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玉盒底部洁白的丝绢上依次摆着三个小物件,左边第一件类似于凡间小童玩的拨浪鼓,制作也十分精美,第二件缩小数倍的普通白袍,第三件则是一柄柳叶宽细的白色小剑。
陈鹤研究过空间那男子留下的十数把攻击灵器,倒是一眼能看出这盒内装得是一件防御灵器,两件攻击性灵器,只是不知道其威力怎么样。
那女子饮了一口婢女刚才放下的香茶,抬眼见陈鹤面容如常,不由眉头微挑,见状放下茶杯,然后取出盒内的那只小拨浪鼓道:“这只鼓只要输入法力,就可伸展有磨盘大小,是一件罕有的声御类灵器,发出的击鼓音,可直接震荡修仙者的元神,出期不意间要人性命,是难得的上品灵器……”
女子说完抬目,见陈鹤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为之心动,便笑了下道:“可只是声音范围小了些,只有几丈许,不过,也是极为难得了。”说完放了下鼓,接着拿起那件衣服。
“这是一件用五色蚕丝和天蚕丝编织的防御类灵器,可以随意缩减大小,改变颜色,五色蚕是天下第一蚕,数量稀少产量也不多,若得到完整的一根需要一只五色蚕吃掉五片五百年的十样锦叶子,再以近百年的时间吐出丝,才会得一根,这件衣服内一共编织了五根五色蚕的蚕丝,贯穿整件衣服,它结出的丝天生坚韧,隔绝五行,并且对于炼气期八层之下的攻击都可以免疫……”
陈鹤听罢微微动容,一件衣袍只有五根五色蚕丝,居然就能隔绝炼气期八层的全力攻击,那若是以千年十样锦的叶子,或者万年,整件衣袍都用五色蚕丝编织,岂不是连金丹老祖的攻击都可阻挡一二?
女子见到陈鹤表情,感到很满意,有心动的东西,代表着今天的交易会有三分把握完成,随即放下了衣袍,将那柄小剑拿了出来,“这柄小剑名为白柳,薄软韧是它的特点,不过它最大的本事却是其中的毒素,只要沾到一点点伤口,就能够使人全身麻痹而死,这本是用千年风月蛇的毒冠制成,白如雪时杀人如无形,之前还有一柄男修用的名叫白禾,已经售出,这柄本是为女修所用,略有些小些,不过用作偷袭用还是不错的。”
女子解说完便将那把小剑放了回去,然后用一件白帕擦了擦手,从容拿起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茶,容许陈鹤坐在那里思虑,并没有立即说话,也没有露出催促的模样。
陈鹤倒是看得专注,半响似乎闻到了茶中的那股花香味,倒是回过神,随即竟是问了句让女子颇感意外的问题:“冒昧的问,不知店里可有五色蚕?”
陈鹤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手中恰好有一粒十样锦的种子,是从卖储物空间的那姑娘表姐手中买到,正好那表姐被分了两粒种子,种下后谁知运气好,其中一粒成功发了芽,而另一粒便上报说已经烂种,暗地里却是出售给了陈鹤赚些私人灵石。
实际上十样锦这种灵草并不少见,对于炼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不过它的特殊之处是对于灵虫类,是极为大补的,尤其是五色蚕,它一生只食用十样锦的叶子,所以一些专门饲养灵虫的门派都会种植此灵草,只不过十样锦的生长周期非常的慢,并且每到百年都会枯萎一次从根处重新生长,而十棵十样锦种入地下,到五百年后,恐怕只能剩下那么一两株,而千年的十样锦更是稀少的如凤毛麟角。
不过对于陈鹤来说,他有树乳在手,还是值得一试的,毕竟一件全部由五色蚕吐出的丝织的衣袍,防御力还是值得期待。
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倒是笑了一下,道:“这位修友运气还是不错的,最近掌柜的刚收到了一对五色蚕……”拉了下绳子后,一会儿的工夫婢女便一只手拿着一只巴掌大的玉盒走了进来。
女子将盒子直接递于陈鹤手中,意识他可以查看,陈鹤接过打开,只见玉盒内放了一片炫目的十彩的叶子,而看了半天才见到叶子的头尾竟是趴着两只只有米粒大小的小蚕,才小小的一点,竟是已经五种颜色齐全了,虽然生命力似乎比较微弱,但是仍然还是活着的。
“这是修月楼仅存的两只五色蚕,一只市面价值一千六百块下品灵石,陈道友若是想要的话,便一对只算做三千块下品灵石,而那片百年的十样锦叶子便令送于陈道友了。”女子淡淡一笑道。
陈鹤听罢转而道:“不知贵楼收不收丹药?”
