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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VIP]在那遥远的小黑屋(双向暗恋/修真) BY 西子绪 (点击:1904次)

[VIP]在那遥远的小黑屋(双向暗恋/修真) BY 西子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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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在那遥远的小黑屋(双向暗恋/修真) BY 西子绪

非V章节总点击数:1027276   总书评数:12352 当前被收藏数:11225 文章积分:203,948,016

第一世的张京墨被陆鬼臼背叛然后囚禁了起来,重生后的他发誓要陆鬼臼血债血偿。然后他重生了,然后陆鬼臼血债血偿了,再然后,他死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的重生后,张京墨才发现,被陆鬼臼囚禁起来……居然是他最好的结局。
于是——
张京墨:求关小黑屋。
陆鬼臼:不关,叔叔我们不关。
这其实是个双向暗恋的纯洁故事(雾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仙侠修真 重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京墨,陆鬼臼 ┃ 配角: ┃ 其它:小黑屋,安安静静谈恋爱

1|吾命鬼臼
张京墨的一袭白衣上沾满了血迹,他持剑立在山巅之上,平静的望着身后的人。
他身后之人一袭赤服,笑容癫狂无状,见张京墨走投无路的模样,便大声呵笑道:“清远真人之名,看来是名不副实啊!”
张京墨不言不语,只是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剑,是他亲手炼制的玄器,天下之间,玄器只不过三件,他手里一件,被人毁了一件,最后那一件,便在他对面那人的手里。
张京墨如今修为大成,眼见就要飞升仙界了。但凡界大难将至,魔族入侵,若是换了其他修者,大概会选择弃了这一片大陆,去仙界逃难。
可是张京墨没有,他并不是心怀大义,而是眼前的人,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若是不除,恐怕飞升渡劫的那一关,也过不去。
那人似乎猜到了张京墨无力再战,大笑道:“张长老,请吧!”
张京墨微微握紧了剑,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语气平淡的吐出一个字:“请。”
那个请字一出口,张京墨便化作一道蓝光,冲向了对面的赤衣之人。那赤衣人本就擅长近战,见张京墨不怕死的冲了过来,还以为他是昏了头脑,于是便也不多想,用起法宝和张京墨缠斗在了一起。
可就在几息之后,那赤衣才猛然察觉了张京墨所想,他大呼一声不好,就想要逃,然而此时再逃,已经为时已晚。
张京墨身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随着那看似温和的光芒蔓延开来,周遭的一切活物,都像是被蓝光抹去了。
那赤衣人大吼一声:“张京墨你居然自爆灵胎!你疯了?!”随即便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修道之人,若是身死,还能转世,可如果是自爆了灵胎,那便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以张京墨大成之能,他若是自爆,今天这断崖上,怕是不会有任何活物。
本来那赤衣人完全有自信将张京墨活捉,但现在却变得自身难保,只好弃了肉身神遁而逃。
张京墨的最后一点意识,看着那赤衣人逃走,他见红光走远,心中微微一叹,随即意识便消散在了这断崖之上。
XXXXXXXXXXXXXXX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张京墨并不惊讶。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丹炉,算了算时辰便随口道了句:“起丹。”
站在一旁伺候的童子说了声是,便去吊起了丹炉。
张京墨扫了眼炉火,便道:“你去给洪真人送些太虚黄泉丹。”
童子又诺了一声,取了丹药后,便驾鹤而去,看那方向是去洪真人的洞府了。
张京墨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直到童子走后,脸上才有了一丝的难看,他又死了,这次是死在了赤衣人手里,然后——他又活了。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他们凌虚派最为强盛的时候,这时候魔族还没有入侵。护着整个大陆的大阵,还没有崩坏。
张京墨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竹简,那竹简之上整整齐齐的划着密密麻麻的短线,张京墨扫了一眼,便数出这线已经有一百二十多条了。
一百二十多条线,便证明了他死了一百二十多次了……
察觉到自己心绪浮动,张京墨只好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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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_(:з」∠)_,什么,好棒,西子绪这次的神展开我很喜欢!
