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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VIP]悍匪[强强] 附番外(13.6.22更) BY 香小陌 (点击:3220次)

[VIP]悍匪[强强] 附番外(13.6.22更) BY 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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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这文儿就是一虎落平阳的黑帮老大跟一外表骚包内心纯良的官二代渣少不得不说的那点儿破事。
二哥的布鞋,二哥的烟;
二哥的血,二哥的枪;
二哥的眼泪,二哥最疼的罗太狼;
还有二哥藏在隔壁楼顶天台月光下的小傍家儿……
把监狱蹲成宾馆,把警帽泡成傍家儿,蛰伏重型犯监狱的悍匪罗强,动一动筋骨,就让京城黑白两道翻天……
本文是京味制服强强系列第二部,罗强的故事。他弟弟罗战(罗小三儿、罗太狼)的爱情故事请移步隔壁。两文各自成篇,可独立阅读,当然合在一起看更带感!
主cp:妖孽痞帅官二代警帽儿小少爷 X 鬼畜腹黑“弟控”悍匪总攻
副cp:罗太狼 X 小程程
内容标签:强强 高干 情有独钟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强,邵钧 ┃ 配角:罗战,程宇,监视器,篮球架,排球沙坑,食堂大锅,澡堂喷头,床柱,手铐,武装带,小警帽,大皮靴,爽身粉,监区长大boss,etc. ┃ 其它:强强,警匪,制服,兄弟,京味文,香小陌出品

邵钧是京城公子哥儿圈出了名气的张狂人物,为了逃开父亲邵国钢的公安势力系统,邵三公子在清河监狱做了一名管教,年前升任大队长;罗强是关押在清河监狱出了名的悍匪,是虎落平阳的黑帮老大,是第三监区第一大队养的大国宝。就在邵三公子请婚假被父亲关押在家准备和未来媳妇登记结婚证的时候,关在监狱里的罗老二罗强终于耐不住怒火,将第三监狱闹了个底朝天,等待着邵三公子的归来……  这是一篇以京都为背景的京味儿强强文,文章中的人物性格饱满,语调诙谐,字里行间透露着每一个人物即复杂又单纯的思想活动。故事围绕着一个悍匪和一位官二代的感情展开,为读者呈现出这京城当中,两位强强的汉子不得不说的那点儿故事。

1
1、邵三公子 ...
第一章邵三公子
邵钧仰躺在卧室大床上,眯眼瞄着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水晶球灯。
浮光炫彩的一盏进口灯,他恨不得从床上蹿起来一口叼上去,把灯给嚼吧嚼吧,啃了。
邵钧被两副手铐锁在床上,一只手铐把他右手吊在床头栏杆上,留出左手,还能让他从床头柜上拿杯水,渴不死他。另一只铐子把他左脚拴在床尾,右脚空放着,方便他伸个懒腰,抻抻腿。
这也就是邵国钢能想出这招儿拴他儿子。不听老子的话?老子直接给你小子上手铐,不留任何情面。
“操/你大爷的……”
邵钧用力挣了挣右手,又挣左脚,朝天骂了一句。
他爸爸反正没有大爷,他可以使劲儿地骂,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邵钧是京城公子哥儿圈子里,有一号的风流人物。
邵钧有名气,张狂,倒不是因为他在那一帮太子爷里生意倒腾得比别人火,女明星泡得比别人多。邵钧既不做生意,也没包养小明星,他出名儿完全是因为自己忒出格,从小到大跟他老子对着干。他老子让他顶公安部里的肥差,他不去;让他进市局特警大队,他不进;让他出国念个学位,他不念;牵线搭桥帮他做石油生意,他不领情。
谁都没料想到,堂堂邵局长家的宝贝公子,最后选择进了监狱;别的公子哥儿都是做了不上台面儿的事,遭纪/委查处,被顺进去的,邵钧是自己风风火火奔进去的。
邵钧在清河监狱做了一名管教,监狱里混好几年了,可吃得开,年前已经升任邵大队长,负责第三监区第一大队全体犯人的服刑、管教和生活。
邵国钢当初以为,他儿子就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或者是年轻人不知轻重、自以为是,想要去那个地方逞个威风,过几个月受不了了,自己就得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来,求着老爸换工作。却没想到,儿子一进去就不出来,蹲监狱蹲上瘾了,说“比在家里还舒坦”,“比泡妞还有滋味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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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正文部分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大家,前面被虐到的抱住,每一只都摸摸,大家追文辛苦了~
解释一下,这章是写给正剧的结束章温馨小甜点,因为考虑到部分读者可能只看正剧。监区长承诺过本文要写第三部分出狱后甜蜜生活,会写,尽量不会拖成裹脚布简短一些。番外集里尽量交代每一个主角配角今后的生活,二锅钧钧,太狼宇宇,小狐,还有乱七八糟酱油党,监区长其实最喜欢热热闹闹大团圆什么的。当然只看正剧的读者就可以把这章当作HE美好生活的开端什么的,可以结束了~ 熊抱大家!(三里屯那真有这个面馆,去吃啊,很好吃的。
猫钧儿:“老二,老二,你愿意,跟人家一起生活吗,愿意吗愿意吗。。。”
109、《悍匪》尾声·番外集
第一百一十章新嫂子亮相
盛夏的傍晚,后海水面倒映一池妖艳的霓虹,大柳树用长长的枝条抚弄莲叶浮萍。
后海“老朋友”餐吧门口停满车子,停不下的车子全部堵在胡同口,排了长长的队,与“古城胡同游”三轮车抢占地盘。穿黑色笔挺正装戴墨镜的人在餐厅门口进进出出,人头攒动。
今儿个是罗老二出狱之后头一回露面儿,招呼昔日手底下的兄弟们,来得人能不多?能不正式?
栾小武在洗手间里仔细地刮胡子,梳他的油亮亮的小背头,一声一声地喊着:“晓凡,西服帮我熨了吗?”
徐晓凡在屋里应了一声:“熨过。”
栾小武进屋一阵翻腾,西装上身穿上了,□还是大花短裤。
徐晓凡皱眉一看:“今天三十六度,你多热呢?你穿短裤去不成吗?”
栾小武嘟囔说:“今儿见大哥,穿短裤我可不敢,那可是大哥!”
徐晓凡:“热坏了呢?热出痱子了,见个大哥,用得着出痱子么?”
栾小武在大花裤衩外面迅速套上西装裤,满屋乱窜:“我领带呢?凡凡,我的领带!!!”
徐晓凡一头扎进大衣柜,几乎陷在被子垛里,屁股翘在柜门外面,帮他家小武找领带。这小混球多少年就没系过领带,麻团武这人像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正经人儿么。
徐晓凡从被子垛里探出一张红彤彤的脸,鼻尖上挂了几颗汗珠:“喏,先用我这条领带。”
领带还是徐大夫博士答辩用的蓝色斜纹款,挺端庄的。徐晓凡帮栾小武细致地打好领带,再弄个领带夹。栾小武笑嘻嘻的,在徐晓凡屁股上弹了清脆的一巴掌,媳妇真好。
“老朋友”门口摆着铜火盆,大堂祭着财神关公各路神仙,大包间内灯火闪耀,麻团小老板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忙得满头汗,顾头不顾腚。
罗家两兄弟骤然现身包间,一屋子小弟腾地都站起来了,定定地看着。
在场的人里边儿,其实还就这哥俩穿得随便。罗老板还打扮了打扮,发型身材捯饬得挺靓;罗老二仍然一副老样子,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被人回头看第二眼的随意装扮,趿拉着一双黑布鞋。罗强静静地环视,斜眯着那只弱视半瞎的眼,只一眼扫得一屋的人不敢出声。杨油饼、赖饽饽他们恭恭敬敬地向大哥点头抱拳。
罗强口唇下巴上留了一圈修剪整齐的胡茬,嘴角耸出淡淡的表情,手一挥,都甭他妈傻站着了,都坐吧!
大伙这才呼出一口气。
小弟们眼底露出兴奋的表情,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一屋子热络。大家一个一个排着队给罗强敬酒。
“知道大哥在里边儿喝不着这个,今儿兄弟们孝敬的,喝个痛快。”
杨油饼说。
“嗳你这人又来了,说好了不许提‘里边儿’!”
赖饽饽拿胳膊肘拱杨油饼。
罗强也不含糊,跟小弟们一个个儿碰杯,一杯一杯地干掉,领情儿,痛快,利索。
“油饼儿,听说是龙凤胎,你小子真可以啊。”
罗强笑说。
“嘿嘿,媳妇争气呗。”
杨油饼心里特高兴特得意,脸上还客气着。
“饽饽,媳妇漂亮吧?下回给兄弟们带来瞅瞅,让那帮小的整天不着调瞎祸害的崽子们,也羡慕羡慕。”
罗强又拿下巴点着赖饽饽。
赖饽饽让老大点名儿了,可兴奋了,连声应着。
杨油饼由衷地问:“大哥,这回东山再起,有啥打算?跟兄弟们说说,大伙都跟着你干。”
罗强轻咬着烟,牙齿拨弄过滤嘴:“成家了,过日子呗。”
罗强像是在说他的小弟,又好像自言自语,“稳当做个买卖,踏实过个日子,家里都有媳妇了,还能跟以前似的,俩脚不着地在天上飞着、往火坑里跳着?……是不是啊,爷们儿们?”
大伙都乐了,用力地点头,碰杯,大碗大碗地喝酒……
罗强瞅着亲自督菜上菜的麻团武,冷笑道:“操,老子三天没见着,这他妈是哪个啊?小麻团,过来让老子摸摸你的小脑瓜,当大老板了?”
栾小武摸着圆脑袋,摆手:“都是战哥提携我,大哥您罩着我,我才能有个店开着玩儿,这店有我帮您二位看着,您放心,每天流水好几万呢,生意可好了!”
栾小武心里高兴,嘿嘿嘿自顾自地笑了一声,突然一把拽起埋头坐着吃东西不说话的小徐大夫,肩膀一搂,亲热地搂在怀里:“大哥,您还没瞅见我的呢,我也有媳妇了,这我媳妇!您帮我看看呗!”
大伙哄然的笑声中小徐大夫腼腆秀气的一张脸迅速涨成红色。
罗强撂下手里的烤肉串,擦了擦嘴,眯眼盯着徐晓凡,看了一会儿,哼道:“大学生,文化人儿?”
下面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补充小徐大夫的学历是多么的有文化,人物是多么的温柔,小两口是多么的甜蜜恩爱。
罗强嘴角耸动,拿肉串晃着栾小武:“便宜你个小崽子了,咋让你给混上手的?!”
“比老子家里那口子学历都高,老子以后还咋在这屋里混啊!”
大伙狂笑,嗷嗷的,罗战拍着大腿起哄说也比老子的媳妇学历高多了,今儿个这间屋里不把麻团小两口灌趴下了,就不让走!杨油饼和赖饽饽叫嚷着让老大把媳妇亮出来,给兄弟们开开眼,罗家匪窝山头上的压寨夫人,那得是多么标志销魂的、天仙一般的人物?
栾小武和徐晓凡去年结婚,私底下办了个小小的仪式,没有他战哥迎娶程警官那么得瑟铺张,就是自家兄弟摆几桌酒,热闹热闹。
罗战还记着上回的仇呢。他和程宇当年结婚的时候,让这帮崽子们闹洞房,是咋折腾来着?他让人摁趴在桌子沿上杀猪似的嚎叫屁股上栓了一块带洞的海绵让程宇捅他,这糗事他能记一辈子。
栾小武和徐晓凡,你们俩也有今天!
那天晚上罗战盘腿坐在桌子上,大爷似的,吆喝一群小混蛋将栾小武和徐晓凡拿下,洞房里八十八套整人游戏挨盘过一遍。小徐大夫害臊,死活不肯做那个。他不做就让栾小武做,结果栾小武一嘴把生鸡蛋挤破了,弄了徐晓凡一裤裆的鸡蛋黄……
那俩人让一伙小流氓憋在被窝里,脱衣服,不脱出八十八件儿出来,就不给关灯关门入洞房。栾小武把徐晓凡藏在身下,特爷们儿地吼着,“不准欺负俺媳妇,谁欺负媳妇老子跟他没完!脱就脱,老子脱光了不在乎,就不能让媳妇受委屈!”
栾小武从被窝里一只袜子一只袜子地抛,后来还把徐晓凡的眼镜拆成一副镜片两条眼镜腿,抛出来,“这一套也算三件儿!”
……
大伙喝着酒,回忆去年婚礼闹洞房的欢乐事,包间门拽开一道缝,探出一张英俊的匀长脸,略微上挑的眼角,痞痞的腔调。
“老二?”
“嗳,老二在这屋呢吗?……在不在啊?!”
一屋小弟都愣住,迅速安静下来。
老二?
这一屋子人,罗强最大,这屋里就没人敢管罗老二叫“老二”,罗战都不敢。这是他们这些人能叫的吗?道上只有尤二爷谭老五,还有北京城的公安局长,辈分上能当面称呼罗强“老二”。而且这个辈分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嗝儿屁听蛐蛐了,就没剩下几个比罗强谱更大的。
罗老板顺着门缝一瞧,腾地就站起来,迅速滚到一边儿,把他哥身旁的正座让出来——惹不起躲得起。
有眼力价的崽子一看他们战哥这反应,赶紧也站起来。
罗强歪头,冲小孩勾了勾手,拍拍身旁座位。一屋的人这时候齐刷刷全站起来。
邵钧嘴角勾着满不在乎的笑,低着头,旁人谁也不搭理,径直坐到罗强旁边。他的紧身T恤胸口缀着钉片和流苏,一条长腿踩到桌腿上,习惯性地开始晃悠他的腿。
邵三爷的发型抓得很漂亮,灯光下闪着发胶亮片,黑眉俊目,一笑还歪着嘴角,眼神闪动精光,很好看。那种好看,就是让全屋人用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盯着他看,说不出究竟哪里好看,可就是特勾人,吊梢小桃花眼儿的眼尾带着勾……
他扫视全屋,就像坐自己家的饭桌招呼客人:“都看我干嘛?嗳,都认识了,都坐啊!”
座上只有个别一两个人儿以前探监有幸瞻仰过邵队长尊容,其他人都是头一回见着,都看傻了,屁股长包,不会坐了。
有个小弟捅了捅栾小武:“武哥,咱北京城,有多少长得这么俊,这么耐看的条子?”
栾小武压低声音说:“多着呢,不信问战哥和大哥,他俩最知道了。”
小弟说:“以前以为,程警官就是最帅的,原来还有,跟程警官一样好看的……天仙啊……”
栾小武屁颠屁颠地给邵队长上新菜,啤酒白酒满上。
罗强把邵钧的一盅白酒挪走,自个儿嘬了一大口,才还给他:“没脾了,酒少喝,老子替你喝一半。”
“你管我呢。”
邵钧白了罗强一眼,一手一根肉串,左右开工,嘴巴嚼得飞快,跟栾小武一示意:“不错,挺好吃。”
邵钧是饿着了,也不客气,埋头吃。
罗强就静静地抽着烟,看着他的大馒头。
他眼皮子一眨不眨,眼光像是让人定住了,长在邵钧身上,眼神很软,偶尔抬手帮小孩抹抹衣服上溅的油点子。有一串羊肉板筋,邵钧咬了一块,没嚼动,剩下半串搁盘子里不吃了,罗强若无其事顺手拿过来,默默地替邵钧吃干净了……
罗战讨好似的给小嫂子递烟,刚掏出打火机递上,一抬眼遇上他哥的视线。罗强那眼光像是要从桌上顺头抄起一根牙签子,“啪”,直接把罗小三儿从这屋里剔出去……
罗强慢悠悠的,一条胳膊搂上来。
当着手下这么多兄弟,罗强没直接搂邵钧,而是胳膊搭在邵钧身后的椅背上,把人牢牢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别人谁也甭想沾身。他叼着烟,伸过嘴。邵钧头一偏,露出侧面脖颈间极好看的弧度,跟罗强脑门和鼻尖抵着,借火点烟;私底下俩人几乎每天都做的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那感觉,就像人生在世几十年漫长岁月里,用左手轻轻牵了一下右手。
微弱的橙色火光映上那两人的眉心,一桌人张着嘴傻看着。
跟着姓罗的混江湖二十年,大伙就没见过,罗老二在饭桌上这么低眉顺眼地温存。当年那个罗老二,那是江湖上一段陈滥久远的传说,眼前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
110、第一百一十一章机密
罗强在香山一战受了枪伤,身上大小伤口无数,外伤内伤,新伤挟裹着旧伤,住院养过一段时日,就再也没回清河监狱。
黎兆辉终究是活着被抓捕归案,时局的紧要关头京城没有闹出政治事件,没有大规模混乱伤亡,罗老二算是在押犯人协助警方立了一大功。国安部高层下了一道批示,内部操作,检察院准许罗强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罗强有一天接到机密电话,在景山山顶万春亭,面见九局的陈处。陈处递给他几样微型电子器材,一张银行卡。
罗强盯着那些东西,没伸手接:“怎么个意思?”
陈处说:“帮我们办事儿。”
罗强问:“你们这样的人,用老子这种人帮忙?”
陈处直截了当:“你这种人,有你身份背景上的方便,好处,比我出门办事儿还方便。”
……
罗强望着山下的风景,远远地眺望故宫中南海方向,嘲讽道:“老子凭啥要帮你们?能捞着什么好。”
陈处笑了一声,表情笃定:“你不帮我们,你能捞着什么好?”
“罗强,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不是你当年在外面混道打天下的局面,你瞅瞅你当年的冤家对头,死的死,灭的灭,还剩下谁?罗老二,算你命最长!你弟弟这些年做正经生意,早洗白了,你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罗强沉默地抽烟。
陈处接着说:“你想洗白,还黑着的人会一直盯着你,你的仇家遍地都是!”
“你要是想继续黑着,公安的人会一直盯你不放,你还想再把自己折进去?”
“你倘若什么都不干,我还不放心你呢,我们的人也得一直盯着你!”
陈处步步为营,早都盘算好了。
“操……”
罗强骂道:“你忒么还讹上我了?!”
罗强当然不想黑着,也绝不想再坐牢。
他就想跟身边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些年,打打杀杀铁血天下的那份心早就淡漠了,家里有亲人惦念他,身边有爱人在乎他,爷们儿下半辈子是为这些人活着,好好地活着。
罗强也明白姓陈的打的算盘,就是要讹他;名义上是给他一口饭吃,实际上也是拉拢和监控。
像罗强这类人,混迹江湖多年,社会关系复杂,道上势力根深叶茂。罗强出来了,上面的人肯定不放心,与其等着这人哪天重操旧业或是被哪一方势力拉拢收买,国安这边干脆先下手为强。
高层总参二部军情系统、国安公安情报口上,分好几类人。像陈处长这样的,属于编制内人员,有军衔或者警衔,有制服,有档案,是受过专业特训的职业间谍,在圈子里称作“密工”、“密干”。还有一类就是“商干”,上了情报系统的电脑,但是不属于编制体系内的人员,以商养情,商情两旺。此外社会上还有许多挂靠的人员,靠着与军队、二部的关系,情报口的特殊背景,为商业利益加持政治保险,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上了这条贼船,有些事不是罗强想拒就能拒绝。
陈处说:“罗老二,你没有编制,没有档案,我会一直跟你保持联络,交待任务。”
罗强不爽地哼道:“那老子隔三差五还老得见你?”
陈处又道:“而且,我们需要确认,你这样的人,将来不会跑到对岸或者东南亚,替那帮人做活儿,跟我们对着干。”
罗强身体向后仰去,冷笑道:“老子他妈的再闲得无聊,缺钱花,也不干卖国的勾当,我这辈子能有机会跟你们对着干?”
陈处喷了一口烟,露出笑,指着罗强:“成,有你这句话!罗老二,我刚才可都给你录下来了,你跑不了!”
罗强把那几样东西收了,钱没要,跟姓陈的说:“我们小胡咋样了?”
“这人你们管不管?”
“说到底,黎兆辉是他帮你们‘抓’到的……没这个人,你们最后抓的只能是黎兆辉的尸体,不可能是活的。”
“这卡里的钱你直接给医院,给那孩子看伤,钱该怎么花就怎么花。”
罗强邵钧自从那事儿之后,去过医院好几趟,俩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邵钧看得出来,罗强这人心思比较重,嘴上什么都不说,每回从医院回来,能好几天不跟身边人说一句话,不吃饭,沉默着抽烟。
邵钧揉揉罗强的头,低声问:“难受?”
罗强确实难受,而且这份难受还没法表达,胸口憋着。
罗强这种脾气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为他付出为他遭罪的人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者赔上他自己,有多少罪他自个儿能扛,他习惯了一肩扛,可他不希望是胡岩。
如果残废了的人是罗小三儿,他养罗小三儿一辈子;亲哥俩之间,彼此付出是天经地义。
如果残了的人是馒头,他陪馒头一辈子,没二话。馒头要是没有腿,他每天出门把馒头背在肩上,自己就是馒头的两条腿。
可是偏偏是小狐狸。
小狐狸怎么办?
你拿什么赔?
你花钱?你出力?你凭什么?你谁啊?钱这玩意儿在这种时候还算个屁。小狐狸归根结底想要的什么?你赔得出?你拿什么能赔一个人下半辈子永远不可能复原的破损残缺的身体?
医院病房里浮出淡淡的苦涩的药味,花香,水果香。
大夫说病人前一阵子情绪很不稳定,也属于正常现象。身体残缺的人在这种残酷打击面前,都会一段时间内产生强烈恐惧,沮丧,绝望,需要慢慢地心理重建,恢复信心。
头几回去医院探视,只能隔着大玻璃远远地看着,不能靠近人。
后来邵钧想了一招,买了好几种颜色碧绿酱紫的葡萄,洗得干干净净,装在饭盒里,递进去。
罗强说,你这是存心刺激他,挖人心呢?
邵钧说,刺激一下可能就缓过来了,你知道小胡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人家要“苹果”,还是要“葡萄”?
小护士捧着一大盒葡萄,送给胡岩。胡岩看了一眼就哭了,没有哭出声,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满脸,满脖子,满身,手指捏碎了葡萄,葡萄汁渍在白色床单上……
胡岩全身都盖在被子下,只露出浮雕一样白净的脸,没有笑容,跟罗强摇摇头,说“没事儿”。
胡岩问:“他……判了吗?枪毙了吗?”
罗强说:“没有公开,报纸上也没登,而且一时半会儿不会判。这人身上可能有国安想要找的东西,上面肯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马上处决他。”
有些事儿罗强不能跟胡岩扯。邵钧从熟人那里听到些内情,九局这次行动也不完全失败,至少活捉了黎兆辉,这人活着,早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想要的情报线索。黎兆辉不会被法律公开审判,不会公开枪决,也不会领到判决书正式关押服刑跟其他犯人混到一起。犯罪犯到一定层次,就跟普通老百姓适用的法律常识没大关系了。这人现在在国安手里重兵秘密看管,审讯,滋味儿肯定不会好受……
只是辉子那种人,连死都不在乎的,骨头也硬得狠,一时半会儿撬不开嘴。九局现在是搞不到情报,又不甘心认栽直接将此人处以极刑,只能先关着,养着,身上乱七八糟内伤枪伤都给治好了,据说现在用某些注射的药物控制这个人。
……
胡岩若有所思,眼神空空的:“以后,早晚得枪毙吧?那样的人,还有活路吗?”
罗强:“……”
罗强眼睛有些发红,在小胡床头坐了一个钟点,不说话,但是也不走。
胡岩突然从被子里探出头,说:“大哥,我知道你仗义,总是挂着我。你别这样,不关你事儿……你没欠我的,你走吧。”
罗强哑声说:“是老子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这么大罪,老子的责任。你需要啥,就跟大哥说。”
胡岩打断罗强:“哥你误会了。”
“我当时,想要救你,心里也并不只是拼命要救你。”
“我当时想的是,我想要,我……”
“这个人还有活路吗?是不是这辈子就完了?他还能改吗?……我想救的人是他,他以后能明白这些吗……”
……
胡岩眼睫毛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倔犟地别过脸,看着窗外,不让罗强察觉他脸上最痛苦最艰难一刻的情绪。
有的人,还能改吗?
有的人,这辈子还有机会明白吗?
胡岩脖子上吊着一只项坠,牙雕染血,新鲜的血迹掩盖了陈迹,在苍白的病床被褥间显得十分醒目,刺痛罗强的眼。
罗强站起身,点了点头:“那挨千刀的混蛋要是不死,没下地狱,有一天还能出来,老子跟你保证,把那王八蛋提来见你。”
胡岩咬着嘴唇,眼神刺痛:“是他欠我的。”
“王八蛋。”
“我让他赔给我。”
……
111、第一百一十二章醋缸四人组【一】老二的旧相好
罗老二头天露面见过自家兄弟们,第二天,罗家哥俩又在店里跟朋友谈生意上的事儿。
饭桌上,那几人不停聊着,说的都是连锁店,私房菜馆,法国酒庄,红酒生意那些个事儿。邵钧坐在桌子另一头,低头用手机刷屏,等老二谈完事陪他。
俩人在一块儿,干啥都好,静静地坐着说说话,讲各自小时候的事儿,都不觉着腻歪。这些年坐牢,过惯了每天隔着牢门铁栅栏偷摸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儿的苦日子,这一下子放开了,忽然发现生命中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能看见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混球,都能腻固在一起,身体就像海绵一下子吸饱了水,那股子强烈到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涨到喉咙口,鼻子尖……
罗战把京味小吃吧的大股东请来了。朱妍一袭波浪长发,丝绣缎面旗袍,眼尾处的眼线和睫毛描画得妩媚如丝,风情万种。
朱妍刚进来的时候,邵钧抬头漫不经心瞟了一眼。
他忍不住心里哼了一句:这女的够骚的,有味儿。
邵钧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以前在哥们儿朋友面前还硬装出有那么几分兴趣,现如今连那一层伪装都撕掉了,再好看的女人晃荡着胸前丰满无敌的一对利器,他一看就够了。邵钧嘴唇嗫嚅着,埋头继续刷网页,老二还没聊完,啥时候回家,陪三爷爷钻被窝聊天?
朱妍坐在罗家两兄弟中间,好多年没见面,故人重逢,百感交集。
朱妍点点头:“老二,不容易,恭喜了,没想到你真能熬出来。”
邵钧一听,莫名瞅了一眼。
朱妍冲罗强笑得妩媚,又凑头跟罗战聊。她就待见帅气阳刚的爷们儿,罗家两兄弟正对她胃口。即便不是那种关系,做生意也要找对胃的男人搭伙,有钱大家一起赚,这钱赚得养眼,痛快!这一贯也是朱妍这人为人处世交朋友的原则。
更何况,罗老二当年对她有恩,救过她;罗三儿和小程警官也算是她的密友旧相识,这一层套一层的关系,可就不一般。
朱妍递了罗强一枚眼神,意味深长:“老二,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罗强自个给自个点烟,眯着眼,喉咙里哼出一声。
朱妍:“身边儿,有伴了?”
罗强咬着烟,露出几颗白牙,狠狠嘬了一口烟,回味着昨晚在床上啃咬大馒头的屁股。邵钧满床乱滚,被子挣到地上,他再狠狠压上去,给邵钧当被子盖……
邵钧面前小碟子上的筷子掉了,罗战在旁边瞧见,弯下腰捡筷子,哪能误了小嫂子刷微博打游戏的兴致。
罗战钻到桌底下,一下子就窘住了。邵钧的筷子滚到朱妍和罗强之间,朱妍在桌子底下悄悄褪掉高跟鞋,转了转脚腕,脚趾叽咕叽咕得,灵活地攀上罗强的小腿,用大拇趾挑逗似的轻轻磨蹭。
罗战咽了一口唾沫,真想替他哥把小朱那只不省油的脚丫子捏走。
邵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眼角瞥着罗三儿空落落的座位,罗三儿钻桌底下半天不起来,不对劲。
他心里一动,趁着桌上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悄悄一弯腰,脑袋钻进几乎垂落地面的桌布下面。
邵钧:“?!”
罗战:“!!!”
……
一张大圆桌围坐了一桌人,桌子底下一共七八双腿,俩脑袋。
邵钧和罗战这两颗脑袋伸在下面,互相大眼瞪小眼。
邵钧一眼就看明白了,本来头朝下就脑充血,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伸手不轻不重扇了罗战脑瓜子一下,谁让那两只混球是一家子长得像来着!
罗战被打,这叫一个无辜和冤枉,面红耳赤,瞪着邵钧,又不敢喊冤,更不能一巴掌扇回去。
邵钧气得指着朱妍的脚丫子,想咬人。
罗战拼命摆手示意,别咬。
你他妈摆个屁手,这就是你姓罗的一窝混账东西!当着三爷爷的面儿在桌子下面偷吃!邵钧就要从桌底下爬过去掐朱妍的脚,让罗战一把拦住,俩人在桌子下面攥着手较劲,互相掐……
邵钧狠狠瞪了罗战一眼,甩一记威胁的眼神:三儿,你袒护你混蛋哥哥,你等着爷回去收拾你!
邵钧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伙人继续聊着。他瞄准罗强的位置,从桌下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罗强哪挨过踹,嘴里烟差点儿呲出来,扭头瞪人!
朱妍反而笑了,问:“这位就是?……小邵警官?”
邵钧斜眼看菜盘。
朱妍由衷地点头:“老二,你真会找。”
罗强略带得意地哼了一声,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酷酷的范儿。
朱妍说:“年轻,帅气,真般配!你们哥俩这辈子交得什么运气?一个赛一个的。”
朱妍凑头取笑说:“老二,你可算老了……咱俩十年没见,看出沧桑了。”
罗强冷笑道:“你倒是没老,你忒么直接又投了一遍胎,把原来娘胎里那套东西都换了。”
朱妍说话间习惯性地,把脚丫子又伸过去了,穿着丝袜的柔软的脚趾勾缠桌下的腿,摩挲了几下。其实她完全没想要怎样,纯粹就是勾搭惯了,跟谁都卖一把风情。
邵钧眯眼,桃花眼发光,冷不丁地开口:“内谁,你穿多大号鞋?”
朱妍一愣。
邵钧:“我估摸着,有46号吗?我才穿43,你脚那么大?”
朱妍:“……”
罗战端酒杯遮住半张脸,幸灾乐祸,就快要憋不住了。
今天终于他小嫂子的主战斗力和战火不是朝他这边发泄的,可有新目标了。
邵钧假装无辜:“你脚丫子也忒大了,脚后跟在你那,脚趾头都伸过半张桌子伸我这来了,三爷我腿上有刺,把你丝袜剐出几个洞没有?”
刚才邵钧把自己的腿伸过去,朱妍蹭了半天,蹭得其实都是他的腿,灵活的脚趾掀起他的裤管,就快伸到光溜的小腿上了!
罗强溺爱地看了邵钧一眼,淡淡地示意,乖着,别瞎闹。
朱妍迅速收回桌下的脚,也看出帅哥不乐意了,耍小脾气呢,这醋劲儿还真大。
以前可没见过罗老二把哪个小傍家带上桌,更没见过哪个小汤圆小点心的,敢在桌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吃醋斗气,朱妍见过大场面的,丝毫不恼,由衷地对罗强说:“小警官对你真好,实心眼儿。老二,你真有福,比我混得强多了。”
朱妍说话时,精致妩媚的眼角总时不时流露淡淡的自嘲,忧伤,让邵钧感到迷惑……
出去解手的工夫,邵钧一把薅住罗战,拽进小洗手间。
罗战迅速挣脱邵钧:“干啥啊?邵警官您别摸我,让我哥看见。”
邵钧:“我摸你咋就不行?”
罗战:“你是又憋着整我,还是想直接弄死我?”
邵钧揪着罗战衣服领子:“三儿,跟我说实话,那个朱妍,跟老二咋回事儿?”
罗战乐了,解释说:“邵警官,你别误会,小朱那人她就那样儿,她跟谁饭桌上都来那一套,其实她人挺好,特仗义,做事儿大气。”
邵钧不依不饶地问:“三儿你甭蒙我,你就直说,有没有?是不是?”
罗战奋力地装傻:“有啥啊?是啥啊?小朱她就是……以前……在酒吧碰见过……我哥仗义执言拔刀相助……打跑了几个流氓……然后,再后来……”
邵钧用手指戳着罗战的鼻子,毫不客气,犀利的眼神像夹生出一对猫爪子,挠罗战的脸。
罗战最怕邵钧了,简直怕死了!他哥是武力值坚不可摧所向披靡,他嫂子是能够随心所欲支配调动他哥坚不可摧所向披靡的武力值,这两口子合伙,一个总参,一个二炮,谁斗得过?
罗战实话实说:“其实我也猜着,小朱跟我哥,以前,肯定是内啥,内啥……”
邵钧接口替罗战说了:“以前肯定就不清白,以前有一腿,上过床,对吗?!”
罗战是怎么想的?他这些年跟朱妍合伙做生意,一个出力,一个出钱,正是因为小朱雪中送炭,出手大方,帮他在困境中打开生意的局面,帮他把餐饮经营一步步做大。而且这年头做买卖谁不靠背景,不凭关系?小朱认识人多,帮着打通衙门口上很多关节。这么大的人情儿,罗战一辈子还不清。
罗战可不认为朱妍帮他纯粹就是因为老子忒么长得太帅了,有男性魅力,或者因为程宇曾经帮过对方。朱妍十有八/九是对罗家老二有旧情,所以才对罗家人儿慷慨仗义。老二出马,一个顶全家,男女通吃,当年在道上的威名和爷们儿气度,那是没治了。
邵钧不服气地指着自己眼角,鼻梁,下巴:“她这,这,还有这,咋回事儿,都是做的吧?”
罗战笑了两声,点头:“做的。”
邵钧两手在胸前比划那两坨东西:“这玩意儿,也做的?”
罗战简直服了这小嫂子了,极力忍住笑:“废话么,她原来就没长那俩大椰子。”
邵钧眼睛慢慢瞪圆了,突然才明白过来,指着自己喉结的凸起:“我说她怎么长这个,我说我咋看着不对劲呢。”
罗战嘲笑地问:“邵警官,您这会儿对小朱放心了?对我哥放心了?他俩现在肯定没那种事儿,我哥不会欺负你。”
邵钧舔了舔下嘴唇,心里轻松自在了:“那是,你三爷爷至少全身上下都原装的,绝对没整过,长得好着呢!”
俩人挤在小洗手间里一阵叽叽咕咕闹耗子,门突然拽开,罗强门板一样的脸黑压压地闪进来。
洗手间狭窄,挤进去俩人,基本就转不开磨,邵小三儿罗小三儿那俩人挤在一起开小会儿,身体几乎贴着。
“你俩干啥呢?”
罗强歪着头,斜叼一颗烟,双手一撑,堵住人,仨人互相瞪着。
罗战极其镇定,朝他哥点点头:“哥,我撒尿来的。”
罗强偏头,下巴示意邵钧:“他是来撒尿,你是来看他撒尿的?”
邵钧一摆头,完全不惧怕某人:“我也来撒尿,成吗?”
洗手间里明明就一个白瓷便池,罗战猛地瞪着邵钧,用力摇头:“不是,我上厕所,邵警官不是来上厕所的……不对!也不是!是他来上厕所,我上完了我正要走我还没来得及走呢哥……”
罗强懒得跟这俩小混球废话,冷冷地哼道:“老子现在想撒尿了,该滚的滚蛋。”
罗强话音刚落,罗小三儿连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火烧火燎甩开邵钧的手完全不讲江湖义气叔嫂情谊猫着腰一闪身从他哥胳肢窝下方空隙突破撒丫子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下迅速一溜烟儿滚得无影无踪!
洗手间的门狠狠地拍上。
里面传来一阵肉体搏斗肢体纠缠的闷响以及牙齿啃咬舌头互相吸吮以及嘬吮皮肤所发出的口水声。
“罗老二!”
“你个混球!”
“你说你俩有过没有?到底有没有?你他妈以为我是瞎的我看不出来?!……还脱了高跟鞋弄你腿,我爬桌子底下都瞧见了!!!”
“她以前,那玩意儿,有我的大吗?她就是脚丫子比我大!”
“再说了,她都是整的,有我好吗?!”
“她……有……我……好看……吗……”
“唔……”
“嗯……嗯……”
动静渐强,然后渐弱,化作一阵短促粗重的喘息……
邵钧后背贴着瓷砖墙壁,昏暗的灯光在他脖颈锁骨处打上阴影。上身还穿得整齐,牛仔裤腰带没解就被生生拽下来,裤链全开。
罗强蹲□,用力啃咬着他腰上的皮肤,嘴里沉沉地哼着:“老子瞅瞅,没整过的,啥样儿……”
罗强一口含了,邵钧KUA下全天然不带任何雕琢痕迹发育得很好形状完美的物件让罗强完完全全含入口腔。邵钧哼了一声,止不住地开始粗硬,抵住罗强的喉咙。吸吮声和粗喘声充斥狭小的空间,邵钧扬起脖子,弯曲的脖颈上喉结反复滑动,起伏,喘息。他两手下意识抓住罗强肩膀,罗强吻得专注,用力吞吐,这时候顺手架起邵钧一条腿,搭上自己的肩膀,抚摩邵钧的屁股。他知道他家馒头喜欢这样的姿势,俩人彼此已经太了解对方,知道怎么能让眼前的人更舒服,更享受。
邵钧喘着,低头看着人,突然搬开腿:“别那么弄了,起来,肩膀疼。”
罗强嘴里含着,咕哝道:“没事儿。”
邵钧手指伸进罗强的衣领,摸锁骨上愈合的弹孔:“能不疼?我看着都疼。”
“小瞧老子……”
罗强粗鲁地抓着邵钧KUA下的毛发抚弄,揉搓,让邵钧又爽又疼地受不了,然后狠狠吸了几口。
“老子以后还能让你不舒服了?”
