衣服样式，吃的东西，早上起床的小习惯……你都知道么？”
“……啊？”
程启信接着点拨：“单纯的爱是情人，除了爱，还要互相懂得对方，这才是爱人。”
“……”
狼崽没说话，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乔老爷时，他看到他颈项上的项链，问他：“你就是那个年轻、漂亮、眼睛最好看、身材好、会照顾人、多金、不抽烟不喝酒、顾家、不挑食但是讨厌萝卜、心太软、又痴情、对爱的人很好甚至可以委屈自己、不让人牵挂但是让人心疼的人？”
“他说你爱他去不懂他，”呲笑一声，“还真没说错。”
“他说什么？”
程启信道：“爱而不懂是情人，懂而不爱是知己，既爱且懂才是爱人。我爱他，也懂他，他懂我，却不爱我，你爱他，却不懂他，他爱你，也懂你。你不过就是比我多了一份爱而已。”
“……”
“你好好想想吧。”说着往外走，“他现在要的，只是一只握住他的手。”
……
杨夜觉得，锺翛最近很不正常。
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到自己身上，让他不由得想难道自己什么时候背着他偷情了么？
这时锺翛塞过来一杯牛奶：“最近还很难受么？”
“还好，”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明天就回国了，小安要吃咖椰酱和白咖啡，下午我们去买一些。”
“嗯，”狼崽乖顺的点头，“都听你的。”
杨夜笑笑，又皱了皱眉：“你最近好奇怪。”
“有么？”锺翛揽过爱人的肩膀，在脖子上面细细啃吻，“夜，我懂你，我知道你喜欢紫色，不喜欢吃鸡蛋和青椒，时常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早上起床一定要在床上翻滚三圈，像只刺猬……我也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你这个小鬼嘴巴抹了蜜么？”
“不要叫我小鬼！”狼崽一撇嘴，“我是你的爱人。”
“……”大叔的嘴角勾了起来，“哦。”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爱人身上爬起来跑进屋子，翻啊翻，从一堆行李下面翻出一个小本子，又颠儿颠儿地跑了回来，“你从来不乱翻我的东西，我知道你尊重我，可是有时候也会很郁闷。”
杨夜接过本子，莫名看了看狼崽：“这是……？”
狼崽摇着尾巴一脸献宝：“你打开看看！”
前面几页明显撕了下去，接着是新加坡的街景，有白天有夜晚，都不离开莱佛士那条河，杨夜手一停顿，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是……”
“你接着看！”
下一页，是一个轮廓深邃眼睛狭长的男子浅笑着看着他，一笔一划极是用心，那份神韵跃然纸上，杨夜细细摩挲一阵，又翻过一页，还是这名男子，双手捧着杯子倚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去，身形修长姿态优雅，眉目间却载着沈甸甸的忧伤。
再一页，又一页，同一个人，不同的姿势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神态，杨夜再要往下翻，被狼崽一把抢了过去。
杨夜也不恼，顺着抢过去的趋势看向了锺翛，忽而展颜一笑：“什么时候画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条河畔。从那时候开始画的，到现在，笔没有停下过。”
“……嗯。”
“夜，我就是想说，我爱你，有些我不清楚的事，你就讲出来，不要一个人忍着，我会很难受。”
杨夜眼尾有点湿，半晌才又道：“……嗯。”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狼崽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大叔也由着他蹭来蹭去，不一会儿两人呼吸都重了起来，锺翛轻声问道：“行么？”
大叔抬手护起小腹，口齿酥软：“……轻点。”
……
运动完毕，俩人在床上腻歪，杨夜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河畔。”
“诶？”
“你不记得了？你还向我点头了呢。”
“额……”
“那时候你在弹钢琴，Crucify My Love。”
“……”
“没关系，”大叔笑了，“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好。”
“……嗯！”
“对了，你那本画册后面还有几页，怎么不给我看了？”
“啊、那个、这个……”狼崽结巴。
“嗯？”
“你要看也可以不过……别、别生气。”
“嗯。”
狼崽乖乖递过去，一边目测门口与床的距离。
大叔翻开后几页，又阖上，深吸一口气：“你TMD画的神马东西！！！”
“啊啊啊夜你表害羞嘛！小心肚子！！肚子！！！”
摊在凌乱的床铺上，本子的内容十分符合淫靡的气氛。
上面的美大叔凤眼半眯，柔的能荡出水波来，面颊潮红，双腿紧紧缠着上方的少年。
嗯，后几张都是大叔的绝版春宫图。
趁他们都不在！五毛一张先到先得绝版兜售啊！！（摆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