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绯月殇·芦花荡血风录 BY 璐阳[85028] (点击：38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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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一）

北宋嘉佑年间，词人苏轼春江观鱼时，曾有诗曰：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江南自古为鱼米之乡，而其中，尤以松江、震泽一带最为水暖草肥，适于鱼群繁殖生长。

春夏季节，每隔一小段时间即可看到江中大鲤鱼、鲢鱼、白条鱼等跃出水面，此起彼落，阳光照射下，鱼鳞金色生辉。又常有跳水鱼落入小木船中，渔民守株待兔，得来全不费功夫。

因为当地鱼类特多，在松江、震泽一带，有一批常驻渔民，世代在此捕鱼。

他们春季捕刀鱼、鲥鱼、河豚；夏季捕青鱼、白鱼、鲤鱼；秋季捕鳗鱼、拉螃蟹；冬季下滚网，捕鲤鱼、鲢鱼。

沿江一带的捕鱼人之中，有聚居松家府茉花村的几百名渔人，以芦花荡为据点，涨潮休息退潮捕鱼。

芦花荡一带的渔民，通常分为荡南一帮与荡北一帮，以芦花荡为界，每边各管船二百余只，十船一小头目，百船一大头目，又各有一总首领。

荡北的渔民以松江府末花村丁氏双侠为首，除了府内的官用鱼虾，其下定行市开秤，惟丁家弟兄命令是从。

而荡南，则为陷空岛之属地。岛内有一个卢家庄，员外卢方与四个结义兄弟共成五义，是为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荡南与荡北各自为阵，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且说皇京开封，经历过隆冬冰冷天气，进入立春时节。

屈指算来，白玉堂供职开封府已颇有一段时日，想起江南已逢春江水暖、草绿鱼肥之际，不禁有些怀念幼年在芦花荡捕鱼嬉戏之事。

这日，开封府里依旧忙碌。展昭受命核查过去一年的大案记录，四大门柱也似乎各有要事。就连平时最喜欢唠叨个不停的公孙策，竟也不见了踪影。躺在猫儿新晒过的被子上，白玉堂架着右腿无聊地翻看书册。

不经意间，一首古调五言诗跳入了白玉堂的眼帘，细细看去，正是前朝诗人白居易的《京兆府新栽莲》。

诗曰：
  污沟贮浊水，水上叶田田。
  我来一长叹，知是东溪莲。
  下有青泥污，馨香无复全。
  上有红尘扑，颜色不得鲜。
  物性犹如此，人事亦宜然。
  托根非其所，不如遭弃捐。
  昔在溪中日，花叶媚清涟。
  今来不得地，憔悴府门前。

“昔在溪中日，花叶媚清涟。今来不得地，憔悴府门前。”

白玉堂低声吟哦了几遍，想起幼时常喜背诵白居易之诗，理由之一即是因他“唯以醉为乡”。宋人统计白居易诗，言其“二千八百首，饮酒者九百首。”且白居易又是个出身书香门第、自幼绝顶聪明之人，白玉堂因同为“白氏”而颇感得意，常以此标榜，故凡白居易之诗，皆能信口吟来。

而这首《京兆府新栽莲》，虽比不上白居易的其他名作那般脍炙人口，不过内容浅显，对仗工整，念起来却也朗朗上口。他随口多念了几遍，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幼时熟悉的场景：

古庙，断垣残壁，莲花池。衣着光鲜的玲珑少年。

站在面前的小姑娘，有着玻璃般透明的眼睛，红叶一般的手掌。

“呐，白五哥，也教我念呀。”

“不行，你太笨啦，教了那么多次都还是不会。真笨！”

“拜托最后再念一次给我听听嘛，只差一点就记住了！”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听好哦，污沟贮浊水，水上叶田田……”

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头上扎着的羊角辫随之上下晃动，样子很是可爱。

“……昔在溪中日，花叶媚清涟。今来不得地，憔悴府门前。这是最后一遍哪！”

记忆中清脆的童音仿佛穿过时光，萦绕在身旁。

那个时候的小女孩，根本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真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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