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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比邻 BY 巫羽 (点击:1826次)

比邻 BY 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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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 BY 巫羽

文案
垣墙一堵,阻隔贵贱,两个熊孩子在墙对面长大,比邻而居。
有形之墙可逾,无形之墙嘛......制造机会也要翻。
赵启谟X李果(李南橘)

他日你若扬帆去,我定祈风于九日。

内容标签:  种田文
主角:赵启谟李果


作品简评
小时候,家里很穷的李果,会到隔壁大宅偷梨剪花,拿到街上卖。大宅里住着世家子赵启谟。两人第一次在院中相遇,启谟就把小贼李果绑在梨树上。一个说官话一个说土语,鸡同鸭讲,无解,抓脸扯发打成一团。长大后相互喜爱,然而启谟顾忌多口是心非,李果发财、追夫两不误。古代商贸背景下的故事,小说犹如一幅风土人物画般缓缓展开,娓娓道来。这是穷孩子李果发家致富史,也是赵启谟的情史。两人身份天壤之别,幼年从敌到友,成年后本该是闰土和老爷,然而小果不服,激励上争。李果的爱是追逐、是并肩而行;启谟的爱是克己复礼,一旦爆发便是:为你,有何不可! 作者文字朴实中见真情,值得一读。

第一卷

第1章 城桓挡不住,小子会逾墙
旧朝在市和坊之间,建道垣墙,四方位设置城门,那城门叫“阓”,此地土语将阓唤作“灰”,也就有那西灰门,东灰门之称呼。
市用于做生意,坊为居民区。本朝解除市坊阻隔,商铺开遍居民区,唯有那垣墙,还保留着。
西灰门直通衙外街,衙外街的住户都是平头百姓,日子大抵还过得去,就挨着垣墙住的李二昆家最为贫困。
李二昆是个水手,两年前跟随海船出航,再没有音讯,没音讯的水手很多,大抵都是死了。航海极其危险,狂风暴雨,迷途触礁,人船并沉;也有那遭遇海寇的,活活捆系丢大海喂鱼。汪洋中,无人知晓,音讯不达。
李妻阿匀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一个十岁,男孩,叫李果;一个二岁不到,女娃,唤果妹。
秋日的清晨,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穿过衙外街前往西灰门,开路的官差皂衣齐整,官差后是位骑高头骏马的男子,男子四十岁光景,白面美须,是位燕闲装束的官员。在官员后面跟着一顶轿子,轿子遮帘严实,里边是位女眷。轿子右侧紧随位十一二岁光景的男孩,男孩明眸皓齿,仪貌出众。他脖子上挂着串珠金坠项饰,及肩的发用红发须系结,是位贵气的小公子。男孩跨下骑匹雪白的小马驹,马具鲜彩,悬挂铃铛,一路叮铃,十分惹目。围观群众众多,熙熙攘攘,男孩似乎很厌烦,他眉目间的稚气未消,却一脸矜傲。在轿子后,还有七八位仆役,有女有男,有挑担的,有提盒的,肩上都挂着包裹,风尘仆仆。
李果挤进人群里观看,他个头矮小,四肢灵活。李果头上扎两个羊角,手腕上用红绳系着一枚花钱。已经入秋,他还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袖背搭,露出大半的手臂。这个贫困人家的孩子,小胳膊小腿,皮肤白皙,眉眼如画。
小公子骑着白马从李果身边穿过,李果看得目不转睛,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匹小马驹勾引去,倒是没看清马上人的模样。
马蹄溅起的泥土撒在李果脚上,李果蹲下身,脱下一只破草鞋,用鞋底擦蹭。等他再抬头起身,小马驹已走远,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位仆役。
衙坊又入住位携家带眷的官员,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位官人从京城前来,分派到提举常平司任职,是位茶盐提举。
茶盐提举及其家属入住的房子,正是李二昆家斜对面那栋空置的大宅院,当地人习惯称这座大宅院为静公宅,静公大概是宅子第一任主人的敬称。
静公宅和李家之间只隔堵垣墙,两家挨得很近很近。近到两座宅子二楼窗户对望,相距不足二尺。
以往,这座宅院住着提学官人,自提学官人搬走后,空置有一年之久。
人走寂寥,院中树木便也就寂寥的生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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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个大大的文民俗风情什么的都写得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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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番外1 那位赵官人,我见过
