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容宴番外1见面
容宴出道的时候仅仅十七岁,是被经纪人无意发现的。那个时候容宴还是高中生,但是长得非常出众,虽然少了些成熟的气息,但少年温和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高中没有毕业,经纪人找到容宴想和他签约。容宴那个时候没想过要当什么明星,虽然经纪人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他本身不太感兴趣,而且家里有种书香门第的感觉,也和教育有些关系,母亲也不希望他去演戏,说虽然是假的,但是和别人亲亲我我的看起来不好。
不过后来容宴就改变了想法,决定答应和经纪人签约,毕竟演戏挣的钱要多一点,听起来也快一点。母亲病倒了,他这样的单亲家庭,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华影这种大公司从来不缺艺人,更不缺长得好的新艺人。容宴走进这个圈子里,就变得太平常了,似乎连长相也不怎么显眼。他的经纪人也不算没有名声,手底下带着一堆的艺人,新的老的,实在太多。本来刚开始还想捧他一下,才十七岁年轻是本钱。
不过很快经纪人就将他忘记了。
容宴急着要钱,但是对那种陪吃陪睡的工作非常抵触,一个也没有松口去接。他答应当演员的时候,住在医院里的母亲还伤心了一阵时间,说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这么就辍学当艺人,也许可以辉煌几年,可以后不年轻了,又没有学历,这不是一辈子都完了么。
容宴安慰了母亲很长时间,但是那种陪吃陪睡的事情他也不敢接,或许就像是最后一道底线。
经纪人那里一点也不缺花瓶,上赶着贴上去陪吃陪睡的多了去,虽然不一定有容宴长相好,但是嘴甜会发嗲,这要比什么都好。时间一长就有些冷藏的意味,对他不闻不问,接了片子也最后才问他要不要接。
容宴只能自己满处投简历去找剧本接。十七岁的年纪,年轻又有气质,大制作没有关系上不去,但是小配置的剧组还是喜欢收这样的人的。一个副导演联系了他,跟他谈了角色问题,最后定下来的是跟着剧组跑两个月,给他三万块钱。
两个月三万,这个钱数对于容宴的需求来说有些低,但是其他工作远远不会有这个水平。他接了剧,收拾了东西就跟着剧组走了。
新进圈子的艺人都把这里想的太美好,虽然两个月三万块钱应该说不少了,好歹也是个白领的水平。可作为一个跟着剧组跑的小演员,开支也非常的大,远远比坐在办公室大的多。每天吃的住的还有路费,容宴都尽量省着钱,将提前支付的片酬都留在了家里,自己身上就不带什么钱。
在剧组里其他人的花销都很大,当然愿意尽量穿好一点,这样会有其他演员导演看上给介绍片子,也算是多一些机会。容宴太小,一点也不懂这些,只知道要演好戏,尽量配合。
他是那种要隐忍的个性,凡事都要做好,虽然他并不喜欢演戏,但是也不想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所以在剧组里,容宴是最认真的,这样当然招人讨厌。别人插科打诨的时候,容宴就会瞧瞧自己的剧本,也许就两句话。
在片场没几天,群众演员的小头头就瞧上容宴了,过来找他搭讪,笑着说:“我瞧你演的真好,比那个女主角好多了。”
要是别人听到这个话,一定高兴的巴结。虽然只是群众演员的小头头,不过就是这种人,人脉关系才更广。容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就没有说话。
那个人碰了一鼻子的灰,瞧他不搭理人有些生气,毕竟周围还围了不少的艺人。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下午演戏的时候,容宴就被刁难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卢远的时候。
片场里的人都是通气的,容宴下午有一场淋雨之后在水边走的镜头,只有两秒钟,一晃而过的那种。刚开始导演就让容宴站在河边,然后剧务提了一桶水,从他头顶上浇一点。
因为是淋了小雨,只要衣服头发湿一点就好。但是导演突然说容宴表情太僵硬,说他要表现出冷的感觉。容宴有点发愣,因为这些剧本上都没有。
导演有些不耐烦,一挥手就说道:“再去给他泼点水。”
剧务又拎了水来,兜头一桶,这回就不是淋小雨的感觉了。秋天有些小风,还不至于冷,但是一大桶水泼下来,容宴还是冷的打了个哆嗦。他没有准备,哪知道会泼这么多水,眼睛里和鼻子里都呛了一些,没忍住就剧烈的咳嗽了出来。他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
导演立刻就火了,说道:“会不会演戏?啊?谁让你咳嗽了?你瞧你满脸通红的,是冷的样子么?剧务哪去了,继续泼啊,谁让你停下来了。”
剧务被导演吼了一嗓子,本来就和容宴没有交情,肯定不会手软。就知道导演这态度,肯定是少年得罪人了。赶紧又拎了水来从他头顶往下倒。
容宴抿着嘴,他脸上咳的有些泛红,头发也贴在了额头上,全身都湿漉漉的。这让少年看起来身形修长,还有点可怜。
卢远当时包养了一个女演员,这种小制作投资也没多少钱,为了哄人高兴,就让女演员当了女主角。也是新鲜劲儿没有过,隔三差五就来剧组里看人。
江思雪挽着卢远的胳膊,一个劲儿的讨他开心。在剧组里也一点不收敛,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傍上金主了。旁人越是羡慕越是嫉妒,她就越是开心,虚荣心越能得到满足。
江思雪看着湿淋淋的容宴就笑了,说道:“那个人真愣啊。”她觉得容宴出丑了,非常滑稽,所以就笑着逗卢远开心。
卢远也听到导演的喊声,就瞧过去,少年本来因为咳嗽脸上泛着淡淡红,但是没多久,几桶水泼下去,红润就变成了惨白,嘴唇似乎都变成紫色了。少年脊背绷直着,或许是觉得冷,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卢远觉得容宴长得很好看,应该说很对自己的胃口。他就喜欢这种看起来没有危害,温和顺从的类型。
江思雪一瞧他的态度就不乐意了,开始拉着卢远撒娇。卢远也只看过容宴一眼,被她又是撒娇又是发嗲的一哄,也就不记得人了。
容宴湿漉漉的站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那两秒钟的镜头。最后导演说通过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了,踉踉跄跄的往休息地方走。
大家一瞧就知道容宴这是得罪人了,所以谁也没跟他说话,连毛巾也不敢给他递,就怕自己也受了连累。
容宴觉得冷的连手指都僵硬了,导演说过一会儿还有他的戏,让他赶紧收拾收拾抓紧时间。
江思雪正好有戏就上去了,卢远在一边站着瞧,忽然就看到不远处那个湿漉漉的背影,就觉得心口像被猫抓了一样,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条毛巾。
容宴不认识卢远,也不关注豪门有钱人,所以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是剧务。恰巧的卢远今天也没有穿西服,他现在还是卢家的太子爷,玩心很重,也没有之后的那么稳重,出来就穿着休闲服。
“谢谢。”容宴道了谢,拿着毛巾将脸上头上的水珠都擦干净。
卢远觉得他声音也好听,似乎实在非常和胃口,本来想要搭讪,不过江思雪很快就下来了,说自己头晕不能继续拍了。
她拍着戏就看到金主和别人搭讪,自然心里警钟大响,戏也不拍就说自己头晕。江思雪可是有来头有靠山的,导演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让她下来了。
容宴并不知道卢远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卢家太子爷是有多花心风流,只当是个好心的剧务,而他又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所以对卢远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江思雪觉得容宴勾引了自己的金主,暗地里就不断的下绊子穿小鞋。容宴在剧组里两个月的时间,过的非常不好,但是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容宴有点想放弃,但是又不能放弃。母亲要连续吃五年的药,他想不到除了演戏做什么还能挣这么多钱。
卢远第二次见到容宴实在电视上,中间两个人都没见过,他几乎都将容宴忘记了。那个时候江思雪非要卢远瞧自己拍的电视剧,说是她第一次主演,所以意义很大。
卢远不喜欢太粘人的,也不喜欢咋咋呼呼的,对江思雪也觉得差不多了,时间长了兴趣当然就少了。他一点也不想瞧什么电视剧,心不在焉的,但是就注意到了容宴演的那个角色,立刻就想起来少年湿漉漉的背影。
容宴接了第三个剧本,导演亲自找他谈的,觉得他非常适合男三,想让他接局本。容宴混了一段时间也对这个圈子有些了解了,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导演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不过最后他还是接了剧本,片酬不低。
卢远很快就和江思雪分手了,虽然女人又哭又闹的不想分,但只会让卢远更厌烦。他对容宴有些想法,很快就打听到他新接的剧本,然后找到导演谈了谈。
卢远说的很明白,看好剧本想要投资,但是又犹豫能不能挣钱。导演一听这个,当然知道他有后话。
卢远故作惊呀的说道:“你找的那个男三,是新人?能演好戏么?看起来气质不错,长相也挺斯文的。”
导演心里有了计较,这暗示很明确了。他不是贺勋,小导演给男演员介绍吃饭陪睡的活儿很多,所以就接口说道:“是新出道的,才十八岁,年轻着的。卢先生要是愿意,周末吃个便饭再好好谈谈怎么样?”
卢远笑了,说道:“这周末我正好没事,你定地方,告诉我助理一声。”
导演连着答应了好几声。送走了卢远就给容宴打了电话,说道:“你周末有时间么?虽然定下来你的角色了,但是还要再复审试镜。”
导演没有明着和容宴说是让他陪吃饭陪睡觉去的,就怕把事情给搞砸了,都答应了卢远,万一人不去就坏了。
一般试镜肯定不会只有一次,所以容宴也没有怀疑,答应了。导演说了一个地方,一个大厦的名字,其实选的地方是大厦旁边的饭店。
容宴答应了,周末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得体的西服,虽然并不贵也没什么牌子。但是少年青涩,打扮起来另有一种感觉。
只是到了地方容宴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他在大厦门口看了看,这明显是家旅行社。想打电话问一问,还没拿出手机,就被导演一把抓住了。
导演早就在附近等他了,站了好一会儿,拉着他说道:“你可来了,还不快跟我走,卢先生都等急了。”
容宴一愣,不知道卢先生是谁,被他拉着进了饭店,心里有点发慌。他是知道有些导演和经纪人让手下艺人陪饭局的事情,可他从来都没有接过,而且现在也不想接。
他被强拉着进了包间,卢远早就已经到了,见到一身西服的容宴脸上有了笑意,说道:“容先生很准时,快坐。”
容宴显然对卢远有印象,他还记得当时递给他毛巾的那个男人,一直以为是剧组里的剧务,但是只见过那么一次。后来才知道不是剧务,是一个有钱大少。那个时候还有人以为他们认识,特意过来巴结他想要结识卢远的。
卢远对容宴的表情很满意,这说明对方也记得自己,让他有些高兴。
导演立刻就开始给容宴介绍卢远。卢家的太子爷,豪门世家,卢家的继承人,以后的掌门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上流人士。
容宴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很警惕。或许是实在太年轻,所以根本不能和见多识广的卢远相比,一看就知道容宴是表面装得平静,其实心里是害怕的。
卢远似乎享受这种感觉,很暧昧的将手放到桌子上,还轻轻碰了一下容宴的手,说道:“我看过你演的戏,演得非常好。”
容宴听过很多人这么说,在剧组的时候,不过八成都不是真心的,那些人都瞧上他了,这句话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容宴有些厌恶,缩了缩手指,但还是笑着的,笑容不达眼底,说道:“卢先生谬赞了。”
导演这个时候识趣的站起来,还假惺惺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哎呀,这又来事情了。卢先生你看,我这有急事,要不让小容陪着你,我……”
卢远笑了,只是说道:“你忙。”
导演乐呵呵的点头哈腰出去,出去的时候将门给关的严实,然后特意到服务员送了一瓶红酒进去。
卢远说:“你别紧张,我长得像坏人么?”