罗强说着,把邵钧一条腿架到肩膀上,又抄起另一条大腿,干脆让邵钧整个人“猴儿”在他肩上!邵钧吃惊,重心不稳,悬在空中,慌乱中两手乱抓身旁能抓的东西。他是真怕罗强疼着,伤着,哪舍得?他一把抓住马桶边的卷纸筒,想帮罗强减轻自个儿的分量,没抓稳,卷纸筒哗啦啦开始不停翻滚,像辘轳似的,白花花的手纸源源不断地扯下来,铺了一地……
罗强沿着FU股沟舔到邵钧的蛋,轻轻ROU弄,邵钧两腿战栗发抖,咬住下唇,抓住罗强的头发。卷纸哗啦啦地全部扯散一地,他瞳膜上像哗哗地流淌着水雾,隐秘的刺激夹杂着心软和柔情让他爱得不行,很快就受不住了,CHOU动着射到罗强嘴里。
邵钧后脑勺在墙上狠命磨蹭,发热的脖颈把瓷砖烤热,烤干,灯下起伏的人影凌乱而火热,柔情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
猫钧儿【被二锅扑倒蹂躏舌吻ing】:“哼,昏蛋!别以为这样那样就可以讨好人家了呢!!!”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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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认为香大的书很有品质。看弟弟的故事时,就期待着哥哥的故事,应该一样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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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三章 醋缸四人组【二】

邵钧自从在饭馆跟朱妍见过面,饭桌上“交过手”,双方认识了,一发不可收。
朱妍这人大气,不计嫌隙,更不会小心眼儿呷陈醋,或者吃回头草。所以她跟罗三儿交好,也能跟程警官处得不错;她与罗二有旧,也不妨碍与邵钧迅速打得火热。
邵钧偶然一次去到朱妍的工作室,一头扎里边儿就不出来了,俩人谈得特投机。小朱是圈子里很有名气和人脉的造型师,设计师,有自己的团队,公关,经纪公司,如今还想往海外拓展文化传播和影视投资的业务。朱妍跟邵钧聊完一回,基本上就把罗老二甩了,说,下回我不找你了,我直接找你们家小钧儿,我跟小钧儿谈业务。
邵钧朱妍俩人经常搭伴逛街,迅速发展成闺蜜。
原本,罗强是最受不了陪家里这口子出门,一条街满堂堂的全是店铺邵小钧能挨门挨户一家不落全部逛一遍,每家店里折腾不够一个小时绝不出来;罗强手里提着、肩膀上扛的,全部是小少爷的东西,最后一句话价格没谈拢,少爷不满意,东西哗啦撂下,扭头走,不买了。
后来再有一回,从罗三儿的京味小吃吧总店里出来,邵钧一个电话,把朱妍叫来。
“姐,我在世贸天阶这呢,你出来?”
“我不跟老二逛街,他特别烦,姐你陪我买东西!”
邵钧嘴巴特甜,一声声“姐”叫得贼热络,可会来事儿了。罗强斜眼,叼烟瞅着……
邵钧两手插兜,扭着胯,朱妍挎着他的胳膊,俩人依偎着,走在前头,在世贸天阶的高档男装部边聊边逛,左一件右一件地挑选。邵钧试装,朱妍帮他悉心参谋,品评,赞不绝口,“衣服架子,穿啥像啥,姐看着可养眼了”。
罗家俩兄弟大眼瞪小眼瞅着,在后面不远处跟着,那阵势,就好像少爷和贵妇逛街,身后跟了俩魁梧威猛的保镖。
朱妍虽说岁数不比那些十八九岁年轻小姑娘,那一袭黑色羊毛裙穿着,精致的高跟皮靴踩着,长发在后肩荡出流动的水波,魅力动人之处,也绝非处世不深的小姑娘可比。胳膊肘里再挎个年轻帅哥,这街逛得有滋有味儿,活色生香。
广场天幕的下方,小男孩提了一篮子玫瑰花跑过来:“帅哥,给漂亮姐姐买朵花呗!”
邵钧还没怎么着,朱妍先乐了,洋红色的嘴唇笑得风情万种:“嗳,小孩,你看我们俩像什么关系?”
小男孩嘿嘿笑说:“哥哥长得帅,姐你好看,你俩像一对儿呗!”
不远处罗家哥儿俩眼睁睁瞅着,朱妍让这一声恭维捧得心情绝好,邵钧豪气大方地就掏钱包了:“给来一束。”
罗战撇嘴,压低声音:“这就……买了一束……玫瑰花?!……这俩人可真叫一个……气味相投。”
罗战拼命忍笑,幸灾乐祸得,这时候才愈发咂摸出程宇的好。自个儿幸亏找的是小程警官,搁身边儿多么安稳,多么踏实,无论天地变色岁月变迁程宇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变了,绝对不出去招猫逗狗;要是娶个像小嫂子这样儿的,下半辈子鸡飞狗跳可有得受了。
罗强用门牙研磨嘴里的烟,过滤嘴都快嚼烂糊了。
罗强听出来了,罗小三儿后半句话没好意思直接喷出来:这两位,真他妈骚,碰巧骚到一块儿去了,臭味相投吗!
逛完街,送走小朱,罗战开车,车子刚发动起来,车后座上那俩人已经一个扑倒另一个,肢体纠缠,掐起来,一阵混乱的呼吸和闷响……
罗战咳了两声,嘴里嘀咕:“嗳……嗳……前边路口有交警。”
邵钧让罗强压在身下,胳膊肘抵住他喉结位置,动弹不得,脸色通红,还不服软。
“老二,你甭犯浑!”
“咋着?就许你泡妞,还不许我泡一个?!”
“三爷爷我忒么对真的妞儿不敢兴趣,我就泡她了咋着?!”
“你说你上过没,你上过没?你敢说你没上过?!”
罗战悄悄拉下墨镜,调整头顶后视镜的角度,伸长脖子偷窥那俩人在后座上翻滚,啃咬,热闹不看白不看……
“谁生气了,谁吃醋了?我才不吃你醋呢,你甭臭美了你!”
“我告儿你,老二,我跟内谁我俩好着呢,我跟她没事儿,我跟她特铁,我跟你没完!!!!!”
……
罗战把车厢里音响声音调大,还带环绕重低音效果,盖过身后过分暧昧的动静。
“老二你敢不敢,敢不敢让我见见你那一个连的小点心?!”
“什么小豌豆,小汤圆,小麻花的!哪天让三爷爷帮你阅个兵!”
“我……就……不爽了……怎么着吧……”
“唔!……”
“嗯……”
罗强一只大手挤进邵钧的裤腰,使蛮力一把抓住要害,猛地撸了一把。邵钧骂骂咧咧声戛然而止,“唔”得一声,乱了呼吸,粗喘,急不可耐迅速勃起,把牛仔裤裤裆撑了起来,憋闷得难受。
罗强扒掉自己的衬衫,翻上来盖住两人的身体,遮挡住火热的部位。罗强整个身体叠摞着压着人,用力地碾压,推挤,磨蹭,两个人脖颈和胸膛摩擦着,激动着。邵钧双眼逐渐失去焦点,高潮瞬间眼角湿润露出委屈的神色,随后就被罗强一把翻了过去,狠狠地压住。罗强用粗壮的阳具冲撞磨蹭他的臀部。
罗战手滑,车子以走八字的线路在车道上晃悠。
衬衫下掩盖的两具身躯热烈抖动,亲密地宣泄,整个车厢沉浸在闷热火辣的喘息声中,衬衫滑落,一片春光乍泄。
……
每年夏秋季节的国内联赛、欧冠联赛期间,是罗老板的球迷餐吧生意最火爆的季节,如果再赶上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欧锦赛、奥运会,那就更火了。餐馆里座无虚席,走廊过道都挤满人,很多人没有座位,就端一扎啤酒,撸几根烤串,站在过道上看大屏幕,兴奋,叫好,要的就是进球一刹那一屋人欢呼声吼叫声排山倒海热火朝天的气氛。
餐厅一角位置最好最舒服的一张桌,带转角沙发,让罗老板自个儿霸占住,身旁是他嫂子。邵钧上半身舒服地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大喇喇地伸到茶几上,晃动着脚。
罗战打电话,“宝贝儿,还值班呢?赶紧过来,想你了,陪亲哥哥看球了!”
邵钧也打电话:“老二,还他妈撅屁股睡呢?麻利儿滚起来,陪我,球赛开始了!”
罗战在电话里用一家之主的口气教育人:“我说程宇,老子真服你了,你是个小科员一道杠的时候,你们所里是你值班值最多,你现在都两道杠了,所长了,你们这派出所怎么还是你值班?哥见识得多,哥跟你讲道理,你这种工作方法是不对的!”
罗战是心疼他家程警官,都已经是程副所长了,这人怎么还兢兢业业地每天值那个破班?
这人到底算是升官了没有?当小兵和当领导竟然没有区别?老子这辈子啥时候能看见程所长骑到派出所街道上那帮小崽子头上作威作福一回?!
邵钧在电话里嚣张地开炮:“老二,你不来你们德国队今天死定了!我意灭你们德国,谁不敢看谁没种!”
罗老二从被窝里爬出来,趿拉着布鞋,从后门晃进人声鼎沸的餐厅大堂。
程宇匆忙换了便装,衬衫胸口洇出汗,一溜小跑着,穿越几条小胡同,从派出所小院跑步到“老朋友”。
罗战用手机迅速操作:“我买意大利了,一准儿赢。”
邵钧仰躺着,轻踹一脚罗战,指挥着:“给我往大的买,我意胜四个球。”
程宇坐直身子开腔:“谁说你们一准儿赢?俩队赔率差不多。”
邵钧特自信:“我从来不看赔率,三爷说意大利赢,我们就赢!”
罗强冷冷地开口:“老子今儿个在这镇着,我看意大利这帮小鸡崽子,他们敢赢一个?!”
“赌什么的?”
“你们说赌什么?!”
“程宇,哥就赌你了,别的哥都不稀罕!”
罗战坏笑着。
“你等着的。”
程宇冷冷地白罗战一眼,嘴角却勾出笑模样,英俊到极致的一张冷淡面孔浮出笑意,那是最让罗战每每神魂颠倒的一幅美景,觉着怎么付出都值了。
“敢赌吗老二?敢吗?谁输了晚上谁伺候爷爷!”
邵钧威胁地盯着罗强。
“你输了老子让你屁股开花!”
罗强狠狠地回道……
“滚过去!”
“你那边去!”
“我不跟你挨着坐!”
……
四口人坐到沙发上,从比赛哨声响起那一刻,一家子迅速分成两个阵营,壁垒分明,严阵以待。
罗老二占据沙发转角,肩膀宽,一人儿占俩人的位置,程宇笔直地坐在罗强身旁,二人专注着屏幕上德国队每一次进攻的机会。
沙发另一头,邵钧和罗战屁股颠着,蹦着,吼叫声此起彼伏。
罗强和程宇都是闷葫芦,看球也不出声,越紧张就越不吭声。意大利反击皮尔洛一脚长传直塞禁区,罗强两腿翘在桌上,一会儿左脚挪上右腿,一会儿右脚挪上左腿,程宇紧张得两手攥拳,嘴巴微微撅着。
另一头那俩人是没球都喊,拿着球喊得更加放肆和嚣张,罗战和邵钧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嚎叫,我意牛逼,给老子进一个,睡皮雄起,巴神发威!
德国队久攻不下,三条线脱节,中场攻上去没回来,后腰失位,让黑面神在弧顶附近接球,巴神连球门在哪个方向都不稀罕瞅一眼,背身一记抽射,皮球像甩爆眼球的一条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妙绝伦的弧线,竟然进了!
“啊!!!!!!!!!!!!!”
邵钧像屁股装了弹簧,身体横着从沙发上弹起两尺高,落下来时狠狠砸在罗战身上,二人夸张地炫耀似的嚎叫。
“巴神爷们儿,太地道了!”
罗战挥拳,脖颈上青筋凸起。
“……”
程宇罗强那边儿鸦雀无声。程宇不爽地咕咚咕咚闷了大半杯啤酒,斜眼瞪他家罗战,呆利踢得真他妈臭,德国队丫的更臭!
“我意牛逼!太帅了!屌爆了!”
邵钧得意洋洋地嘬几口啤酒,唇形镶着一圈亮亮的啤酒泡沫,冲罗强抛了个眼儿,今儿晚上等着三爷爷“绝地反击”吧。
罗强拉长着脸坐着,不吭声,他姥姥的,老子坐镇都不管用了,意大利敢进球?
“意大利爷们儿长得就是耐看,看不腻,尤其是这紧身战服,蓝得颜色太正了……”
邵钧下半句没说完,不仅蓝得很正,弹力紧身上衣勾勒出每个人胸肌的伟岸轮廓,瘦长的白色球裤凸显下身阳刚之物,甚至圆领衫领口处曝露出的下巴脖颈胸膛连成一片的浓密毛发,都迸发出地中海男人特有的味道……太他妈养眼了,三爷最稀罕这一口了!
下半句没说,也有人能琢磨出来,罗强斜眼瞟着得瑟风骚的小屁孩,狠狠地磨后槽牙,缺肉吃了……
家里兄弟妯娌四个都是球迷,还都特较真儿,每回扎堆凑一屋看球,定然掐出个胜负好歹,掐得满脸血。
今儿个是德国对意大利,罗小三儿邵小三儿暂时组成同盟。赶明儿要是荷兰战阿根廷,罗战跟他家小警帽就是一国的,两口子都是童年时代受米兰三剑客深远影响时至今日仍然对橙色郁金香恋恋不忘充满怀旧的情结。
邵钧呢?邵钧其实更加怀旧,这么多年是铁杆阿粉。他在大学宿舍墙上挂了四年金发飘逸浑身散发狂野男性荷尔蒙气息的战神巴蒂,那可是压箱底儿的宝贝。咱三爷爷当年最纯情的初恋,搞的就是巴蒂,搞了他四年呢!
上半场意大利暂时领先,邵钧在沙发上得意地晃来晃去。他穿了一条男式时尚短裤,粉绿色及膝,夹脚拖鞋,炫耀两条修长的小腿。
罗强起身去解个手。
走廊上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端着啤酒杯找地方坐,随手把空杯递给罗强:“嗳,再来一扎。”
罗强穿得极随意,圆领衫休闲裤,碰巧跟餐吧服务生的制服撞衫了。
而且,他这一双毒辣辣的眼,一眼认出眼前的年轻崽子是哪个。
不算熟人的旧相识。
后海酒吧街是北京城人尽皆知的休闲娱乐场,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来过后海?邹云楷邹警官今天跟几个警帽同事一起来的,自打进门就没抢到空桌子,一直站着看球,心里正不爽着。
罗强转身麻利儿地从吧台给邹云楷续了一扎啤酒,没说话。
邹云楷说:“嗳,服务生,要不然你给我们摆一张吧台凳当桌子,我们这么站着,都没法吃烤串!”
罗强冷眼:“没吧台凳。”
“你们店吧台凳没有?……”邹云楷运了一口气,皱眉道,“你们老板呢,叫老板来。”
罗强抬眼,慢悠悠地说:“老子就老板,你说。”
你是老板?邹云楷仔细一瞟罗强这派头,这年纪……确实不像普通服务生。他脸上迅速闪出笑意,挺了挺胸脯,略微还端着架子,对罗强低声道:“朋友,我们没订座,能不能给个方便,帮忙找张桌子?我们……”
邹云楷掏兜,亮证件。
警官证走到哪都挺管用的,大的场面可能不够充数,然而像这种小商小贩小店铺小门脸的,见着持警官证的人,都得客气着,讨好着,不敢惹。邹云楷就是想加个塞儿。
“条子?”罗强瞅了瞅邹警官的证件,面无表情,“没你的桌子。”
邹云楷脸色微变。
罗强放眼一扫大堂,冷笑道:“老子店里最他妈的衬条子,不缺你一个,门口排队候着去。”
邹云楷:“……”
罗强一句废话没有,扭头走了,看球去。
邹云楷让这人甩了一个没脸,在同事面前讪讪地说不出话。他羞恼地盯着罗强的背影,视线所及之处转角沙发里伸出一双极其熟悉的华丽的长腿……
邹云楷顿时一愣,跟身边同事丢下一句“我好像有个熟人过去看一眼”,大步朝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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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三章醋缸四人组【二】
邵钧自从在饭馆跟朱妍见过面,饭桌上“交过手”,双方认识了,一发不可收。
朱妍这人大气,不计嫌隙,更不会小心眼儿呷陈醋,或者吃回头草。所以她跟罗三儿交好,也能跟程警官处得不错;她与罗二有旧,也不妨碍与邵钧迅速打得火热。
邵钧偶然一次去到朱妍的工作室,一头扎里边儿就不出来了,俩人谈得特投机。小朱是圈子里很有名气和人脉的造型师,设计师,有自己的团队,公关,经纪公司,如今还想往海外拓展文化传播和影视投资的业务。朱妍跟邵钧聊完一回,基本上就把罗老二甩了,说,下回我不找你了,我直接找你们家小钧儿,我跟小钧儿谈业务。
邵钧朱妍俩人经常搭伴逛街,迅速发展成闺蜜。
原本,罗强是最受不了陪家里这口子出门,一条街满堂堂的全是店铺邵小钧能挨门挨户一家不落全部逛一遍,每家店里折腾不够一个小时绝不出来;罗强手里提着、肩膀上扛的,全部是小少爷的东西,最后一句话价格没谈拢,少爷不满意,东西哗啦撂下,扭头走,不买了。
后来再有一回,从罗三儿的京味小吃吧总店里出来,邵钧一个电话,把朱妍叫来。
“姐,我在世贸天阶这呢,你出来?”
“我不跟老二逛街,他特别烦,姐你陪我买东西!”
邵钧嘴巴特甜,一声声“姐”叫得贼热络,可会来事儿了。罗强斜眼,叼烟瞅着……
邵钧两手插兜,扭着胯,朱妍挎着他的胳膊,俩人依偎着,走在前头,在世贸天阶的高档男装部边聊边逛,左一件右一件地挑选。邵钧试装,朱妍帮他悉心参谋,品评,赞不绝口,“衣服架子,穿啥像啥,姐看着可养眼了”。
罗家俩兄弟大眼瞪小眼瞅着,在后面不远处跟着,那阵势,就好像少爷和贵妇逛街,身后跟了俩魁梧威猛的保镖。
朱妍虽说岁数不比那些十八/九岁年轻小姑娘,那一袭黑色羊毛裙穿着,精致的高跟皮靴踩着,长发在后肩荡出流动的水波,魅力动人之处,也绝非处世不深的小姑娘可比。胳膊肘里再挎个年轻帅哥,这街逛得有滋有味儿,活色生香。
广场天幕的下方,小男孩提了一篮子玫瑰花跑过来:“帅哥,给漂亮姐姐买朵花呗!”
邵钧还没怎么着,朱妍先乐了,洋红色的嘴唇笑得风情万种:“嗳,小孩,你看我们俩像什么关系?”
小男孩嘿嘿笑说:“哥哥长得帅,姐你好看,你俩像一对儿呗!”
不远处罗家哥儿俩眼睁睁瞅着,朱妍让这一声恭维捧得心情绝好,邵钧豪气大方地就掏钱包了:“给来一束。”
罗战撇嘴,压低声音:“这就……买了一束……玫瑰花?!……这俩人可真叫一个……气味相投。” 
罗战拼命忍笑,幸灾乐祸得,这时候才愈发咂摸出程宇的好。自个儿幸亏找的是小程警官,搁身边儿多么安稳,多么踏实,无论天地变色岁月变迁程宇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变了,绝对不出去招猫逗狗;要是娶个像小嫂子这样儿的,下半辈子鸡飞狗跳可有得受了。
罗强用门牙研磨嘴里的烟,过滤嘴都快嚼烂糊了。
罗强听出来了,罗小三儿后半句话没好意思直接喷出来:这两位,真他妈骚,碰巧骚到一块儿去了,臭味相投吗!
逛完街,送走小朱,罗战开车,车子刚发动起来,车后座上那俩人已经一个扑倒另一个,肢体纠缠,掐起来,一阵混乱的呼吸和闷响……
罗战咳了两声,嘴里嘀咕:“嗳……嗳……前边路口有交警。”
邵钧让罗强压在身下,胳膊肘抵住他喉结位置,动弹不得,脸色通红,还不服软。
“老二,你甭犯浑!”
“咋着?就许你泡妞,还不许我泡一个?!”
“三爷爷我忒么对真的妞儿不敢兴趣,我就泡她了咋着?!”
“你说你上过没,你上过没?你敢说你没上过?!”
罗战悄悄拉下墨镜,调整头顶后视镜的角度,伸长脖子偷窥那俩人在后座上翻滚,啃咬,热闹不看白不看……
“谁生气了,谁吃醋了?我才不吃你醋呢,你甭臭美了你!”
“我告儿你,老二,我跟内谁我俩好着呢,我跟她没事儿,我跟她特铁,我跟你没完!!!!!”
……
罗战把车厢里音响声音调大,还带环绕重低音效果,盖过身后过分暧昧的动静。
“老二你敢不敢,敢不敢让我见见你那一个连的小点心?!”
“什么小豌豆,小汤圆,小麻花的!哪天让三爷爷帮你阅个兵!”
“我……就……不爽了……怎么着吧……”
“唔!……”
“嗯……”
罗强一只大手挤进邵钧的裤腰,使蛮力一把抓住要害,猛地撸了一把。邵钧骂骂咧咧声戛然而止,“唔”得一声,乱了呼吸,粗喘,急不可耐迅速BO起,把牛仔裤裤裆撑了起来,憋闷得难受。
罗强扒掉自己的衬衫,翻上来盖住两人的身体,遮挡住火热的部位。罗强整个身体叠摞着压着人,用力地碾压,推挤,磨蹭,两个人脖颈和胸膛摩擦着,激动着。邵钧双眼逐渐失去焦点,GAO潮瞬间眼角湿润露出委屈的神色,随后就被罗强一把翻了过去,狠狠地压住。罗强用粗壮的YANG具冲撞磨蹭他的臀部。
罗战手滑,车子以走八字的线路在车道上晃悠。
衬衫下掩盖的两具身躯热烈抖动,亲密地宣泄,整个车厢沉浸在闷热火辣的喘息声中,衬衫滑落,一片CHUN光乍泄。
……
*****  
每年夏秋季节的国内联赛、欧冠联赛期间,是罗老板的球迷餐吧生意最火爆的季节,如果再赶上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欧锦赛、奥运会,那就更火了。餐馆里座无虚席,走廊过道都挤满人,很多人没有座位,就端一扎啤酒,撸几根烤串,站在过道上看大屏幕,兴奋,叫好,要的就是进球一刹那一屋人欢呼声吼叫声排山倒海热火朝天的气氛。
餐厅一角位置最好最舒服的一张桌,带转角沙发,让罗老板自个儿霸占住,身旁是他嫂子。邵钧上半身舒服地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大喇喇地伸到茶几上,晃动着脚。
罗战打电话,“宝贝儿,还值班呢?赶紧过来,想你了,陪亲哥哥看球了!”
邵钧也打电话:“老二,还他妈撅屁股睡呢?麻利儿滚起来,陪我,球赛开始了!”
罗战在电话里用一家之主的口气教育人:“我说程宇,老子真服你了,你是个小科员一道杠的时候,你们所里是你值班值最多,你现在都两道杠了,所长了,你们这派出所怎么还是你值班?哥见识得多,哥跟你讲道理,你这种工作方法是不对的!”
罗战是心疼他家程警官,都已经是程副所长了,这人怎么还兢兢业业地每天值那个破班?
这人到底算是升官了没有?当小兵和当领导竟然没有区别?老子这辈子啥时候能看见程所长骑到派出所街道上那帮小崽子头上作威作福一回?!
邵钧在电话里嚣张地开炮:“老二,你不来你们德国队今天死定了!我意灭你们德国,谁不敢看谁没种!”
罗老二从被窝里爬出来,趿拉着布鞋,从后门晃进人声鼎沸的餐厅大堂。
程宇匆忙换了便装,衬衫胸口洇出汗,一溜小跑着,穿越几条小胡同,从派出所小院跑步到“老朋友”。
罗战用手机迅速操作:“我买意大利了,一准儿赢。”
邵钧仰躺着,轻踹一脚罗战,指挥着:“给我往大的买,我意胜四个球。”
程宇坐直身子开腔:“谁说你们一准儿赢?俩队赔率差不多。”
邵钧特自信:“我从来不看赔率,三爷说意大利赢,我们就赢!”
罗强冷冷地开口:“老子今儿个在这镇着,我看意大利这帮小鸡崽子,他们敢赢一个?!”
“赌什么的?”
“你们说赌什么?!”
“程宇,哥就赌你了,别的哥都不稀罕!”
罗战坏笑着。
“你等着的。”
程宇冷冷地白罗战一眼,嘴角却勾出笑模样,英俊到极致的一张冷淡面孔浮出笑意,那是最让罗战每每神魂颠倒的一幅美景,觉着怎么付出都值了。
“敢赌吗老二?敢吗?谁输了晚上谁伺候爷爷!”
邵钧威胁地盯着罗强。
“你输了老子让你屁股开花!”
罗强狠狠地回道……
“滚过去!”
“你那边去!”
“我不跟你挨着坐!”
……
四口人坐到沙发上,从比赛哨声响起那一刻,一家子迅速分成两个阵营,壁垒分明,严阵以待。
罗老二占据沙发转角,肩膀宽,一人儿占俩人的位置,程宇笔直地坐在罗强身旁,二人专注着屏幕上德国队每一次进攻的机会。
沙发另一头,邵钧和罗战屁股颠着,蹦着,吼叫声此起彼伏。
罗强和程宇都是闷葫芦,看球也不出声,越紧张就越不吭声。意大利反击皮尔洛一脚长传直塞禁区,罗强两腿翘在桌上,一会儿左脚挪上右腿,一会儿右脚挪上左腿,程宇紧张得两手攥拳,嘴巴微微撅着。
另一头那俩人是没球都喊,拿着球喊得更加放肆和嚣张,罗战和邵钧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嚎叫,我意牛逼,给老子进一个,睡皮雄起,巴神发威!
德国队久攻不下,三条线脱节,中场攻上去没回来,后腰失位,让黑面神在弧顶附近接球,巴神连球门在哪个方向都不稀罕瞅一眼,背身一记抽射,皮球像甩爆眼球的一条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妙绝伦的弧线,竟然进了!
“啊!!!!!!!!!!!!!”
邵钧像屁股装了弹簧,身体横着从沙发上弹起两尺高,落下来时狠狠砸在罗战身上,二人夸张地炫耀似的嚎叫。  
“巴神爷们儿,太地道了!”
罗战挥拳,脖颈上青筋凸起。
“……”
程宇罗强那边儿鸦雀无声。程宇不爽地咕咚咕咚闷了大半杯啤酒,斜眼瞪他家罗战,呆利踢得真他妈臭,德国队丫的更臭!
“我意牛/逼!太帅了!DIAO爆了!”
邵钧得意洋洋地嘬几口啤酒,唇形镶着一圈亮亮的啤酒泡沫,冲罗强抛了个眼儿,今儿晚上等着三爷爷“绝地反击”吧。
罗强拉长着脸坐着,不吭声,他姥姥的,老子坐镇都不管用了,意大利敢进球?
“意大利爷们儿长得就是耐看,看不腻,尤其是这紧身战服,蓝得颜色太正了……”
邵钧下半句没说完,不仅蓝得很正,弹力紧身上衣勾勒出每个人胸肌的伟岸轮廓,瘦长的白色球裤凸显□阳刚之物,甚至圆领衫领口处曝露出的下巴脖颈胸膛连成一片的浓密毛发,都迸发出地中海男人特有的味道……太他妈养眼了,三爷最稀罕这一口了!
下半句没说,也有人能琢磨出来,罗强斜眼瞟着得瑟风骚的小屁孩,狠狠地磨后槽牙,缺肉吃了……
家里兄弟妯娌四个都是球迷,还都特较真儿,每回扎堆凑一屋看球,定然掐出个胜负好歹,掐得满脸血。
今儿个是德国对意大利,罗小三儿邵小三儿暂时组成同盟。赶明儿要是荷兰战阿根廷,罗战跟他家小警帽就是一国的,两口子都是童年时代受米兰三剑客深远影响时至今日仍然对橙色郁金香恋恋不忘充满怀旧的情结。
邵钧呢?邵钧其实更加怀旧,这么多年是铁杆阿粉。他在大学宿舍墙上挂了四年金发飘逸浑身散发狂野男性荷尔蒙气息的战神巴蒂,那可是压箱底儿的宝贝。咱三爷爷当年最纯情的初恋,搞的就是巴蒂,搞了他四年呢!
上半场意大利暂时领先,邵钧在沙发上得意地晃来晃去。他穿了一条男式时尚短裤,粉绿色及膝,夹脚拖鞋,炫耀两条修长的小腿。
罗强起身去解个手。
走廊上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端着啤酒杯找地方坐,随手把空杯递给罗强:“嗳,再来一扎。”
罗强穿得极随意,圆领衫休闲裤,碰巧跟餐吧服务生的制服撞衫了。
而且,他这一双毒辣辣的眼,一眼认出眼前的年轻崽子是哪个。
不算熟人的旧相识。
后海酒吧街是北京城人尽皆知的休闲娱乐场,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来过后海?邹云楷邹警官今天跟几个警帽同事一起来的,自打进门就没抢到空桌子,一直站着看球,心里正不爽着。
罗强转身麻利儿地从吧台给邹云楷续了一扎啤酒,没说话。
邹云楷说:“嗳,服务生,要不然你给我们摆一张吧台凳当桌子,我们这么站着,都没法吃烤串!”
罗强冷眼:“没吧台凳。”
“你们店吧台凳没有?……”邹云楷运了一口气,皱眉道,“你们老板呢,叫老板来。”
罗强抬眼,慢悠悠地说:“老子就老板,你说。”
你是老板?邹云楷仔细一瞟罗强这派头,这年纪……确实不像普通服务生。他脸上迅速闪出笑意,挺了挺胸脯,略微还端着架子,对罗强低声道:“朋友,我们没订座,能不能给个方便,帮忙找张桌子?我们……”
邹云楷掏兜,亮证件。
警官证走到哪都挺管用的,大的场面可能不够充数,然而像这种小商小贩小店铺小门脸的,见着持警官证的人,都得客气着,讨好着,不敢惹。邹云楷就是想加个塞儿。
“条子?”罗强瞅了瞅邹警官的证件,面无表情,“没你的桌子。”
邹云楷脸色微变。
罗强放眼一扫大堂,冷笑道:“老子店里最他妈的衬条子,不缺你一个,门口排队候着去。”
邹云楷:“……”
罗强一句废话没有,扭头走了,看球去。
邹云楷让这人甩了一个没脸,在同事面前讪讪地说不出话。他羞恼地盯着罗强的背影,视线所及之处转角沙发里伸出一双极其熟悉的华丽的长腿……
邹云楷顿时一愣,跟身边同事丢下一句“我好像有个熟人过去看一眼”,大步朝这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罗太狼:“乃们都不懂,锅锅娶了小嫂子以后,小叔叔每一天都囧萌欢乐暴躁苦逼无极限的丰富人生啊。。。”
113、第一百一十四章醋缸四人组【三】三爷的前□   
邵钧听见有人喊他“小钧”后脑勺一激灵,脖子猛地后仰,倒视的瞳膜里映出邹云楷兴冲冲双眼放出光芒大步流星朝他奔过来的身影!
邵钧是从沙发靠背里后仰着看的,差点儿没把握住平衡,连人带沙发往后折过去,幸亏罗强眼明手快提着领口将他捞回来。
“小钧……”
邹师兄笑得温存,眼神明亮,很意外,没想到这地方能遇见邵小三儿,俩人多久没见了?
“……”
“呦,师兄?巧啊……”
多久都没见了,咋偏偏今天碰见?两口子看个球都忒么看不踏实,邵钧低头看脚,摸自己的鼻子……
俩人在屋角墙边站着说话,让嘈杂的人声和球赛转播声掩盖住谈话。
邹云楷说:“小钧,我找你好久了,你也不接我电话,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邵钧淡淡的,语气略带敷衍:“啥事儿啊,找我这急?我最近……忙。”
邹云楷确实急:“我调到你们单位了,你不知道吗?”
邵钧:“……啊?”
邹云楷:“我调清河了,结果我上你们那一打听,你一个月没上班,你要辞职?”
邵钧:“……”
邹云楷双手插兜,特伤心难受的模样:“小钧,你辞职你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费多大劲调你那的?我都把我们监狱长和监区长得罪了,好不容易过来,你吭都不吭一声,你颠儿了?我怎么办?!”
邵钧摸着鼻子咕哝:“你把你们监狱长监区长得罪成啥样?”
“还能安抚回来吗?”
“你赶紧再调回去呗!”
…… 
邹师兄原本打好了算盘,他一个没后门没靠山的基层狱警,在哪个监区都是熬年头,能有个可心儿的帅哥摆在身边,时不时亲昵一把,总比自个儿一人在延庆监狱里熬着要舒服滋润一些,因此一直惦记着调到清河。他走了一些关系,好不容易把手续办好,这才听说邵小三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监区。监区的人都传说邵三爷撂挑子不干了,转业挣大钱去了,本来就是公子哥儿,家里那么厚实的背景,怎么可能在监区里熬一辈子?这人迟早调走。
邹云楷大惊,懊丧万分,跑到邵钧他们一大队打听,问马小川,邵钧为什么突然要转业?干这么多年了,要转行早转了,都升大队长了偏偏这时候转?
马小川摇摇头,推说不知道,不清楚。
马小川知道也不会吐口。
邵钧当然要转业,且不说罗强现在不住清河了,他一人儿苦熬着真成了王宝钏,他即使想继续干狱警这行,罗强也绝不会同意。
清河重犯监狱,时不时炸个号,闹个事儿,多危险,闹着玩儿的?你男人现在不住一大队七班了,罩不住你了,就你那缺个脾的病歪歪的身子骨,哪天万一来个小兔崽子炸刺儿,或者集体哄监闹事,谁护着你个大馒头?谁还能给你挡?罗强一句话,听一家之主的,坚决不准再回监狱!
邵钧在监区小饭馆里,请几个最要好的同事哥们儿吃了一顿告别饭。
席间邵钧喝得最多。
马小川喝得第二多。
临走时,马小川走在最后,拉住邵钧的手肘。
“小钧儿,你县城里那个房子退了吗?”
“没来得及。”
马小川松开手,两手规矩地插回裤兜里:“那,别退了……我住你那房子。”
邵钧乐了:“成啊,我房租交到九月份,本来也拿不回来。家具都现成的,你直接搬行李吧。”
马小川说:“房租我给你。”
邵钧潇洒地一摆头:“没几个钱,甭给了。”
马小川:“……”
邵钧拍拍马小川的后肩膀:“川子,再熬一年你也副队长了,以后进城找我玩儿来!”
马小川点头,望着邵钧扭着胯愉快地迈步迫不及待飞出清河监狱大铁门拥抱新生活的背影,凝视了很久……
****
邵钧垂头用鞋底蹭地,别过脸,躲避邹师兄逐渐越过安全距离的脸与火辣辣旧情难抑的凝视,直到转角沙发里站出一袭宽阔的身影,大步走过来,爽快地招呼:“邹警官?”
邵钧扭头。
邹云楷也扭头。
罗战几步迈过来,爽利地伸出手,跟邹云楷握手:“邹警官,您来了?您过来坐!”
邹云楷:“……”
罗老板如今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发型,打扮,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邹云楷第一眼愣就没认出来,这是当年延庆监区食堂里做饭刷锅的光头犯人。
罗战捯饬出来,那身形,那气度,确实很帅,正经是能把什刹海方圆八公里十六条胡同最极品的某个条子脸性冷淡硬生生掰弯了的爷们儿魅力,让邹云楷也忍不住走了一个神儿……
罗战说:“邹警官,我自从出来,没见着您,都没机会跟您道个谢。今儿正好,请您搓一顿,算是感激您当初在里边儿那么照顾我。”
邵钧低头挠小红耳朵。
罗战用眼神示意给邵钧:“你俩认识?以前大学同学?那可真巧了!邵警官,我坐牢那几年,都是邹警官在我们队里罩着我,邹警官特和气一人儿,真的!”
邵钧斜眼瞪着罗战万人迷的一张笑脸,姥姥的,“巧”你个头,我咬你。
“邹警官,坐,小武,上菜!”
罗战麻利儿地一挥手,招呼麻团儿武上了几大盘刚出炉的烤串。
罗战笑得殷勤且极其无辜,真不是故意的。
他完全不知真相。他就是天生热情且健谈好客,对警帽同志又有着后天培养起来的浓厚情结,因此对邹警官很尊敬。
远远的沙发另一头,罗老二一条胳膊搭在靠背上,如同一头静伏等待扑杀猎物的公狮子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邹师兄,眼神带刃。要不是看在姓邹的在牢里照应过三儿,罗强一准儿立马将这人大头朝下倒提着两只脚,从窗口投掷出去,扔荷花池子里。
邵钧低头揉乱自己的头发,苦逼透了,这会儿简直想扭着腰跑了,出门没看风水,今儿三爷就不该来!
路遇故友什么的,最尴尬就是这种,正牌男朋友身份地位牢不可摧并且稳然在座,一抬头竟然撞见了前炮/友。尤其,前炮/友偏偏还认识在座的某人,甚至误会着某些极为重要的情况,这情势于是更加错乱复杂……
五个人坐在一圈沙发上,围观德意大战下半场。
德粉继续坐在沙发一头,意粉坐沙发另一头,邹云楷坐两坨人中间。
邹师兄确实误会了,眼前这么个队形阵势,能不让人误会吗?他左手边坐了两尊冷面大神,个个儿酷逼的表情,一声不吭,右手边邵钧和罗三儿那俩人亲热地肩膀挨肩膀,胳膊蹭胳膊,晃动着身体,看球看得津津有味儿。
邹云楷一看就明白了。
这四个人,不就是两对儿“朋友”约会打炮么!大家都是圈内人,知道彼此底细,圈子里朋友聚会很正常,甚至常有这种两对、三对伴侣在网上事先约好,见面开房玩儿,互相换着搞,玩儿得很疯很野……
意大利队小禁区下底传中德国人奋力堵枪眼门前一阵混乱,球依次弹在好几名防守队员身上,邵钧和罗战嗷嗷地屁股都拔起来了,球最终没进。俩人同时发出懊恼遗憾的声音坐回来,互相碰拳。
邹云楷斜眼瞟罗战很有男人味儿的俊朗侧面,心里万般不是味,烤虾串撸到嘴里,一股子乳酸菌发酵的味道。
邵小钧嘴上不承认,邹云楷心里清楚,邵钧是为一个人才转业的。
邵钧就是为了这个罗三儿,这个刑满出狱的犯人。
今天终于确认了,这俩人是一对儿!
邹云楷不忿地瞟罗战,罗强这边斜着眼瞟他,暗暗地酝酿一肚子火……
“小钧,你喜欢意大利队?”
邹云楷问。
“邹警官,你哪拨的?”
罗战问。
“小钧喜欢哪个队,我就挺哪个队。”
邹云楷用力盯着邵钧,口气充满哀怨的暗示。
“意大利队踢得就是不错,技术细腻,防守反击套路炉火纯青,主教练也厉害,而且有皮尔洛这样的世界级中场……”
邹云楷滔滔不绝,往外倒他的球经,有显摆的意思。
“意大利肯定赢下来,德国人脚底下活忒糙,阵型不稳,中后卫速度又慢,岁数又大,后防线整个儿就是一群大爷,没法看。”
罗强是听到“岁数又大”这四个字,突然就黑脸了,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得烧起来,说不上来是为啥,就想飞起一脚把沙发上某个人踢出去!
邹云楷话音未落,罗强尚未出脚,头一个发飙的是程宇。
程宇冷着一张脸,突然发话:“哪那么多话,婆妈的,看球成吗?”
德国队落后着,程宇本来心里就不爽,结果对家又多来一个粉,场下形势三比二了。  
罗战笑呵呵地哄媳妇:“德国队活儿也不糙,身体素质能扛,长得帅……”
邹云楷冷不丁儿回了罗战一句:“你活儿咋样?”