本来不想设置防盗的, 无奈为之, 防盗时间过后, 即可看到正常内容  赵启谟的土语, 学自同窗, 赵宅里的仆人,还有李果。
李果的官话,学自海港的商人, 还有赵启谟。
两人相互影响着,这份影响, 远胜于赵启谟在闽地的其他伙伴们——大抵也不过是些同窗。
近来,有一事让清风很开心, 李果好久没有出现在窗外,他无需提心吊胆,担心李果出现被宅中仆人发现, 并且连累自己。
不出两天,清风便发现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家公子, 夜读疲惫会爬窗, 到屋檐上看月亮, 有时甚至到桓墙上走动。如果将这些事,告知赵夫人,清风很确定, 自己将不再是二公子的书童——二公子有办法让他在赵宅待不下去。
县学里课业繁重,管制森严,而赵家的家风, 也是严刻,一位十二岁的男孩,会有想逃脱束缚,爬窗逾墙的念头,倒也不足怪。
清风觉得,这是李果带坏了二公子。
一个寻常的午后,赵启谟在院中照顾花花草草,悠然自得,清风拿着外衣想给赵启谟披上,半路被喊去赵提举书房。
赵提举从赵朴那边获知,桓墙上有许多泥印,明显有人攀登。赵朴没逮着李果,却还是发现赵启谟翻窗的身影。
清风被问,便就老实交代,他是怕赵启谟,但更畏惧赵提举。赵提举毕竟是个官,不怒而威。
而且带着几分嫉意,清风讲了文房木盒中的彩石,书案上把玩的贝壳,甚至是养在窗上的芦荟。还有其他一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之事。
清风出来,赵启谟喊进去。
这一年多,赵提举对赵启谟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父子两人相见,竟都是一样的沉稳,思虑。
“你娘亲封窗的事,我之所以默许,你可知晓为什么?”
赵提举提起夏时之事,这件事并不遥远。
“爬窗逾墙,稍有不慎,会摔伤致残。”
赵启谟老老实实回答。
“还有呢?”
赵提举继续问。
“和市井之徒玩戏,会影响学业。”
赵夫人尤其强调这点,还说择友需择上,不可与白丁往来。
“还有呢?”
赵提举仍是询问。
“没有了。”
赵启谟觉得也就这两点,不过是与邻家之子相玩戏,还能有怎样的罪行。
“还有,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懂得。”
赵提举将书案上的公文收起,端详站立在他身前,态度恭敬庄重的二儿子。
这个孩子,一年前,还略显几分稚气和轻佻,不觉也已长大。
“坐下吧。”
赵提举示座。
赵启谟拉过椅子坐下,父子俩面对面。
“你可知道五年后的你,该有怎样的前景。”
赵提举循循善诱,他常叮嘱赵启谟,读书不为父母而读,而是为自己而读,得知道自己因何而读书。
“到那时,该是在府学里,为功名而科考。”
五年后,自己十七岁,已经在府学里就读,为考取功名而刻苦。
“那么再五年后呢?”
赵提举的询问,让赵启谟一阵沉默,他未曾想过十年之后的事情。
“若能得功名,该是双喜临门。”
然而,仍旧可以遐想,赵启谟走的是父兄的道路。
“我再问你,五年后,这位邻家之子呢,该有怎样的营生和处境?”
赵提举多年当着地方官,大部分时期还是处于流放,他接触过贫民,他知道贫民们的生活轨迹。
五年后,李果十六岁,他大概也仍旧是在给人帮佣吧,每日的收入或许只够温饱。寒士可以经由读书进入仕途,改变人生,然而李果不能。
如此所得也只为温饱,终日忙碌,也只为温饱,他又能凭借什么,去逃脱固有的命运。
“大概也仍是给人帮佣度日。”
赵启谟感到巨大的悲哀,他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太残酷了。
“那五年后?”
赵提举为人温和,人情世故却看得透彻。
十六岁的李果,五年后二十一岁,如果他能有余钱娶妻,生育子女,那么他的生活将更为穷困吧。如果他穷得没有家室,像大部分仆人那般,那么他该是怎样的情况?赵启谟无法想象,他拒绝去思考,成年后,衣衫褴褛的李果,在灾年里备受折磨。
“大抵,也是给人佣工吧。”
赵启谟垂头丧气,他已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质问他。
“你尚年少,亲近邻家之子,并无不妥,只是云泥殊途,终究无法维系,早明白这个道理也好。”
赵提举并不是不许儿子和贫家子交友,而是告知赵启谟,这样的友情徒劳无功,终究陌路。
“嗯,知道了。”
赵启谟小声应诺。
“还有,翻窗逾墙之事,皆是小人所为,哪像个世家子。再不可有,这绝非君子所为,若是再犯,便要责罚。”
赵提举言语严苛,他对这事的忌讳,不在于会摔伤,不再于可能会影响学业,而是品格。
“可知‘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赵提举提问。
“知道。”
赵启谟小声回应。
“往后呢?“
“往后再不敢犯。”
赵启谟低着头,显得羞愧。
翻窗逾墙的行径,非偷即盗,确实有辱斯文。何况,云泥殊途之说,也让赵启谟十分震动。
李果可曾想过,他会有怎样的人生吗?
