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个番外
番外有肉,没权限看。哪位亲能看的,补上来吧
番外二
迟绪从江杉嘴里知道他和宋致炆在一起了,而且算是在同居状态,他只惊愕了一秒钟,就面色怪异地说,“我承认他那人的确是不错的,但是,你受得住他把你当成另一个人吗。”
江杉笑道:“我不觉得他那么蠢,会把我当另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相像的两个人,即使是双胞胎。他自己很清楚。”
江杉是把迟绪当弟弟的,他不知道这世界上同他相像的人到底有多少,但看着迟绪,却是感觉很奇妙的。
迟绪还是个孩子,张扬而脾气火爆,总给人很有激情和活力的感觉。
而他其实性格并不讨人嫌,两人做朋友,他却不告诉他,他已经和宋致炆在一起了,实在不够道德。
迟绪盯着江杉看了一阵,说:“你自己觉得好就好吧。其实和他分了之后,我也反省过,我觉得我的确脾气不够好,也不怪他要和我分,不过,我想分了也好,不然之后闹得更难看,我和他在一起时,我觉得我完全不了解他,没有一点我们在一起的真实感。特别是那个假女人叫我小小可让我知道他不过是把我当成另外的人后,我就更不能忍了。其实我想过的,我要让他爱我到不可自拔,然后再把他甩了,告诉他我迟绪就是迟绪,他那个小可,替我提鞋也不配。”
说到这里,他哈哈笑了起来,很搞笑的表情,但没有一丝郁结,就是觉得好笑而已。“没想到他先把我甩了。不过我后来觉得我想法挺幼稚的,我干嘛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江杉看着他,心想只有这么年轻,才会有这样的意气。
迟绪说了一大通后,发现江杉一直沉默,就说:“我现在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你别放心上啊。”
江杉好笑地道,“不会。”
迟绪过一会儿后左看右看发现没人注意他和江杉,就小声问:“你们两个,嗯,谁在上面?”
江杉怔了怔后就把喝进嘴里的水呛进了气管,咳嗽了好一会才好。
迟绪不满道:“这有什么,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江杉继续喝水。
“宋致炆个老爷们,又不是女人,怎么不能说。”迟绪变得比采采还八卦。
江杉无论如何不讲,迟绪只得很无聊地说:“他不让你上他吗?肯定是这样,这样说明他根本不够爱你。你要占据主导,懂?”
江杉这下笑喷了,居然有心思问:“你难道上过。”
迟绪不答。但表情简直像便秘。
迟绪就是个小孩子,而且江杉觉得他以前和宋致炆在一起时,恐怕两人甚至没有性`关系。
在飞机上的宋致炆觉得一阵鼻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杉把迟绪送回了他和他的同学们一起住的宾馆,这才回了家。
回到家不久,宋致炆也回来了。
江杉现在住的是徐青之前的房子,徐青这房子买得早,当时是很便宜的,现在价格则不菲了。
她搬到J城发展之后,那边房价太贵,她要买套房子让孩子读书,经济便很拮据,于是就把S城这套房子半卖半送给了江杉。
而小孩子黎黎对自己居住过的地方有很强的占有欲,她的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江杉都没有动,她回S城来玩,还是住自己的房间,就像这依然是她的家一样。对江杉来说,他不会有孩子,黎黎就像他的女儿。
宋致炆下飞机后本来有事,没有打算到江杉这里来,所以也没有先同他讲自己改了行程早些回来了,但走到半途,事情被他推到第二天了,他想想还是先到江杉这里来,就让司机把他送来了。
他开门进屋时,江杉正洗了澡,只穿着宽松的长睡裤,赤`裸着上半身在客厅里收拾茶几上的资料。
听到开门声,他就看了过去,没想到是宋致炆回来了。
玄关和客厅之间是一道玻璃墙,宋致炆隔着玻璃看到江杉没穿上衣,就没让司机进屋,让他把行李放门口就行,又说了第二天早上来接他的时间,就让他走了。
宋致炆把两个箱子自己提进了屋,拉上了大门。
江杉走过来帮他提,“不是明晚上的飞机?我记错了?”
宋致炆说:“你不冷吗,快把上衣穿上。我改行程了,今天就回来了。”
江杉为他将箱子提到了卧室去,自己又穿上了睡衣,出来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宋致炆已经往浴室去洗澡了,江杉只好站在门口问他,里面传出宋致炆含糊的声音,“你叫份外卖吧。”
江杉说:“这个点了,也没什么外卖好叫了。我煮面条你吃不吃。”
“嗯,好。”
江杉去煮面条去了,烧水的时候又洗了一份车厘子放在客厅茶几上,正将一颗放嘴里,回头看到宋致炆只下`身围着一条大毛巾就从浴室出来了。
江杉说他:“你也不拿了浴袍再进去洗澡。”
宋致炆没理他,进更衣间去找浴袍穿上。
徐青这房子的主卧有更衣室和单独洗手间,但这间房为孩子方便,设计给了黎黎,而黎黎的东西一概没有动,所以江杉只好住次卧,用公用洗手间,并把卧室旁边的房间做了更衣室和健身房。
这套房子的设计在宋致炆看来可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不过住习惯了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江杉煮面条的时候,宋致炆就喝了一杯水和吃了半盘子车厘子,于是吃不了一大碗面了,他自己拿了筷子,在江杉把牛肉酱面条放餐桌上时,他拿着筷子就不知道怎么下筷了,看着江杉说:“太多了,我吃不了。”
江杉不知道宋致炆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生活中,他发现宋致炆私底下有时候很迷糊。就像现在,吃不了,不吃完不就行了,他却很是困扰的样子。
江杉只得去拿了一个空碗来,让他夹一些出来,宋致炆这才解脱了的模样,夹了接近一半出来,又问江杉:“你要吃些吗?”
江杉靠站在餐桌边看他吃,摇头:“我晚饭吃得不少,不饿。”
宋致炆便专心致志吃起面条来,只中途赞扬了一句:“味道还不错。”
江杉说:“里面的牛肉酱是前几天采姐送来的。我也觉得味道好。”
“哦。”宋致炆没别的表示了。
饭后,江杉要收拾桌子的时候,宋致炆表示,“我来吧。或者让阿姨明天收。”
江杉说:“我来就好。我不知道你的箱子里有没有重要东西,我没动,你自己去收一下箱子。”
宋致炆想了想,自己去收箱子去了。
宋致炆从箱子里拿出了笔电和平板,还有一个精美的盒子,但里面却没有什么衣服,江杉觉得奇怪,“没有衣服要洗吗?”