女子道:“炼气期的丹药,只收黄清丹,一粒三枚下品灵石。”
陈鹤顿了下便抬手从储物袋中取了十数个小瓶,女子倒是略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友居然是炼丹师……”随即打开瓶子查验了下。
“一共是八百八十枚黄清丹,二千六百四十枚下品灵石,不过要买走这双五色蚕还差一些灵石。”女头放下瓶子抬头看向陈鹤。
陈鹤身上除了二百多枚留做催熟草药之用外,再没有多余的灵石,而那块上品灵石他还不想取用,随即心思一动,顿时从储物袋中取了一只酒筒出来。
“不知道贵楼收不收百年的千日醉。”
他说出来时,明显看到对面的女子眼眸动了下,虽故作稳重,但是也不过是一瞬间,便伸出手伸了那竹筒,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别人迷醉的暗香味悠悠散发出来,女子脸上顿时有了一抹红色。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真是闻酒便醉,陈鹤见状便放下了心,知道这千日醉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为女修所独爱,无论任何一位女修是何修为,对于自己的容貌及爱美爱香的品性是永远不会变的。
而一般能散发出香味的无非是一些香液及香料包和少数佩戴香木,但是千日醉却是不由于这些外物引用,而是一缕幽香入口,随灵气留存于身体之中,并会不断的随汗液或者运功转时缕缕散发出来,百年份千日醉兰酿制的灵酒,饮一口可将香气存体内十天半月,千年的醉兰若饮上一口,一年间都可以久久不散,几乎是女人香最高品级之物,并且这种香会随着女子的体质位置而不断改变,难怪有人会说女修奢侈,一口千日醉百块下品石,足以道出它的价值。
女子闻了又闻后,这才慢慢放下竹筒,脸色的红晕仍然未消,显然眉间也是为自己的失态露出些懊恼之意,不过终于一掩而过,用丝绢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后,道:“果然是千日醉,当年在师尊那里也只是见着指长的一只玉瓶中存有一半,还没见过这么一筒,虽然只是百分份的兰草,品相韵味倒是闻着不错。”
说完停顿了下,倒是有些小心道:“这百年千日醉,毕竟不能与五百年份的相比,不过坊间很久也没有了,价钱倒是可以斟酌一下,在十年前时,一口百年份的千日醉价钱是百块下品灵石,我出一百二十块下品灵石,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陈鹤倒是未多想,极为干脆道:“自然可以,还请兑换一下灵石,抵去五色蚕的那份。”
女子给的价钱是比较公道的,甚至还偏高了一些,见陈鹤丝毫没有奇货可居的样子,倒是填了几分好感,最后取了一只小称略称了下灵酒后,留下了五色蚕缺少的部分灵石,又转付给陈鹤三千五百块下品灵石。
陈鹤将那双小蚕随意的收入了芥子空间中后,这才一指玉盒中的那件由五色蚕丝和天蚕丝的白色衣袍道:“这件衣袍陈某也要留下。”
本来还满脸喜色的女子,闻言后,神色竟是微微一沉,原本还和悦的语气,顿时有些冷意,开口道:“道友可是在开玩笑?这件由百年的五色蚕和百年的天蚕吐丝所织的衣袍,可是三件灵器里唯一的一件防御类灵器,价值最高,少于七千块下灵石是不卖的……”
陈鹤却是不言,转手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只竹筒,女子见到后眉头一展,倒颇有些惊喜了,看了陈鹤一眼后,伸手接过去打开盖子,与刚才的千日醉半点不差,显然是出自一坛之中。
像这样很久没有在坊间出现的罕有灵酒,无论是谁都自然是来者不拒的,并且现在修月楼只独一份,价钱绝对可以彪到天价,想到这里,她不由看向陈鹤问起:“这千日醉不知道友是否还有?”
陈鹤道:“只有这两筒,都在阁下手中。”其中空间还留有一筒,但是他不打算出售,所以便没必要说明。
女子这才放心的点头,随即将酒称了下,然后清点了灵石,付了所购灵器的钱后,还余下三百多块下品灵石返回陈鹤。
在陈鹤离开修月楼时,那女子却是在屋里兴奋的把玩着手中的竹筒,眼中闪着光彩,随后伸手取出传音符说了几句后便向四面八方射了出去,千日醉再度现世,那群风骚的女修看来又要疯狂了。
陈鹤回到住处时,火云豹一个黑影窜了过来,大概是因为中午忘记喂它的缘故,此时见着他倒是有点讨好的意思了,跑到他脚边,用前面两只爪子攀着裤角,仰头用紫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走一步带一步,陈鹤只好弯腰将它给扯了上来,顺手摸了摸它的肚皮,圆滚滚的没有干瘪的痕迹,不过如果摇一摇,就能听到水声。
这小家伙挨过饿,一旦饿了没东西吃时就会猛喝水,灵智方面看来倒是个笨的——
陈鹤的芥子空间除了有三块不错的灵田外,还有座环着灵田的山体,和一个谷口,虽然芥子空间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考虑到小豹子喜欢吃些新鲜的灵兽肉,于是猎到一些灵兔灵鸡乃肉灵猪,一下子吃不完,都会养在谷内,用地摊上淘的小阵法隔在谷口和灵田的之间,即便宜又好用,也免得让这些灵畜把灵草给拱了。
并且用买了些适合普通灵兽吃的灵米和灵草的种子,用灵乳泡了,然后撒在谷里,不多时就会长出一片郁郁郁葱葱的灵谷,因为这俗内气温适宜,土地湿润,灵气充足,所以灵米灵草长起来特别水灵,待在这里不仅没有生存危机,还吃着叶肥米细的上好灵米灵草,只十天半月的工夫,那些灵兽便又肥了一圈,并且有不少灵兔灵鸡灵猪产下了后代,这些后代再吃这些灵米灵草,虽然长得还不大,但是肉质已经是很鲜美了。