然而出身不可选,后天可以努力,他人可以资助,虽然穷一代,便也穷三代的比比皆是,也总有例外。
李果躺在床上,想着他曾经也有七两银的巨款,只是被娘“搜刮”走了,还说存着给他以后做生意用。
自然是想做生意的,给人佣工,一日能有多少。
将铜钱放回钱罐,李果叹息着:唉,现下连找份佣工都难。
不过他毕竟年纪轻,想着明日可以睡懒觉,可以去久违的海港玩,心里还是很高兴。
睡梦中,抱紧钱罐,嘴角含笑。
李果在酒馆帮佣后,果娘除去在厨房忙,还得带果妹。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心思和空闲照看,起初一条绳子拴果妹腰间,绑在门框上,随便给个吃的东西给果妹,哄一哄,不会跑丢就行。
渐渐果妹懂事,也会帮忙摘叶子,也会帮忙洗萝卜,果妹便也就不再拴起来,跟在果娘身边忙碌。
夜里,果娘抱着果妹睡,觉得李果大了些,用木板给搭张小床在旁,给李果睡。
清早,李果醒来,果妹爬在他床上,正在扯他袖子
“哥,我要吃包子。”
果妹扎两个羊角,白皙的手揪着李果,她手腕上有条五彩绳,这是避邪用的五色丝。
李果拍开妹妹的手,转身想睡个懒觉。
“哥,我饿了。”
果妹继续骚扰,她一个小孩儿,总是跟娘天不亮就起床,所以也起得早。
“好好,要吃包子是吧。”
李果不堪其扰,从床上坐起,抓抓松散的头发。
套上鞋子,前去厨房,翻开柜子,锅盖,也没找到点吃食的东西。才想起,往后,再没有酒馆的剩菜剩饭拿了,不免感伤。
“哥,没有了。”
果妹爬到灶台上,伸长脖子看着空荡荡的锅。
“走,哥带你去买包子。”
李果回房,豪气的揣上十文钱,毕竟才发了工钱,好好吃一顿犒劳这段时日的辛苦。
一大一小,结伴出门,朝集市走去。
果妹走得慢,李果蹲下身,将她背起。果妹搂着李果的脖子,一路亲昵叫着:“哥哥。”
以往只觉得这个妹妹麻烦,总是要娘背在身后,稍大些也总是无法离人,碍手碍脚,此时不觉萌生许多怜意。
哥妹俩路过许多吃食摊子,看一看,闻一闻,问一问,捏在手心的钱又揣回钱袋里,舍不得呢。
“哥,要吃这个。”
果妹指着一口冒烟的油锅,油锅上架着铁网子,上面躺着炸得香脆的环饼。
“不是说要吃包子吗?”
李果瞅着环饼,他也有几分谗。
“不吃包子了,要吃这个。”
果妹趴在李果肩上,流着口涎。
李果掏钱,掏出三文,递给小贩,小贩说不够,李果又掏出一文。
换来两个环饼,果妹一个,李果一个。
只是寻常的炸面食,面食上沾撒些芝麻,光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好好吃。
兄妹走至集市一处茶馆,见茶馆外的石阶宽长,便在石阶上坐下。挨坐一起,咬着环饼,相视而笑。
清早集市人潮鼎沸,没人去留意茶馆前这两位李家孩子,他们也乐得没人撵赶。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集市上应有尽有,果妹欣喜看着听着,虽然买不起,但也伸手指点,仿佛她一样样都能拥有。
“李果?”
身后传来唤声,李果抬头,见到从茶馆走出的阿七。
“七哥,喝茶啊。”
李果拍拍膝盖站起,将果妹护在一旁,陆续有人从茶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没去酒馆?”
这个时候,李果本应该在酒馆里帮忙。
“不缺人手了,说是年底缺人我再过去。”
李果也不是很在意,总还有其他工作,再不济就跟海港的阿聪一样,去海边帮人挖牡蛎。
“老在酒馆送酒菜也没用处,再大些,不过让你在店里跑堂。收拾碗筷,招呼顾客,学不到本事。”
三人往前走,以免挡住阶梯,阿七走前,李果紧跟其后,背上背着果妹。
“七哥,那你说我做什么好呢?”