宋致炆说:“让小陈送珈蓝道那边去了,拿你这里来,你又要忙。”
“其实还好,收衣服花不了什么时间。”江杉说着。
宋致炆把那个精美的盒子给他,然后继续收拾东西,江杉问:“这是什么?”
宋致炆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看。
江杉把盒子放床上打开了,发现是一只金晃晃的招财猫,他捧起来的时候觉得挺沉,就问:“这是纯金吗?”
宋致炆说:“嗯。”
江杉道:“那怎么敢摆在屋子里呢,被偷了怎么办。”
宋致炆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江杉于是笑了起来,“我这屋子里就你的衣服比较贵,和你的房子里什么都贵不一样,肯定要防贼的嘛。越穷越觉得自己会被贼惦记,就是这样。”
宋致炆被他逗笑了,一会儿又收敛了笑容,“要不搬到珈蓝道那里去住,也挺方便。”
江杉笑着说:“我住这里还要给青姐看房子呢,里面还有她的不少东西。”
宋致炆知道他应该是不愿意,之后就没有提。
要睡觉的时候,江杉突然和他说道:“今天迟绪来了这边,我晚饭和他一起吃的。”
他觉得宋致炆好像僵了一下。
番外三
宋致炆先上床,靠坐在床头,戴着眼镜,翻看那本他断断续续看了不短时间还没有看完的《红与黑》。
在和宋致炆同居之前,江杉完全没有想过宋先生还是个文艺男青年。
不过他发现他也就是在睡前随便看看,其他时候,好像也没有空闲看这些。
江杉洗漱收拾好后,又端了两杯水来,每边的床头柜上都放一杯,然后才爬上了床。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两人各盖各的被子。
江杉拉上自己的被子,要躺下去的时候,宋致炆就合上了手里的书,将书放到床头柜时,他把眼镜也摘下来放到了床头柜,然后欠身过去亲江杉,这当然不是晚安吻,而是“我们接下来做`爱”吧。
江杉和他浅尝辄止地接了一下吻,就说了他和迟绪在一起吃晚饭的事。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宋致炆不会蠢到认为江杉就是随便说说,或者,江杉即使是随便说说,他要是没有什么表态的话,那这也要变得不随便了。
在一起生活之后,两人都要去适应对方,这对两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世界,甚至是挑战。
宋致炆活到现在,还没有要去适应谁过,不过江杉是水,不会很激烈地和他碰撞在一起,要求这要求那,只会温柔地浸润到他的生活里,这让宋致炆渐渐地就习惯了。
在以前,他可不会到哪里都要对人报备一下,但现在也习惯了。因为江杉会和他发短信说他的行程,所以他也慢慢对江杉说自己会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家,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等等,最初觉得有点麻烦,现在也成了习惯,要是哪天没有收到江杉的短信,他还会多看几眼手机,想是不是看漏了。
江杉一直一个人住,最初也不适应有个人和自己分享所有空间,即使这个人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宋致炆,不过他只用了几天就习惯了,因为宋致炆是个生活习惯不错的人。
宋致炆没有再亲吻江杉,他不想用身体交流来回避江杉问的这个问题。他是聪明人,看事情总会比别人看得远,不会用回避问题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但这个问题也实在不好谈,他只是静静看着江杉,一时语塞了。
反而是江杉伸手搂住了他的肩颈,开始亲吻他的嘴唇,手指又渐渐摸到他的耳朵上去。宋致炆的耳朵,其实算是他的敏感点。
不过宋致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侧躺下来,突然将江杉狠狠搂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说:“倪采有和你说过方可的事吗?”
江杉抬眼看他,他意识到方可就是那个大可。
“是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吗?”
宋致炆没有回避,“嗯。过两天我有时间了,我们去珈蓝道。我拿他的照片给你看,你就会知道,你们真的很像。”
江杉这次没有纵容宋致炆,他从宋致炆身边移开了身体,说,“我不想看。”
宋致炆侧头盯着他,他的眼神里绝没有任何心虚或者要避开话题的意思,反而很霸道直接,“我希望你去看。”
江杉翻身不理他了。
宋致炆叹了口气,只得去拉江杉,发现拉不动之后,他只好对着江杉的后脑勺说:“方可和我是邻居,从小就认识,我们从读小学到高中都是同一班,大学时候也是同一所学校,我们太熟了……”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阵,才又说道:“我上大学那会儿,准备去美国,那时候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过去了也不会很快回来,他就约了我去喝酒饯别。喝酒误事,我就同他说了我对他的心意,他开始是觉得好笑,之后就难以置信,说我是不是人有问题,要拉我去看医生,或者去找女人让我试,我气得脑子发晕,把他打了一顿,他就走了,我没想到他会驾车出去开快车,在城郊出了车祸死了。”
宋致炆的声音里带着自责和耿耿于怀,江杉不自觉翻过了身来,发现一向强悍的宋致炆神色茫然。
宋致炆是七十年代初生人,他上大学那会儿,应该过去了二十年以上了,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有从当年的自责里走出来。
江杉说:“人死不能复生。”
宋致炆在很短时间的怅然之后已经恢复了精神,说:“对。人死不能复生。”
他看着江杉,“我知道谁都不可能是他。但我真的希望他没死。我也不是非要爱他,或者和他之间有超过兄弟的感情,或者发生其他任何事,我就是希望他活着。”
江杉第一次在宋致炆嘴里听到“爱”这个字眼,他说得很轻,但真的很动情。
江杉曾经以为他不是一个懂得爱的人,现在明白他想错了。真正爱的人,往往是无言的。
江杉就像迟绪一样,觉得宋致炆真的可怜。
他坐起了身来,伸手覆住了他的手。
宋致炆说:“我没事。这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又看着江杉说:“我不希望你误会。以前我的确做过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但以后不会有。你不是方可,我也不可能把你当成方可。我们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你像方可。”
江杉说:“我明白。”
两人没有再做`爱,但宋致炆非要江杉靠在自己肩膀边睡,两人盖了一床被子。
过了几天,两人都有了些时间,宋致炆带江杉回了他在珈蓝道的房子。
这是市区一个巷子里的独门独院的别墅,从外面看,有些年头了。
这是江杉第一次来这里,宋致炆介绍说这是他家早年买的,现在是他一个人住。
进了里面,里面装修得很别致,带着一种古典的温馨,他早已发现宋致炆的审美偏向复古。
宋致炆拿了他读书时候的相册在楼上书房给江杉看。
里面少年时代的宋致炆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但已经可见他后来的气魄了,即使站在那里,也让人隐隐从他身上看到霸道和锐利。而且其实他现在还要收敛很多,显出斯文来,照片里的他,根本没有斯文气。
里面有些照片是两个人,另一个人站在宋致炆旁边,比宋致炆还要张扬很多,笑得露出满口牙,眼睛眯成一条线,而要是没有笑,就简直像在瞪人一样,有点凶。
宋致炆说:“这个就是方可。”
江杉在心里想,我哪里和这个人像了啊,有没有搞错。宋致炆的眼睛怎么长的?
