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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 钟意 附番外(15.11.12更) BY 酆子息 (点击:5378次)

钟意 附番外(15.11.12更) BY 酆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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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竹马 互宠
暗恋,明恋; 喜欢,深爱。爱是哭泣烦恼,空洞灰心的劫难;爱是向上纯粹,闪闪发亮的期待。
校园流水账,轻微虐狗。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意宗远 ┃ 配角:祝俊程静姚锡聪 ┃ 其它:虐狗
第一章  不懂事
*****
安城属江南水乡,自商周时,即为皖南重镇。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二月中旬,乡下年味儿正浓。
宗家的小祖宗在大年三十晚上被抱着出去看放炮竹烟花,已经从头到脚包的够严实,还是吹风受了凉。
原本是一年里最喜庆团圆的日子,虚岁才五岁的长孙受了凉发烧,一屋老少都守夜没合过眼。
生怕这么个小宝贝出了一点出错。
宗远出生时难产,打小体弱多病。乡下重迷信,宗奶奶信佛,抱着孙儿去烧香拜佛,又去仙霞找大师看命相。
给小孩画了人像入佛门当个挂牌的俗家弟子,还给赐了名字,单字一个“远”。
大师给看过命相,说是十岁生日前不能亲近父母,得隔辈亲,轮到他这一辈,宗家家谱里本是“光”字辈,可宗家的两个老人都迷信地很,对大师的话一字不漏地相信,立马就给小孙子改了名。
正月初三,水杭镇上的很多商铺都还没开业,街道上摆摊子的倒是不少,卖水果炮竹小吃类的,生意抢手。
小钟意被三层外三层地裹成了一个小胖球。他今天要和爸妈一起去外婆家里拜年。爷爷奶奶在他才一岁就先后离开,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咿咿呀呀刚学会走路,怯生生地看着亲人悲伤,还不知道那就是人生百态里最无奈的生离死别。
下了通往镇里的大巴车后,他被李知月牵着走,闻着街上烤肉串的香气,使劲把脖子往上仰想和他妈妈讨吃的。
李知月被小家伙拽袖子,蹲下来把他脖子上围巾往下压,笑着看儿子被捂的热乎乎的小脸,问:“宝宝怎么啦?”
钟意费力地伸长短胳膊指着路边烧烤摊,又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知月说:“宝宝要吃。”
“小馋鬼。”李知月宠溺地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把他抱起来往烧烤摊子走去。
小钟意一年里能和李知月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他父母都是高中老师,李知月还带重点班的班主任,对班级的心思也重,很多时候都是忽略了家里的小孩,心里愧疚,陪着孩子的时候就格外宠。
他们家并不富裕,可是小孩吃喝用度,从来都不会马虎。
钟意在小村子里由外婆带着长大,村上的小孩子手啊脸上到了这个节气都冻伤皲裂,他倒是水灵灵白嫩嫩,小脸的软肉跟豆腐一样。
长的又好看,这样的小孩,到哪儿,都是讨人喜欢。
水宁镇其实也算一个古镇,往后街里走是很旧的徽派巷子,往钟意外婆那个村通的唯一一辆大巴车,就是从这个老街里慢悠悠地开出来。
李知月牵着小孩到始发站,车里面已经坐了几个老人,都是一大早赶集来买菜的。
老人们都认识李知月,她平时待娘家人好,做人大方通情,又是知识分子,可受村上老人喜欢。
带着她的小娃娃一上车,先是夸小孩长得俊,性格又乖,又把李知月连着钟意爸爸也夸了一遍。
因为一车人都认识,李知月知道车上的人都会照应着自己小孩,让钟意举着肉串串坐在大巴的座位的第二排,李知月给他脱了围巾,又嘱咐他自己先坐着等她买好东西。
车上的人时不时逗着钟意说话,每次听到自己名字,他都寻着声音望过去,小模样别提有多乖地回答,手上的肉串串都没时间吃。
车上也在不时地上来人。
“哎呦,大嫂子这娃娃是承伯的?”
上车的老人让牵着的小娃娃上车,靠门坐着的年轻人赶紧过来扶着老人上车,就听见她说:“就是我家承伯的小乖乖哟。”
大过年的,人们最不吝啬的就是好听的话。都在夸小娃娃长的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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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野马驯养手册(一)

这一段时间过得都很糟糕。
现在的唯一乐趣居然变成了每周末的补课时间。
今天又是星期天。
在程静进门的三分钟后,祝俊挎着个包跟着后面进来。
他把包往程静后排位置一放,自己坐过去,一个人霸占三个座位,坐在他身后。
在这个补习班,一般都是先给半节课做发下里的习题,再一半时间讲解。祝俊坐在后面要不是蹬着前面的椅子晃腿就是拿笔捣程静后背。他不做题拿着手机看手机直播间的篮球赛,手欠地拍程静背,非要让他回头再问:“哎,你喜欢哪个球星啊?”
程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搭理他。
几次跟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躁脾气一上来就更惹人烦。
他跟所有兄弟都是这样简单粗暴的相处模式。
说脏话和大咧咧已经成为多年习惯。
他的确不是好学生,打架逃课,窝在宿舍打打牌,躲在厕所里抽烟。跟钟意第一次有交集是在高一的班级篮球赛,两个人来回过招,打完比赛后两个班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四班的男生过来想挑事,那时候钟意还是他们年纪的前十名,他一向对这种好学生没什么好印象。
钟意拦着自己班上那几个男生,沉着脸说:“输球就输球,别还输了人,愿打服输。”
祝俊听这话,觉得他有点意思,临走时把一瓶矿泉水扔过去甩给他。
钟意接住冲他扬了扬眉。
后来又碰到一起打球,两个人组成了一队竟然默契十足。打完球后钟意也甩了一瓶水给他,笑着抹汗水说:“还你。”
就这样慢慢成了朋友,又好成了兄弟,一起打球吹牛瞎混。
他铁把子朋友这些年来也只有姚锡聪和钟意,后来又插进来一个宗远。
几个人在一起玩,他都是那样。讲带颜色的荤段子,从不憋话,脏话和不痛快直肠子来往,一起吃喝出手大方。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程静相处。
他不想把他当女生看待,也很清楚明白自己喜欢的是和他相同性别的男人,可他又想对他和所有人不一样。
他那样特殊又独一无二。
他想和他更亲近,总是想招惹他,就连回头皱着眉朝他生气都是好看的。
他最挫败的便是程静把他当空气。
上英语课时,老师让程静站起来读完形填空的文章,他读英语的腔调很好听,和平时说话声音不太一样。他觉得只听他声音都是一种享受。
不知怎么,情景一晃又到了一班教室。祝俊看班级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他从后门进去,沉着脸色看他。
他双手撑在他桌子前问他为什么上个星期天没去补课。
程静抬头说:“不想去了。”他又低下头握着笔。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跟你没关系。”程静说。
祝俊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我每天发给你信息你从来都不回一条,我每天放学跟在你后面,你就感觉不到吗?老子喜欢你你就一点没感觉到吗?!”
程静挣脱他,转身要离开教室又被祝俊拉住。
他直接拽他把他推到墙边靠着,表情受伤又愤怒:“你哑巴吗,跟我说话就这么让你难受?”
程静低垂眼脸,他说:“你喜不喜欢,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看着我说话,你他妈再说一遍!“祝俊捏他下巴。
他每天都想着这张脸,魔怔了一样,跟个傻子一样。
“我...我不知道怎么追人,我也不知道怎么能让你不那么生气,在你面前我就跟个小丑一样,可是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喜欢地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程静,我喜欢你。”他说着低下语气,逐渐靠近他,低头吻他的唇。
这么柔软的触感,他只碰过那一次,就魂牵梦绕,跟中邪一样。
他想咬下去,狠狠吮吸,舌尖挑开唇缝,进入温热口腔,他含着他舌尖逗弄又捏他下巴更加深这个吻。
程静就像是猛然惊醒,突然反应过来,他双手推拒被祝俊压制,被吻得更深入,他用力咬他舌头。
祝俊疼得“嘶”了一声,两个人相连的唇分开,祝俊喘息看他被吮吸红肿的唇,低声说:“你刚刚也没有拒绝,程静,你也有感觉的对不对?”
他伸手想要去摸他的唇,被程静躲开。
他用力推开他,又伸手抹还残留在唇上的湿黏,他抬头看他说:“我只想好好学习考想考的学校,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祝俊不可置信地看他。
程静说:“学习和生活快要被你弄得一团糟,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他又强调一遍:“你喜欢谁都跟我没关系。”
祝俊认真看他说话的表情,他很困扰,他在求他别再打扰他的生活。
就是这样了。
他一个人患得患失欲罢不能,他把他摆在心里最特别的位置,想对他好可总是冒失地适得其反。
他勇敢又怯懦地想要得到他的关注,想要离他更近,可他从来不稀罕。
手机在桌上持续震动,祝俊猛然惊醒过来。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跟前几天的情景重合,在梦里好像还多亲了他一会儿,现实里他哪肯这么配合。刚碰上嘴唇就被狠狠推开,说的话也比这更要冷淡伤人心。
他坐起身揉前额,昏暗中摸到吵醒他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
信息是钟意发过来的:【快来陪钟老大聊天。】
祝俊不想再去想跟程静有关的事,这会儿也完全睡不着,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
那边竟然还在画室画画。
兄弟俩鬼扯淡,从早上吃的早点开始扯到2012的末日预言。
其实最喜欢这类科幻作品的是宗远,人与人之间日渐的亲密就连爱好习惯也会接近。钟意陪着宗远看这类的影片和书籍,和祝俊瞎侃时就会聊到,男生对这类东西向来没有免疫力。
每个人性格不尽相同,他们几个的兴趣爱好倒越来越趋向类同。
祝俊问:“要是真世界末日,最后那一天你打算做什么?”
那边的钟意思考了一会儿,说:“反正干什么都要带着宗远。”
“妈的,你还能再肉麻一点吗?”
钟意在那边嘿嘿笑,过了一会儿又反问他。
还没等他说话,钟意又说:“我觉得那天你得赶紧去破处,童子鸡哈哈哈哈哈。”
姚锡聪也凑在电话里和钟意一起贱兮兮地笑。
祝俊因为刚刚那个梦的所有郁气全都被这两个人笑地一干二净,恨不得立刻能到H市,把他俩按地上揍得满地找牙。
钟意自从和宗远在一块儿后,能开玩笑的尺度越来越大,原来多纯情。
要他看个小清新都跟要他命一样,现在自己玩小野猫不知道都玩了多少花招。
祝俊骂了电话那边几句,一怒之下挂电话。
世事无常。
这样和他一会儿打电话瞎聊,一会儿又严肃态度要他好好成绩的钟意仿佛就在昨天。
他印象里的钟意都是这样的,笑比话多,对什么都不上心,又对上心的事无比执着。
吴守兰住院时,他们都去探望过,面对即将的离别就连他也红了眼眶。
他过来的时候程静也在。
两个人这几天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照面。
后来离开病房时,他们也是一起走。
往学校的路程走过去要二十来分钟。
程静看起来情绪低落,祝俊赶着车跟在他后面。
他很想抱抱他,跟他说别难过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可惜他从来都不需要他。
祝俊只是一路默默陪伴。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被一次一次地忽视会难过,从未有过的回应和一直的抗拒也会让他心灰意冷。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
整个十一月都令人焦躁不安。
他和宗远去画室下面的篮球场打球,照例吸引了一大群女生。
还没打到十分钟就被一群高一的小孩子过来把球抢了去。
来人领头的也是高个,下巴比眼睛抬得还高,说这球场他们早就包了,其他要打球的另外找地去。
祝俊抹汗水,环抱着胸,也拿下巴瞧这群不懂事的熊孩子,疑问着哦了一声。
宗远也沉着脸色走过来。
两人都穿着球服,长腿宽肩,又是大块头,单看一个就气势凌人,更何况还凑一双。
可熊孩子就是熊孩子,最大本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同样挑衅看向他们,说这块球场他们已经不但今天包了,以后都是他们地盘。
祝俊对他笑笑,右手举着跟食指对他晃晃。
“老子在这里打了三年球,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球场能被包下来,得,你比我当年还横。同学,你看咱们是光动手还是用比赛说话?”
高三其他几个人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群高一的不知道祝俊和宗远的战斗力,他们可都知道,不说以前祝俊就是靠混世过来的。就光高二食堂那一场群架,他们也都知道这前面两个人真打起架,不是闹着玩。
光看气势,高一的学弟们也有点怂了,相互各让一步,谁赢比赛以后用这块场地。
祝俊侧过脸对宗远说:“我看你最近也挺需要泄泄火,你看着我表演还是一起?”
宗远双手捏拳头:“一起表演。”
结果意料之中。
高一那几个熊孩子被从球技到身体素质彻底被教训了一顿。
最后差点没从打球变成群架。
结束后一身热汗躺在画室后面的草地上休息,祝俊扯了一根草叼嘴里,手撑在头后面望天,和身边的宗远说话:“生命不息,运动不止。神清气爽,爽!”
宗远说:“恩。”
“哎,我说你跟钟意在一起的时候也总一个字熄灭他的热情吗?”
宗远笑笑没说话。