罗战:“……啊?”
邹云楷冷哼了一声:“我说你呢,罗三儿,你那活儿糙不糙?你能扛吗?”
“我就是想知道,你得有多牛逼,多有本事,能罩得住内谁?”
罗战一愣,没听明白,这啥意思?
邹师兄是心里憋一口怨气,这种场合亲眼见着邵钧在他眼皮底下与罗战热乎,邵钧是完全不给他面子,他真受不了了。
罗战他妈的是谁?
罗战是他邹队长手底下一个犯人,监区食堂刷锅的犯人!
虽说现在罗战刑满释放重新做人了,这人穿戴得标致利索,在道上混得挺开,可这人毕竟是曾经一文不名在监狱里还要被人打让人欺负需要人罩着的犯人,自己好歹是个警察,大队长,体体面面的公务员,正科级,邵钧就为这么个犯人,这么些年,没给过他一副好脸色,现在直截了当就把他蹬了,没一句解释安抚,看都不多看一眼。这事儿换了谁,脸面自尊心上不觉着伤?
而且,邹师兄严重误会了,他认为邵小三儿八成先从领导那里听到风声,为了躲他,急火火地离开监狱。
四周喧嚷,大屏幕里两个队如火如荼地踢着。
邵钧脸色挂下来,沉着嗓子说:“师兄,看个球,你干啥啊。”
邹云楷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话锋既然露出来了,当着这一对“奸夫”的面儿,干脆倒个痛快,你妈的让人耍得窝囊死了!
邹云楷挺了挺胸,两手攥在一起,表情不卑不亢,直直地盯着罗战:“罗三儿,咱俩人是爷们儿的,今天把话挑明了,我知道,小钧十有八/九已经跟你说过我以前跟他的关系,我就是喜欢小钧,我跟他好过挺长时间。”
罗战猛一抬头,然后迅速看着他哥。
邵钧顿时搓火:“别提这事儿成吗?!”
邹云楷直截了当:“罗三儿,当年在牢里,我也罩过你,对你不错,你瞒得挺好,我一直都蒙在鼓里,原来你是巴巴地惦记上小钧了?你倒是真有眼光,真敢高攀!”
罗战眉头拧着,奋力辩白:“邹警官,您是不是误会了?我跟邵警官……”
邹云楷:“你跟小钧是一对儿,我早该猜出来了,我大傻子当初还帮你这个那个!小钧就是因为你所以甩我!!!”
……
一伙人骤然变成沉默的鸦雀,短暂的极其尴尬的静默。
罗战:“……”
程宇:“……”
罗强沉着一张铁水颜色的脸,一字一句听着,越是无声的沉默,越是具有可怕的威慑力。
邵钧腾地站起来,掐灭手里的烟。他跟云楷师兄当年就是个打炮的关系,男人之间,没承诺,没责任,谈不上怎么开始的,也就无所谓分手不分手,谁甩了谁。在遇上罗强之前,邵钧就没跟哪个认真过,都是个玩儿,他没想到师兄竟然认真了,这么些年旧情难忘,摽上他不撒手。
这回是彻底不用瞒了,邵钧头一摆:“师兄,你出来一下,有话你跟我直接说,想打架咱出去打。”
邹云楷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我没想跟你打架。”
邵钧任性地说:“我想打你,成吗?!”
邹云楷顿时委屈,怒指罗战:“你为谁打我?你为这家伙打我?!”
罗战:“……就不是我!”
罗战脸红脖子粗得,这辈子头一回有一种一盆狗血劈头盖脸浇上来的抓狂感,我/操老子长了狼心狗肺豹子胆也不敢惦记内谁你跟内谁以前咋样咋样关我屁事儿?而且还是当着老子最怕的哥和媳妇,你妈的害死我?
偏偏老子还不能拎着我哥的脖领子指给你看。
那小骚条子不是因为我甩你。
明明是因为坐沙发那头一直不说话无动于衷的那家伙,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戴圣诞帽的猫钧儿:“喵呜,这回完蛋了,被二锅抓现行了肿么办啊。。。”
114、第一百一十五章醋缸四人组【四】二锅总攻陛下
眼瞅着就要掐起来,大堂里两拨球迷的声浪突然高涨。
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屏幕,斗嘴掐架暂时搁置。德国队围着意大利球门发动攻击,布冯神勇地单拳将球击出禁区,邵钧嚎叫了一声,罗战几乎扑到屏幕上,程宇一把揪开罗战挡他视线的碍事的脑袋,罗强趁机一腿把他弟弟勾到身前,摁倒,不许出声……
邹云楷喊了一声:“反击啊!”
程宇:“……”
罗强:“……”
邹队长一声吆喝,意大利队果真反击了。
睡眼朦胧的皮尔洛慢悠悠一脚长传突破德国队前插的中场大将,直接塞给巴神,巴神转身甩脱后卫纠缠,单刀直入,像一架坦克勇猛地撞入禁区。在邵钧罗战张狂的嚎叫声中程宇懊恼着罗强愤怒地摔桌,头顶上帝光环灵光四射的巴神一记角度极其刁钻的抽射,突破了德国门将的十指关……
2:0了。
罗战转身扬起拳头,下意识抓住他的盟友。他碰到邵钧的胳膊,觉着不对,迅速弹回来。
罗战刚转过身,邵钧从身后扑上来抓住他,勒住他的脖子,抱着疯狂地摇晃,完全无视彻底黑面的另外三个人。呆利赢了,赢定了!这一仗赢得可不仅仅是场面上的2比0,邵钧跟罗战彼此交换眼神透着得意,甚至带几分猥琐的暧昧,俩人这时候心里惦记的其实是开赛前的赌注。
今儿晚上亲哥哥要好好欣赏傲娇的小宇宇在哥身下脸红气喘了!
今儿晚上罗老二你个混球给我乖乖趴下撅屁股伺候三爷爷!
势均力敌的两只欧洲强队,比分两球领先,意大利队这场半决赛赢定了,然而场下火药味十足的较劲,尚未分出胜负。
输了球,程宇懊丧地抬屁股在电视前转了一圈,掏出一颗烟点上,狠吸两口,想着回家怎么收拾那不听话的罗小猪。
进球的的狂喜亦或沮丧气氛刚刚淡下来,斗嘴掐架的心情迅即又回来了。
人心情不好,就是想把这些年的憋闷一股脑都倒出来。
邹云楷红着眼睛望着罗战:“罗三儿,我现在才明白,当年牢号里老杜、奎子想跟你搞,你干嘛那么死扛,宁愿吃亏挨揍也不让人搞。”
邹师兄话音未落程宇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突然问道:“你说牢里谁跟罗战搞过?”
罗战脸色骤然变了:“我没搞过!”
邹云楷哀怨地说:“我那时候问过你,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结果你还真是!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
罗战脸色涨红,突然不自在了——不是只有邵小三儿欺上瞒下藏着掖着不说,谁当年没有个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
邹云楷怒道:“结果你是因为小钧你当初才……你们俩合伙耍我玩儿,看我笑话?!”
又是一片极其可怕尴尬的沉默,这回所有人都听出“蹊跷”。
程宇表情冷峻,盯着罗战:“罗战,他啥意思?你坐牢那会儿,跟谁搞了?”
罗战冤得一张俊脸皱成麻花:“我就没搞!”
程宇突然指着邹师兄,精明细致的心思拨开云雾,一针见血:“我都听明白了,没小钧什么事儿,其实是你跟他,你们俩搞过,对吗?”
罗战语塞,结巴:“不是……程宇,不是那么回事儿!”
程宇冷着脸,嘴唇撅起来,当着这么多人,跌面子,心里极度搓火。罗战是他的人,即便是俩人好上之前那些烂事儿,眼不见为净,今天亲眼瞧见了,就忍不了。而且罗战显然瞒了他,以前没跟他说实话!
罗战坐了几年牢,那几年在牢里都发生过什么?
像罗战这号相貌俊朗身材魁梧的爷们儿,在澡堂子里溜一圈儿晃一晃大鸟,能没人注意他?那些人能放过他?罗战能白璧无瑕全身而退?
事实是,当年在监道里,颇有那么几个崽子动了歪心思,纠缠过罗小三儿,有憋着想操他的,更有死缠活缠非要让他操的。罗战那时心里已经有了程宇,打定主意出狱追求他心目中天仙一样完美无暇美貌如花的小程警官,对其他人能看得上眼?那时候,邹云楷对罗战很是照顾,处分了老杜、奎子那几个骚扰欺负胁迫罗战的混球。邹云楷是那种人,罗战也是那种人,男人有过某种经验的,心思都比普通人敏感,会看人,互相之间一对眼,心里约莫就明白了几分……
罗战长得帅气,有男人味儿,尤其是那身材,是这年头圈子里最招人待见的重口味儿,爷们儿,纯的。现在圈子里早就不流行幼/齿嫩鸡小娘炮,网上约会打炮,不是猛男的都在胸口和裤裆里塞海绵硬充猛男,罗战这一口可是货真价实,不用装。
罗战在食堂里做饭,邹队长去食堂去得很勤,有那么几回,逗留不走。
邹云楷吃着罗战捏的小包子,小烧卖,赞不绝口,有意无意从身后捏了罗战的腰。
罗战察觉,不动声色地躲开,没沾对方。
邹云楷问:“结婚了没?有朋友吗?”
罗战与对方拉开距离,点点头:“邹队长,我心里有人了。”
双方点到为止,互相都明白了。罗战可不想得罪队里的管教,他还要在牢里混口饭吃。邹云楷只是试探,也没纠缠,罗战毕竟是牢里一个犯人,狱警哪能跟犯人乱搞、搞出那种事儿?再者说,他心里仍旧惦念邵钧的好处,邵小三儿说什么也是世家公子,家世清白,论出身跟罗小三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难怪邹云楷憋屈,恼怒。他是万没想到,罗三儿身边的人,竟是邵钧?罗三儿当时回绝他,是为邵钧?
双方竟然都瞒他,利用他,简直就是拿他当大傻子,耍得团团转!
罗战正要揪着邹师兄辩白,程宇眼底燃着小火苗,勾勾手,示意身旁的位置:“罗战,你过来。”
程宇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瓶啤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程宇指着邹师兄:“你是警察?你今儿憋着想打架?”
邹云楷正在火头上,没头没脑回了一句:“咋着?”
程宇往左右手一指:“打架,你找那两个人掰扯,你甭想动罗战一根指头,罗战是你随便碰的?”
邹云楷:“……”
程宇:“你们几个打架出去打,别在店里折腾,悠着打,真打坏了,我还得抓你回派出所。”
程宇冷冷地盯着邹师兄莫名吃惊的表情:“我也警察。” 
没等邹云楷反应过味儿来,程宇紧接着又补了一句:“罗战是我们家人,以后你再有这份心思,或者你们监狱里哪个想乱来的,想打架直接找我。罗战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们谁也甭想沾他。”
罗战委屈地一脸悲壮地对小警帽指天画地:“程宇,我绝对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程宇恼火地回了罗战一句:“我看你敢?!” 
邹师兄涨红了脸,看看罗战,又看看邵钧,顿时尴尬了,这时才发觉自己好像弄岔了,这么些年都误会着,一直搞错了吃醋嫉恨的目标?
邵钧咬着下嘴唇,揪着邹师兄:“走,咱俩出去说。”
“等会儿。”
“老子让你俩走了吗?”
……
沙发上冒出一声粗重沙哑的声音,酝酿良久的山一样静默的身躯,动了,如同休眠火山突然从山帽顶端冒出一缕缕的青烟,逼近岩浆爆发的边缘,令人胆战心惊。
罗强敞着两条腿,一条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鹰一样犀利的两粒纯黑色眼珠直勾勾盯着人,眉骨粗硬,下巴的棱角能削死人。
邹云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是让眼前人浑身上下发出的凌厉蒸腾的气焰逼着后退。
他突然明白过味儿来了。
自家大馒头前任相好杀上门,罗老二睁着眼睛看了一场醋意盎然的闹剧。姓邹的小条子,仗着自个儿是个警帽,对罗小三儿百般鄙夷挖苦,听到罗强耳朵里,那一字字,一句句,明摆着瞧不起姓罗的一窝。
罗老二这人要是能憋着不吭声,让这事儿过去了,他就不是罗老二了。
罗强身体缓缓向后仰去,歪着头,用带刃的眼神示意:“三儿,滚过来。”
罗战:“……”
罗强:“老子让你过来!” 
罗战没用他哥吼第三句,迅速圆润地滚到身边。罗强随即抬眼一扫邵钧:“馒头,你。”
邵钧知道自个儿今天没面子,糟心了,嘴上还硬撑着不想服软。他低着头,撅着嘴巴,坐到罗强身旁,扭过脸去,不理人,心里也搓火,这事能赖我吗?
罗强一条胳膊搭在罗小三儿肩膀上,搂了,另一条胳膊勒住邵钧,也搂住了,抬下巴看着邹云楷。
“姓邹的,你认认人,看好了,这俩人,是老子什么人?”
“老子的人,只有老子想啥时候操就啥时候操,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别人?就甭想动他俩人儿。”
下一秒,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罗强左胳膊突然发力,勒住罗战的脖子,把人勒到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头一歪,吻住罗战的嘴巴。  
罗战手忙脚乱就只看见他哥那张怒气冲冲火盆样蒸腾着烈焰的大脸充满他的瞳膜!
罗战:“哥……唔……唔……”
程宇目瞪口呆:“……”
邹云楷:“……”
罗战惊恐地从眼角瞥见他家小警帽明晃晃的存在他用手肘拼命抗拒可是推不开他哥的一股子蛮力。罗强不打招呼,没有温存,没有前/戏,狠狠碾过罗战的嘴,毫不留情。两个人用粗糙的口唇下巴互相扎疼了对方,罗战表情极其惊惧痛苦,像是头顶一颗炸雷从眉心处把一张俊脸劈裂了。
罗强迅速亲完了,一把松开他弟弟,冰渣样的眼神一扫,那神情像是说,你可以滚了。
罗战用袖子狠命擦了两下嘴上的口水,今天爷们儿简直倒霉透了,快要让眼前这一群人整疯了……
罗强脸不红,气不喘,面无表情,右胳膊再一勒,把邵钧搂到面前,另只手探进邵钧的领口,猛地吻住邵钧的嘴!
邵钧皱着眉头:“你……个……熊玩意儿的……唔……”
在场四人集体石化,愣愣地看着……
邵钧被罗强一口吸干了口中的空气。罗强紧紧勒着他的脖子,粗壮的手指蛮霸地探进他领口,用嘴唇重重吸吮,用牙齿发泄啃咬。他用胡茬凶狠碾过邵钧,把邵钧的嘴唇碾成嫣红色,舌头撬开邵钧的牙齿顶进上颚,整个人像一座岩浆爆发的火山将邵钧迅速吞没……
这个吻与刚才那个吻完全不一样,邹云楷就算再迟钝,也比较得出。
这是情人之间的吻。
只有肉体达到最亲密程度的爱人之间,才会这样露骨的接吻。
罗强把邵钧的上嘴唇含在嘴里咂吮,故意亲到邵钧露出痛楚抗拒的表情。他欣赏似的凝视邵钧的脸,口唇近乎粗鲁地磨蹭邵钧的脸,宣誓对领地毋庸置疑的占有权,索取权,和宠溺的权利。他用舌头一路长驱直入捣上邵钧的喉咙口,把整个人箍着揉进自己怀里,就像每天晚上在床上最火热粗野的前/戏,仿佛下一秒那只大手就要撕开邵钧胸前的衣服,将人彻底剥光,狠狠地操,操到你个骚情的大馒头眼里就只认识你男人一个……
……
邹云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极度亲密热吻的两个人,看着邵钧贴在另一个人怀里,领口扯开,露出因为情/欲挑动而泛红的一段脖颈,邵钧眼角有些不自然的湿润,眉头还拧着,怒着,嘴唇已经下意识为罗强做出回应……
邵钧跟了这么一个人。
一个犯人。
罗三儿的哥哥,这么个身份,这么个年纪……
那天,邹师兄心碎地跑出“老朋友”,真伤着了,头也不回。
他是跟邵钧有同窗之谊警校毕业家底清白根正苗红的人,像大街上大部分庸庸碌碌行色匆匆的普通人那样,生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除去感情取向的某些隐私,他是个外表和行为完全正常的人,他从没有行走在社会最边缘,没想过跟罗家兄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这也注定了他永远无法理解邵钧的感情、邵钧这些年无怨无悔的痴缠付出,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悲惨地被甩了。
邹师兄伤心欲绝而走,下一个爆发轮到程宇。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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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晋江文学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
邹师兄伤心欲绝而去,下一个爆**到程宇。
程宇怒不可遏盯着罗家俩混球,从来没这么恼火和感到羞辱,心里直犯恶心。
程宇是啥样的人?程宇有洁癖,无论身体上还是感情上都受不了乱搞乱来的场面。他重重地抹一把自己的脸和嘴巴,就好像罗强的口水连带着也糊了他一脸,这一窝熊玩意儿的,太没边儿了。
有些事在胸口憋闷了很久,程宇突然就火了。
当初程宇让罗强打过,打到大出血,弄掉半个胃。程宇一直没跟他家罗战讲实话自己胃怎么伤的,不愿搬弄是非挑拨那哥俩关系,但是可并不意味着程宇这人会在罗强面前认小伏低、退让无底线。
程宇指着罗战,问罗强:“罗强,我问你一句话,他是谁?”
罗强也知道姓程的小条子要跟他较劲,冷哼道:“他是三儿,我弟。”
罗战一看不好,一把拦住程宇,恳求的眼神:“宝贝儿,咱回家说……”
程宇盯着罗强,一字一句地说:“罗战跟我之前,他是你弟。罗战现在跟我了,他就是我的人,你能那么来吗?”
罗强面无表情,做老大的,在小警帽面前从来不会示弱,而且从来不用讲道理。
“三儿他不管跟了哪个,他一辈子都是我弟,分不开。老子稀罕他,待见他,老子亲他一口,咋着?!”
罗战喃喃得,乌云罩顶:“哥……”
程宇眉头拧紧,罗强眼露寒光。
在罗强眼里,罗小三儿你他妈的就是个娶了媳妇时不时就忘了亲哥的小混蛋你个没良心的,老子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老子咬一口出出气咋着了?
在程宇眼里,罗小三儿你多大个人了你还吃奶咱俩都结婚了两口子了你还跟你哥七搞八搞不把你老公放在眼里当面让我难堪,我受得了吗!
罗强拿开烟,突然从沙发里站起来,程宇眼神很拧,一步冲上前,两人胸口几乎直直地撞上。
两人都有点儿火了,而且都是特倔特硬的脾气,都不让步,眼瞅着就呛起来。
罗战脸色都变了,扑上去一把拦在中间:“哥……程宇……别这样!”
一个是最亲的哥,一个是最爱的小警帽,这俩人要是当场撸袖子打起来,那简直就跟拿把小锤子捶罗战的心似的,一头磕死算了。偏偏那俩人还都死犟,都不是轻易服软的脾气,一个屋檐底下,成天锅台碰灶沿儿,这种场面可不鲜见。
眼瞧着程宇和罗强互相眼神不对,一直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邵钧突然喊了一句:“干什么!你俩还掐?!”
那仨人动作一顿,邵钧突然跃起来,两手一撑,把罗强和程宇挡开,脸色也难看。
要说这四个人儿里,脾气最好最顺溜的,还是罗三儿。
面对眼前这三位,罗战绝对不滋毛惹事。他也不是怂,不是软弱,而是想得明白,宁可自己吃亏,家和万事兴,一家人终于在一起过日子,怪不容易的。
其他三个,哪个是好糊弄的?哪个好惹?
邵钧手肘撑住程宇,眼睛却看得是罗强:“老二,你稀罕三儿,你待见三儿,你离不开你家三儿,是吗?”
罗强不说话。
邵钧说:“我也挺待见小宇的。”
罗强:“……”
邵钧眼里突然露出委屈,转身一把勒住程宇,俩人个头一边高,都是高挑细瘦身材,胸膛贴一块儿严丝合缝分毫不差,而且都年轻着,鼻梁和嘴唇侧面轮廓完美,有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味道和吸引力……邵钧二话不说,一嘴吻上了程宇!
……
邵钧吻得十分委屈,程宇被吻得极其惊愕,下意识偏头闪避,邵钧撞到他嘴角,磕了牙。程宇脸迅速就红了,脖子都通红通红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唔”的一声,奋力并住牙缝拼命保全自己的清白!跟罗战相好之前,他上一回跟人亲嘴儿,还要追溯到处男时代的初恋女友林珊珊!别说亲嘴儿了,那时候处相亲对象,他跟叶老师互相脸都没亲过。
邵钧明摆着就是赌气,故意用力在程宇脸上碾了一圈儿,把程宇碾出不自然的潮红色,然后狠狠地放开,喘着气。
也就亲了短短一秒钟。
程宇面红耳赤,像浸了一脸血,但是恍然明白邵钧的意思了。
姓罗的两兄弟脸色一齐发青,说不出话。
邵钧抹了一下嘴,眼眶突然红了,瞪着罗强:“我就亲他一口,咋的?!”
“老二,你说这算咋的?”
“我能好受?”
“你那样,我心里能好受吗?!”
邵钧指着自己胸口,指给罗强看……
“你要是觉着我对不起你,你打我一顿,你打,你打?但是你不能跟别人!!!”
邵钧那一双眼,平时就总像含情带水,这会儿眼睛真湿了,带泪,那双眼看着人,水汪汪的,戳人的心……
罗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缓缓挪开视线。
罗强知道他家馒头这是做给他看的,馒头不高兴了,伤心了。
他把烟屁股塞进口里狠狠地嚼,嚼灭一嘴滚烫的火星儿,不吭声。
这人不吭声其实就是让步了,只是即使让了步,口头上绝不能服软,绝不道歉。
这一口老醋飚得,四个人都伤着了,哪个心里都委屈得要命。
邵钧委屈的是三爷爷不就是以前无知青涩年代交往过几个炮/友吗我跟了你罗老二之后坐牢苦熬这么些年我对不起你罗强了吗,你凭啥欺负我!
罗强委屈的是老子妈的在道上呼风唤雨我行我素这么些年老子为谁真心付出过死心塌地坚贞不屈过,还不就是为了你个馒头,你他妈的还敢在外边勾搭年轻小崽子,嫌弃老子老了吗!老子罩不住你了吗!
程宇也委屈,程宇委屈的是我招谁惹谁了你们姓罗的一窝王八蛋你们先糟蹋我们家罗战,然后还糟蹋我!你竟然亲我你怎么能亲我呢!
罗战最委屈了,委屈得都想找上吊绳了,这他妈的都什么烂事儿老子本本分分做人任劳任怨疼爱媳妇凭什么老子挨骂受欺负!媳妇都不爱我了,而且媳妇还被小**子亲了,老子还不能把**子亲回去!
……
程宇眼睛红着,撅着嘴,让邵钧亲了,弄得很害臊,默默地扭头走了。
罗战一把拉住程宇的手腕:“程宇。”
程宇甩开他。
罗战大步跑着追出去,从身后把他家小警帽蛮横地抱住,俩人一路上扭扭打打,拉拉扯扯。
“别碰我,找你哥去。”
“不,我就找你!”
“你不是跟你哥最亲吗,你亲他去。”
“我不亲他,他一嘴胡子扎我疼着呢一点儿都不舒服!我就亲你,亲你……唔……嗯……让哥亲亲你……唔……”
罗战把程宇挤到胡同墙根底下没人处,死缠不放,抱着乱亲乱摸,一直缠到程宇表情开始软化,愤怒和害羞全部化作脸上的潮红……
“你跟姓邹的有没有一腿?”
“绝对没有!”
“你敢说一点儿都没有?你让我查出来我操/死你!”
“是他先勾搭我,老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凭啥让他勾搭你?罗战你要是检点,别人能勾搭你?!”
“你老公我就长这么帅,这算我的错?”
“你再敢帅一个?下次你再敢让谁看上你,你试试!”
“小宇宇,宇宇,哥心里就你一人儿,哥就爱你,宇宇……”
程宇上脚想踹人,罗战假装中招,顺势一把擒住程宇的脚,捞着程宇一条大腿把人抱在怀里,揉着,哄着……
****
当晚,两拨人前后脚回到家。
程大妈开门,随口问了一句:“钧钧,老二,回来啦?程宇他们回来一会儿了,你们不是看球吗,还以为折腾一宿呢,这么早?”
邵钧问:“干妈,你咋来了?”
程大妈说:“我咋来了?哼,给你们干活儿,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子!”
邵钧立马换成俊俏的笑脸,人见人爱:“我们哪用您洗衣服干活儿收拾屋子?我们自己收拾。”
程大妈白了小孩一眼,三分埋怨七分宠爱:“小罗现在也忙,老二一人儿洗四个人衣服,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你打算累死他?……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
邵钧吐个舌头,还不爽着,就不心疼那熊玩意儿!
邵钧一把挎住程大妈的胳膊:“干妈,走,我陪您看电视。”
邵钧亲亲热热跟程大妈进屋了,故意把某人撇在身后,不理。
罗强在后面默默地阖上大门,落锁,门廊暖暖的灯光笼下来,回家了。
罗强出狱之后,一大家子人一起搬进新居,罗小三儿在郊区买的一栋二层别墅。
罗强原本不愿意住小三儿的新房。他也不至于无家可归睡立交桥底下,以前留下的一些家底总能安身立命糊口,可是禁不住小三儿哄着他求着他。
罗战在皇城根脚底下投资的四合院新宅才刚刚破土动工,几年内住不进去。郊区这栋别墅他当初买来做婚房,一直空置,没人住!
让程宇住,程宇不愿意。
罗战挣得太多,太有钱了,房子买得太豪,程宇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男人的自尊心,宁愿住大杂院,不想被罗战包养着。
让丈母娘来住,丈母娘更不愿意。
老太太在后海沿儿小胡同住了一辈子,哪舍得搬家,哪舍得离开几十年的老邻居,哪舍得莲花婶那一桌麻将?大杂院里享受邻里的亲密亲情习惯了,独栋别墅冷冷清清远近一人儿都不认识,谁住得惯?再者说,程大妈特开通开明地认为,但凡人家做媳妇的,终归不会乐意跟婆婆长久处在一个屋檐下,所谓距离产生美,咱老么咔嚓眼招人嫌的,别妨碍人家小两口过甜蜜小日子!况且,房子毕竟是儿媳妇挣钱买的,咱做婆婆的厚着脸皮就住进去,也太没有婆婆的尊严了!所以,不住!
罗强说:“老子也不住。”
“三儿,房子是你给你那口子买的,哥不住你的房子,我自己有地儿住。”
罗战跟他哥脸对着脸,特严肃:“哥,房子是咱一大家子人的,你跟我还分‘你的’、‘我的’?”
罗强脸上浮出淡淡的情绪,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也是你的。可是你的,不能算我的。”
罗战一听就不乐意:“哥你要这样,就跟我生分了。我的就是咱俩的,我就乐意!”
罗强冷笑道:“干啥?搞得好像欠了老子,想还?”
罗战挤了个眼,用力拍拍他哥后背,那份亲热劲儿,只有哥俩能明白。
罗战说:“哥,你没事儿了,我特高兴,我真心地,特别高兴!”
“咱一家人终于能凑到一起了,我不想分开,我就是想跟你住一块儿,每天都能瞅见你,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罗战说的话,让罗强沉默,眼底动容……
罗强搬进来了,邵钧自然也就来了。
罗强两口子都来了,程宇那边也就让罗战游说得松了口,也答应过来住,每周一半时间陪老妈,一半时间陪罗战。
二楼的走廊两头,各有一间大卧室,哥俩一人住一间。
邵钧在老太太房里陪看电视,聊得热乎。邵钧年纪最小,亲妈又死得早,程大妈头一回见着邵钧,听小孩讲小时候的事儿,就听得哭了,小手绢不断擦泪。老太太最疼小钧,每回拉着邵钧说悄悄话,疼着宠着,那感觉就好像又做了一轮妈似的。
罗强一人儿从楼上溜达下来,进到厨房,赫然发现厨房已经让人占了。
罗战系着围裙,闷头切菜蓉和虾蓉,灶上煮着小砂锅。
罗强从身后晃过来,往罗战后腰上一掐,罗战惊炸,菜刀差点儿脱手,罗强顺手挠罗战胳肢窝一下,罗战特怕痒痒,俩人闹着玩儿似的练了几招,最后是罗战撒赖似的孔潘哥后脖子勒住了,罗强不还手,乐了。
罗强揶揄道:“有痒痒肉的人,有人疼。”
罗战乐着问:“哥你现在没人疼?”
罗强一挥手,懒得废话:“给老子让地儿,老子做个夜宵。”
罗战:“我正做一半儿呢,你等我做完的。”
罗强:“老子先做,你候着。”
罗战:“哥,你大晚上的做夜宵干啥,你吃啊?”
罗强:“你大晚上的,你做夜宵干啥?喂你自个儿吃的?!”
……
哥俩在厨房一阵鼓捣,开小会儿,商议军情。
“你家小条子吃虾肉烧卖吗?”
“咱家小**子吃芸豆蛋卷和肉松饭团吗?”
“老子屋里那个最挑,芹菜他妈不吃,韭菜他妈不吃,胡萝卜他妈不吃,还有他吃的东西吗?”
“还是我屋里的帅哥好伺候,吃嘛嘛香,胃口贼棒,而且就稀罕我这口,我做的鱼香虾蓉小茄盒砂锅冬笋猪骨汤他最喜欢了!”
“老子屋里的今天不高兴了,难弄,你让老子先做!”
“我们家小宇也不高兴着,不让我进屋,我今儿不把夜宵端到床头我就等着跪走廊跪一宿!……我丈母娘还在呢!!!”
“你先去走廊跪着,等老子做完你再滚回来。”
“……”
罗强把罗小三儿踢出厨房。
罗小三儿悲催地滚走,上楼扒门缝哄小警帽去了。当初买房子咋没考虑这一出,咋就没买个带俩厨房的别墅?
罗强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做好三样小点心和一个汤,芸豆蛋卷,肉松饭团,虾蓉小白菜煎饺,绿豆面小丸子粉丝汤,都是邵钧爱吃的口味儿。
他端着一大盘东西进屋,屋里亮着小灯,床上没人,卫生间隐隐传出哗哗的水声。
主卧室自带卫生间,卫生间里又有盥洗台,马桶间,浴缸,淋浴间,衣帽间。
罗强搁下吃的,推门就进去了……
罗强这边刚腾出地儿,罗战赶紧把厨房占上,重新系好围裙,手忙脚乱,这顿夜宵再不做好,今儿晚上真得在楼下客厅睡沙发了。
罗战手脚麻利儿地切好东西,擀皮儿,包馅,做程宇最爱吃的虾肉鱼籽烧卖,鱼香肉末茄盒,还有养胃暖心的猪骨汤。
程宇其实在屋里,一人守着大床,也煎熬着,干什么都不是滋味儿,心里惦记着,抻脖子等着。罗战那混球,夜宵做这半天,还没做好?咋不来赔礼道歉呢?果然老夫老夫日子久了,那些个浪漫的体贴的小情趣,都不再白给了吗?!
程宇悄悄溜下楼梯,紧贴墙根,探出头来看罗战干嘛呢。
开放式大厨房,亮着一盏小灯,罗战背身弄灶上的小砂锅,头顶白气袅袅,肩上笼着很好看的橘色灯光。
墙上的大钟轻轻敲响零点钟声,“咚”得一声,敲上程宇的心。
程宇扒在墙角望了很久,一眨不眨盯着这个人,心软了,原本的气闷委屈想让罗战顶着大锅跪走廊的冲动这会儿全部化作酸酸甜甜难言的滋味儿。说到底,罗战多无辜,多好一人儿,自己今天就是嫉妒了,不仅吃姓邹的醋,更是一直吃罗老二的醋……
跟罗战在一起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不断提醒着他,茫茫人海里曾经遇到这么一个人,曾经彼此努力着不放弃不放手,能走到今天,多么幸运。
罗战往汤里放了调料,舀一勺尝尝,刚凑上嘴,手腕被一把捏住,程宇热烘烘的胸膛把他裹住。
程宇声音沉沉的,带着动心动情的悸动,滚烫的呼吸喷上罗战的耳朵。
“不准偷吃,你给我做的,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钧钧小桑心了,二锅你个笨锅快去哄哄!说到底,罗强还素只“怕”小钧钧一个人儿哦,就钧钧能拿得住二锅锅。
抱住大家,群摸,新年快乐啦!
感谢Grace的火箭炮,感谢柚子(X3)、向日葵栗子、紫罗兰の爱情(X2)、兔小笨、红茶沫子的手榴弹~
感谢红茶沫子、不离不弃(X2)、SL、Nirvana、逍遥神剑、小布小布、诗经桃夭、daimei1130、schnee、susu、快乐咩咩、啊提、极道、比烟花寂寞的地雷,谢谢大家支持!
四只傲娇猫猫住在同一屋檐下,虽然屡有锅瓢碰灶台,但是……我们还是亲亲密密的一家人!
幫補完,番外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的後半段
第一百一十六章 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
【这是下半章,内容接晋江发表的第一百一十六章内容。。。】
楼上,罗强迅速发觉淋浴小间的推拉门从里边反锁,他进不去,邵钧明明在里面!
能听见人声和水声,却看不见人影儿,罗强甚至想象得出,玻璃门上水雾模糊,隐隐约约映出瘦削挺翘的弧度,他熟悉的身体。
隔着一层蒸腾的白雾,水声哗哗不间断地响,邵钧的腰弧线很好看,腰窝深陷,挺拔有力的大腿托起圆润结实的屁股。
“Don't Break My Heart,再次温柔!”
邵钧头发上顶着一丛泡沫,口里哼着小曲儿。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啊哦哦——”
罗强胸口起伏,抓门,狠狠一掌拍在门上……
邵钧故意提高嗓门,嚎了几句特别带感的歌词儿。
他搓洗着皮肤,下意识在水帘子里扭了一下腰。水声中整个地板“哐当”震了一下,金属合页销闩混合着木屑天女散花般散落,整扇拉门从门框上被掰开扯脱发出巨响。邵钧猛一回头,他的屁股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掌粗鲁地罩住,照着屁股蛋最软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
他随即被罗强猛地搂进怀里,抱住了……
罗强从外面直接把门卸了。
“嗳……”
邵钧挣了一下,满头泡沫甩罗强一脸一身。罗强连衣服都没脱,甩掉鞋子,拉开玻璃门闯进去,从背后箍着人,急迫地蛮横地吻上去,周围水声四溅。邵钧让这厮这么一弄,洗发水泡沫流到脸上,迷了眼,睁不开,哼哧,挣脱,揪扯。他身子湿滑,像一条滑不溜手的大白鱼,在水帘子里挣扎跳动。
一个穿戴整齐,一个一/丝不/挂,两人肢体剧烈碰撞扭打。罗强全身都湿了,沾着泡沫。邵钧皮肤让热水烫过而发红,发软,胯/下赘物晃动,那副情景令人血脉贲张。罗强让周身的热水雾气刺激得欲/火勃发,冲动地把邵钧推挤到墙角,吻邵钧的脖子,吻邵钧的胸口,眼底藏了几分哄慰与补偿的情绪,更多的却是身体里被激发的冲动,渴望,雄性动物的嫉妒心,对领地的独占欲,想补偿的分明是自己这颗惴惴的不安的老心……
罗强抓住邵钧被他逗弄得半勃/起的浅粉色阳/物。
“不带你这样的!”
“今天我意赢了,我意挺进决赛!三爷爷洗涮干净了,三爷爷上……了……你!……”
“老二你个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你是小狗……小狗狗……”
“唔……”
罗强两眼发红,眉头拧着,漆黑的眼珠抵住邵钧的眼。双方只有寸许的距离,眼珠几乎对上了,罗强焦渴凌乱的神情让邵钧怔住。
“你上老子?!”
罗强声音粗哑,气喘,胸口憋闷难抑,声音有些哽。
“老子干不动你了吗?”
“还认识你男人是哪个吗?!”
“你不想要老子,你找个年轻的你找那个姓邹的去!”
“你以后敢找别人,你先掐死老子!!!”
……
邵钧被对方逼迫着,喘着。罗强的眼神令他逐渐软化,放弃了挣扎。罗强如同一头暴躁挣扎的公狮子用粗暴的火气与摧毁性的力气制服眼前的人,撕咬,发泄,紧紧裹住邵钧的身体,不放手,用一贯的强横霸道来掩饰偶尔暴露的不寻常的脆弱。罗强全身湿透,脸颊挂着一层水珠,眼眶含水,一寸一寸吻着他,慢慢伏下身,吻他的小腹,亲吻他的胯/下……
……  
楼下厨房里一阵强抑兴奋的悸动,两人火热纠缠,程宇紧紧搂着罗战的脖子,罗战一手托着程宇的背,另只手扯住程宇脑后的头发,深深地吻,两人舌头纠缠互相舔/弄,研磨彼此下巴熟悉的弧度,珍视地吻对方的额头,耳朵,脖子,像是有意反复打磨,磨掉外人在嘴唇上留下的不检点痕迹,刻上专属于彼此的烙印。
他还是爱着他的。
他也只爱过他一个。
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别人,从来没有过背叛,每一天都爱得更多。
罗战一歪头含住程宇的喉结,程宇喘息着向后仰去,后腰抵住厨房正中的台子,灶上的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喷香的热气。
开放式厨房,灶台在屋子正中,大理石镶成的漂亮台面,罗战把程宇压在台子上。
程宇眼神凌乱动情,突然抵住罗战压上来的胸膛,急促地说:“咱妈在呢!”
罗战喘着,急得快不行了,嘴唇追逐程宇的嘴:“咱妈早就睡了,老太太睡得早。”
程宇最害臊了,一家五口人住一栋房子里,他哪是像罗家俩混球那么没皮没脸的人?哪能在厨房大庭广众之下干那个?
罗战扒开程宇的T恤,脑袋钻进去,像是在程宇胸口撑出一只大皮球,在衣服里乱揉……
程宇怕被人听见,又抑制不住全身上下让罗战挑起的生理冲动,半推半就着,勃/起的身体遇到罗战更加火热坚硬性感的身躯,俩人忘情地互相抚弄……罗战一口含住他的乳/头,啃他,咬他,抚摸他的大腿。战栗的通电感瞬间攀上程宇的后脊椎骨让他发抖。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最亲近的人发现偷窥而产生的羞臊感让他紧张慌张,让他无地自容,却又难以抗拒隐秘气氛下的强烈刺激,勃起得更加坚硬,一条腿不由自主缠上罗战的腰,想要交合。
粗重的呼吸和冲动的情/欲盖住一串细碎的脚步。
“厨房里谁啊?怎么还不睡觉呢?”