他觉得一点也不像,但没说。
番外四(1)
下面城市出了些事情,江杉晚上十点多要去解决事情出差。
自从和江杉确定了关系,两人住在了一起,宋致炆待在S城总部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但即使如此,两人都忙,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这一天正好可以轻轻松松地相处了,自然是让人期待的。
宋致炆和江杉在滨江路边的高层餐厅里用过烛光晚餐,司机开车送了两人回家,刚进屋,宋致炆就搂着江杉在门厅处热烈地亲吻起来,江杉几乎要被他亲得窒息,身体发软,只能靠在墙上。
还没来得及洗澡,宋致炆已经把江杉压在了客厅沙发里,将他的毛衣脱了下来,捞起里面的衬衫亲他的胸口,手也急迫地去解他的裤扣,江杉也摸上了宋致炆的腰。
宋致炆的吮咬让江杉很是动情,低低的轻哼从他的嘴里溢出,宋致炆已经脱下了他的牛仔裤,手揉摸上他的性`器,又吻住他的嘴唇……
两人都十分激动,房间里也似乎感染了这份温情而热烈的气氛,昏暗的灯光带出绮丽暧昧。
正是气氛正好之时,江杉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杉朝他的裤子看过去,他刚才是把手机放在了牛仔裤的口袋里了。
宋致炆沿着他的下巴亲到他的颈子上,在他的喉结上轻轻磨了一下,含糊地说:“现在又有什么事?”
江杉抱着他的腰,自己坐起了身来。
宋致炆一条胳膊搂住他,一手捞起江杉那条被他扔到地毯上的裤子,江杉靠在他身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发现是下面一个人打来的。
这肯定是与工作相关了,便接了起来。
宋致炆虽然不上不下,但是没有再打搅江杉。
他便是一个很讨厌别人打搅他工作的人,所以也不会在江杉的工作上打搅他。
江杉最初接听电话时,神色上还带着方才沉迷于情`欲的媚色,但不过听了几句话,他脸色就郑重了起来。
宋致炆去拿了一件睡袍披在他的身上,然后自己去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江杉电话已经接完了,但对宋致炆说:“宋先生,下面出了些事,我现在就必须要过去。”
宋致炆裹着浴袍,看江杉已经在穿裤子,便关心地问道:“会不会很麻烦。”
江杉说:“会有点麻烦,不过我还是可以解决的。”
他穿好了自己,走到宋致炆身边亲了亲他带着湿气的唇角,“只是对不住你,我现在就得走。”
宋致炆看着他的脸,心里颇心疼他工作辛苦,但并没有阻止,说:“你怎么下去?我让老罗开车送你。他开夜车,我才放心。”
江杉想了想后说:“也好。谢谢你了。”
“说谢做什么?”宋致炆说完,已经去拿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的御用司机打电话,在电话里,他让老罗开他那辆加长悍马马上来接江杉。
挂了电话后又去问江杉:“是不是还有人要和你一起下去。”
江杉已经跑进卧室开始收拾一个包,宋致炆拿了一件大衣让他一定要带上,下面要比S城冷不少,而且又是夜里。
“下面的一个组长和我们的法务要一起过去。我已经让他们收拾东西了,一会儿让罗叔开车顺便接他们。”
江杉很快就走了,在门口,他搂着宋致炆亲了亲他的嘴唇,宋致炆回亲了他一下,又为他把外套拢紧了一些,说:“路上小心。在车上可以躺着睡会儿,那辆车可以躺着睡。”
江杉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宋致炆一个人待在这个屋子里觉得有点空旷,虽然他一向喜欢宽敞的房屋。
在屋子里四处走了走,居然觉得寂寞了,想打电话给小陈,让他送自己回珈蓝道去,但犹豫了一瞬,又想江杉也许会很快就解决完事情回来,要是他回来了家里冷冷清清,恐怕会感觉不好,于是就没走。
他无聊地和几个老友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无聊地爬上床睡了,睡前给江杉打了个电话,江杉说他们已经在高速公路上。
第二天早上,宋致炆起得不算早,正裹着睡袍在洗手间里洗漱,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声音,以为是江杉回来了,他快速洗漱完,从洗手间出去了。
在客厅里,一个妇人正在说:“这个房子很宽敞,是他之前的上司的。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可能是在忙。”
这个妇人说话的对象,正是门厅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
宋致炆愣在了那里,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说道:“你们是谁?”
