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pleminded番外·猫与猫密医
丹尼尔离开莱伊的实验室，站在门口思考要不要去寻找莱伊。
从他开始工作没多久，莱伊就用极其强烈近乎命令的方式，要求只要下班时间到了，就来接学校接他下班。
丹尼尔看著莱伊认真得好像在生气的表情，苦笑著点头答应，他知道莱伊是担心他。
因为他总是在办公室里待最晚的人，再加上新人被交付的杂事也比较多，只是这点他不敢让莱伊知道……假如知道的话，可能就不是『好像生气』而已，也许会使用平常不怎麽喜欢的特权，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瞧瞧。
丹尼尔知道这是伴侣亲戚那边的公司，比起不想使用权力或不想让莱伊这麽麻烦，他觉得这件事没那麽严重他也不想伤和气——而且莱伊已经给了不善拒绝的他，可以简单脱口的理由。
『大家都加班或同事要聚餐聚会的话没关系，打电话给我就好；把工作推给你的话就跑快点，自己的工作自己负责，不准被拖下水。』
莱伊著麽说，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下藏著担心。於是从莱伊上研究所而丹尼尔开始工作起、一直到莱伊上教授的现在，丹尼尔一直都遵守著约定——从刚开始被公司的人笑『妻管严』、『小俩口真甜蜜』，到知道两个都是男的而说出『好恩爱』，不管同事说什麽丹尼尔都只是傻笑著点头，说出他跟莱伊的约定。
而那些一听就理解莱伊用意的同事，也就对丹尼尔补上迟到的歉意……人往往在无人阻止时失去自制的分寸，而事情过去这麽久後，也就能閒聊般的说出歉意。
至於莱伊实验室的学生们，也习惯老板只要到了下班时间就开始容易分心失去耐性。对学生来说，努力掩饰等待神色、绝不打电话给对方的老板非常可爱，不过这种偷笑的观察心得自是放在台面下心照不宣。而且老板即便抱怨却非常能等待——他们曾经偷偷算过，即使对方迟到一个半小时，老板的抱怨还是只有『这种程度』。
那与其说是抱怨，还不如说是关心对方或者是撒娇的表现，不愉快的表情只是拿来遮掩愉快的事实而已。
在学校同事与学生的想法中，比起那两位前荣誉教授父亲的事迹，莱伊与丹尼尔这对风格虽然大不相同的令人莞尔，不过有个令人羡慕的基调却是一模一样——都非常恩爱而且体贴彼此。
虽然使用的方法不尽相同，但是丹尼尔每日每日、几乎从不间断前往学校跟莱伊一起下班的画面，也成为风景的一部份。
丹尼尔知道莱伊一定会等他，这麽多年来，莱伊也像他一样始终遵守约定的等待，绝对不会打电话催问。只是，今天当他来接莱伊下班的时候，总会跟他聊两句的学生们对他说：『老板说会去校门口等你，没碰到人吗？』
站在门口毫无头绪，丹尼尔左右张望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去门口等，还是打个电话然後去找人比较保险？
想著想著还是决定先走去校门附近看看，丹尼尔边走边疑惑思考莱伊是去哪里……
然後树丛间的动静、还有露出的半颗头顶，让丹尼尔走过去又退回来。
「……莱伊？」拨开树丛凑过去……刚刚就在这里了吗？
那个背影吓了一跳。
「咦？！丹尼尔？啊、糟糕！我忘记时间了！」转过来的视线充满歉意，却没有离开的打算。「抱歉，你等很久了吗？怎麽不打手机却找到这里？」
「我本来想走去校门口，看看你在不在那里。」丹尼尔好奇的也钻进树丛，然後明白了莱伊蹲在那边是怎麽回事。「啊……是小猫！好小。」感觉跟我的手掌差不多大？
