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生活散记之十二．师徒相遇记
（一）
“唉……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摘星阁还在！”除了老鸨换了人，“这个青楼屹立的时间还真长！”凌飞感慨。
随行的十二人可没这麽多感慨，要不是凌飞坚持要到这地方看看，他们才懒得来──当然凌飞并没有让他们作陪，不过龙逍等人一听他要到烟花之地，虽然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也是老夫老妻了，照理说那是应该很放心的，但理归理，不理智归不理智，大脑不听使唤也没办法，仍然跟了过来。
“对了！我还记得飞儿在这儿收过一个小孩做徒弟，可惜十二年前他不知道去哪了，一直没消息了，真是奇怪。”北辰远道。
龙逍等人点点头，他们都还记得那个小孩，因为小孩曾称凌飞是他师父，所以龙逍也曾派人查过，可惜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并且十四岁以後失去了踪迹──北辰移十四岁时发生了一些变故，离开过摘星阁，回来时又易过容了，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
龙逍等人不知道北辰移的名字是有缘故的。原来凌飞给他取的正式名字北辰移在他长大前几乎没有正式用过，平常还是像以前一样无名无姓，随便唤个小名，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凌飞的弟子是当前武林功夫最高的人──北辰移（没法子，北辰移的天资太好了，将九章全学会了），要是他们跟北辰移打过交道或许能认出他的功夫来自凌飞，可惜北辰移在江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他们竟不知道这个江湖後起之秀是他们情人的弟子。
当然凌飞造的那个假名字什麽北辰无心，由於他一直深居子秋院内，除了子秋也没旁人知道，所以当年他造假的事一直好好地瞒到了现在。他是想著嘛，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可能影响他们关系的那些不好往事还是别提为妙──凌飞也是个聪明人，怎麽在这种事情上就糊涂了呢，要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至於凌飞，当他听说现在江湖上功夫最高的人是北辰移後，就明白这应该是当年那个聪明的孩子，可是想到情人的醋劲，他就聪明地没提，怕有人吃醋於他用了北辰远的姓做名字。
此时他听北辰远提起北辰移，心头有些发虚，就支支吾吾道：“嗯……他大概长大了游历江湖去了吧！”
现在虽是白天，但对摘星阁这样的大青楼来说，服务是不分日夜的，所以里面依然热闹非凡，那门边迎客的女子眼见得门口不远处站了十几位英俊挺拔的中年男子，且不说极有成熟男人魅力，单看衣著不凡，便知非富即贵，当下便嫋嫋婷婷地挥著香帕过了来，声音甜腻地想迎他们进去。
雷劲性格那是最火爆最不耐烦的，当下便一个眼刀瞪了过去，眼神凌厉吓得美丽的小姐拍著胸口倒退了三步。
凌飞怕闹起来，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几十岁的人要一起闹起来那太丢脸了，反正看也看过了，也可以了，於是便向被吓的小姐致歉地笑了笑，拉了雷劲等人离开。
刚刚迈步，却听有人喊道：“师父！……你是师父吗？”
第一声是高叫，显是怕他没听见；第二声却是犹疑，显是怕认错了人。
凌飞确定那人是在叫自己，於是便转过头看去，便见一面容丑陋的青年正看著自己，那丑陋青年身边几人则是有的诧异有的惊奇有的疑惑地看著自己。
凌飞也很疑惑，他当年是收过一个徒弟，但他徒弟当年可是一个玉人，断断不可能是眼前这青年的，於是当下便拱手道：“少侠莫不是认错了人？”
“怎麽会！您是那麽地美好，虽然二十年过去了，但是师父的音容笑貌我一直深深记得的。”青年旁边有四道不善的目光射向了滔滔不绝的人，可惜由於他沈浸在偶遇师父的兴奋中，所以没注意到，当然更没注意到师父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这句话各个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迳自讲道：“──师父，您忘了北辰移了吗？弟子可记得您叫……唔……”