“没劲。”
“真他妈没劲。”
“宗远,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你怎么能坚持了十几年?我坚持了一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
祝俊想起来才结束不久的运动会,他跟宗远每一次跑步的终点都能看见程静站在那边。
就像是在迎接他一样。
头两次他都跑赢了宗远,超在他前面撞线,被十六班的人扶着走出人群,他没有去看程静,也不想看。
不是为他等待,看了有什么意思。
最后三千米时,他和宗远都在拼着全力,过线时也都倒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摔倒的姿势应该不怎么好看。
身边一阵惊呼,很多同学跑过来担心他有没有事。
其实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地喘不过气。
他似乎看到了程静也过来这边。
肯定是幻觉,他这样想,疲惫地闭眼睛。

   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可依旧从来没觉得轻松过。

祝俊有点迷茫,他问宗远:“你现在累吗?”和钟意异地见不到面,两个人关系被父母阻拦,还要拼命学习保持你那年纪第一的不败地位。

  宗远说:“挺累的。不过想想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祝俊坐起来拍了下他肩膀说:“加油兄弟,我突然觉得我也该好好搞搞学习,不然以后都没脸去找你和钟意了。”
   
  宗远也坐起来,跟他对拳头,笑着说:”不错,终于想通了。其实程静他...”说到一半宗远又没说下去,感情这种事,外人插手很多时候适得其反。他又说:“任何事情,不到最坏结果,都不要轻易放弃。”

   “算了吧。”祝俊说:“我比较怂。”

要是感情真能这么松放自如,又何来爱恨痴嗔的贪恋烦恼。

越得不到,就越渴望得到。

番外篇之野马驯养手册 (二)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果要形容如今的状况,再好不过。
关于贴吧上的宗远和钟意的帖子,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全校已经炸开了锅。
他们这种亲密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得了。
他们身边的所有人,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
下午两节枯燥烦闷的课程,历史老师发了一张卷子给下面做习题。
到了高三这个阶段,他们每天都是这样不停地做题考试。
终于熬到下课时间。
班上噪声渐起,终于把心思投入到学习里的祝俊不耐烦抬头看。这些天他好不容易才收了心思看进去一点书,耳边一吵又烦躁地想发火。
班上的人不断在说宗远和钟意名字,他终于听出不对劲,身旁同学直接把手机给他看。
他一页一页往下翻,恶心和变态的字眼全都充斥在眼前。
他想到以前对程静的所作所为,居然有一种当头棒喝的错觉,只觉得感同身受。
上面每一句指责和谩骂深深浅浅地也扎在了他身上。
祝俊猛地站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他下楼直接往一班的班级去。
宗远并不在班上,不论怎么打他手机都没有响应。
他看见程静从办公室出来,祝俊忍住焦躁灼烈的情绪,走近他轻声问:“宗远呢?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程静恍然地摇摇头。
祝俊不敢再离他近一点,他保持安全距离对他说:“你别怕,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怎么样。幸好,你那么干脆拒绝我。”
他说幸好。
幸好,我放弃了。
幸好,我单方面的执着,没有让你受到伤害。
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上面如果是你,我该怎么办。
祝俊知道宗远肯定还在学校。他走出教学楼,这才发现外面竟然这么冷。
学校里所有树木的叶子都落了精光,天空阴沉,云层堆积,似乎正在攒着一场更添烦闷的寒雨。
他去了南苑的画室,去找了所有的室外篮球场,都不见他的踪影。
他就不相信把整个学校翻遍还找不出来个人。
后来终于找到了,他的确在南苑这边,废旧的那一排红房子。
他们曾经的秘密基地。
他看见宗远身影颓然地靠墙坐着,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祝俊说:“总算找到你了。”
宗远抬起头看他。
相识时间虽然算不上长,可他和宗远是真兄弟情义。他长这么大身边第一个如此佩服能对他竖大拇指的人也只有他。
前几天他跟钟意打电话还在说,他的人生跟开挂了一样,想要什么就是什么,无论哪方面都优异于常人。
平时开玩笑说他是十三年抗战,他做任何事都像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这种年纪,没有多少人能达到他那种境界。
上一次看他脆弱的一面是因为吴守兰去世,宗远的悲痛和难过全都隐在他一言不发的沉默里。
这一次,祝俊觉得他窥视到了更多东西。
他跟他一样并无多大差别,对珍惜在乎的人事,同样会患得患失,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普通不过拥有七情六欲,会因为得到和失去而喜悦和难过的少年。
祝俊在他旁边坐下来说:“这个地方可真够隐蔽,要不是我跟钟意一块混久了,还真找不到你。”
“要不要借个肩膀给你靠靠?”
宗远说:“我就是过来喘口气。”
祝俊不再言语,安静陪他。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谁也不能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持续蔓延,谁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终于把匿名发帖者找出来后,结果他比这场闹剧的当事人还冲动。
只怪时机太凑巧,他冲到一班时宗远正好不在,他走进去就听见陈卓和那一伙男生还在拿那件事消遣,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对程静那些求而不得的心思和身边朋友日渐消沉的情绪,他都怪在他身上。
程静见他表情阴沉狠戾地进来教室就察觉到不对劲,即使他慌张喊祝俊名字,这个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他拿板凳砸人,拳头像不知道疼一样一人单挑好几个。
那个曾经不顾一切追逐他,惹他生气笨拙讨他开心的少年态度恶劣地推开他,对他说你凭什么管我。
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
他们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瓜葛。
仅有的牵扯,是相互比别人多一分的在意却偏要佯装成厌恶。
整个高三除了刚开始那一点劲儿,后面慌乱又匆忙。
祝俊那次打架后完全是意料之中的被学校开除。他前科太多,还冲到人家班级里去挑事,下手重还死不认错。
李则楷在办公室责骂他指着他的食指都发抖,他实在是伤心难过,刚出事一个钟意,他光是处理那些舆论就忙地喘不过气,紧跟着祝俊又被退学。
这两孩子他打心里喜欢。
即使祝俊平时惹了不少事,可他就喜欢他的性情,对他严厉苛责,只希望他学好一点。

