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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 [VIP]花哥,快到坑里来 BY 暮千镜 (点击:434次)

[VIP]花哥,快到坑里来 BY 暮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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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花哥,快到坑里来 BY 暮千镜

【文案】
游戏里,寒暮是冷艳温柔,门派归属感极强的黑长直花哥一枚。
游戏外,寒暮是个追文必被坑的苦逼读者一个。
最近寒暮追的一篇修真文《天劫》毫无预兆的坑了。
“随便坑文的作者都应该被扔进文里去填坑!”寒暮在书评区发表了自己的怨气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因为他带着剑三的游戏系统被扔进这篇坑文里,成了前期的反派小BOSS。
和他一起被扔进去的还有他的亲传徒弟,一只表面蠢萌内心腹黑的二少。
不过后来,寒暮才发现他的徒弟就是那个坑爹的作者。
本文结局1V1,CP叶尘×寒暮。
修为等级:练气、筑基、金丹、灵寂、元婴、化神、渡劫。

内容标签:修真 年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寒暮,叶尘 ┃ 配角:殷夜,云荒,陆骁,清年,花萝 ┃ 其它:基三,带着游戏系统穿越,

壮哉我大万花谷
编辑评
寒暮身为一个花哥师父,上一刻还领着游戏里的蠢萌二少徒弟刷副本,顺便上书评
区吐槽被坑掉的一篇修真文《天劫》,下一刻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和徒弟竟然被一起扔
进了这篇巨大的坑文里,寒暮更是成为了文中的反派小BOSS!和徒弟在坑文的世界
里并肩前行的同时,寒暮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自己的徒弟就是那个坑爹的作
者…… 文章以游戏系统和穿书开篇,用修真升级作为主线,将攻受之间点点滴滴的
感情相处穿插其中。主角并不仅仅局限于游戏技能带来的金手指,在一次次的历练
中,渐渐开始摆脱对游戏技能的依赖,走上真正的修真之途。文中表面淡定的师
父,看似蠢萌内心腹黑的徒弟组合,也极为戳中读者萌点。
☆、第一章 初入天劫
被人呈上的盒中是一枚红莲暖玉,玉色无暇似有火光流动,却又不使人觉得灼热,衬得周围的空气都多了几分暖意。
寒暮刚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欢迎进入普通副本:《天劫——初清卷》,请玩家随时注意系统发布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将获得奖励点,积攒足够的奖励点后可以选择返回现实。】
【每个副本中获得的奖励点数量将决定系统评级,若副本结束时系统评级过低,玩家将被抹杀。】
虽有暖玉在前,寒暮听完这段从脑中直接冒出的提示后,仍止不住一阵寒意。
不久之前,他还坐在电脑前带着剑三里的蠢萌小徒弟叶尘刷副本,顺便上书评区吐槽了一下最近坑了的那篇修真文。然后一阵无力感从放在鼠标上的右手袭来,他的意识便陷入一阵模糊,再清醒时便被拉进了这个陌生的空间。
其实也并不算陌生。在看到这枚暖玉的时候寒暮就意识到这里就是那本他追的修真文——《天劫》的世界。
“修真者以凡人之躯逆天而行,触怒苍天降与天劫。
天劫有三,成则一步登天,败则魂飞魄散,真灵消逝,万劫不复。
三九天劫,成则列天仙之位,留与天界不可私自下凡。
六九天劫,成则列真仙之位,可下凡。
九九天劫,成则列金仙之位,三界六道任逍遥。”
《天劫》第一卷的起因,便是这块暖玉。主角陆骁的父母因为这块暖玉而被害,陆骁也由此走上了修真复仇之路。
寒暮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装束,彻底死心了。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反派BOSS,烛阴教左护法寒暮。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BOSS正好跟他的游戏ID重名。
问题是现在这宝物都已经抢来了,主角已经被害的家破人亡了,自己这个小反派摆明了就是要按剧情给主角当升级路上的炮灰啊!
虽然内心已经诅咒了该死的系统无数次,但寒暮始终秉承着一个反派BOSS应有的高贵冷艳气场,对着下面一群前来复命的烛阴教弟子,淡淡地开口:“除了殷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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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番外:世界的恶意(上)
“这个世界来自于叶尘的创造。一旦他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能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即使他没有刻意这样做,他的潜意识也会渐渐改变某些东西。”
“当然,这个影响是相互的。不要小看了世界的自我完善能力,也就是说叶尘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多少影响,世界也会对他产生多少影响。”
“这种影响会极度扩大他的负面情绪。所以,如果有一天……千万不要感到惊讶,那确确实实还是叶尘。”
如果有一天,怎么样?
这段话是之前有谁讲过的,只是有一部分寒暮突然想不起来了。并且,连将这段话的人是谁,寒暮都不记得了。就像是有时看见熟人,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
同样的,寒暮也记不起来自已是怎么走到这片森林中来的。附近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枝叶间垂下许多藤蔓,不是树叶的深绿而是碧玉般的色彩,看上去有种诡异的柔软感觉。察觉到有人走近,藤蔓扭动了一下在尖端瞬间绽放出艳丽的花朵。
花瓣轻轻颤动,似乎在将清幽的香气传得更远。寒暮感到不对,捂住口鼻向后退去,本想解除花香的影响,却发现自己什么功法都用不出来。
更准确的说,他忘记了。法决和灵力运转的方法,莫名其妙地全部被遗忘了。
自己究竟忘记了多少东西?
花香像一缕丝线,穿过手指间的缝隙,无可阻挡的通过呼吸流淌进寒暮的身体中。
他想躲,转身却发现四周树木间垂下的藤蔓上全都开出了这种花朵,如此堆叠起来的花香渐渐浓郁起来。
无论寒暮朝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茂密的树木和开着花朵的藤蔓,然后再远就是仿佛浸泡在浓雾中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香气很温软,让他的身体也渐渐软下来,双脚开始支撑不住站立的姿势,很快他就会倒下去。
一只手覆盖住寒暮眼睛,另一只手将他拉近了身后的某个怀抱。
手掌心的温度很暖,在那个瞬间寒暮知道自己是安心的。虽然他现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他觉得自己本应该知道的。
是谁呢?名字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什么东西触到了嘴唇上,香气变得更加浓郁。依形状和气味来看,应该是之前藤蔓上开出的那种花。花瓣并不像普通花朵是光滑干净的,而是附着一层略有黏性的液体,粘在唇上有些难受。
寒暮皱眉偏过头去,他现在的体力只能支撑他做这种幅度不大的动作,连抬起手来都做不到。
“这种花你应该很熟悉。”身后那人几乎是贴着寒暮的后颈在说话,转而却又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不过你现在肯定不记得了,对吧?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的你,已经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忘记了吧。”
连我也一同忘记了。
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寒暮却还是想不起来,却下意识觉得这人平常说话不该是这种语调。
逃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看来你连自己曾做出的这段选择都已经都忘记了。”那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落寞,但是接下来他又换上了一种让寒暮心惊的语气,“不过没关系,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把你带回来。”
“记忆这种东西,总能制造出来。既然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那么也好,之后的记忆只要有我就够了。”那人松开了覆盖住寒暮眼睛的手,低头注视着寒暮的眼中泛起幽深的光。
这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他有白雪一般的发色,眉目也像是由冰雪雕刻般冷峻,那双眼睛中深深的漩涡在对视的瞬间几乎要将人的魂魄摄走。
“就这么只看着我,就够了。”男子将花朵中的液体慢慢挤压出来,然后用沾满这种黏性液体的手指探入了寒暮的口中,耐心而缓慢的撬开嘴唇和牙齿,抹过柔软的舌头。
寒暮眉头一皱,直接就咬了下去。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男子很熟悉,不过就算是熟人这也太过分了:“你到底是谁?”