老太太趿拉着拖鞋,略微蹒跚,迈进客厅,探头望着。
厨房里一阵鸡飞狗跳的骚动砂锅几乎打翻程宇惊恐地挣脱罗战从台子上出溜下去。
程大妈“啪”得把灯打开,眯着惺忪的眼,瞅清楚这是哪两个家伙。
程大妈:“……”
老太太本来以为是家里另外那两个,想出来瞧瞧小钧钧可别被那熊货给欺负着。早知是这俩,老太太绝对不吱声,装听不见……
罗战上半身还系着围裙,下意识迅速捂住。
幸亏还有一条围裙,遮挡住下身咧开的裤裆与一片狼藉。
程宇脸红着,从灶台后面露出一颗头。他的T恤扯得乱七八糟,嘴角有罗战的口水,脖子上挂着令人不忍直视的吻痕。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那俩活宝一眼,见识得也多了:“那么大个声,我耳朵半聋的都听见你们两个。”
两个人羞愧地垂头,数脚趾头。
罗战哼哼着说:“妈,吃夜宵吗?……我给您做的!”
“算了吧,你给我做的?”老太太挥挥手,“赶紧那啥,吃完回屋去,明儿不上班啦!”
两个被活逮的倒霉蛋端着吃的,灰溜溜地蹿上楼,迅速关门,落锁,扑向大床……
浴室里,邵钧被罗强贯穿的瞬间整个人剧烈颤抖,大口大口地吸气,胸口和腹腔火辣胀痛。润滑油和泡沫让罗强一路坚挺着进到底,粗硬地捅开他的肠道。邵钧的脖颈和胸膛把瓷砖捂热,半边脸在墙上乱蹭着,哼着。他两条胳膊让罗强牢牢箍在背后,罗强一下一下撞他的臀,粗暴地将他撞向墙壁,像是发泄,像是报复,更是宣告着毋庸置疑的最人道最霸道的权利。
罗强干着邵钧干了一半,这才开始慢慢剥掉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全部湿透,黏在皮肤上,衬衫里透出极其性感的肌肉轮廓。
罗强故意掰过邵钧的下巴,让邵钧看着他脱。他扯开衬衫,连扣子一齐扯脱,剥出水雾淋漓的宽阔的胸膛,小腹,下身裸/露出毛发。邵钧眼神混乱迷离,喘着,眼角望着罗强强壮阳刚的身躯冲顶着他。他一声一声地“嗯”着,说不出话。
罗强的裤子还挂在臀下,胯骨顶送着,一掌拍拍邵钧的屁股:“帮老子把裤子脱了。”
邵钧愤慨地哼了一声,扭头,怒视:“自己脱!”
罗强伸手绕到前面,狠狠捏邵钧大腿内侧最脆弱的软肉。邵钧“唔”得喊疼,随即后面就被罗强狠命干了几下,撞得他浑身酥麻颤抖,快要挺不住,弯下腰。
罗强捉着邵钧的耳朵威胁道:“不服?”
邵钧委屈着:“明明是……我们意大利……我们赢了……你这人耍赖!”
罗强狞笑着逗他:“老子今儿个就耍赖了,咋着?你赢了,老子干/你,让你舒服着……”
邵钧哼着,咒骂着,身体让罗强牢固地钉在墙上,甚至能感觉到罗强坚硬粗长的阳/具在他身体里碾压着。搅到肠道里敏感的地方,他失魂落魄地抖动,罗强于是更加猛烈地冲撞。罗强从后面勒着他的胸口,让他在几乎窒息的瞬间达到高/潮,让他无法抑制地喷射到墙上射了个淋漓尽致。罗强咬着他的耳朵威胁着,欺负着他……
“宝贝儿,喜欢这样吗。”
“你是老子的人,老子就稀罕你了……”
“就稀罕你,就要你……”
……
两人在淋浴间里干了一趟。邵钧弯着腰,遍身水迹和激情过后的红痕,让罗强拦腰抱出来,拖到盥洗台上,又来了第二趟……
那晚,两人无休止地做/爱,用各种姿势互相慰藉对方,用最粗鲁最男人的方式满足着对方,也记不清一共射过几趟,直到筋疲力竭,再射不出什么东西。
邵钧让罗强压在洗手池边,屁股翘起来,罗强从身后分开他的双腿,不知疲倦地操干着他。邵钧从面前的大镜子里看着罗强,罗强濡湿的胸膛上流下一道道汗,汗水汇聚到小腹,流到两人交合之处。罗强暴虐的动作,极有男人气概的阳刚的身体,一声不吭沉默蛮干的方式,锋利的眼神中偶尔曝露的几分柔情,所有的一切都让邵钧迷恋,沉沦,无法自拔……邵钧双眼慢慢失神,后庭火烧一样,罗强就快要将他烧穿。
罗强突然拔/出来,把邵钧翻过来,让邵钧坐在台子沿儿上。他搬起邵钧一条大腿压在肩上,邵钧立时坐不住了向后仰去。
盥洗台旁边是衣帽间,衣帽间门口有一面大镜子。
邵钧一偏头,呼吸立刻凌乱,面红耳赤,镜子里是他敞着腿被罗强压倒的情形。
罗强的声音沙哑惑人,带着胁迫的意味:“宝贝儿,看着我。”
“我让你射出来……”
罗强捏着邵钧的下巴,让他看着,坚挺的身躯一寸一寸从下方楔进邵钧的后庭,在充分润滑的甬道里长驱直入,只一下就让邵钧爽得出声。
罗强将邵钧一条腿扛在肩上,另条腿盘在胯上,身体微侧过来,强迫邵钧看到镜子里的情形。近在咫尺的镜像无比直白,清晰,仿佛一帧一帧记录下两人最隐秘的亲昵,让时光留下永恒的刻痕。罗强炙热通红的下体撑开邵钧,让他战栗,然后拔出一半,再次狠狠地撞入。邵钧意识逐渐模糊,火热,凌乱,失神地看着罗强在自己两腿之间进出,看着自己臀部肌肉开合,亲密吞吐着罗强最粗壮的雄物,用这样的方式互相爱着对方,无休止地交合,仿佛下一步迈入极乐,地老天荒……
罗强面无表情的脸像是突然动情,沦陷,紧紧抱住邵钧,用力抽/插,每一下都顶到邵钧最敏感的一点,浓密粗糙的毛发摩擦他两颗蛋。邵钧让强烈的无法言说的性快/感折磨得快要失控,抓住罗强的头发,两人深深地吻着,同时一步跃上高/潮。
邵钧低头看着自己射了出来,射到罗强胸前,罗强硬朗的胸口让他烫出一片红潮……
他身体软下去之前,还在想,明明是你妈的德国队输了,被淘汰了。
罗强你个混球,你就是,这辈子,无论在谁面前,永远都不能服个输,咱俩都两口子了,你在三爷面前服个软你会死吗你!……
邵钧低声咒骂着,嘟囔着。
这辈子,也只有罗强这个混蛋,能让他服软,让他心甘情愿,让他彻彻底底身心的臣服……
卧室木门紧紧掩住一室的火热,走廊漆黑安静的另一头,门内也是枕头与床单齐飞的热火朝天的景象。
德国队明明输掉了,耍赖的可不只罗老二一个。
“我在上边!”
“不成,今天我在上边!”
“德国输了,我们赢了!老子应该在上边咱说好的!”
罗战指天画地地分辩。
“谁跟你说好的?一人一次,今天就该我了。”
程宇拿床单一裹,把罗战裹在里面,动情地吻上去,吻得罗战头晕。
罗战奋力从床单里挣出来,两人肉搏似的互相纠缠,罗战气喘吁吁地说:“程宇你赖皮哈?你还学会跟哥耍赖了?!”
程宇毫不客气,眼皮一翻:“我耍赖跟你学的。”
程宇说完,自己先笑出来,在罗战面前偶尔撒个娇,耍个赖,原来是这么舒坦的一件事儿。程宇心里爱得不行,大腿压上来试图扑倒罗战,想要攻城。
程宇压住人,俩人鼻子抵着鼻子,程宇压低声音说:“罗战,你再挣吧?你再闹,让咱妈听见了。”
俩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
罗战小声说:“咱妈睡一楼呢,听不见。”
程宇:“待会儿做起来,声音大了,你说她能不能听见?”
罗战:“……”
程宇难得露出一丝犯坏的笑:“咱妈可在这盯着你呢,你今天敢来?让老太太抓着你欺负我,你看她不抄擀面杖揍你?”
罗战立刻住了嘴,意识到这里面的门道。
丈母娘坐镇,爷们儿不好下手啊!
程宇眼睛弯成两道漂亮的弧,笑得单纯而得意,重重压上来,亲吻罗战的脖子。
罗战让对方亲着,哼哧着:“那以后,咱妈要是天天住这,哥还不能碰你了?!”
“那老子每回都得让你上?”
“没你这样的,你学坏了,程宇!……”
……
两人衣衫不整,T恤和衬衫领口都咧着,床上一阵鸡飞狗走,枕头飞上天花板,吊灯被砸得乱晃,灯影凌乱……
程宇毕竟少一条胳膊能用,贴身肉搏吃亏,又舍不得运用腿功踹人,迅速被罗战压在身下。
程宇眉头拧起来,撩腿试图反抗,罗战眼明手快扯过床单,将人裹住,裹成一枚大号的蚕茧!
程宇动弹不得:“唔!”
罗战嘿嘿坏笑了几声,凑上来照脸亲了一口:“小宇宇,乖,听哥的。”
程宇两条胳膊被床单裹结实了,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被罗战翻过身,骑了上去。罗战伏在程宇身上,隔着薄薄的床单,啃咬程宇的身体,咬程宇的肩胛骨,咬程宇的腰,咬到屁股……程宇在床单下脸红气喘,徒劳挣扎的样子,更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生理上的冲动与肆虐欲望。罗战这么爱程宇,哪忍得住程宇这副样子?他一下子就硬了,急迫地拽下程宇的裤子,将程宇下半身剥光,从后面压住双腿……
程宇被刺入时眼神愤慨而委屈,死死咬着嘴唇,怕漏出声音。罗战的呼吸火热凌乱,身躯强悍坚硬,让程宇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他身体慢慢将就罗战的挺进和冲撞,一步步软化,膝盖抵着床,让罗战撞得整个人陷入床垫,再弹起来,再陷进去。
“小宇,宇宇,哥让你舒服一个,一定让你舒服着……”
“宇宇,喜欢吗……喜欢这么来吗……”
两人紧紧贴合,蠕动着,臀部撞击着。随着前后晃动的动作,罗战胯下两颗卵轻轻撞到程宇的臀根,那滋味儿无比销魂,难耐。程宇粗喘着,闷哼了一声:“你,帮我弄一下……”
罗战压在他脑后,舔弄他的耳朵,逼问:“让哥帮你干啥?”
程宇耳朵迅速红了,低声骂道:“流氓!……”
罗战:“哥就流氓你了,咋着?”
程宇:“唔……”
罗战一把抓住程宇胯下的勃物,熟练地捻动柔软的龟头,侍弄着鼓胀嫣红的小程宇,同时把下身拔出一半,再狠狠顶入。程宇让前后两种快感折磨得浑身颤抖,脚趾骤然痉挛。罗战奋力冲撞着,眼瞅着程宇双眼慢慢失神,出声,下身下意识地在床单上磨蹭,向罗战索求更多。即便再内敛冷淡的人,这时候也完全卸掉了矜持和伪装,彻底沉浸到性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每一丝细微表情都暴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极度隐忍之下失控发情的模样,足以令人爱得发疯,发狂。
罗战这时突然把人翻过来,扯掉床单,把程宇像剥橙子似的剥出来,露出鲜润发红的皮肤。
身体骤然从禁锢中释放,氧气涌进鼻翼和胸腔,程宇大张着嘴,仰躺着面对罗战,被罗战架起双腿,用最强悍的方式冲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投入地亲吻,抖动,射精,射到彼此身上。
两人慢慢伸开,瘫软,面对面抱着,很爱,很爱,晃动的灯光照出一床旖旎狼藉……
浴室里水声渐缓,渐渐安静。
罗强在浴缸里放了一池水,邵钧浑身热汗淋漓,泡在水里,几乎虚脱,胳膊腿都抬不起来,头向后仰着。
罗强帮邵钧清洗,然后在邵钧头上打上洗发水,支个小凳子,给邵钧洗头。
两人静静地,什么话都不用说,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默默地侍弄。
邵钧伸手够到一只煎饺,鼓着嘴嚼,嘴角浮出满足的笑,“好吃”,又伸手拿了一块肉松饭团,自顾自地吃着。俩人折腾了半宿,又累又饿。
“吃吗?”
邵钧头向后仰着,伸手递过去。
罗强裸着上身,两手都是泡沫。他伸脖子咬了一口饭团,顺嘴又把邵钧嘴角沾的肉松舔掉,舔干净,像舔自己的嘴角一样自然……
两人的嘴最终静静贴在一起,没有动,汲取对方身体里的味道,心思柔软。
邵钧眯眼回味着这一夜,咕哝着:“老二。”
罗强:“嗯?”
邵钧:“以后,一直都能这样?”
罗强淡淡哼了一声。
邵钧眼底扯出一丝揶揄:“我是说,你一直都能,这么强,这么能‘干’?”
罗强:“老子还能干不动你?”
邵钧暗笑,幻想着:“等你哪天真干不动了,德国战车老迈了,你等着三爷收拾你……”
罗强沉下脸,凶狠地说:“你再敢炸一句刺儿,老子操到你三天起不来床。”
罗强话音刚落,邵钧炸出一记high C的高音,明目张胆挑衅权威,就是故意的。
“啊!!!!!!!!!!!”
罗强怒不可遏,手里一使劲捏下去,捏得邵钧差点儿从水里挣出来。
罗强从身后勒着邵钧的脖子摇晃,咬牙切齿地威胁,咒骂。邵钧放肆地笑,身子挺动,水花拍溅出来。
罗强的胸膛再一次湿透,两人就着一池子水打闹。邵钧在水里撒癔症,罗强愤怒地扑进浴缸,两具身躯缠在一起。浴缸盛不住满溢的幸福,一缸水涌出一半,倾斜一地,静静流淌,水面倒映出火热的重合的一双影子……
窗角隐隐透出黎明的光辉,一夜缠绵到天明。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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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晋江文学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更新在作者有话说里,没看到的家伙先看昨天的。www.d91 2 3.com
解释一下,《发小的秘密》这一篇专门写给钧钧的两只酱油龙套死党,顺便提携一下快要被大家遗忘了的某只,红果果的,男猪脚气场的家伙快粗来喂!大家新一年看文愉快,群摸摸哦~
感谢柚子、红茶沫子、koutianyuyang、紫罗兰の爱情、sceaduw的手榴弹,
感谢mazhuo0830(x2)、不离不弃、乐尘寰、芸儿、关外京痞、唯爱叮咚、逍遥神剑、apple、ruuuby(x2)、○丸○丸、xiner、keyworld、小宇、兔小笨、李多的口袋、大宝宝、===、涉鸟、374836、超人不会肥、竹子、无谓、公子咸有点闲、daimei1130、annejdm、苏合颜的地雷,谢谢大家支持!!
钧钧猫:“买萌神马的,人家最擅长了呢!我一定比军区大院隔壁的楚小二萌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发小的秘密【一】:暗火
赶上个不错的天气,傍晚,天边红霞染血,邵钧的两个发小,铁哥们儿,到他公司来看他。
邵钧现在跟朱妍合伙一起开文化经纪公司,他干姐带他拜到几位圈里重量级人物,再加上邵钧自家深厚的背景,搭上一些关系。他们这样的公司其实就是作为经纪人中间人,为高层与商界文艺圈之间牵线搭桥,介绍生意,做项目创意,投资举办时尚文艺圈里一些文化活动。
他们公司在长安街附近某高档写字楼内租了一层办公室。这地方一般人租不起,从大玻璃窗能眺望到tian安门,长安街往复繁华的车流,东方广场交错迷人的光柱。
楚二少爷走了一圈,对邵钧点点头:“不错,钧儿。”
邵钧双手合十,举过头,对楚一揖,由衷说了一句:“谢了,这地方真地道。”
楚笑道:“学会客气了?咱俩谁跟谁,需要啥你就说。”
邵钧歪头,习惯性的露出这人调皮略显无赖的表情:“需要啥?哥儿们饿了。”
楚就爱看邵钧这小样,特真实,不来那假招的。
楚把人一搂,“饿了走咱吃饭去”,随手一指沈博文,“听见了没,钧儿饿了,你最大,今天你给我俩买单”。
三人下楼,才转出大楼,不远处高楼阴影下停着一辆越野车,驾驶位坐着个司机,像是等人。
楚眼尖,一眼认出那是邵钧的车。
驾驶位车窗敞开着,雕塑般的侧影静静地抽着烟,西装袖子卷到手肘处,显出几分不羁,露出晒成红铜色的结实的前臂。墨镜下一双眼往这边看过来,盯着邵钧一行人。
沈博文假装发冷似的抖了抖肩膀:“可以啊,钧儿,公司才开张,这都有司机了?”
邵钧舔舔嘴唇,没说话。
沈大少想着晚上肯定不能少喝,自个儿不方便开车。于是哥儿几个全部上了邵钧的车,这不正好有个司机,负责接送么。
邵钧原本一马当先试图抢占副驾位,罗强身边的位子是他的,别人没份儿。他不成想被楚搂着,挤着,硬塞进了后座。楚偏要跟他坐一起。
“钧儿,你点,咱上哪儿野一宿?”
沈博文坐在副驾,一招手。
“……随便你们。”
邵钧小声哼了一句。
邵钧一进车厢,就觉着局促,有点儿挤了,人忒多。尤其某些人和某些人,是从来没见过面,没往一处凑过的。他原本想要找个适当机会,酒后气氛氤氲的时候,跟哥们儿坦白一些男人间的私事儿,可没想着今天就招。有些事瞒得太久,装得太像了,真到张口的时候,反而挺难开口……
沈老大做主了,用下巴示意司机:“就去三里屯,红五星。”
邵钧迅速看一眼罗强的后脑勺:“咱去那儿?”
沈博文:“就那!”
邵钧捏自己的耳垂,好像哪里不太对。
罗强一声没吭,当然不需要车上那仨人指路,自带人脑gps,沉默着一踩油门,走你。
傍晚城里堵车,走得很慢。
沈博文从前座扭过来半个身子,大大咧咧得,跟后座的人聊得热乎。
“钧儿,你可算出狱了,这么多年咋熬的你?”
“我们多盼着你脱离深牢大狱,回归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重新过回一个正常单身爷们儿应该过的日子!”
邵钧说:“咱不至于的。”
沈博文喷着:“怎么不至于?监狱里都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犯人,你没让人吃了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条小命居然还在,你丫够命大的。”
邵钧瞅了驾驶位某人一眼,小命确实还在,骨头已经让某人嚼烂成渣子了。
楚慢悠悠地说:“上回炸监那事闹多大,上面都过问了,你当我们不知道?”
邵钧耸肩:“大文子,上回得谢谢你爸,**来得还算及时。”
沈博文特邪乎地说:“你爸爸深更半夜往我们家打电话,我听着都吓一跳,给我急得,我差点儿直接跑清河捞你去!”
“小钧儿你说你要真出事儿,谁救你啊?……”
驾驶位上的人,侧过脸,一言不发看了沈大少一眼,拿开烟,一条胳膊肘撑在窗棱上,手指轻弹,抖落烟灰。
楚一直从后面饶有兴致地观察罗强,视线精明优雅,眼珠在后视镜里反光,与罗强对个正着……
罗强抽完一颗烟的工夫,才开到东大桥,他们被两辆110公共汽车堵在屁股后面,一寸一寸往前蹭。
几个官二代凑一车,自然聊的是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互通高层小道消息。
楚说:“钧儿,上回你让我打听那个人,那个辉子,他死不了。”
邵钧问:“怎么说?”
楚说:“大伙都猜上面明年可能在西南方向有动作,这人死不死的,总之落在国安那帮人手里,没好下场。”
楚说话声音清澈,嗓音很好听,但是骨子里透出某种极端的冷漠:“干那行的,怎么死都成,就是别被活逮,生不如死。活该。”
邵钧没再多问。
罗强现今终于出狱,伤也痊愈了,小狐狸变成那样,如今再回想往事,邵三爷反而心软,有些不落忍。各人有各人造化,犯不着的,只要罗强出来就行,邵钧没那份心思非要致旁人于死地。
沈博文回过头,带着兴奋:“嗳,子,给我们讲讲,香山那一仗,半个北京城**都出动了,背后到底谁挑的?”
楚眼神一挑:“你问小钧儿。”
邵钧无辜地反问:“我哪知道?”
沈少楚少你一句我一句,聊他们从别处七拼八凑听来的消息,描述那日香山碧云寺枪战血肉横飞的惨烈情形,饶有兴致,口水飞溅。
车上另外两人,各自抽烟,一言不发。
罗强吸烟时习惯性侧过头,眯住那只不太好使的眼,眼角余光扫过后座的人。
楚仿佛下意识的,又看罗强一眼……
沈博文说:“要我说,**那帮特警就是他妈的太笨,越到关键时候越不争气。我听说他们请了道上的人,是那个罗二吗?”
楚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弧度,唇形很好看,点点头。
沈博文喷道:“操,就是上回你俩说的道上那个做大哥的?真他妈不给劲儿。”
车子突然起步,蹿出几尺远,然后又被公交车憋住火,猛地刹车,把沈大少晃得,眼珠子在眼眶里活蹦乱跳,找不到焦点。
邵钧抹了一把脸,忍无可忍嘟囔:“大文子,别喷了,喷我一脸吐沫。”
沈博文说:“嗳,可不是我踩活他们,本来以为是俩厉害人物来一场巅峰对决,吴宇森版本的港产经典黑帮片,结果俩人手底下都没准儿,谁都没打死谁!……”
邵钧顿时不乐意了:“有你这么说的吗?打仗来真的,枪枪见血,你当是你在俱乐部里,拿橡皮子弹打纸牌子玩儿?”
沈博文说:“这种悍匪,亡命徒,就应该派部队的狙击手上来打,什么**,什么道上的,根本就不行!”
楚不屑地扯一句:“部队的就牛逼了?就那群傻大兵……”
楚小二他爸爸是总参的大头儿,可是这么多年,楚说起军队的,当兵的,就是这么一副十三不靠的口气,横竖看不顺眼,坚决拒承父业。
沈博文比划着,绘声绘色:“这可都是我听来的,原来以为那姓罗的能有多厉害,结果上来就让嫌犯一枪崩了颈动脉,脖子打穿了,要了半条命!差点儿嗝屁……”
说着话,车子在三里屯路口猛一转弯,一脚油门,沈大少爷背身脸冲后,猝不及防,受离心力作用踉跄着被甩出去,后脑勺狠狠撞向侧窗。
“嗳!”
邵钧喊了一声。
楚眼明手快一伸手,挡在沈博文后脑勺上。沈博文的头重重撞到楚手上,逃过一劫。
“……”
“牛逼了你!你刚才咋开车呢?!”
沈少惊魂未定,吓着了,朝司机发火。
“你刚才咋说话呢?”
楚冷眼瞟着沈博文,完全不带同情的,你丫话太多,活该。
楚视线一闪,瞟到邵钧从下面伸出手,迅速捏了司机后腰一把,再揉一揉,安抚着,哄着。
罗强偏头一扫,观察到楚二少方才出手,干脆利落,速度奇快。楚右手掌骨位置红了一片,原本皮肤就白,手骨撞爆了皮,眼都没眨一下,皮破流血无动于衷……
“红五星”门口,几个人下车,邵钧回头递给罗强一个哄慰的眼神。
邵钧小声说:“等我电话,零点左右过来接我们。”
这种情况,司机一般都去街头街尾找个小饭馆,自己吃点儿东西,在车里睡个觉,等老板电话,老板喝够了玩儿痛快了,过来接人。
楚公子站定,喊住人:“别走,小钧儿,没你这么打发人的。”
“让你家司机进来,我请他喝一杯。”
邵钧吐了一口烟:“我司机,我招呼不起?还用你请?”
楚二少笑得温文无害。司机?鬼才信呢。
门口的领班十分客气地将三位熟客公子让进去,亦步亦趋,偏偏不认识走在最后的这位。
楚说:“我们一起的。”
邵钧埋着脸插兜迅速穿过走廊,顶着满头令人迷醉的紫色金色灯光。
罗强走在一行人最后,一身纯黑带竖条暗纹的西装,袖口撸着,白色衬衫敞开领口,露出极有阳刚味道的胸沟。大堂上值班招呼熟客的王经理迈大步向沈公子走过来,瞥见某人,笑容在嘴角僵持成一副恍如隔世的惊惧表情。
沈公子一马当先,大摇大摆,迎着众人瞻仰般的注视,以为备受瞩目受人仰视的是他。
王经理惊愕畏惧的视线早就穿越沈公子的脑袋瓜,盯的是罗强。
一个神情妩媚的男孩坐在客人怀里碾大腿,一抬头,突然站起来往前走几步,半张着嘴,说不出话。身旁的男人莫名其妙:“嗳你上哪去?有你这么伺候的吗?!”
“小汤圆儿!你他妈给老子滚回来!!!”
……
“红五星”后台老板换人了,里面干活儿的人可有不少是罗家兄弟手下的旧人,乍一见罗老二抛头露面,都吓着了。
这些人能怎么想?
第一反应是罗老二带人带家伙抄店,要抢回当年在三里屯的地盘。
罗强经过吧台,一把按住王经理弯腰悄摸打电话的手。
罗强眼神冷酷,沉着嗓子说:“老子跟朋友过来喝一杯,别惊动人,别扫老子的兴。”
王经理点头,毕恭毕敬,不敢惹:“罗总,您,有事儿尽管吩咐。”
罗强轻轻一摇头,牙齿碾动烟头,示意对方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身后,男孩一路穿过买醉寻欢的人丛,追着跑过来,面色苍白,两只漂亮的圆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瞪破眼眶,眼底充血。
“哥!……”
男孩喊了一声,随后被几个人拖走。
罗强回头,冷冷扫了一眼,漠然走开,就像从来没来过,从来不认识……
沈大少开了一瓶好酒,几个人在包间里喝酒,随意聊天。
罗强轻轻晃着杯里的红酒,站在窗边,沉默,望着窗外穿梭的人流繁华的夜景,灯影憧憧,昔日的回忆在他瞳膜上滑过,留下一片凝重的空白,云烟过眼而散,那样的生活永远不再重来。
吃完东西,沈博文喝得有些高了,一招呼:“来两局?”
楚伸手捏捏沈博文的肩膀锁骨:“好啊。喝成这样,你想跟谁来?”
沈博文两眼泛红,讨好地跟邵钧说:“我就跟小钧儿你俩来,外边再叫个人进来,凑一桌牌?”
楚用眼神示意窗边沉默的一座山影:“不用叫人,就站着的那位,过来,正好凑一桌。”
楚一条手臂搭在邵钧肩上,搂得亲热,旁若无人。跟邵钧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把热烘烘的气息喷到邵钧脸上,显示二人的亲密。
罗强回头,鹰一样的视线钉在楚脸上。
楚二少这一晚不断试探他的底线,俩人暗暗过好几招了,双方皆不动声色,目光之间早已磨刀霍霍,都想看对方亮什么牌。
包房套间的外间有一张赌桌,四个人坐了。
邵钧一抬头,经理吩咐进来伺候的服务生,他竟然认识,熟人,就是他几年前造访这间夜店,钦点的那个小禾。
小禾悄悄对邵钧笑了一下,点点头。
小禾在fivestars里算是颇有资历的老人儿,这个年纪,除了老客熟客之外,几乎没有新来的客人会点他的钟点或者陪夜。他平时很少接客,但他桌上手艺好,王经理知道这屋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儿,特意派小禾过来洗牌。
沈少经常小赌几把,出手阔绰,但他不上瘾的,只跟最亲近的朋友玩。哥们儿之间要的就是义气,痛快,输赢他全不在乎。
邵钧是真不常玩儿,而且他牌技很烂,有自知之明,绝不逞能撒鹰给人当冤大头。
尤其是楚二公子在桌的情势下,邵钧是千万般不乐意给小子充当炮灰,可是楚这人今天仿佛是让火烧着尾巴了,一路追着撵着,他越不乐意来啥,楚非要来啥?!
楚碰碰邵钧的手背:“钧儿,你想玩儿哪个,麻将,梭哈,21点,德州,随你挑。”
邵钧是知道内情的,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揶揄道:“你哪样玩儿得不灵,我就玩儿哪样,有吗?”
楚玩儿哪样他不灵?
邵钧从小到大混这么多年,谨记一件事,玩牌绝不带小。沈博文就是他妈的一喝高就开始犯傻冒泡,贼不长记性,小时候吃过那么多次亏,你还跟楚“这种人”玩儿?!
楚眯起眼,突然转向罗强:“内谁,嗳,你哪样最灵,要不然你挑。”
罗强眼皮没抬,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熟悉的赌桌台面:“随意,你说。”
楚动了动手指:“就打德州吧。”
楚公子十指细腻修长,指甲磨得形状很好,光滑发亮,右手背最凸出的骨头贴了一块创可贴,刚才撞破皮了。
邵钧摸鼻梁,白了罗强一眼:你个熊货,你咋不选麻将呢?麻将牌多,桌上乱,而且老二你擅长那个。德州扑克桌面牌太少,对姓楚的这家伙简直太容易了!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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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小的秘密【二】:千王VS千王

小禾的手指细腻灵活,洗了个漂亮的花式,一副牌在墨绿色牌桌上流畅地来回摊开,再魔术般收回掌心,最后“啪”得落定,请几位搬牌。
三个人伸手依次搬过牌,将牌重新打乱。只有邵钧没动,他搬不搬牌无所谓的,因为不懂千术。
小禾给四家每人发两张底牌,扣住送到面前,手势十分规范。
他给罗强送牌时,睫毛下闪了个极其细微的眼色。罗总是他昔日的大老板,只是这种生意场赌桌上,双方都不说出来,心领神会。
德州扑克这几年在帝都和沪上大城市年轻人中间很火,京城有好几家专业德州扑克俱乐部,在高档会所,酒吧,常举办牌局。甚至有个别俱乐部涉赌,赌现金,赌证券,赌楼盘。邵钧公司正策划的项目里,就有商界高层人士之间的牌局交易会,所以他也能凑合来两把,生意场上的需要。
邵钧用手掩着,揭起自己手里两张牌。
红A,黑Q。
可惜不是同花。
楚珣的一双细眼瞟过来,带着光,眼神逗弄邵钧。
邵钧迅速用黑布垫子盖住自己的牌,还觉着不保险,干脆两胳膊肘压上去,把自己面前一块地儿牢牢压在身下,瞪楚珣:咋着?你看?我让你那两只忽闪忽闪的小眯缝眼四处乱看?!
楚珣绷不住乐邵钧那副小样儿,可爱。
荷官让四人依次下注。
沈公子迅速推了一万。楚珣磨完一只手的指甲,跟了。邵钧用很别扭的姿势在桌沿上趴了一会儿,也跟了。罗强似乎想了很久,捏了捏眉头,最终还是跟了,没有第一轮盲注时候就直接弃牌。
邵钧手里攥的AQ,其实已经是不错的起手。他环视其余三家,估摸着姓楚的手里顶天大也就是一副AA。
沈博文心情也不错,他底牌不比邵钧差,他握有双K,很自信地往池里推注。双K在德州扑克里赢面已经相当不错,关键在于桌上有没有人扣到双A,或者有人手里有同花顺子。他不信楚珣还能每次都摸出一副皇家同花顺。
罗强仍然冷冷地吸着烟,像是置身桌外。楚公子跃跃欲试,一双眼盯着罗强压在黑布垫子下的牌,屏息,眼珠像黑曜石,眼底闪出略微异样的光芒,那架势像要用视线把木头桌子掏个洞,把罗强那两张牌撬出来。
罗强描摹楚公子的诡异视线,盯了一眼。
邵钧瞧出来了,手指一点楚珣:小珣儿,不带你那样儿玩的!别欺负人哈!
楚珣唇角卷出不怀好意的笑:干嘛啊钧儿,啥意思?还不让我玩儿?
邵钧眯眼威胁楚珣。
楚珣手指在桌上一划,声音带着磁性:“钧儿,你们家‘司机’要是输了钱,也得算你账上吧?”
邵钧哼哧着说:“你知道就好,别给我整太大的。”
楚珣笑道:“让你出血,我怪不好意思的。”
邵钧心想,三爷爷认识你姓楚的多少年了,我不知道你撅屁股拉什么屎?!等我回去咬你的……
各家视线紧张地投射到桌上,小禾缓缓翻出三张公牌。
沈博文看见公牌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是那种能反射出屋内所有灯光的亮度,公牌是K,7,4!
沈公子三张K在手,现在已经是一副三条,7和4均是小牌零牌,凑不成顺子,他这局形势大好。
沈公子再推两万,楚珣摸着金丝眼镜边框,表情勉为其难似的,跟两万。
邵钧下巴架在胳膊上,趴了好一会儿。A,K,Q三张大牌在手没准能凑个顺子,桌上倘若没有楚公子,他一定继续加注,但他一直注意楚珣的表情,他直觉楚珣今天叫德州扑克,就是奔着露一手来的,这人一准儿要后发制人。
邵钧长考三分钟,向后仰过去,轻松地说:“我弃牌。”
楚珣撅了个嘴:“真没劲。”
罗强吸完一只烟,皱眉端详邵钧,深沉思考了一会儿,加注,继续。
……
邵钧瞪了罗强一眼。
他其实想让罗强跟他一起弃牌,让楚珣耍沈博文那个冤大头玩儿去吧。
楚珣的镜片下闪出不同寻常的细致的光芒,像是默默品读对手一张张神态迥异的脸,视线的尾端最终落在罗强脸上。
你还长考?
你还深沉地琢磨?
你一准儿是使诈,想要套注,我就跟你的注,我看你有多大本事,我看你能撑到第几手……
邵钧实在忍不住了,离桌出屋。
他们在套间牌桌上赌牌,外面有闭路电视大屏幕,大堂的人全部看得到桌上的牌局。
邵钧一进大堂,黑压压一大片看牌的客人,口哨声嘘声一片,有一张桌的公子哥儿嚷了一嗓子:“你有A你他妈的弃牌,你傻逼啊!”
你丫才傻逼呢,邵钧在心里咕哝着,皱眉一看那仨人的底牌,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
他自己竟是桌上唯一一个底牌攥了A的,让姓楚的诈得,头一个弃了。
沈博文有双K,确实是好牌。
罗强的底牌是Q,7,很不咋地。
楚珣下了三万筹码,手中底牌竟然是对4,两张小破4!
底下有客人议论,老子玩儿这么多年德州扑克,没见过有人用一对4能赢双K和AQ的,这人傻逼竟然不弃牌还跟注,除非他是神,除非这牌桌上有鬼。
邵钧盯着沈博文酒精作用下兴奋异常踌躇满志的脸色。底牌公牌凑一起看,大文子有足够理由感到胜券在握,他手握三条K,除非楚珣手里有A亦或同花顺,除非这局有问题,而罗强手里一副散牌,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罗强和楚珣面对面坐着,透过迷蒙的烟雾互相端详。
罗强六年没沾赌桌,技艺都有些生疏,搬牌手抖。他方才看小禾用一双手轻盈流畅地洗牌,眼底恍惚……
罗强在三里屯酒吧街地下赌场混迹十多年,什么花哨牌局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赢过?这一桌他只要想赢,他就不可能输。少年时代少管所里关押四年,棍棒皮靴的折磨下在地狱夹缝中求生存他学会了赌,手指上一层一层皮被削掉,露出红肉,再磨成茧,每一根手指每一个关节各司其职,物尽其用,桌上的技艺他曾经练到炉火纯青,老子当年就靠这手活儿吃饭。
楚公子又是什么人?楚珣从小到大,但凡他有记忆以来,但凡他出手的牌桌麻将桌,他就没输过。军区司令在桌上他也赢,军委主席他都敢赢,因为他就不可能输。桌上每一张牌,明的,暗的,公牌,底牌,全部在他一手掌控。他不信有人能从他手里偷到一局。
小禾正要出牌,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强,突然盯住楚珣开口。
“你近视?”
楚珣挑眉:“哦?”
罗强玩味地动了动嘴角:“眼镜多少度数?”
楚珣微笑着耸肩:“不深,两百度。”
罗强从牙缝里磨出一句:“就这么几张牌,不至于看不清楚,你那俩眼珠子都瞪出血了。”
大堂的客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伙都听出罗强话里有话——姓楚的眼镜有问题?!
楚公子抬手,慢慢地,摘掉眼镜,搁在桌子上,露出本来面目,一双细长的眼因为略微近视而微眯,五官俊秀,脸型瘦长,确实挺好看的。
楚珣捻一下手指:“能继续吗?”
小禾稳稳地出手,亮出第四张公牌,竟然又是一张7!
公牌现在是K,7,4,7。
大堂里突然静下来。
“怎么又是7!”
“三家手里都是葫芦牌?!”
沈博文三条K,楚珣三条4,罗强三条7。
沈博文一愣,流露失望。
楚珣脸色微微一变,知道眼前对手是个硬点子。
罗强眯着半瞎的眼,盯死楚珣每一次优雅的动作,每一个不寻常的眼神。他已经觉察到姓楚的有问题,明摆着的,但是他又说不清,这人到底哪里有问题?眼镜摘掉了,难道这公子爷的眼睛有问题?!
邵钧盯着这一桌牌,突然看明白了,喃喃得:“大文子,赶紧弃,你今儿个又让人玩儿死了。”
输赢就在最后的河牌。
邵钧作为白看热闹的,心里已经笃定,河牌绝对不会是沈博文想要的那张K。
这回轮到沈大少陷入长考。他自己心里开始画魂儿,他需要最后一张K,可哪那么巧,一副牌的四条K都能让他翻出来?万一对面两家手里有K呢?再者,公牌里偏偏有两张7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起来如此刺眼……
双K在德州扑克里胜率已经可以有八成,不比双A差多少,因此沈公子舍不得弃。而此时牌桌上罗强和楚珣早已经顾不上沈博文,沈公子无论弃不弃牌,白扔的三万筹码,今天这一笔是吃定了。只是避免一开局就把此人吓跑了,因此楚珣和罗强一直跟,没有加注。
沈博文手里颠着两只塑料筹码,翻来覆去把玩儿,突然转向身边人:“我忘了问,你真是钧儿他们家司机?”
罗强裸露的深褐色手臂露出几处旧伤疤痕,点点头:“对,我是他司机。”
沈博文问:“你叫啥名儿,我听听。”
罗强面无表情,极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罗强。”
沈博文:“……”
沈博文俩眼珠子几乎对上了,对在罗强脸上。而坐他对面的楚二少纹丝不动,眼皮都没眨一下,显然了然于胸。
大堂里瞬间寂静,鸦雀无声。
“你是小钧儿的‘司机’?!”
沈大少盯着罗强这张脸,傻愣了十几秒钟没说出话,突然没绷住,嘿嘿嘿乐了出来。
带着酒精味道的眼泪和口水喷出来,喷了面前一桌子,沈博文囫囵抹了一把脸,似乎终于弄明白一些事,自嘲地笑道:“妈逼的,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风水,算我倒霉。”
“小钧儿这没良心的,混蛋,半道弃牌跑了,把我一人扔这,真他妈的不够意思,不陪我!”