凌飞怕他讲出自己的名字，当下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不顾旁边一众人等疑惑猜测等等眼神，便将北辰移拽到了一边，跟他咬牙：“别说我叫什麽，这个名字是当时师父为了逃避追杀假造的。师父跟你讲的忘记了吗？我那些情人可是非常恐怖的，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假造的名字，可能又要闹起来！”
“北辰无心这个名字是您假造的？那您叫什麽？还有为什麽这个名字不能讲，难道有什麽忌讳吗？”师父还是一如二十年前一样神秘呀……
看这样子可能也瞒不下去了，谎话说的太多他也累，所以便道：“我叫凌飞！至於我假造的那个名字，没什麽忌讳，反正你别讲就行了，别问那麽多！”现在没什麽好办法可想，只能让徒弟不要提当年的事，只要北辰移不说，他也不说，嗯，就不会出事了。
看到凌飞强烈要求，北辰移自然答应，不过对於他叫凌飞的事还是相当惊讶的。
“啊？！您就是前武林盟主凌飞？”
可惜等他长大了行走江湖时凌飞已归隐，再加上他基本不混江湖，整天偎红依翠，没看过武林盟主也没见过他的画像，所以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竟是前武林盟主！如果说他是凌飞，他多半就能明白师父的苦衷了，虽然他不怎麽混江湖，但前武林盟主当年那些破事太出名了，作为一个江湖人，你再怎麽不关注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
“喂……”
有人用手搭上了凌飞的肩膀，因为没感到敌意，所以凌飞没警戒，只是拍开了，猜测著多半是自己那些情人，於是头也不回地道：“等一会，马上就好，我先跟我徒弟叙叙旧。”
北辰移也是一样跟後面的人安抚，“等一会等一会。”
扯著凌飞跟拍肩膀的人拉开了些距离，继续咬牙：“师父当年被追杀，後来怎麽解决的？”
（二）
扯的谎太多了，现在是到了圆谎的时候了，所以凌飞不得不僵硬地扯著嘴角，含蓄地笑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等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倒是你，我记得当年你长得那叫一个俊美，怎麽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
“嗐，别提了，人长得太帅那就是罪过，狂蜂浪蝶太多，我应付不过来，干脆易容了，等过会找个客栈，我恢复给你看！”
“啊！我都忘了，九章上易容术都是很高明的。……”
这些年闲散日子过得太过头了，武功啊易容术啊什麽的都荒废了，退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幸好九章上的内力法门可以通过房事增加，要不然他可能就成废人了，还甭说，因为法门特别，他这些年来内力一日一日精进，简直可以用已臻入化来形容，估摸著江湖上内力比他高的不会超过三人了。不过他从来没有用到的时候，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事。
“请问……”
又有人靠了过来插话，北辰移非常不耐烦，搞什麽嘛，他跟师父叙个话就有人这样像个苍蝇似的在一边嗡嗡嗡，於是便一个眼刀甩了过去，万分不耐烦地道：“问问问问什麽问，等我跟我师父叙完再问。……嗯……”
下面的话缩住了，十几道眼神一齐看著他，非常不友善，包括他自己的情人。
北辰移开始心虚了，哈哈哈哈地跑到自己情人身边，狗腿地介绍凌飞：“宝贝们，这就是我师父！前武林盟主凌飞！来来来，跟我师父问个好！”
“……凌盟主好！”沈默了良久，萧三十第一个问了声好，其他几人这才跟著稀稀落落地问好，不过都不是太热情。
“怎麽样，我师父很好看吧！”北辰移向四个情人炫耀。
其他三人没说什麽，只缺心眼的赵珩看了老半天，方小小声地问：“你确定？”
曾听北辰移无数次赞美过他师父的“美貌”，搞得他无数次吃醋内伤，今天见到本尊了，不过尔尔嘛！──虽然这样一个算不上倾国倾城的人竟然拥有十二个情人是让人震撼了点，事实证明，这十二人的眼光有问题。
“当然！你看我师父眼睛多好看！”不就是桃花眼麽？
“你看我师父的嘴唇多好看！”薄唇听说人很薄情。
“你看我师父的身材多好看，修长啊！”还比不上你咧，有点矮啊！
“重要的是他现在四十多岁了，还能这样好看，你们能想像二十年前他有多好看了吧！”
──於是几人明白了，眼光有问题的人不止凌飞的十二个情人，还包括北辰移。
想那时候北辰移年纪小见识少又跟凌飞关系特别好，这个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北辰移不是凌飞的情人，不过他们关系那麽好，也有“自家人都是最好的”情结，於是天天看年年看，就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张脸是最好看的了。
