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系列之柳意生 BY 纸素 (点击：214次)

文案
万象系列都是短篇，有点小品文的性质。
人生百态当然无法一一尽述，只是借由他们，来展示一个故事一段情由。


　　室内很安静，狭小逼仄的空间因为右墙一整面穿衣镜的关系，视觉上竟显得比实际开阔。
　　意生赤足站在一块柔毯上，随意地把身体折成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
　　即使是从小练舞的姐姐，见到这种程度的身体柔韧性，也会自叹弗如吧。
　　舞者的舞有慑人心魄的美，所以他的眼睛总是迷醉地追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如果当初被送去学习舞蹈的是自己，那么同样的目光会停留在自己身上吗？明知这是无谓的假设，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一遍又一遍。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镇一直如是建议。
　　而自己，也真的这么做了。苦笑一下，意生盘腿坐下，宽大的白色练功服经过多次的浆洗布料变薄了，隐约透出年轻的身体美好的线条。
　　明天。明天的舞林大会上，见到自己的姐姐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意生苦涩地闭眼，在心底默默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我还是想知道，如果对象换作是我，那个人会不会投以同等的关注。
　　人声鼎沸。
　　镇闲适地拍拍意生的肩膀：“不要怯场。”意生点点头，目中却现出迷茫之色，在接触某一处后瞳孔骤缩，又一点一点回复黯淡。
　　不用猜镇也知道意生看到了谁。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给自己制造难题？比如：爱上不可以爱的人。
　　几乎怜悯地望着意生走向那个男人，轻松地打招呼：“姐夫。”只有镇能了解，轻松背后的五味杂陈。
　　吴虎习惯地伸手拨乱妻子弟弟的头发，随口问：“看到你姐了吗？”
　　“嗯，她要再下一个才出场。”内心斗争了一番，意生还是没勇气直接告诉他，在姐姐出场之前上台的那个人，是自己。毕竟，这是连姐姐也不知道的事。
　　“那好，轮到她了我再来看。”吴虎温和地摆手，比了个“还有事，先出去”的手势。
　　眼泪就在男人转身那一刹砸下来，几个月来的辛苦练习蓦地完全失却了意义。
　　他不会看的。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吴虎爱怜地替妻子披上外衣，柔声问：“累吗？”
　　柳苑生轻轻摇了摇头。
　　“小意怎么没留下来等结果？你上场的时候他朋友就说他已经回去了。”苑生看看吴虎，不置可否。
　　有人高谈阔论，点评今晚各个选手的表现。“……我觉得最可惜的就是那个业余选手跳的现代舞《这么》，很凄然呀，动作神态都有说不出味道的绝美——就是不晓得为什么那个男孩子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最后竟然没跳完，半途而废……”
　　苑生的神情一直很古怪，出了剧院吴虎就注意到，尤其当那个路人提到《这么》的时候。不过他体贴地没有多问。
　　“啊，”吴虎想起什么，低呼一声，“忘了今天好像是小意的生日呢，趁还有时间，我们快点赶回去帮他庆祝。”
　　苑生挣开吴虎搀扶的手，拉紧外衣，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吴虎望着妻子的背影，不明白她何以拿了奖还如此阴晴不定。
　　她能说什么？一个是丈夫 ，一个是弟弟。在今天之前，或许她还可以装作不知情。可是，如果这就是弟弟的感情，她真的无力去维护了。人是自私的。
　　这么爱你，却无法告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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