虽然攻还是那么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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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番外——鹿书
鹿书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创造,因何而生的,在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是一本书,一本名叫《血狱天书》的书。
鹿书的职责,便是引导《血狱天书》选择的天命之子,走上人生巅峰,实现他们的内心最深处*,直到——他们走向灭亡。
鹿书去过仙界,甚至去过仙界之外的地方,然而每当他的宿主泯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他便会回到凡间,再经历一次轮回。
事实上鹿书的记忆力并不算太好,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或许是刻意,或许是无意,他脑海中最为深刻的记忆都是《血狱天书》中修炼的内容,和关于每一届宿主的模糊记忆。
在没有被陆鬼臼捡到之前,鹿书一直沉睡在幽洞之中,他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了,只隐约感到岁月流逝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就被由张京墨带着来幽洞历练的陆鬼臼,捡了起来。
陆鬼臼对鹿书来说,是个十分特别的宿主。
其他宿主的执念要么是权力,要么是力量,最差的也是美色,可陆鬼臼的执念,却居然一个人,还是一个名为张京墨的男人。
平心而论,张京墨的相貌在鹿书的记忆力算不得最好的,能力更算不得最强悍,鹿书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陆鬼臼会对一个男人这般上心。
想了太久还是想不明白,鹿书也就懒得想了,他虽然心中悲痛,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惨淡的现实……
再说张京墨,鹿书觉的自己着实是有些看不透他,怎么好像知道天南地北所有的机缘,甚至还带着陆鬼臼去开启未曾被人寻到的灵脉。
这般行事,让鹿书不由的开始怀疑他是否是那上古大能转世,才会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如果可以选择,鹿书绝不会让陆鬼臼和一个男人多做纠缠,更惨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他师父,但很可惜的是,选择权力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作为一个旁观者,鹿书看着陆鬼臼和张京墨经历的所有的事情,从最初的夺筹,到后来的魔族大战,他把能看的看了,不能看的也看了——虽然每次陆鬼臼和他师父亲热的时候,都会把他关进识海里。
陆鬼臼是个天才,如果没有因为张京墨分散经历,他的成就绝不止于此,但怎么选择都是陆鬼臼自己的事,鹿书在旁边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于是鹿书就看着陆鬼臼一点点长大,跟着他师父东奔西走,原本对师父的孺慕之情,也逐渐变了质。
是从什么时候起,陆鬼臼开始对张京墨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欲丨望呢。
鹿书也搞不清楚——好在他在见到陆鬼臼的第一面时,已经知道今日会发生的事了,所以接受的还算平淡。
但他平淡,陆鬼臼受的刺激可不小,他对自己这种对张京墨产生欲丨望的行为,十分的失望厌恶。
于是鹿书就开始开导了,他说:“你真的觉的自己很恶心?”
陆鬼臼说对啊。
鹿书道:“那你就别喜欢张京墨了啊,不喜欢他,不就不恶心了?”
陆鬼臼没说话,把他直接给关起来了。
鹿书:“……”
起初还好,随着陆鬼臼越来越强大,鹿书发现自己被关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实在是憋的难受,便去找陆鬼臼商讨此事,并且想对陆鬼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道:“陆鬼臼,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我关起来呢?”
这时候的陆鬼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发现自己喜欢张京墨就惊慌失措的陆鬼臼了,他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语气平淡:“因为你话多啊。”
鹿书:“……”他竟是无言以对。
鹿书话多的确是事实,他一个人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不错的宿主,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很多时候都说的陆鬼臼哑口无言。
陆鬼臼开始还拿鹿书没什么办法,后来干脆鹿书打击他一次,他就关鹿书一次。
鹿书无奈之下,只好谨言慎行,争取不把陆鬼臼惹毛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张京墨为了救下陆鬼臼被迫结了假婴,鹿书的心中生出十分不妙的感觉,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张京墨养陆鬼臼就像在养着一头猪仔,等到猪肥了,就是时候杀猪吃肉了。
鹿书的感觉向来很准,这次也没有例外。
张京墨提出换婴,陆鬼臼坦然应下。
这时候的鹿书恨不得自己能多出两只手来,掐着陆鬼臼的脖子一个劲的摇,他怒道:“陆鬼臼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换婴到底意味着什么,陆鬼臼!!!”