妇人被他吓了一跳的样子,飞快回过头来看宋致炆,“咦,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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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2)
这个妇人正是江杉的妈妈,看到宋致炆,宋致炆身材高大,神态自若里自带贵气威严,她当然不会认为宋致炆是进到这个家里的贼,她想这人是儿子的朋友吗,一边又有点忐忑了。
她这年年初春节时候来过江杉这里,她坐着江杉的车前来,住了十天左右,江杉陪着她在城市周围旅游景点转了转,因为他工作很忙,他很快就撇下她去工作了。
她不忍心打搅他工作,而且她也惦记在家里的老头子,所以很快就回去了。
其实她是想来照顾江杉的,为他做饭洗衣,没想到江杉工作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吃工作餐不在家吃,她为他洗衣服,还把他几件很重要的套装弄坏了,虽然江杉一个劲儿地说没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反倒为儿子添乱,心怀愧疚地回去了。
江杉现在在家里是有绝对权威的,虽然他一向温柔,对父母没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耐心十足听父母夫妻之间的互相抱怨,又事无巨细地交代和安慰他们,但父母大事小事都听他的,几乎什么都不违拗他。
江妈妈几乎什么事都和儿子讲,但她对儿子的事情知道的就非常有限了,所以儿子屋子里住着另一个陌生男人,而且看对方不同一般,便以为可能是儿子招待在家的很重要的朋友之类,自己没和儿子说一声就跑来了,说不定是给他添了麻烦。
她也清楚,即使她给儿子添了麻烦,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儿子也不会责怪埋怨自己,但这反而让她在心里越发不知所措,怕自己总做错事,给儿子添了莫大麻烦,而且还不自知。
她是不会想做那些总惹麻烦还沾沾自喜的老太太的。
宋致炆已经明白这个妇人可能是江杉的母亲,因为江杉和这个妇人有些相像,不待他说什么,江妈妈已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态,“呀。你……你是江杉的朋友吧。你现在住在他这里的吗?”
宋致炆上前为江妈妈接过了手里的袋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有些沉,他很和气地说:“你是江杉的妈妈?”
江妈妈赶紧点头,“对,对。”
宋致炆拿过她手里的袋子时,她甚至一动不敢动,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气势压得她不敢动弹。
好在这个男人对她笑了,马上就显出一股温和和斯文来,“我姓宋,伯母,你们进来吧。江杉昨晚出差去了,现在是我在这里。”
江妈妈“哦”了一声,赶紧去招待依然还在门厅处的两个人,又对宋致炆介绍:“这是江杉的小舅舅,这是他表弟。”
宋致炆对着他们温和地点头致意后,招待他们进屋放东西和坐,他是经常招待朋友、生意伙伴等等的,但是,他自己亲自招待,这对他来说,可不算经常。
他甚至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他飞快地走回了卧室去。
因为有他在,江妈妈进了儿子的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犹豫了之后,就进了厨房里去自己倒水。
进了厨房,她又被惊了一下。
因为里面摆了好几套她看着完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机器,和她年初来时完全不同了。
其中一个她勉强知道是咖啡机,另外的她就不懂了。而且也看不懂上面的外文字。
以前的饮水机也不见了,某一个看着像是煮水的机器,但她又不确定,所以想喝口水也束手无策起来。
宋致炆总不能穿着睡袍待客,所以他进卧室去换了一身居家服,在换衣服之前,他让他那在珈蓝道的管家和厨娘都赶紧过来,而且问管家:“小江他妈妈和他舅舅表弟过来了,你看这要怎么招待才好?”
管家对江杉也算熟悉了,他知道宋致炆非常看重江杉,两人已经算是同居在一起,同居对宋致炆来说那可不容易,她跟在宋致炆身边十几年了,这是宋致炆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住一起。
管家说:“先生,我们半小时不到就可以到。不过,我觉得到时候你说我和刘姐是保姆阿姨就行了,以免他们多想……你现在就去陪着他们就行了嘛。”
宋致炆知道江杉没有和家里出柜,要是他出柜了,江妈妈看到他那一瞬间,就该知道自己是江杉的另一半了。
宋致炆“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他换好衣服出去,正好遇到江妈妈从厨房里出来,而舅舅和表弟正拘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舅舅和表弟平时并不是拘谨的人,只是这屋子里的各种摆设尽显高大上,让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宋致炆看三人还没有茶水,就对江妈妈说:“要喝什么,红茶,绿茶,还是咖啡,嗯……豆浆也有的。”
江妈妈马上说:“宋……”宋致炆只说了他姓宋,要是是普通一个人,她也就叫小宋了,但宋致炆这身气派,就不是让人能把“小宋”叫出口的,所以她就卡住了,只得笑,一笑起来和江杉更是相像了,“我自己来倒水就行了,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倒水的。”
宋致炆一边引着她进厨房,一边说:“你叫我致炆就行了。”
他亲自打开了在上方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茶具,精美的红茶杯,陶瓷细腻洁白,在灯光下流动着温润柔美的光芒。
宋致炆把茶盘茶壶和茶杯放好后,他又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在厨房里四处看了看,回想了江杉平时是怎么为他泡红茶的,这下动作就流畅了起来,他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了红茶盒子,然后去开了饮用水净水机和烧水机。
江妈妈是个很勤快的人,江杉就是随她。她已经打开水洗茶壶和杯子,宋致炆正想说自己来就好,但江妈妈已经洗了,还和他说:“致炆呀,江杉是什么时候回来呢?”
宋致炆说:“我不太清楚,要事情处理完了才行。”
江妈妈说:“那实在不好意思,跑来打搅了你。”
宋致炆接过江妈妈手里的茶壶,将红茶放进去,又去接开水,说:“没有打搅。你是小江的妈妈,只是你们来前没有说一声,我们没有准备,怕怠慢了。”
江妈妈觉得他这话有点怪怪的,但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宋致炆已经又说道:“伯母,你们用过早餐了吗,如果没有,正好去吃早茶。”
江妈妈说:“他舅舅是过来看病的,江杉给预约了一个医生,但是要过两天才看。他们就想先来玩两天。我就陪着过来了。”
宋致炆气势太强,而且态度实在温和,江妈妈不自觉就像依赖儿子一样地在宋致炆面前要依赖他一样。
宋致炆说:“是什么病,如果想先看病,我让人去安排,先看了也好。要玩的话,是想去哪里,我让人开车带你们去。”
江妈妈马上说:“不敢劳烦的。”
宋致炆已经把茶泡好了,江妈妈要端茶盘的时候,他赶紧端了,说:“伯母,我来就好。”
在管家敬嫂和厨娘刘姐到来时,宋致炆已经和舅舅在说话了,问了他的身体,又问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舅舅是早年腿摔断过,现在就经常酸痛,江杉为他约了一个在这方面很好的中医,他是专门来看中医的。
他的儿子,就是专门开车送他和江妈妈来的。
敬嫂长袖善舞,说她是来做保姆阿姨的,刘姐则去了厨房忙去了。
宋致炆上午本来有事,也让秘书先推了,陪了江杉家里的三个人去吃早茶,江妈妈看宋致炆总有电话来,就知道他很忙,让他不必陪着自己耽误正事。
但宋致炆依然陪了一整个上午,早茶之后就先去把舅舅的病看了,那位大夫在院长的陪同下很客气地为舅舅看了病,甚至还为江妈妈诊了脉,说她湿热重之类,然后给开了药方子。
江妈妈不知道和宋致炆说话的是院长,以为这里买宋致炆的账,是因为宋致炆是江杉的上司之类,之后就越发忐忑是不是给江杉惹了麻烦。
好在宋致炆在陪了他们用午餐后就有事走了,是那个保姆敬嫂陪着他们,然后又有一个司机,要开车带他们四处去看看。
本来江杉表弟要自己开车的,但发现城里路绕路,而且很多让人莫名其妙的单行道后就放弃了。
敬嫂让江妈妈他们玩得很开心,江妈妈在傍晚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大妹子,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
甚至让她把要给江杉打电话都抛到了脑后去。
宋致炆下午在总部开了个长会,会议要完时,江杉给他来了个短信,说他们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在准备回程,不过回家时大约也九、十点了。
宋致炆会后就给江杉回了个电话,江杉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宋致炆说:“伯母、舅舅和表弟他们来了。”
江杉最初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宋致炆说:“伯母说给你打了电话,但你的手机无法接通。”
他惊了一下:“我妈和舅舅他们?”
