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月圆人亦圆
这几日同福客栈的夥计都有些心不在焉,原因无它,只为五天前刚刚住进客栈的两位客人。若说男人对什麽感兴趣,谈起来莫过於色了,一提到色这个字,同福客栈的夥计们都会会心地眨眼。日常迎来客往,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可无论男女,却从不曾见过一人如现下住在天字一号房的客人那般美得雌雄莫辩。
可惜啊,美人连个正眼都不曾施舍给他们,在美人身边另有一位清俊瘦弱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啊……同福客栈的夥计们都有些愤愤不平,瘦得像个芦柴棒,真不知道美人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好,见著大夥儿都冷冰冰的,独独一看那年轻人,冰封的双眸顿时化成三春暖阳。
这两人吃在一处住在一处,据专门给他们送汤水的小二说,那两人还睡同一张床。同一张床啊!所有的夥计都开始豔羡,那瘦猴儿真是好福气!
此时,被豔羡的“瘦猴儿”已在某人的强制威吓下坐进被窝里,无奈地苦笑著,任那人替他擦脸换衣。
昨日刚过中秋,今夜本是好月色,天知道他最喜欢在这样的夜晚凭窗望月,可那人偏偏虎著脸不同意,说什麽秋来天凉,病还未好受了寒可不得了。
其实,这些年来身体一直很好,不仅义父操心,凤溶更是潜心研读医书只求寻得解毒之法。可惜,柯家三女用毒诡异莫名,师徒俩苦於无法寻得毒药的配法,故尔一直只能将其压制,却没办法完全根除。
这就像是一根刺,刺在了凤溶心里,纵然谈稹百般劝慰,也自不能释怀,发展到最後,谈稹几乎完全失去了自由。
站得时间久了凤溶便怕他累著,坐吧,又怕他气闷。寒冬腊月固然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即便炎夏,长衫也须穿得整齐,就怕他一不小心遭了累受了寒引发病症。
除此之外,每日饮食都有讲究,太油腻固然不行,太清淡了凤溶也会不乐意,最终,连香袖都受不了了,再不肯为谈稹做饭,而昔日的武帝竟然乐呵呵地洗手做羹汤,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谈稹心里明白凤溶对往事犹有余悸,几番劝罢终是无用也就随他去了,其实见心上人如此珍惜自己,当然是万分高兴的。
一日两人坐在床上同看一本游记,读到洞庭湖烟波浩渺,谈稹不免叹息,只言这等景致不能亲眼瞧见实是可惜。凤溶心头一动,想起昔日曾与他约定同游五湖,如今心爱之人就在身边,这计划必当可行!
第二天,他把家里所有的人参都收进包袱里,又添了几味珍贵药材,带上银两与换洗衣物携同谈稹当晚偷偷离去。
为什麽要偷偷?原因其实很简单,褚猷除了练功,日来随同谈稹习字,和爹爹十分粘乎,凤溶常常觉得碍眼,生怕小家夥也要跟随,索性耍个无赖招术,先走为上,待行到百里开外方才传信回家。
家里究竟闹到了什麽程度与那两个没良心的人是没什麽关系的,舒舒服服地一路游玩,恰恰在秋初时抵湘。
也许是因为头一次走这麽远的路,游罢洞庭湖谈稹竟有些低烧,他的身体不佳,低烧一起精神顿时差了许多。凤溶心下担忧,一意坚持留在客栈中调养,不养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决不离开,这一留便留过了中秋。
可想而知,这些天来谈稹处处受其钳制,甚至连洗漱穿衣之类的小事都让凤溶全包了,凭窗望月,哼,那是妄想!
但是,被一个医术精湛的人一直这麽小心翼翼地伺侯著,再有多大的病也发不出来吧?谈稹无奈地望著床前忙得团团转的修长身影,忍不住拍了拍床板:“夜深了,睡吧!”