陆鬼臼闻言只是笑笑,鹿书看到他的笑容,才生出悚然之感——他早该知道,陆鬼臼,在爱上张京墨的时候,便已经疯了。
鹿书绝望了,他已经做好了陪陆鬼臼在人间孤独终老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事情到后来却出现了转机,张京墨的确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走之前还留下了后手,他给陆鬼臼留下了一颗结婴草。
鹿书见此,只想重重的感叹:真他娘刺激……
在种植结婴草的十年里,陆鬼臼都是混混沌沌的,他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他,也有张京墨——只是他们二人,都是同现在完全不同的模样。
陆鬼臼从噩梦中醒来,几乎是一身的冷汗,鹿书劝他别睡了,反正修真者不睡觉,也不会死的。
可是陆鬼臼闻言只是苦笑,他说:鹿书,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为何如此。
鹿书闻言长叹,他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又去昆仑巅上修炼了百年,鹿书终于等到自己养的白菜——不对,是陆鬼臼飞升的一天。
这一日,他甚至是生出了一种嫁女儿的莫名悲伤之感,他说:“陆鬼臼,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飞升了。”
陆鬼臼说:“还好。”
鹿书叹息:“还好。”
仙界鹿书其实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只是他的脑子只能承载那么多东西,所以此时向来,已是有些模糊不清。
陆鬼臼和张京墨的相遇在鹿书的预料之中,他看着二人相拥在一起,以陆鬼臼的力度看到,他是再也不想放开。
鹿书叹气,陆鬼臼为何不想放开,他当然清楚,因为在飞升到仙界的那一刻,他把那些忘记的事,都想起来了。
当年张京墨死亡,陆鬼臼痛不欲生,散尽修为逆天改命,硬生生把张京墨从魂飞魄散的地步拉了回来。
鹿书和那时的他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他不明白,陆鬼臼为什么对张京墨有如此执念。
经过如此多世的轮回,鹿书终于知道了陆鬼臼口中的答案——有些荒谬的答案。
鹿书看着陆鬼臼的脸,只想叹气,他道:“你开心就好咯。”
陆鬼臼笑了,他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其实鹿书也隐约感觉到,张京墨对陆鬼臼是否有记忆的事,心中已是差不多有了想法,但他不追根究底,便是要表明一个态度——就让过去,随风去吧。
陆鬼臼那个同张京墨幸福一生的梦,终于在阴差阳错中实现了。
张京墨并没有什么野心,这一特点在飞升仙界后,完完全全的体现了出来,他开始同陆鬼臼一起四处游历。
仙界之上,是更加广袤的世界,这些世界里,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张京墨没到一处,便会做下记录,神态之中,均是趣意盎然。
陆鬼臼很配合张京墨,他跟着张京墨惊叹,跟着张京墨诧异——即便这些地方,他或许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鹿书恢复从前的记忆后,也不期待陆鬼臼能有多厉害了,因为他不太乐意的发现,陆鬼臼的厉害全都是为一个人准备的。
若是那个不在了,那他毁天灭地也要重新来过。即便是鹿书,一想到当年那血腥的场景,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张京墨不知道他死后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鬼臼也没准备同他说,说装模作样也好,陆鬼臼只要和张京墨在一起,便已经绝的足够了。
而鹿书,则是闲来无聊跟着陆鬼臼一齐游山玩水,偶尔吐吐陆鬼臼的槽,却也懒得督促陆鬼臼继续修炼了。
到了某日,陆鬼臼突然开口说:“鹿书,你想不想走?”他已经将《血狱天书》炼到过最高层,留着鹿书,倒也有些浪费。
只是鹿书在他识海里待了如此久,一时间没有他,倒有些不习惯。
鹿书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啊。”这还是第一次,有宿主愿意主动放他离开呢。
于是陆鬼臼便将鹿书的载体,那一本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书,送回了凡间。
鹿书看着远去的陆鬼臼,心中微微怅然,只是脑海中的记忆,也在随着离陆鬼臼的远去,逐渐模糊。