「嗯，最近总是听到细细的声音，今天想说走去校门的时候找找看，然後…呃……不好意思。」
说著不好意思，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小猫，这样的莱伊让丹尼尔很想笑。
「莱伊？你想养猫吗？」
「……嗯。」点点头。
羞赧的表情？丹尼尔打量莱伊脸上神色的变化，不懂为什麽会是这种表情。
「是……担心家里有狗吗？」
「克里夫是大狗，大狗对比自己体型小的动物兴趣较低，而且克里夫的教养良好。」最重要的是，四世是老狗，五世也已经过了好奇心与活力过剩的年纪。
「……？」这不是都没问题吗？「那就养啊，为什麽露出这种表情？」
丹尼尔理所当然的表情万分不解，莱伊的表情又多了点歉意。
「我还没问你……」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嗯，没问题啊！你喜欢不是很好吗？」丹尼尔露出『我还以为是什麽问题呢！』的愉快神情，然後打算把小猫用外套包起来抱著，不过被莱伊小小叹息的阻止了。
「我就知道……本来想放弃的……因为问你答案一定是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被小猫咬的手指有点养，丹尼尔傻笑的抽回手指搓搓小猫的头。
「丹尼尔……你不想养猫也可以……你喜欢猫吗？」
「可是你喜欢啊！」
与回答同步，莱伊看到了对心脏不好总是觉得有点卑鄙的灿烂笑容。
「丹尼尔……」你真是……
「嗯？…莱伊？我…我都很喜欢啦……」所以莱伊现在的表情又是怎麽回事？「……不养吗？丢在这边好可怜耶……」我觉得你回去之後心心念念的也满可怜的啦……虽然很可爱……
「……养，」瞪了那个只会投直球却一脸无辜的家伙，莱伊把两只小猫抱起来。「我抱猫，你的外套比较贵，快穿好。」
「咦……？为什麽比较贵的给我？」
说溜嘴……
「先带猫去看一下兽医，走了啦。」
一直到车子发动，慢了很多拍才想清楚怎麽回事的丹尼尔，边开车边傻笑，心想他衣柜里每一件莱伊替他准备的衣服，大概都是穿在身上的护身符吧。
於是，从那天起，小猫住进这个家中。也就是从这天开始，莱伊戏称这两个小家伙『多了一个狗爷爷，两个狗爸爸』，丹尼尔听到这种称呼，嘿嘿笑著只有得意没有介意。
克里夫四世是老神在在的狗爷爷，丹尼尔和五世是追著小猫耳提面命的狗爸爸。莱伊觉得，自己虽然太久没养猫也是弄得有点手忙脚乱，但他至少是程度正常的猫饲主或是『猫爸爸』。
比起会盯著小猫、免得他们去到不该去的地方，还有阻止小猫们乱咬乱抓，最後还忍耐著变成猫玩具的克里夫五世，丹尼尔比较像笨爸爸。
小猫来的第一天，虽然不怕人类，但是对凑上前的大狗感到畏惧。四世秉持老人家的涵养，看不出到底认不认真的直盯著好久，用鼻子嗅两下就回到客厅里的老位子。至於五世，看也看了（虽然狗的视力都差得无法信任），闻也闻了，鼻子也蹭了蹭，舔舔看的时候丹尼尔吓得以为小猫要被吃掉了想上前阻止，不过被莱伊拦住了；最後还尝试性的用狗爪爪踩踩看、拨拨看、小小的扑扑看，莱伊知道五世有克制力道，小猫不至於受伤，不过丹尼尔却忍不住。
所以丹尼尔叫五世在面前坐好，抱著小猫，开始耳提面命的对家里的狗说教，莱伊则是坐在沙发上一直笑——因为丹尼尔很认真、五世也很认真、小猫也装作很认真，但是沟通有没有用却完全无法预测——这样的画面真是太可爱了。
这中间四世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儿子那一团，然後大大打了个哈欠，露出『真是无聊』或『这群孩子们真是的……』这类的表情，然後把头埋向看不到的那一侧继续睡。