宋致炆笑着说:“嗯。我已经带舅舅去看过病了,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下午让敬嫂陪着去外面逛去了,定了我们旁边不远的香格里拉酒店,或者招待他们住双月湖的房子,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宋致炆在双月湖的房子,江杉和他在一起后,知道不只是湖中岛上的房子,还有湖边的好几栋别墅,大多是用来做他的家族待客的,而且都是身份很高的人才会被在那里招待,即使宋致炆不在,那里大多数时候也有人住。
宋致炆的安排让江杉很感动,他说:“谢谢你。”
他在车里,车里还有另外两个手下,又有司机,他实在不好多说,只得道:“我给你发短信吧。”
宋致炆说:“嗯,好。”
江杉说不必去那么好的酒店,因为这会让家里人反而不舒坦,他说他现在打电话订酒店就好,就定他经常招待客人用的酒店,那里他舅舅以前住过。
宋致炆便应下了,说等他回家。
番外(五)
因为高速公路上出了一场车祸,江杉被堵车了一个多小时,等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
这时候,江妈妈和他舅舅表弟已经在酒店里睡下了。
在车上时,江杉给江妈妈和舅舅都打过电话。
江妈妈有些亢奋又有点担忧地说:“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到的,就因为苏然说他喜欢晚上开车,而且晚上车少,开得快,我们昨晚上临时出的门。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总是没人接,后来就又打不通了,才没有和你说。”
“你还在用你那个旧手机吗,那个手机很多时候信号不好,不是我不接,是你的手机出了问题,给你买的那个新手机,为什么不用呢。”江杉声音很温柔,但他越温柔,江妈妈就越委屈,从不曾和老公撒娇的她,娇都撒在了儿子身上,“新手机用过的,总是用不会,只好又用旧手机。问你爸,他又不耐烦教我。”
江杉叹道:“那我之后再给你写一个用法吧,你该换新手机了。”
说完手机,江妈妈就看了看陪在桌上一起吃饭的敬嫂,然后说了宋致炆的事,“我们到你那里,有劳宋老板带我们吃早茶,又带你舅舅去看了病,他真是很好很好,好贴心,之后是敬大妹子带我们在城里玩,看了很多地方……”
她当着敬嫂的面把宋致炆和敬嫂一通夸赞,都让敬嫂连连说:“哎呀,这哪里算什么事,我喜欢苏姐得很,能够陪着你们走走,别提多高兴了。宋先生才是真的很敬重苏姐你呢,把事情对我交代得仔仔细细的,很多我想不到的,他都想到要我带你们去玩玩。”
江妈妈已经从敬嫂嘴里知道了宋致炆是生意人大老板的身份,敬嫂是他家里的保姆。
敬嫂是个长相美丽、大方端庄的妇人,要不是敬嫂自己说她是保姆,江妈妈绝不会想她是保姆,她只像大户人家里的贵妇人,而且见多识广,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在路上,还会和外国游客说英语和日语,把江妈妈震得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妈妈再蠢也有限,当然能从敬嫂这个宋致炆家里的保姆得知宋致炆的身份肯定很不得了,而敬嫂处处捧着她和她的弟弟,当然也不是真的和她投缘喜欢她的缘故,肯定是因为宋致炆了。
只是江妈妈疑惑于宋致炆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么好。
而且即使宋致炆对她非常温和,处处贴心,她依然震慑于他的气场,连话也不敢大声说,所以他午饭后就走了,江妈妈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不仅是江妈妈,舅舅和表弟在宋致炆面前也都像小学生对着老师似的,紧张又恭敬,说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问什么答什么。
其实宋致炆已经非常温和和亲切,但多年来身上形成的威严实在难以很快淡化,几人本来就只是小地方的老实巴交的小市民,在他身边难以做到随意自若。
宋致炆当然也发现了,所以他晚餐并没有和江妈妈他们一道吃,而是和几个重要的董事会成员吃了饭。
江杉安慰了江妈妈,说:“宋先生人很好,敬嫂也是很好的人,我会答谢他们的,你们不要太在意。”
江妈妈只得“嗯嗯”地应了。
江杉又和舅舅表弟讲了电话,之后才挂了。
江杉回到家,宋致炆也才刚回来不久,只洗了澡,确定江杉已经进城了,就让做了夜宵的刘姐先走了。
江杉在门厅换鞋时,宋致炆走过来,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江杉笑着说:“我身上有些脏。”
宋致炆依然扶着他的胳膊,他换好鞋后,两人一起往客厅走,他就说:“先吃东西先洗澡?”
“洗澡。”江杉眉目温柔带着笑意。
江杉吃晚饭兼夜宵的时候,宋致炆就坐在他的旁边,和他说他家里的事,“伯母和舅舅他们要在S城玩几天,我都让敬嫂陪着,如果你有时间你要陪,也行。或者你希望我在……”
其实小舅舅恐怕年龄上和宋致炆相差不太大,不过宋致炆看着要年轻不少,而且他叫舅舅居然叫得很顺口,这让江杉心里很感动,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家人当成了他的亲戚。
其实宋致炆对他自己的亲戚们并不亲近,曾经江杉听他和他的近亲打电话,并没有太多亲热感。
江杉说:“宋先生,我妈和舅舅只是随便来玩的,你不用专门陪的,到时候再一起吃饭就好了。不然太浪费你的时间了。”
宋致炆看着他道:“这种事上面,总要上心的。不然你家里对我印象不好,总归是让你为难。你觉得呢?”