容宴微笑了一下,说道:“卢先生说笑了,不知道卢先生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陪我吃饭。”卢远一派轻松的样子,说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觉得你演的很好,所以就想和你吃个饭。”
容宴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虽然装的很冷静,但是总归阅历太少,这种时候一点也不会应付。
卢远又笑了,“看来你不太高兴和我一起吃饭。那我以后要先问问你愿不愿意,免得你不高兴。”
他说着就推了菜单给容宴,让他点餐,说道:“先点菜,你肯定也饿了。”
直到上菜,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卢远也不介意就是瞧着他。少年的睫毛不卷翘,但是很长很密,垂眼的时候就像能扫到心坎儿里一样。
卢远瞧着就突然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容宴吓了一跳,温和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裂痕,惊讶和警惕的看着他。
卢远被他逗笑了,都没有碰到他的睫毛,只好将手缩回来。
容宴被他吓得心里砰砰直跳,有些紧张,见到卢远发笑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拿起手边的饮料掩饰的喝了一口。杯子里倒了服务员拿进来的红酒,味道非常好,一尝就知道是高档货。
卢远看着他的动作挑了挑眉,却没有制止,等他放下杯子才说道:“你这么警惕,为什么会去喝杯子里的酒?没有人告诉你这种饭局,通常桌上的酒是不能喝的。”
容宴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手边的酒杯。他没来之前,导演和卢远就来了,导演自然要巴结卢家的太子爷,就说一会儿拿些助兴的酒过来。卢远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当时只是模棱两可的笑了笑,导演走的时候就让服务员拿进去了。
容宴愣了几秒钟,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硬了。其实酒里只是放了安眠药,并没有加别的料。他腾地就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卢先生,我要先走了。”
卢远没有强迫人的癖好,其实他更喜欢追求到手的感觉。他站起来说道:“我送你。不用太紧张,只是有些安眠的药,没有乱七八糟的。而且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万一你在回去的路上昏倒了怎么办?”
容宴不信他,但是卢远硬是要送他走。他有点害怕,以前根本没有遇到过下药的事情,而且觉得这种事情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真的碰上。
卢远拉拉扯扯的带着他去车库取车。十多分钟的时间,容宴就觉得自己有些腿软,身体软绵绵的,脑袋里也木木的。
卢远瞧他脸上越来越红,似乎喝醉酒的样子,就知道是药劲儿上来了。伸手搂住他的腰,说道:“乖一点跟我走,你这样子我可不放心你自己走。”
容宴被他弄进车里的时候意识就有点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倒在副驾驶位置,觉得心跳的非常快,有些承受不住的难受。但是身体又很累,睁不开眼睛,没过多久就彻底睡着了。
卢远侧头看着他的脸,伸手去摸了摸长长的睫毛,软软的又有些扎手,扎得他心里也痒痒的,似乎有些心满意足。
卢远带着容宴去了他经常去的酒店,一直有留着房间,所以不费事情,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刚要下车的时候,又想到容宴怎么说也是个小演员,脱了自己的西服盖在他身上,将人的脸遮挡住,这才抱着他进了酒店。
房间非常的大,是套间模式。卢远抱着人进了里面的屋子,将人放在双人床上。容宴睡得不踏实,眉心似乎微微蹙着。
卢远说过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也不想用些强硬的手段。但是瞧着床上的人,就有些心痒难耐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容宴的脸颊,顺着又去摸他的耳朵和脖子,解开两个衬衫扣子,流连着精致的锁骨。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
容宴没有意识自然不会拒绝也不会回应他。卢远先是碰了碰他的嘴唇,禁不住就伸出舌头挑开他的牙关钻了进去。容宴睡梦中呻吟了一声,似乎想要偏过头去。但是压在他身上的人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反而更深入更粗暴的加深这个吻……
容宴有些下意识的战栗,脸上也憋得通红。卢远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脑袋里有冲动的想法,想要继续下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两下。
容宴睡了很长的时间,他睡得不安慰,觉得像喝醉了酒,但是眼睛沉重就是不想睁开,实在非常的累。
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模模糊糊的瞧见一个人影。
卢远就躺在他身边,两个人睡在一张双人床上。卢远赤着上身侧躺在,似乎还没醒过来,呼吸很平稳,一出一进的都扫在他脸上。
容宴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西服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身上是皱巴巴的衬衫和西服裤子。
他迷茫的扫了一眼房间,等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下就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他猛的就坐了起来,将旁边的人也给弄醒了。
☆、72 容宴番外2朋友
卢远被吵醒了还有些不耐烦,眯着眼睛看他了一眼,然后就翻了个身侧躺着又睡了,似乎没有醒过来一样。
容宴当时就懵了,他家教极其严格又是单亲的家庭,所以母亲从来都没有讲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有些刻意的回避。容宴从小也没对谁动过什么特别的心思,连个A片都没看过。
进圈子不久之后,就有形形色色的人找上他,他刚开始不懂就觉得厌恶,但后来好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没有深入的了解过。
容宴看到身边的卢远,脑袋一下就大了,里面嗡嗡的乱想,好像宿醉一样。全身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心脏似乎被拧着一样的不舒服。
卢远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且床上都是凉的,一看时间都下午两点了。他还有点懊恼,想着当时自己是太困了,居然没有起来。
其实卢远除了亲吻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年少轻狂自视甚高,卢大少总觉得自己应该和那些没有素质的富二代有区别,所以从来不强迫别人,倒是享受征服的快感。
他进了浴室自己解决了一下问题,就也倒在床上睡了。卢家的太子爷,根本没有服侍过什么人,所以就自顾自的脱了衣服睡觉,也没想着容宴穿着衬衫会不会难受。
他可没有想到容宴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在娱乐圈里混的,就算没爬过别人的床,但瞧的也应该够多了。
容宴浑浑噩噩的离开酒店,他都不敢回家,怕母亲问起来,万一知道了什么一定会很伤心。最后一咬牙跑到了经纪人给配的宿舍公寓去。
当然他们这些没有名儿的小演员,谁会被安排单人宿舍,都是几个人合住的。容宴因为是本地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住过。他拿钥匙开门进去,就听到有暧昧的喘息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这个圈里,男人陪睡的价钱有的时候比女星要高不少,或许圈外人的会惊讶,但就是这么个习惯。和容宴合住的是同时签约的一个小艺人,年纪都没有他大,长得不错就是有些娘,但是会发嗲,自然比他混的好。
容宴全身都僵硬了,那个人的房门都没有关严实,就半开着,里面暧昧的喘息和尖叫,一听就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
他被吓着了,飞快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门锁上。也顾不得床上因为太久没有住人没有清理而都是灰尘,直接跌了上去。
他呼吸急促,感觉到空气里都是灰尘的味道,难受的要命,却一动不动的。自己不断安慰着自己,似乎想要平复心情。但是屋子里太安静了,就算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到隔壁奇怪的声音一样。
就在他心力憔悴的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客厅里的动静。隔壁的小艺人和金主做完了,似乎在送人。
一个男人发嗲的声音让容宴全身都抖了一下,紧着就听到另一个男人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进来了,是不是你背着我还藏了野男人?”
小艺人佯装嗔怒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你都快把我弄死了,还哪里找什么其他男人。估计是室友回来了。”
男人笑了,说道:“你室友是不是最近电视里演的那个?”
容宴听到男人说了自己的名字,他脊背上立刻泛起一些细细的颗粒。小艺人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不会还惦记着别人吧?有我陪着还不够?”