牙齿在手指上划出点点血迹。
男子眼神一沉,过了会儿却又轻笑起来,收回了手指。花朵中的粘液和唾液混合在一起,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
“虽说你忘了,不过还是从现在开始记住这花的名字比较好。毕竟,以后用到它的时候应该不会会少。”男子注视着寒暮的目光很温柔,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却掩藏着看不透的东西,“鬼榕上开出的白骨花,能挑起所有生物的欲念。对兽类来说那是食欲,对人来说……其实也是‘食欲’。”
奇异的灼热从口腔中开始延伸,穿过喉咙渗入血肉,随着心脏的搏动蔓延至每一条血管和每一寸肌肤。
男子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扑打在寒暮颈部的皮肤上,带着湿漉漉的热度,每一下都像是被羽毛拂过,带来难耐的痒意。
气息如火蔓延。
寒暮额头上有汗珠滚落,落进眼中便是一阵刺痛。半睁着眼睛,寒暮感觉到自己不规律的呼吸声,渐渐地,这些呼吸随着身体各处烧上来的热度加快了速度。
周围枝叶间的藤蔓纷纷活了过来,从脚腕、手腕、腰腹这些地方紧紧缠绕,彻底困住了寒暮。
双手被捆在一起拉至头顶,原本宽大的衣袖也因此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藤蔓上的粘液顺着手臂滑下来,一直落进袖中看不见的地方。
寒暮此时已经被藤蔓从男子怀中拉出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附着在藤蔓上,他无力的垂着头,白骨花的药效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唇间绕着的那条藤蔓,甚至让他说不出话来,一出声就变成了轻声的呜咽。
男子抚上寒暮的脸颊,相对于寒暮此时升高的体温,他的手带着令人舒适的凉意,让寒暮禁不住想要追逐这一丝凉意。
男子用柔和的语气诱导着:“想想我的名字吧,记起来的话,就让你不这么难受了。你一定能想起来的,对吧师父?”
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寒暮轻颤了一下。由此引出的碎片突然从记忆深处破土而出
——师父你又背着我收了新徒弟,我不开心哼!
——嗯,师父我想你了。
——从今往后,师父由我一人来保护。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单独和师父呆着,人多了不方便。
——师父,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
……
——师父集齐了奖励点,要选择回去吧?
——是啊……师父还是放不下那边的亲人朋友,就算没有我,也一定能过得很好吧。
——我?不行啊,我现在还没办法回去呢。
——那么,师父,再见了。
叶尘朝他挥手告别,面上是满满的笑容,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叶尘……”寒暮的声音因为药物的关系变得略微沙哑,听上去比平常多了一份妩媚的意味。
“真乖。”叶尘的手细细抚摸着寒暮的脸颊和颈部,亲昵地像是亲人之间普通的嬉戏。
寒暮被藤蔓缠绕的双手握成拳,突然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说好你过段时间就回去吗?”
叶尘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嘲讽地勾起嘴角:“那都是骗你的啊,师父。”
“你知道吗,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82番外:世界的恶意(下)
“什么?”寒暮因为这句话而惊诧,叶尘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本来以为他只是因为还有其他事情,才会在这个世界再停留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托词罢了。
叶尘不再说什么,就站在寒暮的面前静静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因为药力而泛红的皮肤,和沾上了透明黏|液的唇|瓣。然后那些等待了许久碧绿的藤蔓,终于顺着袖口领口这些宽大的缝隙钻了进去,蜿蜒出一道道透明的痕迹。
在这种视线的注视下,寒暮感到身体中各处的灼热开始带上了几分难以忍耐的焦躁感。叶尘的目光仿佛有实质,每每扫过的地方,都能激起寒暮奇异的感觉。
至今为止,寒暮的衣服都算得上是整齐。正因为这样,在这些层层叠叠的衣衫之下,那些藤蔓的活动才显得尤为诱人。藤蔓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滑,粘|液包裹之下有种奇特的粗糙感,擦过皮肤就能带起一阵颤栗。不知道是触碰到了那里,寒暮突然咬住了下唇,将还没来得及溢出的声音吞回了喉咙里。
寒暮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他知道一旦开口,发出的只能是令自己羞耻的声音。
一根纤细的藤蔓很快发现了他的举动,从脑后绕过来,卡进双|唇之间缠绕,让他再没办法合上嘴。
可以看见衣服下面偶尔突起的地方,那是正在灵活攀爬的藤蔓,但是由于衣着太繁琐的关系,并不能看清具体的动作。不过,从寒暮越来越焦躁的反应中,也能想到正发生着什么。
断断续续的音节从无法合拢的口中漏出,唾液沿着嘴角滑落,和藤蔓的汁|液混合在一起。
但是对严丝合缝的衣衫的下半部分,藤蔓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很久也没能找到一丝缝隙,犹犹豫豫的在附近徘徊。
叶尘走过来环住了寒暮的腰,就像从前那样将头放在寒暮的肩膀上,好似一次平静地拥抱。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却很快就解开了那看上去复杂无比的腰带和腰饰。
白玉的腰饰掉落下来,发出破碎的响声。
失去了束缚的外衫变得宽松,领口变得松松垮垮,稍稍向下拉扯,就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上缠绕的藤蔓,以及掩映其间的风情。
寒暮看向叶尘的眼中,已经蓄起了悲伤绝望的水光,他想说停下来,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叶尘安慰似的吻上他的眼角,然后撤下了寒暮下半部分的所有防备。
外衣的下摆很长,此时搭在光|裸的双|腿上,只要寒暮稍有动作,就是一副极能撩|拨起欲念的画面。藤蔓早就迫不及待地缠了上去,带着令寒暮绝望的冰凉。
这种冰凉与越发明显的酥|痒一起,顺着脚踝往上,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藤蔓交错间被束缚的躯体,无需任何点缀,本身就像是盛放的花朵。藤蔓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脆弱的部位,试探几番后,就大胆地绕上去厮|磨。