“是哥们儿的,还瞒我!”
沈博文一甩头,特别爷们儿,跟罗强比了个大拇指,“老子今天跟到底,舍命陪君子”,说着往彩池里推了两万,继续来。
楚珣轻轻地一吐口:“我All-in。”
罗强粗糙的手指一弹桌面,脖颈后仰,声音带着嘶哑沧桑的烟火气:“老子全押。”
最后一张牌。
那两人全押,沈博文已经知道自个儿今天输定了。总之是自己人玩儿,沈博文不在乎输几万块钱,但是忽然发觉欣赏桌上某两位爷暗中火星四溅的掐架还挺带劲。他兴致勃勃且十分迫切想要知道,这局牌那二人谁能赢下,最后一张牌到底是个啥?!
小禾从手里慢慢移出最关键的一张,河牌。
所有人视线死死盯住那张决定胜负的纸牌。
纸牌扣着划过桌面,在小禾手掌心下露出半张背面的花纹。
楚珣脖颈微弓,两手压在桌面上,一头花纹斑斓皮毛华美的猎豹从暗处蓄势待发的动作,像是用全副注意力盯死那张倒扣的牌。他眼光骤然一变,伸手按住小禾那只手!
“……”
小禾:“二爷,您?……”
楚珣:“这张牌不对。”
小禾惊愕,脸色也不自然,楚珣死死压住他的手,不让他翻开牌面,因为这张牌一旦亮相,牌局便不可更改。楚珣手指一动,罗强迅速出手,一掌狠狠压住楚珣的手。他的力道几乎把那俩人的手一起拍进桌子里。
罗强咬着烟,舌尖拨弄一下过滤嘴,哑声问:“牌还没翻开,你咋就知道,这张牌不对?”
楚珣面不改色:“我就知道不对。”
罗强话里有话:“难不成你看得见?!”
楚珣:“……”
楚二少的手骨被罗强捏着,捏得有些疼了,关节发白,快要捏出两个坑。
楚珣寸步不让盯着罗强的眼,用口型威胁:姓罗的,你是老千。
罗强冷笑一声,呲出一口白牙,以牙还牙,用口型还嘴道:彼此彼此。
馒头倘若不弃牌提前离席,罗强打好了算盘这局要玩儿个隔山打牛兼借花献佛,出千让邵钧手里那副牌赢下来,敲邻座哪俩二傻子一笔,哄大馒头开心。没想到邵钧直接弃了,罗强怎么可能让楚小二在他的场子里赢牌?
大堂上一片哗然,经理都出来了,有人站起来,看这场热闹。
牌桌上三只手叠摞着压在一起,摁着那张牌,互相较劲,有人要翻牌,有人偏不让翻。
邵钧无奈地摇头,低声骂“这一桌熊玩意儿的”。
他推开包间门进去了,双手抱胸:“你们俩,够了。”
邵钧不耐烦地拍拍桌子:“牌翻开,你三爷爷也想看看,最后一张到底是个啥?你俩死命摁着不给我看?!”
牌桌上三只手纠缠在一起,动作快似闪电,摄像机下近景镜头都没看清楚,手指互扼,纸牌翻飞。
啪。
最后一张牌从几个人手里飞出来,从半空飘落。
那张牌让两只掐架的豹子给撕了,落到桌面,裂成两半,一半是半张4,另一半是半张7。
邵钧目瞪口呆,沈博文一口红酒喷了邵钧半边脸……
……
双方都把宝押在最后一张河牌,这局没有同花顺,最大的牌就是通天四条。
楚珣赌的是四条4,罗强要的是四条7,双方拼命抢最后一张。
精妙绝伦的千术,就是自个儿想要哪张牌,就能拿到哪张牌,手指在牌桌上稍微动一个手脚,足以令整个局势颠倒乾坤。
沈博文看明白了,喷着酒液爆笑:“这算谁的?半张牌怎么算?姓罗的你三条半的7,小珣儿你三条半的4!”
罗强嚼着烟头,冷笑道:“7比4大,我大。”
楚珣手指一捻,隔空不知道从哪一维黑洞空间里抓出半张牌,气不忿儿地丢在桌上,可不就是被他撕掉的另外半张7。
楚珣盯着罗强,咄咄逼人:“我那张4呢?”
罗强从挽起的西装袖口与白衬衫夹缝处,抽出另半张被他撕烂的4,甩给楚二少。
邵钧用一根手指摇晃着指着罗强,简直了,你太不像话了。
邵钧指完罗强又指楚珣,还有你,又耍那套!
沈博文招手,再来一瓶红酒,饶有兴致地用眼神示意:“钧儿,不地道了吧,给哥儿几个介绍介绍,这位是你们家谁啊?”
罗强坐在赌桌前,静静地抽烟,侧脸和下巴袒露出刮净后泛青的一片粗糙感,青色的胡茬一直连缀到脖颈,胸口微洇,整个人气场静谧慑人,令人不敢直视,气质仿佛与包间和赌桌彻底融为一体……
邵钧撇嘴,咕哝道:“你不都认识了吗,七拼八凑那些个事儿,你不是都听说了吗。”
楚珣掸了掸扯皱巴的衬衫,重新戴回眼镜,主动向罗强伸出手。
罗强缓缓起身,眼神探究。
两人握住的手,在半空暗暗较劲,把对方五根手指挨个儿捋了一遍,狠狠地捏固,最终意犹未尽蛮不甘心地撒开手。
“罗强,你厉害,佩服。”
楚珣说。
楚珣拉住邵钧的手腕,还像小时候那样,摇摇对方的胳膊,露出迷人的笑容:“钧儿,这局算我的,算我楚珣送你们一对儿的出狱贺礼,钱我明天直接打给你。”
“恭喜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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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发小的秘密【三】点心匣子风流债

 沈博文听见楚珣这句”恭喜”,後脊梁起一溜小鸡皮疙瘩,脸上的惨烈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邵小钧和罗老三那两人井肩坐在一起,眼神各朝一边,怎麽看怎麽让人无法相信是那种关系。沈大少觉着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自认玩儿遍天上人间无数,真他妈都白玩儿了,今天这一役,让他三十多年积累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崩塌了,碎裂了……当年哥儿几个的玩笑话,言犹在耳,邵小三儿这找的是哪一路美貌如花的”天仙”,吓着沈大少爷了!
 沈博文学邵钧的动作,双手合十过头∶”今儿个算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人,我丢人了。车上那事儿,我啥都没说,我啥都不记得了!”
 “邵小钧儿,你牛逼,我服你了!……”
 “喛我说钧儿,你早告诉我啊?你在我面前还他妈装小白兔!”
 “嗳,喂,你回来!咱必须把这话说的说的!”
 “当初我带你来,你还正襟危坐装那diao 样儿,你怎麽装蒜来着?!……”
 “钧儿你别跑!……”
 低眉顺眼洗牌收拾残局的小禾,暗暗惊讶,偷眼瞟罗强邵钧这俩人。
………

 当晚,哥儿仨在套房内开怀畅饮,心情都不错,都喝高了,互相喷着,瞎侃着。
 话题的中心是邵小三儿和罗老二不得不说的那些烂事;六七年间邵钧混在清河监狱,经历过的无数个”当年”,那些曾经的惊心动魄,死里逃生,酸甜苦辣,两情相悦,铁血柔肠……
 沈博文难以置信地一遍又一遍念叨∶”小钧儿,你暪我们,你竟然狠心暪着我们!”
 邵钧晃着肩膀,故作轻松∶”说出来怕你俩承受能力太低,以後不能玩儿了。”
 楚珣说∶”你怕我承受不起?大文子丫又不是没干过那些恶心事儿,我当初那恶心劲儿都已经过去了,我早都练出来了。”
 沈博文立刻摆手,捂楚珣的嘴∶”我没有,我没有过!我那些都忒麽是玩儿……”
 “钧儿,你也玩儿的?”
 “你他妈是来真的?”
 “你跟那姓罗的,难不成你俩来真的?……你俩不是世界末日排忧解闷,你俩真有感情?!”
 邵钧沉下脸,眼睫毛下闪着光∶”不来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你当我跟你似的谁都搞一腿?就你那些才恶心人呢!”

 两个发小都是帮邵钧逃过婚四处折腾过的,都是真心实意关心小钧儿的终身,没想到这麽妖娆这麽年轻鲜亮一把能掐出水儿来的一朵小钧儿,赔到那麽一个人的手心儿里,这透着一个不甘心,不服气,难免替邵钧觉得亏,典型俩娘家大舅子的心态!姓罗的以前是甚麽人,经历过多少事儿?你跟这人在一起,你不让人欺负死,剥皮拆骨连瓤子都不剩了。
 可是有些事,邵钧还没法跟哥们儿面前摆。说多了,显得肉麻,说少了,外人听不懂,无法理解他和罗强的感情有多深,深到能为对方命都不要了,这辈子就是离不开对方。
 沈博文眼神儿坏坏的∶”嗳,你俩,谁是那样,谁是那样?”
 邵钧装傻∶”哪样啊?”
 沈博文用手比划∶”就是内啥呗,其实也没甚麽,就是,谁是底下盛的那个花瓶,谁是上边儿插的那束花啊?!”
 邵钧一记窝心脚,狠狠踹上去……
 沈大少中脚,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嘴里不怕死地嚎叫,”小钧儿你从小就好看,你最好看了,你就是一大’花瓶’”……

 邵小三儿认真起来,可认真了,不来假招的。
 楚珣掰过邵钧的脸,狠狠揉了揉脸蛋,眼对着眼∶”跟我说实话,你跟罗强来真的?”
 邵钧翻着薄薄的眼皮∶”真的,咋着?三爷就待见他。”
 楚珣琢磨了半晌,露出一脸自恋的表情,问∶”那我长这麽好看,你当初怎麽就没看上我啊?!”
 邵钧把头一扯,躲开对方乱揉他的手,骂了一句。
 楚珣不服你地较劲,没完没了,特委屈似的∶”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跟我白好这麽多年?你怎麽就没跟我生发出感情?你喜欢男人,我不是男的吗?”
 “你没看上大文子,这个说出去肯定所有人都特理解你,可是我呢?!我呢!”
 邵钧让楚珣逗得乐了,仰躺在沙发上挣扎,对方恨不得扑上来揉他。
 楚珣要不是长得够帅,邵钧可能都不会多看这人几眼,当初也不会俩人那麽要好,亲密。可是咱三爷还是比较重口,稀罕那种糙爷们儿纯阳刚型的男人,像巴蒂在那张海报里咆哮怒吼着满场飞奔的感觉,那样的男人,才让人有骑上去干的欲/望……
 就楚公子那纤瘦柔韧的身子骨,那一副外人面前假作斯文的金丝眼镜,平时经常是一身粉衬衫和米白色老板裤穿着,邵钧每回瞅见,都得嘲笑这人,小珣儿,你说你整天倒饬那麽帅干吗?你是个做老板的还是个卖/春的?二里地之外就闻见你丫胳肢窝下边一股呛鼻子的香水味儿!
 楚珣像一头豹子四脚着地窜上来,闹着,不依不饶∶”我长得不好看?”
 “姓罗的还能比我好看了?!”
 邵钧挤兑楚珣∶”滚,他有的东西,你就没有。”
 楚珣蓦地瞪圆了小细眼睛∶”他有甚麽我没有?”
 楚珣低头一件一件寻觅自己身上的物件儿∶”我甚麽没有?”
 “钧儿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长啥样,我,我,我甚麽没有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
 三个人由着醉意倒在沙发上,狂笑,闹着……

 三个浑不正经的公子哥儿在屋里喝酒瞎扯。恰恰因为扯的都是罗强的事儿,这种场合罗强本人肯定没法在那屋待了,让人品头谕足的滋味儿他浑身上下不舒服。罗强出来溜达,站在”红五星”门口抽了两支烟,漠然望着灯红酒绿的夜市大排档与来来往往的酒客人群,随後又回到店里。
 长长的走廊内灯光暧昧,一对一对喝得糜烂的人从罗强身旁踉跄着挤过去,睫毛画得乌黑浓密的男服务生架着客人进到包房……
 走廊尽头现出白色的影子,一个漂亮的男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僵直地站着,望着罗强。
 罗强双手握在裤兜里,面容冷漠,身形坚毅。
 男孩喉头颤抖,拔腿跑过来,一头扑进罗强怀里,抱住罗强,热烈地丶急切地磨蹭罗强的脖子,全身发抖,像是沙摊上扑腾着快要乾渴至死急需汲取水源的鱼。
 罗强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只在对方嘴巴吻过来的时候才一偏头,避开热烘烘的气息。
 半晌,罗强伸手薅住男孩的後脖领子,拽开∶”够了。”
 男孩抽着鼻子,不断抚摸罗强的肋骨∶”哥,想你了,你没变样儿……”
 罗强拽开对方的手。
 男孩迫切地说∶”哥,我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以後你还罩我们吗?”
 “哥,麻花去年让一个老板带走了,现在不知道活得甚麽样了。豌豆蓉把那个瘾戒了,我听人说他回学校上课,念文凭去了。现在就我还留在这,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哥你回来真好!哥……”
 罗强缓缓地摇头∶”汤圆儿,老子没有回来。”
 男孩∶”……”
 罗强又重覆了一遍,昏昧的灯光下眼珠漆黑深邃∶”老子没有’回来’,也不会再’回来’。”

 FiveStars”四大名草”之首,小汤圆,其实早就不再年轻,只是长得少相儿,五官漂亮,身材玲珑,远看还像当年那个尤物般惹人疼爱的男孩。只是从灯下细看,化妆精致的眼角挤出一层疲惫的细纹,眼泪夺眶而出弄糊了睫毛膏和紫色亮片眼线,抽泣时胸膛剧烈抖动,被烟酒过度侵蚀的嗓子声音沙哑。
 这麽些年过去,当年叱咤江湖的京城四霸早已成为过眼浮尘,当年的一股股帮派势力树倒猢狲散,有些人触底重生,有些人流落街巷,有些人彻底堕落到更深的深渊无法自拔,更有些人早已作者化土,坟头长出一丛荒草……长江後浪盖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旧人早就成为江湖一段久远的传说,再过若干年,谁还记得三里屯娱乐广场当年大老板是罗家兄弟?
 小汤圆泪流满面,绝望地慢慢蹲下身,贴在墙角。
 罗强伸出手,按住小汤圆的头,哑声说∶”以前,老子把你带上这条道,是老子造的孽。以後,甭再这样了,对自个儿好些,换一条路走。”
 小汤圆狠命抺了抺脸,把眼线液抺得更花,泪眼迷蒙的样子,让人心软。
 小汤圆哽咽着说∶”我都二十八了,我不是十八!”
 “我还有别的路可活吗?我还能装得像十几岁的小孩假装这些年甚麽都没发生过吗?!”
 “哥你不管我了我还能怎麽办?!……”
 罗强说∶”老子在地狱死牢里滚过一遭,判了无期我都能活着出来,回炉重新来一遍,你咋就不能活了?”

 罗强默默递给这人两张名片,一个是朱妍旗下某间平面造型工作室,招设计师助理;另一个是罗小三儿手下小弟照料的球迷餐吧,招吧台服务生。
 罗强说∶”这些地方,肯定没你现在挣得多,但是能让你过正常人日子。老子不强迫你,但是老子也不会再罩你,路你自己选。”
 小汤圆一下子就哭了,恸哭出声,咬着嘴唇接过名片,攥到手心儿里……
 他捏着罗强的裤腿,脚踝,眼底留恋,舍不得放手。
 罗强撒开腿,扭头走了,把他出狱前上辈子的回忆抛在身後,脚步声踏过走廊,留下一道深深的影子。

[ 本帖最后由 徐無鬼 于 2013-1-5 13: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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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发小的秘密【四】楚公子的眼
罗强穿过走廊往后面走。
经过吧台,他用眼神示意王经理过来,递给对方两卷钱。一卷钱给经理,另一卷是给小禾的;赌场上的规矩,赢家打赏荷官。
罗强向王经理随意打听那几个**的身份背景。在私人会所**这种地方做事儿的人,见识得多,什么样的红贵娇客他们不认识?这些人知道客人的底细,但也最忌讳多嘴嚼舌头,透露客人身份。倘若别人问,经理断然敷衍着不说;可是罗总过来问,经理不敢不说。
罗强问:“我是说,姓楚的那个……这人到底干什么的?”
王经理说:“楚少爷家里总参的,很厉害。本人倒是比较和气,喝完酒不撒疯不惹事,也不用人陪……他不是军队里的,他做生意的。”
罗强问:“那俩人常来?”
王经理说:“常来,那三位经常一起来,有时候也单独来。”
罗强眼神一动,抬眼盯着对方。
罗强问:“姓邵的那小孩,也常来?”
王经理缓了一手,小心翼翼观察罗强的脸色:“邵三爷,就来过几次。”
罗强脸慢慢冷下来:“……喝花酒?点过人吗?”
王经理笑了,笑得老练,不说话,那表情似乎就在说,男人,来这种地方,不喝花酒不找人陪,那还来干啥?难不成来这买菜吗?白领金领小老板公子哥儿们,来这种地方就是寻求刺激,各间隐秘包房里小蜡烛点着,香薰燃着,三五成群伺候着,二龙戏珠三妃伴一皇沙漠风暴冰火九重天,买套餐陪夜再免费赠送一套QIAN列腺按摩,玩儿的不就是这些?
罗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问:“他点的哪个?”
王经理犹豫了一刻,小声说:“都好几年以前了,如果我脑子没记错……他点的是小禾。”
“我印象里记得很清楚,年轻漂亮的一个排邵三爷都没看上,偏就要小禾,罗总您也知道,小禾不算特好看的,活儿很一般。”
罗强沉着脸。
“小禾人呢……”
他大步迈向后面,一路撞开喝醉踉跄着扑上来的身影,轻车熟路找到店后面的员工休息室。大镜子前有个男孩在补妆,有人换衣服,有人在**室帘子后面抱着亲嘴儿。小禾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看罗强进来,紧张得条件反射似的,腾地站起来。
罗强用眼神一扫闲杂人等:“都出去。”
布帘子后面抱着亲嘴的那俩人黏着不分开,让罗强一手薅住一个,全部丢出门外,将化妆间的门重重地拍上。
罗强坐下,勾勾手掌。
小禾垂着头,呼吸颤抖,本来身材就瘦,肩膀缩着更显单薄。他心知肚明罗强找他是为谁。刚才他在屋里听见楚少爷那一声“恭喜你俩”,就知道自个儿惹大祸了。
罗老二是什么人,一个眼神能让一屋人噤声,两根指头能把人捏死,一条钢管打遍半个京城没有对手。当年四大名草汤圆麻花豌豆那几个人,最得宠风光的时候,也不敢在罗总面前随便滋一根毛,不敢争风吃醋炸窝**儿。谁滋毛捏死谁,谁敢?
他竟然“沾”过罗总的人,罗总一定不会放过他。依照罗总以前的脾气,他今天能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剁手,跺脚,剁舌头。
罗强眼神内敛深邃,并未发火骂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下。”
“小禾,今天打牌,你手艺好,帮我赢了姓楚的几十万,老子还没赏你。”
“到底咋回事儿,跟老子说说。”
罗强抬手拎起小禾的下巴,眼神安静而慑人……
邵钧这边,趁着楚架着沈博文去洗手间呕吐的空挡,出来寻觅。
他想寻么的不是罗强。他想找小禾,想要叮嘱对方。
邵钧也不呆不傻,打从晚上一进FiveStars的门,心里就不舒坦。不舒坦一是因为遥遥地瞅见小汤圆还是哪个小鸭子对罗老二泪眼汪汪旧情难抑的那副样子;不舒坦二是因为包厢赌桌上的荷官竟然是小禾,邵钧顿时开始心虚,喝酒上头,脑袋都疼了。
他问了一个服务生,一路摸着员工休息室找来了。
门口有人拦他:“甭进去,里面正打呢,掐呢。”
邵钧皱眉:“谁掐呢?”
那人发牢骚道:“一个特横的客人把我们赶出来,把小禾一人堵屋里了,纯粹你妈的找茬儿么,这日子没法过了!肯定打起来了!”
邵钧一听,用力撞开门就进去了……
俩人一起这么多年,老夫老夫了,邵钧其实特了解罗强的脾气,大老爷们儿的那点小心眼子,时不时需要发作一回,显示这人旺盛的控制欲占有欲。邵钧不怕打架,罗强要是因为那么个事儿,找茬想跟人打架,他绝对奉陪,别难为无辜的小禾。
姓罗的你没玩儿过小豌豆小汤圆小麻花吗?
你那一点心匣子的见不得人的小傍家儿,我跟你计较过?
要不然咱把一个排的点心都摆出来溜一趟,你当三爷爷怕你吗?
门被邵钧粗鲁地撞开,他一头扑进去。
罗强坐在沙发里,静静地抽烟。
小禾乖顺地坐在身旁,手里拨弄打火机,垂头说着话,像是小弟与大哥促膝谈心。
邵钧愣住。
小禾迅速站起来,后撤两步:“三爷……”
邵钧:“……”
罗强吸了一口烟,表情意味深长:“馒头,咋找这屋来了?”
邵钧没转过味儿来,愣愣地说:“我找你!”
罗强揶揄道:“你找我?找到服务生换衣服的屋里?你是找老子吗?”
邵钧张嘴结舌,又不能说实话,没好气地,迅速倒打一耙:“才几分钟我没盯着你,你就跑这种地方来了,老二你啥意思?你说你啥意思?你跟小禾在这干嘛呢?!”
小禾轻声插嘴:“罗总找我问话,没有……”
邵钧打断小禾,指着小禾的鼻子:“问话还是旧梦重温旧情难忘?你们俩当我傻子呢!”
邵钧连珠炮般发飙,其实是掩饰他自个儿的紧张心虚,罗强也看出小孩耍性子呢,冷笑,用下巴示意小禾可以走了。
小禾点点头,又深深看了邵钧一眼,很有眼力价地低头离开了。邵钧虽说是几年前来过FiveStars,时日久远,小禾却对邵钧记忆颇深,念念不忘。也难怪,来这种地方MAI春的客人,有几个像邵三公子这样年轻英俊,又家教良好,喝醉酒不打不骂不糟蹋人,尤其竟然守身如玉,白贴钱,没操。小禾看邵钧和罗强的眼神,里面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与失落……
罗强起身一把关上门,把邵钧推挤着抵在梳妆台上,眼底射出猛鸷的光芒。
罗强抓住邵钧后脑勺的头发,二话不说,深深地吻下去……
邵钧猝不及防,嘴唇完全被罗强罩住。罗强的吻迅猛而深沉,带着不容抗争或置疑的力道席卷他口腔各处,卷住他的舌头,吸吮,粗喘,抵住他的上颚,然后突然抽出,吻他的眉毛,眼皮,弄乱他的眼睫毛,狠命揉乱他的头发,发泄着。
俩人咻咻地喘气,两头公狮子张着鬃毛准备掐架,却又忍不住互相抱着亲热,额头相抵。罗强一条手臂勒着人,另一只手突然钻进邵钧的裤腰,一把攥住。
邵钧“唔”得一声,抖了一下,迅速胀痛,让罗强攥在掌中捏住GUI头脆弱处,动弹不得。
罗强贴着邵钧的脸,哑声问:“那回,为啥就没操?”
邵钧身体微微抖动,嗫嚅道:“我干嘛要操,我又不喜欢他们。”
罗强:“那你当初为啥来?”
邵钧:“你说呢?”
罗强:“你还四处打听老子,打听老子结没结过婚,有没有孩子?!”
邵钧:“你……”
罗强手劲突然加重,用能让邵钧最舒服的方式,转圈打磨,搓弄,看着邵钧忍不住抱住他。两人用脸颊和下巴互相用力地蹭,渴望。
邵钧带着委屈的话音,眼红着低吼:“我来这就是因为你。”
“都是为了你个浑玩意儿的!”
“我从来都是为了你!”
……
两人深深地看着,较着劲,罗强把邵钧裹在怀里用力地吻,吸吮。两个人脑海里掠过的,都是当年曾经的情感纠结,寂寥落寞,两厢遥望,默默相持却又无法表露的感情。曾经如果有哪一方放弃了,不够坚持,两个人都不可能走到今天。
小禾说出的实情,让罗强震动。
馒头来店里一个人儿喝闷酒,点小鸭子,却没有操,也没让别人操,甚至没让小鸭子吸出来……罗强太了解邵钧,馒头这小孩有洁癖,有性子,有脾气,从来不稀罕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这傻孩子那时候得是有多难受,跑到这种地方寻/欢买醉?
这傻孩子得是有多爱老子,才会来这地方?
罗强抵着邵钧的额头,深深地看着,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罗强用粗糙带枪茧的手指点着某个软处,弄得邵钧又酥又疼,哼出声。他用鼻尖拨弄邵钧的睫毛:“他弄得舒服,还是老子弄得舒服?”
邵钧没好气哼了一句:“有你这么比的吗?我没拿你跟别人比过。”
罗强不依不饶:“谁舔得最舒服?”
邵钧傲气地说:“要不然你再给我来一趟,我比比看?”
人家做鸭子的,专门侍弄客人伺候过多少个,你罗强忒么这辈子就KOU活儿伺候过三爷爷一个人儿,你说你俩谁舔得好?!
这话邵钧可没说出来,这种事儿不是这么比较的。罗强把他含在嘴里那一刹那身心的强烈满足感,罗强带给他的排山倒海窒息般的性KUAI感,任何人都没法比。罗强每一回俯身跪在他面前亲吻他的下/体,吞吐着他,卖力取悦他,冷硬彪悍的一张脸难得露出两分温存,揉弄他的毛发,在他身上粗鲁地留下牙印和口水,让他捅进喉咙,给他GAO潮,让他随心所欲酣畅淋漓地喷射……这样的情形他难以抗拒,就因为这人是罗强,不是猫三狗四。
罗强眼球发黑,眼底燃着爱火,突然抽回手,声音沙哑:“走,跟我回家。”
“回家,老子让你舒服……”
罗强把邵钧紧紧搂在怀里,像是夹着孩子似的把人夹在胳肢窝底下半搂半抱。两人贴身穿过长长的走廊,灯红酒绿的大堂,嘈杂炫目的人群,穿过一切从人生旅程中抛却黯淡的回忆,冲出FiveStars。
罗强发动车子,邵钧攥着罗强一只手,十指交握,视线交汇纠缠。
醉得颠三倒四的沈大少爷追出门:“嗳,你俩别走啊,谁送我们回家啊?!”
楚架着沈博文:“人家两口子美颠颠儿地回家了,咱俩晾这了。”
罗强从后镜瞥视那个瘦高文雅戴金丝眼镜的身影,忽然想起来,对邵钧说:“你那发小,姓楚的,不简单。”
“老子在赌桌上从来没输过,我觉着那小子,今天从一开始,就知道老子的底牌。”
邵钧耸肩:“废话,他是不简单。”
罗强抬眉:“你都知道?”
邵钧半笑不笑的:“我看着丫长大的,楚小时候包尿布流哈喇子满床乱滚尿炕尿一被窝的傻样儿我都见过,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罗强问:“他的手咋回事儿?还有他的眼睛。”
邵钧说:“他看得见。”
邵钧指着自己的眼球,描摹半弧形瞳膜的形状,一字一句地重复:“他真的‘看’得见。”
罗强眼球骤缩,神情严峻,不相信地看着邵钧……
邵钧摇晃着头,两条长腿架到前挡风玻璃上:“明天你盯着他给咱汇钱过来,他说这是送给咱俩的贺礼。”
“老二,你真牛掰,我认识小儿这么多年,真是头一回见着,有人能从这人兜里赢钱!三爷爷简直爱死你了!!!”
每个人都有埋在深处不能示人的秘密,即便是对家人,对自己的爱人,对最亲近的哥们儿,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瞒着不说的坏蛋,可不只邵小三儿一个。
楚把沈博文塞进出租车后座。他的目光敏锐,上车前习惯性环视周围色彩斑斓的灯流车海,确认没有嫌疑人等或者尾巴。
他把嘴唇凑近手机,口型细微难辨。
“查过底了,是个人物,我觉着不错,我喜欢。”
“放心,我一切安好。”
“敬礼。”
楚声音低沉,庄重,嘴角划出安静的笑容,像暗夜里生出一束温暖的火光。
手机闪灯在楚眼球上掠过淡淡的莹绿色泽,双眼细长精致,眼睫过滤出扇面形光芒,笼了一层动人的浮光掠影……——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今儿个大家都上班,可怜的,快露头让监区长摸摸,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放假了这是肿么回事【喂你个得瑟的!加更慰问上班的萌物啦,大家……上班考研愉快?!
另外,这段我写完了,没有让钧钧二锅醋火横飞大打出手什么的,监区长自己的感觉,俩人吃醋斗气已经斗过那个阶段,双方感情都更成熟更稳定。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奶酪在太狼面前敢闹,但是没人在二锅面前敢造次敢让钧钧吃亏,早让二锅一掌拍死了,所以,二锅抱着钧钧回家喽~番外还有最后一部分,求花花~
另外本章加更感谢清晨的高阶脑补甜蜜评,辉仔他妹的大灰小狐后传,香草猪仔的辉狐小剧场啊啊啊,谢谢大家支持~
傲娇钧钧猫:“神马,有人说小比我还萌?!那个小坏蛋他哪里萌了!”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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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晋江文学城
第一百二十一章佳节团圆【一】耳鬓厮磨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洋洋洒洒铺满大床,室内盛满阳光的浓郁味道。
邵钧让阳光刺了眼,微微睁开眼皮。他用自个儿一贯最擅长的俯睡姿势,趴在床上,脸歪向一边,从枕头里眯出一只眼,t望。
罗强的头近在咫尺,安安静静地侧卧,睡得沉沉的,一条褐色手臂枕在邵钧脖子下面。罗强一条大腿压在他屁股上,裹住了。
邵钧伸手去掐罗强的鼻子,想憋死这家伙。
罗强猛地睁眼,一口咬住他使坏作乱的手指。
邵钧被咬,“唔”得一声。被褥间肢体交缠一阵血雨腥风,邵钧最终被罗强两条铁臂紧紧勒在身下,摁住了。
“还他妈装睡!……”
“老子胳膊让你压了一宿,都让你给压麻痹了!”
邵钧后脊梁上有被啃咬过的印迹,睡了一宿,红痕慢慢变成浅**。罗强压着人,在昨晚自己制造的杰作上又摞了一层新鲜的痕迹,然后扒下邵钧的**,在馒头形状的屁股蛋上咬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从邵钧身上滚走。
昨晚两人从FiveStars回来,互相搂抱着,呼吸急促,踉踉跄跄冲上楼,反锁卧室大门,甚至来不及扑到床上。
罗强一头钻到邵钧衣服里面,用扎人的下巴磨蹭邵钧的小腹,捋着一条一条肋骨亲吻,啃咬,最终粗野地扯开邵钧的皮带和仔裤拉链,跪下去,含住骄傲JIAN挺的小少爷。邵钧让罗强大口猛力吸吮得控制不住,第一下就差点儿秒出来,迅速饱胀,在罗强的唇齿间挣扎抖动。
罗强就这么个糙人,兴致起来了,随手来一发,而且每一次都能让人YU仙YU死。
罗强似乎还惦记在店里吃的那口老醋,怕让别人比下去似的,细细致致给邵钧舔着,舌尖在软沟处来回绕圈儿,TIAN弄最敏感的地方。邵钧哪受得了这个路数,拼命忍耐,大腿几乎抽筋。
罗强抹了一下嘴,舌头尝了尝:“才弄几下,你湿成这样?”
邵钧居高临下看着人,眼神陶醉:“没你这么弄的,太舒服了……”
罗强一边给邵钧吸吮,自己也快耐不住。邵钧的长裤扯到脚踝,紧身**箍在膝盖上,YANG物红彤彤翘动的样子,特别勾人。罗强让邵钧这样子勾得,忍不住伸手一把扯开自己的裤裆,手伸进去,胡乱弄了几下,呼吸逐渐粗重。实在难忍,罗强松开嘴,把邵钧拦腰扛到肩上,大步进屋,将人掷向大床……
邵钧的裤腿和靴子缠在一起,脱半天脱不下来,嗷嗷得,罗强野蛮得几乎把他的脚拔脱了。
罗强站在床边剥衣服,从剪裁极合身的西装里剥出性感的胸膛,毛丛狼烟四起,一片烟熏火燎,粗壮的维度令人眼热心惊。罗强扑上去压住人,邵钧的眼神跟罗强一样急迫而焦渴,渴望最亲密的交合,最无度的ZONG欲,用最CHI裸最真实的ZUO爱来表达无法抑制的强烈情绪。罗强颠了个方向,抱住邵钧两条腿,两人头冲脚,脚冲头,忘情地抚慰对方。
要说起来,邵钧KOU活儿更不咋地,毫无章法,也没那么多顾及,想起舔哪就舔哪,口水糊在罗强的毛发上。邵钧论嘴上功夫,比什么小豌豆、小汤圆的,那是没法比,早被甩出京城五环外,甩到塘沽去了。可是罗强喜欢,就稀罕这小样儿,看邵钧皱着眉头、吸溜着鼻子给他舔,爷们儿一颗再冷硬的心也都软化了……
罗强像把玩掌心球似的,揉搓邵钧的两颗蛋,揉得邵钧“唔”得吭哧出声,差点儿一口把罗强咬下来。
罗强疼着了,挣吧着大骂,“你咬着老子了!混蛋!!!”
两人在床上翻滚着,互相报复似的啃咬,罗强狠狠地刺入邵钧的身体,让两人一起刺痛,抖动,冲撞,缠裹着,用力地爱着……
一床CHUN色,一夜缠绵。
邵钧听门外走廊没动静,一骨碌爬起来:“他们都出门了?”
罗强哼道:“你瞅瞅几点了?”
一家子,程大妈和罗战起最早,一个去遛弯儿晨练,一个起来给小警帽做早饭,排骨面糊塌子,几年如一日的贴心实意。早饭做好了程宇才起,匆匆吃完饭上班去。罗战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补完觉也出门了。私房菜馆今天有一位颇有身份的重要客人订了两桌晚宴,罗老板要提早准备,晚上亲自下厨。
罗强YI丝BU挂着,晃进洗手间,快速冲了个澡,站在盥洗台镜子前,刮胡子。
邵钧歪靠着门框,看着,罗强的胸膛在镜中线条无比强健,流畅,背部肌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两股强壮,新鲜的水珠在臀部皮肤上抖动……
邵钧从身后抱住罗强,牙齿陷进皮肤,咬着那一嘴让他无比迷恋的味道,咬……
罗强这人一贯LUO睡。
晚上脱光了折腾小少爷。
折腾完了光着身子卷了被子呼呼大睡。
睡醒了早上裸着在洗手间里走来走去,拾掇那张老脸。这情景邵钧见多了,喜欢。罗老二那张脸,论岁数,真不算年轻了,可就是耐看,迷人,把邵钧迷得神魂颠倒。
俩人肩并肩搂着站在镜子前,互相欣赏着,比了比身材。
罗强一把扯下邵钧的**:“跟老子比?”
邵钧托着漂亮娇嫩的家伙,用眼神挑衅:“比啊,爷怕你咋着?!”
俩人闹了一会儿,罗强用手沾着下巴上的剃须膏,故意抹邵钧一鼻子。
邵钧亲了亲罗强的耳垂:“现在还有几个跟你这么土,用刀片刮?”
罗强仰着脖子,斜眼看镜子,刀片细细地在颈动脉处研磨:“老子就用刀。”
罗强天生毛发浓密,用电动剃须刀刮不净,总有不服帖的胡茬儿。偏偏监狱牢号里不准用刀片,还得掖着藏着,自个儿藏一枚刀片,偷偷地刮。
刮刀抹过的皮肤细腻,露出本色,下巴上留下一层细密的淡青色,线条利落,男人最有魅力的地方……
邵钧说:“那,你给我刮。”
罗强哼道:“不嫌老子土吗?”
邵钧晃着脑袋:“让你土着土着,我就习惯了。”
罗强从身后环着人,邵钧脖颈向后仰着,枕在罗强肩窝里。刀片在罗强手中,细致地刮过邵钧的下巴,脖颈,在喉结处反复捋过。邵钧看着镜子里的景象,咧开嘴乐了,罗强忍不住在自己刮完的地方重重亲了一口,宠溺,顺手捏了邵钧胸前的红点。
邵钧被捏,反扑,捏罗强的胸。
罗强躲,“嗳,看着刀,老子手里有刀片!”
“……”
两人在镜子前抱着,亲吻。
……
楼下大门响动,程大妈遛弯买菜都回来了。
程大妈提高嗓子问楼上:“钧钧,起床了?你俩睡够了?”
邵钧赶紧应了一声:“干妈――起了起了!”
程大妈笑眯眯地问:“哪个好孩子能顺路把我搁到景山公园?”
好孩子罗强吼了一嗓子:“我!我送您过去。”
邵钧穿衣服,系好衬衫袖口的几粒扣子。
罗强看邵钧意恋猛利索,问:“今儿周末,人家派出所副所长值班,你也值班?”
邵钧说:“我下午约了人,见个客户。”
邵钧看了罗强一眼,有意无意地说:“今年戛纳提名影后的霍欢欢,在法国出席两个慈善晚会,还有国际饭店的酒会party,找我们公司做。”
罗强穿衣服,没听见。
邵钧暗暗用眼神射出一枚小箭,追着罗强的耳朵说:“霍欢欢这几年很可以啊,以前不就是个大花瓶么,现在岁数大了,也开始往演技派发展了。”
“人家是奔着‘东方苏菲玛索’、‘戛纳第二个巩俐’去的,没准今年真能让她得奖。”
“她跟东方地产的大老板,那事儿真的假的?”
“嗳,嗳?问你呢?!”
罗强回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句:“老子哪知道。”
邵钧冷笑:“你不知道?你白睡了?”
“喂!老二你别跑!”
“……”
邵钧皱着鼻子,咬牙切齿,自己快把自己牙酸倒了。两口子老夫老夫的,过日子时不时拿喝醋当作一项乐趣,经久不衰。
邵钧追着罗强,讨论下午的客户会面。
公司虽然名义上是邵钧搞起来的,罗强在后面也出了不少力,帮他出谋划策。罗强以前道上生意多,人脉广,三教九流啥样人他没见识过,私底下教给邵钧不少混迹生意场的策略门道。两口子搭伙,互相罩着,干活儿不累。
邵钧跟罗强挤眼:“我听说霍欢欢这女的,那方面特厉害。上回金凤凰电影节,剧情组和喜剧组一共四个影帝,并排上台领奖,她去颁奖,那四个男的里边儿,有仨都跟她有一腿,在台上互相较劲那眼神,都快打起来了。”
罗强教给他:“跟她谈事儿你不用使那些花哨功夫,把你的项目计划做好,把你能帮到她、捧她的效果让她看到,她要的切切实实的利益。”
邵钧八卦地问:“她真睡全组?”