凤溶把水盆放回盆架,一屁股坐上床:“是要睡了。”
昨日才是中秋,月似银盘,谈稹微微侧过身体望向窗外,忽然笑了起来:“记不记得那一晚?”凤溶脱下外袍,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那一晚?哪一晚?”
谈稹仔细地提醒他:“就是我在玄帝宫的最後一晚,你忘了吗?”
凤溶怔了怔,突然露出懊悔的神色:“以前是我……”
谈稹急急抬手捂住他的嘴,语气微带嗔怪:“那些事不要再提了,我的意思是……”他轻轻挑起眉,一只手悄悄伸进身边人的衣襟内。
温暖的手抚上光滑的肌肤,凤溶只觉全身一紧:“不行,你的身体……”
谈稹摇摇头:“不过是小病,早就好了。你……要拒绝我吗?”那手继续向下移,挑逗似地捏住衣下朱粒。
因了谈稹的身体,这两人平常的房事并不多,基本上一个月不过两三次。便是只有两三次,凤溶也自提心吊胆,每每见著事罢谈稹疲倦虚弱的模样,不免又是懊恼又是心疼,故而从不主动求欢,倒是谈稹怜他隐忍,心下有愧,经常挑逗於他。
此时,那人探进自己衣襟的一只手还在继续向下移,另一只空著手配合著很自然地解开自己的衣扣,凤溶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他这麽一撩拨,身体立时起了反应,苦笑著抓住那人的胳膊:“不行……”
谈稹压根儿就不理睬他,索性凑了过来,抱住爱人的腰肢,小猫一样在凤溶肩膀上蹭了蹭,细声细气地解释:“有什麽不行的?今天你让让我不就得了?”
凤溶背一僵:“什麽让让你?”
谈稹抬起头,眼睛笑成弯月:“你不是说我身体不好吗?这样吧,今天你让我在上面,你看,不能欺负病人哦!”
凤溶顿时怔住。
关於上下的问题,说实在的,谈稹生性温和柔顺,凤溶怎麽说他便怎麽做,从未提过疑议,只是没想到这人嘴巴上什麽都不说,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凤溶有些犹豫了:“这个……你没做过……”
谈稹立时打断他的话:“谁说没做过?你我头一次相遇不就已经做过了吗?”
凤溶又是一愣,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那……那不一样……”许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昔日的武帝有些底气不足。
谈稹接口接得很快:“正好,今晚你就教教我做一样的那种。”
凤溶忽然有种跳下床逃跑的冲动,可身体偏偏崩得紧紧的,那只手还在体内来回游移,似有意似无意间擦过他要命的东西。
谈稹凑过来亲吻他的眼睫:“不愿意吗?”
凤溶叹了口气,从来不知道这人居然还是个妖精,到这会儿自己已经被他挑弄得扛不住了。
认命地抓过那人的一只手把了把腕脉,脉相平稳正常,凤溶心里嘀咕著,应该没问题吧!索性解开二人的衣物,抱著谈稹缓缓躺下,翻个身,让爱人伏在自己的上方。
谈稹呵呵一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得意。房事做了那麽多次,却总是处於被动,这一次,终於可以翻身了!
他学著凤溶平时做这事的模样开始亲吻身下人的嘴唇,湿漉漉的唇瓣顺著淡粉的唇角慢慢向下移去,移到那人的喉结时,谈稹清晰地听见凤溶轻轻呻吟一声,胯下腿根处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死死抵住。
谈稹笑得更开心,竟然用嘴唇去揉弄凤溶胸前的两颗朱粒,不过片刻,自己也起了反应,往下瞧了瞧,不觉哑然失笑,凤溶雪白的肚皮上搁著的不正是自己那东西吗?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印象中每到这时自己的神智就开始模糊,可今日怎地如此清醒呢?