男人半哄半骗的安慰了他几句,不过一听就是假话,最后才说道:“下次把人叫我瞧瞧,那模样看一眼就叫人怪惦记的。今天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容宴自那以后也不敢再回到公寓去了,也没再见他的那个室友。本来以为也不会再见到卢远,但是他想差了,仅仅一个星期过去,就在剧组里见到了卢家的太子爷。
卢远出了钱,所以他一来就是剧组里的贵客,谁都点头哈腰的,也不会说他妨碍拍摄,想干嘛就干嘛。
卢远几天不见容宴,闲下来就又惦记起来,干脆直接到剧组里去找人。
容宴还是刚过十八的少年,根本说起来也不成熟没有脱去稚嫩。过了这么几天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又见到卢远,立刻脸上就惨白了,一点也藏不住事情。
卢远以为是那天早上对他的态度太差了,所以把人给吓着了,就显得更绅士更温柔,容宴演戏的时候都不过去捣乱打搅他,在剧组安静的看了整整一天的拍戏,收工的时候才贴上去找他。
容宴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被导演骂了好几次。收工就想赶紧跑掉,但还是被卢远堵住了。
卢远自己开了车,说道:“我想约你去吃饭。”
容宴抿着嘴没有说话,虽然竭力镇定,但眼睛里还是有惊恐的。
这把卢远逗笑了,安慰他说道:“你别这么怕我,我这不是想追你么?上次你和我一起吃饭就不高兴,所以这次先问问你愿不愿意。而且上次你在我旁边躺了一晚上,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我不也没对你怎么样。”
容宴愣了,似乎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诧异的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说了假话,诧异之中还带着些愤怒。
卢远也是一愣,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很快就了然的笑出声来,“你不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吧?你的衣服我都没脱。你不同意,我抱了你也没意思。”
容宴脸一下就红了,尴尬的不得了。但还是睁大眼睛,带着些欣喜。
卢远说:“你跟那些小演员都不一样,实在太对我胃口了。跟我去吃个饭吧?我保证还是不会对你做什么。”
容宴很快就冷静下来,皱了一下没,他想到刚才卢远说的话,要追求自己。开口说道:“抱歉卢先生,我是男人,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卢远不在乎,笑道:“男人怎么了?这个圈里男人和男人还少么?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要追你。”
容宴心里跳的快了不少,估计是因为知道卢远并没有做什么,所以之前那些厌恶驱散了不少,多多少少还有些冤枉了他的尴尬。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等着这里不走了,万一有狗仔拍到什么可不好。”卢远有些耍流氓的架势,和他脸上绅士的微笑一点也不配套。
容宴没有办法,只好上了他的车。
卢远带他去了高级的餐厅,一晚上都体现了他的绅士和教养。卢家的太子爷,虽然还是年轻爱玩,但从小被当继承人培养,知识和见底还是有的。
卢远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真的非常吸引人。不单单是长相,还有你的演技也很好。”
少年人,谁不喜欢得到别人的夸奖。容宴不知道他这么说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还是有些高兴的。
最后卢远送容宴离开,不得不说一个晚上度过的很愉快。容宴想了想,走的时候忽然说道:“抱歉卢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会喜欢个男人。但是……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
卢远看着少年嘴唇微微开合的说着话,就觉得心里有些痒,想到上次的那个吻,更觉得心跳加快了,砰砰的砸着耳膜。他并不是心急的人,就笑着点了点头,好像答应了一样,但是没有开口说话,模棱两可的样子。
之后卢远会经常来找容宴,容宴起初觉得不妥,但是卢远很自然的说要跟他做好朋友,朋友当然要经常见面,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自那以后卢远也绝口不提追他的事情。
容宴和卢远的关系走的近了,自然会有很多人想巴结容宴,就连平时在剧组里,都会无缘无故的碰到好多人来给他介绍戏。
容宴刚开就接了,因为他需要钱,所以尽量安排自己的工作,让每天都充实。但是因为找他的人太多,所以根本不可能每个都接,只能回绝了一些。很快剧组里就开始传他耍大牌,欲拒还迎什么的。
很多时候,有人给介绍戏爽快的答应反而是得不到这部戏的,没准就石沉大海无人联系。但是如果会装会欲拒还迎,就另当别论,就像容宴无意的拒绝,说自己几个月内的戏已经接满了什么的,就会变成抢手货。
容宴刚开始听到传闻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有人好心的跟他说了,他才恍然大悟。不过他一个没名儿没钱的小艺人,也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笑笑就算了。
后来剧组里容宴耍大牌、他会装的传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味道,因为卢家太子爷听到了不高兴了,就变成了容宴被人言语恶意中伤,但是大度的一笑置之,不和别人一般见识。
容宴当时愣了,还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这些笑当然含义不同,上一次是无可奈何,这次更多的是嘲笑,也不知道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卢远的耐性根本没有多长时间,起码没有长到容宴这部戏杀青。卢家的太子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不说话不开口,都有各色的男男女女投怀送抱,追着想要被潜规则。虽然卢远对容宴上心了一段时间,但说实在的,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就慢慢的淡忘了。
剧组彻底杀青之后,容宴就有好久没有见过卢远了。本来以为他工作太忙没时间,后来也就知道估计对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这个圈子里常青树太多,但那些都是外表。其实让人老的很快,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容宴就从青涩的少年变得稳重成熟起来。
说起来容宴不喜欢演戏,因为会被强迫着做一些不喜欢的动作或者表情。他又没接受过特别的教育,所以那种一切都是艺术的职业素质也不会根深蒂固。但是家里缺钱,他不得不继续演戏。而且有的时候会想起卢远来,那个人说在电视上看到他,说他演的很好。
这也成了动力的一部分,容宴没有深究过为什么。
容宴扮演的男三人气超过了主角,让他一下就火了,从默默无闻的N线演员,变成了有小部分粉丝群体的艺人。
但是圈子里不简单,再有人气再有演技,没有人脉和机遇都是不成的。尤其是这种火的太快的,很容易被嫉妒和重伤。
容宴火了一把,就莫名其妙的被经纪人雪藏了。他一度半年多没有接到一部片子,就连MV和广告或者杂志都没有。
没有出镜率没有曝光,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根本维持不住多久。很快就有新的明星取代,粉丝也会移情别恋。
容宴后来才听说,有个叫做江思雪的女艺人,跟他的经纪人搞上了关系。说是容宴以前得罪了她,所以想要借机会报复。江思雪跟经纪人好了几次,经纪人就把容宴的通告和剧本都推掉换了别人。
容宴甚至都不记得江思雪这个名字,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卢远以前的女朋友,或者都不算女友,而是娱乐的对象更准确。
容宴被打压雪藏,一直又过了三个月,才接到一个消息。说是他参演男三的那部戏获了小奖项,有个派对需要剧组成员参加。
他有些惊喜,总归是雪藏后的第一个活动,所以没有拒绝就答应出席了。但是他当时没有什么钱,买不起好衣服,其他一同出道的小艺人都会花几万块钱置办出派对的衣服,但是他一分也拿不出来了,只好穿着以前的西服去。
派对之前有走红毯,还有记者拍照。负责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干脆都不让容宴上红毯,就说反正是一个剧组一起走,少一个多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容宴有些心凉,但是没有反对的权利。冷静温和是他在镜头前的形象,也同样是万能的面具。
经纪人同意他出席派对,并不是想要让容宴恢复起来,而是听说有人对容宴有意思,所以特地把人弄过来。
派对上卢远也来了,比上次再见的时候成熟了太多,让容宴都有些没认出来,也不太敢认了。卢远带着商业化的微笑和几个商人带着客套,似乎应对自如,一点也不慌张,以前的少年轻狂荡然无存。
卢远的目光扫过容宴,但是太子爷显然不记得他了,都没有停留就晃了过去。容宴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这种场面也没什么惊讶的。
派对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容宴搭讪,容宴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听到男人说话,脸上平静温和的微笑着,但心里突突跳,紧张的有些手心出汗,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容宴还记得,当时那个室友带回来的男人,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他还记得。男人显然没有什么好心眼,而且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兴趣,让人反胃。
派对来的人很多,卢远的确没有注意到容宴。他应付着商业伙伴,有点不可开交,从容镇定都是假的。
他发现容宴的时候非常惊讶。卢远本来是去厕所喘口气的,但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而被淡忘了的人。
容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发红,被一个男人拉扯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力气,男人笑着搂住他的腰,嘴里骂骂咧咧的还都是些下流的段子。
卢远觉得自己估计是一晚上被憋坏了,所以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一把将那个男人扥开了,伸手就拖住容宴的腰,将人搂紧怀里。
男人差点没站稳,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才没有摔倒,刚要骂人,定眼一看是卢家太子爷,显然认识的,愤怒变成了赔笑,说道:“这,卢大少今天也来了?我这都没看到,真是太失礼了。”
卢远冷笑了一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说着看了看怀里瘫软的人,显然是被下了药,“你还真会挑人下手,都挑到我头上来了,眼力不错啊。”
男人被吓得一哆嗦,知道自己坏事了,“啪啪”就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说道:“卢大少,我可不知道啊,您瞧我着眼力健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事先可不知道,要是知道怎么都不敢啊。”
卢远没时间和他废话,容宴显然很难受的样子。他直接将人抱起来,也不敢走电梯怕被人拍了照片,直接从楼梯下到地下车库。
容宴有些半昏迷的状态,但男人下的可不是安眠药,难受的时不时在卢远身上蹭着,想要发泄一样。
司机看到大少抱着人出来,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到卢远的私人别墅去了。
卢远将人抱紧卧室里,放在床上。这才有时间定眼去仔细打量容宴,转眼已经有小一年的时间没见面,容宴的样子好像有些变动,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小整容,变得成熟而更加精致。
他呼吸有些急促,当初对容宴就有小心思,隔了一年才发现还是有的,想要趁机将人占有。
卢远靠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近乎疯狂。容宴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反抗,但是又不像。舌头没有章法的动着,让卢远更兴奋。
两个人亲吻了很长时间,卢远舍不得的离开他的嘴唇,本来就想要继续下去,但是忽然心里一震,才发现容宴哭了,脸上都是泪。
卢远觉得心脏被重重锤了一下,容宴呜呜咽咽的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还叫着母亲。
这让卢远咒骂了一声,他想到当初信誓旦旦的和容宴说过没有他的同意不会碰他。不禁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粗暴的跪在床上,将容宴的裤子扯下来,帮人纾解。
这还是卢大少第一次给人办事,没经验不说,还非常的折磨,觉得自己都快被憋死了。他帮完了容宴立刻就钻进浴室里,解决好了又泡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觉得自己比刚才冷静多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容宴已经老实的睡着了,估计被下药的量也不大,没什么大碍。卢远一屁股坐在床上,想要倒头就睡,但又想起了什么,从床上跳起来。
他想到那次容宴误会了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的。他就想自己去客房睡一觉,但又觉得懒得走路出房门,干脆倒在大床对面的沙发上就睡了。
容宴醒过来的时候是大半夜,四点多钟。卢远从小就没睡过沙发,难受的睡不踏实,听到动静就坐起来了。
容宴看到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马上又松了口气,似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救了。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平静没有什么威胁力的。
卢远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虽然我给你换了衣服,不过这次我也什么都没做。”
“谢谢。”容宴笑了一下,他嗓子里有些灼烧的嘶哑,说道:“没想到再碰到你。”
卢远觉得这小一年自己被迫改变了很多,他不能再到处的玩,要每天与合同和满脸假笑的合作商打交道。而青涩的少年也变了,眼神变得温柔,表情也更加让人如沐春风,但这么假的面具,让他不喜欢更不屑。
但又有很多事情没有改变……
卢远突然站起来,走过去然后坐在床边。安抚一样的拍了拍容宴的肩膀,然后手抬了两次,第一次有点犹豫,不知道容宴会不会抗拒自己碰他,第二次才摸了摸他的眼睛。
“你怎么一点教训也不涨?上次被我下药了,这次又喝了什么?”