长期以清心静气为修炼准则的寒暮,这种状态下根本经不起撩|拨。欲念像是火苗,飞快窜起,点燃了身体深处的渴望。
他的身体和叶尘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这么一来叶尘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到他的反应。但是叶尘只是偏了偏头,含|住了他泛红的耳廓,用牙齿轻轻啃咬。
有一丝的刺痛,更多的却是酥|痒和热度。连呼吸都染上甜腻的欲念味道,眼看着即将沦陷。
叮铃——
镇魂铃的铃音突然响起,却因为沾染了藤蔓的粘|液不复清脆,响声带着莫名的黯哑。
叶尘抬起头,看向那系在寒暮手腕上的镇魂铃,伸出右手将它取了下来。透明的粘|液顺着铃铛的表面流下来,染湿了叶尘的手指。
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叶尘的将铃铛勾在指尖,双手顺着寒暮的腰身滑下去,用由轻到重的力道揉|捏起来。
这双手的感觉寒暮很熟悉,哪里有握剑所磨出的剑茧,或是手掌的轮廓甚至是温度,他的身体都还记得。
就是这份熟悉感,让他无法抑制的轻哼出声。这个姿势让寒暮微微后仰,颈部和胸口的线条更加明显,显得分外脆弱。
看着他情动的模样,叶尘拉开了卡进寒暮双|唇|间的那根藤蔓,俯身吻了上去。
这吻一如从前的温柔缱绻,蕴藏着甜蜜的缠|绵与流连。让寒暮很快就在此沉沦,他微弱的声音从嘴角溢出,模模糊糊,似是在叫着叶尘的名字。
唇齿相溶,细小的火焰在心头燃烧。
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冰冷黏|腻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正在入口处试探性地摩擦着,然后被试图缓慢推进那身体之中。
有了藤蔓黏|液的包裹,铃铛进去的时候可以算得上是顺利。镇魂铃并非普通的铃铛,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这些花纹突起的部分擦过柔软敏感的内|壁,激起寒暮身体的颤抖。
第一个铃铛被推进去的时候,寒暮听见了令人脸颊发烫的水声。接着是第二个,两个铃铛相互之间也在碰撞,这种刺|激使得身体之中滋生出了粘|液之外的液体。
再也压制不住,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终于从寒暮口中溢出:“叶尘……”
仿佛只要喊着这个名字,他就能得到解脱。
在侵染了欲念的呼唤中,那涂满水渍微微收缩的地方,有着诱人的模样,像是某种隐秘的邀请。
叶尘的眼眸中暗光流转,淡然的表象再也维持不住。所有的藤蔓都识趣地缩了回去,将控制权完完全全地交回他手中。
衣衫零落,浓黑如墨和白如冰雪的发丝相缠,绕出一副美到惊心动魄的画面。
肌肤相覆,躯体交互。
每一次的契合,都是缓慢而有力的,蕴含了太多无法说出口的情感。
汗水滑落,喘息无法停止,似乎是被大海浪潮所倾覆的小舟,随波逐流,一波又一波的感觉席卷而来,却只能失了水的鱼儿般尽力摄取呼吸。
两枚刻着纹饰的铃铛被顶入深处,寒暮恍惚听见有细微的铃|声,从身体内部传来,一次又一次袭|击着他的神经。这幻音般的铃声越发明显,一遍遍回荡。
在这样迷乱的气氛之下,铃|声清越,让寒暮想起了被他遗忘的那部分话语。
——如果有一天,叶尘变得不再像他了,那么不要惊讶,因为他承受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贪婪、欲|望、妒忌、仇恨、愤怒。
来自世界的无数恶意将他的黑暗面无限扩大,在寒暮选择离开之后,无可抑制的爆发出来。
“叶尘。”寒暮最后一次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含|着无尽的眷恋和悲伤,仿佛在向谁告别。
叶尘轻轻应了一声,将身体埋得更深,像是要把二人合为一体:“我一直在这里,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永远都不会。
……
……
……
叶尘猛地睁开眼,冷汗顺着脸颊滚落,心口隐隐作痛。
是个梦吗?他有很长时间都没做过梦了,刚才梦中所有强烈到似乎能撕裂心脏的情感还残留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身体中灼人的热度让他顾不得皮肤上的冷汗,直接走出铸剑池,去了铸剑峰上的一处悬崖上。
这处悬崖地势很高,几乎是终年积雪。此时正好是夜晚,峰上还下着雪,从悬崖下面的山谷中吹上来的风卷起鹅毛似的雪花不断落到叶尘身上,很快就被体温所融化,激起一阵阵凉意,终于是把体内的燥热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在风雪中站了多久,待到天光乍现,峰上的这场雪已经快停了。
铸剑峰的地势很高,此时可以看到泛白的天际,似乎即将破云而出的太阳随时会出现在眼前一样。
天快亮了。
叶尘愣愣地看着被朝霞逐渐染红的苍穹,那时候也是个刚下过雪的早晨,自己在这里强撑着笑意,送别了寒暮。
自己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不敢告诉寒暮,虽然他是那样的希望寒暮永远的陪着自己。
这种想留却不能留的痛楚……深深烙印在心中却无法言语。
太阳终于从天际升起,阳光照射在漫山的白雪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突然有阴影出现挡住了叶尘的视线,下一秒他就毫无防备地被什么扑倒在了雪地上。
“嘶——疼疼疼……”从天而降的某人揉着被撞疼的腰想要坐起来。
叶尘终于看清身上那人的模样,然后他露出许久未出现过的笑容,紧紧将刚直起腰的人又用力拉进了怀抱,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欢迎回来,师父。我好想你。”
“我就回去了一个月……”看叶尘怎么也不肯放手,寒暮也就干脆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寒暮并不知晓,现实中的一天,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十年。
而叶尘,在这里等了整整三百年。
等待对于叶尘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他害怕的只是寒暮一去不复返。
不过……他没打算告诉寒暮这件事情,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这一个月,我可是度日如年啊。”伸手按住寒暮的后脑,叶尘深深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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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番外(上) ...