热气流入心口,暖暖地游过四肢百骸,谈稹到这会儿才感觉到有一只手一直抚著他的後背心,不由郝然一笑。
难怪呢,情欲来得这麽快,自己这种破烂身体居然还能保持振奋,原来是他一直在帮衬著。
叹了口气,突然翻身躺下:“我不行,你来吧!”
凤溶不解地撑起身体:“怎麽了?”他的眉头忽地皱了起来:“是不是不舒服?”手掌已移到爱人的胸口。
谈稹抓住他的手,摇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做?”
凤溶先是怔愣,而後呵呵笑了起来,将谈稹重又抱起,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不要紧,我教你。”
谈稹皱起眉:“可是……”
凤溶的手重又抚上他的後背:“别担心,很简单,一学就会。”
谈稹轻轻叹息著:“每次做这事,都要你费心费力,我真是……太没用了!”
凤溶疏忽明白了他的意思,眉角微挑:“又说这种话,我给你真气,只是想做的时候更舒服些。”毕竟有点儿难为情,一句话说出,昔日的武帝脸颊微红。
谈稹看著他,突然伏下身用嘴唇死死抵住他的嘴,声音含糊不清:“凤溶……”
凤溶叹了口气,明白若是自己不主动,今晚必定做不下去了,索性狠狠心,一只手下探,抓住谈稹的玉茎直接捅进自己的後穴中去。
吻得如痴如醉的人顿时吃了一惊:“等一下,还没用……”
凤溶仰首堵住他的嘴细细啃咬,身体往下一挫,一阵撕裂般地剧痛差点让他呻吟出声,小穴完全包住了爱人的茎棒。
倒回枕上,昔日的武帝面带微笑:“不需要用,不疼。”
谈稹幽幽叹息,怎会不疼!犹记得头一次被这人强来,自己疼得险险昏死过去。没用膏药,那地方有那麽好进吗?不疼,鬼才相信!
心中不无感慨,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为自己抛弃所有,放逐天涯,如今更是自愿伏於身下,谈稹有那麽好吗?值得他如此相待!
凤溶见他只是撑著身体望向自己,不由催促道:“动啊!”
谈稹恍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始轻轻抽动。凤溶的呼吸略略急促,抵在爱人後心的手却是丝毫不敢移开,胯间那物胀痛得似要破皮而出,身体微微颤抖。
谈稹毕竟是头一次处在上位,难免有些迷糊和紧张,加之体弱之故,如以往一般,不过寥寥几下便即奔勃如潮。凤溶本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放松的人,只是瞧著谈稹释放时醉人的模样,竟然不由自主跟著泄了,温热的汁液喷洒在爱人的腿间,粘湿一片。
谈稹释过後便觉头晕目眩,虚软地趴倒,全身散了架般怎也动不了。凤溶知道他疲累已极,本待勉强起身替他清洗,却被谈稹死死压住。
爱人的声音有气无力:“明天再洗吧!”
凤溶不置可否,抱住他翻个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也罢,明天再洗也不迟!
有风刮过窗棂发出轻响,凤溶微一挥手,房内烛火顿熄,银光纷洒入屋。
那人迷迷糊糊地半阖著眼,双唇轻启,似乎呢喃般冒出一句话:“我……爱你……”头微微一侧,竟是瞬间沈睡过去。
凤溶愣了愣,片刻後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谈稹一向内敛,虽然从不遮掩对自己的情感,但如这般直白的话却是头一次从他口中听见,怎不令人兴奋。
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凤溶亲吻著爱人的鬓角眉间,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笼在柔和的月色中散出清莹的光芒,恍若神子。这一刻,谈稹是如此地让人著迷,凤溶觉得自己的眼睛是再也移不开了。悄悄凑到那人耳边,声音郑重,像是在承诺著什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也爱你,永生永世!”
月光大盛,满满挂在空中,四周不见半点瑕色,蟾流如水,照亮千家万户,团团圆圆。
[ 本帖最后由 rachel-lan 于 2009-2-10 16:4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