李果看到人群里行色匆匆各式商贩,人世间数百种营生,样样有人做。
“我们这种没爹靠的,做哪样都辛苦,辛苦点没事,但得挣着钱。”
第110章 番外2. 我要离出走,你随我去吗?
本来不想设置防盗的, 无奈为之, 防盗时间过后, 即可看到正常内容
像李果这样的孩子, 清闲不得, 在瓷器店里,看人如何做谈生意,签契纸, 可惜他是个半文盲,也只是学到点皮毛。
城东大街的生意, 五花八门,李果走走看看, 看人交易,听人吆喝。
夏日,光城东大街, 就有四五个卖香饮子(饮料)的小贩,尤其以真珠楼前那家生意最为红火。
真珠楼, 是城东巨富营建的酒肆, 巍峨奢华, 为城东壮景。此楼楼前开阔,对街树木成片,阴凉消暑, 夏日聚集无数乘凉的人群,引来众多小贩。
真珠楼前香饮子,出售冰凉的各款果汁, 无论你是要蜜水,杨梅汤,西瓜汁统统都有。
这类摊子,李果从来消费不起,他渴了喝井水。夏日,井水也很冰凉,消暑。
然而这摊饮子铺生意实在好得咋舌,李果连续数日站在人家竹伞下围观,还曾过去问人家要不要伙计。
自然是不要的,每家饮子的制作方法都不大同,自然不肯外传。
如果实在再找不着活干,李果只能去他大伯李大昆的酒楼帮忙,这是令人沮丧的事。
饮子不知道如何制作,然而夏日卖卖西瓜倒是不难,只是所挣微薄。
胡乱想这些事,李果往城东大门走去,出城门前往海港。
果娘在孙家仓库一侧的厨房里烧饭,给搬运货物的脚力准备吃食。
这些在海港干活的脚力,年轻力壮,轻易能扛起一大麻袋的货物。
李果进厨房,看到果妹在摘菜叶子,凑过去帮忙。果娘在灶前烧水,见李果过来,也只是瞥上一眼,又安心去忙碌。
这孩子懂事勤快,果娘还放心。
“我跟柳账房问有没有活儿给你做,柳账房说要识字的。”
果娘往灶里加柴,话语平缓。
“娘是没能力供你读书,要不你聪明着呢,怎么会比别人的孩子差。”
李果闷声听着,将摘下的蔬菜叶子抱到篮筐里。
在城东,李果问过很多铺子,不管是卖陶瓷卖真珠(珍珠)卖茶叶卖丝绸香药的,都要识字的伙计。
身为白丁,也只能干跑堂,脚夫,仆役,水手,窑工这类活吧。
“娘,我想去跟阿聪挖牡蛎,一日钱不少呢。”
李果不是第一次提这件事。
“那不行,多遭罪啊,割得手脚都是血,天不亮就要开始忙活,到日头下山才能歇口气,吃得也不好,海风又大。”
果娘觉得日子勉勉强强还过得下去,她是渔女,自然知道靠海吃饭的艰难,她不舍得儿子这么小,就去吃这样的苦。
听到娘再次不同意,李果没再说什么,确实是份苦差事。
傍晚,李果带果妹回家,烧水打算煮粥,发现米缸见底。
李果从床下取出钱罐,点上四五十文钱,打算去米店买米。
“果妹,你看好灶火,哥哥去去就来。”
灶上的锅,在烧水,就等下锅的米。
“嗯,好。”
果妹乖巧蹲在灶前,看着柴火。
李家的柴火,不是木材,都是城外捡来枯枝树叶,要烧热一锅水可不容易。
李果匆匆出门,赶往米店。李家好米吃不上,最便宜的大米买下一升,没剩一个子儿回来。
李果存的那点钱,买不了几升米。
提着一小袋米归家,天还没黑,李果加快脚步。走到家门口,见家门开着,想着娘还不到回来的时候,李果狐疑进门,竟看到站在厅堂上的一个熟悉身影,一时没了反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启谟。
赵启谟背手站在简陋的厅堂,打量李家,他的书童侍立在一旁。
“启谟?怎么是你?”
“你怎么上我家来?”
连续两句问话,李果实在太惊诧。
“怎么,不欢迎我?”
赵启谟微微笑着,袖子一挥,入座李家唯一像样的一张椅子。
“我放学过来,见厨房升起炊烟,以为你在。过来拜访,才听你妹妹说你外出买米。”
李果看向果妹,果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抓着份枣糕,正吃得津津有味。
“那那,找我有什么事?”
