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妙]流夏 BY estella[54K] (点击：91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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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妙]流夏 BY estella[54K]

　　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年，一直下着同样的雪。寒冷的风刮了一夜又一夜，窗户上已经冻满了离奇的图案，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那是大自然的杰作。而我喜欢靠着扶手椅坐在壁炉前看看书，苹果木的香气混着焦碳味道涌进鼻子，闻起来的感觉舒服极了。腿上搭着块破旧的碎花格毯子，上面混杂着几根花斑猫的毛，一只老到走起路来还时常蹩脚的老猫，总是趴在壁炉前取暖而忽略了作为猫要履行的义务。
　　现在的时间是一八四六年一月十三号的午夜，我躲在乡下的房产里，看着暴风雪肆虐在临近的土地上。昨天世袭在史考比家族下的几座农庄交来了租子，他们冒着雪赶了几天的车，不仅给我带来了一整年的收成，顺道也把发生在这个乡下地方的趣闻，一件一桩地讲给我听。钱和粮食在我看来，实在赶不上这些有趣的消息。于是我索性命女仆打开地窖的酒库，取出几瓶普通的白兰地请我的客人们在界于客厅和大门之间的地方喝了几口。我并没有邀请他们去客厅坐坐，毕竟他们的阶级身份，还没有高到需要让我用正式的礼节去接待。
　　那些酒在我看来算不上好，但是他们喝得很高兴。尤其是乡下人的那种粗野，在喝了几口酒后，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庞托老爹摘下了他的帽子，油光的额头上没有几道皱纹，这样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老爹很爱笑，笑起来那双眼睛迷着，像极了一个饱尝风雨的老油头。
　　“我说老爷真应该在这个鬼天气里去田埂上兜两圈，地里的冰茬都接了好几起儿了。要说我们这种乡下小地方，最有趣的还是看着村子里的娘们在雪天光着小腿肚子出来。那种被风吹到发红的颜色，实在是比任何上流社会贵妇的细嫩脖子还漂亮。”老爹多喝了两口，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来。他不仅爱笑，也相当健谈。老爹是那种平日里受村民尊敬的角色，因为有些见识，但是又不高，在乡下地方够用了。
　　“我一直呆在巴黎，这您是知道的。所以我本人对于目前这样的田园生活还没有完全适应，如果镇子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我真希望从您那里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我笑嘻嘻地对老爹说着，因为语气里表现出了过分的客气，而这样的谈话原本是不该如此的彬彬有礼。老爹显得很高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和什么人讲话，采取何种态度最恰当。在我看来，已经成为一种附着在血液里的习惯。
　　“老爷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这种乡下地方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呢？我们无非是整天地幻想去城里逛逛。您知道，不是像镇子那样的小城。而是巴黎那样的真正的大都市。有人说巴黎的大道都是用金子铺的，我们这些乡下人，真是想也不敢想啊！”老爹说到兴头，更是没命地灌下几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滴下来，落在他脖子上围着的一圈围巾上留下零星的痕迹。
　　“哦！那您真是不了解巴黎啊。”我笑了笑，为老爹的憨厚和乡下人可笑的肤浅，“您说的地方即使是凡尔塞宫或者其他的任何地方巴黎也没有。巴黎就像个充满热情的女人，敞开怀抱对待每个人。有人在她的怀里找到爱情，梦想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有些人则选择彻底地沉沦。”
　　“照您的说法，那里不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吗？”老爹挤眉弄眼地对我笑，我听出他话里的暗示。如他所想，巴黎确实是个充满激情和机遇的冒险之地，但这关乎不同人所执守的信念。
　　因不同的想法而采取不同的眼光看待，巴黎拥有各种各样的面孔，确是风情万种。
　　“巴黎女儿的肚肠，不深入的话是根本无法体会清楚的。”我举起酒杯，为我的客人们的健康干杯。
　　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前廊，我吩咐女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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