海水的色彩从天际线的方向开始就从宝石般的深蓝渐渐变淡,等到了这座海岛附近,已然像是澄澈的水晶,整个海面均匀地晕染开半透明的蓝,能轻易看见水下绮丽多变的花草和游鱼。
这是一座位于仙界东方海域上的荒岛。
岛上虽然也是树木葱茏灵气充沛,却因为处于仙界的边沿而鲜有人问津。岸边的海水卷起细碎却密集的浪花,拍打在细软的白沙上,留下一大片湿漉漉的印记,亦打湿了岸边那人墨色的衣衫下摆。
苍穹之上的兵戈与马蹄似乎都被流云所阻隔,传不到这篇宁静的海域,唯有寒暮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证明着刚刚的那场混战。衣摆上半干涸的血迹被水化开,血丝从在水面蔓延开来,很快就被潮水冲散。
沾了水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冰冷潮湿的触感让人很是不舒服。寒暮却无暇去顾及这些,只是看着对面双目蔓延着血色的魔族将领,微微皱起眉来。
如今距寒暮和叶尘飞升重返仙界不过数年而已,在仙界的日子也还算是安稳清闲。虽然当年狐族之事惹下不小乱子,却也过去太久,况且二人下界一遭受过诸多磨砺,也算是有了交代,故这件事情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已经不了了之。但毕竟是曾经坠入魔界,仙帝该有的疑心依然是有,所以此次魔界那边进犯,也并未派原本掌管战事的二人前去。
原本这也没什么,叶尘和寒暮倒是乐得清闲,不过恰逢这个时候他二人出游,因为没有得到事先通知,恰好在东界撞上了这场战事。
魔族生性好战,又是交战之时,撞上了就是避无可避。本想凭着武力尽快离开,偏偏这次领兵前来的竟然是七杀,战意正浓的七杀可不好对付。
寒暮使了点小手段将他引离大战场,少了战场上杀意的侵蚀,七杀总算是稍稍安静下来。
一阵一阵的潮声在耳边拍响,闻着海水微咸的味道,七杀用力甩了甩头,眼中的血色渐渐退了下去。随手将手中沾了血的银枪□沙滩中,往前迈一步又看了天际一眼笑道:“小野猫又和天枢那家伙卯上劲了?”
殷夜此次也与七杀一同前来,竟是在战场上生生拖住了叶尘。
寒暮叹口气,没做声,这事情他插不了手,唯有引走七杀以免场面更混乱。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堪堪往后退了一步:“你别离我太近。”
“……寒暮你居然敢嫌弃我!”
“不是,你身上魔气太重……”寒暮说到这就觉得脑袋一阵纠结,干脆拉开衣领——露出的白皙皮肤上盘踞着诸多暗红条纹,像是生长在皮肤下面的树根般,将原本光滑的皮肤爆出数条经络,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七杀霎时间沉默不语,也随之皱眉,沉吟良久方才道:“是魔种?当年费了那般多的力气,竟然没有根除。我就说你怎么急着离开战场,原来是怕魔气进一步侵染。”
寒暮点点头:“原以为转世之后换了肉身便能摆脱,却没有料到这魔种竟还有部分残留在灵体之中,虽不至于再次魔化,却开始逐渐侵蚀心迈摄取灵力。长此下去,这好不容易新生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下去了,而且这魔种实在太过霸道,无论是丹药还是仙术对其均无效力……此次出来,便是为了找寻破解之法。”
“啧,若是当初第一次飞升之时你随我一同入了魔界,也不会有这许多麻烦事了。”七杀有些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他与寒暮皆是上古之时自下界第一批飞升的修士,二人在人间时俱是魔修,关系密切又同时飞升,却不料最后寒暮竟是以魔修之道位列仙班,倒是让七杀惊诧了好久。后来再想,不过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了。
就先是无论星辰几番坠落,最终也会回到原先的轨迹上一样,无论怎么诡异变幻的命运,也总会将寒暮和叶尘二人牢牢系在一起。
“找到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我本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去了一趟青丘,只是那边已经衰败得厉害,人烟甚是稀少。不过听说曾有血统较为纯正的一脉离开青丘,投靠了魔界,所以我才来边界这边打探些消息,却不想遇上这么一场祸事。”
“祸事?”七杀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意寒暮如此形容这次巧遇,“我倒不这么想,若不是遇到我,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将你想知道的事情透露给你们。”
寒暮眉梢挑上一抹喜色:“你知道这一脉狐族的下落?”
“岂止是知道,我当初可是亲自将这群家伙逐出了魔界——喏,就在你身后。”七杀扬起下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从仙界叛逃,又被逐出魔界。天地之间,这座无人问津的荒岛恐怕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自作自受。”漠然中夹着一丝冰冷的语调从不远处传来,在叶尘还未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话语前,就被兵刃交接的铿然之声阻断。原本相差甚大的重剑与短刀,此时都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看着这剑身与刀刃的撞击就让人觉得会被刺伤。
重剑虽无锋,剑气却锋芒毕露;短刃虽轻薄,刀锋却能拨动千斤。
寒暮见这场面只觉得一阵头疼,只得朝七杀求援。
七杀咧嘴一笑,倒是显得不甚在意:“无妨无妨,殷夜那小子不过是心中憋了一口气,这一场打过也就气消了。这二人心中都有分寸,你就不必担心了。若是现在阻了他们,这口气不出,谁都不得安宁……”
这话音还没落,一道仿若隐匿于光影之间的刀光便朝着七杀径直劈了过来,显然是嫌他多嘴。七杀侧身一闪,恰巧躲到寒暮身后,那刀光便戛然而止,落入刀鞘之中。
那名唤暗尘的双刀本是没有刀鞘的裸刃,现今归入鞘中,外露的杀气尽数被约束起来,更显得沉稳。
“师尊。”殷夜如同往日那般单膝跪下,微低着头,异色的双瞳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不必如此大礼。”寒暮赶忙伸手将他扶起,看了眼他腰间的刀鞘笑道,“利刃能寻得合适的刀鞘,再好不过了。”
“我寻来的刀鞘自然是上品。”七杀插了一句,然后若有所思地偏头凝视寒暮,“刚才我不过是离你近了一些,便被你嫌弃,现在离这么近倒是不怕魔气侵染了?”
寒暮突然脚下一轻,随即被叶尘揽住腰身,拉开些许距离,远远对着七杀和殷夜。叶尘轻挑眉目,似是在挑衅:“多谢提醒,那就麻烦二位自行站远些。”
七杀今日心情不错,懒得跟叶尘计较,瞟了一眼正死死盯住叶尘的殷夜,不经意将他重新放回刀柄上的手拂开,问道:“你就这么跑去打架,让你带着的军队现在还剩下多少?”