容宴笑了笑,说:“没有。”笑容更像是他说话前的习惯动作。其实他很注意,没有吃过东西更没有喝过什么。不过去洗手间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潮湿的空气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卢远其实也不想跟他纠结这个,把手指从他眼角落下来,说道:“你还很年轻,从现在开始整容不好,后遗症会很多。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脸就不能要了,也不能再演戏了。”
容宴难得的一愣,没想到卢远会瞧出来自己脸上微小的不同。
☆、73 容宴番外3交往
也并非容宴爱慕虚荣嫌弃自己不够好看去整容的,很多时候小演员进剧组,导演第一句话就会问接受不接受整容,如果不接受第二天就不用来了。所以这也是被逼无奈的。
在剧组里经常会听到一些前辈说关于整容假脸的事情,大多数想要往上爬的小演员对于整容的后遗症根本不了解,而且被冲昏了头也不会顾及以后,经常是整了又整。容宴听过好几个人的事情,说是大学毕业出道的,结果在圈子里混了七八年,不过三十岁就被迫息影了,原因就是整容的后遗症。
不过好在容宴底子好,做的只是微调,让他看起来更完美,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手术,也没打过什么针。
容宴没想到卢远能瞧出来,毕竟以为对方早就忘了自己,他心里猛然的跳了两下。
卢远也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继续说:“现在刚四点多,再睡一会儿吧。”他说完了忽然也躺在床上,说了一句“沙发太难受了。”就打了个哈欠,闭眼要睡。
容宴坐在床上沉默了两分钟,似乎感觉头有点晕,不太舒服。再看看旁边的卢远,显然是累了,很快就睡过去。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然后也缓慢的躺了下去。
他的确很累,需要休息。本来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可谁想到竟是很快睡着了。这一觉还睡到很晚,再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
卢远已经不在旁边了,如果现在容宴不是身在他的别墅里,一定会以为是个梦,还是个很怪的梦。
他看了看时间,赶紧起来将衣服穿上了,然后就出了房间门往楼下走。外面就有佣人,说大少爷已经去公司了,厨房做了早餐和午餐,问容宴需要不需要。
容宴礼貌的谢过,然后摇了摇头,客气了一下就出了卢远的别墅。他回了家,一路上想着要不要给卢远打个电话,感谢一下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
容宴没有想到昨天经纪人让自己去,其实早就有问题,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有出路了,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如果不是遇到卢远,真的就要着了道。
卢远的手机号码他一直都存在手机里,没有播过一次,也没有删除掉。但是容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换了号码,最后也怕打搅他工作,就直接发了个短信过去谢谢他。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卢远也没有回复。容宴刚开始还注意着手机,不过时间长了就忘记了,心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中午十二点多,卢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没有换过手机,号码还是旧的。只是现在卢远要在公司里忙,手机调了静音,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有空拿出来看看,就看到了容宴的短信。
卢远说:“你想谢谢?请我吃顿饭怎么样?我记得以前请过你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请过我。”
容宴微笑着,但是电话那边看不见,他是真的笑了,感觉卢远的口气有些小孩子气,说道:“好的,卢先生订地方吧。”
卢远说了一个餐厅的名字,听起来挺高档的。虽然容宴很缺钱,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晚上去赴约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餐厅是在一家旅行社旁边,就是第一次和卢远吃饭的地方。他当时被导演骗过,根本就没注意过餐厅的名字。
他们订了包间,卢远还是比他到的早。
卢远说:“我都已经点好菜了,都是你喜欢的。”
容宴有些感慨,但是脸上没有什么表现,笑着和他说谢谢。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都是卢远死皮赖脸的找他出来。所以卢远对他的口味摸得也清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比正主还了解。
容宴还记得头几次卢远问他喜欢吃什么,他有点被难住了,想了想就说没有忌口的也没有偏好,随便就可以。后来卢远无意的跟他说,其实他的嘴还是挺刁的,粥里多加了姜丝,都会尝出来少喝半碗。
虽然容宴真的没有注意过。
卢远说:“你最近怎么样?在演什么片子?”
“挺好的,”容宴不习惯对别人说自己的有多苦,这也是疏离的表现,只是说道:“跟以前也差不多。”
卢远听他这么说,似乎有些不高兴。卢家的大少爷,想知道点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手底下的人巴结着就把资料准备好送上来了。而且今天一早,在派对上准备对容宴出手的男人就跑到卢家的公司负荆请罪来了,什么前因后果都说的很清楚。
圈子里的潜规则,经纪人拉着手下的人去陪酒陪睡很正常,尤其是这么不出名的小艺人。但是卢远没想到容宴混的这么不好,本来他们失去联系的时候,容宴还算混的比较顺利的。
卢远脸上也没了表情,说道:“昨天派对上那种样子,算挺好?还是你已经习惯了?”
容宴感觉心里抽了一下,有点窒息的感觉,好在只调整了几秒钟就缓解过来。但是他眼睛里一瞬间的诧异和难过还是让卢远发现了。
卢远也是一时间的嘴快,说完以后就后悔了。他不自然的去摸了摸酒杯,仅仅不到一年的事情,他发现容宴变了,对自己非常疏离,说出来的话也无关紧要,让他心里生出一股邪火。
容宴似乎不在意一样,嘴角还是带着笑容的,说道:“是个意外,我要感谢卢先生。”
卢远皱着眉,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容宴问。
卢远说:“我说过喜欢你吧?希望你能和我交往吧?我们在一起怎么样?至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而且你想演戏我也会帮你捧你,不会干涉你的事业,不会让那些狗仔队发现。”
容宴还是笑,但是有点苦笑的意味。在圈子里的生活,他过的一点也不好,如果要他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演戏,而且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抱歉……我不喜欢男人。”容宴说着的时候觉得心里又抽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心慌了,用笑容掩饰着不正常的反应。其实说不喜欢不如说不能喜欢,“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我母亲就我一个孩子,所以,我不希望她不高兴。”
卢远差点就开口说,自己也会不高兴。但是话被挤在了喉咙里,卡的实在难受。只觉得这种反应说不出的矫情。
卢远觉得这几个月自己在公司的历练都白费了,稳重和成熟都被击碎了。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不咸不淡的说:“你不喜欢男人,我有个妹妹你知道的吧?要不要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容宴镇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卢先生开玩笑了,我家里收入就靠我一个,怎么敢高攀什么豪门世家。”
卢远不在说话了,两个人吃过饭就分开了。
之后几天容宴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说是有大制作的电影请他去参演,公司里还配了助理给他。
容宴非常吃惊,又怕是鸿门宴。在被雪藏的几个月里,他实在非常厌恶自己的经纪人,但是签了合同,一个没名儿的小艺人也根本换不了经纪人,更别说解约了,就只能默默的忍耐着。谁想到今天经纪人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声音里都带着谄媚的感觉。
容宴的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件事情和卢远有关系。但上次吃饭也算是不欢而散,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再去打电话给卢远了。
卢远说过两次喜欢他,想和他交往。容宴第一次还没什么感觉,那个时候不太明白两个男人的事情,拒绝的很果断。但是前几天,他忽然觉得再次听到,感觉不一样了。
明明两个人分开了很久,中间也没接触,再遇到的时候偏偏感觉就这么变了。容宴有些糊涂,不明白为什么。他那天瞧见卢远,是有些惊喜的。就好像在陌生不熟悉甚至厌恶的环境里遇到了伙伴熟人,甚至能伸手帮他的依靠。
卢远一个月没有联系他,两个人又空白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依然是剧组里,卢远臂弯上挽着一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年轻漂亮,而且气质很好。
容宴看起来不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不同周围人对卢远那种炙热的目光。但他的余光却是紧紧盯着男人,想要移开,不过几秒又不自觉的挪了回来。
卢远的绯闻向来很多,八卦杂志隔几天就会爆出一个卢家大少的新女友,从来都不带重复的。就算在两个人的空白期中,容宴也瞧见过很多次这种八卦报道。
容宴想起了卢远给自己递毛巾的那次,好像就是来剧组里探望女友的。
卢颖一直想当个演员,然后变成大红大紫的明星。不过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谁会让她出去当演员,这种是不耻的,会被别人笑话的事情。只不过她还是有些向往,所以总希望能进剧组去看看。
卢远投资了新的电影,卢颖就要求来跟着瞧。结果剧组里的人,都把卢家的千金小姐误认为了N线的小演员,还好运的扒上了卢家太子爷。
卢远带着卢颖在剧组里到处转了几圈,让小丫头好好瞧瞧,瞧个过瘾,以免以后还缠着自己不放。虽然卢颖高兴了,但是卢远一点也不高兴,他瞧见容宴和别的女人演戏,还亲密的拉着手,就非常的生气。
容宴演戏非常认真,也非常的入戏。好像根本没有瞧见他一样,他特意在旁边走了几次,也没有得到任何目光。
卢家太子爷第一次觉得追认这么困难,也是第一次有人拒绝他。或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就能让他上心的。
容宴心里也不平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那种难受不舒服的感觉,像极了在吃醋。他被自己吓坏了,就像情窦初开一样,慌了神儿。
有一个人在你旁边不断的对你好,还说喜欢你……容宴不是铁石心肠,总会有感觉。况且这个人有能力,可以依靠。在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环境里,容宴真的需要找个人扶他一把,他需要休息和安全感。
午休的时候大家在食堂里吃饭,容宴是男二,伙食还算是剧组里好的,不用排队去打饭了,就会有人给送盒饭过来。
卢颖吃惯了好东西,就嚷嚷着要尝尝大锅饭,还说盒饭看起来非常好吃的样子。
卢远直接把卢颖带着过来,然后就坐在了容宴的对面。容宴拿着筷子手顿了一下,抬头友好的笑了笑。毕竟卢远都已经到他面前了,也不能当做没瞧见。
卢颖很兴奋,她瞧了容宴演戏,就觉得有些佩服,兴致勃勃的跟他说话,“你演的好棒,是不是科班出身的?学校里老师怎么教演戏呢?对了,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卢远皱了皱眉,就说:“别咋咋呼呼的。”
卢颖不理他,小声的哼了一声,就从手提包里拿出笔和纸,看起来都是高档货,早有准备,说道:“我提议带着本和笔的,果然用上了。你别理我哥,给我签个名吧,我喜欢你演的。”
容宴一愣,惊讶的抬头去瞧卢颖。他一直处在自己的焦虑之中,都没有认真的瞧过两个人。仔细的一瞧就发觉女孩和卢远还真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梁。原来是卢家的千金小姐。
卢远说过他有个妹妹。
容宴还是第一次给人签名,笑着将本子递还给她。
卢颖又说:“你拍拍我的头吧?可以么?我看电视上,影迷求完签名,没准就会被摸摸头的。”
容宴失笑,就轻轻的在女孩头顶拍了拍。卢远笑出声来,很不给面子的说道:“还有这种要求,这不是拍小狗么?”