这个情结严重影响了北辰移对凌飞的记忆，所以在记忆里他就将凌飞定位为九天仙子了，幸好二十年未见，凌飞的保养还不错，看起来就是三十来岁的模样，於是北辰移自动将眼前好像变普通了的凌飞归罪於二十年光阴的罪过，继续认定自己的师父仍是最好看的。
说起来，北辰移在某方面的品性极高，比如孝顺母亲，还有比如尊敬师父。
所以不顾龙逍等十二人的不情不愿，热情高涨地非要请师父在青州最大的酒楼吃一顿，以便好好叙叙离情──咳，人太多，整整坐了三大桌，这次北辰移要大大破费了！谁叫他师公太多了呢──另外也决定以後要跟师父保持正常联系！他这人真心的朋友太少了，师父那是亦师亦友，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不能就此再次断了关系。
江湖传闻他们住在雾园，不过雾园据说防守非常严密，多少武林後生都是进去了鲜少有出来的，即使有出来的，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在里面糊里糊涂转了个圈，啥也没见到──这些活著出去的人其实都是凌飞的功劳，原来一般素有恶行的进了雾园基本就出不来了，如果没做什麽恶事，根据凌飞“谨慎杀生”的建议，十二人也就放过一马，其实要不是有凌飞建议在先，依照那十二个非善类的处事原则，乱闯雾园的人多半是有去无回了，没办法，江湖人就是好奇心大，一听传闻雾园难闯，跑到雾园锻炼本领的人那真是络绎不绝，要不是格杀了一些宵小之辈，雾园天天要被吵死。
因为雾园不好进，所以北辰移想，征求到师父的同意，让他能自由出入雾园那是有必要的，虽然他现在功夫不错，不过龙逍十二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是人家地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翻墙头进雾园找师父的事还是免了。
还没等到他跟师父商量以後常来往的事，旁桌师父的情人倒是先开口了──三大桌，他跟自己的情人还有师父一桌，那十二人分两桌，坐在旁边。
“你徒弟怎麽会叫北辰移？这个姓还蛮古怪的，中原没北辰这个姓啊。”邻桌的南宫墨缓缓道。像北辰远那也是魔教中有扶桑来的人，他因为是孤儿，就随便挪用过来的。
赶在北辰移开口前，凌飞赶紧道：“嗯……移儿的先祖是扶桑人。……”
给徒弟使了个眼色，於是北辰移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我先祖是扶桑人……”
边说边给赵珩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拆穿谎言──看吧，说了一个谎，再圆谎，这谎就越来越多了。
赵珩嘴角抽搐，没有作声，暗道这一对师徒还真是……
却说北辰移知道师父胆小如鼠，再加上他师父跟他情人之间的事在江湖中也传得离奇，所以他自然帮著师父圆谎，免得师父回去被人暴揍──嗐，凌飞负面宣传的影响，让北辰移将这十二人当成虎狼之辈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虎狼之辈，咳。
（三）
“我说，飞儿……”几个人眉来眼去，龙逍等人又不是瞎子，特别是脾气不太好的赵栎，差点就发作了，不过看在龙逍眼神示意的份上，转了个弯，没话找话道：“我眼神不太好，你徒弟身边的那位俊秀小哥儿，怎麽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虽然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入住雾园，基本不回皇宫，但总是一家人，还是觉得有点面熟的。
同样面熟的感觉赵珩也有。
他们这次是被无聊的北辰移拽出皇宫出来游玩的，据北辰移的意思是宫里呆得太闷了，而他一个人出来他们四人也不放心，所以干脆，趁著目前太平无大事，就出来玩玩吧！
得，哪知道却会碰上疑似皇家的人呢？如果说是凌飞的情人，他大概猜到是谁了，还不是他皇叔、逍遥王爷赵栎嘛。
这人因为素无野心，只喜游荡江湖，所以当年父皇以及现在的自己都对他很不错的，做皇帝的人嘛，最怕的就是那种会威胁到自己帝位的，对於不会威胁到帝位的，还是会好好相待给天下人一种家庭和睦的表率作用，让他们安心领著俸禄的。
这时赵珩看赵栎这样说，便赶紧叫了声：“叔叔……”
那边北辰移看赵珩尴尬的模样便道：“师公放心，小珩很勤於政务的，这次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出来的。”
北辰移怕赵栎怪小珩在外游荡，所以这样顾著赵珩，他没能理解赵栎心里的意思是……
“还真是……我们赵家的人全栽在你师徒俩身上了。”看了眼凌飞，赵栎笑道。