“让他们撤回去了。”殷夜一抿唇,站起身后便将强烈的情绪尽数收回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你下令倒是下得轻松,我回去免不得有要挨罚。”七杀也知道今日也无心再战,只是想着魔界那边的反应,也不免有些头疼——在占了上风之时却令军队撤回,怎么也说不通。
“我自会领罚。”
本想逗弄一下殷夜的七杀,被这话堵了回去,悻悻闭了嘴。
叶尘似是当旁边二人不存在,将指尖顺着寒暮严密的衣领探了进去,顺着那些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纹路,就算是镇定如他也止不住心惊——那魔种的根茎又延伸了不少,隐隐像是要随着血脉,侵入心脏之中。
他的指尖在颤抖,带着轻微的凉意擦过皮肤,虽然最后竭力绷紧了指尖也无法抑制。
寒暮将手抚上叶尘的手背,用力握了一下,又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是个医者,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这东西不会蔓延得那么快,我还撑得住。”
叶尘反握住寒暮的手,抵住他的额头,双唇动了动,发出极低的声音:“我怕。”
百年之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叶尘不敢去想如果事情再重演一次,自己是否还能承受的住,还能不能如前世一般冷静的谋划一场轮回来扭转败局。作为北界众仙之首的天枢帝君,血腥的战场不能使他畏惧,仙帝的权威不能让他臣服,却惟独害怕着……
医者不能自医。
寒暮能练出无数祛除病症的丹药,却对自己身上的魔种束手无策。
“喂喂,你们还要不要听狐族的事情啊!”实在看不下去了的七杀喊出这句话之后,立即感到被一道锋利的目光扫过。
“你说,这座岛上住着那群狐狸?”叶尘将目光投向七杀,握着寒暮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似乎那掌心的温度能让他安宁。
“不止如此,这里有狐族的遗迹,遗迹中的神殿支撑着岛外的结界,否则当初我不会在这里止步。”说到这里七杀仿佛是想起那时的事情,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颇为不屑,“敢把魔种这种东西用在我兄弟身上,还想以此来换取在魔界的地位,简直是找死。”
“兄弟……?”殷夜和叶尘此时齐齐看向了寒暮,似是有所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熬过军训和新生适应期的作者君爬回来了=V=
番外是为了补脑洞和撒糖的,应该是隔日更的节奏=w=
仙界番外(中) ...
“我并非天生仙体,是由下界飞升而来。”寒暮微微一笑,似是回忆到了往事,“飞升之前,我与七杀俱在同一门派,虽师承并非一脉,却算得上是亲厚。”
“这家伙除了所习功法还像个魔修之外,比那些道士还清心寡欲。”七杀接话道。
寒暮是魔修?与七杀同一门派?无论如何这都让人难以相信。
修魔者自从选择魔道一途开始,便已经彻底被仙道排除在外。以魔修之身入仙道,自鸿蒙初开之时起,闻所未闻。三界之中,也许仅有此一例。
可否说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有着原本的轨迹,即使有了些微差别,也总是会回到原本的道路上来。
不等众人多想,海面忽然开始倾斜,地面传来肉眼可见的震动。荒岛海岸的树林中有光芒闪现刹那,像裂纹般蔓延片刻又消失不见。
森林的上空渐渐浮现出半透明的结界,随着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光芒,更多的类似于梵文的符文逐一在结界外围亮起,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片刻之后,大地的震颤消失了,海面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座岛屿内部的结界开启了。
七杀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当年他被这岛上的结界所阻拦,用了好些办法都不能将其打破。然而今日在毫不费力的情况下,这结界竟然自行开启。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为何,不过既然结界已开,不管是巧合还是预谋,自然都要进去走上一遭。魔种是狐族以族中相传的秘术所制成,这座居住着狐族残部的荒岛大约是最有可能藏着解决方法的地方了。
事实上或许是寒暮运气太好,这日正巧是狐族自古流传至今的祭祀日。因为要动用遗迹中祭坛的缘故,结界在这日也会受到影响发生一些波动,刚刚发生的异象便是受到影响的结果。
岛上的树林与仙界的苍天巨木有所不同,它们有修长挺拔却不生茎叶的树干,唯有树顶散开许多茂盛的大片绿叶,绿叶下还藏着许多半成熟的果实,倒是与现世中芭蕉一类的热带植物更为接近。
结界刚刚散去,残余下的灵力像是蛛网一样散布在各处,在寒暮经过时免不了沾到了身上。胸口皮肤下的痕迹好像是因此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持续太久,短到寒暮几乎以为那是错觉。那灵力最后倒像是被吸收了一样,慢慢汇入经脉之中,就像落入大海中的水滴一般,杳无音讯。在灵力的影响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粘腻,涌入头脑中让寒暮有瞬间的失神。
就是这短暂的失神后,眼前的情形却让寒暮乱了心神。在他身后的这三个软乎乎,白嫩嫩,他穿着缩水了好多却依然风格分明的衣衫的小包子难不成是……
寒暮痛苦地捂住了脸。
变回幼时的叶尘似乎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原本冷冰冰的表情在盯着寒暮看了许久之后,展开一个如春雪融化般的笑容,小脸上顿时显出两个甜美的酒窝,仰着头朝寒暮伸出莲藕般的双手:“师父,抱抱。”
寒暮看着那双稚嫩却依然像是蕴藏了万千星辰般的眼眸,心都快化掉了。等到寒暮半蹲□来时候,叶尘迅速扑进了寒暮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再也没撒过手。
早在身为天枢帝君降生之时,叶尘就已经向寒暮撒得一手好娇,即使现在似乎是突然失了心智,依然不忘先抢占“地盘”。小叶尘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盯着寒暮的头顶目不转睛,甚至还几次试图伸手去摸,不过无奈现在这般模样手太短,终究没能如愿。
寒暮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一摸当时就愣住了。
软软的毛茸茸的……一只、两只……那是一双耳朵,属于狐狸的耳朵!
还没等寒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体某个地方传来一阵钝痛,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不过痛的地方好像有点奇怪……寒暮循着感觉伸手摸过去,入手的是一条柔软的月白狐尾。
而坠在尾巴上,刚咬了寒暮一口的……是已经变成小孩子模样的七杀。不仅是变小了,七杀的头顶上还有一对三角形,灰白色的耳朵,身后亦是露出了相同颜色的尾巴——寒暮说不上来那是狼还是狗的。
寒暮简直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把七杀从尾巴上扒下来,没想到这家伙嘴一瘪,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还不算,边哭还边在地上打滚耍赖:“暮暮是坏蛋……还我尾巴呜呜呜……”
寒暮嘴角抽了抽,把七杀自己的尾巴塞进他手中。手上有了东西,七杀止住了哭声。他看看寒暮,又看看手中的尾巴,似乎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的尾巴吸引了注意力,玩起了犬类保留运动——追尾巴。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把试图摸自己耳朵的叶尘按下去,寒暮的视线落在了离他距离有些远的殷夜身上。
因为变小的缘故,殷夜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显得更加大也更加纯净,他头上小小的猫耳和身后纤细的尾巴俱是黑色,静静趴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黑猫。
没有哭也没有闹,殷夜只是远远的看着,在寒暮转过头来的时候试探性的靠近了一步,最后却又退了回去。那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寒暮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单手抱住叶尘,接着把抱着自己尾巴咬的七杀扔上肩膀坐好,寒暮腾出一只手去牵住了殷夜。
“喂,你怎么还不去参加祭祀,反倒在这里瞎晃荡。”有两个长着耳朵和蓬松尾巴的人朝寒暮喊道。
事实上寒暮之前就察觉到有人过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就是需要有人来解答他的疑惑,所以并没有离开。显然因为他才刚刚冒出来的狐耳狐尾,这些狐族便理所当然的将他视为了同类。
寒暮隐隐觉得,这应该与他身体里残存的魔种有关系,否则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没有变小而是长出了狐耳和狐尾呢?