这让莱伊因此笑得更大声，而认真的丹尼尔则显得不高兴。所以莱伊也就努力忍住笑容，轻咳两声蹲到丹尼尔旁边，对五世说：『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请好好爱护它们。』然後把既畏惧又好奇小猫凑进五世眼前，拿起猫掌拍拍五世不闪也不动的头和鼻子，对小猫说：『不需要害怕它，五世只是很大只，你们会成为朋友。』
笑著尽完义务後，莱伊准备了猫砂盆还有小猫晚上的食物，留下对看的二猫一狗，把担心得快作恶梦的丹尼尔带走——虽然两位克里夫刚开始会偷吃小猫的食物、让莱伊夜里被小猫吵醒，不过之後莱伊唤醒两位克里夫对专用狗碗的进食习惯、让两只狗知道不可以和猫抢食物……也不可以玩猫砂盆後，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五世是很棒的保母，而当五世被活力旺盛的小猫弄得不堪其扰、不知道该怎麽阻止小猫捣蛋而一直狂吠的时候，四世就会出动：用慢吞吞的调性还有跟小猫不熟的优势，抓住小猫们、然後用身体压住，不管小猫们如何挣扎或是唉唉叫，就是趴住，开始埋头继续睡。
如果脱逃成功，小猫会乖一阵子；如果脱逃不成功，被睡气感染的小猫会跟著一起睡著。
至於会不会再犯……丹尼尔很频繁的对小猫使用爱的教育，五世也会帮忙，不过丹尼尔总觉得他作的一切都没有莱伊作的效果好，而且明明他比较常照顾小猫，但是两只猫都比较喜欢莱伊，让小猫选他通常是被舍弃的那个。
这让丹尼尔沮丧了好久……而通常，当他沮丧到想要放弃的时候，灰色虎斑蓝眼睛的那只小猫，就会轻巧的蹭回他身边，默默的窝进他怀里，但是不太给摸。
如果这种时候多摸两三下就会毫不客气的离开，但是过一会又会偷偷摸摸的跑回来，很任性的拿头蹭著丹尼尔的手。
如此行径让丹尼尔窃笑好久，抓著被命名为萨法尔蓝眼小猫拼命蹭，令莱伊觉得非常奇怪……另一只茶色的绿眼虎斑猫贝琳也是丹尼尔取的名字，而且相形之下，贝琳比较能配合或回应丹尼尔的行为，可是丹尼尔比较喜欢萨法尔。
「为什麽？」因为觉得奇怪所以问了，莱伊总觉得这一人一猫的关系有够微妙。
丹尼尔先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阵，然後才这麽说道：
「因为它很像你啊……眼睛也是蓝色的。」
「难道全世界蓝眼睛的猫都像我吗？」
「不不不，」丹尼尔抱著挣扎到没力气所以乾脆安静休息的萨法尔，笑著指了指。「是它的个性很像你，然後眼睛刚好是蓝色的所以更像。」
「个性？哪里像？」
莱伊这麽问，丹尼尔觉得那个疑惑的眼神跟小猫像极了，脸上的笑容又更灿烂。
「都很像啊……像是发现我低落会蹭回我身边，想撒娇的时候会比较不喜欢我摸，却又希望手出现在想要的位置，想示好表达心情愉快的时候，只准它蹭我不准我摸它——全部都很像啊！莱伊撒娇也差不多是这样嘛……啊、嗯，升副教授之後就变得比较坦率了。」
「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被人说撒娇的样子跟猫很像，只要面对丹尼尔脸皮厚度就跟纸一样薄的莱伊，在这麽多年後的今天还是照样会脸红。「我已经变坦率很久了！」
啊？哈哈哈……
「可是……你脸红了耶……」丹尼尔躲在小猫後面偷偷指。「拿东西丢我的话会打到猫喔……唉唷！」
「那麽大只不要躲在这麽小的猫後面！要躲至少去找面墙啦！！」
「那麽大只不要躲在这麽小的猫後面！要躲至少去找面墙啦！！」
原本没有丢东西的意思，可是被人这麽说就止不住手痒的冲动。