直到万年后,石头缝隙里的他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捡了起来。
一个清脆少年的声音响起,他说:“哥,你看,我捡到了一本书。”
鹿书看着那少年的看不清楚的五官,和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心中便隐约知道,他的时代,又要来了。
第142章 番外——张京墨
张京墨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可是为什么这个梦永远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呢。
他躺在床上,绝望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带着笑容的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陆鬼臼要这么对自己?这个问题,张京墨问了陆鬼臼好多次,可是陆鬼臼却一次也没有给过他答案。
本是师徒相称的二人,却变成了眼前这幅可怖的情形。
张京墨永远都记得第一次陆鬼臼对他用强时的情形,当时的他以为陆鬼臼要杀了他,却不想陆鬼臼只是制服了他。
之后的事情,张京墨却不太记得了。说是不记得,其实只是自主的想要将之忽略,因为他觉的若是真的想起来自己时时刻刻可能疯掉。那些混乱的记忆,那些肢体的交缠,痛苦的挣扎和无情的镇压。
张京墨自认为虽然不能面面俱到,但他也是个称职的师父,让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陆鬼臼这般对他。
陆鬼臼捏着张京墨的脸叫他师父,他的脸上那条伤痕是如此的狰狞,现在都还没有消去,想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疤痕。
张京墨有点走神,但很快,身体上的的快丨感便让他回了神,他哽咽,他求饶,但都无济于事,陆鬼臼甚至使出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器具……
这一段日子,是张京墨永远的噩梦,他从一个与世无争的丹师,莫名的变成了自己徒弟的阶下囚,被徒弟这般对待,却只能哭泣求饶,苦苦哀求陆鬼臼的怜悯。
陆鬼臼对张京墨说,若是他不逃,便会对他温柔些。
张京墨哪里会信,他抓住了一切机会逃跑。然而大多数时候,这些逃跑的机会都不过是陆鬼臼考验张京墨的圈套罢了。
每次逃跑后被抓回来,张京墨要面临的都是残酷的惩罚,他一想到陆鬼臼冷冰冰的表情,一想到那些器具和手段,便会浑身发抖,头脑一片空白。
张京墨很庆幸自己没有被那一段日子直接毁掉。万幸的是他不是□□的大树,而是柔软的芦苇,被压弯也没有关系,花些时间便会重新笔挺起来。
那时的张京墨恨陆鬼臼入骨,他被陆鬼臼改造的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最终从陆鬼臼的手中逃掉了。虽然逃掉的方法,是死亡。
陆鬼臼身居高位,可依旧有不少的敌人,在这些敌人的算计下,在陆鬼臼手下对张京墨和轻蔑和放纵下。
张京墨终于死了。
他死的时候心中竟是有些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从这无尽的折磨中逃出来了。他甚至一想到知道他的死讯时,陆鬼臼的反应,心中便会兴奋的发抖。
张京墨神魂俱灭,他本以为这便是他一生的结束,然而却没想到,这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起初重生的时候,张京墨生出自己是在做梦的错觉,他以为自己梦到自己逃出了陆鬼臼的手掌——直到眼前的丹炉开始冒着黑烟,提醒他这一锅丹药都废掉了,张京墨才终于醒悟,他不是在做美梦,他是真的复活了。
在修真界,只要不是神形俱灭,复活一事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然而张京墨的情形却是神魂俱灭,也不知到底因为什么,才让张京墨重新拥有了生命。
然而复活之后的张京墨,在察觉到自己复活的时间点后,第一件做的事,却是去了山门处,一剑斩了那还是幼童的陆鬼臼。
斩杀陆鬼臼这件事,惊到了灵虚派的大部分人——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张京墨会突然杀掉那个孩子。
张京墨的好友于焚也对张京墨的所作所为表示了震惊,陆鬼臼显然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孩子,莫非是张京墨同那孩子的家人有世仇?可他的这位好友整日沉浸在丹房里,哪里有机会同别人结仇呢?