宋致炆这话虽然看起来平白无奇,实则是表达自己是想在家里明确身份的意思,不过宋致炆不会让江杉为难,又说:“不过,时间还长着。以后再说也是一样。”
江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扯了餐巾纸擦了擦嘴,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宋致炆,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宋致炆顺势搂住了他的腰,说:“我知道,你家里并不懂你,这件事并不着急。”
江杉握住宋致炆的左手,紧紧扣住,说:“我会慢慢让他们明白的,但这么突然,他们肯定受不了。谢谢你。”
宋致炆拍了拍他的背,“不用和我说谢。好了,赶紧再吃一些吧,不然就凉了。”
江杉吃不下了,“不想吃了,我收拾桌子吧。”
宋致炆说:“大冬天没关系,明天有保姆来收。我看你很累了,先睡觉吧。”
江杉还是稍稍收拾了桌子才去洗漱准备睡觉。
宋致炆坐在床头使用平板,他上床后就把平板放到床头,然后想搂着江杉睡,江杉含笑挤在他的身边,被他搂住肩膀。
江杉发现宋致炆很喜欢宠着他,特别是明明是他没做好事情的时候,宋致炆不会责怪他,反而会对他更好更温柔体贴一些,这大约是怕他因为事情没做好而自责。
时间已经不早,江杉很快就睡着了,但晚上做了噩梦,感觉自己在一个密室里无论如何走不出来,而他明明有很重要的人去见,却只能被困死,从噩梦中醒来,只觉得心跳很快,出了满额头冷汗。
他慢慢从宋致炆身边退开,下床去了卫生间,又去厨房倒了水喝,为宋致炆端了一杯回房时,宋致炆正好也从卫生间出来。
再上床时,宋致炆摸到江杉面颊发冷,就问,“怎么这么冷。”
江杉说:“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宋致炆将他搂到怀里,“什么噩梦?”
江杉说:“我被关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里面走马灯来了很多人,又走了很多人,但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出去找我要找的人,但无论如何出不去。那些人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一直对着我叫,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觉得都要在里面被困死了。”
宋致炆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抚他的背,又亲他的额头,江杉抬起头来,和他接吻,开始只是浅尝辄止,慢慢地就动情起来了,特别是江杉,他刚经历了噩梦,完全不愿意再睡觉,他将腿搭到宋致炆的身上去,和他深吻起来。
睡醒本来就是欲`望最浓的时候,因为忙,各有要事,两人已经有好一阵没有做过爱了,此时被撩起情`欲来,两人都不会停下来。
番外七
江妈妈上次回家时,宋致炆让敬嫂给她和舅舅准备了很多东西,苏然的车完全装不了,还专门用车送过去。
江妈妈开始不知道有那么多东西,才没能拒绝。
那天早上,江杉要上班,有很重要的会议,不能去送他们,便是敬嫂全权负责送他们。
司机用车装了一大车东西到江妈妈他们住的宾馆,然后把东西往苏然的车上放。
东西都是用盒子装好的,上面贴了标签,给舅舅家的是另外的,剩下的就全是给江家的。
敬嫂拿了一个单子给江妈妈,一共有两页,从头到尾,包括保养品,衣服,护肤品,食物,贵重药物,还有礼盒,首饰,简直让江妈妈不知所措。
她只得拉着敬嫂,让她把东西拿回去。
敬嫂说:“这个,姐,你知道我就是个办事的,哪里能做主啊。你除了给宋先生说,不然我做不了主的。再说,这些都是宋先生的心意,东西都置办好了,要是你不收,东西可能也没法退的,宋先生难道还要用这些吗?再说,里面就是一些平常用的,你带回去用就行了。还有一些礼品,是让你送亲戚的。”
江妈妈无论如何不肯收,要给宋致炆打电话的时候,敬嫂又说宋先生可能在飞机上了,因为他一大早就要前去Z城有重要的会议。
敬嫂是能把死的也说成活的的人,江妈妈哪里是她的对手,最后稀里糊涂地带了东西回去了,简直像是回去开店的。
别说江妈妈,就是舅舅和表弟都糊涂了,觉得那位宋老板,完全是热情过头。
在车上时,表弟说:“宋先生好像一直在讨好二姑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在宋致炆面前时,苏然大气也不敢出,现在才敢说心里话了。
江妈妈说:“他那样有钱的大老板,讨好我做什么呢。即使江杉为他做事,他也不用这么体贴我们呀。”
舅舅也说:“的确有些奇怪。不过那个宋先生倒是真的很不错。别人都说为富不仁,我看他是个儒商呢。”
江妈妈回到家,各种东西整理好都花费了不少时间,又把那些用来送亲戚的礼品拿出来,准备送出去。
礼品都是高档礼盒,价值不菲,江爸爸不愿意送,说:“我在外面问了,这些都是上千的东西,江杉在外面工作容易吗,而且那个宋老板送这些东西,难道不是江杉去还人情。”
江爸爸生病那会儿,是非常知这世上的人情冷暖的,家里穷得房子拿去抵押贷款,那些亲戚,愿意借钱的,没几个,现在却要拿东西送出去,他才不会乐意。
江妈妈说:“你就知道抠门。这些东西,放着也是过期。”
江爸爸说:“拿去卖了。”
江妈妈气得想翻白眼,说自己丢不起这个人,转头就给江杉打电话抱怨,江杉这才知道宋致炆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家里,不过已经收了,也没办法了,他说:“我和爸爸说吧。”
江杉一通话后,江爸爸依然不愿意拿那些礼品去送人,还说:“他们拿了这种礼盒,还不是拿去卖了。而且还以为你多么发达了,以后有事全找你,我看你应付得过来。你就是和你妈一样,心软。”
江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上杀手锏,说:“送出去吧。小舅他们知道那些是宋先生送家里亲戚的,到时候给大家一说,你自己贪了,你好意思四处走吗?再说,比起宋先生送你们的,那些都是小便宜了,是不是?或者你以后不愿意见宋先生?他要是问起你亲戚们喜不喜欢那些礼品,你要怎么回答。”
江爸爸不情不愿,只得让江妈妈拿去送了。
江杉知道宋致炆的家族是大家族,他上面有好几个叔叔,都是很成功的商人,他现在是他家这一支的掌门人,算是名声最盛的,网上也看得到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说宋家人守望互助的事。在宋致炆的心里,他因为是同性恋且不婚,或者因为其他事而和族中的有些亲戚关系不好,但他绝不会在明面上和这些亲戚做出失礼的事,也不会做出见亲戚有难不帮的事。他是这样的人,要是江爸爸把一点礼品也瞒住不送出去,他恐怕是会对他家里失望的,而江杉不会愿意他失望。再说,那点礼品又算什么。而且,单打独斗绝不可能做出什么大事业来,一定是要靠亲戚朋友等等的。即使当年亲戚们在后来不愿意借钱给江爸爸治病,他现在也不会再记这种事了,眼睛总要往前看的。
江杉再转头向宋致炆道谢的时候,宋致炆在外面出差,在电话里说:“不算什么,他们把儿子都给我了。”
江杉被他说得脸热,道:“你们家难道不是把你也给我了吗?”