抱著小猫，把丢中自己的期刊报告递回给莱伊，丹尼尔小声建议。
「莱伊……一把年纪了还丢东西，很幼稚耶。」
「拿小猫当挡箭牌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沈默。
哈哈哈哈哈哈～～～～！
觉得很蠢的两人笑完之後，丹尼尔开始对著小猫道歉。至於四世，像以往般瞄一眼後又闭上眼睛，显然已经习惯两位主人三不五时就幼稚一下的行径，叹息般的打了个大哈欠。
＊ ＊ ＊ ＊ ＊ ＊ ＊ ＊
小猫飞快的长大，爱打盹的习惯也渐渐有大猫该有的样子，两猫两狗在客厅里睡成一排，在这个家里已经是每天都会出现的可爱画面。
猫狗和平共处，不过在小猫将满一岁的仲春夜晚，丹尼尔看到莱伊二话不说把两只猫分开关进猫笼里，认真的眼神像正计画什麽。
「莱伊？怎麽了？他们做了什麽？」丹尼尔看著猫笼里的猫正用哀怨控诉的眼神凝视自己和莱伊，感觉非常不忍心，但历经一年後知道这是猫咪们的演技——克里夫们偶尔也会来这招。
「发情期到了，萨法尔刚刚压在贝琳身上。」莱伊盯著两只猫。「不管，先睡。」
这麽说完，就拖著丹尼尔回房休息；丹尼尔虽然疑惑，但也只能乖乖跟著入睡。
第二天，莱伊难得开另一台车出门而没有跟丹尼尔同行，同时还带上两笼猫。
到了学校，莱伊不是先进自己的研究室，而是带著猫走到生命科学院的研究大楼，去敲朋友实验室的门。
一直以来，因为父亲们的关系，莱伊跟这个学院里的不少教授都感情良好，有的根本是父亲们以前的学生，从小就认识。所以对莱伊而言，踏入这个学院对他来说非常习惯。
虽然很少敲这边实验室的门，不过敲门并没有什麽难度。
门打开。
「莱伊？这麽早？什麽事？」打开门的，是在莱伊记忆里每天都很准时上班的教授友人阿奇帕德，而开门的人在疑惑之後注意到莱伊两手上的猫笼。
「请帮我的猫结扎。」
………？
「莱伊……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麽？」阿奇帕德乾笑两声，表现世故的歉意，他衷心希望这只是身体违和所以听错了。
「请帮我的猫结扎，谢谢。」莱伊也配合的复颂一次要求，用带点顽皮的『丹尼尔式』笑容加上了谢谢。
阿奇帕德只觉得头很痛，这认识超过十年的友人今天到底是哪根筋烧断了？
「莱伊，你要我帮你的猫结扎？」但总之，先解决麻烦。
「对，我想对你们来说应该很简单。」
莱伊认真的表情毫无虚伪恭维，阿奇帕德发现莱伊这麽想的时候，真的完全不懂对方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麽会觉得很简单？」
「嗯？因为我老爸以前说过……」接著莱伊就把老爸每次拿来吹嘘说嘴的各种结扎手法与开刀位置说一遍。「不对吗？我很久以前曾参照图鉴解剖过一次猫尸体，所以应该没问题。」
老师……小孩不是这样教的啊……莱伊认真了……他是毫无怀疑的认真啊……
身为某人高徒的阿奇帕德在内心对恩师无尽哀叹，并且发誓再也不对家里的小孩乱吹牛了，谎话说一千次可不只是变成真的而已啊……您看莱伊都这～麽大了还是深信不疑，可是为什麽我要变成受害者——！！
所以阿奇帕德咳两声。
「莱伊，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吗？我是说实验生物。」
「？」
莱伊轻轻侧首、想不起来，阿奇帕德当然知道他想不起来。
「莱伊，我们实验室用的是老鼠。不管是大鼠、还是小鼠，不管是哪个编号个性到底是不是神经病，它们都是老鼠，就算它们都是哺乳类——你不觉得大小差很多吗？」