卢颖怒了,推了一把卢远,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都不懂,你一边儿去。”
其实卢颖没用多大劲儿,卢远就是怕再把小姑奶奶惹急了,就像模像样的哎呦了一声,然后顺着他的劲儿退了一步,正好就撞到了旁边容宴。
容宴忙伸手扶了他一下,卢远顺势也抬起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卢颖就被卢远给送走了。容宴以为卢远也会离开剧组,不过他把卢颖送回去之后又折了回来,正赶上剧组收工。
容宴被卢远堵在酒店门口,车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辆,不是之前黑色的跑车了,反而是看起来很正经的商务车。
卢远说:“我请你吃饭。”
容宴有点犹豫,不知道是拒绝还是同意。
卢远突然说:“你上午也把小颖当成我女朋友了么?”
容宴下意识的摇头,生怕晚了一秒钟就会被卢远发现自己的心情。
卢远也不在乎,说:“上车吧。”他好歹是卢家的太子爷,从小就是会看人脸色的,察言观色经验多了。容宴虽然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刚开始对卢颖的笑容非常公式化,可签名之后就不一样了。
当时卢远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想着难道容宴也对自己有心思,只是不想承认。
卢远说带他去吃饭,不过没有去餐厅,而是带他回了自己的别墅。厨房早就做好了丰盛的饭餐,瞧见少爷回来就都端上来。
卢远说:“这是我的别墅,平时就我住在这里,离剧组挺近的。你要是住不惯酒店,就住在我这里怎么样?”
容宴摇了摇头,说道:“不麻烦卢先生了,酒店挺好的。”
卢远说:“我可没觉得好。你是不是跟人合住的?”
容宴也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卢远就点了头承认。他们这样的小艺人,都是两个人合住一间,不过每间屋子都有两张床,所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卢远说:“那怎么能让你和别的男人住一个屋子。”
容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一时有些没声了。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知道卢先生的好意。但是就因为知道卢先生喜欢我,所以我才不想接受的。说实在的,这样会让我觉得亏心。”
卢远笑了,伸手去搭在容宴手背上,说道:“如果我说这就是我的目的,你会不会很生气?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可以假惺惺的说自己不求回报,但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喜欢我的。不过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强迫的。”
容宴皱了眉,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卢远连忙又说:“你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感觉?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看。至少在你母亲发现之前,我们可以在一起。”
容宴心里咯噔了一声,总觉得今天一整天心情都是大起大落的,像是坐翻滚过山车一样。童话世界里灰姑娘和王子的生活太幸福太简单,但是往往现实太残忍。所谓门当户对也不无道理,有的时候不登对的身份,至少价值观和想法就是不同的。
卢远希望能和他在一起,说喜欢他。然后,就像交往过的每个对象一样,好聚好散。
容宴对感情的事情比较偏执,因为小时候父母就不和,整天吵架埋怨,谁也不得痛快,最后还是离婚了。所以在他看来,如果没有想好走一辈子,还是不要轻易的在一起,不然在一起也不快乐。
但是卢远不同,卢家的太子爷,想要什么没有,“珍惜”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从来都是喜欢就招招手,不喜欢了厌倦了就挥挥手。他交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了,都是兴致来了就在一起,不高兴了就好聚好散,也没人敢硬是缠着,最多哭闹几天。
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容宴脸色不太好,坚持要回剧组的酒店,不留在他这里过夜。卢远最后只能放他走了,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他不快了。
容宴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拿房卡开了门,同屋的演员已经睡了。他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就也爬上床去休息。
但是这一晚上睡得不踏实,他做了梦。容宴上次被人下了药,然后卢远将他带回了私人别墅里。他那个时候浑身没力气又热又难受,简直失去了理智,但他醒了之后还是有朦胧的记忆的。
容宴做了梦,梦到那天卢远对他做的事情。竟然比记忆更清晰似的,卢远用手帮他解决出来,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顺理成章的脱掉衣服……
他被自己的梦吓醒了,醒过来的时候睡衣都湿透了,而且下身明显有了反应。容宴忽然觉得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卢远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容宴不高兴了,但是第二天还是主动的来找容宴了,有点讨好似得。他以前也都是这么追人的,不高兴了就送点礼物。
卢远说邀请他去别墅吃饭,这次为了表示诚意,他要亲自下厨。容宴同意了,晚上剧组收工之后就跟着卢远回了别墅。
卢远把别墅里的佣人都遣走了,要自己做饭。但是卢家太子爷连炸荷包蛋都没干过,最后还是容宴顶替了他进厨房里做饭。
卢远站在他后面,看着容宴带着围裙炒菜的样子,心里都有些发痒,然后就贴过去,说道:“你昨天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容宴停顿了半秒钟,就摇了摇头,说道:“你把炒好的菜端出去吧。”
卢远不动,反而伸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说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在意我?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非常好,也会让你很自由的。”
容宴盯着手里的铲子,沉默了半分钟,忽然开口说道:“你真的想跟我交往么?”
卢远又惊又喜的,听他的口气似乎终于肯松口了一样,赶紧点头,说道:“当然了,我还没这么认真的追过人。”
容宴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憋闷,只是说道:“那就在一起吧。”
☆、74 容宴番外4半年
容宴的口气淡淡的,卢远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搂着他愣了半天,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松口了,高兴的就像将容宴给抱起来,说道:“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容宴没说话,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游戏,而且还是限时的,虽然知道结果怎么样,可还是禁不住诱惑,想要尝试。
卢远高兴坏了,一个晚上更为殷勤。就连端菜洗碗这种活都一个人全包了。卢家的太子爷第一次洗碗,差点把一摞盘子都摔得粉碎。
本来卢远以为两个人都说开了,晚上容宴自然要留下来,做1爱这种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不过容宴吃完饭就说要回家了,最近母亲身体不好。
卢远虽然不乐意他走,但还是很大方的答应了,说道:“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也没有车。”
其实时间还不算晚,也才八点多钟。卢远第一次有些舍不得人,想要和容宴多处些时候。
容宴没有拒绝,游戏的结局似乎已经被确定了,但是这个过程他也无比的认真。
卢远带着容宴去了车库,开车送他回家,说道:“你明天早上是不是要去剧组?要是早的话我可以送你,我十点多才去公司。”
容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也不是特别远,我自己打车去就行。让狗仔队拍到了不好。”他是一个没什么名声的小演员,但卢远现在可是狗仔们争相报导的对象。
卢远听了也没有再提送他的事情,只是说:“你母亲生病了么?”
容宴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当演员,不过高二那年母亲得了病,一个月就要好钱,还要连续吃几年。”他说着顿了顿,家里的事情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也不是他不想说,而且身边没什么人愿意听他说,没有可以分担的人。
卢远也是一阵沉默,因为太子爷不会安慰别人,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最后就憋出一句,“你是因为缺钱才出来演戏的?那你父亲呢?”
容宴笑了笑,很自然的说道:“我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带着我。刚开始父亲一个月来看我一次,后来就是三个月半年。上了高中就没见过了,听说是再结婚了。”
卢远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虽然容宴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他心里却不舒服。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一探身,在容宴的嘴唇上狠狠吻了一下,说道:“别伤心,有我陪着你。”
容宴被他吓了一跳,脊背紧紧贴着椅子,嘴唇上的温度和触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留下一点怪怪的酥麻感,一直钻着蔓延到指尖和发梢。
容宴脸有些红,他镇定下来,才说道:“现在也不难过了,刚开始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我就想好好演戏,反正还有母亲。”
卢远接口说,“还有我。”
容宴笑了笑,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就移到车窗上去。卢远只当他是害羞了,却不知道容宴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听到卢远的这句话,没有兴奋和高兴,反倒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变了绿灯,卢远就继续专心开车。他知道容宴要强,所以没有说什么给他钱的事情,而且情侣之前谈钱太伤感情。
容宴给卢远指路,还差一个路口才进小区,卢远突然就拐了弯,把车开到小窄道里去。容宴家没什么多余的钱,住的地方也不是高档小区,外面有很长的路都没有路灯,晚上显得很黑。
他本来想跟卢远说开错了,不过侧头就瞧卢远停下车也侧着头,目光紧紧盯在他脸上。他忽然觉得心跳的很快。
卢远说:“我怕开到你家楼下,万一叫熟人瞧见,你也不好跟你妈解释。”
容宴说:“我都没想到,那我走了。”
他话没有说话,就被卢远拉住了胳膊,卢远说道:“我们这是正式交往的第一天,离开之前留个晚安吻怎么样?”
容宴一时有点屏住呼吸的感觉,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然后就主动欠身过去贴上卢远的嘴唇。他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平静一些,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还带自己是个演员。
卢远感觉到嘴唇上轻轻软软的触觉,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深入,碰了一下就要离开。马上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手指尖感觉到滑软的头发,似乎还带着些清爽的凉意。
容宴是欠身过去的,所以吃力比较困难,被他一下按住了,立刻就变得被动。卢远也不给他思考的功夫,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一扫,就趁着唇瓣牙齿微启的机会探了进去。
容宴吓了一跳,他有两次接吻的经验,但两次都不是清醒的,所以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刺激度的。脊背一下就绷直了,从相触的舌尖产生出一种电流,让他大脑都空白了。
卢远是强硬的,不让他退缩。本来是将他搂在怀里,最后就变成了压在椅子上。似乎单单是亲吻,就能让他兴奋起来,呼吸中都带着浓重的欲1望。
容宴被吻的有些缺氧,脸上憋得泛红,感觉嘴唇上被咬的发胀,对方舌头扫过的地方都□难耐。
卢远眯着眼睛,瞧见他光滑的颈子,喉结一上一下艰难的滚动着,就好像挑逗他一样。
“唔……”容宴止不住呻1吟出来,脖子也用力往后仰。卢远突然离开他的嘴唇,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着他的喉结,吮吸着亲吻着。刚开始还想着不能留下印记,不然会被别人发现。可只是轻轻碰了两下,就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
卢远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容宴的身上。两个人胸膛贴在一起,呼吸的时候感觉的很清楚。
“真不想让你回家。”卢远声音带着种嘶哑的低沉。
容宴也是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嗓子眼里干涸的难受。这才想起来时间不早了,看了一眼车里的表,都九点多了,说道:“我该走了。”
两个人之后都没说话,缓了一会儿,这才觉得那股兴奋劲儿平静一些了。容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那我走了。”
卢远没再留他,将车开出去,给他开了大灯照亮,看着人走远不见了,然后才开走。
容宴喉结的地方留了印记,也是卢远有些没忍住。好在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屋里灯光昏暗,他母亲也没注意。洗澡的时候容宴才发觉热水一冲有些轻微的刺痛,一照镜子,留了不大不小的吻痕。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容宴选了高领的衣服,还特意上了些妆盖住吻痕。不过剧组里的人,似乎对这种事情都经验丰富。
拍戏中途休息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容宴搭讪,说:“容哥昨天走的挺早的啊,我们本来想请你一起出去吃饭的,结果听剧务说你已经走了。”他说着瞄了一眼容宴的脖子,又说:“这是交女朋友了?”