陈鹤随手抓了两只三个月大,专门吃灵草长大的灰灵兔,晚上做了一锅兔肉炖五十年的参草汤,那肉被一点点煮熟,散发出来的鲜美味,让陈鹤都禁不住深吸了一口,其中还参着五十年份的参草灵气,一般的炼气期修士都只能吞那些没什么滋味儿的辟谷丹,哪会奢侈的吃这样的由专门吃灵草灵米长大的灵肉加灵草熬制的汤肉,所以,这样的营养餐,恐怕在仙城这些炼气期散修中唯有独一份。
陈鹤无论是做什么,耐心都极为充足,炼丹和煮肉同样的道理,只有火候到位了,炼出来的丹药和肉质才会更加入味鲜美,不会浪费一丝一毫,所以,即使味道已经这么浓郁了,他还是少填了根火属性的木材,然后用木勺开始在锅中顺着锅边耐心搅动。
而小豹子从陈鹤将灰灵兔取出来,到几下间扒皮剔骨,将骨头用灵器捻成骨粉,加调料和肉一起放锅里煮,它就在边缘看着,小爪子搭在锅沿,因为是火云豹,生性耐热,勾着热锅倒是没有半点不适,只是眼睛一直贪婪的盯着肉里的锅,时不时的便想伸出舌头探进冒出肉香味儿的汤水中尝尝味儿,数次被陈鹤拿勺子敲头后。
顿时多个心眼的挪动小身边,到锅的另一边,一边瞄着陈鹤的动作,一边试图用爪子勾锅中肉,只可惜在陈鹤的眼皮子底下,它一块肉也没有得逞,不过香肉的**使它胆气足了起来,屡屡伸爪挑战陈鹤底线,只是屡占屡败,但又屡败屡战,直到一锅兔肉炖好后,它的两只前爪也被打肿了,它盯着陈鹤的目光已经开始仇视起来,朝他无声的龇牙。
不过当把肉盛出来放到一边时,它顿时冲过云用肿乎乎的爪子扒着木盆,占有欲的先将舌头将一盆炖肉舔了一遍,意思是此物已经有主,然后抬头瞄了瞄陈鹤,见他也拿起了碗筷,正坐在一边的木材上喝汤,这才安心的开始吃起来,因为它知道只要这肉汤沾了它的口水,这个人是不会跟它抢食的,随即身后尾巴便开始欢快的甩动起来,一门心思的将头埋在盆子里吃得狼吞虎咽。
陈鹤看了小豹子一眼,不由摇了摇头,这小东西这么小就知道护食了,长大也绝对不是个忍让的,随即又看了它两眼,心下叹了口气,只可惜是一只普通的火云豹,成年后只能为炼气期所用,若是能再高两阶,至少能陪着自己到筑基……
陈鹤吃完了最后两口汤后,放下了碗,随即进了屋,过了很久小豹子才心满意足的舔舔爪子跳**,陈鹤不用抬头都知道,厨房锅里留的一些肉汤都被它偷吃干净了,他此时正在床上查看了数件可能用得上的灵器,并不断的熟悉的拿用方法,然后又查看了一些符篆,随即收了起来,微皱了下眉,感觉到自己防御的灵器还是少了些。
这时小豹子已经自已钻到了陈鹤盘腿坐着的腿间凹陷处,吃得圆滚滚的肚皮正柔软的贴着陈鹤的腿上,陈鹤不由从思虑时转移到它身上,眉头倒是松了松,一般除了刚生下来,和蛋类幼妖兽,其它已经出生的妖兽很少会跟人类亲近,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不愿意直接驯服妖兽做为坐骑,而是到兽灵宗买驯好的灵兽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只小兽却是出乎陈鹤的意料,除了刚拿来时有些惊恐外,之后倒是对他极为亲近,就算上一刻还因为护食而仇恨的盯着他,下一刻又会自己主动跑到他身边来找地方睡觉,当真是稀奇的很,伸手在它现在已经光滑不少的皮毛上摸了摸,心中却是在想,虽然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妖兽,但是若是一直如此,多费些肉食,养在身边倒也是无妨的。
不过,他也是没有意识到,这仙城内是没有任何一个修士会像他一样对一只普通的妖兽投入这些精力,甚至还为它专门伺养灵兽,并同食一锅肉。
不过很快陈鹤注意力就又回到了明天的禁幽俗的出行之事上,同时也想起了在修月楼买的那一对五色蚕,当时交易后记得是被他随手放入了芥子空间中,一伸手便从空间取了出来,打开玉盒,这对五色蚕的灵气似乎比在修月楼时更微弱了些。
陈鹤将手伸入盒中,把那片十样锦拿了起来,这片十样锦那女子说是百年份的,但是在他看来,勉强只有八十年份,而且是放置了很久,也没有保存好,并不新鲜,叶子上的灵气散发的也差不多,怪不得两只五色蚕如此瘦小。
看了半天后,他用灵石接了接树乳后滴在那株十样锦上,几个时辰,十样锦便成了百年份,然后取了片十色叶子,将那玉盒中的叶子替换下来,两个米粒大小的五色蚕原本在那片灵气不充裕的叶子上一动不动,待被放在了新鲜的十样锦叶片上时,却是动了几动,一会的工夫,叶子上就出现了几个小洞,两只小蚕也开始爬动了,生命力显然在修月楼不能同日而语。
这种五色蚕的生长期是随着十样锦而改变的,百年的十样锦喂食五色蚕,吐出一根完整的五彩蚕丝,要百年左右,但是如果是五百年份的十样锦,五色蚕五十年就能够吐出一根,或是千年的十样锦,恐怕一年时间就能够吐出一根来,不过十样锦这种灵草生长周期太苛刻,百年份的还算常见,五百年便已经是稀有了,千年份的更是罕见极致,能得到一棵已经是造化,但也只能多得几根品质好的五色蚕丝,要织成一件袍子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于陈鹤来说,只要凑足了灵石千年份的十样锦并不是不可得,若是能大量繁殖五色蚕,再用千年的叶子喂食,五年内要织上一件全部用五色蚕丝编织的衣袍,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只是,明日禁幽谷之行还是派不上用场。
陈鹤看了眼五色蚕,随即盖了盖子,看来明日一行,还是谨慎小心些,只要能得到棵幼年龙云草便足够了,其它的就不多贪图,毕竟有命才能使用,命没了终究也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第二天禁幽谷的入口处,来了数百名炼气期的修士,低阶的不过炼气层三层,高阶的甚至接近筑基的十二层炼气期修士都有,或五人一帮,或六人一伙,正盘据在入口处。