张京墨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甚至看也没有看满脸担忧的于焚一眼,他此时终是明白,他不需要别人的了解。就像陆鬼臼教他的那样,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然后张京墨便开始走上了变强的道路。
这条路不好走,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上数百上千倍。
第一世的张京墨死的很简单,在他一次外出寻觅药草的时候,遇到一只高等级的妖兽,于是便简简单单的葬身妖口。
死去时的张京墨心中不甘极了,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心中所想的目标,竟是一个也没有达到。
于是伴着这种不甘的情绪,张京墨居然——又重生了。
若说第一次的重生,张京墨还有些惊讶,那么在第二次的重生,就完全是震惊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又一次在这丹炉面前复活。
不过此时的张京墨,心中依旧是满满的庆幸,他感谢上天再次给他重生的机会,让他可以继续下去。
随着一次次的重生,张京墨发现,他身边每一个人的轨迹都并不相同。
以他的师兄为例,有的时候,百凌霄是为了抵御魔族身死,有的时候,却是直接成了魔修,有的时候,门下收的一个弟子成了烛天大能,有的时候,至死都并无传承之人。
如此多的变化,也让张京墨修仙之路多了许多变数。
在不知不觉中,张京墨那颗曾经柔软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硬,终是心硬如铁。
他看到死亡不再动容,甚至这死亡的对象或许是他自己。他用尽了法子想要斩断于焚和大妖的姻缘,然而做的多错的多,几次甚至阴差阳错的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本来按照陆鬼臼心中所想,不过十几世,张京墨便可参破天机,飞升成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红衣人在无意之中,当着张京墨的面虐杀了张氏一族,给张京墨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也因为如此,本来可以早早飞升的张京墨却因为这个原因被迫留在了凡间。
破不了心魔,张京墨便没有飞升的可能。
张京墨急,宫家双子更急,如果可以,他们简直想帮张京墨解决掉那个红衣人。但碍于陆鬼臼的命令——他们两个也就只能干着急了。
好在最后张京墨突然开了窍,竟是想到了从陆鬼臼下手……
一百二十多世,放到别人的身上,或许是早就疯了,但张京墨不但没疯,还越战越强。他杀了陆鬼臼几次,后来变不再去管他,直到一百多世后,他又重新看到了这个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此时的陆鬼臼,还一脸懵懂,张京墨将他收入门下,细细照顾,看着他叫他师父,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这一次其实是张京墨的一个赌博,他并不能确认陆鬼臼到底会长成何种模样,会不会重复第一世那些悲惨的记忆。
好在,陆鬼臼没有辜负他,他迅速的成长,帮助张京墨实现了心中所想。
一切轮回的源头,到底是那个陆鬼臼。
然而当张京墨再次回忆起那些记忆,却发现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一百二十多世里,他到元婴后期修为也有好几次,寿元加起来,已是几万年那么长。
不过虽然有些记不清楚,但到底是心中的阴影还在,张京墨还是记得某些画面,某些细节。
可眼前的陆鬼臼,是这般的乖巧,他不会违背自己说的一句话,张京墨甚至敢肯定,若是他要让陆鬼臼去死,陆鬼臼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后来,张京墨同陆鬼臼换了元婴。
他飞升的时候,所有注意力都在天空中的那一线缝隙智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更不能看到在地面上那个狼狈不堪,苦苦哀求的徒弟。
仙界是什么样呢?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张京墨做过无数次猜想,然而他却从未想过,竟是眼前这般和平的景象。
仙人们喝酒游玩,其乐无穷,简直就是一个室外的桃花源。
张京墨有些疑惑,*呢?难道这些人没有*吗?
那些仙人却是笑道,他们说,当年浩劫之时,便由*而生,后来天道大神,将他们的*全都收走了。
于是仙人们,彻彻底底的无欲无求。
张京墨听的懵懂,并不知天道大神指的何人,只是内心有些失望,他觉的仙界不该是这样。
接着张京墨便开始等待,等待陆鬼臼的到来。
他以为即便是以陆鬼臼的天资,不到五百年也无法飞升仙界,然而陆鬼臼又给了他一个惊喜,不过百年时光,在醉仙会上,他就看到了那个被他丢在凡间的徒弟。
陆鬼臼的面容沧桑了许多,但看向他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爱意,他叫他师父,然后从空中飞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张京墨的心莫名的松了松,他露出笑容,朝着陆鬼臼招了招手,他道:“鬼臼。”