容宴摇头,那个就阴阳怪调的接口继续说:“难道是男朋友?我听说你和副导演关系不错?这部戏刚开始都内定了男二,结果副导演力挺你来着,这才换了人。”
容宴说:“是么?我还真没听说过。”他回答的不咸不淡的,倒是让对方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发挥了。
这部戏的主角都是内定好的,都是导演瞧上的人。不过卢远是投资方,想要换谁下来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对剧组里却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卢远罩着容宴,就传出了副导演和容宴关系非常不错的说法。
几天传闻下来,卢远不在剧组都听说了,八卦杂志还跟着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不过因为那个副导演和容宴都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也没人再去专注炒作,都没变成热门话题就过去了。
但是卢远可一直关注着,全都把责任推到了副导演的身上,觉得那个人对容宴有图谋,窥伺自己的人。
收工之后容宴跟他一起回别墅,他拗不过卢远,被他磨了几次就答应住在别墅里,不过是分着睡的,住在客房。
卢远开着车就说:“最近剧组旁边记者挺多的。”
容宴“嗯”了一声,也没多想。卢远又说:“你和那个什么姓王的导演关系很好么?”
容宴这才听说点什么,抬头去看他,对上卢远的目光就有点哭笑不得,说道:“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八卦报导了?这种东西也信。”
卢远说:“无风不起浪,你小心点,不成就让人把那个什么副导演换掉算了。”
容宴赶紧摇头,因为这么点事情让人丢了工作,笑着说道:“副导都不是二组的,一星期也说不上几句话。而且什么无风不起浪,要是这么说,你那么多的绯闻怎么解释?”
卢远一时哑口无言,他逢场作戏的时候可不少,有的时候要出席派对和酒宴,贴上来的男男女女要是没什么身份他也不想搭理,但是但凡有头有脸的,都不能给别人下不来台,所以狗仔队爆出来的绯闻也是多不胜数。
他开着车瞄了一眼容宴的表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样。
容宴不是不在乎,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现而已。有的时候在乎也没有办法,甚至什么都不能改变。
两个人刚交往的时候,卢远显得很殷勤,几乎有时间就会来看容宴,晚上收工就一准开着车在外面等他。而且还会陪着容宴吃晚饭,吃晚饭后坐在一起聊天。也不会逼他发生关系,最多就是搂着他亲吻而已。
容宴觉得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不能让自己太过投入,一旦习惯了,万一哪天身边这个人突然走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剧组拍摄结束是在五个多月后,容宴和卢远交往了也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其实这半年对卢远来说挺煎熬的,没有一次交朋友,居然忍了大半年不发生关系的,而且他一心扑在容宴身上,也没有出去找人,让他更觉得难熬。
杀青宴回来,卢远就缠着容宴亲吻,将他压在沙发上,吻着他的眼睛、鼻梁、嘴唇和颈侧。容宴也被他弄的呼吸不稳,下面有了冲动。他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梦,他们很自然的亲吻着身体交缠着。
杀青宴的时候容宴才知道卢远是投资方,而这部戏说白了就是为了他所以才投资的。容宴当时心里有些波动,他不知道那么多钱对于有钱人家算多少,但估计是自己一辈子挣不来的。
卢远可以拿钱捧他,有人脉照顾他,虽然这对于卢远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容宴来说就是非常重要的。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尤其是男人,总觉得应该是平等的,但是显然他们中间不平等,容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卢远是让人仰望的,不需要他那些帮助。
卢远瞧他没有制止的动作,简直欣喜若狂,试探的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轻轻的摸上他腰间的皮肤,慢慢的摩擦着。
试探很快就变了味道,忍耐的太久,让卢远变得粗暴了不少。他将两个人的衣服快速的撤掉,狠狠的压在容宴身上,做了简单的润滑就挺了进去。
容宴没有经验,整个过程更多的就是紧张和不舒服,最后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卢远醒过来才觉得自己昨天太不温柔了,好在容宴杀青宴之后暂时没有通告,不需要早起,可以好好休息。他兴奋的躺在容宴身边,一直瞧着他直到人醒了。
两个人有了关系之后卢远就不需要克制什么了,看起来更亲密了。不过这就好像是彻底得到了,不像以前似的还有些惦记。卢远以前的那股殷勤和兴奋,随着次数多了就也淡了。
容宴换了新的经纪人,这次是只带他一个的,虽然是个新人,不过非常照顾他,做事也认真,这就让他很满意很高兴。经纪人想让他接一个剧本,不过要去外地拍摄几个月。容宴显然不太想去,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卢远,一走几个月实在太漫长了。
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很久,说是一次好机会,他接了这部剧就能有个飞跃,或许可以挤进二线也说不定,他就能红了,说是这个导演拍出来的片子没有不卖座的。
容宴犹豫了,但还是更倾向于不接。只是经纪人的劝说,他也不好回绝,毕竟经济人只带自己一个人艺人,如果自己一直不出名,也是拖累了人家。
卢远听了没什么反应,他现在已经一个星期就回三四次别墅了,更多的时候要出去应酬。然后还有朋友聚会,公司忙之类的说辞。
容宴想,他们是不是就快走到头了?或许就现在来说,游戏结束的还能干净一点。再久一些,恐怕连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了。
经纪人拿了杂志给容宴瞧,让他看剧组导演有多出名,整整一版都是报导,还没开始拍就火热的不得了。
容宴不怎么在意,随手翻了翻就看到卢远的绯闻。杂志上写着卢家太子爷和赵家千金小姐约会,出入珠宝商场,赠送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配图有好几张,两个人进商厦的照片和出来的照片,果然女人手上戴着一枚看起来价值连城的钻戒。
卢远不太在意,只是说:“那个女人是赵家的小女儿,和公司有合作的。我爸让我招待她一下,谁知道去商场走一圈就看上戒指了,不买不是显得小气?狗仔队这都拍到了。”
容宴没有说话,沉默了两分钟。他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也不大方,说道:“我很感谢你之前帮我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缠着你。如果你想要分手,可以直接提出来。”
也许卢远总是能找到理由,可最近两个人越来越疏离这是事实,不需要解释。
卢远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容宴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很有钱很有势的人在一起,甚至那个时候都没想过要谈朋友,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让我考虑。不过,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感情不掺沙子,不要像我爸妈一样走到一起却最后打打闹闹的分开。”
“所以,”容宴脸上很平静,继续说:“你要是厌烦了,我们就分开吧。正好我马上要接一部剧,出国三个月。”
容宴答应经纪人接了剧本,出国三个月的时间,他拿积蓄请了保姆给母亲,然后就直接走了。
卢远当时没有说什么,估计真的是兴趣没了感情也淡了。这或许是卢大少谈的最长的一段感情。
容宴走的那天都没有见到卢远。三个月的时间的确非常漫长,对于容宴来说。这期间卢远也没怎么联系他,最后甚至都断了联系,容宴想,应该是游戏结束了。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回想起来有些责怪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抱着幻想,幻想结局会有些不同。这就好像是中彩票一样的几率……
容宴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但是戏感很好,做什么事情又都非常认真。虽然这样的小艺人会被排挤,但也会被伯乐赏识。他也算是运气好,接了一部知名导演的大制作,还被导演认可了,回国的时候人气就涨了不少。
容宴回了国,因为剧组的宣传,而且导演还有意提拔他,八卦杂志很敏锐的开始跟进容宴的一举一动,这让他觉得疲惫。
经纪人虽然是个新人,但是学经济出身的,非常会炒作,也非常有头脑。又给容宴接了一些小通告,增加他的曝光率,让他频频出现在镜头里,一下也有记者夸张的说他是当红艺人了。
这期间卢远和他都没有联系,容宴看着日历,发觉两个人交往不过半年时间,分开也快小半年了。当初的决定果然是错误的,反而让自己更苦恼,最后还是自己放不下,那个人估计早就什么都忘了。
后来没过几天,就瞧见八卦杂志上登了关于卢远的新闻,说是卢远交了新的女友,意思豪门贵女。照片上的女人容宴见过,就是那个带着钻戒的女人。
其实容宴没有多长时间去烦心卢远的事情,因为有更突然的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容宴母亲的病一下恶化了很多,这样他有了息影的念头。
八卦杂志很敏锐的纷纷报导了容宴含糊其辞,透露要息影的事情,但是都找不出原因,猜测的不在少数。
卢远在容宴走了之后就没回过那处别墅,他名下的房子不只这一个。容宴离开,他不开心了一段时间,觉得是容宴不好,有了名气就想要单飞。自己那段时间对他是忽略了些,可工作忙应酬忙也是事实。
但是过不了多久,卢家太子就将容宴忘记了,毕竟上赶着贴上来的男女太多了,哪个不比容宴贴心漂亮呢。
卢远听说了容宴回国的事情,网上有很多消息,虽然没特意关注还是看到了,还听到了他要息影的消息。
卢远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小半年之后第一次回了那幢别墅。屋里的东西还是容宴走时候的摆设,这让他更加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坐在一楼沙发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手底下的人打听好了跟卢远说,容宴的经纪人说是因为他的母亲病危住院了,所以才有了息影的打算。
容宴推掉了通告,把母亲送进医院里,自己也天天陪病床,几乎没日没夜的,睡不好吃不好眼睛里都是血丝。而且还要躲开狗仔队,就怕被拍到了大做文章。他突然觉得非常的累,就要垮了一样,坚持不下去了。
卢远每次的出现,似乎都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就像第一次的递毛巾,第二次救了被下药的他,还有这次在医院里。
两个人瞧见对方都是一愣。容宴没想到会在医院里瞧见卢远,而且卢远是特意来找他的,只是没有想到容宴看起来这么憔悴。
☆、75 容宴番外5 医院
容宴比之前更瘦了,镜头里与现实不同,有走形还有化妆,所以他的气色还没什么不好。但现在面对面的,卢远就不禁的皱了眉头。容宴不只瘦了,而且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好,眼睛里都是血丝红彤彤的,下面也是一片乌青。
容宴再见到卢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因为此时他来不及去想自己和卢远的事情。他的母亲住在医院里,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容宴拿了所有积蓄,还去找人借了一些才够用。手术本来很成功,至少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医生是这么说的。可谁想到第二天夜里就有恶化的反应。
容宴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管教严格但从来不缺少关心,这样的生活也是高兴的。现在母亲住院,自己一个依靠也没有。
容宴只是向卢远点了点头,然后就要侧身走过去。卢远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手比思维快了一步,将擦肩而过的容宴抓住了。
“卢先生有事情么?”容宴问道。