罗强别过脸去,懒得理:“甭他妈问老子这个,关我屁事儿。”
邵钧认真地辩解:“这个对我很重要,我要了解客户的兴趣嗜好,才能准确把握我在几家竞争对手中间的实力。”
罗强冷笑:“难不成你来个美人计?”
邵钧故意捂住嘴巴:“我这么帅,她不会看上我吧?”
“她要真看上我,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老二,要不然你陪我去,顺便你俩叙个旧,我这项目就稳拿了,以后长期合作什么的……”
“嗳,老二?”
“喂,三爷爷跟你谈事儿呢,你他妈的甭给我心虚!你今天甭想跑!!!”
……
邵钧去公司倒腾他的计划书,罗强开车带程大妈去景山公园。
邵钧临走又回过身,扒着车窗把脑袋伸进去,说悄悄话:“老二,过两天中秋节,我得回家。”
罗强点头:“嗯。”
邵钧压低声音,咬耳朵:“你弟弟人家一家三口,在一块儿过中秋节,没你什么事儿。”
罗强毫不在意:“老子自个一人儿过节。”
邵钧瞅着这人,实在没辙,实话实说:“要不然,你跟我回家?”
罗强微微皱眉:“回你家?”
邵钧认真地点头。
罗强冷冷地哼了一句:“大过节的,你是不想让老子消停,还是不想让你姓邵的还有姓什么的那一大家子人安生?还嫌不热闹?”
邵钧撅嘴:“你跟程宇他妈妈不就处挺好的么……那你还一辈子不见我家人了?”
罗强半笑不笑得:“老子反正见过邵国钢了!老子帮他连升**,他帮我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我领这情儿了。你爸爸能不能代表你们家人儿?”
邵钧实话实说:“我爸不能代表我们家。我还有个姥爷呢,我们家我姥爷最大,我爸屁都不顶事儿。”
罗强问:“必须得见?你姥爷对你有这么重要?”
邵钧用力点头,一脸的期盼。
罗强别过脸去,半晌,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一定想让老子见,就见。我不在乎这个,可是……你家里能不在乎?”
邵钧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你不喜欢我家里那种状况,是吗?”
罗强摇摇头,平静地说:“你家里啥状况,跟老子就没关系,老子稀罕的是你。”
邵钧歪头瞅着人,想了想,认为罗强说得也有另一番道理。他伸嘴亲了一口,对罗强挥挥手。
罗强这人打小就性子冷,跟家长相处没什么经验,自个儿当年父子关系就没搞好,年轻时候大部分年月都野在外面,亲爹闭眼咽气他都不在跟前。“家”这个字的概念,在罗强心里,更多的是由宝贝弟弟罗小三儿帮他具体化形象化,直到有一天,某个更重要的人填进他心里,让他心更软,更留恋感情。在罗强的“家”里,他自己就是老大,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没人能阻挠他。
罗强心里,邵钧是他的人,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天经地义,铁打不动的。
不管你个大馒头是谁儿子,谁孙子,你这辈子是我罗强的人。老子让你邵国钢当上这个局长,常委,就是送给你们邵家的聘礼!老子后半辈子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儿子,要邵小钧儿陪我过下半辈子,老子就疼他,往死里疼……——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两个人站在大镜子前,二锅给钧钧用剃刀刮胡子,好萌呢,心都化了……
哦哦,求花花啦~再不出水的小霸王们乃们过两天揍没机会露脸了不赶趟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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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猫钧儿:“这个姿势……是姓罗的大混蛋这样那样让人家摆的pose啦!”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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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晋江文学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佳节团圆【二】景山巧遇
罗强载上他干妈,往景山公园来了。
周末的景山公园,最近十年来维持着这样一个传统,全市群众自发组织集体唱歌的活动。每逢周六,大家伙坐车过来,齐聚景山,公园里围拢着一伙一伙大合唱的人群,有人带着手风琴业余伴奏,有人业余指挥,每周都来,风雨无阻。
程大妈最近也迷上群众大合唱,一头白发烫得很靓,穿个小花褂子,提包里揣着歌本。她脖子上系着干儿子钧钧买给她的丝巾。儿子多了,需要操心的活儿就多,可是好事儿也多。四个大儿子,无论亲生的或者不是亲的,每个都是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当妈的都一样拿来疼爱。
公园里人山人海,各个业余合唱团,跳舞团,已经提前圈占位置,一摊是一摊的。
罗强陪着程大妈,直奔老太太每星期雷打不动参加的这个合唱团。这一摊基本都是中老年叔叔大爷,大妈大婶,唱的都是那个年代的主旋律流行歌曲,颇有怀旧的气氛。漫山遍野几百人齐声高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黄河大合唱》,场面可壮观了。
指挥合唱的那位老大爷,站在凳子上,感情充沛,双目炯炯有神。大爷看起来有一把年纪了,戴一顶军帽,穿的是军裤,衬衫左胸缀满军人最引以为傲的功勋奖章……
这天也是凑巧,邵钧他姥爷,也来到景山公园。
老爷子是让警卫员开车载着来的,穿的规规整整的白衬衫,军绿色长裤,握个拐杖,步伐有力。
老爷子最近也迷唱歌。人岁数大了,爬山涉水体力不提当年,平时难得有两项业余爱好,其一是在他们军区大院里,跟几个老家伙下象棋,其二就是每个周末来景山唱歌。他也来唱这个中老年合唱队,都是当年最熟悉的调子,最怀念的热血青春斗争的岁月,《歌唱祖国》、《保卫黄河》、《闪闪的红星》,《小小竹排江中游》什么的;每每唱到激动处,老爷子老泪纵横的。
老头子进了公园,走到一半,一摸手里拎的公文包:“坏了,老子忘带歌本了。”
警卫员小毛头一看,于是开车回家给**取歌本。
所谓的歌本,是这些业余合唱队自个儿私下打印装订出来的,订成一本一本,有曲谱有唱词。山上唱歌的人每人手里都捧着歌本,可正规了。
老爷子拄着拐,溜达到人群边沿儿上,往里挤了挤,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遥遥能看见指挥。
指挥的那位大爷,站得高,遍布褶皱的眼眶闪出明亮矍铄的光芒,就着打拍子的手势,远远地朝老将军招了个手。
顾老爷子也挥了挥手,心情舒坦,于是开始放开嗓门,跟着大伙齐唱。
那个指挥的老头,是老将军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那年代一个是先锋师师长,一个是攻坚团团长,也曾经脸上沾满炮火硝烟,跃出战壕冲锋陷阵。老将军小腿里嵌着弹片,老团长左手中指和无名指被炸掉了一截手指。
罗强闲得无聊,在山坡上抽颗烟,默默用眼扫过去,就注意到人群中的老爷子。
顾老将军身材高大,神情专注威严。虽说人上了年纪,身形身高总要稍微皱缩几寸,但是老爷子无论站到哪,都是腰杆挺得笔直,脊背像苍松的树干。那种精气神儿和自信的气度,人群中十分打眼,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让罗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大合唱唱过几首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的红/歌军歌之后,手风琴变了个调,轻松一下,来了一首西游记。
唱西游记还并非唱蒋大为那首**豪迈的《敢问路在何方》,唱的是《女儿情》,大妈大婶们最喜欢了,唱得十分投入,声情并茂。
漫山遍野一群老头老太太合唱“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这是一种什么景象?罗强双手抱胸,咬着烟,嘴角咧到最大,压抑无声地乐,心想,下回一定把大馒头带来瞧个乐呵。
这歌人人都会唱,带着每个人对那个年代经典的回忆。顾老爷子也喜欢听这歌,可是记不住歌词。
“女儿……美不美……”
老爷子斜眼寻么,瞅准目标,往旁边挪了挪。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人岁数大了,老花眼,瞧不清楚,老爷子使劲眯缝着眼睛,偷看旁边那位手里的歌本。小风一吹,旁边这位老太太白发烫了花儿,被风吹起一撮头发,在眼前摇曳,十分碍事,老爷子伸长脖子,又往这边挤了挤,居高临下地看。
程大妈正唱到动情处,微微地晃着头,自得其乐。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她总觉着身旁有个高个子的老头,不断地往这边瞟,偷看她!
她猛然一仰头。
老爷子:“……”
程大妈:“……”
老爷子尴尬地点点头。他绝没偷看人家老太太,他是盯上程大妈手里的歌本,恨不得抢过来。
程大妈笑着问:“您是忘带了吧?”
程大妈把歌本捧高,举起来。俩人于是凑着头,一起看,一起唱……
唱了半个小时,指挥和小乐队休息五分钟。
老爷子和程大妈这就算认识了,站在原地笑呵呵地聊起来,互相问您家是哪的,您是干啥工作的,您一人儿来的吗,您家里几个孩子,您孩子又是干啥工作的……这一套老人儿凑在一起常聊的话题。
程大妈带着做家长的那种满意炫耀心情,自豪地说:“我有四个儿子,都特好,都惦记着我。”
老爷子点点头,眼里流露羡慕:“那敢情好,家里人多,热闹。”
老爷子时常抑郁家中人丁不旺,人老了,最容易寂寞。回想当年,小钧钧小的时候,还恋着家长,知道每天回家。现在钧钧这孩子长大了,野在外边,根本找不见人影儿。
程大妈拿手遥遥一指,指着罗强:“我们家大儿子,就是站那的那个,特意陪我来这唱歌。”
老爷子感慨地用手指摩挲拐杖的龙头,他出门没有儿子孙子陪伴,家里人人恨不得身居高位,个个都忙着公干或是赚钱,谁有工夫陪老人?老爷子从来都是由年轻警卫员陪同,军牌车接送,外人看来这是特权阶级坐享的排场威风,个中酸楚滋味儿只有自己知道……
警卫员小鬼头其实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拎着歌本,打着手机,满公园里寻觅他家**埋伏在哪个山头。
罗强叼烟,百无聊赖斜眼看着那两位老人家聊天。
就这么几分钟工夫,出了个事儿。
公园里人山人海,大部分是游园唱歌的游客,人群里只有那么两三个人,眼神精明鬼祟,不看景而看人。一名小青年这时突然从蹲了很久的石头凳子上站起来,低着头没入人群,挤来挤去……
老爷子一手拎包,另一手把玩着两枚青玉石打磨的球,冷不防,手里一空,公文包让人拽走了!
老爷子猛一回头,喊了一声:“嗳!你干什么?!”
程大妈踮着脚,下意识地喊:“那个人怎么抢包呢?……小偷!!!”
两边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
罗强从后面山坡上一跃而下,一脚蹬住山坡上一块凸出的假山石,身形掠过灌木丛,老鹰扑食一样拍下来。
偷包小贼在人群里撞开一条路,撒丫子飞奔,不明所以的游客四散躲闪。
顾老爷子遥遥盯着那小贼的背影,不慌不乱,并没有拔腿追上去。他手里紧紧攥了一枚石球,两眼一眯,胳膊悠起来,紧跟着就是一球用力掷出去!
小毛贼在奔跑中大腿后侧突然中弹,凄厉哀嚎了一声,听起来特别惨,趔趄着扑倒。罗强从天而降,一脚将其踹飞,用膝盖摁倒,将对方两条手臂背飞扭住,干脆利落。
老爷子那一球,掷得十分自信,特意没往脑袋脖子上砸,怕一球下去砸后脑勺上直接把颅骨砸一坑。这一球结结实实砸到大腿后侧膝盖窝上,小青年痛苦得龇牙咧嘴,腿抽筋乱抖,一看就是出门前未卜风水,今天还没开张儿就倒霉透了。
警卫员迅速跑上来,帮忙一起抓贼。**遇上贼幸亏没出啥事儿,不然他可麻烦大了。
老爷子刚才发力擒贼,脸不红,气不喘,慢悠悠走过去,弯下腰,把自己的宝贝石头球捡回来,揣兜里。
罗强咬着烟,看了一眼,给老爷子伸了个大拇指:都这岁数了,有两下子。
老爷子刚才遥遥看清了罗强的身手,上上下下打量很久……
那天唱完歌,几个人在茶水铺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闲扯。
罗强给老人家来了一根烟,亲自凑头递火。
老爷子打量罗强:“小伙子,身手不错。”
罗强由衷地说:“不敢,比不上您老。”
罗强心想,这老头子掷个东西都能扔这么准,指哪打哪,倘若手里拿把枪,枪法还能差了?
老爷子腰杆挺直,稳如泰山,端茶杯的手稳稳当当;手掌很大,掌心厚实,指关节上有枪茧,一看就是经过世道的一双手。
罗强说:“我看出来了,您老以前肯定当过兵,真有两下子。您走路姿势就跟一般人儿不一样。”
老爷子问:“小伙子,我看你也像当过兵的。你是哪个部队退下来的?”
罗强咧嘴乐了,舌头转了转烟卷:“我没当过兵,可我佩服当兵的,都是硬汉子。我这就是小时候自个儿练的,几招花拳绣腿!”
罗强问老爷子打过仗没,上过战场吗。
老爷子微眯着眼,自豪地笑了笑:“打过谅山、高平战役,当年那帮小猴崽子。”
罗强眼底发光,接口道:“那地方,我以前也去过。”
……
罗强这人性子比较冷,走在大街上不爱搭理人,轻易不跟陌生人套近乎。
顾老爷子也是这种人,平日面孔威慑严肃,一般人儿看不惯那张脾气不善的冷脸,轻易不会接近这老头子。
这俩人偏偏看对上眼,你一言我一语,淡淡地聊了很久。罗强瞅着眼前这人,总发觉有几分眼熟。老爷子是一张瘦长脸,鼻梁挺拔,眼睛长得很有精神,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一名穿**的帅哥军官,长得特别像某个人。
长得到底像谁?罗强也说不清楚,纯粹就是看着特别顺眼。
当天晚上,邵钧挺晚回来,在外面吃过饭喝了酒,鼻息里呼着葡萄酒的香气。
邵钧把一沓合同和计划书往桌上一拍。
罗强问:“谈成了?”
邵钧歪着嘴笑,一摆头:“谈成了,霍欢欢好说话,这女的爽快,我待见。”
邵钧从后面勒住罗强的脖子,吻罗强的脖子,耳朵,低声说:“中秋节,跟我回家,成吗?”
罗强淡淡地说:“真想让老子见你家人?”
邵钧用力点头,眼里荡漾醉意与一层水雾,撅嘴说:“我想让我姥爷见见你。”
“我不想再瞒了,累,也不想三天两头再让人催着逼着我结婚。我想让他们都认你,都知道咱俩人处得挺好的。”
“我姥爷对我可好了,可喜欢我了,瞒着他我觉着特对不起他……”
罗强揉揉邵钧的头,看着邵钧脸上无比单纯的期待的模样,突然问:“你姥爷要是不同意,不让你跟老子在一起,你打算对不起他还是对不起我?”
邵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我只能带你私奔了,我这还留着后招呢!”
罗强嗤笑了一声,真拿这大馒头没辙,心里或多或少也有几分动容。
“成,老子就见见。”——
作者有话要说:走温馨路线了哈,姥爷和干妈都萌了哈哈~倒数第……三章?虎摸大家~
感谢wsjiatongLee、饭卡、Judy、aoshang的火箭炮,感谢构怼⑽揖涂纯床凰祷啊㈣肿樱X2)、紫罗兰の爱情、麻包、wsjiatongLee、不离不弃、洛水的手榴弹,感谢水大粉丝、逍遥神剑、cassflanny、xiner、那一片枫叶、purena、keyworld、诗经桃夭、只爱1V1、暖暖的风儿(X2)、不离不弃、1055656、chang.jinuobili、文竹、奔跑的蜗牛、7兮也、青鸟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抱抱~
来一张77画的写真,我觉得这张符合我心目中的傲娇瘦长脸水汪汪桃花眼妖孽痞帅的警帽小钧钧!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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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晋江文学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佳节团圆【三】中秋家宴
军区大院门口站岗的哨兵军姿飒爽,**笔挺,戴白手套,手握微冲,门前两侧花坛用纯白金**菊花摆出端庄的造型。
每年春节,中秋节,以及老爷子生日,一大家子人必然到齐聚会,平时各忙各的,这三天是家里约定俗成阖家团圆的日子。
老爷子心里激动,惦记,盼着宝贝外孙子来,起了个大早。
起得早,还特意穿戴整齐亲自下楼取牛奶和晨报军报,到大院门口溜个弯儿,跟老邻居老哥们儿打声招呼,就乐意听见别人跟他说一句,“今儿过节,家里又聚会吧,咱院的小钧钧该回来了”……
部队内部给老干部发放阳澄湖大闸蟹的券,凭蟹券提了一桶大螃蟹,用麻绳成串地捆着,肥得吐黄流油。
老爷子弯下腰,拿小棍在桶里扒拉着,边扒拉边唠叨:“那两只最大的,最肥的,留给钧钧……”
老爷子戴了一副老花镜,坐到茶几前,一边听早间新闻,一边早早地开始准备。
凉拌西红柿,不是直接洗净切了,而是细细致致先把西红柿皮剥掉再切,因为小钧钧挑嘴,嗓子眼儿细,不吃西红柿皮,总是在饭桌上乱吐。
玫瑰香葡萄,也把皮剥了,紫莹莹的葡萄珠堆在碗里。
煮粥要用八/九种不同的米和豆子,一样一样地淘洗,筛选。若是平常,**哪会干这些活儿?家里其他人来了他都不伺候,都是保姆做饭。
菜都已经做上了,就等着人到齐时将螃蟹上过蒸熟,这时候有人打进电话来。
打电话的是邵国钢,声音深沉严肃,带着歉意,急匆匆对老爷子说,今天临时有公事,就不过来吃饭了,抱歉。
老爷子沉着脸,气不顺:“随你,忙你的吧。”
邵国钢在电话里说:“爸,对不住啊,最近……最近忙个大案子,我这里走不开。”
邵国钢倘若真来了,老爷子也未必看这人顺眼;可是这人故意不来,不露面,两家人有一天形如陌路不再来往,老爷子这心里就更加不舒服。
那狗屁当爹的电话刚挂断,臭屎儿子的电话也跟着进来了。
老爷子一听电话里是邵钧,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钧钧,你今儿个也不来了?!”
邵钧在电话那头喊:“姥爷好!”
老爷子气得差点儿把一盆剥好的西红柿瓤子扣地板上:“不想来看我,以后都甭来了。”
邵钧说:“姥爷,我马上就到!”
“我就是提前跟您打个招呼,怕吓着您!我今天带我一哥们儿来咱家吃个饭。”
“是我认的一个干哥哥……”
老爷子莫名其妙的:“你爱带谁来就带谁,你自个儿过来吃饭就成!”
罗强一路开着车,车后座上带着包装鲜亮规整的烟,酒,点心匣子,见娘家人的老三样儿。
罗强的一身西装,是头些天邵钧带这人专门上王府井高档男装店订做的。
罗强平时穿得随意,不像罗小三儿成天瞎意粒满脑袋发胶,胳肢窝里喷古龙水,人五人六的,他平时就穿宽松的绸布棉布衬衫,厚底布鞋,后腰挂一条防身的链子锁,车后备箱里横着一条钢管。给罗强买合身衣服,也不好买。这人胸膛厚实,肩膀很宽,大腿粗壮,像欧美男人的范儿。国内流行的不男不女的所谓时髦款式,嘬腿的瘦裤子,他全部塞不进去。
邵钧带罗强去店里量身定做。裁缝量出罗强的大腿围,邵钧说:“咋这粗?跟你三爷的腰围差不多了。”
罗强冷眼哼着:“顺你的眼吗?”
邵钧笑嘻嘻的:“顺眼。”
邵钧特细心地给罗强拾掇,胡子用剃刀刮得干净妥帖,白衬衫一尘不染,西装精致挺括,脖子上还系个碎花领巾。
“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吃饭用戴个围嘴儿去吗?”
罗强皱眉嘟囔着。
“乖,见姥爷了。”
邵钧掰住罗强的下巴,嘴唇贴上去,堵住这人的满腹牢骚……
邵钧在大院门口的警备室登了记,车子缓缓开进去。
罗强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大摇大摆光明正大进到**大院这种地方。
他以前就来过那么一次。当年,二十多年前,他在大院门口埋伏了两个星期,白天啃干馒头,晚上露宿街头,就憋着那个人,直到有一天,赶上姓陆的少爷放松警惕胆大包天,竟然走夜路耍单。黑暗的一条小巷子里,刀刀见血……
两口子站在门外,还在互相掰扯。
“给三爷我好好地表现。”
“妈的这丝巾勒死老子了。”
“别忘叫姥爷!”
“叫你姥姥的……”
门口一阵骚动,大门突然打开了:“钧钧,来了?”
……
邵钧垂着眼,紧张起来就不停地搓鼻梁,耳朵发红,声音难得软软的:“姥爷,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我哥。”
邵钧平时从未喊过罗强一声“哥”,从来都是喊“老二”,“老二你忒么给我滚过来”,可是今儿个见姥爷姥姥,总不能还那么放肆忘形,“我们家老二”,这算什么称呼?罗强比他大十几岁,做他叔叔也够了,他喊一声哥,一点儿都没吃亏。
罗强两手拎着好几大包东西,昂头挺胸,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老爷子。
他这时候才明白,这位老爷子大街上萍水相逢,为啥看在眼里如此眼熟,面善,总觉着在哪里见过。
儿子都随妈,闺女又随爹。邵钧长得像极了他妈妈顾晓影,**俩都苗条漂亮,顾晓影又长得像爸爸,所以这一家子特别像。老爷子当年有一副年轻时穿军装的黑白小照,简直跟邵钧戴警帽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各人气质性情迥异,姥爷端庄正气,邵钧眼带桃花。
老爷子惊讶地盯着罗强,也完全没有想到,邵钧带回家的,就是这人……
罗强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老爷子,咱见过了。”
邵钧也纳闷:“你俩见过?”
老爷子说:“那天在景山公园,你这朋友,帮我抓了个贼,帮我把包拿回来。”
邵钧紧张过头了,这时候突然松一口气,表情平静,认真:“姥爷,我俩在监狱里认识的,那些年,他帮过我很多回,他救过我的命。”
顾老爷子目光透着惊讶,沉默着,审视……
“姥爷,您以前听过的。”
“他就是罗强。”
邵钧轻声说,说到紧要处,嗓音在喉头发哽,胸腔里发抖……
饭桌上,一家**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各吃各人碗里的饭,默默地盘桓。
桌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乱七八糟闲杂嘴碎的人,酒过三巡向老爷子问候几句,急匆匆全颠儿了赶下一顿酒局去了,家里最终只剩下爷孙一共四口人。邵钧其实很庆幸他爸今天没来,他爸爸总之已经知晓罗强的存在,而且邵国钢与罗强恩怨渊源久远,互相知晓太多底细,见面难免看不顺眼再掐起来,可千万别往一桌上凑。
邵钧拿小钳子和小叉子吃螃蟹,教给罗强:“你怎么吃的,壳和肉你一口嚼?”
罗强嘴里嘎嘣嘎嘣嚼着:“那应该咋吃?”
邵钧拿双头的小叉子把肉捋出来,蘸上姜醋,递给这人:“土鳖了吧,没吃过?”
罗强嘴角浮出笑:“小时候真没吃过好东西,岁数大了也没那兴致吃这细致玩意儿。”
老爷子端详罗强的样子:“小伙子,坐过牢?”
罗强点头:“蹲了六年多,刚出来。”
老爷子问:“为什么?”
罗强淡定地说:“年轻时候不懂事儿,没学好,没走正道,犯了事……后来认识小邵警官,邵警官教育了我几年,我出来重新做人了。”
邵钧在饭桌上拼命给罗强打眼色:叫人啊。
罗强斜眼瞪他:叫啥?
邵钧翻眼皮:叫姥爷啊!
罗强喉头抖动,闷头哼了一会儿,没叫出来。这就要喊姥爷,下回忒么见着邵国钢可咋办?难不成让老子管**局长叫“爸爸”?!
邵钧臭炫颠颠儿地把点心匣子摆出来:“姥爷,姥姥,这可不是店里买现成的,这是我哥自个儿做的,您尝尝呗?”
邵钧他姥姥常买点心,尝了一口,赞不绝口:“这是自己做的?这酥皮月饼能自己做?绝对比稻香村的好吃!”
罗强亲手做了一大盒老北京人吃的各式点心,码成点心匣子,有自来红,自来白,牛舌饼,玫瑰饼,芸豆糕,萨其马……有几样酥皮的东西他原本也不会做,临时抱佛脚,前个晚上特意跑到罗战店里,“三儿,哥找你帮个忙,教教老子,月饼咋做?”
京味小吃吧也卖精装送礼的中秋月饼礼盒。罗战说:“想吃月饼,打个电话我让伙计给你送家去。”
罗强一挥手,锉着牙说:“老子不吃你店里做的,老子得自个儿亲手做,你赶紧教我酥皮月饼到底怎么做!”
哥俩在厨房里鼓捣了一整天,满脸挂着面粉渣子。
罗战嬉皮笑脸地逗他哥:“哥,您可也有今天,这是要见老丈人丈母娘忙活呢吧?”
罗强说:“老丈人十年前就见过了,他妈的是老子仇人!丈母娘不是亲的不用巴结,亲的那个死得早,省事儿了。”
罗战:“那你做给谁?”
罗强说:“小孩家里还有个难弄的姥爷!”
罗战幸灾乐祸地狂笑,他哥哥赶上一个当兵的姥爷,部队**,还会打枪的。
罗强一边折腾猪油酥皮,一边不爽地问:“你小子当初,咋见得丈母娘?程宇他妈妈就乐意认你?”
罗战回想当年,一脸耐人寻味兼意犹未尽,自嘲道:“我那个见丈母娘的方式,哥您这辈子就甭想了!小**子肯定也搞不出来那么一出戏,他就搞不动你,我媳妇是谁啊,我媳妇是程宇,能是一般人儿么!……”
罗强为了见人,还特意订做一身西装。罗战当年怎么见的?连衣服都没得穿,光着屁股趴在被窝里见得。这辈子就那一回让程宇操了个半死,真他妈值了,丈母娘为这事儿愧疚疼爱他一辈子。反正结婚以后再从程宇身上狠狠地操回来,这些年都舒舒服服地找回来了……
顾老爷子也捧了块酥皮点心,慢慢地嚼,品味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罗强:“不错。”
老爷子问:“这些手艺跟谁学的?”
罗强实话实说:“我爸爸是大师傅,小时候家里孩子又多,要干的活儿多。”
罗强不爱废话,说话一句顶一句,言简意赅,老爷子都听明白了,深深地点点头,横了邵钧一眼:“钧钧,比你强。”
邵钧摸了摸耳朵,不以为然,我爸又不是大师傅,我爸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吗?
保姆从厨房里探了个头问老两口:“菜够吗,茄子和腰花还炒不炒了?”
老爷子说:“炒,今天人多,老子要喝酒,再来俩菜。”
罗强拿纸巾擦了下嘴,起身:“搁着,我炒两个菜。”
……
罗强把西装脱了,连带脖子上邵钧给他系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别扭老半天了,可算逮着机会扯掉了。
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罗强切葱姜蒜末的用刀十分熟练,默不吭声,干活儿利索,大火炝锅的瞬间眯起的眼睫上映出一层红彤彤的火光……
邵钧嘴角弯出满意的弧度,心里高兴,带着小孩炫耀的得意。
罗强嘴上没喊“姥爷”,可是这人主动下厨做菜现个手艺,邵钧明白,罗强这是为了他讨好老爷子,就这一锤子买卖,关键时候知道轻重。罗强这种人,脾气又臭又硬的,是对谁都乐意上赶着巴结的?
老爷子隔着玻璃窗望着厨房里劳动的身影,表情深沉复杂。
老人最疼这宝贝外孙子,隔代人溺爱,外孙子在他面前予取予求,这么多年没给过一个“不”字。
老爷子问:“钧钧,这个姓罗的小子……真救过你的命?”
邵钧用力点头,慢慢地回忆:“那年郊区发大洪水,我开着车陷到水里,他受着伤,腿瘸着,从医院里跑出来找我,我俩泡在水里,差点儿冲走了淹死了!……我挂在悬崖下面,他在上面拽着我。姥爷,我现在一闭眼还能想起当时那情形,他死命拽着我不撒手,我们俩谁当时坚持不住,撒手了,那今天就没我了,您和姥姥就见不着我了……他的腿都泡烂了化脓了,腰也伤了,我俩让洪水困在山里,山洞里躲了一夜,差点儿给冻成两根糖葫芦串子……”
邵钧说着,自个儿咧嘴笑了,笑得单纯,像是回味他人生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件大糗事儿,当年他与罗强在山洞的定情一夜,挂着屁帘儿,抽着同一颗烟,痴然相看,相拥而眠。
邵钧眼底忍不住潮湿,用力吸溜一下鼻子。
老爷子沉着脸,默默地听着,说不出话。
“姓谭那小王八蛋炸监,**,那次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道。最要命的那一下,是他帮我扛的。他给我挡了,两颗特别粗的大钉子,扎到他肩膀肉里,当时流了好多血……我脾脏上扎两颗钉子,他肩膀上也扎两颗钉子,我差点儿死一回,他也差点儿让**给打死!我肚子上留一道疤,他肩膀上也一道疤,那个疤现在还有。”
邵钧他姥姥听得,吃惊,难受,难以置信,一直拿手绢抹眼泪。
“还有这次炸监越狱,你们都听说了。当时监道里两百多个犯人,就两个**,如果没他护着我,我那天死定了。我俩背靠背跟一拨一拨涌上来的人掐架,拼命,打,动真格的。人到了那份儿上,都忘了害怕了,恐怕死都不知道自个儿怎么死的!当时我想的就是豁出去,三爷死就死了,死也不让这帮狗胆包天的混蛋逃出去!他,他就拼命护着我,他想的可能是,死也不能让我受伤被别人害了……”
“来接应尤宝川越狱的那个枪手,当时瞄准了我,他从后面把我扑倒,枪子儿擦着我头发过去的。真的,就差那么一寸,我的脑壳就让狙击子弹给掀了!他把我扑倒在地上,抱住我的头,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咋想的,可是,我觉着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我根本不可能看着他在我面前让人打死,我肯定也会那样护着他。”
“姥爷,我说这么多,您能明白吗?”
……
老爷子一动不动,眼眶每一条沧桑的褶皱中蕴含的都是震惊,撼动……
邵钧有条不紊地说着,陷入一重一重的回忆。这些都是他脑海里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些事,连想都不必想,像是从心底流出来的一股泉水,缓缓倒出来。邵钧说话时那种略带痴迷的神情,老爷子能看得出来,那是任何人编纂故事绝编不出来的感情投入。
老爷子也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战斗,见识过出生入死,血肉横飞,也曾经戴着钢盔,扛着枪,跟自己的战友背靠背,明白什么叫做刎颈换命之交,什么叫做生死患难与共。
打从罗强一进门,那俩臭小子对视时眉眼间不寻常的动静儿,老头子就已经发觉出不对劲。
一直憋着不点破,是没敢往那方面深入想,太意外了。
什么干哥哥?
邵钧眼睛长在脑袋顶上一般人都瞧不上,啥时候会给自己认个“干哥哥”?!
老爷子是一名职业军人,部队里混出来的军官,手底下带过多少兵?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样耍幺蛾子的小兵蛋子没见识过?这种事儿还能瞧不懂?
一个是部队,一个是监狱,都是男人扎堆充塞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地方,也充斥了同性间各种微妙感情。这俩地儿混出来的,谁还能真不明白男人之间留存的某种隐秘不能见光的“兄弟情谊”。
老爷子都听明白,看明白了。
钧钧带回家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是来“见家长”的。
一刻钟工夫,罗强从厨房端出两盘热腾腾刚出锅的菜,一盘鱼香蒜烧茄子,一盘火爆腰花,都是老北京砂锅居一派的重口味儿,油色鲜亮浓郁,香气逼人。
罗强敞开的领口处洇着汗,额头呛着火星。
邵钧悄悄从桌子底下捏罗强的手,用眼神表扬:宝贝儿,今儿个辛苦了,再接再励,好好表现。
孩子他姥爷没有吭声,一筷子夹下去,慢慢地嚼,品味着鱼香茄子这一口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难以言说的滋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早早更新,追文的萌物辛苦了,抱住大家~钧钧好萌,二锅好萌,姥爷也素好人!用力地爱!感谢mm写的小自白和姥爷的回忆,都很萌滴,好吧,欠帐我可以欠到下篇文吗【喂……
【感谢柚子(x2)、大馅儿、澜小七、seasonmama的火箭炮,感谢little麟的手榴弹,感谢逍遥神剑、阿凝小阿姨(x2)、刹儿、诺诺、李多的口袋、wind082011(x2)、大植物、妙妙(x3)、530lmh、炸毛、keyworld、存活派、关外京痞不离不弃、阿飘飘飘飘的地雷,谢谢大家支持!!!
猫钧儿终于脑补到三十岁年轻强壮酷毙了的二锅锅,小黑龙部位太性感了,捂住一脸鼻血……【感谢阿嘎大人倾情奉献~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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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佳节团圆【四】暖夜知人心
吃过饭,老爷子照例下楼溜食儿,邵钧和罗强陪着四处逛逛。
邵钧在紫藤花架子下转悠,给花花草草浇水。他姥爷跟几个老棋友凑在一起,围着一张石头桌子,下象棋。
那几个老头子,也都是这大院里的老干部,从部队或者机关里退下来的。一群老家伙平时闲得没事,每天傍晚就凑在院子里捉对下棋,一下好几个小时不着家,可上瘾了。
老家伙们一边下棋一边通气儿,聊着。
“最近中央又下文件,总算说了句话,让各地政府尽力照顾好离退休老干部的生活。”
“早该提这事了,最混蛋了!医保砍成这样,逢年过节狗屁人物都不露脸给一句话,早晚等咱这一群老家伙都死干净了……”
“最近牛奶奶粉涨成啥样了?猪肉还买得起吗?老子一家子都改回民了。”
“他姥姥的……”
顾老爷子今天手心捏着棋子儿,捏得手骨关节发白,杀气腾腾,连杀两盘,都是中盘一炮将军,把对家将死,对老棋友毫不留情。
棋友都看出这位爷今日脸色不善,印堂上透出隐忍不发的火气,也不跟人聊天,想要抬枪扫射扫死谁似的。
坐对家的老头子脑子不灵光,拿起棋子,又搁下。
顾老爷子一把抓住对方手腕:“你都拿起来了,还再搁回去?”
那老头子说:“我这还没落子儿呢。”
顾老爷子说:“你起子儿了,就算数,不能搁回去!”
对方脸上挂不住了,也不乐意:“我说您今天咋这么矫情,我就搁回去又咋地了?”
顾老爷子横眉立目,低吼:“你悔棋!你跟老子耍赖的!”
几个老家伙,下个棋,几乎吵起来,脸色通红,心脏病都快犯了,谁也不让步,不依不饶。
两家的警卫员都跑过来,尴尬着,不知道咋劝。上了岁数的人,有时候跟小孩似的难弄,任性执拗,爱较劲,个个儿都不是脾气顺溜的人。
罗强拿开烟,慢悠悠走过来,说了一句:“一匹瘸蹄儿马没跳过河它又蹦回去了,就让它蹦回去,咱这不还有车和炮吗。”
对家气不顺地走了,不跟这人玩儿了,老爷子就憋着这口气,拿手一指:“姓罗的小子,你过来,你坐下,老子跟你杀两盘。”
罗强嘴角耸动,笑道:“我水平忒臭,杀不过您。”
老爷子哼了一句:“你人都来了,都杀到老子眼皮底下了,不敢跟老子下盘棋?”
俩人坐定,车马炮小卒子重新铺摆好,杀了起来。
老爷子随即就发现罗强是谦虚了一句,下棋也不弱,脑筋清楚,而且难得落子如风,气势大刀阔斧,不磨叽,不悔棋。
周围一群老家伙一瞧这阵势,老的跟年轻的掐起来,于是自觉全部站在罗强身后,七嘴八舌再支个招。
“卒子,挺卒子!”
“那有空当,你吃他那个相!”
罗强心想,甭他妈给老子瞎支招,老子谢你们!老爷子这就是憋了一口气,要将死我呢,就让老爷子出这口气,他今天就舒服了。
罗强看得真真儿的,老爷子是老小孩耍脾气,大家长的威风还是要摆一摆。有小馒头在眼眉前,姥爷不能真跟他这孙子姑爷拉开膀子撸袖子掐架,就在棋盘上杀杀小辈气焰。
老人家毕竟退休赋闲在家,研磨象棋棋谱多年,老谋深算,中后盘发威,调兵遣将杀过黄河,把罗强追得没处跑没处逃的。
顾老爷子一炮掀翻罗强的帅座,狠狠把那枚棋子从罗强面前抢过来,牢牢攥进手心儿,像是从罗强怀里夺回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不甘心,抓住就不愿意放手。
罗强眼角浮出纹路,意味深长地看着老爷子:“痛快,再杀一盘?”
老爷子望着罗强:“臭小子,以前常下棋?”
罗强点头:“下过。”
老爷子:“在家跟谁下棋?”
罗强说:“以前跟我爸下过,可我爸不待见我,不爱跟我下棋。以后,您老要是有这份闲心,待见我,我陪您杀。”
老爷子瞅着罗强,冷冷地道:“几颗木头棋子儿,老子杀不过瘾。真刀真枪我也杀过,小子,你玩儿得起?你敢来?”
罗强毫不畏惧,淡然地直面,两人直直地盯着,心里惦记的,疼爱的,都是同一个人。
传达室值班的警卫连小战士,拿音响放歌,偏巧放的是八十年经典老歌CD,小屋里传出悠扬动情的曲调,直戳人心。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但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愿今生常相随……”
邵钧轻松地扭着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轻松,嘴角挂着笑,拿大喷壶浇花,嘴里跟着音乐哼出声,愿今生常相随……
老爷子眼眶中布满纠结难受的纹路,深深地看着罗强,说不出话,心都快让人给挖出来,揉碎了。
傍晚,邵钧他姥爷把他支出去,让孩子去超市买酱油醋。
邵钧在他姥爷家里哪是打酱油的?他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一废物少爷。这种跑腿的活儿他们家做饭的保姆都不管,都是让小兵蛋子出门去买。
邵钧摊着手说:“姥爷,买什么酱油啊,哪个牌子,我不会买。”
邵钧跟罗强眨巴眼睛,让罗强陪他一起,姥爷用眼神喝止,沉着嗓子:“你自己去。”
罗强明白老爷子这就是冲他来的,对邵钧微微闭一下眼,去,老子一人儿能罩得住。
那天,老爷子把罗强请进书房,房门紧闭,密谈了很久。
老家伙的书房,外人从来不准进,就连孩子他姥姥平时都不踏进这屋一步。书房里摆一张颇有年头的黄杨木桌子,沙发椅,四面通到房顶的书架,堆满书籍。外人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只瞧见那两人走出来的时候面孔都无比凝重,神情坚毅,沉默无言。
老爷子书房里收藏着一本大相册,里面专门留存着邵钧十岁之前黑白彩色的小照片。小钧钧剃光头穿开裆裤坐在院子里的,吃手指头的,开裆裤咧开自豪地露出一套大蛋蛋的;长得再大一些,邵钧戴粉红色毛绒球小帽穿毛皮外套和小皮鞋的,撅嘴闹脾气的,爬到紫藤架子顶上下不来了嚎啕大哭的;还有他妈妈每年带孩子去专业照相馆照的艺术照,那年代算时髦高级的玩意儿,旧相片还用染色技术涂出红彤彤的脸蛋和嘴唇,每年都去照,保留着邵钧从一岁长到十岁每一年成长的印迹。
这是一家子人对邵钧的宝贝。
邵钧后来听说,他姥爷那天在书房里,解了配枪,从枪里掏出一粒铜子弹,包好,收藏到相册盒子里,郑重其事,当着罗强的面儿。
老爷子跟罗老二说,这颗子弹,老子搁在这相册里,我盯着你!你这混账无良的臭小子,往后该咋着,自个儿掂量着办,别让老子活着有一天对你用到这粒枪子儿。
邵钧拎了四瓶酱油回来。
姥爷一看:“你买四瓶干什么?”