离开办公室时,祝俊低头诚恳认错。让父母伤心难过,也伤了这个负责真心待他的老师的心。
“要是我毕业以后再回来看你,你还认我这个学生吗?”祝俊问。
李则楷说:“认,谁让我落着你们,就净带了你们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祝俊抬头憨笑:“老班,你一辈子是我最喜欢最崇拜的老班。”
最后离开学校时,祝俊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这是他待了快三年的地方。
有过无数回忆。
他曾经在这里挥洒汗水,万众瞩目,也浑浑噩噩混着日子。
篮球场和足球场那边的塑胶跑道,睡觉比睁眼听课多的教室,休闲扯淡瞎玩的画室,胡侃吃饭的食堂。
还有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拿不起放不下的那个人。
之后的日子也就那样了。
钟意没回来上课的时候他周六和任航约出来打球,平时上课还算认真。
毕竟成绩底子太薄弱,他就算再努力都会力不从心。
宗远回到了他以前的学校,偶尔短信联系,那边话也不多。
后来钟意回来了,他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已经分手。
这种事根本没法判断谁对谁错,他也想提着钟意领子骂醒他,你他妈怎么这么弱,你知不知道宗远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就算全校人都骂他变态,他还在护着你一个人去抗,你他妈地怎么这么薄情寡义。
可他看到钟意那副失魂样子,就再也不忍心下嘴。
他心里的煎熬远比他表现出来地更多。
一喝酒就念宗远名字,在他面前捂着脸哭,越发地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发呆。
高考前几个人为了减压和聚一聚,拿钟意的生日做幌子又凑在一起去了老街那边的KTV。
这是他离开一中后第一次与程静见面。
他知道钟意也喊了程静。
包厢里音乐嘈杂,来的男生都围着矮桌猜拳玩色子,祝俊兴致缺缺,被喊了几遍都没过去。
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叠撘,握着一罐啤酒放空自己。
他一直盯着包厢门。
仿佛过了很久,包厢门终于被拉开。
程静标准搭配牛仔裤配白棉T,下面估计也是一尘不染的的白色板鞋。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他,短暂停留后又将视线隔开。
并不算很长的时间,几个月而已。再次看见他,看着他与别人一起玩乐的背影,恍如隔世。
祝俊情绪低落地一罐一罐开啤酒往嘴里送。
看他和别人笑着说话,太嘈杂却总是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还是没能忍住,挪了位置靠他旁边坐着。
钟意和他划拳,他总是输,推辞着说不能喝了,那帮男生却不依他。
“不行,必须得喝!”钟意打了一个酒嗝,把啤酒往程静面前送。
旁边人都在起哄。
程静不肯接,他也带着一些醉意,说换其他的惩罚。
钟意眼睛转了一圈,又把视线锁在他身后的祝俊身上:“你要是不喝也行,让祝俊代替你喝!”
姚锡聪看热闹不嫌事多,跟着起哄:“让俊仔喝!”
程静像是这才意识到他身后还坐了一个人,回头看他,认真打量,眼神里带着一点温柔绻缱。
他轻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音调低低的,跟他念英语的腔调一样。
祝俊对钟意扔桌子上的薯片零食包,没好气地说:“给老子滚一边去!”
他站起身,坐到沙发上。
差点又自作多情了,他心跳声狂热。
猛然呼出一口气,祝俊又站起身拉门出包厢。
简直待不下去。
男人就要说话算数,答应过他不再缠他,就得忍住。
妈的,刚刚那一瞬他真想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往死里亲他,和对他积攒的越来越多的隐秘的不得宣泄的欲望。
透了口气,压制住那些心思,祝俊再回来包厢,里面已经不能看。
他真想爆粗口或者找个人干一架。