卢远隔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正巧来医院,听说你的母亲病了,所以就过来瞧瞧。”
卢大少不想和他说自己是专程过来的,觉得这么说会有些尴尬,就随便编了个理由。但是来探病的却没有果篮和鲜花,这也让他有些尴尬。
容宴没有说话,似乎是太累了,平时那种气定神闲的温和被抛到了脑后。
“你回国多长时间了,听八卦杂志说你要息影退圈了,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的病?我可以去看看你母亲么?”卢远说。
容宴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妈还在监护室里,我也见不到,医生说暂时还不让人进去探视,要等出了危险期。”他说完了身体就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双眉也皱了皱。
卢远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弥补。他对安慰人的事情一点也不在行,从来都是别人安慰奉承自己,反过来的事情没做过。
容宴并不再瞧他,匆匆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然后就离开了。
卢远没有跟上去,他抓了抓头发,看着容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觉得自己的心情比昨天还糟糕。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衣兜里去掏烟,但是摸了个空,因为是特意来的医院,所以根本就没有带烟,只掏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两天短信,都是那个钻戒女友发的,先是让卢远陪她去逛街,隔了半小时没接到回复就不高兴了,半撒娇半耍脾气的又发了一条。
卢远瞧着忽然就烦躁起来,看到身旁的垃圾桶,“咚”的一声就将手机投了进去,砸的发出不小的响声,旁边有路过的人直回头瞧。
两个人分开的几个月里,卢远交了新的女朋友,别人不会像容宴那么古板,甚至第一天就贴上来献身。而且各个都是会撒娇会发嗲的,时时刻刻想着办法的逗他开心。只是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让卢远记不住,不只样貌还有名字。并不像容宴似的,让他高兴让他揪心,让他惦记着,又让他苦恼。
卢远出了医院,让手下的人去再仔细打听一下关于容宴母亲病情的事情。他也知道容宴并不富裕,应该说手里没什么钱。虽然现在算是小有名气了,但作为一个演员的必须花销也是非常大的,攒钱谈何容易。
卢远想给他一些钱,但是又怕容宴不高兴。就直接联系了医院,让他把住院费提前结了。
母亲的病恶化了,容宴更是一刻都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开始乱想,安慰自己却也没有好转。天气还不热,但只要他睡着了,就会做噩梦,一身汗的惊醒过来。
卢远不敢去找他,主要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这就像情侣吵架一样,不知道怎么先认错。手下的人每天都告诉他医院里的情况,消息都不乐观。
容宴除了母亲要照顾,还有媒体要应付。医院是保密的,这段时间他都不出医院一步,就怕被狗仔队发现了。经纪人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所以不会催着他接戏,帮他把通告都延期了,还借了他一笔钱。
容宴很感激他,经纪人只是说,容宴是他第一个带的艺人,所以投入的非常多,希望他能挺过难关,然后再回到圈子里来,毕竟他非常有演戏的天赋。
卢远听说经纪人借给容宴三十万块钱,第一反应是不屑的。三十万而已,在卢远眼里不过是点个头的事情,或许都不会经过大脑的思考。但是在容宴这种家庭,那就是一辈子的积蓄。
卢远要承认自己嫉妒容宴和他经纪人的关系,像当初听到容宴和副导演的绯闻时候一样不高兴。小半年分别的想念都挤压在胸口,让他不舒服,才发现自己似乎不想就这么和容宴分开。
容宴本来还在担心钱的问题,经纪人借给他三十万,自己手里的钱根本不多,大多数都花在母亲之前的药上了。但是一段时间去查账单,才发现已经有人给他结算过了。
这个人不用猜,一定是卢远。
容宴没有不高兴,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这种时候有人肯帮他,他自然是感谢的。但这个人是卢远,让他心里五味俱全,不知道卢远是念旧情还是给他所谓的分手费。
卢远忍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看容宴还有容宴的母亲。他让人买了一堆果篮和鲜花还有补品,这次没有那么冲动,都准备好了才去。
卢远不知道自己来的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他进了医院上楼到病房区,然后就问护士站的小护士病人的病房号。
还以为会让登记再进去,结果小护士看了一眼表,又看了一眼他,就说道:“你赶快进去吧,就在最里面右手的那个单间,你来晚了。”
卢远有点没反应过来,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咯噔了一声,赶紧快步走到通道的顶头。病房门是开着的,根本就没有关,他都没有进去就听到了容宴的哭声,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容宴的那个经纪人也在,站在门口边上的位置,没有上前去扶容宴,就让他趴在床边痛快的哭。
卢远第一次感觉到心疼,像是被鞭子抽打着。他带来的东西都放下了,走了进去。容宴并没有发现他,哭得有些嘶声裂肺。这对于镜头前那个温和平静的少年艺人来说,实在相差甚远。
容宴没有发现卢远来了,他现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谁也不在乎,只想痛快的哭出来。他辛苦坚持的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多苦难的事情都挺过来了,就是为了多挣些钱,好给母亲治病,可谁想到钱是有了,但结果还是一样。
卢远弯腰去抱住容宴,他不会安慰人,只是搂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好像能让他平静下来似的。他感觉到容宴的身体一抖一抖的不停颤动着,瘦弱的身板比看起来还要令人担心。
经纪人认识卢家的太子爷,混圈子的一些上流人士都要能认得出来,不然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就后悔莫及。他倒是没想到容宴和卢远认识,容宴从来没说过关于卢远的事情。所以他看到卢远到来非常惊讶。不过卢远显然没有恶意,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退出去了。
容宴哭了很长时间,他的嗓子哑了,头也昏了厉害,感觉呼吸都很艰难,最后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卢远被吓了一跳,赶紧叫护士来瞧。
容宴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已经到了晚上,屋子里黑的看不见东西。他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不在医院里。房间看起来很熟悉,是以前和卢远住过的主卧,是在卢远的私人别墅。
他没有力气坐起来,甚至没有力气说话,心里不知道是太过平静还是一潭死水。盯着空气看了几分钟,忽然就又流出泪来。
卢远让人把医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把疲劳过度的容宴接回了别墅里,将他抱着放到两个人以前睡过的大床上。看着睡着的人,卢远心里还有些抽痛。
容宴醒过来的时候卢远睡着了,半夜两点多钟。不过很快卢远就惊醒了,他是坐在沙发上的,所以也睡不踏实。一站起来就瞧见床上的容宴睁着眼睛,赶紧走过去,说道:“你醒了?”
容宴没有回答他,卢远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上沾满了泪水。他拿了纸巾给容宴擦脸,不禁低头去吻他的眼睛,说道:“别哭了,虽然你母亲不在了,但是我会照顾你的。”
容宴还是没有开口,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卢远也不强迫他开口,就坐在他身边陪着。两个人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一直到了天亮。
容宴本身就非常累了,天亮的时候又昏睡了过去。这样卢远松了口气,怕他再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了。趁着他睡着了,赶紧叫了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医生给容宴扎了吊瓶,卢远就在旁边守着,看着点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忽然觉得两个人分开的这几个月是个错误,自己其实对容宴的喜欢比他知道的要深,不单单是玩玩就过去的那种,会因为容宴的悲伤而难过。
☆、76 贺勋番外1
贺勋从学校出来的那会儿也是有着宏图大志的,因为颇有才华和建树,所以那会还是小有名气的。
只是接了几个副导的工作之后,性格太倔强不会变通的问题就非常明显了,饭局的时候难免得罪人。
贺勋第一次和唐轩合作的时候,还是入圈第二年。当时唐轩在华影签了合同,一连做出几部卖座的电影,也是名噪一时。贺勋准备拍一部戏,唐轩是挂名导演。
当时两个人在饭局上见的面。唐轩这人就是嘴巴有些刻薄,拍戏的时候火爆了点,喜欢扔他的鸭舌帽。不过什么给演员随便接活儿,随便潜规则艺人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贺勋当时口直,说的话不中听,场面尴尬了很久,他和唐轩的小仇就这么结下来了。
再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后,贺勋带的剧组和唐轩的剧组撞了场地,两个人见面都是一愣,估计谁都没想到会再见到对方。
贺勋想和他协调一下拍摄场地的问题,不过显然在唐轩面前占不了一点便宜。剧组之间也是要排辈分的,最后被刁难了半天,只争取到在唐轩剧组休息时候才能用场地的结果。他辈分晚了,也不能说什么,最后只好同意。
本来剧组进度就慢,这么一来两个月的工作拖到了两个半月还没有完成。若不是夏以琛那边出来意思,不让他继续刁难人家,估计唐轩还会闹腾很久。
拍摄结束之后贺勋带着几个主演杀青。因为是小制作,所以没什么正规媒体报导,每天几乎跑断腿的做宣传,不过可想而知成果也不是很理想。
结果一次饭局的时候又遇到了唐轩,这次唐轩是代表华影来的,夏以琛那边要帮安均浅,这部剧当然也要出一些资。
饭局上唐轩也没怎么为难他,不过结束之后,就在门口把人堵住了,问他有没有意思接华影一部剧的副导演工作。
贺勋怎么可能没听过这部剧,当时他找安均浅接戏的时候就是因为欣赏他演的傅天哲,续集的剧本又是金牌编剧写,必定大红大紫。
贺勋有些动心,唐轩当然看出来了,笑着说这个位置肯定不是白来的,要付点代价。之后的话他也没再说,什么意思这个圈里的人也都明白。
贺勋脸色一下就铁青了,没有答应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跟他说自己从来不让手底下的艺人出去陪人上床,就算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
唐轩挡住他,笑着说就他一个这么想,万一耽误了别人的前程怎么办,跟着他的艺人都吃亏。唐轩是听说过当年那件事情的,现在贺勋那个师妹早就小有名气,在圈子里还被捧着说是玉女什么的。
贺勋黑着脸不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松口。唐轩又笑了,说不需要他手下的艺人陪着,就要他陪就行了。
贺勋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唐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前圈子里传过唐导女友的新闻,没听说过是gay。
唐轩也不扭捏,反正这个圈子里谁没玩过,尝试一下也没什么。
贺勋脸色更加不好,听他的口气刚开始还愣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到,对方一定是还记着仇,所以要找机会羞辱自己。他一时气得全身都在抖,最后冷笑一声就答应了唐轩的要求。
唐轩很惊讶,他混这个圈子时间不短了,gay也见过不少,双的也见怪不怪,可自己完全没有先例。他也只是一时口快觉得畅快,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答应了。
两个人直接去了酒店,唐轩让贺勋去洗澡,对方也没有反对,爽快的就去了。这让唐轩更加纠结,心想着难道他算错了棋,这个看起来假正经的小导演才是gay?