“师父,我想你了。”陆鬼臼向来直白,今日也不例外。
张京墨抬起酒杯,饮尽了杯中之酒,他说:“嗯,乖。”
往事不可追,既然已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张京墨并未察觉到,他心中,好似也丢失了一种名为*的东西。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人,便觉的内心深处,平静了下来。
第143章 番外——于焚和狐狸
苏扶是只狐狸,还是一只生活在灵虚派禁地里的狐狸。
他是大妖的后代,将来自然也会成为大妖。
禁地里的生活算不得太容易,里面妖兽横行,还有天道之力对妖兽进行束缚。
苏扶活不太好,但也不太差。他虽然力量不太强,可好在脑子好使,就这么慢慢的磨着磨着,在禁地里面磨了个几百年,竟是磨出头了。
魔族入侵,对苏扶来说是个很好的时机,因为禁地中的禁制因此消弱,甚至没过多久,便被破掉了。
苏扶终于得偿所愿的离开了禁地,遇到了他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一个人。
于焚对于苏扶来说,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修士,他似乎天生没什么*。其他修士在魔族入侵的时候,要么惶恐,要么愤怒,可于焚,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他依旧过的平淡,有时战事吃紧,还会去前线帮忙。
但事实上,那时候的于焚已经对局势做不了什么了。
苏扶遇到于焚的时候,于焚正在后山闲逛,他手里还提着一壶刚从别人那里讨来的酒,一边逛一边往嘴里倒。
苏扶还是狐狸的模样,正懒懒散散的躺在树干上晒太阳。
灵虚派大部分修士都上了前线,派内实力空虚,几乎没有人会对苏扶产生威胁。于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在前线受了重伤。
张京墨被陆鬼臼掳走,于焚在门派里,便没有好友了。
于焚也很想去救下张京墨,只是他自知自己实力如何,如果贸然前去,恐怕不但救不了张京墨,反而还会成为陆鬼臼拿捏张京墨的把柄。
于焚看到趴在树干上软绵绵毛茸茸的狐狸,心中一动,便伸出手去摸了摸,让他惊讶的是,这狐狸居然没有逃,而是睁开眼睛,不咸不淡的瞅了他一眼。
于焚的修为不及狐狸,自然是看不出狐狸的真实修为,于是他便以为,这狐狸不过是只没有修为的小妖,他笑了笑,眯起眼睛:“别待在这里了,若是让别人发现,小心你的小命。”
狐狸没动,随便甩了甩尾巴。
于焚看着这狐狸,又伸出手挠了挠狐狸的下巴,狐狸吱了一声,漂亮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于焚看到它笑容,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道:“小狐狸,吃肉吗?”
苏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觉,起身跑走了。
于焚咳嗽几声,只觉的胸膛之中隐隐作痛,在魔族受的伤,果然不轻。
后来于焚开始经常往后山跑,他受伤颇重,体内几乎全是涌动的魔气,几乎等于是半个废人。
苏扶也闲的没事情做,干脆也同于焚作伴,反正这小道士就喜欢碎碎叨叨,自言自语一个人,也聊的开心。
嗯……这时候的于焚,在苏扶的眼里,只是一个小道士了。
于焚向来都喜欢说话,一个人可以说的很开心,他和狐狸讲过去的事,讲灵虚派,讲他门下不争气的徒弟,讲被掳走的好友张京墨,讲着讲着,于焚就睡着了。
他也没有注意到,在他睡着之后,那只懒懒散散的狐狸,变成了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脸长得很好看,一双漂亮的桃花更是格外勾人。
男人看着睡着的于焚,眼里流露出妖娆的笑意,还伸出手来,轻轻的点了点于焚的眉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被的过去了。
人类的生存范围越来越小,最终,灵虚派,破了。
掌门带着一干修士战死,于焚没死——他被狐狸救了。
所以当他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已经入了轮回,却没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仙子般的男人。
于焚问,是你谁啊。
狐狸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于焚想了想,认真道,我没让你救我啊。
狐狸皱起眉头,他说,我就是要救。
于焚没辙没了,他挠了挠头,道:“那我要怎么报答你?”
狐狸眯起眼睛笑了,他伸手抬起于焚的下巴,温柔到:“以身相报?”
于焚瞪大眼睛,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居然说了个好。
狐狸倒也没想到于焚这么坦然的应下,他还以为这小道士会挣扎片刻。
狐狸把于焚带到了自己的住所,他是大妖,自然有自己的地盘。魔族入侵人界,四处都十分混乱,有了狐狸的庇护,于焚似乎可以顺利的活下来了。
狐狸和魔族关系不错,于焚经常都看到狐狸的府内有魔族来往,他问了狐狸外面的情况。
狐狸说:“还不错。”
于焚说:“是人族不错,还是魔族不错?”