宋致炆说:“那很不一样,我比你大很多。应该我照顾你,还有你家里,正好,我也可以做到。”
江杉心里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宋致炆第一次同他说这种甜言蜜语。
正如他妈妈说的,他从小到大总遇贵人,到后来甚至遇到了最好的宋致炆。
江杉只好说:“宋先生……”语调里带着浓浓感激和深情,宋致炆说:“好了,不要太在意。你早点睡,不要我不在就总晚睡。”
江杉过年回家的时候,江爸爸不关心别的,就关心宋先生的事。
问江杉为什么会那么得他的看重,江杉只说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了,还说:“当年给你治病的二十万,就是他借给我的。”
江杉当年把钱打回家,说是向朋友借的,朋友家里正好非常富裕,不缺这点钱,所以愿意给他父亲救命。但他没说具体是什么朋友。
江爸爸是有恩要报恩的人,当即就说:“那你要好好干,不能让他白对我们这么好啊。”
江爸爸和江妈妈都以为宋致炆是江杉的老板,江杉笑着说:“我知道。”
宋致炆在新年到来的那一刻给江杉打了电话,宋致炆家族在A国也是按照中国时间过春节,所以他家里那边最初很热闹,江杉在电话里听到了那边中英文夹杂的各种声音,他和他说:“新年快乐,给你拜年了!”
宋致炆笑着说:“回去了再给你红包。”
江杉:“你说新年快乐就好了。”
宋致炆:“嗯,新的一年红红火火,恭喜发财。”
江杉笑了起来,还在强撑着看春晚的江爸爸和江妈妈看江杉面带笑容,江爸爸就多看了他几眼。
宋致炆说:“我给你爸妈拜个年吧。”
“嗯?哦,好。”江杉把手机拿过去给江妈妈,说:“是宋先生。”
江妈妈马上就紧张了,但接了过去,说:“致炆啊,新年好啊。”
宋致炆说:“伯母,新年好,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江妈妈每每和他说话都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也是,“你也一切都好。”
宋致炆又关怀了她的身体和生活,然后就说要给伯父拜个年,江妈妈赶紧把手机拿去给江爸爸,江爸爸没有在宋致炆面前待过,所以没有江妈妈的紧张,听宋致炆拜年,他就也问了好,又说了一大通感谢他的话,然后宋致炆说:“伯父,我再和小江说几句。”
“哦哦,好。”江爸爸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江杉。
江杉进了卧室去接,宋致炆说:“我们家初四会回国,要扫墓和祭祖,初七才有空。不过,他们都是住双月湖那边,我回珈蓝道来和你住,你什么时候回S城。”
江杉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走,自己开车。你初四回,我也初四回吧。那个……”
宋致炆听他停下来,就“嗯?”了一声,问:“什么?信号不好,我没听清楚。”
江杉笑着说:“有些想你了。”
江杉的声音清中带柔,像根羽毛挠宋致炆的心脏,他不由咽了口口水,“还有几天就见了。等我。”
这种和家人在一起的聚会,不知怎么,总让人更想对方,江杉不断看手机,江妈妈不由怀疑他有女朋友了,但问江杉,江杉只说是公事。
宋致炆和家人在一起时也是时常到一边去打私人电话,他父亲问他,“听说你找了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是这样?”