而陈鹤很快便根据于烈传音符中的地点,找到了他的小队所在地,走近后,只见队里已有五人,四男一女,于烈看到陈鹤后,立即热情的招呼,然后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会酿灵酒陈哥,我手里六十年份的木松酒就是出自他手。”
言罢,陈鹤顿时感觉到另外四人或热情或审视的目光,根据于烈在传音符中的描述,很快就能对号入座了,年纪大的那位中年修士,身穿着灰色衣袍,面容黑瘦,是炼气期七层修士,外号黑老头,三十多岁的妇人,显然是黑老头的伴侣。
其它三位都与陈鹤年纪相仿,除去于烈,其中一位在几人里修为最低,是炼气期五层修为,而最后坐得最远的那位修士,也是这个小队修为最高的一个,炼气期九层。
那人在看清陈鹤时,原本冷漠的神色,竟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随即“咦”了一声,而陈鹤也认出他来,只觉得头皮一麻,这个人竟然就是当初卖他火云豹的那个需要他仰望的炼气期八层修士,而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又晋升了一层,炼气期九层,足以让人惊讶了。
而在那位修士眼中,陈鹤的晋升更加来的震撼,他之所以记得陈鹤,是因为这个低阶的修士,竟然花了二十块下品灵石买走了那只无用的火云豹幼崽,当时觉得此人足够愚蠢,不堪大用,但是三个月的时间,此人竟然从一个低阶修士晋升到与他只差一层修为的炼气期的高阶修士,这如何不让他露出惊疑神色。
陈鹤此时也同样担心这一点,像他这样晋升的速度,无人注意便罢了,一旦有人注意到是极危险的,这代表着身上极有可能有快速增加修为的灵药或大量晶石,修仙界中为了灵药晶石同阶修士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
陈鹤避开那人探究的视线,转而向其它几位友好道:“在下不仅会酿些灵酒,还是一名炼丹师,听于兄说禁幽谷中有机率找到龙云草,所以想前去碰碰运气,我只需要采些幼草,成年的灵草和猎得的妖兽材料各位可自行分配,不必考虑陈某。”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五个小玉瓶,里面都装着五十年份的灵酒,虽然只是十来口的份量,但是这样的善意示好还是给人留下了好感,几人都笑着的接到手里,对陈鹤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热情。
并且他这一番话说到几人心坎里了,原本他们只想凑上五人一行,担心多一个人出来会少分一些灵草妖兽材料,结果陈鹤自己主动让出了分配权,而他说要的那些幼年的灵草,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谷里有不少,若想要拿去就好了,至少他为什么不要成年灵草,这可不关他们的事,巴不得一点都不要呢。
接着于烈跟陈鹤说了些入谷的事,很快管理禁幽谷的五派各派出了人来,禁幽谷一般是一年开放一次,一次只有月余时间,进入谷内生死不论,但是出来要缴纳一定数量的灵草或妖兽材料或者足够灵石,不得不说五派的精明之处,完全不出一丝风险,便能大量获利,不过即使如此,对于仙城的散修,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机遇。
很快禁幽谷的结界便打开了,众修士顿时三三两两的经过谷口,入了谷后便又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很快身影便都消失在谷外的结界中——
陈鹤一组六人此时正小心冀冀的拨开草灌向禁幽谷深处方向走去,禁幽谷开放数百年,外围的灵草早就被人采购一空,余下的都是些几年份和十几年份不值钱的幼灵草,直到一天后破入到中围五十年份以上的灵草才慢慢多了起来。
而相对于其它几人,陈鹤的收获还是很丰富的,光是一路上遇到的幼灵草品种就有三十多种,一种他只取一棵,并不多挖,拿到手的已经全部被他植入到芥子空间中,其它几人看着颇为眼热,也顺手采了些,但是毕竟都是不值钱的年浅灵草,挖了几棵后也就没兴趣了。
直到收获五棵三十年份以上的灵草,就开始分配,分到值钱的灵草时,主动补给分到低价灵草晶石,倒也公平,因为那个炼气期九层的袁亮是队长,并且在一队中也是修为最高的,所以分到的东西都会比其它人多一成,其它几人也似乎已达成了共识般,沉默不言。
陈鹤进谷时身上就背着一只竹篓,一般来说修仙者都有储物袋,很少有拿包裹的,不过也不乏有这么背篓的修士,不过其它人都是背着剑或者盒子,他却是背着一只火云豹,倒是被于烈好一顿嘲笑,火云豹这东西连炼气期不愿意用了,即使有人买这种低阶灵兽,也不会买一只才长全牙的幼豹,陈鹤也算是异类了。
其它人也是不解的,但是陈鹤却是笑而不语,他也不是没想过买只灵兽袋将火云豹放里面,只是小豹子在外面散养惯了,每次放进去都是抵死抗拒,加上它又不是自己的灵兽,无法强自命令,实在是麻烦,而收入到芥子空间,这小家伙经常撵得灵谷内灵兽鸡飞狗跳,跑到灵田踩坏灵草,更是头疼异常。
但是要将它自己放在屋里关上一个月,一是食物喂不上,陈鹤也是有点不忍的,思虑再三,也只好这么背着它,只是就算背着它,它也在篓里不老实,或者爬到陈鹤肩膀上,用爪子够他束好的发,或都不断的挠着竹篓,发出一阵阵刷刷的声音,不过大多时候还是用爪子失在篓边向外好奇的张望。