更让唐轩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姓贺的其实另有打算。唐轩本来打算羞辱对方,没想到上了床反而被贺勋给强上了。贺勋可是一点不含糊,把他差点给整死,唐轩觉得自己其实是死过一次了……
第二天唐轩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疼得都快要废了,而且似乎有些发低烧,罪魁祸首的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等他咬牙拖着酸软的身体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贺勋居然给他留了纸条压在他的手机下面,说让他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话,还说拍了他的裸照。唐轩几乎要气疯了,总觉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两个月后夏以琛问起剧组的事情,副导演还空了一个位置,说是安均浅之前受过贺勋的照顾,所以让他把人找过来捧一下。
☆、77 贺勋番外2
自从和贺勋的过节升级之后,唐轩更是对他咬牙切齿的。想起来在酒店的事情就觉得头昏脑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更可气的是夏老板发话了,要照顾着贺勋,要把他带出来,捧成知名导演。
两个人合作了第一部剧,唐轩是导演,贺勋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副导。其实不得不说,贺勋的能力和思维是非常让人惊叹的,很多地方都有独到的见解。如果他们两个只是水平相逢的话,唐轩或许会佩服他的才能。
几个月的拍摄过程,唐轩就没停过找贺勋的茬子,不过对方总是以退为进,压根就不怎么回应他。被骂了也不回嘴,脸上也没什么羞愧的表情。唐轩有几回气得那鸭舌帽去扔他,不过自己向来的准头就不好,没有意外的打歪了,而且歪出十万八千里来。旁边一群人赶紧都散开,然后有几个没憋住的小演员噗嗤就笑了出来。
其实这么几个月下来,贺勋是个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实实在在的一个大好人。虽然工作非常严谨,NG个几十条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苛刻的让演员们私下里说他龟毛。不过其他就没什么毛病了。
不谄媚、不巴结、不让手底下的艺人去陪饭局,这么个导演,就算有才能也是出不了头的,更何况还毫无背景。
唐轩和他斗了几个月的气,差不多也就消了。他虽然脾气差劲儿,不过不怎么记仇。只是想到当初两个人在酒店里的事情,还是会和贺勋对着干。
拍摄结束之后贺勋就单独接了一个剧本,还是同性题材的电影。唐轩之前没有结果这么小众题材的剧本,毕竟不卖座就等于浪费时间。在圈子里停顿不前,很快就会被媒体忘记。
不过唐轩当时脑袋一热,就打算跟着去凑个热闹,而且贺勋并不反对。
唐轩导演的电视剧制很快就播出了,好剧本好导演再加上一群当红演员,不火都难。而理所当然的贺勋也开始有了人气,说是一匹黑马,非常有潜力的年轻导演。
贺勋出名了,连带着就有好多人请他拍电影电视剧,还有导演一下MV什么的。那种自荐枕席想要借着他往上走的小艺人也多了,动不动就会有个暧昧的短信和电话打进来。
唐轩刚开始就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几句,要不就说什么今儿个来的小艺人长得不错啊之类的话。
贺勋不是随便的人,而且相当厌恶这种电话,也不想和自己剧组里的演员扯上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每次都一点不犹豫的拒绝掉。
唐轩觉得自己不太正常,起初对贺勋非常讨厌,后来是觉得他有本事,就没那么讨厌了。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触下来,渐渐的竟然对他产成了一些好感。这让唐轩自己都觉得奇怪。更让唐轩懊恼的是,他做了一个梦,应该说是春梦,整个过程非常的朦胧,可最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对方很像贺勋,结果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唐轩有点心悸,其实他还没有过安定下来的打算。做导演的经常天南地北的出去跑,出国拍摄也是经常的事情,远距离的恋爱哪有长久的,最后都逃不过感情淡了就分开的结局。而且他一直觉得不应该在圈子里找伴,应该找个圈外人,这样也让人安心一点。
他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的也开了。镜头以外的人想着里面的美好,镜头里面人装作非常风光,谁都不懂其他人的艰难。但唐轩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在圈子里找个稳定的伴侣实在太难,有几个甘于平静不想往上爬的。就怕两个人在一起了,付出了感情却没有多久就分开。
唐轩没想到自己会对贺勋抱有不同的感觉。但突然想想,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提到最多的是贺勋,想到最多的还是贺勋,就连和他说话最多的也还是那个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个人关系变得亲密了。
最近大家都发现,爆脾气的唐导突然脾气好了,而且也不跟贺导叫板了。这让小演员们都松了口气,也免得被连累。
唐轩就是个挂名的,所以本来不用天天往剧组跑。以前是没差一天的待在剧组里,这几天来的少了,露一面就走,而且也不怎么和贺勋说话。
贺勋也有些奇怪,刚开始还不觉得,只是奇怪唐轩突然变性儿了,不和自己闹变扭了。渐渐才发现对方是要疏离自己。
唐轩躲了贺勋小半个月,他这种看得开的人,也没觉得怎么样,虽然偶尔会想想他,但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了的。唐轩还有些庆幸,自己是理智的,不会像狗血剧本里要死要活。
只是这种想法没有维持几天,就看到网上有挺多关于贺勋的报导。贺勋开始传绯闻,和一个二线的女艺人。
唐轩也认识那个女艺人,从N线爬上来,没有固定的金主,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圈子里关于她的负面消息非常多,私生活非常乱。他不禁的皱了皱眉,觉得心情一下变得不好。
八卦杂志也刊登了这条消息,还配着贺勋和女艺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另外还有同进同出的照片,看起来就更劲爆了,背景是一家酒店,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
唐轩看着就有点火了,心想着姓贺的刚出点名就知道搞这些了,连进酒店的照片都让人给抓拍了。其实这种八卦杂志连百分之一的可信度都没有,大家平时也都清楚。
唐轩当天下午就去剧组转了一圈,抓到机会就刻薄的呛了贺勋一通,让他当着一堆演员的面下不来台。不过也没见贺勋尴尬,反而不太在乎,还说他说的有道理。
唐轩一肚子气没撒出来,瞪了贺勋一眼,气呼呼的坐下来,继续等他出错。不过收工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让他得逞。
七八点钟,天已经黑了。剧组收工完了,唐轩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刚想开车走人,就被贺勋给拦下来了。
贺勋说道:“要不要出去喝一杯?你前段时间都没怎么来剧组,打电话也是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打听了别人又说你好好的。”
唐轩将目光撇开,说道:“我不来你不正好得了安宁,免得在演员面前下不来台。”
贺勋笑了笑,说道:“你今天下午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到。我拍的片子也少,经验不够,如果可以还想让你教教我。”
唐轩心里不高兴了,误会他是来偷师的,不然怎么会主动和自己搭上关系,“没时间,一会儿还有饭局。”
他说完就开车走了,留了贺勋一个人。贺勋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也不觉得奇怪,就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走了。
酒店的事情是贺勋一时在气头上冲动了,这之后一直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对唐轩的冷言冷语也就不回复,毕竟自己也有愧。
贺勋喜欢男人,自己很早就知道了。大学的时候也出去交过一个朋友,不过因为他性格比较严谨,不喜欢随随便便的。而且当时也太忙了,所以才谈了一个星期见了两次面吃饭,就吹了黄了。自那之后就没心情再谈,都投入到学习和事业上去。
他对唐轩也是渐渐有的感情,了解了以后发现对方还是挺好一人,除了嘴巴刻薄点,其他优点也很多,对自己也照顾。
贺勋觉得自己对他有好感,但是觉得唐轩不太待见自己,所以从来都没说过。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在一起的,或许可以做好朋友,至少不会让对方觉得厌恶和恶心。
剧组拍摄结束之后,两个人的合作关系也差不多就断了。下一部戏再合作,这种可能挺渺茫的。贺勋觉得有些可惜,还想再见见他。就打电话约他出来喝一杯,算是庆功酒,祝贺影片顺利完成。不过这一次唐轩没有来。
人红了绯闻也就多了,贺勋的绯闻一日增加,虽然都是假的,但是唐轩瞧见就是不开心。
唐轩以为自己憋了这么久,总该把他忘了,可是那个人就是阴魂不散,隔三差五的就来个电话发个短信,还有什么邮箱留言之类的。
唐轩非常郁闷,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死里灌自己,没有多久就喝多了。他觉得自己手都软了,有点醉的不清醒,结果好巧不巧的贺勋来了电话。
他酒精一下涌上了头,接起来就把贺勋给骂了一通。贺勋那边没了声音,等他骂完了才问他在哪里是不是喝多了。
贺勋挂了电话直接赶到酒吧去,担心唐轩喝那么多还是一个人怕被狗仔队拍了,再按个莫名其妙的内容就不好了。
不过他不去还好,去了更糟糕。唐轩喝多了一个人也就撒撒酒疯,结果这下子看到罪魁祸首来了,心里邪火不打一处来,借着酒劲就开始嚷嚷。
贺勋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含糊不清的,就是声音挺大。刚想过去扶他一把,对方倒是先扑过来了,把他按在沙发上,狠狠的咬上他的嘴唇。
贺勋一下就愣了,完全反应不过来。而醉酒的人肆无忌惮的在他嘴唇上又啃又咬,完全不瞧周围的环境,还嘟囔着什么喜欢。
贺勋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还有一些不可置信。没想到唐轩对自己也有感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不过还是把人直接给带走了。就算是胡言乱语,那也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