番外篇之野马驯养手册 (三)
这一晚上聚会,仅仅是挨着了程静一下,晚上回去又做了和他有关的香艳的梦。
早晨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翘地老高的老二,他叹一口气,又用手戳戳,自言自语:“真他妈不争气。”
他去了二中后,比在原来的学校还受欢迎。
学风相对松懈,女生更加大胆。
他穿衣一直偏运动风。
有次姚锡聪和任航到他们学校来玩,几个人打完球从篮球场出来,身旁经过几个女生,就听见她们小声说:“快看,他眼神好忧郁哦。”
姚锡聪和任航听见这话互看对方,又立马望向抱着篮球走在前面的祝俊。
“好想和他一个班呀。”又有女生悄声说。
姚锡聪走上前搭上祝俊肩膀,凑过里看他脸,被没好气地糊了一巴掌。
“航哥,刚刚那几个女生居然说咱们俊仔眼神忧郁。”
任航倒没准备开玩笑,三个人并排走,他说:“俊仔变化确实挺大的,钟意变化也大,和以前很不一样。你看刚刚打球,祝俊他完全没有以前的气势,少了很多东西。”
祝俊觉得心情糟糕,即使一场运动出汗,也排解不出那些郁气。他不搭腔,随身边两个人瞎扯。
其实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越接近高考越觉得没意思。
人生在这短短的一个高三仿佛从顶峰跌落到谷底。
繁忙沉闷的高三尾巴很快就溜了过去。
高考结束后,一晚上和那些同学们在外面通宵玩,第二天打钟意电话,挂了手机他心里只剩下卧槽。
亲眼看着自己好兄弟吸着痒躺病床上的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钟意脸烧的通红,嘴唇干裂。后来拿了氧气管,他偶尔梦呓,说的话让人更难过。
病房里陆陆续续地来同学探望,住院两天都不见好反复发烧,祝俊和姚锡聪再过来时坚持要让李知月回去休息会儿,白天钟意他俩看着就行。
九点多钟周礼娟给他们带早饭过来,程静也跟着进来了。
祝俊立在窗沿,正好能见他一个侧面,鼻梁挺直,脸部轮廓坚毅。程静见过很多次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冷淡疏离到后来的炙热温柔,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他。
也不知道他再次看自己时,会用什么眼神。
祝俊握着手机在给宗远打电话。
一只手撑在窗沿上,故意语气淡漠地说:“钟意肺炎后遗症又发烧,正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你要是还想能看到他最后一面,就赶紧过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祝俊语气突然加重:“你自己来看看他现在什么鬼样子。”
他说完挂电话,又拿着手机按地址发过去。
病房里安静无声,祝俊把手机收进口袋,他转身过来靠在窗沿看了一眼程静,又跟姚锡聪说:“我出去会儿。”
下午一点多,宗远过来了。
房间所有人都自觉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他们几个就坐在医院楼廊的靠椅上。
那是他和程静高考后的第一次碰面,从始至终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应该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了。
不像钟意和宗远,那么多磨难和挫折,可双方心里不管何时都挂念着对方,他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放不下,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可他不一样,他和程静最多的牵扯就是他们拥有共同朋友。
这种碰面祝俊都不想要,太折磨人了。
暑假所有的同学聚会,只要他知道有程静参与,都一律拒绝。
他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连普通朋友这层关系他也装不下去。
六月下旬的天气越来越热。
今天傍晚,他们在一中对面的公园给姚锡聪布置表白场地。
其实他觉得很俗,用蜡烛在地上围个心形,用几多花装饰,又搞来许多仙女棒人手几支。正好这边靠近假山,让一个男生爬到山顶上,拎着一篮子玫瑰花瓣。
男主角和其他人都躲在假山后面。
周礼娟被两个女生带到这边来,站在心形蜡烛里。
她恍然无措地站着,同班几个男生恶搞抱着吉他唱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给我》,姚锡聪抱着一束玫瑰由祝俊钟意左右护驾从假山后面出来,假山上面的同学一直往下面撒花瓣。
她曾经对一个人执着无望地单恋,以为自己高中时期所有一切的努力奋进都是为了与他看齐。她为他失落伤心,也为他心疼哭泣。那个人曾经是她青春里全部的开心和泪水,后来她身边有另一个人默默陪伴,她学会放下也看到另一个人的好。
有些人注定只是人生剪影中的一个过客,他教会你爱的初衷,让你学会更好地爱另一个真正的伴侣。
可有些人他是初衷,是劫难,也是宿命。
祝俊才开始还嫌弃玩这个有点傻逼,可听着自个兄弟深情告白,看他喜欢的人点头答应,又相拥一起。
他觉得羡慕。
望一眼离他不远站着浅笑的那个人,心里更大的空虚落寞。
到后来免不了一场趴。
又是老地方,还是他们经常待的包厢。
有不少女生在,程静还是被当做十六班的人一起强拉过来。
祝俊觉得简直就是情景重现。
这一次钟意很安静,他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一直握着手机按屏幕,再不就是抱着膝盖发呆。
姚锡聪发神经,到处拉人扯淡喝酒,程静被他一杯一杯地灌。
当了这么多年好学生,他从一杯倒,硬是被这一群男生两年来灌成颇有酒量。
祝俊靠沙发坐着玩打火机,他烟瘾有点上来,掏出烟想抽,看见钟意就窝他旁边坐着,包厢空气本就不流通,怕伤到他那破肺。
他拿着烟包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周礼娟喊住。
“祝俊你过来点首歌唱吧,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来的几个女生其实都想看祝俊抱吉他,所以才怂恿周礼娟开这个口。
这是昔日他们班男神,除了偶尔跟钟意他们疯闹起来有点神经病,大部分时候都令人赏心悦目。
即使学习成绩是硬伤,他的个性和相貌仍旧让很多女生心生爱慕。
这一次见面,大家都发现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如何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比以往看起来更帅气冷峻,刚刚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玩转打火机,已经吸引了不少女生目光。
眉目间几分忧郁,他变得成熟了,气质由原先少年张狂过渡地更加深邃。
祝俊顿下脚步。
“俊仔,我们真的好久没有听过你唱歌了,唱一首嘛。”又有女生撒娇一样哀求。
祝俊转过身微皱眉头。
姚锡聪举着酒瓶子站起来:“俊仔,快,给我老婆她们唱一个。”
周礼娟听了这话立马红了脸过来拽姚锡聪耳朵。
他搂着周礼娟肩哀哀求饶,脸上都是笑,哪有半点认错的样子。
原来总喊着虐狗虐瞎眼的人这回终于能当着别人面秀恩爱。
女生们都在小声求。
程静喝得脑袋晕懵懵的,他耳朵里一直听到祝俊的名字,他有点迟钝地四处望人。
又抬起头仰望他。
脸颊发红,眼神带着一点湿润的潮气。
祝俊视线不自主地溺在他身上,又装作不在意地收回来,
他把烟随手丢到沙发上,往点唱台那边走,说:“我就唱一首。”
女生集体欢呼。
有人把吉他递过来,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包厢的条件比画室要好得多,灯光气氛环境俱佳。
祝俊没看点歌台,坐下来直接调整立式话筒的位置。
他吉他虽然弹得没宗远好,但一整个高中下来,已经算很不错。
以往在画室开演唱会以恶搞居多,但只要他肯静下来唱一首歌,绝对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包厢里很安静,祝俊拨弦调了几个音,抬头看那个人所在的位置,看他一眼,确定他也在看他。
音乐前奏声响起。
他开口第一句,下面就有女生小声惊呼,竟然是一首英文歌。
英语成绩一塌糊涂的他用发音标准的腔调深情唱一首英文情歌。
Part of me wants to love you
一方面我想爱着你
Part of me knows i can
一方面我知道我不能爱你
Part of me is trying
一方面我正在努力
But part of me isnt there
一方面但我没坚持
i dont want to hurt you
我不想伤害你
But i know i will
但我知道我会的
Part of me runs to you
一方面我想知道你是否爱我
Part of me falls behind
一方面我追逐着你
Part of me fall behind
一方面我落在你身后
Part of me tries to turn back
一方面我试图走回头路
At the finish line
在终点线上
i dont want to fall you
我不想辜负你
But i know i will
但是我知道我会的
Part of me wonders why
一方面我想知道
You love me still
你是否爱我
This time its forever
这次它是永恒的
i know more than ever
我比任何时间都要了解
That i got it right
我理解地很透彻
Sweet dreams tell me nothing
甜蜜的梦告诉我成事皆空
I need hope in something
我需要充满希望
And i found it right
我和你在这儿
Here with you
找到了它
......
一曲结束,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包厢内安静,许久没有声音。
祝俊把吉他从腿上拿下来,不发一言地站起身。
下面观众这才反应过来,钟意和姚锡聪都站在沙发上使劲鼓掌,用食指和拇指放嘴里吹口哨:“俊仔太帅了!”
“好好听,果然是我男神。呜,死而无憾啊。”很多人附和。
女生们上次反应这么大,还是因为宗远那次在画室的一首《好久不见》
祝俊耍起帅简直要人命。
他神情不见得多大开心,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沉默灌啤酒。
上面唱歌的地方成了钟意和姚锡聪地盘。
九点是一些女生的门禁时间,她们站起来打招呼要走人。
不到十点钟,程静也摇摇晃晃站起来要走。
祝俊觉得头有点疼。
这会儿包厢里面其他人都已经疯魔状态,他们都是打算通宵的,硬拉了程静过来把他灌醉却又不管他了。
程静说的话被淹没在音乐声里。
没人应他的话。
他稳着脚步往包厢门口走。
祝俊一直看着他,见他拉开门就已经站起身。
走廊上很安静,祝俊跟在他后面,看他重心不稳,终于伸手拉住他说:“我送你回去。”
“你喝太多了。以后他们灌你酒,你直接拒绝就行了,干嘛这么逞强。”
他手心温度湿热,被祝俊拽着手臂接触的那块肌肤,有点发烫。
程静觉得有点晕,立在这儿发呆。
祝俊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依旧没动,反而转过身看他。
抬头望着他就像在确认什么,他叹了一口气。
程静声音轻轻的,他说:“我第一次听你唱歌。”
祝俊舍不得移开目光,看着他说话的表情。
那种感觉又来了。
“Part of me wants to love you ,but part of me isnt there。”他把那首歌的歌词念出来。
祝俊定定地看着他。
程静说:“都怪你,让我喝了这么多酒。”
他忍不住把他拽到他面前站着,低头不愿意放过他每一个细微表情,他说:“为什么要怪我?”
程静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他低垂眼脸,说:“都怪你。”他执拗地强调,带着一些委屈。
“程静,你喝醉了。”祝俊出声喊他,声音低沉温柔。
他不再说话,靠过来贴着祝俊,完美的身高差距,鼻息正好吹进他酒窝。
祝俊想要伸手揽他,可又恍惚觉得这似乎是一场梦境。
隔壁包厢里还传出来微弱的音乐声。
他朝四周看,握着程静肩膀拉开两人距离,又握着他手腕拉他往一间没人的包厢里走。
里面一片昏暗。
祝俊关上门把他抵在门板上,低头能听见他微微喘气的呼吸声。
没有开灯,这里面只能相互看清对方模糊的轮廓。
他轻声问:“你知道刚才那首歌是唱给你听的对不对?”
程静不言语。
他就像是突然开了窍,又温柔地问:“上次我说让姚锡聪送你回家,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恩。”
“我不去找你,说不喜欢你了,你难过是不是?”
“恩。”
祝俊一只手撑门板,一只手又捏他下巴让他抬头看他。
“刚刚那首歌你喜欢吗?”
“恩。”他别开眼睛,只有一个音节的发声让他也染上一点醉意。
祝俊又凑他更近,两个人呼吸交融,他期待又紧张地问:“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他每一个表情和反应都让他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他只是这样就这么轻易掌控了他的情绪。
祝俊有些挫败,他蹭了蹭他的脸,没有被拒绝,心里想要得到的太多,压抑隐忍的感情让他痛苦,他难过地说:“程静,别在折磨我了。我...我已经在试着放下你,我不想再这么天天想着你,我他妈总在想你,想亲你,想碰你,想的都要发疯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总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受不了。”
他说:“不是不喜欢。”
“你再说一遍。”他低声诱哄,把他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等了这么久。
一次次想要放弃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坚持与放逐只在一念之间。
程静周围空气全是他的气息,他听他的话又说:“不是不...唔。”后面两个字已经来不及确认,他的声音被吞进了祝俊火热的唇舌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只是想说,对于写文这件事是我爱好,有读者相伴是我荣幸
你我对一些观点不同是常事,文章有不足,存纰漏,那是我需改进的地方
对于好的建议我当然虚心接受,夸赞我也受着当成一种鼓励
但是将心比心,我从未拿过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别人,所以别人对我什么态度我对他什么态度
不喜欢我不强求,请赶紧点叉,喜欢又觉得有瑕疵欢迎指教
以后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只更文不废话,也不再解释什么