邵钧说:“您又没告儿我买几瓶。”
姥爷没奈何地瞧着这大宝贝:“你觉着我跟你姥姥老两口的,一个月能吃几瓶酱油?”
邵钧无辜地摊手:“那我进到超市里,我又不知道买哪种!我挑了一个日本牌子最贵的,然后又拿一瓶最便宜的,正好,两瓶您比比,贵的便宜的有啥区别呗!一瓶卤水汁,还有一瓶那个导购小姐一个劲儿跟我推销,草菇极鲜蒸鱼豉油,您跟姥姥在家蒸鱼吃呗!”
“罗强呢,罗强走了也不等我?”
“我这就打一趟酱油回来,罗强人呢?!”
……
邵钧晚上在姥爷家又吃了一顿打卤面,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好意思抬屁股就走,按惯例要在姥爷家睡一宿。
老爷子家所在的这栋楼房,是**大院位置靠里最好的一栋,他们家是一层二层相通的复式住宅,南北通向的大窗户,窗明几净。
邵钧陪姥爷看完新闻联播和军事频道的专题片,陪姥姥闲扯几句,拿了他姥爷几本书,回自个儿房间了。邵钧的房间在二楼,床头摆着**合照,墙上挂的邵钧中学大学时代从学校拿的奖状。
看姥爷收藏的国外军事战略研究类书籍,看得百无聊赖,给罗强打电话又没人接,邵钧丢下书,去客卫洗澡。老人住的房子,装修得比较传统,老气,卫生间里也没有宽敞时髦的大浴缸、透明玻璃拉门什么的,就是普通的淋浴喷头,浴帘子一拉,挡住视线。
邵钧用力搓洗皮肤,低头洗了洗漂亮温润的大宝贝,一条腿架高到扶手上,搓搓脚丫子。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
邵钧哼歌哼到一半,卫生间门响了,他一抬头,浴帘子猛地被人从外面一把扯开!
邵钧惊愕着,下一句歌词卡在喉咙里,唱跑调了,随即就被两条胳膊紧紧勒进怀里,揉搓着,局促的小屋腾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
邵钧单腿撑地,掌握不住平衡,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重量挂在罗强身上,抱住人,两个人呼吸急促。
邵钧瞠目结舌地骂:“你,你妈的,我洗澡呢!”
罗强用两只大手揉他微红的皮肤:“老子知道你洗澡了……”
“你咋进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
“过十点了,大铁门都关了,门口哨位放你进来?”
“老子就没走大铁门。”
罗强哑着嗓子,胸腔里透出沉沉的笑声:“老子翻后墙,从阳台爬上来的……”
邵钧低声骂:“让哨兵发现了,一枪点了你!”
洗手间地板上全是水,俩人一头一脸都是水,紧紧抱着,粗喘着,火热焦躁的呼吸声从皮肤每一粒毛孔逼出来,在眼底和鼻息间蒸腾,用力吸吮着,两条舌头有力地纠缠。
两个人都太渴望对方了,尤其是今天这么个日子,见家长最难一关都扛过去,就想互相搂着,仔仔细细看一眼对方。邵钧一只手伸到罗强衣服里,摸到烫手的肌肉,西装裤腰扯低,边缘隐隐露出野性的丛林地带。罗强把邵钧按在瓷砖墙上挤压,邵钧挣扎,一手下意识扯住浴帘发力!
哗啦啦一声响,浴帘子连同挂浴帘的杆子,全部被他扯下来了。
孩子他姥姥听见动静,走廊里问了一句:“钧钧,怎么了?”
邵钧从罗强嘴里抽出舌头,回了一句:“我没事儿!”
姥姥问:“你又把杆子折腾掉了?我进来给你安上?”
邵钧猛地堵住门,喘着说:“不用!不用!……我……”
罗强将他推挤在门上,从身后一口咬住他后颈的皮肤,迷恋地吸吮……
从客卫到邵钧的房间,经过走廊,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俩人都不知道怎么蹭过去的。邵钧用大毛巾裹着,两条腿光溜溜的,拼命挡住身后的人,从墙边蹭进房间,仔细看能瞧出来,邵钧裹得像唐朝妇女抹胸似的大毛巾里还包着一个人,从毛巾筒裙下面伸出两只湿漉淌水的西裤皮鞋脚。
这一晚,罗强睡在军区**大院,顾老爷子家里,邵钧房间的大床上。
姥爷家住的房子,是最近十年才搬进来的比较新的楼房。邵国钢这个正牌姑爷,都没机会在这个家里过夜。
邵钧房间里看起来挺老式结实的木头床,是二十多年的旧床,一直没有扔掉。这张床,邵钧小时候跟妈妈一床睡,甚至有那么一两分恋母情结。现在,亲妈不在了,跟罗强一张床上抱着睡。
两人严严实实藏在被子下面,侧躺着,面对面,肢体纠缠,每一声深重的呼吸,每一次肢体发力肌肉碰撞,都好像度过末日焕然新生的一次ZUO爱,眼神刻骨交汇。罗强把邵钧两腿掰开,一条腿架到自个儿肩膀上,胯骨猛然从下往上楔进邵钧的臀,逼得邵钧向后仰过去。
罗强一下一下撞击,强壮的凸起捅到极深的敏感,邵钧吸了一口气,咬住被子,浑身战栗。罗强故意慢慢地研磨邵钧最舒服的地方,粗壮的JING身带着饱胀感,刮挠脆弱的CHANG壁,顶弄QIAN列腺的位置。罗强一口咬住邵钧的脖子大动脉。邵钧浑身都抖起来,通电似的,难忍得叫了一声。声音闷在厚厚的被子里带着压抑的令人兴奋的刺激,让他猛烈地喷射,射得毫无征兆,舒爽淋漓,喷到罗强小腹上,激起罗强更加凶猛强悍的攻击……
一床棉被剧烈蠕动,身体在下面攒动,扭曲,然后突然松软瘫泄下去,剧烈的冲撞化作一阵粗长喘息,静静的绵长的深吻。
罗强没有马上拔CHU来,留在邵钧身体里,轻轻磨动,弄得邵钧很舒服,后面是一阵SU麻的KUAI感。邵钧两腿缠在罗强腰上,粗糙的XIA体互相蹭了几下,彼此留恋着对方皮肤上身体里特有的气味。
罗强一只大手掌覆盖在邵钧头上,揉揉仍然带着潮气的头发,深深地看着人,回味着,偶尔觉着恍惚,不相信,眼前人过分的美好。
邵钧想起来了,问:“老二,我姥爷跟你开小会儿,都说啥了?”
罗强说:“悄悄话。”
邵钧掐着罗强脖子,摇晃着:“你快告诉我,你俩瞒着我说什么了!”
罗强扯开邵钧的手,特牛掰地呵斥:“老爷们儿说的话,小孩甭瞎打听。”
邵钧捏罗强的大鸟,不屑地说:“我姥爷嘱咐你好好跟我过吧?害怕了吧?以后老实听三爷的招呼。”
罗强被捏,掐住邵钧的腰狠命一顶,“老爷子跟我说,让老子以后,好好照顾你,好好地疼你。”
“唔……”
“你咋又硬了?”
“你……没你这样来的……你拿你的大镐刨地呢?!”
“唔……嗯……”
邵钧双眼渐渐失神,两手徒劳地抓住床头栏杆,在一阵又一阵冲撞中,手指碰翻了床头小照片……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被窝里一阵骚动,两人抱头恋恋不舍地吻。
罗强急匆匆穿裤子,邵钧给他系衣服扣子,高级纯毛料子西装,昨晚上泡了洗澡水,皱巴着,全他妈毁了。
邵钧说:“爬墙当心点儿,别让哨兵瞧见你。”
罗强哼了一声,意思就是说:小孩,又小瞧你男人了。
邵钧还不放心,婆婆妈妈得:“万一让人逮了,就报我姥爷大名儿,就说你是我们家人!……”
罗强咧嘴乐了,伸舌头含住邵钧的嘴角,狠命嘬了一口。
罗强从二楼阳台攀出,身手利索,背影映着朦胧的金色的晨曦。
楼下大门响动,老爷子穿戴整齐,提着一只军绿色帆布小挎包,当年在部队里常用的旧包,出门了。
老爷子去了西郊**烈士公墓,走在松枝柏树环绕、黄花堆积的墓园中,遥遥地看见戴绿军帽、穿军裤的身影,坐在一块墓碑前。
他的老战友,老团长,坐在石头台阶上,一个人拉手风琴,随着琴箱开合,晃动着身体,左手缺两截手指。
墓碑上挂有一张椭圆形黑白小照,一个年轻英俊的军官在柏树松枝掩映下微笑,大檐帽下的一双眼,熠熠发光。
老团长抬头笑着说:“老家伙,你咋着今天过来了?”
老将军哼了一声,说:“老子知道你肯定就在这,我过来查岗,瞅瞅你们俩偷猫着干什么呢。”
老团长说:“过节,我过来瞧瞧我老伴,再来看看他,给他唱几首歌听。”
老将军摘下帽子,在墓碑前三鞠躬,神情庄重。
“小白杨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吹得绿叶沙沙响罗喂,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小白杨,小白杨,也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顾老爷子坐在台阶上,听他战友唱歌,唱了一首又一首,记忆中一张张逝去的面孔重新变得鲜活,无比动人,像一株株骄傲挺拔的白杨树,在崇山峻岭中长青……
“大成,老子还记得当年咱们哥儿三个,在一个旅,老子的盒子炮,收拾你个大刀片子。”
“哼,当初咱仨人干仗打架,我还记着我们吃的亏呢!你个老家伙的臭硬脾气,真不招人待见,我当初可烦你了!”
“让枪子儿穿了洞的一顶钢盔,盛一瓢雨水,咱仨人儿分着喝……”
“当初咱们说好了的,谁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谁逢年过节的,来给兄弟洒一碗酒,唱个军歌。”
老爷子目光深邃,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大成,当初,他要是没牺牲,人还在,你俩……”
老团长不在意地笑说:“他要是还在,可就没照片里这小样儿了,也得跟我一样,老么咔嚓眼儿的家伙,没法儿看了!”
老爷子默不作声,望着墓碑小像里的人,内心翻涌,感慨。
老团长合上手风琴,从自个儿提包里拿出一束包扎好的小黄花,工工整整地摆到墓碑前,黄澄澄的花朵衬托着一幅英姿飒爽的笑容。
手风琴声再一次悠扬的响起,高高低低沙哑雄壮的男人的歌声在松林间回荡。
金灿灿的阳光笼罩墓园,暖风吹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风光无限好。
……
【《悍匪・尾声番外集》网络连载版本完结,感谢正版读者萌物们的支持!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33841】——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正式完结,很激动很开心也终于松一口气,快扑倒抱住大家群摸摸。
写这文得到读者诸多鼓励和支持,非常开心,整个写文过程也是个较劲脑汁痛并开心快乐着的全过程,每天都在想剧情,失眠无数,头发掉一把,想到激烈带感或者温馨黄暴剧情两眼放光地码出来然后躲在屏幕后面捂嘴迫不及待看大家在文下山呼海啸打滚嗷嗷什么的,才不告诉你们有多欢乐呢呵呵o(RvQ)o~
这个文构思两个月,写了三个多月,也正因为读者对二哥钧钧的期待,让监区长有一点压力,慎重再慎重才敢下笔写这个故事,大家宽容鼓励厚爱让我很开心很感动,来群摸摸(喂摸几遍了差不多泥垢了!)罗家兄弟妯娌的故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下面再写**强强,应该会是全新的故事。二哥钧钧太郎程程,四只都是我非常喜爱的人物,喜爱不分亲疏轻重,他们每个都是浑身充满闪光点萌我一脸血的人物,每个都是活生生的。我也希望读者追文看文的过程是愉快开心的,每天都爱多一些!
此外,尤其感谢来晋江追文支持正版的有爱读者,感谢你们的鸭脖子、留言、春笋长评、地雷票,因为有你们的支持,陌陌会继续为你们写下去。
《警官》《悍匪》两篇文会一起出合集,时间大约是本月底,我会为定制版本额外写一两篇温馨黄暴小番外,请大家注意微博Q群的发布通知。另外读者记得收藏我的专栏,网站也会自动发定制通知给你。
我会休息一段时间,构思新文,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咱家口号又要小修一下了,最新口号素“爱二锅,爱钧钧,爱陌陌,爱生活!”哈哈哈哈,咱们新文再会~~\(RQ)/~
【感谢柚子的浅水炸弹,感谢漠漠、aoshang、澜小七的火箭炮,little麟、紫罗兰の爱情、zhuzhu的手榴弹,感谢青淮、逍遥神剑、jinse6278、皇家剑客、changchang99、sceaduw、ecru、keyworld、小宇、那一片枫叶、佟小年、干果、水大粉丝、桃夭、丁闹闹、chang.jinuobili、不离不弃、7兮也、浅浅浅屿、全全、马甲730的地雷,谢谢大家支持!
终于可以贴这张啦,感谢亲爱的逍遥给咱画的贺图一张大家呱唧呱唧~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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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抱住>3<一个 贴文真速度 有始有终哈 感谢感谢 -3-

悍匪终于真正完结了 从番外看二哥和钧钧的日子怎一个热闹了得~有点舍不得欸...难道是番外太甜的缘故(望天~) 馒头扭着"小腰"勾二哥神马的最萌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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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写的真好,三观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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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補完,番外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的後半段
第一百一十六章 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
【这是下半章,内容接晋江发表的第一百一十六章内容。。。】
楼上,罗强迅速发觉淋浴小间的推拉门从里边反锁,他进不去,邵钧明明在里面!
能听见人声和水声,却看不见人影儿,罗强甚至想象得出,玻璃门上水雾模糊,隐隐约约映出瘦削挺翘的弧度,他熟悉的身体。
隔着一层蒸腾的白雾,水声哗哗不间断地响,邵钧的腰弧线很好看,腰窝深陷,挺拔有力的大腿托起圆润结实的屁股。
“Don't Break My Heart,再次温柔!”
邵钧头发上顶着一丛泡沫,口里哼着小曲儿。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啊哦哦——”
罗强胸口起伏,抓门,狠狠一掌拍在门上……
邵钧故意提高嗓门,嚎了几句特别带感的歌词儿。
他搓洗着皮肤,下意识在水帘子里扭了一下腰。水声中整个地板“哐当”震了一下,金属合页销闩混合着木屑天女散花般散落,整扇拉门从门框上被掰开扯脱发出巨响。邵钧猛一回头,他的屁股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掌粗鲁地罩住,照着屁股蛋最软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
他随即被罗强猛地搂进怀里,抱住了……
罗强从外面直接把门卸了。
“嗳……”
邵钧挣了一下,满头泡沫甩罗强一脸一身。罗强连衣服都没脱,甩掉鞋子,拉开玻璃门闯进去,从背后箍着人,急迫地蛮横地吻上去,周围水声四溅。邵钧让这厮这么一弄,洗发水泡沫流到脸上,迷了眼,睁不开,哼哧,挣脱,揪扯。他身子湿滑,像一条滑不溜手的大白鱼,在水帘子里挣扎跳动。
一个穿戴整齐,一个一/丝不/挂,两人肢体剧烈碰撞扭打。罗强全身都湿了,沾着泡沫。邵钧皮肤让热水烫过而发红,发软,胯/下赘物晃动,那副情景令人血脉贲张。罗强让周身的热水雾气刺激得欲/火勃发,冲动地把邵钧推挤到墙角,吻邵钧的脖子,吻邵钧的胸口,眼底藏了几分哄慰与补偿的情绪,更多的却是身体里被激发的冲动,渴望,雄性动物的嫉妒心,对领地的独占欲,想补偿的分明是自己这颗惴惴的不安的老心……
罗强抓住邵钧被他逗弄得半勃/起的浅粉色阳/物。
“不带你这样的!”
“今天我意赢了,我意挺进决赛!三爷爷洗涮干净了,三爷爷上……了……你!……”
“老二你个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你是小狗……小狗狗……”
“唔……”
罗强两眼发红,眉头拧着,漆黑的眼珠抵住邵钧的眼。双方只有寸许的距离,眼珠几乎对上了,罗强焦渴凌乱的神情让邵钧怔住。
“你上老子?!”
罗强声音粗哑,气喘,胸口憋闷难抑,声音有些哽。
“老子干不动你了吗?”
“还认识你男人是哪个吗?!”
“你不想要老子,你找个年轻的你找那个姓邹的去!”
“你以后敢找别人,你先掐死老子!!!”
……
邵钧被对方逼迫着,喘着。罗强的眼神令他逐渐软化,放弃了挣扎。罗强如同一头暴躁挣扎的公狮子用粗暴的火气与摧毁性的力气制服眼前的人,撕咬,发泄,紧紧裹住邵钧的身体,不放手,用一贯的强横霸道来掩饰偶尔暴露的不寻常的脆弱。罗强全身湿透,脸颊挂着一层水珠,眼眶含水,一寸一寸吻着他,慢慢伏下身,吻他的小腹,亲吻他的胯/下……
……  
楼下厨房里一阵强抑兴奋的悸动,两人火热纠缠,程宇紧紧搂着罗战的脖子,罗战一手托着程宇的背,另只手扯住程宇脑后的头发,深深地吻,两人舌头纠缠互相舔/弄,研磨彼此下巴熟悉的弧度,珍视地吻对方的额头,耳朵,脖子,像是有意反复打磨,磨掉外人在嘴唇上留下的不检点痕迹,刻上专属于彼此的烙印。
他还是爱着他的。
他也只爱过他一个。
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别人,从来没有过背叛,每一天都爱得更多。
罗战一歪头含住程宇的喉结,程宇喘息着向后仰去,后腰抵住厨房正中的台子,灶上的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喷香的热气。
开放式厨房,灶台在屋子正中,大理石镶成的漂亮台面,罗战把程宇压在台子上。
程宇眼神凌乱动情,突然抵住罗战压上来的胸膛,急促地说:“咱妈在呢!”
罗战喘着,急得快不行了,嘴唇追逐程宇的嘴:“咱妈早就睡了,老太太睡得早。”
程宇最害臊了,一家五口人住一栋房子里,他哪是像罗家俩混球那么没皮没脸的人?哪能在厨房大庭广众之下干那个?
罗战扒开程宇的T恤,脑袋钻进去,像是在程宇胸口撑出一只大皮球,在衣服里乱揉……
程宇怕被人听见,又抑制不住全身上下让罗战挑起的生理冲动,半推半就着,勃/起的身体遇到罗战更加火热坚硬性感的身躯,俩人忘情地互相抚弄……罗战一口含住他的乳/头,啃他,咬他,抚摸他的大腿。战栗的通电感瞬间攀上程宇的后脊椎骨让他发抖。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最亲近的人发现偷窥而产生的羞臊感让他紧张慌张,让他无地自容,却又难以抗拒隐秘气氛下的强烈刺激,勃起得更加坚硬,一条腿不由自主缠上罗战的腰,想要交合。
粗重的呼吸和冲动的情/欲盖住一串细碎的脚步。
“厨房里谁啊?怎么还不睡觉呢?”
老太太趿拉着拖鞋,略微蹒跚,迈进客厅,探头望着。
厨房里一阵鸡飞狗跳的骚动砂锅几乎打翻程宇惊恐地挣脱罗战从台子上出溜下去。
程大妈“啪”得把灯打开,眯着惺忪的眼,瞅清楚这是哪两个家伙。
程大妈:“……”
老太太本来以为是家里另外那两个,想出来瞧瞧小钧钧可别被那熊货给欺负着。早知是这俩,老太太绝对不吱声,装听不见……
罗战上半身还系着围裙,下意识迅速捂住。
幸亏还有一条围裙,遮挡住下身咧开的裤裆与一片狼藉。
程宇脸红着,从灶台后面露出一颗头。他的T恤扯得乱七八糟,嘴角有罗战的口水,脖子上挂着令人不忍直视的吻痕。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那俩活宝一眼,见识得也多了:“那么大个声,我耳朵半聋的都听见你们两个。”
两个人羞愧地垂头,数脚趾头。
罗战哼哼着说:“妈,吃夜宵吗?……我给您做的!”
“算了吧,你给我做的?”老太太挥挥手,“赶紧那啥,吃完回屋去,明儿不上班啦!”
两个被活逮的倒霉蛋端着吃的,灰溜溜地蹿上楼,迅速关门,落锁,扑向大床……
浴室里,邵钧被罗强贯穿的瞬间整个人剧烈颤抖,大口大口地吸气,胸口和腹腔火辣胀痛。润滑油和泡沫让罗强一路坚挺着进到底,粗硬地捅开他的肠道。邵钧的脖颈和胸膛把瓷砖捂热,半边脸在墙上乱蹭着,哼着。他两条胳膊让罗强牢牢箍在背后,罗强一下一下撞他的臀,粗暴地将他撞向墙壁,像是发泄,像是报复,更是宣告着毋庸置疑的最人道最霸道的权利。
罗强干着邵钧干了一半,这才开始慢慢剥掉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全部湿透,黏在皮肤上,衬衫里透出极其性感的肌肉轮廓。
罗强故意掰过邵钧的下巴,让邵钧看着他脱。他扯开衬衫,连扣子一齐扯脱,剥出水雾淋漓的宽阔的胸膛,小腹,下身裸/露出毛发。邵钧眼神混乱迷离,喘着,眼角望着罗强强壮阳刚的身躯冲顶着他。他一声一声地“嗯”着,说不出话。
罗强的裤子还挂在臀下,胯骨顶送着,一掌拍拍邵钧的屁股:“帮老子把裤子脱了。”
邵钧愤慨地哼了一声,扭头,怒视:“自己脱!”
罗强伸手绕到前面,狠狠捏邵钧大腿内侧最脆弱的软肉。邵钧“唔”得喊疼,随即后面就被罗强狠命干了几下,撞得他浑身酥麻颤抖,快要挺不住,弯下腰。
罗强捉着邵钧的耳朵威胁道:“不服?”
邵钧委屈着:“明明是……我们意大利……我们赢了……你这人耍赖!”
罗强狞笑着逗他:“老子今儿个就耍赖了,咋着?你赢了,老子干/你,让你舒服着……”
邵钧哼着,咒骂着,身体让罗强牢固地钉在墙上,甚至能感觉到罗强坚硬粗长的阳/具在他身体里碾压着。搅到肠道里敏感的地方,他失魂落魄地抖动,罗强于是更加猛烈地冲撞。罗强从后面勒着他的胸口,让他在几乎窒息的瞬间达到高/潮,让他无法抑制地喷射到墙上射了个淋漓尽致。罗强咬着他的耳朵威胁着,欺负着他……
“宝贝儿,喜欢这样吗。”
“你是老子的人,老子就稀罕你了……”
“就稀罕你,就要你……”
……
两人在淋浴间里干了一趟。邵钧弯着腰,遍身水迹和激情过后的红痕,让罗强拦腰抱出来,拖到盥洗台上,又来了第二趟……
那晚,两人无休止地做/爱,用各种姿势互相慰藉对方,用最粗鲁最男人的方式满足着对方,也记不清一共射过几趟,直到筋疲力竭,再射不出什么东西。
邵钧让罗强压在洗手池边,屁股翘起来,罗强从身后分开他的双腿,不知疲倦地操干着他。邵钧从面前的大镜子里看着罗强,罗强濡湿的胸膛上流下一道道汗,汗水汇聚到小腹,流到两人交合之处。罗强暴虐的动作,极有男人气概的阳刚的身体,一声不吭沉默蛮干的方式,锋利的眼神中偶尔曝露的几分柔情,所有的一切都让邵钧迷恋,沉沦,无法自拔……邵钧双眼慢慢失神,后庭火烧一样,罗强就快要将他烧穿。
罗强突然拔/出来,把邵钧翻过来,让邵钧坐在台子沿儿上。他搬起邵钧一条大腿压在肩上,邵钧立时坐不住了向后仰去。
盥洗台旁边是衣帽间,衣帽间门口有一面大镜子。
邵钧一偏头,呼吸立刻凌乱,面红耳赤,镜子里是他敞着腿被罗强压倒的情形。
罗强的声音沙哑惑人,带着胁迫的意味:“宝贝儿,看着我。”
“我让你射出来……”
罗强捏着邵钧的下巴,让他看着,坚挺的身躯一寸一寸从下方楔进邵钧的后庭,在充分润滑的甬道里长驱直入,只一下就让邵钧爽得出声。
罗强将邵钧一条腿扛在肩上,另条腿盘在胯上,身体微侧过来,强迫邵钧看到镜子里的情形。近在咫尺的镜像无比直白,清晰,仿佛一帧一帧记录下两人最隐秘的亲昵,让时光留下永恒的刻痕。罗强炙热通红的下体撑开邵钧,让他战栗,然后拔出一半,再次狠狠地撞入。邵钧意识逐渐模糊,火热,凌乱,失神地看着罗强在自己两腿之间进出,看着自己臀部肌肉开合,亲密吞吐着罗强最粗壮的雄物,用这样的方式互相爱着对方,无休止地交合,仿佛下一步迈入极乐,地老天荒……
罗强面无表情的脸像是突然动情,沦陷,紧紧抱住邵钧,用力抽/插,每一下都顶到邵钧最敏感的一点,浓密粗糙的毛发摩擦他两颗蛋。邵钧让强烈的无法言说的性快/感折磨得快要失控,抓住罗强的头发,两人深深地吻着,同时一步跃上高/潮。
邵钧低头看着自己射了出来,射到罗强胸前,罗强硬朗的胸口让他烫出一片红潮……
他身体软下去之前,还在想,明明是你妈的德国队输了,被淘汰了。
罗强你个混球,你就是,这辈子,无论在谁面前,永远都不能服个输,咱俩都两口子了,你在三爷面前服个软你会死吗你!……
邵钧低声咒骂着,嘟囔着。
这辈子,也只有罗强这个混蛋,能让他服软,让他心甘情愿,让他彻彻底底身心的臣服……
卧室木门紧紧掩住一室的火热,走廊漆黑安静的另一头,门内也是枕头与床单齐飞的热火朝天的景象。
德国队明明输掉了,耍赖的可不只罗老二一个。
“我在上边!”
“不成,今天我在上边!”
“德国输了,我们赢了!老子应该在上边咱说好的!”
罗战指天画地地分辩。
“谁跟你说好的?一人一次,今天就该我了。”
程宇拿床单一裹,把罗战裹在里面,动情地吻上去,吻得罗战头晕。
罗战奋力从床单里挣出来,两人肉搏似的互相纠缠,罗战气喘吁吁地说:“程宇你赖皮哈?你还学会跟哥耍赖了?!”
程宇毫不客气,眼皮一翻:“我耍赖跟你学的。”
程宇说完,自己先笑出来,在罗战面前偶尔撒个娇,耍个赖,原来是这么舒坦的一件事儿。程宇心里爱得不行,大腿压上来试图扑倒罗战,想要攻城。
程宇压住人,俩人鼻子抵着鼻子,程宇压低声音说:“罗战,你再挣吧?你再闹,让咱妈听见了。”
俩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
罗战小声说:“咱妈睡一楼呢,听不见。”
程宇:“待会儿做起来,声音大了,你说她能不能听见?”
罗战:“……”
程宇难得露出一丝犯坏的笑:“咱妈可在这盯着你呢,你今天敢来?让老太太抓着你欺负我,你看她不抄擀面杖揍你?”
罗战立刻住了嘴,意识到这里面的门道。
丈母娘坐镇,爷们儿不好下手啊!
程宇眼睛弯成两道漂亮的弧,笑得单纯而得意,重重压上来,亲吻罗战的脖子。
罗战让对方亲着,哼哧着:“那以后,咱妈要是天天住这,哥还不能碰你了?!”
“那老子每回都得让你上?”
“没你这样的,你学坏了,程宇!……”
……
两人衣衫不整,T恤和衬衫领口都咧着,床上一阵鸡飞狗走,枕头飞上天花板,吊灯被砸得乱晃,灯影凌乱……
程宇毕竟少一条胳膊能用,贴身肉搏吃亏,又舍不得运用腿功踹人,迅速被罗战压在身下。
程宇眉头拧起来,撩腿试图反抗,罗战眼明手快扯过床单,将人裹住,裹成一枚大号的蚕茧!
程宇动弹不得:“唔!”
罗战嘿嘿坏笑了几声,凑上来照脸亲了一口:“小宇宇,乖,听哥的。”
程宇两条胳膊被床单裹结实了,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被罗战翻过身,骑了上去。罗战伏在程宇身上,隔着薄薄的床单,啃咬程宇的身体,咬程宇的肩胛骨,咬程宇的腰,咬到屁股……程宇在床单下脸红气喘,徒劳挣扎的样子,更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生理上的冲动与肆虐欲望。罗战这么爱程宇,哪忍得住程宇这副样子?他一下子就硬了,急迫地拽下程宇的裤子,将程宇下半身剥光,从后面压住双腿……
程宇被刺入时眼神愤慨而委屈,死死咬着嘴唇,怕漏出声音。罗战的呼吸火热凌乱,身躯强悍坚硬,让程宇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他身体慢慢将就罗战的挺进和冲撞,一步步软化,膝盖抵着床,让罗战撞得整个人陷入床垫,再弹起来,再陷进去。
“小宇,宇宇,哥让你舒服一个,一定让你舒服着……”
“宇宇,喜欢吗……喜欢这么来吗……”
两人紧紧贴合,蠕动着,臀部撞击着。随着前后晃动的动作,罗战胯下两颗卵轻轻撞到程宇的臀根,那滋味儿无比销魂,难耐。程宇粗喘着,闷哼了一声:“你,帮我弄一下……”
罗战压在他脑后,舔弄他的耳朵,逼问:“让哥帮你干啥?”
程宇耳朵迅速红了,低声骂道:“流氓!……”
罗战:“哥就流氓你了,咋着?”
程宇:“唔……”
罗战一把抓住程宇胯下的勃物,熟练地捻动柔软的龟头,侍弄着鼓胀嫣红的小程宇,同时把下身拔出一半,再狠狠顶入。程宇让前后两种快感折磨得浑身颤抖,脚趾骤然痉挛。罗战奋力冲撞着,眼瞅着程宇双眼慢慢失神,出声,下身下意识地在床单上磨蹭,向罗战索求更多。即便再内敛冷淡的人,这时候也完全卸掉了矜持和伪装,彻底沉浸到性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每一丝细微表情都暴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极度隐忍之下失控发情的模样,足以令人爱得发疯,发狂。
罗战这时突然把人翻过来,扯掉床单,把程宇像剥橙子似的剥出来,露出鲜润发红的皮肤。
身体骤然从禁锢中释放,氧气涌进鼻翼和胸腔,程宇大张着嘴,仰躺着面对罗战,被罗战架起双腿,用最强悍的方式冲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投入地亲吻,抖动,射精,射到彼此身上。
两人慢慢伸开,瘫软,面对面抱着,很爱,很爱,晃动的灯光照出一床旖旎狼藉……
浴室里水声渐缓,渐渐安静。
罗强在浴缸里放了一池水,邵钧浑身热汗淋漓,泡在水里,几乎虚脱,胳膊腿都抬不起来,头向后仰着。
罗强帮邵钧清洗,然后在邵钧头上打上洗发水,支个小凳子,给邵钧洗头。
两人静静地,什么话都不用说,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默默地侍弄。
邵钧伸手够到一只煎饺,鼓着嘴嚼,嘴角浮出满足的笑,“好吃”,又伸手拿了一块肉松饭团,自顾自地吃着。俩人折腾了半宿,又累又饿。
“吃吗?”
邵钧头向后仰着,伸手递过去。
罗强裸着上身,两手都是泡沫。他伸脖子咬了一口饭团,顺嘴又把邵钧嘴角沾的肉松舔掉,舔干净,像舔自己的嘴角一样自然……
两人的嘴最终静静贴在一起,没有动,汲取对方身体里的味道,心思柔软。
邵钧眯眼回味着这一夜,咕哝着:“老二。”
罗强:“嗯?”
邵钧:“以后,一直都能这样?”
罗强淡淡哼了一声。
邵钧眼底扯出一丝揶揄:“我是说,你一直都能,这么强,这么能‘干’?”
罗强:“老子还能干不动你?”
邵钧暗笑,幻想着:“等你哪天真干不动了,德国战车老迈了,你等着三爷收拾你……”
罗强沉下脸,凶狠地说:“你再敢炸一句刺儿,老子操到你三天起不来床。”
罗强话音刚落,邵钧炸出一记high C的高音,明目张胆挑衅权威,就是故意的。
“啊!!!!!!!!!!!”
罗强怒不可遏,手里一使劲捏下去,捏得邵钧差点儿从水里挣出来。
罗强从身后勒着邵钧的脖子摇晃,咬牙切齿地威胁,咒骂。邵钧放肆地笑,身子挺动,水花拍溅出来。
罗强的胸膛再一次湿透,两人就着一池子水打闹。邵钧在水里撒癔症,罗强愤怒地扑进浴缸,两具身躯缠在一起。浴缸盛不住满溢的幸福,一缸水涌出一半,倾斜一地,静静流淌,水面倒映出火热的重合的一双影子……
窗角隐隐透出黎明的光辉,一夜缠绵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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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看得我热血沸腾啊,非常man,肉也鲜美,情节不拖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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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几个月以来看到最好看的文了!!攻很Man,铁血汉子!
三观早已随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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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版番外]马德里的蜜月
七月的半岛热浪如火,海风夹裹着浓郁的花香酒香扑面而来,小镇上的白房子罩着桔红色屋顶,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迷醉的风情。
邵钧穿—身白衣白裤,圆领衫,袖口上镶着颇具民族风味的花边,裤腿呈现喇叭筒状。他用力提了提裤子,让臀型和大腿绷出更诱人的线条。
罗强低头膘了眼,哼了—句:“都显形儿了。”
邵钧低头,下意识来回走了几步,显摆一身的行头,自夸道:“这叫一个帅!”
罗强斜眼瞅着这人……
两人随着拥挤的人群挪动,身体紧贴着,罗强忍无可忍,伸手扯弄邵钧的裤裆。
“都露出来了。”
“老子的宝贝……不能让别的崽子瞅见……”
邵钧打开罗强的手,俩人叽叽咕咕的掰扯。
“再扯?再扯?!”
“你再摸我那儿,我都受不了了!……”
邵钧身体太敏感,或者是太爱罗强了,罗强发现他越是帮邵钧扯裤裆,邵钧就越显形儿,再扯,那地儿就好像发起来—个馒头,肿了,于是不敢扯了。
罗强一把拉低邵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帅脸,然后忿忿地调开视线,逼退周围外国佬们三三两两投射过来的饶有兴趣的目光。
邵钧撅嘴,抬起帽子,帽子是他前两天在巴塞罗那街边小店买的,颇具加泰罗尼亚风情的橙绿色宽檐草帽。他穿戴整齐,顺手帮罗强系领巾。罗强的领巾也是他买的,强迫这人戴上,戴成个围嘴儿样式。邵钧闲的没事儿就手欠,拨弄罗强的围嘴儿,然后听着人粗着嗓子喉他,啃他……
罗强也穿一身白衣白裤,衬衫几乎罩不住宽阔的胸膛,勾勒出胸肌轮廓,胸前敞开两粒钮扣,让人忍不住沿着衣缝儿窥视若隐若现的肌肉。
人流涌动得更加厉害,快要站不住脚,两人随着狂欢的人群堵在小城正中的街道上,狭窄的街道水泄不通,街边林立的店铺和民房二层都站满了人,很多人在阳台上高呼,嚎叫。
西班牙东北部小城潘普洛纳,一年一度的奔牛街,号称不怕死的男人的节日。
邵钧正了正帽子,帽带紧紧勒在下巴上,顺手再提裤腰,低声说:“老二,你可跑快点儿,别让牛撵上你。”
罗强不屑地哼了一声:“牛还能比我快? ”
邵钧说:“牛四条腿,你才几条腿?”
罗强眼都不眨:“老子三条腿,绝对不比牛慢。”
邵钧笑骂:“操……”
罗强冷笑着,突然凑近邵钧的脑,压低声音:“待会儿逃跑,别让牛角把你屁股捅了。那地方,只能让老子捅……”
邵钧伸手掐罗强的脖子,罗强一把勒住人,俩人打打闹闹,身后有人高喊着什么。
人群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狂欢声,奔牛节开始了。
六头体魄雄壮健硕的公牛从街道一头的围栏里冲出来,闷不吭声冲入前方的人群。人群潮水般向前涌去,如同激流阻塞在狭窄湍急的河道中,四散奔涌,撞击,前仆后继,青石板街道上发出激烈沉重的牛蹄声,所过之处人仰车翻,牛角挑飞无数。
群牛朝着这边杀过来了。
罗强远远望着,冷冷地薅住邵钧的衣领,低声说:“跑。”
俩人默契地一扭头,肩并肩,甩开步伐,撒丫子开始狂奔。跑啊——
……
罗强出狱一年后,生意稳步正规,生活平静。
这年夏天,邵钧头一回跟这人一起出远门,在欧洲大大小小七八个国家游玩了一圈,彻底甩脱前半辈子的压抑与阴霾。
保外就医监外执行的人员,按规矩原本不准离境,罗强因为是上面特赦的人物,有各方面的背景和关系,公安部内部给办了护照,揭定签证。
两个人穿成熊一样在芬兰的冰川河畔艰难跋涉;在苏格兰高地上光屁股穿格子裙,高筒袜,皮鞋,跟当地牧民学吹风笛;在巴伐利亚高原的古城堡里游荡,像两个鬼祟的幽灵,偷偷摸摸从长廊尽头闪过,一个把另一个压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律动,喘息……
巴黎街边小饭馆的后厨房里,两人跟老板学做法式小菜。厨房窗台上挂着—串串风干的猪肉腊肠。
罗强刀工利索,把腊肠切出比纸更薄的薄片,小牛肉烤熟捣成肉泥,鸡肝酱和鹅肝酱抹上焦糖,在烤箱里烘烤成喷香的布丁。
邵钧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在罗强身后乱蹭,给罗强捣乱,偷吃,或者把蒜容面包在烤架上烤糊……
邵钧悄悄从后面抱住罗强,下巴搁在罗强脖窝里揉蹭几下,罗强的侧面在夕阳下凸现出棱角,浓密的睫毛闪着光。
罗强把洗净的大香肠摆在案板上。
邵钧小声哼咛着:“真粗……比你那玩意儿都粗。”
罗强嘴角耸动:“要不然再比比? ”
邵钧看着罗强下刀切憨粗的大香肠,不停地坏笑:“切……切……把你切成一片一片……”
罗强斜眯着眼,猛然瞪住邵钧,用威胁的眼光一片一片地削人……    巴掌大的小厨房里,挤着好几个人,饭馆老板身形微胖,笑眯眯地瞧着这俩人打情骂俏,也听不懂俩人究竟说的什么。罗强结实的胸膛不断起伏,酝酿,烤箱散发的热气让狭小的厨房浮起一层带着烟火气息的肉香。
“再废话一句,老子这就办了你……”
罗强隔空威胁邵钧,嘴角却掩饰不住笑意,眼底分明透出溺爱神色。    “想不想尝尝。老子的大香肠……”
“好吃吗?不好吃你三爷爷不要!”