其它几人见只是只普通幼兽,看一眼就都不在意了,而那个袁亮倒是不屑的看了两眼时常回手喂食小豹子的陈鹤,虽然这只幼豹比当初在他手中时大了一圈,也精神多了,但是即使养得再好,也不过是低阶修士无聊时的讨喜的玩物罢了,对于这种随时都会被丢弃的妖兽,费这么大精力饲养,实在是愚蠢的行为。
“陈哥,你看这里有棵鹤翎草……”于烈在前面招呼陈鹤,他喝了不少陈鹤酿的灵酒,又存了结交的心思,一路上自然是遇到些幼灵草都会主动告知,陈鹤走上前扒开一处蔓枝看了看,灵草只长出三片叶子,叶片长而窄,形状曾翎羽状向外自然散开,颜色微微略有鲜红,果然是鹤翎草,只是年份小了些,大概五年左右,这种灵草正好是酿制筑基期其中一种灵酒的主药,走了这么久也只发现了一棵,顿时拔掉周围的青草,取出了一只铲子,小心的将株鹤发鹤翎草连根系挖了出来,带着泥土放入到事先准备好的玉盒之中,随手收入了芥子空间。
小队唯一的那个妇人见到状,掩口笑道:“陈道友这一路上倒是收获颇丰啊,只是不知道这些少年份的灵草能有什么用途啊?”虽然脸上带笑,但是话语中不免有些酸溜溜,他们这一天一夜,也不过一人得到四五十年份的灵草一两株,而陈鹤倒是收获个不停,看着实在是眼热。
陈鹤却是收好了铲子,不动声色道:“在下是受熟人所托,来谷中取些幼草,用作他药园栽种之用,陈某不过是收点辛苦费罢了……”
妇人闻言笑了笑,也就不吱声了,毕竟她也看到陈鹤只挖些十年份之内的幼草,这些草一棵有的连半块灵石都卖不上,甚至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拣,毕竟再好的幼草没有到年份,不能入药,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就算得了几百棵,也抵不上一棵五十年份的灵草值钱,她倒是有些贪心了。
“你们快看,前面那块石缝中有灵草……”灵草一般都是长在隐秘处,而且年份越高,灵草的光芒就越显,那石缝远远看着就有一团黄,这种**应该是百年灵草才能散发出来的,顿时几人精神一振,终于见到一棵值钱的灵草了,一棵百年灵草,至少要值五百块下品灵石。
袁亮顿时做了个寂静的动作,像这样的灵草一般都会有灵兽守着,贸然去取,恐怕会有危险,灰衣男子对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伸出取出一截红绫,先做试探。
在红绫一段快要接触到那石缝时,只见一道影子闪过,有东西喷到了那截红凌上,妇人顿时一惊,想要收回灵器,但已经为时过晚,拿到手时,这件红凌已经被一种黑色液体腐蚀了一半,基本失去灵性了,妇人顿时变脸,这灵器还是她花百块下品灵石买来的,结果转眼间就被毁了,可谓是极大损失。
“是毒蟾蜍……”灰色衣袍的修士道:“我手里正好有对付这妖兽的东西,暂且交给周某吧。”说完也不告待众人说话,便从灵兽袋中拍出一条花蟒,颜色极为艳丽,显然也是剧毒之物,花蟒一出来,便不断的冲着那毒蟾蜍伸着鲜红的三叉舌,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毒蟾蜍见到花蟒便开始如临大敌的鼓着腮帮子,两者斗法时,那灰衣袍的修士见状道:“为恐有变,还是要先去将那灵草取下来。”
取山壁的灵草这事自然是要心细之人,五人互相看了眼,最后将目光移到了陈鹤身上,陈鹤一路上挖灵草的手法自然是熟捻无比,不过这只在其次,实际上是因为几人互相信不过彼此,索性让不参于分配的陈鹤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鹤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他身上这件再普通不过的青袍,正是在修月楼买的那件由五色蚕和天蚕丝编织的那件,防御还是不错的,并且那处山缝并不高,取一株灵草并不是难事。
炼气期八层行路已经可以说是健步如飞,再加上凌飞步,虽然不能和筑基期的修士御剑飞行可比,但是也已经是很不错了,当用一根灵剑固定到山缝中时,陈鹤眼前一亮,果然不出他所料,山缝中的百年灵草旁边竟有一株同根生的幼草,这株灵草他也刚好认识,乃是乌龙仙草,凡是灵草中带有一个仙气的,都不是普通灵草可比,品阶极高的,一株百年份的乌龙仙草价格甚至是普通百年灵草的五倍左右。
并且陈鹤的兴奋还不在于此,而是有一种灵酒,正好是以百年的乌龙仙草为主药酿制,不仅口味接近仙灵酒口味,回法力也是极快的,普通的一口灵酒回复法力最好的效果是全身法力的一半左右,但是乌龙仙草酿的酒,法力可一下子回复七成,可以算是灵酒中的前三品,稀罕至极,尤其是千年乌龙仙草酿的灵酒,更是卖到了天价,都为高阶老祖争抢,饮用起来是非常奢侈的。
陈鹤快速的将灵草从山缝中挖了下来,却是暗自将那一小株收入了芥子空间,这才带着那株百年份的乌龙仙草回到小队中,而那只毒蟾蜍也早已成了花蟒的饱腹之餐,被灰袍修士收回了灵兽袋中。
几人焦急的等待着,在见着陈鹤回归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在见到乌龙仙草时,五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这样一株百年仙草,可是最少值两千块下品灵石的,再加上这株灵草不止百年,估计应该有一百四五十年左右,完全可以卖到三千块下块灵石。
众人脸上露出喜色后,又都收敛了起来,目光同时看向袁亮,这如何分配一向是修为高的修士说得算,袁亮盯着灵草,目光有些闪烁不定,过了会才道:“这株乌龙仙草就交与袁某吧,袁某再返各位一人五百枚灵石……”
一说完,那灰袍男子便脸色一变,说道:“这蟾蜍乃是在下的花蟒所灭,夫人也毁了件灵器,这株百年灵草显然应该周某所得,我也可以再返各位一人五百灵石,你们看怎么样?”