宋致炆说:“嗯。是的。要是你们愿意见一见,回国了我带他来,一起吃顿饭。”
宋父已经七十多岁了,不过精神依然很不错,宋致炆是他的二儿子,大儿子早年死了,不过宋致炆顶起了家业不说,而且成就了宋家,现在外面都是只知道宋致炆,不知道他的,他也已经不问家族生意多年了。
但他依然还有些介意宋致炆喜欢男人这件事,因为他是信基督的。
不过宋母就开明很多,觉得宋致炆一直一个人,有个伴儿就好,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宋致炆不找女人,不要小孩儿,他们其实完全没法拿他怎么样,甚至连重话也不敢和宋致炆说。
宋父没有应,宋母说:“是要一起吃饭,我们好看看他。”
宋致炆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们到时候待他客气些。”
宋父哼了一声,宋母说:“知道,知道。我们又不是脾气差故意刁难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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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宋致炆初四晚上才回了S城。
宋家有私人飞机,上面设置豪华,不过他没有坐,让给了几位长辈和亲戚,为防飞机事故,他则和另外的家人分散乘坐了航空公司的航班。
在飞机上,他没睡好,而且还在处理公事,下飞机后,前来迎接的车已经等在了机场。
因为和家人在一起,他没有先回珈蓝道,而是回了双月湖。
S城是宋氏集团的大本营所在,双月湖则是宋家大房现在的驻地,双月湖靠近山的一边也修了宋家的祠堂,不过他们依然要在初六去老家山里祭祖。
宋家这些年四房人都发展非常不错,这次回来的,从老一辈到孙辈甚至曾孙辈,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人全都是宋致炆这边负责招待。
宋致炆之前就做了安排,所以迎接的车井井有条地将人都接到了双月湖的待客别墅里去住了,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宋致炆很忙,到双月湖后,他不仅不能休息,还要一一确定事情。
等松口气的时候,才开始吃夜宵,又给江杉打电话。
初四时候,高速公路上车还不是很多,江杉一大早出门,因为下雨而不敢开太快,本来四五个小时可以到,他开了六七个小时。
他回珈蓝道时,是下午。
这一年是宋家大房负责招待族人回乡祭祖,事情繁杂,敬嫂甚至只有大年三十和初一回了自己家,之后就去双月湖帮忙去了。
珈蓝道只有初三就回来工作的一个保姆和一个厨师,还有就是两个保镖,其他人都被敬嫂带到了双月湖去。
江杉到了之后,自己从车上将东西搬下去,他带了一车东西,是家里给准备的,全是土产。
不过正是这个非常难得,江妈妈跑到山中农家去买的鸡鸭鹅野鸡猪肉等物,自己找人做了腊味,又去抽真空做成礼盒,在江杉回家时,她献宝地拿出来给江杉,让他去送宋老板和敬嫂他们,还有就是一干手下同事,江杉愕然后连连说她想得周到只是不要太累了,以后不要再这般去辛苦了,江妈妈现在是闲着就和老伴儿拌嘴,有事儿可做,对她来说反而好。
江杉给珈蓝道的每个人都送了家里特产,又包了红包,众人自是非常感谢。
因宋致炆没有回来,江杉就回了一趟他自己的房子,又给不少朋友打印年礼邮寄单,接洽公司邮寄,忙忙碌碌就到了晚上八九点,宋致炆这时候才下飞机,给他打电话说他安全到了,但他有事要去双月湖,今天不能去见他。
江杉应了,说:“你刚下飞机肯定累了,注意休息。你有空了,就给我电话或者短信,我一直在的。”
宋致炆吃夜宵时给江杉打电话是催促他赶紧睡觉,因为已经十二点了。
江杉还在看资料,嗯嗯地应后,让他也赶紧睡。
要挂电话时,他则说:“宋先生,晚安,我会梦你的。”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很小声很小声说的,以为宋致炆听不到,但宋致炆使用耳机,周围又安静,怎么会听不到,他又惊又喜,“嗯?”了一声,江杉已经挂断了。
夏天的双月湖岛上清凉宜人,是消暑胜地,宋致炆喜欢在上面住,但冬天的岛上就很湿冷了。
宋致炆自从和江杉好后,中秋过后,他就没有到双月湖岛上住过了,或者出差,或者住珈蓝道,或者住江杉那里,现在突然住到这个岛上,即使屋子里开了地暖,去湿机,床上用品全是刚烘干的,但他依然睡着很不舒服,觉得到处都湿漉阴冷,辗转反侧睡不着,后来干脆有些头痛。
再说,他想江杉了,想他这个人,也想他的声音,想他的身体……
宋致炆不是拖拖踏踏的人,于是干脆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出去。
岛上还招待有其他客人,甚至采采都被招来替他在岛上待客,这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宋家的盛会让这里依然灯火通明,他走到码头上去,还有值班的快艇在,工作人员看到他,便赶紧问好,宋致炆说他要上岸。
双月湖不是很大,快艇走两三分钟也就到了,他给小陈打了电话,小陈说他还在机场等客人,宋致炆只好自己去了停车库。
家里四处都一副繁忙的样子,下面的佣人司机保镖等,全都忙得团团转,而且还从其他朋友家里借了车和人帮忙,他也不想给下面的人添麻烦了,就自己去开了车。
所幸他还有车在车库,他喜欢的那辆迈巴赫在,不过这辆车,他几乎没用过,指纹开了车门,他先检查了一遍车,然后才开车离开。
他几乎不自己开车,不过此时开着倒不显得生疏。
江杉手机晚上没关,两点左右,设置给宋致炆的特别铃声就响了,他睡得正沉,被吵醒后接听起来,声音不免含糊惺忪,“宋先生?”
宋致炆说:“小江,你现在出门来接我。我出车祸了!”
江杉被他这话吓得瞬间清醒,“车祸?”
宋致炆很淡定:“你别紧张,我人没出事,就是车撞了。”
江杉马上下床,“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就出门。”
宋致炆很镇定地说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常年不开车,虽然刚才他开车自觉很良好,但车刚进城,他发现自己好像走错路了,开了导航,他就按导航走,没想到导航也错了,把他指示到了单行道上,不能反方向走,他想这怎么办,退回去吗,于是开始倒车,一下子倒到了马路牙子上不说,车尾巴还撞了树。
这下他不敢开了,他宋致炆惜命得很,要是出车祸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第一反应就是给江杉打了电话,以免找别人,恐怕会一世英名尽毁。
他坐在车上等,江杉夜里开车很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宋致炆坐在车里等他,江杉把车停路边下车后,他才下了车,江杉跑过来看他,上上下下打量,“真没事吗?”
“没,我有系安全带。”
江杉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宋致炆感受得到他心跳有多快,他之前一直都没事人一样地淡定非常,此时也有点后怕了,心想自己不该开车,他很少摸方向盘,夜里路上别的车又都开得猛,出事了不是玩的。
他说:“好了,我真没事。”
江杉带了个保镖来,宋致炆让他联系保修部,把车开过去看要怎么办,他自己就和江杉先上了车。
回到家,宋致炆脑袋依然隐隐作痛,江杉拿睡衣给他时,他像个小孩子似的从他后面搂着他的腰,一言不发,只是将嘴唇贴到他后脑勺,江杉被他惹得发痒,说:“你累了这么久,快休息吧。”
宋致炆换了睡衣躺床上时,无不感概说:“还是喜欢睡这里。”
但他难以入睡,江杉也难以入睡,他难以想象宋致炆要是不是出小车祸,而是出什么大事,那要怎么办,他抱住宋致炆开始亲他,问他:“怎么还不睡?”
宋致炆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大约是这几天都没睡好。”
江杉便爬起来找了活络油,涂在他太阳穴为他按摩,宋致炆含笑看着他,头痛有所缓解后就有了兴致摸他的腰和屁股,江杉拿他没办法,说:“你不累吗?现在头痛好些没有。”
宋致炆说好些了,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就咬着他的嘴唇深吻起来,两人纠缠成一体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