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共解环(第二章) 篇月 BY 倚舟挽香 (点击：22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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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共解环(第二章) 篇月 BY 倚舟挽香

第二章·篇月 1
先前滴落的鲜血还没有乾去，新的红色又一点一点落下来，在昏暗的斗室中变成一种清晰可见的声音。附著倒勾的鞭子一下一下破空落著，刮过血肉的时候清楚地发出了咬开撕裂的鞭声，就连划出一道血珠落在墙上地上的细微之声也如此明显，在摇晃著微弱烛光的阴郁黑暗中，所有的听觉都变得如此敏锐。
他可以清楚地听见墙上那人清醒的抽气声，虽然他刻意压抑，但当鞭子以固定的节奏落下的时候，承受著痛苦的闷哼声还是会从那早已沙哑的喉咙里隐约地透出来。那真的很痛是吗？他想著，隐身在黑暗中。
他看著那个下令的人坐在灯旁，就著那一点如豆光晕，他可以看见自己的手足也被那样的鞭声割著，那声音每落一下，他垂落的长发就跟著轻轻晃动一下，但是他没有收回他自己的命令，依然让那道鞭声持续地凌迟著那一下一下的颤抖。
「停……」垂著长发，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失去所有光采，他轻轻地说著，声音有些乾哑：「湮青……你想好……我们的矿脉图到哪里去了吗？」
那人的长发被血半黏在只剩苍白的脸上，原本可以落到腰背上的发尾都已经被鞭子打断，但还留在脸上的模糊的黑色仍然遮住了他的神情──或者他并没有什麽神情可言，从头到尾，他在这场折磨里所做的，就只有闭著眼睛，咬紧牙关，然後什麽话都不说。在一段漫长而耐心的等待之後，他才终於用极为嘶哑的声音勉强地吐出听来有些破碎的字眼：「不知道，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继续。」他没有把话听完，轻描淡写地给出这两个字，然後在旁边等待已久的鞭子立刻继续开始它单调的反覆运作，而那个话才刚说一半的人受了突如其来的一鞭，竟然还是没有露出一点呻吟的迹象，只是沈默地在身子被打偏的时候吐了一口殷红的血而已。他又开始了他的缄口不语。
他们都在沈默，彷佛在等待这样的沈默过去，然後事情就会有所改变，但是，那会是怎样的改变？
他还是一样静静地站在黑暗里，倚在墙边，他知道自己的手足已经──也许他已经失去理智，否则他根本想不到这麽做的理由。他已经失去理智，因为那个人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背叛，而对於近乎报复的刑求也像是默认般地忍受著。他的手已经废了，也没有人会来救他的，那麽，他在等什麽？他在等死吗？
那个人什麽都没有多说，彷佛连多说一个字都不屑似的。
他在黑暗里静静看著，也许他的兄长已经失去理智，但他没有，他还很清醒，仔细地打量著那个人。被废了的右手固定在墙上，血肉翻出，以歪曲的姿势承受著重量，而鞭子一下下地打在不只一处的断骨上，他全身都是凌乱的血迹，也许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但他还活著，而且非常清醒地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一直站在黑暗里，没有发出任何折磨的命令，那些都是他的兄长出声指示的，可是他知道──被吊在墙上的那个人知道他就在这里。他可以感觉到那双一直紧闭著的眼睛偶尔会转向他这里，但始终没有张开眼睛。
他忍受著那一下又一下尖锐的鞭声，任它凌迟著自己的听觉，他非常清醒的等待著。等待那个人张开眼睛再看他一眼。
「琰……琰──醒醒，」那与自己全然相似的声音清晰地唤醒他沉落於黑暗中的意识。
司徒琰睁开眼睛，他侧躺著睡在躺椅上，肩膀被司徒玦轻轻地摇著。「时辰到了……」
「你脸色有点苍白……还是我去？」
他抓住兄长的手腕，用一种完全清醒的眼神说：「我梦见湮青。」
「……嗯。」
「玦，那时候，你是真心想杀他的吗？」
司徒玦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呢，琰？从头到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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