番外篇之野马驯养手册 (四)
他的唇柔软冰凉,被反复啃咬吮吸后又变得滚烫。
他咬他的唇,含着他舌尖轻力吮咬,听他发出煽情又无措的喘息。
又舍不得弄疼他,密密实实地吻,温柔又霸道地让他沦陷在口舌的交缠里。
良久,他分开与他胶合相连的唇,又抵着他情动地喘息:“你喜欢吗?”
他轻声问话,又忍不住一下一下啄吻他嘴唇。
“喜欢我这样亲你吗?”他又问了一遍。
“程静,你喜不喜欢?”他又从唇角亲起,啄吻脸颊,亲吻他的鼻头和眼睛。
热热的气息相融,程静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发热,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祝俊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狂热情绪,他想温柔一点,想仔细地慢慢品尝。
可实在是太想念。
一次又一次的抵抗拒绝,一次又一次的坚持放逐。
他终于得到了这份宛如多日梦境里一般的甘甜与美好。
出包厢门时,他陪他走在一楼灯光明亮的大厅,发现他脸颊红热,嘴唇被反复亲吻咬吮地红肿饱满,跟他说话时他抬头看他的眼神带着润湿的温柔。
他失眠兴奋了一晚上。
也仅仅是那一晚上,在之后的两天里程静都没有再见过祝俊。
他暑假时间接了一个补习班,在一家幼儿园给一群三年级以下的小学生带语数外三门课,还有周末放假。恰巧地是这边还开了另一个画画音乐的兴趣培养班,周礼娟也是里面的小老师。
以前姚锡聪经常过来玩,他跟小孩也能闹到一起,经常扰乱上课秩序,被周礼娟拎耳朵。现在两个人正式成了情侣,他听话许多。也总来程静带的班串门,夸他厉害,小学生也能管的服服帖帖。
上课一个个小手举得高高的,争着喊程老师选我选我,我要回答问题。
为了陪老婆,姚锡聪一天的时间几乎也是耗在这所幼儿园。这两天他却发现程静有些心不在焉,中午约在一起吃饭,他就总是翻开手机看,有时候经过他班级,看下面小孩埋头写作业,程老师也是坐在讲台上盯着手机发呆。
下午四点半时候,高温已经褪下去不少,幼儿园的院子里有高大树木遮着,暑气散得更快。
这是最后一节课外活动时间,程老师和周老师都把班上学生带出来玩丢手帕。
小孩们围坐成一个大圆圈,周礼娟在旁边看着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你在等谁电话啊?”姚锡聪见程静不知道多少次又拿出手机在看。
“恩?”他仿佛才从自己世界里反应过来,又说:“没等谁。”
姚锡聪也没再问下去,他带着笑看周礼娟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乐的情景,说:“明天就是我们艺术生要填志愿了,程静你考的那么好,准备填哪儿啊?”
程静说:“我还没想好。”
“不会吧?”姚锡聪并不是大惊小怪,他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话会是程静说出来的,“是不是好学校太多了你没法取舍呀,你看钟意他肯定是填北京,宗远也在北京,我和娟娟准备追随老大脚步,虽然考的学校没有他好哈哈。”
他以前的确目标明确。
他心里一直期待另一个人能问他这个问题,问他想考去哪里。可那个人扰乱他的一切后,又彻底从他身边消失了。
程静问:“那,他呢?”
“谁?”姚锡聪反应三秒,看他表情又立刻明白过来,他摸了一下鼻子,说:“恩...俊仔的那个分数,应该是学校选他,不是他选学校。”
程静沉默一会儿,又说:“我发信息给他,他没有回。”
“不会吧!”这才一会儿他又第二次说这句话,祝俊对他程静的那些心思,他们是兄弟再明白不过,看钟意和宗远为对方相互折磨,看祝俊一腔热情被磨得为程静黯然销魂,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太操蛋了,他活到今天也这几个要好朋友,居然凑成了两对,虽然另一对只有一头热。
他和程静其实交流不算深,这人和宗远一样习惯面瘫,相处久了才能发现其实他蛮喜欢笑,气质温和。
“我记得他好像和我说过他这几天要回乡下老家,估计...”他说到一半突然指院门口:“他来了。”
程静顺着他手指着方向望过去。
祝俊顿在门口,脸上全是汗,两手撑着膝盖喘息,抬头望向程静。
姚锡聪跑过去箍他脖子沾了他颈上汗水又嫌弃松开:“卧槽,你这副鬼样子从哪过来的?刚刚我和程静还在说你。”
祝俊没搭他的话。
站直身体径自走到程静面前,与他隔一段距离说:“我手机丢在家里了,这两天我都在乡下,刚刚回来。”
周礼娟也往这边看。
姚锡聪觉得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微妙。
程静说:“你先去洗个脸,都是汗。”
他很听话地说好。
又过去使唤刚刚被他晾在一旁的姚锡聪,让他带他去洗脸。
大概有五分钟,他洗个脸的时间。
程静心不在焉地看着周礼娟陪着学生又玩起老鹰捉小鸡。
祝俊和姚锡聪再过来的时候,他脸上还有水渍。
剑眉星目。这四个字能很恰当地描述祝俊长相,他和他完全不同。除了性别,无论从各方面,他们都一点不同。
他走到他身旁站着,隔得很近。
他身上的轻微汗味和热气从他周遭的空气里沾染到他身上。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姚锡聪加入游戏行列陪小孩们玩,没一会儿又有几个小朋友把站在这边当两根柱子的人也拖了过去。
祝俊成了领头老母鸡,他心爱的鸡宝宝程老师在后面拽着他衣服,周礼娟在鸡尾巴,姚锡聪做坏蛋大老鹰。
玩起来倒没了顾忌,四个人仿佛都回到了童年时代,和这些孩子一起笑笑闹闹。
太阳已经沉往西边的山峦。
接近放学时间已经有不少家长在外面等候,所有学生都离开这边,姚锡聪拉着周礼娟锁好门也溜得飞快。
程静在教室里整理教案。
祝俊靠在门外看他将讲台上被学生弄乱的东西又秩序放好,他也走进去。
相互间沉默许久。
气氛微有些尴尬。
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祝俊靠坐在前排的桌子上,看程静走下来伸手拽过他手腕。
他没有挣开他。
他把他拽到他跟前,轻声说:“对不起。”
“你没有回我信息。”程静任他拽着手腕站他面前。
原来没有回应的失落这么让人不安难受。他以前经常不回复他,他几乎没有回复过他,偶尔的回复,也是让他不要再打扰他。
其实那时候如果真的那么厌烦,他只要把他号码拉黑就行。
可他看了他发过来的每一条信息。
祝俊松开他手腕,握住他手掌,换了与他五指相扣的姿势。
他又道歉说:“对不起。”
“这两天我一直在乡下,走的时候手机落在了家里。我本来应该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怕你又不接,我实在是被你拒绝怕了,那天晚上你那么好,我怕你酒醒了后一切又都是我在做梦。”

从未想过能够拥有你的未来,面对未知和压力又选择懦弱逃避。
他在他面前低垂着头,像个正在认错请求原谅的小孩一样。
下巴上有青色胡茬,眼脸下青灰一片。
他跟他说这几天他都睡不着觉,比以前更想着他。
在终于得到回应之后,他才意识到严苛的现实问题。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悬殊,追逐他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宣泄,放弃他的时候也只想着自己自暴自弃。
他很想他,实在是想得厉害,所以提前回来安市,一下车就往这边跑。
祝俊说:“明天就要去填志愿了,可是我没考好。对不起。”
程静说:“没关系。”
“我有很多缺点,做事没毅力,容易冲动,脾气也不好。”
“恩,我知道。”程静伸手指碰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我都知道。”
“只要你不喜欢的,我以后都会改。”他拉着他到他怀里,轻声说:“我会听你的话,只听你的。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又用这么卑微又讨好的语气。
程静记得第一次见他,是他在篮球场打球。从那边路过,正好见他过人带球上篮。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幕,他跟向他跑过去的钟意击掌撞肩,整个人潇洒肆意。
他也见过他打架的凶狠,也见过他对别人的不屑一顾,他曾经也那样对待他。
可他又突然对他说喜欢他,越来越小心翼翼,在他面前说低微的话,讨好地看他表情,红着眼眶求他不要讨厌他。给他买早点,早上等他一起去学校,晚上又骑着车一路跟他到回家的小巷,总是塞钢笔唱邮票旧书这些他喜欢的收藏到他座位里。
有些时候他也会想,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又怎么找到那些东西。
他一直强势霸道,硬生生把他自己也塞进了他心里。
程静说:“我喜欢你。”
或许,我早就喜欢你了。
喜欢你和我完全不同的个性,喜欢你霸道又温柔的脾性,就连那些缺点也爱屋及乌地喜欢进去。

