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完结篇)
若水闻言愕然瞪大了眼睛,便是轩辕,也大大吃了一惊。
“也好,请大人带路。”惊讶过後,若水神色间却复又起了一丝了然,轩辕满腹疑惑,此刻却是不适合问。
两人随丞相到了皇帝寝宫夜华殿,丞相让若水在殿外稍等,先带著轩辕进了殿。
若水便站在殿外空地上,抬头望著瑰丽宫宇,满心苍茫,姐姐,当年你本应该来的地方,如今若水代你来走过看过了。
周围夜华殿的宫女和太监都欣喜地看著若水,他们这些宫人,平素里除了皇上和皇子还有几位重臣,根本没有机会见宫外的人,如今这突然出现的俊秀少年,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一抹白衣人影肃立,清秀的面容上带著淡淡哀伤,风舞起他乌黑的长发和衣袂,端的是有绝代风华的味道。
约莫等了近半个时辰,轩辕满面肃容地走了出来,行走间隐隐有举步为艰的动作,深邃双眸中的坚强摇摇欲坠著似要崩塌。
“君公子,请进。”丞相出来後没有去管轩辕,而是引著若水入了殿,内殿中到处弥漫著药味,空气因为浓重的熏香烟气而显得有些模糊,龙榻上,双颊凹陷枯瘦如柴的男子,便是当今天子轩辕晨。
丞相指了指龙榻边的圆凳,示意若水坐下,自己则恭敬地站在榻边,神情哀戚地看著皇帝。
轩辕晨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望著若水,已然无神的眉眼间却渐渐升起一丝欣慰和追忆,若水也直视著他,心中原有的疑惑渐渐了然。
“若水……朕知道你一定很恨朕,朕负了若雨……朕不想辩白什麽,如今看到你……朕总算可以放心了……”断断续续的言语从那张干裂的唇中吐出,若水惊讶地看著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应。
轩辕晨轻阖了下眼睛,眼角有泪光隐隐划过,“当年……是朕太过於懦弱,没有接若雨进宫的勇气,但是,这麽多年来,若雨是朕心中唯一深爱的女人……碧水若雨深入梦,梵天如幻忆往昔……若水,你随夜儿而来,若是为寻朕报仇,现在便一刀杀了朕,丞相自会为你作证朕是暴毙……朕只望你,不要将仇恨转到夜儿身上……”
轩辕晨说著,布满了痛苦的眼神直直看著若水,边上的丞相神色紧张,张了张口想说什麽,却被轩辕晨以眼神制止。
若水不答话,只是定定看著轩辕晨的眼睛,许久後轻叹了口气:“我若会将仇恨转移到他身上,这一路上,我便不会两次以命相救。”
罢了罢了,也许那便是身位天子的悲哀,纵然拥有金山银山,拥有天下,有些东西,却注定是无法得到的。
姐姐,若你在天上听到轩辕晨此刻的话,你可会欣慰而笑?
“姐姐死前,并未说过恨你的话,而我,也不想怀疑将死之人。”轻轻摇了摇头,若水别开视线不再看轩辕晨。
轩辕晨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干枯的手伸出锦被向若水递去,若水皱紧了眉看著那手,许久後终究轻轻握了上去。
“若水,林祈已将你们一路上的事都告诉了朕,朕想问你,可愿留下辅助夜儿?”轩辕晨说到这一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丞相一急,伸手想为他顺气,若水却先他一步,手中闪出一枚银针,刺入了轩辕晨胸前穴位中。
银针入体,那剧烈的咳嗽渐渐止歇,若水眼中浮现悲哀,原来再伟大的人物,死时也是一般凄惨,人生如此短暂,若还不能随心而活,将来死时,恐怕真会留下太多遗憾。
“夜儿虽有为帝的才能,但他心中仁念太强,缺乏帝王的强霸手腕,如今西鎏一统南方,後继问题会接踵而来,若水,他需要一个完全信任之人在身边时时提点,你,可愿做那个人?”
似是想趁著气息顺畅将话说完,轩辕晨神色和语气皆有些急迫,若水眉头皱得更紧,现下局面,与他来说,当真骑虎难下了。
许久都未听他回应,轩辕晨与丞相都异常焦急,便在两人几乎绝望之时,若水轻叹了口气淡淡开了口:“好,我便留到,他不再需要我之时。”
答应,是因为无法拒绝轩辕晨的请求,更是,因为自己心中那份无法平息的悸动。
轩辕晨嘴角勾起了一丝欣然的笑意,半晌之後,握著若水的手悄然滑落。
丞相哀鸣一声在榻边跪下,“皇上驾崩了”的凄惨哭声骤然传出了内殿,若水蹙著眉,伸手收回银针,默默地起身站到了一边。
手中,似还留著轩辕晨冰凉的温度,还有一份难以割舍的关怀之情。
轩辕夜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屋内情景,立时瞪大了眼睛,他朝若水看了一眼,後者神色哀漠地摇了摇头,随即走出了夜华殿。
殿外,宫人已跪了一地,若大的西鎏皇宫顿时陷入了一片浓重的哀伤之中。
西历117年,西鎏国一统南方四国,而西、北两方,晟水、龙翔也均称霸,天下陷入三国鼎立之局面,同年,西鎏靖元帝轩辕晨崩逝。
一个月後,根据元帝遗诏,太子轩辕夜继位登基,年号靖光。
同时,随太子出征并立下汗马功劳的神秘少年君若水,成为西鎏国唯一的异姓王爷,元帝遗诏上亲封其为──惜王。
END
於是,君临的卷一到此就正式完结啦……
话说这种长篇清水文貌似看的亲比较少,OTL,所以卷二什麽时候再开始连载暂时不大确定……
总之,回头会慢慢写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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