「所以？」莱伊还是笑著，笑得很认真很客气很优雅有礼貌……
笑得阿奇帕德深吸一口气，介绍下一个受害者给他。
「对面那排往走廊尽头走过去第五间，亚摩斯的实验室有在做猫，他一定可以满足你的需要解决你的问题——别说是我说的。我看到他走进实验室，我确定他在。」尽人事知天命，这种时候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比较安全。
「多谢，阿奇帕德。」
莱伊转身走向下一间实验室，阿奇帕德祸水东引後，有了想去偷窥後续发展的想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把门牌改成『离开』，回到实验室把门锁好。
莱伊转身走向下一间实验室，阿奇帕德祸水东引後，有了想去偷窥後续发展的想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把门牌改成『离开』，回到实验室把门锁好。
而莱伊则敲了敲亚摩斯的门，开门的是学生，亚摩斯实验室的规矩，就是大家都很早到。
「早安，柏妮丝。你们老师在吗？」莱伊笑著说早安，询问开门的学生。
柏妮丝呆呆的点头、显得恍惚，实验室里的学生几乎都认识莱伊，不过在这种时间见到这位教授非常少见，而且柏妮丝没想到这个外系教授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进去吗？」微笑。
惊醒！「可、可以，不好意思，请进。」
「莱伊，不要乱放电钓走我家学生的心啊！小心实验出问题我叫你负责喔！」莱伊走近实验室中亚摩斯的办公室隔间，亚摩斯远远就听到交谈看到莱伊的身影，几句调侃惹得实验室一片笑声，不过当他看到莱伊手上的两个笼子时，笑容变成巨大的困惑。
「早安，亚摩斯。」
看著莱伊笑容可掬，亚摩斯在心里嘀咕『你笑得再灿烂也不管用啦……我不会被骗……』这样的内容，指著莱伊手上的猫笼。
「那是猫？」
「对。」
「你是要把猫捐给我们实验室当实验练习体？」
「当然不是。」
「那你是……」亚摩斯抖抖眉毛耸耸肩双手放开又交握。
「请帮我的猫结扎。」
亚摩斯直盯著莱伊一会，又左右张望、看看外面的学生，又把视线移回莱伊身上，指著自己。
「我吗？」
「当然。」莱伊漂亮的微笑笑得理所当然。「你们实验室不是做猫？只是结扎应该没问题才对。」
当然个鬼……
亚摩斯开始吸气吐气。
「莱伊，所谓的『实验室做猫』，代表我们不太计较死活——当然我们也会缝起来让猫活著，偶尔，对，我们偶尔打开、去除一些东西、缝起来、然後观察、再杀掉，所以其实……你知道，」亚摩斯摊手。「只要活下来的数量够、能够活到『那个时间』，很多东西我们不太在乎——你应该要去找兽医吧？」亚摩斯说出阿奇帕德没对莱伊说的话，希望莱伊快点清醒改变他的决定。
「可是兽医很贵又不一定好。」
莱伊的回答让亚摩斯在心中呐喊，教授的薪水再养两只猫也有找啊！你明明就很有钱！找我也没有比较好！
「而且，你们的杀生数量应该会远胜於兽医系，专业熟练度一定比较高，更重要的……」莱伊笑著补上最後一句。「身为享誉国际的教授，以你的技术，这点小事怎麽可能有问题。」
两位教授都听到学生们发出的噗嗤，但都当作没听到。
亚摩斯默默的看著莱伊，对著莱伊微笑、缓缓点头，把心里所有记得的脏话都飙完一遍。
「我们实验室有灭菌好的手术刀、剪、镊子、缝线、针？今天有吗？」
「有，今天有实验，所以都有多灭菌。」学生接著又很尽责的补上其他项目。「今天只有一组，所以观察箱也还有空间放两只小猫。」