狐族的两个人渐渐走近,自然也发现了寒暮身上抱着的挂着的牵着的三只小团子。其中一人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几步:“是入侵者!”
“怕什么,看你这样子。”另外一个人嗤笑一声,“没看到他们都被狐神剥夺了力量吗?”
“哦,也是。”先前那人略一思索,一反刚才的模样像寒暮这边快步走过来,“正巧今日是祭祀日,就把这几个敢闯进来的家伙献祭给狐神大人吧。”
寒暮心里忍不住好笑,想要献祭这几个家伙?就算是外表变成了小孩子,他们那吓死人的灵力却没有减少。别说是这样两个普通狐族,就算是要再扫荡一次整个岛屿都没有问题。
这样想着,寒暮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缓缓摇起了自己那条蓬松的尾巴。
“跟着他们去看看狐神。”叶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趴在了寒暮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叶尘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是米团子一样,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清淡出尘。
“对,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若是他在作怪,砍了便是!”坐在寒暮肩膀上的七杀也低声附和道,他高兴起来便摇起尾巴来,有些硬的尾毛扫过寒暮脸颊,让寒暮鼻子有点儿痒。
右手被用力握了一下,寒暮回过头去看被自己牵着的殷夜,便见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却因为耳朵微微抖了一下破坏了他表情的严肃感。
寒暮最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殷夜头顶那双黑色的猫耳。
被晾在一旁的狐族对此种其乐融融的景象表现出了怀疑,不过在他看见寒暮那月白的狐尾和狐耳之后,他选择了乖乖闭嘴——白色是狐神的颜色,也是王族的颜色,有这种颜色的狐族人现在已经只出现在故事中。
白如皎洁月光的皮毛,被称为月狐,即曾经的狐王一脉。这个族群在百年前的一场愤怒的杀戮中,消失在青丘无边的血色之中,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在现在衰败得狐族中,仅靠祭坛中的狐神支撑着血脉,已然将月狐视为神话般的存在。
寒暮并不知晓这些,所以他只是顺水推舟给两个狐族用上了点小法术,便让他们乖乖在前面带路。或许是在经过了太多事情,又承载了太多记忆,寒暮面对如今的情况并没太多的担忧的慌张。他心中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一切都将在这座狐岛上得到解决,画上句号。
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建造简单的房屋在绿叶之间露出一角,可以看出狐族在这里落脚的时间并不算长。这里现如今的景象远不及当初青丘的十分之一,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出衰败之感。
由于祭典的原因,岛上的居民们此时并不在住处,穿过这片区域,便又进入了密林之中。这里的树木和海岸边并非同一种,根须众多,枝叶十分密集,让整个森林都显得密不透风。
走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让人觉得压抑。而寒暮体内残存的魔种更是有了不寻常的反应,它们不断地在皮肤下活动起来,有种让人恶心的窒息感。
仙界番外(下) ...
“疼吗?”叶尘将略带凉意的小小手掌覆上寒暮的胸口,纯粹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流进去,将躁动的魔种压制住。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低垂着,眼中流转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变成深不见底的黑。
从很久之前开始,叶尘就非常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管狐神是什么,有什么力量,目的是什么,叶尘都已经再次起了杀心。他当年在几乎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仍然克制住了自己浓烈的杀意,只将作为主谋的狐王一脉斩杀殆尽。但现在耗尽心力却依然无法彻底解除魔种,他对魔种以及狐族已经彻底丧失了耐心。
幼小的身体无法很好的控制情绪,叶尘不可避免的将情绪泄露,就连覆在寒暮胸口的手掌都不自觉的收紧五指。
“想什么呢?”随着寒暮声音而来的是他柔和温润的灵力,像是一层看不见的水,无比贴合地依附在皮肤上,又慢慢渗入经络,使人清心静气。
叶尘方才意识到刚才隐隐之中,自己竟然受了魔种残存的魔气牵引,且此时身体变为幼时神魂不全,莫名滋生出许多负面情绪来。魔种的力量有所增强,想来他们离所谓狐神藏身之地也不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跟着被施了法术的那两名狐族,避开祭坛外围欢庆的人群,进入了较为隐蔽的祭坛后方。祭坛整体有些破损,青苔和藤蔓从残损的岩石间爬出来,即使远处参加祭典的人群热闹至极,也不能掩盖这里荒凉衰败的的气息。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从内部吹来的风混合着某种腐败的气息,还有狐狸特有的兽类味道。
寒暮伸手拍了拍坐在肩膀上的七杀,示意他下来。七杀似乎有些不情愿,磨蹭了许久才跳下来,刚伸出手想去捏寒暮那只蓬松的大尾巴,就被殷夜瞪了一眼。
原本殷夜眼神锋利且冰冷,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现如今的模样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如同琉璃,眼中原本的怒意消去九分,故作沉稳的样子甚是惹人喜欢。
这样一眼显然对七杀来说没什么威慑力,他看了看殷夜,似乎是被他异色的双眸吸引住了一般,咧开嘴角笑了起来。殷夜向后迈了一小步,压低身子的同时尾巴不自觉地翘起来,黑色的耳朵也警觉地立了起来。
七杀亦是不甘示弱地龇了龇牙,像只侵略性极强的小野兽,甚至做出了类似动物用爪子在地上刨土的姿势。
寒暮刚弯腰把抱在怀里的叶尘放下来,就看见这边的七杀已经朝着殷夜扑了过去,两个人乱作一团。寒暮一惊,伸手就捏住七杀后领把他提了起来,看见两人不能够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如同小孩子打闹般,一方面安下心来方面又有些哭笑不得。
殷夜干脆躲到了寒暮身后,揪住了他一片衣角。
“大概是因为他们是魔族的关系,他们受所谓狐神力量的影响要大得多。我只是身体变小,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他们很明显连记忆和心智都受到了影响。”叶尘倒是牵着寒暮的手,仰着小脸全神贯注得看着寒暮,似乎那两个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你则是因为身上有残留的魔种,生出的变化与我们都不同。月白色是狐王一脉的标志,从你如今的模样看来,我倒是觉得魔种的制成与狐神脱不了干系。”
还未等寒暮回话,刚才被抓起来,现在跌坐在旁边一脸挫败的七杀突然接了话:“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杀进去抓了那只老狐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如今也不必忌讳什么。”叶尘竟是罕见的赞同了七杀的意见,他微眯起眼睛,踮起脚尖伸手握住寒暮一缕墨发:“师父,待会抓了那只狐狸,就做件新外袍吧。狐狸虽然讨厌,皮毛却是再好不过了的。”
“小鬼,你说你想用什么做衣裳?”