此时陈鹤完全置身室外,站在最后方曾观望态度,而五人里修为最低的那个年轻修士,左右都会白得灵石,没有什么意见,而于烈更是会见风使舵的主儿,早早表明态度站到一边。
顿时,袁亮和灰袍男之间连空气都紧张起来,灰袍男虽然只是炼气期七层修士,但是他与妇人两人对抗一个炼气期九层修士,输赢还是不能够预料的。
袁亮看着面前一男一女两人,手不由摸上了储物袋,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刚要开口,突然一声嘻笑自几人后面传来:“都不用争了,本修士现在看中你们的灵草,还是识趣的就把灵草留下,说不定还会留你们一条小命……”——
谷内的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入谷便有二十多日,此时在一处崖边,有一个穿着青袍的修士,后背正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小豹子,正瞪着紫溜溜的眼睛四下张望。
此人正是之前被红袍男追杀的陈鹤,当初逃出生天后,便一直藏身在树灌下七八天之久,除了打坐恢复身体的法力外,神识一直在芥子空间中伺弄些灵草,虽然之前只是进谷两天的时间,但是手里又多了五十种灵草,陈鹤一一将它们浇了稀释了树乳的灵液,然后种到了灵田之中,几天时间就长得郁郁葱葱。
芥子空间里的山谷内,开垦出来的其有三块上好灵田,其中一块陈鹤用作栽种些没有品阶的辅助灵药,而另一块则是炼丹用的主要灵草,第三块灵田则专门种置上品的药草,之前得到的那株乌龙仙草,便是种在其中,还有一株千日醉兰。
想到之前灵酒问题,陈鹤索性将剩下的一些灵石让树根吸收了,得了些树乳,然后全部用作催熟那株乌龙仙草,直将那乌龙仙草催熟到了五百年份,五百年份就可以得种,陈鹤极为高兴的将那三粒种子又种入到灵田中,然后用这株乌龙仙草酿制灵酒。
像陈鹤这样的低阶修士,五百年份的灵酒喝起来基本是受限制的,上好的灵酒几乎可抵上灵丹了,足以撑爆低阶修士的丹田,不过好在乌龙仙酒的配方极为复杂,里面还有至少四五种灵草,陈鹤手中是没有的,所以只能用一些低阶的灵草代替炼制,效用肯定是大打折扣,再加上酿制了半月就被陈鹤取了出来。
按说年份越多的灵酒,酿的时间就越长,五百年份的最低也要一个月左右,但是没到日期却被陈鹤挖了出来,实际上这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所有进入禁幽谷的修士,都只能在谷内滞留一个月,到了出谷之日若是不出来,就会被封在谷中。
这禁幽谷是极为危险的,一年只有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可以安全入谷,其它时间是要禁止入内,因为谷中原本有一种妖类植物,会不断的产生一种对人类修士有侵蚀的毒障,弥漫于整个禁幽谷中,长时间接触之下极为消耗修士的修为,只要月余时间一个筑基修士就会被毒障彻底吸成人干,可以说是极为霸道的障气,但是对常年生活在谷内的妖兽却是免疫,不过凡物有毒必有解,伴着这植物同根生的还有一种花草,开花期为两个月,花期时会吸收谷内的毒气,所以一年的时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谷内的毒气对修士无害,可以安全进谷。
陈鹤因为被红袍男追杀,所以情急之下逃入了禁幽谷深处,而他手中只有一张简易的谷内地图,还是于烈进谷前给他的,若是从他所在地向谷口行路,一路不停不歇,至少要五天时间,但是他担心那红袍男不肯罢手,会在原地守株待兔。
所以思量下,只能绕路而行,照地图所指,另一条路是从侧面一处山壁绕过去,虽然能避开红袍男,但是路程却是直线的双倍,所以他不得不在进谷二十天左右,从安全的藏身处动身开始一路小心冀冀的朝禁幽谷入口方向走去。
好在有那五百份灵的乌龙仙草酿的灵酒,又有十来坛的备用灵酒,关健时刻跑路用应该没有问题,关健是在他挖出乌龙仙酒后,被那股浓郁的灵气所引,用木勺舀了一口喝了,结果半天后竟是不知不沉间增了一层修为,直接从炼气期八层晋升到炼气期九层,果然,这种五百年的灵草对他这样的炼气期是大补之物。
只可惜又喝了几口后,法力虽然增长奇快,但是修为却是慢下来,可见这灵酒虽然长喝也能增长修为,但是毕竟不是灵丹,所能增长的有限,除非是高品阶的灵酒,在冲击瓶颈时还有可能辅助一二。
