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成年礼 BY 你看不到我
明诚一辈子也忘不了十八岁的生日,然而他也拿不准自己到底算是收到了礼物没有。
那年他和大哥明楼一起到了巴黎,大哥每天上课他便也跟着旁听,若是大哥去向教授请教的时候,明诚就一头扎进图书馆去。对未来他并无详细规划,但跟着大哥总是不会错的,懂得若不够多,日后只怕成不了大哥的帮手,反倒是个累赘,所以一天到晚腾不出半点闲空。但不管怎么忙,生日总还记得,就算他不记得,明楼也会想着,因为十岁之后,明楼把他带进明家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他重生的纪念日。
这天阿诚才认识的一群国内来的留学生要回国去了,邀了他去做客,就回去的晚了些。他抱着牛皮纸袋爬上公寓的楼梯,里头除了刚才转了几个街区才买来的大米,最底层还压着本油印的共产党宣言,这让他心里有点忐忑,临行时大姐再三嘱咐明楼不要介入任何政党,水太深。共产党——这是连明楼都不能掺和的事情,更何况是他。
门开了,明楼的西装挂在门口衣架上,胸口的兜里还露出半截领带角,阿诚给掏出来理顺了挂在一边,就听得厨房里水壶咝咝地响,他吃了一惊,立刻往厨房里奔。明家这个大少爷是名副其实的,在家有丫头老妈子伺候着,出洋了一应琐事又全数由阿诚打理,别说下厨房,大概连根火柴都没划过,阿诚怕他再把厨房烧了。
好在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明家大少爷衬衫领口解了两个扣子,袖子挽到手肘,背对着厨房门口正磨咖啡豆呢,一边的水壶噗噗冒着白气,火倒是已经关了。
“大哥,我来吧。”明诚把心里那点忐忑压回去,没事儿人一样去接明楼手里的活,“今晚吃什么?”
厨房太小,两个男人挤在里头就免不了肢体接触,明楼的手腕被阿诚细长微凉的手指一碰,有种隐秘到无法出口的渴念悄然滋生。他侧头看看阿诚,这当年小尾巴一样的孩子现在不比自己矮上多少了,也学会了写情书——明楼微微展颜一笑,从善如流地松了手,打量一阵才开口:“约会去了?”
“自从上次……上次那信被您收了,我怎么还敢有那个心思。”明诚把咖啡粉倒进壶里压平,头也不敢抬。
“是不敢有,也就是说,你还是想有的。”明楼洗了手,擦干,施施然从阿诚身边挤过去,两件浆洗的极为挺括的白衬衫簌簌摩擦而过。过了几分钟,明楼在书房里遥遥拍了板:“今天你生日,还是吃面吧。”
在家千日好,出门件件难,巴黎连买个大米都不容易,又何处去寻明家那碗高汤虾子龙须面。两个人不过吃了点意面应景,明诚在《共产党宣言》的忐忑之外,又添了一重被大哥挤兑的尴尬,便也不敢多说什么,手里叉子无意识的划过盘底,吱吱嘎嘎地扰人。明楼略略皱眉,手指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阿诚放下叉子:“大哥,又头疼了?我帮你按按吧。”
明楼摇头,“不用,一会我还要赶个论文,晚上你先睡我卧室。”
他们租的公寓原本有两间卧室,明楼书多资料多,便把其中一间改成了书房,有张沙发床,阿诚通常就睡那上面,要是明楼熬得太晚,便会像今天这样,让阿诚先去自己房间睡,基本上也就等于要赶通宵了。自然是比沙发好的,但阿诚总也睡不踏实——床太大太软,被子太轻太暖,最要紧的是床上满满都是明楼的味道。
他并不是第一次睡在卧室里,但仍然拘谨的过分,直挺挺的,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连他自己都联想起卢浮宫里的木乃伊,只要缠上纱布就是了。阿诚想起明楼带他去卢浮宫的那天,那天……几乎就像是约会,至少和明台嘴里的约会一模一样,把臂同游,泛舟河上,最后还去吃了一顿大餐。明诚怏怏不乐地翻个身,“几乎像是”约会,也就是说其实不是。
明楼只过了一会儿就回卧室来了。阿诚想走,终于还是没有动,在黑暗里偷偷看着大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和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胳膊贴着胳膊,只消一扭头呼吸就吹拂在他额角:“还装睡?平常你哪有睡得这么快。”
“大哥,你别生气。我今天真的不是去约会……”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信你,这个不重要。你倒说说看,我怎么就会因为这个生气了?你又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明楼逆着窗口射进来的微光,阿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知道他一定是在笑着的,不是平常令人如沐春风的那种微笑,而是他们之间常有的,亲密熟惯,还带点逗弄的笑。
“……我就是知道。”阿诚扭腰要坐起来,“你睡吧,我回书房了。”
明楼早有准备,不等他上半身支起来就把他扣在自己怀里,温暖的手掌贴着他后背,比兄弟之间的拥抱凭空多出了一些什么,令阿诚战栗起来。
“你的生日礼物,也不要了么?”明楼的手指隔着衣服摩挲着阿诚的脊骨,从腰里一寸一寸往上爬。阿诚一直瘦,每节脊椎都微微凸出皮肤外头,像一粒不太圆的珠子,大哥的手便好像要将这些珠子穿起来似的,按着每一节椎骨轻轻地揉。“你不要,我也是要送的。”
凡是那只手所到之处,阿诚觉得骨髓都要沸起来,定了半天神才勉强答话,说:“送我什么?”