李果讷讷问着,和赵启谟相识这么久,赵启谟从来不会到自己家里来,何况李家破败,也实在不是他这种身份能来的地儿。
“无事,只是顺便看看。”
赵启谟十指指尖并合,环视四方。
“穷人家的房子,有什么好看。”
李果搬来一张矮凳,在赵启谟身旁坐下。
“你近来可还在酒馆帮佣?”
“好几日没去,不缺人了。”
赵启谟想,难怪最近放学归来,时常能看到李果在家里的身影。
“那有何打算?”
穷人家的孩子,十二岁了,不会养着闲逛,赵启谟自来闽地,对底层接触频繁,知道他们的生活。
“明日再去城东店铺问问,看缺不缺人。”
李果就是一根筋的想去城东混,他太喜欢那个地方了,热闹,富有,生机勃勃。
“不过他们招伙计,都要识字。”
李果低声说。
“卖包子羊肉,面食之类,伙计不需要识字,你问过这类店铺吗?”
赵启谟看到李果一脸忧愁,知道他是找不到活干。
“可是七哥说这些学不到本事。”
李果找工也有目,要么工钱高,要么能学到本事。
“买卖陶器,香药的伙计,不只要识字,还得懂番话。想入行,得有人带你,何况你尚小,长到十五六岁,才有人要。”
赵启谟不知道那个合桥阿七跟李果说了什么,在赵启谟看来,阿七有着十足的运气,得贵人提携,而李果并没有。
“可到我十五六岁之时,我也仍旧不识字。”
李果想赵启谟不会懂得不识字的痛苦,他在县学里就读,以后还要凭着学问,当高官呢。
“那阿七如何识字,他是个孤儿?”
赵启谟对这位合桥阿七有几分兴趣。
“合桥有个老书生,和阿七娘很好,教阿七识字。”
那还是阿七的娘亲去世后的事情,恰好有这么个人,照拂阿七。
“果贼儿,我让罄哥教你读书识字,不过你要好好学习,我会检查课业。”
赵启谟笑语,他也是突然想到这个法子。
“真的?”
李果双眼发光,小心求证。
“真的。”
赵启谟眉眼含笑。
罄哥着急,憋红脸说:“公子,我才疏学浅,可教不了他。”
赵启谟仍是微笑:“只是蒙学,教得了。”
“从今起,也不能再叫果贼儿,李果这名字也有些粗陋,要取个学名。”
赵启谟想了想,说:“就叫李南橘如何?”
“好好,启谟取的都好听。”
李果兴奋不已,此时早将要煮粥的事抛得老远。
“我该走了,再坐下去,一会赵朴要出来寻我。”
赵启谟起身致别。今日爹娘不在,可是赵朴看他放学这般久还没回去,会着急寻找。
李果将赵家主仆送出门口,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西灰门。想着有人要教他识字,李果春风满面。
被只穿着喜服的疯狗,扑来张嘴伤人。
夜晚去赵宅,把作业递给罄哥,罄哥诧异问:“果贼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还没消失吗?”
李果眼角耷拉,无精打采。
“好严重,你看。”
罄哥拿镜子照给李果看。
橘黄灯光下,仍可见下巴靠耳朵那个位置淤青一片。李果皮肤白皙,白日看更明显,也难怪白日在包子铺,不停有人问。
“难怪摸着还会疼。”
李果捂住腮帮子,神色沮丧。
只是一拧,下手恶毒,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伤痕。
“怎么了?”
赵启谟站在门口,探进身子。他路过,正好看到李果在照镜子,罄哥还围在一旁。
“没事。”李果将镜子还给罄哥,装作无所谓。
“我看下。”
适才李果分明歪着脸照镜子,还用手指摸脸,察言观色,分明有事。
赵启谟摆正李果的脸,立即发现左腮帮子上的淤青,他嫌看得不仔细,还拿烛火凑近看。
那一片淤青呈椭圆形,乌青,越往中间,颜色越深,还有几点暗红夹杂,看着惊心。
“谁打了你?”
赵启谟放下李果下巴,挨着书桌坐下。
“手指拧,不是打。”
李果眼睑低垂,看着自己的手。
他一度觉得自己很讨人嫌,不得人喜欢,也皮实得觉得无所谓,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但是,莫名遭受恶毒的言语和行径,李果心里还是十分难过、委屈。
“罄哥,你去厨房,叫厨子拿三个鸡蛋下水煮,煮好,你端上来。”
赵启谟言语波澜不起,只让煮鸡蛋,也没说要干么。赵启谟没见过手拧能形成这么严重的淤青,倒是看过有些人家打仆人,下手狠辣,打得手臂小腿都是乌青,和李果脸上这伤倒是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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