这次他能顺利晋升一层,恐怕也于被筑基期修士追杀一天一夜,身体和心境都有所突破,所以借着灵酒才这么容易晋升。
炼气期九层的话,再使起凌飞步,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狼狈,这也给陈鹤增加了些信心,空间攻击的灵器基本没有损耗,身上的袍子虽然损坏了二三,但是勉强还能用,加上他的修为,五六层的炼气期基本没有威胁。
只要不惹十一二层的修士,和那个穿红袍的疯子,一路返回到谷口应该不是太难,果然陈鹤行了三天后,只遇到了三拨修士,前两拨是比他低阶的修士,最后一拨四人,因为他警觉的快,隐藏的好,并没有被对方那炼气期十层的修士发现。
一路上谨慎小心,躲躲藏藏,除了顺道挖点幼草,其它时间都在赶路,终于到了这处崖下,陈鹤急忙从储物袋取出了地图查看,这应该是禁幽谷的断壁岩,到了这里,离谷口应该不到两天的路程了。
陈鹤左右看了两眼,小心的顺着山壁走,随后收起了地图,还没等略松口气休息一下,身后竹篓便觉得一空,只见小豹子用爪子扒着篓边跳了下去,因为它太小了,掉落到地上便重重的摔的四仰八叉,低叫了两声才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四条小短腿开始在快有它高的草地上倒腾。
跑出了大概十多米,突然前爪一软摔了一跤,接着想到什么,又一撅一撅的跑了回来,陈鹤看它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逗弄的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肚子,他用篓背了它十来天,今天倒是知道自己下来走了。
谁知小豹子却是一口咬住陈鹤的袍边,然后龇牙咧嘴的往一个方向拽,陈鹤觉得有点稀奇了,难道它找到了什么肉质鲜美的猎物?难道陈鹤会这么想,在他看来这小豹子就是一个吃货。
见它拽的是山壁的方向,顺路左右也没什么人,陈鹤暂且也就收了脚,半逗弄的随它走了两步,小豹子见他跟着,便一反之前的懒散,竟是撒欢的向山壁方向跑去。
陈鹤心里转过念头,能让一只妖豹如此兴奋的东西,除了猎物外可能就是一奶同胞的火云豹了,总不可能是人修或者其它物种,就算是遇到一两头成年火云豹,他自问对付起来应该还不费什么力,也就放心的跟在后面。
不过火云豹会在山壁落脚吗?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当他行至山壁一处时,见着小豹子突然钻进了山壁底下一处裂缝,陈鹤这才了然,这地方如果不是兽类,还真没人会注意到,妖兽在这里落脚,也算是寻到了不错的巢穴。
他走在裂缝口处,但却没有贸然进去,而且闪至一边,等了一会,见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任何火云豹的声间,正要迈脚前行。
便听到小豹子突然发出的一声稚嫩的怒吼声,若是成年火云豹,这声音定然震得山石掉落,但可惜只是只幼崽,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若不是陈鹤是修仙者,耳聪目明,恐怕便错过了。
陈鹤脸色一沉,不由思道难道是他估算错误,心下同时也有些后悔了,明知这里是险地,实在不该任一只幼崽任性。
但是丢下的话,他又觉得不舍,片刻后,还是取了一柄中品灵剑出来,背靠着山壁向里面悄声走去。
因为山体裂缝处潮湿,地面生了一层绿苔,走起来极为滑脚,从这层绿苔上的足迹上看,应该是同一个人常从此地进出,并且时日不短的样子,陈鹤不由心下疑惑,若说是才入谷的修士暂时躲在此处,还有些可能,但是看绿苔的生长状况,明显不是月余时间留下的。
陈鹤犹豫了下,半天后,还是将灵剑横了横,嘴唇紧张的微抿,脚下的动作越发的轻起来,在走了几十步后,将身体掩在突出的山壁间,他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一瞬间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做出逃跑的动作,因为对面那个人竟然不是别人,正是他一路上想要千方百计绕道躲开的红袍男子,顿时小腿一阵痉挛,之前被追杀的心里阴影仍在,但是心中却又觉得极为荒诞,这要是怎么样的因缘,才能在谷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难道自己真是再劫难逃?