看不见底地甬道中传来压抑得像是低吼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祭坛的摇晃,顶部不断坠落的石屑和尘土让远处参加祭典的狐族开始惊慌失措。这种现象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具有极大威慑力的,但寒暮一行却是丝毫没有被阻拦脚步,像是悠闲地散步般走近了甬道深处。
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叶尘在黑暗中的笑意分外明显,却不似方才的温柔。不过只不过是一只苟延残喘的狐狸罢了。或许还可以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把自己一直掩藏在偏远的荒岛祭坛中,当初叶尘杀入青丘也未能得知狐神的存在,让它得以又活了几百年。
如果它只是安安分分呆在祭坛中也就罢了,不过很明显它并不满足于这样的情形,当年魔种一事绝对和它脱不了干系。
虽然看上去走得很悠闲,但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很快就穿过了这条甬道,前方的空间变得宽阔,透出些许光亮来。那是些祭祀用的蜡烛,用特殊材料制成,体积十分巨大,即使燃烧上百年也不会熄灭。
这些红色的蜡烛散落在祭坛的各个台阶,由于狐族无力再按照远古的规格来祭祀狐神,蜡烛表面不可避免的沾上许多灰尘,剩余的烛火也大都不是很明亮。
祭坛四周分布着一些小水池,池中有碧绿的荷叶生长着,却不见花朵。
一只毛皮雪白的大狐狸占据了几乎半个洞穴,盘踞在祭坛之上,原本狰狞的面容在注视了寒暮一会儿之后,有某种掩饰不住的惊慌:“……摇光!不、不对,你应该已经坠入魔道,变成战星破军才对……”
寒暮深吸了口气,将魔种的躁动压了下去,随之暂时压抑的还有他那即将升起的怒意:“那真是让你失望了,老狐狸。不过你这么一说,当年的事情定然与你有着莫大联系,这般也好,免得你到时百般抵赖。”
“就算是抵赖,也没有用,总之你这身狐皮我是要定了。”叶尘的小脸笑得十分纯真,眼中却寻不到半分笑意,仿佛那锐利的目光就能将狐神的皮毛剥下来一般,“况且,这事情本就是你一手策划,就算剥了你的皮也是应该,你说对不对?”
“哼,就算是我策划又如何。你现在这般模样,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随着话音落下,狐神抬起前爪直接拍向了叶尘所站之地。别说是现在叶尘小孩子的体型,就是个成年人也会被这巨爪完全覆盖。
尘土被激起,寒暮没有动,只是伸出手指在叶尘手心挠了挠:“玩够了就赶快变回来,不然我们就要被拍扁了。”
“唔,原来已经被看穿了啊。”叶尘撇撇嘴角,闭眼的瞬间青色的剑气便从身体各处冲击而起,像是利刃般旋转,灵力铺天盖地的涌出,将狐神那只还未落下的巨爪隔绝在半空。炫目的光芒过后,恢复了正常身形的叶尘手执重剑腾跃而起,反身将剑锋插入了那只狐爪之中。
狐神发出一声哀吼,却无奈不光是爪子被钉住,就连身体的个个主要关节都被灵力形成的锁链束缚,根本没有办法做出大规模反击。
“是什么自信竟然让你以为,凭你那些小伎俩能控制我。”叶尘乃是天枢帝君,身上流淌的是上古仙脉,而狐神所用之法与魔道有关。所以对七杀与殷夜影响很大,而体内因为魔种而沾染魔气的寒暮也受到一些影响,对叶尘则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至于叶尘之前为什么要跟着变小……大概是出于某种个人目的。
“等等,我帮他解除魔种,你们离开这座岛,我们以后互不相犯如何?”狐神趴下来,似乎是放弃了对抗,一反刚才的模样变得相当顺服。它对天枢有种畏惧感,这畏惧感来自天枢曾经使青丘血流成河,狐神当初不会想到自己做出的计划将天枢触怒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原本繁盛的狐族衰败成今日的模样。
“你对我来说没有价值。魔种是你的一部分神魂和血脉,你以为没人知道?当年狐族与仙界有间隙,你便设计摇光坠入魔道,利用他大量吸取魔气来强大自己,同时又借此希望依附于魔界。可惜你没料到我会因此怒极杀入青丘,魔界又中有七杀与他关系匪浅,反而导致狐族被逐出魔界,仙魔两界都再无容身之所。你自以为机关算尽,却算不到人心。”叶尘抽出重剑,不理会狐神的挣扎,灵力的锁链渐渐绞紧,勒进皮毛中勒出泛红的血肉,“要解魔种,杀了你便是,何必麻烦。”
寒暮淡淡地望了狐神一眼,对于这个造成他一切劫难的罪魁祸首,他此时并没有太多太过强烈的情绪。转身牵过七杀和殷夜,寒暮轻轻唤了声叶尘的名字:“叶尘,走吧。”
走过长长的甬道,深处传来的哀鸣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寂静。寒暮的耳朵和尾巴渐渐消失,胸口狰狞如同藤蔓的魔种也迅速枯萎下去。七杀和殷夜亦是在一阵微光之后恢复了原先的摸样,只是他们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显得有些迷茫。
寒暮抬眸看向密林缝隙间的苍穹,像是自言自语般:“都结束了……接下来,我该回家去看看了。”
叶尘知道,寒暮说的这个家,是最初时在现实世界的那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补上=V=
预告一下,明天更的是现实番外
番外:归家 ...
寒暮站在镜子前踌躇良久,眉间有一丝忧色,更是咬住了下唇显得十分苦恼,用手在发间来回比划了许多次都没能下定决心。事实上,寒暮只是在挣扎着是不是要剪掉长发而已。因为打算回现世,带着这样的长发回去肯定会被爸妈怀疑的,但是对于的寒暮来说,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黑长直什么的,可不是说剪就能剪的东西。
倒是叶尘早就自觉地将长发剪短,还将头发颜色染成了黑色,很显然带着白发去寒暮家见父母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此时看着寒暮在镜子前纠结的样子,叶尘倒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用手臂衬着脑袋,眯起眼睛笑得开心。卧室里的大床上床单还保持着被随意掀开的模样,甚至连桌上的电脑都还没有关闭。由于时间差的原因,叶尘和寒暮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现世,只不过过了十几天而已。
最终寒暮还是深吸了口气,直接闭上眼睛拿起剪刀就朝着一缕头发下了手。
“哎,这样不行,还是我来吧。”叶尘伸手轻轻一拦,将那把剪刀截住,转了个圈握回自己手中,理所应当地挽起寒暮一缕墨发,“要是实在心疼,就别盯着看。”
墨黑的发如缎面般轻柔,触及手指时有种冰凉的感觉,仿佛稍稍放松就会从指缝间溜走。咔嚓咔嚓的细碎声音响起,一缕又一缕的发丝坠落下来,落在浅色的地面上,映衬着透进来的一层阳光显得很温暖。
算起来距上次寒暮离开的时候,现世的时间也不过只过去了不到两天而已。但寒暮依然有些忐忑不安,似乎一旦回到现世,他就恢复成了那个不到二十岁还是个学生的少年,再也没办法一直保持那副淡然的样子。
“好了。”叶尘微凉的手掌拍了拍寒暮的脸颊,寒暮这才回过神来看镜中已然恢复成短发的自己。没有了长发和墨色衣袍的衬托,换上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后,年青的脸庞上隐约透出几分青涩。
伸手握住叶尘的手,寒暮的心一点一点的安稳下来,最终看着镜子中两个人挨在一起的脸庞,露出微笑:“我可是告诉爸妈我这两天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了,到时候别穿帮啊。”
“见爸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表现的。”侧过脸庞用嘴唇轻触寒暮的面颊,叶尘回握住他的手,将十指相扣,“什么时候过去?”