北辰移看了看凌飞，又看了看赵珩，没有言语，只是嘿嘿笑了笑，心里暗道，其实我也是赵家的人，不过为了帮师父圆谎，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再者，他的身份朝中大多人都不知道，不说也好，免得其他人看他们兄弟暧昧，大家神经紧张，风言风语，不是好事。
见赵栎看向自己，凌飞轻啜了口清酒，挑眉道：“你怎麽不说我师徒俩全栽在了你赵家人身上？”言笑晏晏。
赵栎一窒。吃瘪。引得其他十一人偷著乐，赵栎逐一瞪了过去，要不是看在有人，他早痛扁这群幸灾乐祸的家夥了。
吃饱喝足了，北辰移提出要到雾园转转。
“师父，雾园在江湖中相当神秘，徒弟很感兴趣啊！能不能让徒儿参观参观？”
看著北辰移这样有兴趣，他的情人、赵栎的侄子赵珩等人看起来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凌飞以眼询问了龙逍等人，这才道：“好啊！方才匆忙间我们也没有好好叙叙，刚好到雾园继续聊。”
於是一行人来到雾园。
龙逍等人是想著多与北辰移等人接触接触，以便了解刚才凌飞言语闪烁是为哪般，这才同意他们来玩的。
所以说，世上没有便宜事。
却说雾园这几十年经过不停地扩建，各种亭台楼阁多不胜数，房屋间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雾园整体机关以及各人布置在自己院里的机关，别说外人，便是能力稍差点的下人都要迷路──所以雾园的下人都是各家下人中的佼佼者，经过千挑万选进来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会点功夫那是最起码的，因为在主人有事忙时他们要帮著收捡掉落到雾园的迷途羔羊，没点功夫那是不行的。
之所以雾园规模变得如此之大，也不是十几人奢侈，没办法，十二人，还有凌飞，都将这儿作为生活和工作的地方，生活需要地方，工作更需要地方。这些人个个都是一方之主，自然都不愿意跟别人共用一块地方，更何况像工作还是属於自家的秘密，公开场合也不宜讨论，於是便在照顾整体布局的情况下，建起了各自的庄院，而且都想将自己的地方建得又好看又宽敞住著又舒适，这样下来，每个人住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大园子，十二个园子加在一起（凌飞没怎麽建），雾园不变成迷宫才怪了。
参观者北辰移对雾园真是赞不绝口，羡慕到蠢蠢欲动，也想自己搞一个──改天将自己的纵横山庄布置布置，给赵珩他们一人起一座园子，到时他们就可以不时到他的山庄小住了，别整天闷在皇宫，换换地方也新鲜些。
“对了，师父，我想以後经常来雾园逛逛，可以吗？”
北辰移把自己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本来就想跟师父多来往来往的，现在看了这个园子，更要多多来往了，也方便他考察考察啊！
“啊？”正在介绍雾园的凌飞有片刻的呆滞。
他原想著今天见过後两人再不相见的，这样嘛，有利於不拆穿当年的谎话，若是北辰移经常在雾园出没，迟早有一天会露了口风的，毕竟人嘛，总有不注意的时候。
“是这样的。”北辰移看了看自己的四个情人，然後向轻咳了声，向凌飞道：“我整天闷在宫里太无聊了，但是出来他们四人又不放心。我看师公们对师父也非常不放心，要是看你我在一起，应该就放心了吧！所以等我来师父这儿，我们就可以随便到处逛了。有师父在，他们四人也放心些；有我在，师公们相信也会放心的，所以……怎麽样？师父？”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是……自己的那些谎话……
凌飞暗中揉了揉额头，头疼啊。
事实证明：人绝对不能乱说谎，否则将来会给自己找罪受的。
不过徒弟的要求不过分，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暂时点头，想著呆会再想办法解决自己那个麻烦问题吧。
（四）
某日。
“姓龙的，这几天查到了什麽吗？”唐肆拐了进来，问。
凌飞不在，大概是跟徒弟又晃荡去了，所以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查某些东西。
“没查到，看来这事只有北辰移本人才知道，外面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那天北辰移说了半截被飞儿堵住的，到底是什麽话呢？”莫如归摸著下巴问。
“肯定不是好话，要不然飞儿不会那麽紧张。”慕容随风眼神阴霾，想到认识也二十多年了，凌飞还有瞒著他的东西，他就很不爽。
“诶诶诶，我说还是别追查的好，反正我们都跟飞儿相处二十多年了，他现在一直很好，或许往年做过不好的事，但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他现在跟我们在一起，不是吗？他既然不想跟我们说肯定就有他的理由，我们何必不顾他的意愿揭陈年老账呢？我看还是等飞儿有一天愿意说或者我们无意中发现比较好。”