明楼不答他,手指慢慢摩挲到他后颈,又攀上他后脑,一分一分的使力,把明诚的脸向自己的方向压过来。两个人逐渐近的连呼吸都交缠在一处,明楼看着阿诚那双清澈的眼睛喃喃:“闭眼。”
阿诚照做了。
随后明楼吻了上去。
唇瓣厮磨在一处,明楼缓慢而细致地舔过阿诚的嘴唇,他不急,既然已经决定下手就没有再放开的一日。从今以后,阿诚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他心里只能装着他明楼,再容不下第二个人;天堂地狱,不论哪条路他只能跟着他,他姓明,不只是明家的明,更是明楼的明。
阿诚脑子里轰然炸开,身子软下去,最后的力气只够攥住明楼的衣襟抓紧,连后脑上的手松了也没有察觉,似乎还想叫一声大哥似的微微张开了嘴唇。明楼的舌尖滑进去,强势到不由反驳地启开了牙关,和阿诚的舌头纠缠不休。他知道这是阿诚的初吻,一开始并没有期待得到什么回应,只要没有抗拒就好,而阿诚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呆滞了一瞬后立刻迎上来,狂喜又虔诚地吸吮他的舌尖,揪住明楼衣服的手指缓缓松开,掌心平放着贴上他胸膛,手心的温度似乎要灼透他的胸腔,一直烫进他心里去。明楼悚然一惊,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呢。
“生日快乐。”良久唇分,明楼贴着阿诚的耳朵呢喃,噙住他的耳垂轻轻一吸,阿诚倒像是下了什么偌大的决心一样,又往他怀里贴紧了些,低低喊了声大哥。
小时候他是叫明楼大少爷的,大姐和明楼说了他大半年才改过口来叫大哥。平常倒也不觉得怎样,叫的那个习惯了,听的那个也觉得顺耳,可这当下,虽然明知道阿诚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声大哥还是在明楼心里激起一种近乎悖德的快感,而且他知道阿诚也是同样的感受——他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动了一下,随后主动吻过来,学着刚才的步骤,辗转吸吮着,把舌头送进自己嘴里。
他们抱的更紧了些,明楼顺着睡衣后腰把手探进去,阿诚呼吸乱了一拍,隐隐约约觉得比亲吻更过分的——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也要在今晚发生。他有一点点慌乱,怕自己不够好,不够让大哥满意,但更多的是不可抑止的雀跃:不管明楼要他做什么,他都一定会照做的。
“衣服脱了,脱光。”明楼自缠绵悱恻的吻里找回了点章法,手指在阿诚腰臀之间肆意游动,声音暗哑,边说边亲他锁骨,轻啄而下吻个不停。阿诚平常手指灵巧得很,这时候全然派不上用场,一个扣子要对付半天,好容易解完了自己的,不待明楼吩咐又伸手去解他的。两个人紧贴着,有什么样的反应彼此都心知肚明,阿诚抖着手终于解开了大哥的睡衣,裸着胸膛贴了上去。他咬住嘴唇把喘息压在喉间,他猜大哥一定是有经验的,不然不可能——不可能这么从容不迫,用大拇指下方的鱼际一下一下揉着尾椎,揉得自己前头硬成一块烧红了的铁。
明楼在黑暗里把手指准准塞到阿诚嘴里,口气介于命令和情话之间,说:“不许咬。”
阿诚又像喘息又像呻吟般的声音就是回答。明楼不能更满意地回手开了灯,暖黄色的光线很微弱,但也足够看清阿诚现在的样子:眼睛紧闭,浓密漆黑的睫毛微微扑簌着,眉间拧出一个小小的川字,还乖巧地含着他的手指,嘴角边溢出一点津液,灯光下亮晶晶的。脸上潮红得像喝醉了酒,也不光是脸,一直红到脖子上去了。
明楼扯了他的睡裤到膝盖,阿诚自己闷声不响给蹬到脚踝那儿了,少了束缚,两腿中间那根东西精神得不行,直挺挺戳在明楼小腹上。阿诚本能地伸手下去摸,摸了自己的不算,还要去摸大哥的,从侧面伸进内裤里头试探着握了一把,动了两下,像被吓着似的又松开。
明楼柔声细语地哄诱:“别怕,以前自己弄过没有?”阿诚的睫毛一抖,睁开了眼睛——像浸在流水里的雨花石似的又黑又亮。他深呼吸了几次,露出种坦然而羞耻的表情:“有过几次……但是……”他声音越说越小,明楼摁在他后腰上的手一转转到前面,攥着勃发的性器动了起来:“但是什么?”