狐狸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自然是人族。”
于焚愣了,他本以为灵虚派灭亡一事,便意味着大陆之上的人类彻底失守呢。
狐狸说:“人族出了个厉害的大能。”
于焚道:“大能?”
狐狸说:“嗯,听说还是你们门派出来的,叫陆鬼臼……你认识?”
于焚听到陆鬼臼这个名字,就浑身一哆嗦,他道:“那、那魔族?”
狐狸道:“情况不太好,估计快要退走了,你要回去么?”
于焚想了想,竟是摇了摇头,他说,回不去了。他受的伤很重,寿元也所剩无几,几乎是在混吃等死,若不是狐狸救他,他恐怕早就没了。
狐狸不喜欢看于焚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他亲了亲于焚的嘴巴,道:“你若是乖乖的,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不好。”
大妖的名字都不会轻易示人,因为名字于他们而言,是种禁制,即便他和于焚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但他依旧没有将他的名字告诉于焚的打算。
于焚没有去问,反正若是狐狸真的想让他知道,他早晚会知道的。
魔族退出了人界,对于焚来说本该是喜事,可他却感受不到内心的喜悦。
后来魔族败退,狐狸也要迁出人界,他这次没有问于焚要不要同他一起走,而是自作主张,强行将于焚带去了魔界。
于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熟悉的洞府,他道:“我在哪?”
狐狸说,我们在魔界。
于焚哦了一声。
狐狸说,你不生气么?我把你强行带过来?
于焚摇了摇头。
狐狸有些迷惑,他觉的于焚实在是不好懂——比他的同类还要不好懂。
于焚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狐狸其实也知道,但他们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提这件事。于焚本以为他会平淡的渡过下半辈子,却不想再次遇到了意外。
狐狸受伤了,并且伤得很重。
魔界不像人界那般灵气充裕,即便是狐狸这般的大妖,想要愈合也不是容易的事。
但狐狸的仇人很多,他带着于焚逃亡的十分狼狈。
狐狸是没有受过什么苦的,就算在最难过的禁地里,他也活的有滋有味,这种逃亡的生活,让他越来越暴躁,直到某天,他问于焚,你爱我么。
于焚看着狐狸,摸了摸他黑黑长长的头发,说,爱啊。
狐狸说,你们人类喜欢一个人,不会看着他去死吧?
于焚说,对啊。
狐狸说,那你把你的金丹给我好不好。
于焚凝视着狐狸的眼睛,发现里面是一片渴望,很纯真的渴望,他缓慢的说,没了金丹,我会死哦。
狐狸蹭了蹭于焚的下巴,他说,没关系,我会想你的。
于焚失笑,他说,好啊。
然后,于焚就把自己的金丹给狐狸了。反正他也受了重伤,死亡只是早晚的事,倒不如把金丹给狐狸,成全了他。
狐狸接过金丹一口吞下,伤口开始迅速的愈合起来,然而在他伤口愈合的同时,于焚的气息却是逐渐衰弱。
于焚说,你过来,让我摸摸你。
狐狸很听话,他抱着于焚,懵懵懂懂,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于焚的嘴唇,他说:“你怎么哭了。”他没见过于焚哭,即便是逃亡的最艰难的时候,这小道士都在笑着安慰他。
于焚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狐狸愣了。
于焚说,我们两个是孽缘。
狐狸有些不开心,但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开心,他觉的胸口的地方好像在被人刀戳一样,可奇怪的是他伤的又不是胸口,那里为什么会痛呢。
于焚眼睛里的神彩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回忆,从小到大,从灵虚派到现在的他。
狐狸忽然慌了,他说,于焚你别死啊。
于焚没有回应。
狐狸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慌的全身发抖。
于焚说,笨狐狸。
狐狸说,我叫苏扶,我叫苏扶……你记住好不好?于焚,你说说话,你说说话。
于焚咳出一口血,染红了狐狸的衣服,他微微叹息,眼睛里已经是一片灰暗,他说:“狐狸啊,我一点也不后悔遇到你,但若是选,我还是不想再遇到你一次。”
狐狸眼里掉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死死的抱着于焚逐渐冰凉的身体。
于焚说:“狐狸……”最后一句话,他只说了一半。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到死,于焚都不曾叫过一声狐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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