番外篇之野马驯养手册 (五)
填志愿都是两天,在学校里从早上九点开始。
艺术生在五月之前都会陆陆续续拿到当初校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文化课要求也相对较低。
祝俊和钟意的学籍落在二中,兄弟俩下午才晃过去填志愿。
钟意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除了偶尔跟祝俊混在一起,在这个学校,他几乎没和其他同学多说一句话。
祝俊情场失意,也是天天玩忧郁深沉,看谁都不顺眼,除了去打球还和一些男生打过招呼,他连班上女生名字都没记住几个。
根本不用仔细研究报考指南,两兄弟面对面趴桌子上填表,要是运气好,祝俊顶多能混个本省的三本。
他看钟意认真地一笔一划在表上填信息,问:“你现在和宗远是怎么回事?”
钟意顿下笔,说:“他不要我了。”
“放狗屁。”祝俊说:“那你还填北京去。”
“我去把他追回来。”钟意继续填,他说:“就算死缠乱打,他再怎么不理我,我都不怕。你都能把程静追到手,我肯定也能把他追回来。”
“妈的,老子关心你,你还人身攻击。”祝俊没好气说。
“那我说真的。俊仔,你打算和程静以后怎么办?你只能走省内,你看我们省也只有H市有个科大能入他的眼,他的分数行,但是程静他未必想去这个学校。以前他和我说过他的目标是Z大和F大其中一个,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浙江。就算他留在H市,你也未必能在H市。那你们以后见面会很麻烦的,你能受得了吗?”
当然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祝俊皱眉头,这种现实问题让他实在头疼,他也怪自己不争气。
“你到底怎么想的?”钟意又问了一遍。
祝俊很苦恼,他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他说:“我打算复读,又怕自己坚持不下去考的更差。我也不想再学体育,昨晚跟我妈说了这个想法,她高兴地抱着我哭,说她一点也不想我进体育学校。”
钟意沉默一会儿,说:“你应该先问问程静,我觉得他吧,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肯定把什么都考虑好了。”
祝俊说:“我总觉得不真实。钟意,真的,我特觉得像是在做梦。”
钟意笑笑,推他脑袋:“可不就是美梦。”
祝俊也觉得美,就算只是听别人说他名字,他都觉得心里美滋滋。
两个人很快填好表格,仔细检查一遍后交到班主任那,又从二中荡出来。
对这个学校没什么留恋,祝俊又骑着他那山地车带钟意一起去一中。
两个人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回来。
风景依旧,物是人非。
从南门进去,首先路过的就是那一排黑瓦白墙的画室,钟意看了一眼,没打算过去。
钟意像是在回忆,对祝俊说:“他其实也很有画画天赋的,他好像做什么都能很厉害。他那时候总是坐在我旁边陪我。”
“以前每天晚上我都送他到这里,看他骑车回家。”他总是会拽着我,不愿意走。那时候他特别像个小孩子,要亲亲蹭蹭就会心情好,在我耳边说只要亲他一下,他就能充电满格。
每一次,我从来都不舍得拒绝,我也很想在任何场合,都能和他光明正大地亲近亲密。
充满甜蜜回忆的停车库,也是后来痛苦根源的开始。
钟意心情看着越发低落。
他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已经恢复差不多,爱笑了,也找回钟老大的感觉了。
可祝俊知道,只要宗远不回来,他魂都少了一半。
那种感觉他很能明白,求而不得和懦弱逃避;痛苦徘徊和渴望拥有。
他过来揽住他的肩说:“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要向前看。”
钟意抬手用拳头跟他碰拳,恩了一声。
两人情谊,很多话自在不言中。
他能回来面对这些曾经逃避的一切,以后,他也能更加坚定地去牵宗远的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
去十六班和其他同学汇合,大伙儿看到昔日两位男神回归班级,女生们夸张的都捂嘴尖叫。以后可能再也无见面机会,曾经的同学情谊和共同美好回忆早已盖过曾经唯恐避之的丑闻,男女生三五成群各自窝在一起聊天,讨论填的志愿和将来。
等太阳热度降了下来,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去球场打球。
时隔这么久,铁三角又组成一队。
任航和祝俊分别是两队队长,班级内部打一场只给自己看的精彩比赛。
在球场就是祝俊的天下,钟意拿到球找准时机丢给他后,整个球场就是他的舞台,观众只需要看他个人的精彩表演。
一记漂亮扣篮后,他转身抹汗,又痞着笑对任航比了一个中指。
姚锡聪大喊:“俊仔,帅爆了!”
祝俊收下赞美,过来和他击掌,躬身回位防守。
视线盯球,忽然看到球场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站直身体直直看向前方。
“俊仔,瞎看什么,球在那边!”有人喊他。
钟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朝程静吹了一声口哨。
他又走到祝俊旁边,低声和他说:“是我把他喊过来的,怎么样,够不够兄弟。”
祝俊使劲拍了一下他背:“真他妈够兄弟,下次我把宗远打晕也给你带回来。”
“滚!”钟意笑着踹他。
祝俊如他所愿,顺溜地滚了,跑到程静旁边,球衣被浸湿,脸上全是汗水,透露出一股性感的帅气。
“你怎么来了?”他看起来很高兴。
程静也对他笑,说:“来看你打球。”
祝俊因为他这一句话晕晕乎乎,现在根本就不想再跑回球场。
姚锡聪拿篮球丢过来,笑着喊:“俊仔,你到底还上不上啊?”
祝俊转身一脚把篮球当足球踢回去,朝身后摆了摆手:“钟意你等会帮我把车骑你家去,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打吧。”
他又跟程静说:“我们走吧。”
他走在前面,刚走几步,又放慢脚步,与程静并排。
姚锡聪继续在球场喊:“俊仔你太不讲义气了,抛弃队友啊啊啊啊啊啊啊!”
钟意笑着用球砸姚大喇叭。
有男生奇怪:“怎么程静一来俊仔就走,他们去干嘛啊?”
“钟意,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钟意说:“很早就这么好了啊。以前俊仔差程静钱不还他,所以两个人闹矛盾。”
“俊仔那么有钱还差别人钱?”有男生重点跑偏,出声怀疑。
“反正就是欠债了。”钟意笑着说:“哎,到底还打不打啊。”
球场上又火热开战。
祝俊去简单冲了把脸,和程静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他们跟所有才互通情谊的情侣一样,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个人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各自要了一碗面吃。
两份牛肉面,吃饭时候程静看着端上来的面,皱了一下眉头,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和香菜都夹到祝俊碗里。
吃完饭祝俊又问他喝不喝水,又去饮料店排队给他买鲜榨果汁。
程静在路旁等着,看见店门口几乎都是女生在排队,只有他一个大高个男生站在里面,很多女孩都朝他看。
他却像是从来察觉不到这些目光。
时不时地回头只看向他的方向,就怕他突然会消失不见一样。
祝俊买好果汁过来递给他又说:“没有加冰,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喝冰的东西。”
程静接过来那杯橙汁,又看了一眼祝俊手里的西瓜汁。
“你要喝这个?”祝俊问。
程静点头,祝俊把西瓜汁递过去给他。
他只吸了一口又还给他。
祝俊接过来,两个人并排走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明白程静刚刚那个举动的意义,心里的喜悦简直要炸开了花。
祝俊都不舍得把西瓜汁喝光。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一路上不论祝俊说什么,程静都没有反对。
他们去买了八点钟的电影票,六点半开始在广场的二楼咖啡厅坐着等,程静去书架拿了一本书,祝俊坐他对面一直盯着他看。
看得他原本白净的脸终于染上一点热度。
他拿书挡着自己脸,又小声说:“别总是看着我。”
祝俊说:“你好看。”
程静:“......”
他没办法,被他那种目光烫着,他心里都发热,程静又去书架拿了一本杂志下来给祝俊,不准他再盯着他看。
一场电影看完散场已经快十点钟。
街灯昏暗。
身人来人往。
祝俊说:“我送你回家吧。”
程静嗯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祝俊又说:“我不想送你回家。”
“我爸妈都不在,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程静没说话。
祝俊又小声求:“跟我回家,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走了一会儿,终于避过人流拦到一辆出租,祝俊让他先坐进去,又报了自己小区名字。
进小区里面,他又说:“我想牵你手。”
直到拿钥匙开门,终于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他期待地看他,说我想亲你。
做什么都要打报告,就算他不同意,他还是会粘上来。
他搂着他的腰,伸手摸他嘴唇,轻声说:“我想跟上次那样亲你,我今天一天都想亲你。”
程静说:“你想做什么,不用跟我说。”
祝俊低头亲他鼻尖,他说:“我怕你不愿意。”
“我说不让你亲,你就不亲了吗?”程静问完这句话,又觉得那个字让他难为情,垂眼不再看他。
祝俊搂他贴门边靠着,贴着他脸说:“我以后不问了,直接亲,想亲你就亲。”
他说着唇贴上去,轻轻吮吸他嘴唇。
光是这样亲吻他都觉得心醉神驰,头脑发晕。
相互间气息相融,他吻过他脸颊又亲到耳垂,轻轻咬一口,都能听到他更敏感的喘息。又沿着颈侧吮咬,吃到肩窝肌肤,湿热手掌顺着短T的下衣摆滑到腰侧,满手温热滑腻,他往上摸索,凭着本能按压他前胸突起的硬点,听见他逸出压抑不住的诱人喘息。
程静推拒他,想要压制身体因他而起的陌生滚烫情潮。
“恩...祝俊...”他有些无助地喊他名字。
“不准亲了。”他手往下抓住祝俊在他衣服里作乱的手,一边喘息一边阻止他。
祝俊抬头看他,停下动作,又挨着将头埋进他颈间喘息,两人下身亲密相贴,彼此感受到那处不寻常的热度。
“让我抱一会儿。”他声音带着沙哑的质感。
又拉着程静手揽在自己腰间。
想要更深地吻他,想要触摸他身上每一寸,想要吻遍他身上每一寸,想要他。
可又怕吓到他。
祝俊深深喘息,压制住快要蓬勃而发的欲望。
终于缓过劲儿,祝俊抬头蹭他鼻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静说:“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
祝俊点头。
“那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抱得更紧。
“我可以抱着跟你说。”
“听话,你先放开。”程静试着哄他。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以后他时常要这样哄他。
祝俊终于放开他,这才发现进屋这么久,连灯都没有打开。
程静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祝俊搬了个椅子到他面前放着跟他面对面坐。
程静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身上T恤在刚刚纠缠里有点发皱,脸上情潮未退,唇色绯红。却要装着这么一本正经和他说话,觉得他可口又可爱,祝俊只想再扑到他。
程静皱眉表示不高兴。
祝俊正了脸色。
他缓了一会儿说:“我想去复读。”
“我想了很久。其实在乡下的那几天我就在想这件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想一年发狠劲好好搞学习,这样你在哪,一年后我就跟着你考去哪,我可能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能考上和你一样的学校,但是我想离你近一点,我想以后每一天都能看见你。我...我知道自己以前不上进,但是以后我会慢慢改。”
程静望着他没说话。
祝俊又拉他的手:“程静,你可以等我一年吗?”
“复读很辛苦,你能坚持吗?”
他点头。
程静说:“好,我等你。”

