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灭 BY 姜 (点击：31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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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雨里有一点奇异的声音。
他顺着宽的回廊行走，时时停在一边，向经过的家将行礼。
“彩子。”他停在一扇门前，低声道。
纸的格扇很快拉开了，一只手连同半只紫色衣袖伸出门外，一把拉了男子进去，留下门外无数艳羡的眼神，及若干“彩子的风姿果真天下无俩”相类的评论……这话实在只是唾余，天下间谁人不知京佑家是百年间京都最有势力的家族，而彩子是京佑大人十年来最宠爱的女人。
门关上了。
男子一言不发地站在玄关处。
说是男子，实在只是个少年，穿的黑的府内杂役的短衫，留着长长的刘海，略遮住低垂的眼睛。
府里上下的人大概都在议论，彩子是怎么找着了这么个下人的。府里胆大妄为的姬子跟家将调情的事儿，也不是没有，但是跟身份低下的在马厩里做事的下人……还是超出人们想象的事啊。
彩子却还记得自己是怎么遇见他的。那天她一个人出门，他走在前面替她牵着马。从长的笠纱的缝隙里她看见少年人的身姿，在马前，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那天她只看得见他黑衣的背影和墨的发，但她知道这人的气和色都是冷的。冷得与这十年间她看腻了的京佑府人，卓绝不同。
她一路痴痴看着那个马前的背影。回府时，她在马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流川。”少年答到，径自把马交给府内的管事后离开。
室内温着酒，小的案几上摆着刚买回来的脂粉。
彩子慢慢地笑，这孩子从没一个指尖碰过自己。他总是这样站在玄关那里，有时她看他，有时她不看他，但她总知道他就在那儿的。
“流川……你怎么可以没有刀呢？”彩子不知第几次的低喃。
她常叫这孩子陪着自己。有时醉酒，但彩子醉后也只是呆呆的。她喜欢看窗外的梅，就是到冬天，梅花也稀落得难寻；然而那节拔却像一个人的样子，像那年落了雪，他穿着青衫，一刀破敌后静立的背影。她总是记着，总是记着，却越是记着，却不肯叫他的名字。越醉越不肯说。
他，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刀。
从此以往她喜欢让她一目了然的男人，因为绝无危险。但她看见流川那像他一样的锐利，却是，无鞘。
她记得自己几乎是狂喜地看着流川，好像空手抚摸刀刃一样。虽然伤人虽然鲜血淋淋，但是终于可得碰触。
今天她没有醉。她的手边放着一把刀。流川见过那刀，彩子总是不离身地带着它的。刀没有鞘，刀背上映出彩子袖边的花纹。彩子俯下身去低头看着那刀，她黑的长发落在地上。
流川默默离开了。
刀中映出的那个女人几乎陌生。彩子轻抚自己眉眼，缓缓道，“你去了太久了，我都已经老了。”

夜很深了，少年离开京佑家，在老旧的巷道里熟悉地左转右转。这是京都最杂乱肮脏的地方，像一块恶疮，弥漫着腐败腥臭的味道。
他推开一扇歪歪扭扭的门，提高了点声音道，“我回来了。”
门内是极窄小的一个院子，檐下有温和的声音应道，“啊，你回来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扑了过来，“哥哥，哥哥，快来看大哥哥给我刻的木人儿！”
他牵着妹妹走过去，就着院内一点暗的灯光看那人手里的一块木头，果然刻的是晴子，样子竟也分毫不差。晴子已经摇着他手臂问，“哥哥，哥哥，像不像晴子？”那人也侧过头来，微笑着听他答复。他伸手拍了拍晴子头顶，道，“像呢，跟晴子一模一样。”伸手把木像从他手里拿过来，递给晴子，“去玩吧，乖。”
妹妹开心地跑开了。
他沉默地坐下，心里想着那个小的木人儿，留着长长头发和齐的刘海的女孩，想着他第一次见到浪客的时候。
他其实就住在流川家后巷，不知住了多久了。那年夏天里一场暴雨，土墙塌掉了。他是在练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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