阿诚羞窘得不敢看他,又被下体传来的刺激逼红了眼圈:“但是……我是想着大哥弄的……啊……”明楼虎口卡住他顶端下方那一圈,只略微摩擦挤压了几次,阿诚就射了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大哥会这样对他,好像是那些最耻于出口的春梦都通通成了真。
明楼温柔又不容反抗地压住了阿诚,把刚才被他含得湿淋淋的手指探进他身体里去,吻着耳畔要他再放松些,腿再打开些,阿诚喘息着照做了。他觉得怪异且新奇,带着种醍醐灌顶的顿悟,原来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是这样的感觉。他喜欢大哥的吻和抚摸,那些都很……舒服,身体里面被碰触并不是那么舒服,然而是可以忍耐的。阿诚伸出手揩去了大哥额头上的汗水,又去摸他不得纾解的器官,滚烫而湿润,他想或许是因为手上有汗。明楼被这一下撩得几乎失控,加了根手指进去四下翻搅,阿诚闭着眼唔唔两声,又变成喘,腰腹死死压在床里,手指软软地蜷在明楼小腹上,两条腿几乎劈到床两边去。刚才射出来的东西已经被明楼抹到那处开口,触感十分不堪,进出之间除了怪异竟然还生出酸麻来,他软弱无力地睁开眼睛,祈求似的看着明楼,又叫了声大哥。
第一次明楼是从后头来的,听说这样不会太疼。阿诚跪在床上,费力地扭头看着他,眼里有水光,明楼伏在他瘦仃仃的脊背上,恍惚极乐中觉得那眼神柔顺得像是鹿回头故事里的那只鹿。他怕他是疼哭了,开始没敢动,伸手去他眼角把那点湿意拭掉,阿诚红着眼圈笑一笑,脸转回去埋进枕头里,屈出一个更方便进出的角度,臀峰抵在明楼小腹上,由着他狠命撞出连片声响。
“疼吗?”明楼钳着阿诚的腰不放,嘴唇热热地烙在他凸起的肩胛骨上,润滑不够,阿诚里头紧得像要把他箍断,但他顾不得太多了,完全凭着本能一下一下把自己钉进去。阿诚胡乱摇头,脖颈侧面淡青色的血管突突地跳,当然是疼的,但他不肯说,死死捱着。明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慢下来,直起腰把他的臀分得更开,那个容下自己的器官反复进出求索的秘处藏在阴影里,明楼伸手下去轻轻抚慰他。
阿诚前头那器官被明楼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开始那会儿疼软了之外,整晚几乎都是硬着的,明楼总能让他硬起来,就像他也能让大哥硬起来一样。于是他们不加节制地换着姿势做了三四次,至于到底是四次还是三次那要取决于从谁的角度看了。天亮前最后一次的时候,阿诚已经能骑在明楼身上摇着自己的腰呻吟出声,明楼以前让他学过的所有东西,无论是骑马还是网球,他都学得很快,并且活学活用,举一反三,这次也不例外。明楼在窗外映进来的熹微曙色里看着阿诚带点沉醉的面孔,年轻的,英俊的,剪影像是古罗马的铜像,忍不住微笑起来,下体更用力地顶上去,快速抽动了几次,直接射在里面,同时指腹狠狠地捻开阿诚性器顶端的开口。阿诚短促地叫了一声,调子又哀戚又狂喜,性器跳了一下,流出稀薄的浊白,紧接着人就精疲力尽倒在大哥怀里,穴口仍然微微搐动不停。
“成人礼,喜欢吗?”明楼怜惜地吻他面颊,阿诚喘息着用嘴唇迎上去,腿还搭在明楼胯上,像是不准备拿下来了。他说:“什么成人礼……还不是成了你的人?”
明楼揽住他说:“我觉得,你早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