“敢说不好吃?”
“你那根肉肠三爷吃得太多了,早都腻歪你了……”
“你还敢腻歪我?……老子能让你爽让你射出来,这腊肠能吗?!”
……
邵钧手里拿着一节维度粗壮的大香肠,一口咬下一大块,透明的香油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的嘴被油花弄出亮色,伸出舌头舔舔唇形,仿佛就是故意的,吊梢的眼角顺出几分挑逗的意味,勾得罗强从喉咙和胸口往外冒火,想要把这人拿麻绳捆起来蒸煮了,装盘上桌……
离开法国,俩人又来到西班牙,在海边小城享受热情火辣的半岛风情,高地起伏的街道上鲜花锦簇,随处响起弗拉明戈舞性感明快的节奏。    邵钧生拉硬拽着罗强,身影没入街边跳舞的人群。他让黑发红唇的西班牙姑娘勾搭得跳了一会儿,迅速学会步点。罗强叼着烟,默默地看邵钧在人群里蹦来蹦去。邵钧像一头尽情享受快乐的小豹子,脖颈和手臂都蒙着一层晶宝汗水,眉目英俊,在罗强眼里,真是好看极了。
邵钧扭头,望向罗强的眼睛发着光,一把将人拽过来……
“老子不跳。”
罗强歪着头,眼神很跩,很傲。
“我就要跟你跳。”
邵钧语气固执,紧紧攥着罗强的手腕。刚才那热情的西班牙姑娘总是甩动胯骨撞他胯下,有意无意地撩拨,弄得邵钧有点儿隔应。
邵钧不吝别人知道,亲爸爸亲姥爷都搞定了的,他要是会说西班牙语,直接跟姑娘说,爷名草有主了,你省省吧!就那男的,瞧见了没,那爷们儿,是我相好的!
罗强让这人缠得没辙,躲都躲不开,周围一圈儿人围观着,喝彩着。仿佛是被四周明媚火热的气氛感染着,罗强紧拢着的眉头慢慢地软化,反掌一把攥住邵钧的腕子……
邵钧一开始还想得瑟,有意显摆他的文艺天赋,以为罗强这种人一定不会跳舞。
他没想到,罗强平时不爱做的事儿,可未必意味这人就不会做,做不来。比如罗强平时不爱臭美,瞎捯饬,可并不代表他捯饬出来不够帅,不够迷人!
两人胸膛紧紧贴着,鼻息感受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眼神焦灼。邵钧用皮靴的鞋跟、鞋帮和鞋尖轮流踢踏出节奏,罗强迅速回应给他一连串节奏,分毫不差。邵钧双眼发亮,激动,揽住罗强的腰,两人时不时膝盖相碰,大腿外侧互相摩擦,呼吸逐渐急促,在欢快的舞步中肢体纠缠。罗强两只粗糙的手掌摩过邵钧的下巴,跳舞的时候浑身充满某种诱人的豪放热辣气质,腰胯的肌肉颤动出男人特有的张力。
罗强前半生在道上厮混,涉足夜店迪厅娱乐城生意许多年,各种行当都有涉猎,很少有他不会干的。唱歌,跳舞,不是只有他家罗小三儿才会。
罗强攥住邵钧一条手腕,揽住肩膀,突然一个前扑下腰。邵钧被迫后仰下去,在欢呼口哨声中天旋地转。他眼球上压下来的,是罗强浸满汗水的颇有棱角的面孔,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人灵魂都让罗强攥在手中,融化在这人深不见底的黑瞳仁里……
奔牛节,欧洲四面八方涌来的几十万游客汇聚到潘普洛纳小城,在狭窄悠长的石板路上疯狂的奔跑,被气势汹汹的公牛追逐着逃窜,与锋利的牛角近在咫尺地对峙,以显示无与伦比的勇气。
整条丘陵小路上挤满了人,奔跑的男人都穿白衣白裤,有的系着红色腰带,罗强脖子上戴着红色领巾,吸引公牛的注意力。
有人被奔跑的公牛挤上栏杆,有过分激动的看客从街边二层阳台上跳下来。
那六头公牛,牛角事先被削尖露出神经,一碰就疼,牛眼还被涂抹辣椒水,眼眶变得殷红,性情格外暴躁,疯狂地追逐踩踏企图挑衅的人群。有两头牛朝着罗强和邵钧这边杀过来。
邵钧的帽子因为剧烈奔跑,被风掀起来,帽带紧紧勒在他下巴颏上,帽子在后脑勺上摇摆,吸引了公牛的注意力。
罗强扭头瞧见,吼道:“你把帽子扔了!”
邵钧在狂奔中喘着粗气:“不扔!”
罗强喊道:“牛追你呢!”
邵钧脸色通红,气喘吁吁,脾气特别犟:“我就不扔!”
人群稠密,跑也跑不开,两人闪身越过无数人的身影。那两头公牛仿佛眉心装了雷达,盯死了邵钧的帽子和在跑动中愈发挺翘的屁股。邵钧屁股约莫长得形状尤其的好,让人眼红,牛也眼热,牛角照着邵钧就顶过来。邵钧跑得飞快,动作灵活,闪身躲过这一顶,让大公牛扑了个空。他变线跑路,扭头的瞬间惊呼了一声,不慎撞上另一头牛的脖子!
被撞的牛抖动着坚硬的肩胛骨,下意识的,扭脸就是狠狠一挑。
罗强在前方大叫:“馒头!”
邵钧一手攀着牛脖子,被撞得飞起来。他从牛脊梁上滚过,空中姿势还挺潇洒,像体操运动员跳马腾空翻跃,后手翻空中转体180度接前直空翻540度,两条大长腿在空中反剪,后背落地迅速翻滚缓冲。
他的宽檐儿大帽子在一片混乱中飞脱。
公牛践踏着地上的混乱一跃而过,邵钧在后面捶地大叫,指着牛屁股的肥硕背影骂,“帽子!……我的帽子!……我的旅游纪念品!……混蛋!!!”
群牛甩开邵钧,开始向罗强奔去。
罗强闷不吭声地在路上奔跑,往路的终点跑去,中途退出战局被甩掉的身影无数。
很多人半道上被牛追得没处躲没处逃,翻身跃出道旁的栏杆。八百余米长的奔牛之路,每年能跑完全程的勇士凤毛麟角,都是具有非凡胆量和意志的人。
公牛由于噪音和辣椒水的刺激,双目爆红,脊背弓起来,热气腾腾的硕大头颅向罗强顶过来。他们跑到最狭窄的一处转弯,正好是下坡,牛四蹄撒开速度奇快,牛角就顶在罗强后腰,这下子快要捅到他的屁股。
罗强面无表情,眼神冷硬,甩开大步突然飞上墙,腾空如同飞檐走壁一般,踩着墙跑出十几米远,再跃下来,身形矫健。
追他的牛一头撞上了墙,牛角差点儿扎墙缝儿里。后面的牛挑了前面牛的屁股,一群牛掐成一团。
邵钧追着牛,一路从后面跑上来,跟罗强总是差着一步,追不上,着急。
罗强肩膀贴着一头公牛,与牛并驾齐驱地跑过。
艺高人胆大,罗强翻身一跃,上了牛背,双手把住牛犄角,那场面让人心惊肉跳。公牛被骑,闷哼着跃动身体,疯狂甩动脊背和臀部,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罗强紧紧薅住牛头,臀部几次甩离颠簸的牛背,身体几乎全部腾空,肌肉柔韧的腰部被往复甩动绷得像一张硬弓,手臂上凸显骇人的青筋……
公牛驮着罗强一路狂奔,冲过尽头的终点。
罗强最终被牛甩了下去,那头牛委屈得不停原地转圈儿,用牛蹄子刨地,气坏了。
罗强摔在地上时裤裆处发出尖锐的“呲啦”声。他低头一看,他的裤子从裆那里整个撕开,几乎撕成前后两片!
罗强邵钧他俩穿的是当地人奔牛节的传统服装,裤子窄瘦裹腿,裤腿还是喇叭型的。这种骚包的喇叭裤,类似港台七八十年代曾经风靡一时的男人时尚,倒是很适合邵钧穿,却极不适合罗强。罗强让邵钧逼着哄着勉强把自己塞进这条裤子已经很费劲,完全是为了满足这小孩耍赖要穿情侣装的恶趣味。他在路上跑了半天,又在牛背上翻腾,裤子缝纫得再结实也受不了两条粗壮大腿的肌肉张力,终于奔溃了……
终点处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对待战斗英雄般的欢呼声。
罗强动作麻利儿地爬起身,一只手攥着裤裆。
邵钧累死累活追着牛屁股跑完几百米,一路跑过来,指着罗强狂笑。
罗强现出一张窘迫的大脸,低声骂道:“你他妈还笑。”
邵钧笑得都快瘫了,眼前晃过的就是当年在山洞里避难他挂着屁帘儿被罗强百般嘲笑的奇耻大辱。果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邵钧拽开罗强的手:“让我看看。”
罗强拼命捂着:“滚!没看过?”
邵钧笑得眉飞色舞,坏得满脸流露邪气:“让爷看看,蛋打破了吗?”
罗强:“你没露过是咋地?”
邵钧:“我瞅瞅咱俩谁的夜明珠更大。”
俩人躲在喧嚣的人群后面,贴着墙根咕哝,动手互掐,打打闹闹。
“你再闹,再闹?”
“你再闹,老子吃了你……”
罗强让邵钧在他下身揉来蹭去的,快要揉硬了。他一把勒住邵钧的脖子吻住,堵住那张唠叨不停的嘴。他用火热的舌刮挠邵钧的上颚,挑动邵钧喉咙口的软肉,听着邵钧在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快要窒息的口水声,享受四周赞美般响亮悠长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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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路开车,走走停停,在沿途每个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的小镇停留,视察各处名胜酒坊,餐厅,品尝美味的海鲜饭。
坐落在丘陵盆地间的名城马德里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两人在城市狭窄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游荡,邵钧手插在裤兜里,边走边踢石头子儿,歪过脸笑嘻嘻地看罗强。罗强昂头挺胸,安安静静地走路,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不时仰脸瞅瞅布满沧桑苔痕的古老的院墙,寻找岁月磨砺时光流失的熟悉感觉。
他们站在皇马俱乐部的训练场外,看俱乐部球员训练。
邵钧边看边感叹:“都是名人儿,牛逼,有不少国家队的。”
罗强说:“巴萨的国家队员更多,你不去看?”
邵钧撇着下嘴唇,嘟囔:“我又不稀罕板鸭,把我们意大利给灭了,最讨厌了。”
罗强立时咧嘴乐了:“灭得好!老子喜欢!”
欧洲杯意大利一路杀进决赛,最终输给西班牙,再一次饮恨,邵钧懊丧透了,气急败坏骂了一个星期才消停。罗强这边可高兴了,可算杀一杀邵小三儿罗小三儿的气焰,要不然家里那俩小兔崽子都快要骑到老子头上。
俩人逛俱乐部的纪念品店,罗强拿起一只滑雪帽戴到邵钧头上,邵钧迅速扒下来:“我不是他们队球迷。”
罗强故意戏谑邵钧,拎起一条皇马围巾,一定要买,邵钧拦着不许买,俩人拉拉扯扯。
罗强攘开人:“老子就买,你都买多少条围巾了?”
“米兰的你买了几条?”
“佛罗伦萨的你买几条?”
“咱家客厅房顶上挂一大溜毛巾,花里胡哨玩意儿,都是你俩挂得,都他妈是意大利队的擦脚步,老子管你了?!”
罗强系着漂亮的乳白色的皇马围巾,大摇大摆走出俱乐部大门。
罗强一歪头,亲邵钧,邵钧忿忿地挡开:“大热天的,热不死你的。”
“我看你长痱子!”
“这回再长痱子,没人给你买郁美净小粉罐了!”
邵钧埋头在前面走着,扭脸丢给罗强一句撒着赖的威胁。
罗强抽着烟,望着小孩儿耍脾气的德性,乐了,喜欢,爱死了。
真心实意,死心塌地得……
他们在马德里的小旅店里过夜。欧洲大城市人口稠密,寸土寸金,旅馆房间修造得如同一间间鸽子笼,一张双人床摆在房间正中基本这屋里再摆不下其余家伙事儿,而且墙壁完全不隔音。
这一宿邵钧和罗强哼哧哼哧办完事儿,就开始被迫听墙根儿,听隔壁屋叫床。他俩从国内出来的,作息时间还算正常人,午夜之前折腾完毕,事后抱着亲两口,撒开怀抱各溜一边儿准备睡了,隔壁俩人那一趟才刚开始,听起来也像是俩男的,马力威猛,足足折腾两个小时。
床头隔壁的一对儿折腾完,床尾隔壁那一对儿开始了,赶的是后半夜这一场;而且这回换成俩女的,喵呜乱叫,猫似的。
邵钧忍无可忍,从床上下腰探身,捡起自己两只靴子,狠狠投掷到对面的墙上,发出两声巨响。
隔壁的女将尖声骂了几句,继续翻腾。罗强抖开被子,喉咙焦渴,让骚娘们儿的动静勾得浑身燥热,翻身一把压住邵钧。
邵钧:“你干嘛?”
罗强:“老子睡不着。”
邵钧:“你睡不着别妨碍我睡!”
罗强:“睡不着就想干你。”
邵钧:“滚,想抽风去隔壁干去!”
罗强:“……你让我去隔壁?……那我真去了?……我把隔壁那俩娘们儿都操了,让她们叫不出来。”
罗强说着从邵钧身上撤走,转脸就要下床。邵钧气得扑过去勒着后脖子,把人勒回来,“你敢去!你敢操别人!……”
罗强仰面倒在床上,邵钧骑上去,摁住了,啃罗强的嘴唇和下巴,床上一片混乱,喘息……
俩人第二天睡到临近中午,起床出门。
左手隔壁房间出来俩女的,两个穿着兔女郎三点式皮衣黑色镂空丝袜高跟鞋脖子上戴狗链的大美女,抹着浓艳的烟熏眼妆,那身材,那海拔,压罗强半个头。
右手隔壁房间出来俩男的,胸膛戴着斜十字交叉露出钢钉的皮带,墨镜,黑色内裤,长筒皮靴。
邵钧盯着那俩男人内裤前裆嘟噜出来的壮硕部位,盯了超过十五秒,没眨眼。
罗强忍无可忍从后面捏住邵钧屁股上一团肉:“你够了。”
邵钧面无表情地回头:“我就看看。”
罗强哼道:“看我的。”
走出旅馆大门,上了街,看到街上人山人海的热闹阵仗,二人才弄明白,这天是风靡全欧的马德里同性恋大游行。
每年的这几天,当地同性恋组织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反对歧视,争取人权和社会权利。西班牙在七八年前就已经走在欧洲前列,承认同性婚姻,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游行的政治意义逐渐被节日娱乐色彩冲淡,全欧洲的同性恋人们在这几天聚集马德里,纯粹就是来玩儿的。
街上到处是挥舞着旗帜、胸前写满标语的半裸男人,肆无忌惮袒露着他们性感阳刚的身材,昂首阔步走过,甚至三五成群地抱在一起,勾肩搭背。还有的同志伴侣,其中一个人光膀子穿着婚纱,涂着口红,脚踩40多号小船一样的高跟鞋,露出粗壮的小腿……
罗强在街角抽着烟,静静看着,偶尔微微皱个眉头。
罗强的性子,最不爱凑这些无聊的热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宁愿冷眼旁观别人疯,自己不疯。
邵钧站在罗强身后,手掌下意识地抚摸罗强的肩膀,从身后抱住人,动情地亲了一口。
罗强扭头,静静瞟着邵钧眼底的神情。
罗强说:“想玩儿就去玩儿。”
邵钧咕哝:“那些人,怪乱的……我没那么乱。”
罗强嘴角耸出笑意:“好不容易来一趟,赶上了,回去可就见不着这种场面了,咱们自己地盘上永远不可能这么搞……别留遗憾。”
邵钧眼底隐隐透出迷恋的火光:“你陪我玩儿。”
罗强不屑地嗤了一声:“不玩儿。”
邵钧耍赖似的蹭老鸟的脖子:“你看人家都说一对儿一对儿的么……”
罗强冷笑着讲条件:“老子买的拜仁和皇马毛巾,挂客厅中间儿,你那些意大利的,都给我挪走廊去。”
邵钧怒视:“……凭啥啊?!”
罗强眯眼,胁迫。
邵钧撅嘴:“挂就挂,两块擦脚步!”
那些参加游行的人都事先准备了服装,只有邵钧和罗强没有好看的行头。俩人对视一眼,像是下定决心,默契地迅速动手,脱。
罗强把邵钧的紧身嘬腿牛仔裤狠命拽下,邵钧扯开罗强的衬衫,露出胸膛……
俩人剥得只剩小裤头,亮出一身线条利落漂亮的肌肉,走在游行队伍里。
邵钧看了罗强一眼,拉住手腕,罗强反手一把攥住邵钧的手,攥得牢牢的。俩人就这么手拉着手,亮着身材,晃荡在大街上,仿佛剥皮露肉露出属于两个人的全部,坦荡荡地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俩人凑头互相挤兑取笑对方的内裤。罗强的内裤是邵钧给买的,裤裆是超大号,非常贴体合身,还找专门的印染小铺做了图案,裤裆部位印一只黄色大鸟。邵钧的内裤是他自个儿买的,跟罗强的配成一对儿,后屁股上印两只大馒头,走起路来馒头在后臀上微微晃动。
两个黑发棕色眼球的东方男人,身材健美,面孔英俊,在队伍里自然是惹人注目,不时有其他男人向他俩投射露骨的目光。
有人拿着相机求自拍合照,被邵钧挡开拒绝。
有人想跟罗强拥抱,罗强斜眼冷视,对方于是热情洋溢地转向邵钧试图熊抱,罗强一把将那人揪回来,冷冷的,“他不准抱,你还是抱老子吧。”
邵钧脖子上系着领带,上身光裸裸的,腹肌罗列得整齐漂亮,一路走一路咧着嘴傻乐,特高兴,嘴角都快合不上,笑脱线了。
罗强哼道:“臭美个啥?这么乐?”
邵钧搂着罗强肩膀,美不滋儿得:“我就高兴,你管得着吗?”
过了一会儿,邵钧轻声说:“……我没这么跟你在街上走过。”
罗强默默地宠溺地看着人,看邵钧笑得像个孩子,眼神无比纯净,明亮。两个人曾经无数次并肩走在京城家乡的大街上,小巷里,悄无声息地对视,互相轻蹭手背,用眼神交流,小心呵护来之不易的一段感情。偶尔站在阳光下放肆地表露,潮水般的激情浸透焦渴的心,竟然产生某种醉氧般过度幸福的幻觉。
邵钧眼神异样,眼珠黑漆漆的,突然跟罗强说:“要不然,咱俩结婚吧。”
……
四周无比吵闹喧嚣,跟着游行队伍,脚步都停不下来。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互相斜眼描摹对方的脸色,罗强问:“结什么婚?”
邵钧咕哝着:“就是结婚呗。”
罗强脸上看不出情绪:“用得着吗?咱俩?……结不结婚有区别?”
俩人继续走,各自陷入沉默,罗强怕邵钧误会,哄了一句:“这种事儿就是走个形式,咱国内法律又不承认,不保护,没用。老子又不会跑了,难不成将来你跑了,你还能跟别人?”
邵钧迅速反驳:“我才不会跑!……你弟人家两口子都结婚了,还办那么大那么热闹的婚礼。”
罗强笑了,回味着邵钧那憋气倔强的表情。邵钧认真起来,脾气挺倔的,认准了的事儿就没完没了纠结,模样儿特别招人疼……
罗强突然板起脸,半瞎的眼眯细了审视:“你这是跟老子求婚?”
邵钧瞠目:“……谁、谁跟你求婚啊?”
罗强:“你就是求婚呢。”
邵钧:“你这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啊?”
罗强:“老子这辈子还没捞着有人求婚,男的女的都没有过,你是头一个,我考虑考虑。”
邵钧:“……”
邵钧气得,喷罗强一脸唾沫:“你他妈还考虑个屁!!!”
罗强伸手抹掉脸上被喷的吐沫星子,面无表情:“成,老子答应你了。”
邵钧面红耳赤,虽然情愿,但是很不甘心,气急败坏扑上去掐人。罗强拧住邵钧的手腕,攥了下巴吻上去,唇舌热烈黏腻地纠缠,订婚后的第一吻……
两人订婚兼拌嘴五分钟之后,开始琢磨买戒指和结婚的程序。
男人之间不那么磨叽和废话,办事儿讲究干脆利索,脑袋一热,那股子情绪上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罗强这辈子当真没预料到,他有一天会像他家罗小三儿那烧包玩意儿一样,干出结婚这样的大俗事。
他没想过跟他家大馒头缔结形式主义的婚姻关系,并非是他爱邵钧就比邵钧爱他少了,而是罗强这人本质上不在乎那些东西。活到快四十岁了入狱坐牢,什么样的妖男艳女没见识过?没玩儿过?啥时候想过结婚?罗强心里是觉着,结婚不结婚的,老子后半辈子都是跟馒头过日子,即便没那张契约纸,咱俩人之间拆不散扯不断的情谊,难道比别人淡了?
可是罗强也瞧得出来,邵钧特别在乎这个。
邵钧骨子里跟罗小三儿有几分像,爱张罗,爱玩儿浪漫,得瑟,骚包,甚至比罗战再添那么几分虚荣和攀比心,极度需要旁人的关注和呵哄,时不时撒泼给罗强找个别扭,是那种挺不好侍弄的情人。罗强以前从来不伺候这种少爷脾气的人;他要不是太爱邵钧了,他绝对不沾这人,忒麻烦,懒得伺候。这也就是拿邵钧当个心肝宝贝儿的疼着,随小少爷予取予求,老子还怕结婚?想结就结呗。
俩人重新穿戴整齐,在马德里几条最著名的商业街中间穿梭,开始寻找珠宝店。游行的大拨队伍慢慢走过去了,街道恢复往日的宁静悠闲。他俩跑了好几家珠宝小店,竟然都关门歇业。
邵钧用结巴的英语问人家,店员回以口音更加浓重蹩脚的英语,“我们午休呢,没看到门口挂的牌子吗,现在不营业。”
邵钧不肯罢休地比划着:“这都下午三点了,还午休?你们几点睡起来?”
店员说:“每天下午一点到五点午睡,看牌子!”
……
俩人像找不着家的傻孩子,在空旷的大街小巷里游荡,全城的人似乎都回家午睡去了,下午的马德里艳阳高照,热浪撩人,石板路从石头缝儿里冒出热气,炙烤着脚底。卖烟的小店也关门午休,两个烟鬼连烟都没处买,让烟瘾憋得团团转。
当地人过着无比快乐慵懒的生活,整个城市的节奏似乎比太阳升起太阳落下的正常生物钟慢上两大步,人们习惯上午十点上班,中午一点开始午睡,午饭能拖到三点,下午五点重新工作,晚上八点下班,全城进入灯红酒绿的繁荣的夜生活,九点吃晚饭,午夜时分在广场狂欢,周而复始。邵钧和罗强俩人都是从监狱那种军事化严苛管理的环境下混出来的,习惯了每天早上六点听起床哨、每天晚上十点吹熄灯号的枯燥日子,乍一换环境,在半岛海风吹拂的步调下生活,舒服得整个人骨头都要散了……
他俩一齐挑中一款戒指,白金戒圈,带一些简洁大方的细节设计。
其实基本是邵钧一个人在挑,翻来覆去试戴,罗强在柜台上撑着隔壁肘等着,不停地说,好,这个也好,都好,你随意,男人的款其实长得都差不多,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快点儿?
罗强痛快地掏兜刷信用卡,邵钧拦住,“我买。”
罗强说:“这玩意儿得老子买。”
邵钧反问:“为啥一定是你买?”
罗强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特别跩:“这是老爷们儿买的东西,我买了送你。”
邵钧一听就不乐意了,死命把小绒盒子抢回来,不给:“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便宜都他妈让你赚了?”
“今天就是你三爷爷跟你求婚了。”
“戒指也我买,我送你。”
“罗强你今天就等着我送戒指求婚吧你,从今往后,咱家的‘老爷们儿’是我!”
俩人在店里掐架,打闹,互不相让,谁都不想被对方赚便宜。
店员莫名惊悚地瞅着这俩神经病,以为是演双簧设计打劫的,差点儿要报警抓人。
罗强这种人的心态,就是上了岁数的爷们儿在年轻小男友面前还端起个臭架子。求婚他不好意思开口,可是真要结婚了,当男人的,哪能让小孩儿买戒指买房买车,老子难道让相好的“下聘”吗?!
罗强薅着店老板的衣领,威逼强迫着对方接受,眼底光芒慑人,气场一开没人扛得住。店老板颤抖双手接过这人的信用卡。
邵钧从身后勒着罗强的腰掐弄,气坏了。
罗强顺势抓住邵钧的手,把指环套上邵钧的无名指,没有单膝下跪的求婚仪式,也没一句甜言蜜语。他随即若无其事将另一枚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动作自然得就好像每天早起把衬衫袖子撸上胳膊,或者上厕所解手之后熟练地拽上裤子拉链。
罗强把邵钧蛮横地夹裹在胳肢窝底下,搂抱着走出店门,口里吹着口哨……
两人在议政厅里宣了誓,一个临时抓来顶包的牧师给他俩证婚。
罗强操着低哑粗粝的嗓子,平生头一遭,对一个人说出那句“老子愿意”。他在无数双眼的注视下,甩开膀子勒住邵钧的脖子,把这辈子永远属于他的人勒进自己怀里。
邵钧两手攥着罗强的头,两人嘴唇和牙齿几乎撞到一起,磕疼了,用力地亲吻,用口水湿润各自胸腔里一颗滚烫的渴望的心……
短短十分钟,完成终身大事,两人正式结为夫夫。
相识不在长短,婚典不在热闹与平凡,两只手攥在一起,小指勾着小指,两枚一模一样的指环用淡淡的白金光泽互相辉映,映在眉间眼底,是属于两人今生今世最幸福的时刻。
邵钧把市政厅发给他们的签了名字的结婚证书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折起,塞进信封,装背包里。
他拍拍背包,瞟一眼罗强,特得意:“回去给三儿和程宇看看,他俩没有!”
罗强冷笑一声,拿小孩儿的脾气真是没辙,手指捏着邵钧的后脖子,用指肚摩挲。
邵钧在心里攀比着,跟罗强手拉着手,唠叨着:“他俩婚礼热闹又怎么着?……他们没领着这张纸!”
罗强提醒这小孩儿:“这张纸,它拿到国内了也是不合法。”
邵钧说:“那我不管。”
“在地球上某个地方,咱俩曾经合法过,合法了一回。”
邵钧说出这话,罗强调转头看着这人,凝视了好久。
罗强没再说话,嘴唇贴上去,紧紧贴着邵钧的发际,眼角,这辈子就对着一个人,动过这样的真情……
入夜,两人在街边小饭馆吃海鲜饭。
罗强问:“喜欢吃这个?”
邵钧吃完了一抹嘴,说:“没你做的手擀面好吃,你做的炸酱面最香了,回去你再给我做。”
罗强一条腿横在另一腿膝盖上,晃悠着脚抽烟,乐了,老男人的面子得到充分满足。
丰收广场的大喷泉在霓虹灯光中变换出色彩交织的光影,一层层水花散播出迷醉斑斓的雾气。喷泉顶端,驾驭群狮的女神像在夜空里熠熠发光。
邵钧在喷泉下徜徉,跑来跑去,把头扎进水里,故意弄湿全身,然后把罗强也拽进水里……
邵钧乱乱的头发一缕一缕贴着脑门,睫毛上沾满一层晶莹的水珠,一张脸让罗强捧在手心儿里傻笑。罗强全身湿透,衬衫里透出肌肉的诱人颜色,下腹部隐秘处隐约可见腹股沟的形状和一条蜿蜒的小黑龙。俩人在水里掐着,闹着,互相撩水,把对方摁倒在水池中揉搓,欢快得像两个孩子,少年的青葱岁月还魂附体……
那一夜凌晨回到小旅店,两人彻夜未眠,几乎干了一整夜。
邵钧还记着前一夜的仇,想要找回来,回到屋里先歇俩小时,定好闹钟,夜里两点准时爬起来,跟隔壁对着干。
结果罗强一点就把人闹起来。罗强睡不着,浑身像火烧一样。
罗强眼底,心里,反覆荡漾着游行队伍里邵钧单纯的傻乎乎的笑脸,邵钧买戒指精挑细选无比兴奋认真的神情,邵钧念誓词说“我愿意”的时候耳朵发红眼底发光的俊俏模样……活这么大岁数的人,没见过邵钧这样的,没有一个人儿对他这么好,这么真心过。邵钧这样儿,罗强表面端着架子,心里能不感动?能不动情?
邵钧心里也想要,身上更想要。
俩人几个小时前登记结了婚,正是成为两口子,这晚在小旅店,就是新婚洞房夜。
虽然都已经做过无数遍,那方面是老夫老夫,对对方的身体简直太熟了,两个人还是激动得有些发抖,眼神迷乱。轻车熟路长驱直入并没有让性爱的热度刺激有丝毫减褪,反而让前戏调情与最终的进入都无比顺畅,合心合意。
隔壁那一对正好也是赶午夜前半场,跟他们的时间撞车了,罗强这边刚掰开邵钧的腿,臀部一拱,舒服痛快地插入,邵钧像往常那样躺成个无比享受的死样子,很没羞地对罗强敞着大腿,冷不防脑顶附近冒出人声儿,哼唧呻吟的动静!邵钧吓得一激灵,汗毛都竖起来,以为屋里进来生人了,迅速抱过被子想捂住自己下身。
墙壁太薄,两张床床头对着床头,那动静太逼真,恍然就在耳侧。
邵钧一紧张,抽风,后庭夹得特别紧,夹得罗强哼出来。
罗强从后面一拍邵钧的屁股:“你松快点儿。”
邵钧嘟囔一声:“我就这么紧,怎么松?”
罗强说:“太紧了,你关门儿了把老子的鸟夹折了!”
邵钧勉强动了动,哼哼着:“紧还不好?”
罗强邪没正经地笑了一声:“你男人鸟儿大你不知道?”
罗强把邵钧压在床上,干了一会儿,呼吸逐渐粗重,撞击床板的力度渐强,每一下都从邵钧口里撞出闷闷的哼声。
罗强就喜欢听邵钧叫床。邵钧在他身下出声,不像以前那一个排的小点心捏嗓子吱哇地叫,总搞得跟被老子强暴虐待似的。邵钧的声音是闷的,哑的,还带着齉齉的鼻音,每到这时眼神迷醉,眼角湿漉,口里冒出粗重的热气,每一种声音都像是让他从胸腔里挤出来,从小腹碾出来。邵钧压抑不住的低喊,因为强烈的快感而生发出的回应,让罗强更加兴奋。
罗强与邵钧额头抵着额头:“宝贝儿,叫大点儿声。”
邵钧:“唔……”
罗强:“老子喜欢听。”
罗强在床头垫个枕头,把邵钧拖起来,上半身抵靠住床栏杆,身体折叠起来,继续用力地操干。邵钧后脑勺抵着墙,刚一出声,隔壁立刻就有了回音,高高低低,二重奏似的。邵钧闭上眼,就好像屋里有第二对男人,正在同一张床上噼啪干着,甚至听得到肉臀和大腿相撞无比淫靡的声音,听得到挣扎碾压出的喘息。他再一睁开眼,眼前抵着的就是罗强健硕的胸膛,罗强掰着他的大腿,结实的胯骨一下一下撞开他下身的甬道,肌肉颤动,插入得很深,快撞到他的横膈膜。
邵钧知道很多人喜欢玩儿重口,四个人一起那么搞。他自己没那样玩儿过,还是嫌脏,嫌太恶心,心理上迈不过那道坎。
三爷跟谁好就是跟谁好,床上那么对鸟儿轮流插来搞去,谁是谁的啊?太恶心。
可是耳畔和眼前双重影像重合在一起,感觉十分诡异,就好像背后有好几双眼盯着。屋里明明没外人,却总好像有外人。邵钧稍微一动,一挣扎,随即就被罗强狠狠摁住,用胸口推挤在墙上。罗强才不管屋里屋外有没有人,正干到兴奋处,动情地啃吻着邵钧的脸,耳垂,脖子,抓住邵钧两条手臂按在墙上。
邵钧两手被拉高,禁锢,像吊挂在床头墙上的受难者。他双腿敞开环绕罗强的腰胯,罗强再一次压上来深深地捅他,捅得他直肠战栗收缩,生出某种被强暴的耻感和刺激,还是被自己爱恋的人这样强行捣弄……
罗强一口含住邵钧的手指。
邵钧忍不住“唔”得一声,罗强把他整个无名指含在嘴里,就像每回口活儿似的,用舌头用力舔弄指环箍住的指根处,舌尖拨弄着两人的定情物。邵钧让这人舔得发抖,心理上的动情与身体的兴奋交汇回荡,下身难以忍耐地嘬紧罗强。罗强能感觉到邵钧的兴致高昂,后穴的肌肉夹裹着他的阳物,这一下就令他更加粗硬。他用更强悍的力道撞击邵钧的臀,仿佛要跟隔壁屋里床上那根大鸟较劲似的,从邵钧两腿之间撞出更加响亮的噼啪声。
隔壁屋冷不丁来了个挑衅,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个人撞击着另一个人,拍在墙上,撞得整面墙剧烈一晃!
这墙薄得如同纸板,令人心惊肉跳。双方互有攻守地撞同一面墙,像是对峙,又像是合奏。
罗强把邵钧一条腿扛上肩膀,膝盖抵在墙上,邵钧让这姿势弄得快要窒息,脸色通红,因为罗强强悍近乎暴虐的干法儿而浑身颤抖。罗强每一次冲撞都迫使邵钧的膝盖顶到墙壁,发出咚咚的声响,简直像对隔壁示威。
两人浑身热汗横流,滴滴汗水沿罗强胸沟小腹的沟坎淌下,烫到邵钧的肚皮,细碎的溪流再汇聚到两人结合的地方。罗强低头看向他操着邵钧的地方,一下一下缓慢用力地进出。每一次拔出,邵钧眉心眼底就涌出一层浅浅的失落和渴望,手指不由自主抓罗强的胸膛和脖子。罗强随即将粗壮的家伙重重地顶入,龟头顶进最深处,一眨不眨地看着邵钧让他顶得整个人仰脖撞在墙上,状似痛楚地发出闷声……
邵钧两条大腿内侧汗水淋漓,湿滑得挂不住,无力地敞开着,任由罗强冲撞。
他的阳物勃起着在两腿之间翘动,罗强将他碾压得更紧,故意用小腹划过不安分的小三爷。邵钧让这人逗得忍无可忍,又求之不得,极度敏感的龟头研磨着罗强的腹肌,微麻微酥的快感逼迫着他溢出湿露,憋闷得不行。隔壁达到高潮的嚎叫声喘息声让人嫉妒而疯狂,罗强眼底露出激动的暗红色,突然抱住眼前人,拽过邵钧的手,攥住了一起揉弄缠绵。
隔壁挑衅的家伙终于败了,先射出来,一只笨重的皮靴愤慨地砸在墙上。
隔壁那俩男人用西班牙语骂人。罗强喉咙里笑出声,虽然听不懂,但是估摸着对方是在骂,你他妈还是人类吗,干半宿了咋还不泄?!
罗强这时才开始冲刺。邵钧让前后的快感迅速抛上高潮,叫出来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他的手和罗强的手交握在一起,快速捋动着他的阳具,后庭里同时被罗强猛烈疯狂地撞击撞到魂飞魄散。热辣的液体猛地喷出来,说不清谁先缴了枪,看得见的热液喷了两人满手,看不见的热液直射入他的腹腔,让他喉咙失声,双眼失神……
罗强紧紧抱住湿透凌乱的人,像哄孩子似的抱住邵钧哄慰,拍抚后背。
邵钧每一回做得特别激烈,做完都会这样,浑身战栗,眼睛失神,受了委屈似的,要缓好一阵才能平复。
罗强揉着邵钧的头发,低声问:“又爽哭了?”
邵钧抹抹眼角:“谁哭了?”
高潮的短短十几秒钟过分动情,邵钧总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哭,却不是真哭,而是性快感太强烈,泪腺失禁,抑制不住眼泪,做完经常泪流满面,瘫死在床上一动不动,等着罗强收拾一摊子。
罗强把两人手擦净,静静地摩挲邵钧的手指,然后拉过邵钧的手,在无名指戒指上郑重其事亲了一口,滚烫的嘴唇烫得邵钧手指发抖……
一晚上做了好几趟,罗强累了就躺下,让邵钧骑在他身上动;邵钧实在累得不行,腿都抬不起来,就干脆趴着,让罗强随意地搞。俩人做做歇歇,歇歇做做,直到精疲力竭,仿佛把这些年在狱中积攒的压抑的欲望,被亏欠、荒废掉的岁月,统统都补回来,连本带利。
累得动弹不得,就侧身面对面抱着,用黑漆漆的眼珠互相望着,眉头抵着,眼睫毛凑近了互相撩拨着,时不时咧开嘴傻笑两声,就这么相看两不厌。
直到天明,等待明天的太阳再次升起,铺满一床阳光。光线打在交握的一双手上,白金指环浮动出一点最迷人的光泽。
……
——出书版番外完——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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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这是第一篇看过的香小陌的文,然后就喜欢上了这种风格~
感情很火辣,人也很火辣,一切都很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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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火辣,小三爷很直爽 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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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系列里最喜欢这篇啦,受太讨人喜欢了>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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