「很好，谢谢你。」亚摩斯把头转回来又对著莱伊，心中不知该责备学生不识时务还是太尽责……深呼吸、闭起眼睛又张开。「你要请客。」
「比我去看兽医便宜就行了，没问题，范围以内随你选。」
莱伊回答的很乾脆，亚摩斯忍不住又问一下。
「你确定没问题？」
「我很相信你，亚摩斯。」
听到对话的学生已经开始整理手术用的空间、接过小猫开始秤重准备麻醉，不过当老板的朋友说出『我很相信你』的时候，还是很不争气的瞄著老板脸色偷笑。
「你等等没课吗？」亚摩斯正在心里盘算让莱伊看开刀过程，说不定对方会吓到，然後下次就不会再出现。
「第三节，开始上课前先小考，他们在写考卷，现在走回去还来得及。」莱伊看著表不疾不徐，亚摩斯却开始翻白眼。
「反正你留著也没事，」虽然本来想看看你会不会被吓到，很多饲主根本没办法亲眼看宠物被开肠剖肚……「而且它们放我这里等麻醉过去比较好，下班再来领回你的猫。」
「好。」
於是莱伊满足的离开，直到下班时分才领著猫开车回家。在此之前，当然也跟两位受害者约好请客时间。
晚上，莱伊为了不让小猫舔伤口而在上面涂上保护药膏，丹尼尔这才问昨天晚上到今天是怎麽回事。
「啊，简单来说，因为发现发情期到了，所以我把小猫带去学校结扎。」
「带……带去学校？！为什麽？」大惊！为什麽不是给兽医看！？
「学校比较顺路，而且他们杀的数量比兽医还多，技术绝对没问题。」
丹尼尔现在有种因为一时不察，而让小猫鬼门前走一圈的感觉，无力的冷汗一直滑落……死活不计和几乎都是活的不能这样比啊莱伊……
真的是欲哭无泪……
「莱伊？」
「嗯？」
「下次小猫有问题……我带他们去看兽医就好啦，我还有很多年假没用，你带去学校比较麻烦吧？」为了小朋友的生命安全，丹尼尔打算从莱伊手上取得健康控管权。
贝琳很会舔伤口，所以莱伊做了个头套让它舔不到。刚处理完贝琳，听到丹尼尔这麽说的莱伊，露出莞尔轻松的体贴笑容。
「你那个才麻烦，而我只要上班顺便把猫带去学校就好。不用担心，他们人都很好喔！」
他们人都很好他们人都很好他们人都很好他们人都很好………
丹尼尔被莱伊这句发自内心的话给击败并且受了内伤，抱著小猫暗暗啜泣同情彼此……深深觉得人都很好这种说法好凄凉，无法再回答莱伊任何感想。
只是下定决心，以後一定要在莱伊出手之前带小猫去看真正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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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做出这麽冲动、毫无计画的事。如果那天我们都不在你要怎麽办？好歹先打个电话联络一下……」虽然如果你打了我们一定会逃跑就是了……
阿奇帕德在餐後喝著酒，说出馀悸犹存之後、关於那天的感慨。
「呣……我也不知道，」莱伊喝著酒显得困惑。「那天看到猫发情，只想到要快点解决，然後就想到、你们。」
「我们。」亚摩斯点点头，无限感慨。「当你朋友还真辛苦，那天还真是被吓到了……对了，」亚摩斯抓起手边的垃圾丢过去。「阿奇帕德你居然陷害我！同学是这样做的吗！？」
「没办法，我又不杀猫。不过啊莱伊、喔，这里这里！」阿奇帕德对著某个方向招手。
「这就是你们说要等的酒友？」看见人走过来，莱伊转头询问。
「应该说，」亚摩斯一脸贼笑，但是眼神非常认真。「我跟阿奇帕德衷心希望你们两位，能建立长期而美好的友谊。」
「喔？他很有趣？」
「不，他是兽医系的台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