番外篇之野马驯养手册 (六)
你有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
从一开始就矛盾地抗拒与他接触,却又不经意地被他吸引。
逼自己只看到他身上那些为他减分的缺点,到后来还是连那一部分也包容进去。
他高一开学那一天就听说了“祝俊”这个名字。
后来总能听班上的女生说到他。
三年的高中生活两人本应该是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可就像冥冥中注定一样,非要弄出个牵扯。
反复犹豫的抉择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他目睹过宗远和钟意的惨烈,也明知这条路未来的阻拦和艰辛。
可他依旧义无反顾。
不管曾经以后,和他在一起,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出格又坚守的决定。
七月初,本科第一录取批次的学生去学校填了志愿。程静第一志愿选的上海。
两个人自从确定关系后每天都会腻在一起一段时间。
一起坐公交车去图书馆看书,程静看他打球,或者约上其他兄弟去爬山。
谈恋爱一个多月,他在他家里隔几天就留宿,祝俊才开始几晚上还算规矩,就单纯地抱着他睡。
可日渐增多的亲吻拥抱,想要更加亲密的欲望也愈加膨胀。
程静在填完志愿的第三天就把幼儿园的补课工作转让给以前同班的一个女生。
他在家里跟父母说接了另一个高中生的家教,父母也不疑有他。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高中考得好,也从来没让家里操过心,放暑假说跟同学出去玩也管的松。
他也没对家里撒谎,确实是给别人补课,只不过补课的对象有点特殊而已。
祝俊在家里饭桌上宣布自己这整个暑假都要请家教回来给他补课时,一对父母都放下碗筷看着他。
也不知道儿子最近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跟他们说想要复读的想法时,就够让他们吃惊了。
他那三分钟热度的性格,长这么大就没能认真学习过。可他还真不是说着玩,买回来一大堆辅导资料,不知道从哪凑齐高中三年的书都搬回家里。有时候早上八点出门问他去哪,他一脸正经回答说去图书馆。
后来又说要请的家教是他以前一中的同学,一班的第一名程静。
吴敏听着这名字耳熟。
后来儿子把人带回家,她望着那孩子眼神就亮了。
她多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呀,看着文静俊俏,跟人说话又礼貌,还成绩好。
就这样每天给他补课一直持续到八月末。
按照学校的标准作息时间,下午上到五点半,正好等外面暑气消散,程静再带着坐骑出去放风,有时候看他打球,有时候两个人去逛公园,偶尔晚上也会约会去看个电影。
朝夕相处,原本青涩隐忍的热恋升温更快。
面对两人即将的短暂离别也进入倒计时。
祝俊也越来越粘人。
前几天在班级群里那些女生就在策划说要在去大学之前再聚会一次,程静身为班长肯定不能不过去,下午给他上了两节数学课,他表情看起来就不高兴。聚会定在五点半人要聚齐,后来四点钟时候程静随便抽了一张卷子丢给他就掐点离开了。
走到玄关换鞋被祝俊从身后抱住,非要他晚上过来。
程静挣脱好几下,后面人越抱越紧,他只能说可能要耽搁到很晚,这样的聚会哪里只肯吃一顿饭完事,肯定也是要去KTV唱歌。
祝俊在后面抱着咬他耳垂,说他要是不过来就不让他走。
他实在是被他磨得没办法,抱着他的手不老实,嘴唇也一会儿咬他耳朵一会儿又移到他颈侧亲吻,他只能答应说晚上肯定过来,但是祝俊必须得完成他布置的作业。
祝俊这才放开,站在他身后一脸失落表情。
以前每次他拒绝他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神情。
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其实他已经发现他越来越多的好。
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大咧咧,他总是照顾他的感受,甚至看他脸色做事。
有时候程静也很自责,以前对他太多的拒绝让他对他一直都这样小心翼翼。
他走过来祝俊面前,轻轻吻了他嘴唇一下说:“我保证在八点之前回来。”
祝俊圈住他腰说:“再亲一下。”
程静抬头认真吻他。
他才来给祝俊补课的时候,吴敏还好几天忍着没和她那些姐妹们打牌聚会,在家待着看这两个孩子怎么学习,坐在客厅看电视,偶尔端个吃的进去都见祝俊认真在听课或者写作业。
一连看了几天,这心里欣慰地都要抹眼眶了。
感慨浑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晚上时间也偶尔敲门进去看,多了次数祝俊不高兴了,直接在里面把门反锁,嫌她打扰他。
她在家里待着是闲不住的,后来就放心把亲儿子交到程静手里,拉着老公去度假。
八月这段时间家里一直都只有他和程静。
他趴在书桌旁做题,任航发信息喊他出去打球,祝俊翻开信息看了,觉得没意思,又拿着笔看卷子发呆。
两个月的时间要说多大成效,也不能一步登天,只不过他身边一直有程静陪着,所以就算烦躁沉闷,他也忍了过去。
两个人坐在一起挨着,他给他讲解题步骤,才开始的时候真难熬,特别是数学和英语,有时候讲好几遍他都弄不明白。
有时候真的挺挫败的,他自尊心一向强烈,追他的时候就已经够低头了,现在两个人待在一起,那种差距感又会冒出来。
后来程静就制定了奖励制度,只有奖励,没有惩罚。
数学卷子的选择题做对一题亲一下,大题目做对一题随他亲。
文综和英语的选择题正确率要是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他们就约会去看电影,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就放一天假两个人出去玩。
这个政策一直在实施,他因表扬亲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程学霸这么多年的个人学习经验倾囊相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写他留下来的题目,时间也过得快。
程静七点半时候就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回来了。
祝俊正好把卷子上所有会做的题目已经写完。
平时这时候都是祝俊写题目,他坐在另一边看自己手上的书。电脑和手机也不经常碰,偶尔也会趴在祝俊床上放松地翻不需要动脑子的书和贴新收集的邮票。
今天祝俊提前把卷子写好,他从外面来先去洗了个澡,在浴室擦干头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作业。
隔一张桌子两人对面而坐,程静拿着卷子对答案,祝俊撑着手肘看他。
“选择题错四题,最后一题你怎么解出来的?”他被祝俊这样看多了反而习惯了。
祝俊望着他笑。
程静说:“问你话呢。”
“猜的。”
程老师:“那就算做对五题。”
祝俊赶紧起身坐到他旁边,为自己争取福利:“选择题只要对了就能得分。”
程静看着他。
祝俊凑过来亲他一下,讨好地说:“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偷了一个吻回味过来,他又搂住他腰说:“喝酒了?”
“喝了一点。”
“我来猜是什么酒。”他说着又亲过去,手捏他下巴和他唇舌纠缠。
程静握他腰侧想掐他腰,手上触感全是结实肌理。
他们已经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全身上下几乎都被他抚摸亲吻过,他也霸道地拽着他的手让他摸他,可他们始终没有做到最后。
不论身心,完全没有办法抵挡他的亲吻。
祝俊离开他的唇低声说:“我后天就要开学了。”
“再过几天你也要走了。”他一下一下亲他嘴唇,语气低落:“我今晚不想看书,也不想做题目,只想亲你,一直亲你。”
程静捂住他又凑过来的嘴唇,被他舔手心。
他敏感地收回手,有些嗔恼看他。
程静说:“听不听话?”
祝俊点头。
“你先到沙发上坐着去。”
训练了这么多天,果然比以前听话多了。
看他起身乖乖出门乖乖坐到客厅沙发,程静也跟着出去。
他走过去就被祝俊拽到他身边。
“我们好好谈谈。”程静站着居高临下地看他。