“嗯……下午吧。”寒暮低头捻起肩膀上残留的一缕发丝,轻轻推了推叶尘,“让我洗个澡先。”
“现在还没到中午,时间还早。”叶尘不仅没退开,反而勾起嘴角埋首于寒暮的颈窝,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一起洗。”
寒暮:“……。”
结果最后等下午赶到寒暮家门口的时候,差点错过了原定的时间。“我错了。”站在门外的叶尘态度十分诚恳认错的同时,双手按在寒暮腰间轻轻揉捏以减轻酸痛。
寒暮拿着钥匙正在开门的手狠狠抖了一下,结果钥匙掉到了地上,叶尘又顺利收到眼刀一枚。叶尘倒是丝毫不受影响,笑着弯腰去捡钥匙,刚把钥匙勾到手里,突然眼前的门就开了。
修长挺拔的双腿配上干练的军装有种让人赶到震慑的威压,叶尘怔了一下,之后缓缓站起身尽力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就听到寒暮有些吃惊的声音:“哥,你怎么会在家?”
韩晨没立刻回答寒暮的问题,而是伸手将寒暮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盯着叶尘。他的眼神虽然藏在镜片后面,但依旧如同鹰隼般锐利,良久韩晨才问道:“你是叶尘?”
叶尘对韩晨一直报以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这时他伸出手来:“嗯,韩大哥你好,我是寒暮的朋友。”
韩晨眯起了双眼,很显然没有去握叶尘手的意思:“朋友?我真不知道有什么朋友能做到这种地步,让他和你一起去送死吗?那这个朋友还是不要的好。”
叶尘的眸色沉了沉,看着这样的韩晨,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是寒暮中途返回现实世界,却被强行滞留没有按时返回。先不说若不是那个时候叶尘以一己之力抗拒系统的惩罚,才使寒暮没有就此被抹杀;就是韩晨当时一系列的监控、催眠甚至是软禁的手段,也让叶尘相当不舒服。就算是心里其实能理解韩晨的感觉,叶尘也没办法彻底释怀。
先前不说还好,现在韩晨过于强势的态度让叶尘想起了这件事情,当下两人间的气氛就变了。叶尘收敛了面上原本的笑意,整个轮廓由于眼中瞬间冰冷的神色仿佛涂上了一层冰霜:“你不觉得,你所干涉的事情太多了吗?当初你把寒暮囚禁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能按时回去,你就会害死他。寒暮千辛万苦得来这么一个机会,只想回来看看你们,可你干了些什么?他回来只有十天的时间,你就关了他十天,你真的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韩晨皱眉,双手在身侧渐渐握紧,却又在最后慢慢松开。他深深缓了口气:“你说的那件事情,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你告诉我,作为一个从小就坚信科学的人,突然被颠覆了世界观,你让我怎么立刻做出判断。况且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暮真的会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吗?”
叶尘没答话,这里面牵扯的一些事情他没办法向韩晨解释。抛开这些因素站在韩晨的角度来看,自己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资格指责他,不过叶尘就是不爽别人那么对寒暮,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行。
“等等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寒暮时惊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能遇到一起,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家门口直接争论起来。现在寒暮非常以及极其担心这两个在某些方面都异常强势的人,会打起来也说不定……
还好,亲爱的妈妈拯救了寒暮。
“小暮,小晨,你们两个干嘛呢?在门口站那么久都还不进来。”韩妈妈疑惑地走到门口,看见叶尘便露出慈祥的微笑,“你就是叶尘吧,这次小暮出去旅游多亏你照顾了。”
“阿姨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叶尘脸上的笑意瞬间又回来了,并趁着这个机会,他伸出胳膊勾住寒暮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拉,两个人就肩并肩的靠在了一起,“寒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韩晨听到这话,深深看了寒暮和叶尘一眼,似乎再打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难以察觉的叹了口气,就退到韩妈妈身边扶着她:“妈,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去吧。”
“哎,我都糊涂了,大伙儿都快进去吧。”韩妈妈笑意慢慢地看着几个年轻人,目光和蔼,“今天小晨也回来了,他可是我们家厨艺最好的,正巧让叶尘尝尝。”
韩晨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寒暮却是忍不住趴在叶尘肩膀上偷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他这个冰山又强势的大哥,其实煮得一手好菜呢?
“别笑了,想早点吃饭就过来帮忙。”韩晨的眼神此时看起来柔和了很多,不轻不重地训了寒暮两句,就转身进了厨房。寒暮跟着去了,叶尘当然也不会闲着,和寒暮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里突然站进三个大男人,显得有些拥挤。事实证明,寒暮和叶尘在韩大厨面前都是来打酱油的,刀工很快就被挽起袖子的韩晨嫌弃了,只能洗洗菜递递调料什么的。
看着一脸严肃的韩晨在厨房里忙碌着,整个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寒暮回头看了叶尘一眼,发现他也在笑。韩晨虽然长期呆在部队,但是很显然厨艺并没有因此退步。到最后寒暮和叶尘连打酱油的份儿都没有了,最后觉得自己碍手碍脚选择了自动退出了厨房去客厅陪爸妈聊天。
叶尘无论是哪方面很讨人喜欢,很快就收获了韩爸韩妈的好感。就连寒暮都有一种插不进嘴的感觉,大家聊得正欢气氛正好,韩晨那边饭也差不多做好了。
帮忙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子,一家人全部聚在一起,寒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突然觉得眼眶一热。终于是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呆上几十年,等到再没有人认识自己的时候再离开。
身旁的的叶尘像是读懂了他的心声,眉眼都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他举起酒杯,朝寒暮做了个口型。
——欢迎回来。
他们拥有足够长的时间,来陪伴他们所爱的人,以及他们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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