公孙函当年是情场圣手，对这些东西虽然二十年没用了还是驾轻就熟，大概就是他这麽体贴，所以当年才会有那麽多江湖公子甚至名门公子不怕名誉受损跑到蝴蝶谷跟他在一起吧，想想看，又温柔体贴，床上功夫又好，不得人喜欢才怪了。
“理智上赞成公孙函说的，私心上赞成大家的。”司空惊云如是表态。
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然而，正当众人准备有所行动时，凌飞却是找上了门，不过久久无言，只是一杯茶接著一杯茶地轻啜。
三杯茶过後，凌飞才在众人等候已久、期盼的目光下开口了。
“呃……那个……其实我骗了你们……”
斟酌再三，凌飞用这个话作为开头，先试探一下几人的反应，如果反应不良，那就拣件比较不起眼的事说说，就不说当年那些年了。
“嗯？骗了什麽？”看了其他人一眼，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东方默首先开口发问。
几人这一眼交流之下基本达成共识：看飞儿这表情，想来是要坦承什麽，所以一开始在不知道事情前因後果前还是不要生气为妙，免得吓得他不往下说了，等知道骗了什麽，以及这个欺骗严重程度怎麽样，再决定如何反应。
──两边都不是吃素的。
“那个……我徒弟北辰移吧……他的先祖不是扶桑人。……”凌飞继续。
“哦？”情人稀稀落落地发了个简单的疑问音。
凌飞从杯沿不动声色地扫视几人，没发现有异常反应，看起来似乎只是单纯的疑惑，在等待自己解惑，於是心下稍稍放松，如果他们一上场听说自己骗了他们，就来个瞪视或者质问，他是肯定不会说了。
“那个当年吧，我不是掉下了崖吗？因为最後看到的是北辰远，所以在摘星阁碰到子秋她问我名字时，我怕身份暴露，就用北辰为姓胡诌了一个北辰无心的名字，又因为子秋的小孩没有正式的名字，她说要跟我姓，我不好推辞，就让小孩叫了北辰移。”一口气说到这里，看众人没什麽表情的反应，凌飞心中忐忑，强调道：“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只是怕说了你们之间产生矛盾，我不想大家不愉快，所以这才一直没说的，还要请你们原谅，以後我不会再发生这样隐瞒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
几人点点头，反应平平，这倒让凌飞有点奇怪了，这些人不一直是非常“小心眼”的吗？虽然如今几十岁的人了，但只要有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照样会打起来的，那叫一个日月无光天昏地暗，雾园拆了又盖盖了又拆，怎麽今天听自己撒了那麽多谎又用了北辰远的姓，却既没有怪责，也没有吃醋，却是这样平和了？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呃……你们没有什麽要跟我说的吗？”
其实要不是因为北辰移提出以後经常来雾园玩，他才不会没事找事跟几人坦承往事哩，就是怕北辰移来往太频繁了暴露了当年旧事，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招供罢了，否则以凌飞的性格，他知道情人们最忌讳什麽，他也不是那种哪壶水不开专提哪壶的人啊！
“要说的？”段微摸了摸下巴，向凌飞微微一笑，柔情缱绻，道：“那天看你言词闪烁，我就想要不要给你吃吃升级版的‘真心话’，”凌飞的身体抗毒，这些年段微唐肆之流没事做的时候就研究什麽样的药搁在凌飞身上有效果，如今也小有所成。“後来想想算了，我还是等飞儿亲自跟我说吧，飞儿不想说，自然有飞儿的道理，我不能不顾飞儿的想法自私地偷窥……”
“姓段的！……”一边的公孙函看凌飞听的那叫一个感动，便阴恻恻地打断了段微深情款款，一掌推了过去，段微也不是吃素的，才见公孙函打断他的话，毒药便捏在手上了，於是两人便边打边出了亭子，让本来正在感动不已的凌飞愕然……
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公孙函的叱喝声：“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叫公孙函！叫你盗窃我的话！叫你盗窃我的话！……”
凌飞莞尔，松了口气。
终於不用害怕谎言被拆穿，心里舒坦多了，这几天可让他郁闷坏了，现在心里轻松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看什麽心情都那麽好，那麽美妙！
──打死他也不会乱撒谎了。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