在他念头一转之间,随即立即发现那红袍男的情况不对,俊秀的面孔此时有些扭曲,又目紧闭坐在地上,陈鹤顿时有些狂喜,这明显是打坐修炼时走火入魔的状态,随即他目光开始在地上搜索小豹子,寻了一圈,才在裂缝里面一处黑乎乎边上找到,它似乎在爬着什么东西。
陈鹤顿时有些咬牙切齿,若是待抓回它,定要关上一年半载,再将它驯服成自己的灵兽,免得再无法无天,在磨完牙后,他便看清了那处黑乎乎的东西,瞬间那一股莫名的感觉又从心底又冒了出来。
陈鹤不由的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个红袍男,这个人面孔俊秀,容貌出众,实在是能算得上修仙者中的人中龙凤,只是身上那件不知从哪找到的类似女子穿的红袍,却是显得妖异至极,似男似女,颇有种正道入魔形态。
而那边小豹子正爬着的黑乎乎一片的东西,显然是一只已经僵化的成年妖豹,体型颇大,伏在地上,身体曾半圈状,似乎用身躯在护着什么,但是那处已经是空空如也。
它的姿势似在做拼死抵抗,又像是坚骨不挫,即使整个豹身已经没有血肉,骨头仍然不倒的支起了皮毛,那皮毛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在此伏着年数不短,可能几十年,又或者几百年。
陈鹤不过只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无法看出这个妖兽的修为,但是从期身形和即使是死后,仍然不灭的妖骨厉气来看,它生前必定不凡,只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死在了此处。
但是让陈鹤最为不安的是,当他第一眼看到红袍男子时那种怪异感又出现了,那感觉就像是游移在忘记里的一丝光线,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法准确的抓住它,让他处在不安的心慌之中。
他不由的将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觉得处处怪诞,哪里都不对,为什么他会对那一人一豹有那种即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而小豹子又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将他引至此地,再跑到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妖兽身上,同它亲近。
就在陈鹤脑中极乱时,那红袍男突然睁开眼,陈鹤顿时背后一凉,左腿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手摸灵剑目光紧盯着那人。
就在他以为红袍男发现了他的存在,握紧了手里的剑随时准备逃走时,那俊秀男子却是目光涣散,然后全身开始剧烈抖动,那样子就如同凡人里的武者走火入魔一般。
陈鹤微紧了紧手里的剑柄,只觉得手心不知何里沾满了汗,他看着那红袍男抖动一会儿,再停下,然后再抖动数次,在他紧了又紧手中的灵剑后,心中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
炼气期要杀一个筑基期修士,简直是天方夜潭,但是若这个筑基期修士修炼入了魔,就另当别论了,陈鹤不由想到了让他意外得到芥子空间的那对男女,那男子不就是从一位金丹老祖手中抢到了储物袋吗?
与那个难度相比,他偷袭一位筑基修士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就算重创不了这红袍男,也可以逃走,大不了再追上一天一夜,到了谷口遇到五大派的人,也就不必惧怕他了。
想到此,陈鹤倒是微微吐了口气,然后将空间唯一的一件上品灵器拿了出来,那是一根指长的金针,恰好正可以用作此时偷袭之用,金针曾三棱形,十分的尖锐,陈鹤也只敢用两指挟住一边。
直到那红袍男子再度全身痉挛时,他心一横,顿时将手中的金针用力弹向那个红袍男子的眉尖处,那里乃是修仙者的神识之地,伤了此处,即使是筑基修士也会当场魂飞魄散。
陈鹤的手法还是极为精准的,那金针不偏不依正中眉尖,他顿时微露出了喜色,本以为这一次绝对十拿九稳,但是却没想到,那金针一碰到那红袍男子的眉间皮肤,便听到一声“叮”金针被弹了出去,插入到了洞顶的石壁上,连根没入其中。
显然这一击,使得那金袍男神识恢复了过来,见到了陈鹤脸上顿时凶相毕露,那个追了一天一夜让他窝了一肚子火的人居然再次送上门来,当真是应了那句,地狱无门闯进来。
顿时身影从原地一闪,手指张成爪形向石壁后的陈鹤抓去,陈鹤在见到金针弹开时就眼皮直跳,心知要糟,但那红袍男子动作太快,眼前便扑了过来,陈鹤震惊之下,来不及后退,只好用手中的灵剑先挡下一二。
岂知那红袍男竟是不躲不避,硬接一剑,手指却是极恶毒的抓向陈鹤的头颅,想要将其捏爆,陈鹤只觉得近看到那张脸,眼睛一刺,见他手指几乎要插入他头骨之中,下意识的用手臂。
却是突然听到那红袍男一声惊慌的尖叫,便见他整个人跌落在地,手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而陈鹤却是连退了十数步,只觉得脸上似有汗意,凉嗖嗖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在刚才碰触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胸口似乎有什么在翻腾,但是现在却是没有了。
几个呼吸间,那红袍男便停止了挣扎,只见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绿色光团,陈鹤是知道的,这光团应该就是修仙者的元神,但是这个筑基期修士的元神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要知道元婴以下的修士元神不能离体,一旦离体,*就会死亡。
不过没有容陈鹤多想,那团绿光竟是快速向他飞来,夺舍?陈鹤顿时大惊失色,再顾不上其它,调头便要逃走,筑基期修士的元神可不是他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可比,夺舍的机率高达三分之二,不逃的才是傻子。
陈鹤逃得快,却怎奈那元神闪得也快,刚窜出洞口,元神便朝他明堂轰去,陈鹤只觉得的眉间一凉,神识一恍忽,顿时又清醒过来,只见那绿光一碰到他皮肤,便散成了点点光芒,散失在了天地之间。
这代表着这个红袍男的元神彻底死亡,陈鹤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额头,又抹了把后颈,感觉到那绿色光团碰到他时,后颈的汗毛都是立的,站在洞口站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那筑基期的修士为什么会突然莫名的消亡,他想不明白,但是洞内那两具一人一豹的尸体却是强烈的吸引着他,那股怪异的感觉,在筑基期的修士元神消亡后,变得更加的强烈起来。
陈鹤站了一会,即使脚下有些虚浮,却仍然不死心的回头再次向裂缝口内走去。
[ 本帖最后由 影动随风 于 2013-2-2 19:4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