祝俊拽着他不放手,一点一点把他往自己跟前拉,见他不反对,直接拽到自己腿上坐着。
“就这样谈。”他握着他腰,不让他有能起身的机会。
又开始霸道不讲理。
程静拿他没办法,觉得脸上有些臊,可他要是不依着,他肯定不会好好听他说话。
他自己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他腿上,说:“你在担心什么?”
祝俊搂他更紧,贴他胸前闷闷说:“什么都担心。”
我怕我去学校后就没有这么多拼劲搞学习了,怕自己还是不争气。最怕你离开我,这些天每天都能看到你,可你再过几天就要不见了,我怕你在那边遇见别人就不要我了。
他心里很多顾虑,可只说了那一句话就不再开口。
程静说:“上海到这边坐车也只有三个小时,我尽量每个星期都回来好不好?”
祝俊抬头看他。
程静摸他头发:“一年里还有那么多假期,我们都可以见面。我还是会给你做笔记,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祝俊闷声点头。
“现在我们的事还不能告诉父母,慢慢来,等我们以后有能力了再去跟他们说,就算他们才开始不同意,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总会得到他们的理解。所以我们都要变得更优秀一点,这样我们以后底气才更足是不是?”
祝俊不说话。
程静说:“现在在外面不可以牵手,也不能太亲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关系。”
“我知道。”
“在家里,你想怎么样都行。”他轻声说,越到后几个字,他说的越轻。
祝俊抬头看他,望着程静眼睛,像是在确定他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
他凑前去含着他嘴唇,轻咬了一口说:“我想...”
他说了一半又用脸贴着他发烫的脸。
他试探着隔着一层棉布去亲他胸口,程静握着他肩膀的手指发紧。
才洗澡没多久,祝俊掀高他下衣摆卷到胸口,贴着温热肌肤,还有股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他用唇舌拉扯啃咬他一侧乳头。
程静喘息着小力推他。
每一次的亲密他都喜欢玩弄这里,那么小一点,被他吸咬地红肿发硬。
他骑坐在他身上,所有感官却被他掌控。
他带着凶狠的力道亲吻他,又打横抱着他进到卧室里。
祝俊那一身蛮劲现在发挥地淋漓尽致。
他撑在他上方,低头啄吻,眼神因压抑许久的欲望染上暗沉。
程静喘息着迷离看他。
祝俊捂他的眼睛,低声说:“每次你这样看我,我下面立刻就有反应。”
他又带着他的手摸到他硬烫的欲望中心。
程静轻轻地握住那个部位。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他那里,是被祝俊强硬地握着他的手去握住这根比他尺寸大不少的阴茎。
脸上胸口都因这根玩意的温度发热发烫。
祝俊哑着声音喊他名字。
难耐地用嘴唇蹭他耳朵,一遍一遍在他耳边问“可以吗?”
“程静,我想插进去。”他说话的嗓音越来越哑,带着几分隐忍的低沉。
他剥退他身上的衣物,手摸到后面,沿着股缝触碰那个隐秘位置的褶皱,在他耳朵喘息:“我想进去这里。”
程静被他磨得浑身发软。
他沿着他小腿往上亲,忽略中间最需要抚慰的性器,舔吻他小腹,再一次恶劣玩弄他胸口麻痒的硬点。
不知轻重的力道,在他胸口肩头吮吻都留下印记,程静小声喊疼,推拒的力量逐渐增大。
祝俊停下来沉声喘息。
“你轻一点。”程静手搭在他腰间,摸索到他人鱼线的位置,他大腿手臂和小腹的肌肉线条明显,长期锻炼的身材也让他着迷。
他抬头亲吻他,又摸他胸口和手臂,想安抚祝俊这股焦躁情绪。
可这种主动愉悦了他,也更加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他。
他下床不知道从来拿来一管润滑剂,又压过来在他耳边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程静羞恼地抬手,被他握住,他专注而热烈地看着他。
全身赤裸,胸口和大腿内侧都被他吮吻成连片的痕迹。
“我会轻一点。”刚刚还强硬地把他双手压制在头顶,这会儿又低哑着声音温柔和他耳语:“程静,我会慢慢的,你别怕。”
他翻过他身体,又在他身下垫着枕头。
从肩头开始亲,滑到背脊,沿着脊椎线一直吻到挺翘的臀部。他在上面轻咬了一口,听见程静闷在床单下的呻吟。
未知的恐惧让他不敢放松自己。
祝俊和他胸背相贴,一遍一遍亲吻他耳垂和被汗水沾染湿热的脸颊。
那处被带着润滑剂的手机探进,被不断扩张按压,祝俊在他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后穴逐渐湿软。
祝俊握住他前面的性器揉弄,听他小声喘息又在他耳边说:“我进去了。”
程静咬唇不吭声。
他卧趴在床上,后背贴着滚烫胸膛,一边脸蹭着床单,臀部向后撅起,后穴被热烫粗硬的性器一点点戳顶开来,他紧紧抓着祝俊手臂。
“痛吗?”只进去一点,头部就被紧紧咬住,他深深喘息。
程静轻轻摇头。
祝俊握住他腰侧,一寸寸顶进去。
他眼角湿润,呻吟声闷在喉头,忍下后穴被彻底撑开的胀痛。
祝俊完全进入他,缓了好一会儿没敢抽动。
他低头亲他,又问一遍痛不痛。
程静红着眼角看他。
祝俊一遍一遍温柔地亲吻他。
他缓慢地抽顶,寻找让他舒服的方式。
直到程静的反应发生变化,每次插进去顶到那一块,他就闷不住颤音呻吟。
“是这里吗?”他又顶进去贴在他耳边问。
程静摇头,被填满的充实和腺体被按压的快感让他觉得羞耻。
祝俊却不再放过他。
他从他身体退出来。
抱着他仰躺在床上,从正面进入他。
“舒服吗?”他深深顶进他,里面被操弄地紧致湿软,他压下来亲吻他。
“程静,你下面咬的好紧。”他又喊他的名字,在他耳边喘息。
他伸手想捂住他嘴。
祝俊咬他手指,舔吻他掌心,让他敏感喘息,用湿润眼神朝他讨饶。
后穴被持续进入,不断被摩擦腺体,他呻吟出声,初始的疼痛他都能忍住,可祝俊一边咬吻他身上的敏感点,一边说那些让他羞耻的话。
他终于呜咽出声,让他慢一点。
祝俊低喘问:“你喜欢吗?”
程静摇头,他太用力了,顶弄地那么深,他不喜欢这种让他发颤的快感。
他更大力地操干,身上汗水滴落到他胸膛上。
程静压抑不住地呻吟一声一声从喉头泄出。
“啊...”他软着声音求他:“祝俊,不要了。”
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断地抽顶深入,摩擦让他发颤呻吟的那一点。
第一次并不算持久。
临近高潮时,他将性器拔出来,和他的那根握在一起按揉摩擦,射在他小腹上。
他拉他起来拥入怀里反复亲吻。

他小声说:“对不起。”知道自己将他弄疼了。
可他忍不住,想了这么久的欲念,看他躺在他身下,进入他身体,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抱着他靠在床头,让他坐在他身上,蹭他鼻头,说:“要去洗澡吗?”
程静摇头,靠在他肩上小声喘息,祝俊又忍不住抬他下巴亲他嘴唇:“下次我会温柔的。”
他恩了一声。
祝俊抱着他哄他说话,手往下摸到还没有完全合上的后穴,轻声问他疼不疼。
程静咬他颈侧,无声控诉。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祝俊抱着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完全地拥有他。
程静摸他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往下滑摸到他胸膛。他隔着一层薄薄汗水感受他肌肉质感。
“喜欢吗?”祝俊捉着他手放在心脏部位,心跳声隔着肌肤微微震动掌心。
程静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都是你的。”祝俊低头亲他耳朵:“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程静手由着他胸膛,若有若无地抚过小腹,再往下伸,碰到了灼热硬物。
他抬头看他,小声说:“又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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