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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清秋(清穿BL) 第五卷下卷完 BY 犹大的烟 (点击:567次)

醉清秋(清穿BL) 第五卷下卷完 BY 犹大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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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看戏

胤禔看着垂首站在面前,颇有几分拘谨的坠儿。浅绿的衫子,袖口用淡粉的丝线绣了几朵小花,细挑身材,容长脸。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身后,很有几分清秀可人。
因要笼络坠儿帮他办事,胤禔格外和颜悦色。问了几句文贵人的事,坠儿都一五一十的回了。虽然在文贵人身边服侍了两年多,但是她的老子娘都是镶黄旗的户下人,也就是是惠妃母族的奴才,心里自然仍然把惠妃当正经主子。
胤禔把正经事都问完了,便问他:“几岁了,父母在哪一府上,月钱多少?”坠儿心里莫名,也都一一答了。
胤禔说了许久,脸上始终维持的淡淡的笑意,见坠儿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拘谨,才不动声色的问道:“坠儿,你说你时常在文贵人身边伺候。那若是我让你帮着我放些东西到文贵人那,你可敢吗?”
坠儿哆嗦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却不敢言语。宫里这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多了去了,那些嫔妃们多的是争权夺利的手腕。这大阿哥怎么就想起了文贵人?虽说这事办起来容易,坠儿也晓得若是查出来,自己就是最先死的那个。
胤禔见她犹豫,眉头皱了皱,随即又堆了笑,起身往坠儿跟前走来。
“坠儿,以后你父母便去我府上当差吧,我那正好还缺个买办。”
坠儿惊了惊,这买办可算的上肥差,油水最多。她父母总是抱怨月例银子少,再加上好堵成性的大哥,每年积攒下来的银子还不够给大哥凑足像样的彩礼银子的。大阿哥若是去说,一家肯定欢天喜地的。就算舍了宫里她这个女儿,怕是也得抱大阿哥的粗腿去。
想到这里,坠儿眼圈一红,低下头去。
胤禔见她仍然不说话,稍一思索已经知道是什么缘故。笑着一拍她的肩,“本郡王让你办的事儿,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去。为了我自己,事后我也会保你,你且放宽心。到时候,我让额娘将你要回来使唤。文贵人那边的事,与你自然没有干系。”
坠儿见胤禔里的这般近,身上有些僵。听了他的话,虽不知道真假,还是眼里含着泪,道:“能得大千岁这句话,奴婢便放心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放心,可是一家子的性命都在捏在胤禔手上,她哪里有说不的余地。现在看来,当初实在不该贪图来文贵人这边活计轻省,同另一个小宫女换的。
胤禔哪能看不出她的勉强,见坠儿杏眼含泪,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动。伸手将她眼里的泪珠抹了,手已经搂到坠儿肩上。
坠儿惊的楞住,却不敢挣扎。
胤禔因为这次出门要谋划的事太多,随行只带了嫡福晋,还留在了热河,许久没有女人,心里自然有些难耐。这会正巧有了现成的,如何肯放过。而且,胤禔眼里带了算计,想要拢住女人的心让她乖乖听话,自然得用些手段。
一把将坠儿抱起来,走向床边,坠儿这才挣扎起来。只是这些在胤禔眼里,自然只能算是情趣。随手解了衣服,拉下外面的帘子。
……
下晌,胤禔伸着手让坠儿服侍着穿衣,瞧着坠儿越发柔媚娇俏,边伸手便往坠儿身上摸去,边笑着说道:“你且放宽心,事成之后我自会将你要到我附上,一个庶福晋是跑不了的。若能有一男半女,侧福晋也当得。”
坠儿羞的脸色涨红,将衣服与胤禔穿戴打理好了,细细声音说道:“奴婢已经是大千岁的人,以后自然听大千岁的。只盼着大爷早日将奴婢接出去。”想到文贵人执着太子的汗巾看了半个晚上,坠儿忽然又觉得无比满足。文贵人再怎么看那汗巾,太子也不会多瞧她一眼,而自己已经快从宫女便成了主子了。
虽然这样做难免良心不安,但是这事胤禔既然说了,就绝无收回去的可能。再者,一想到自己犯了错,文贵人端着主子架子,训斥责骂她的样子就又觉得微妙的有丝畅快的报复感。
胤禔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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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番外



番外一
四四番外
(一)
皇额娘待我一直很好,她说话总是细腻平淡,有条有理,对我的关怀也是平淡的。但是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就算是反驳也没有过,她是宫里身份高贵的皇贵妃。几年后,皇阿玛不再立皇后,她已经算是后宫之首。子凭母贵,我这个皇阿哥也身份尊贵起来。
那时候我心里有着隐约的骄傲和不安,我是被送到这景仁宫抚养的。我的生母是德嫔,因为位分不高,且宫里惯例,皇子出生后交由其他妃嫔抚养。
五岁那年,我听到景仁宫里的几个宫女议论着,贵妃娘娘肯定更希望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罢,今天又去了佛堂,这四皇子再好,也比不过亲生的,毕竟血浓于水。
站在角落里的我心里只觉得一片阴暗,是这样吗?我不敢去问皇额娘。
我偷偷去了生母的长春宫,现在她已经被封为德妃。除了请安,我不敢多过来。因为额娘说过,“胤禛,你不用经常过来,万一皇贵妃同你生分了,同我们母子两个都不好。”她的神情很淡然,似乎我在不在其实是一样的。
这次过来,我悄声制止了想要通报的宫女。额娘去年又有了六弟胤祚,因为经常生病,现在仍然养在长春宫里。
走进里屋,额娘正抱着六弟,轻声哄着。六弟一直在哭,手脚不断的踢腾,额娘却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哄着。她看着六弟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慈爱,六弟哭的时候她脸上满是担心,不断的问旁边的奶娘是不是饿到了,冷到了。
从长春宫回来,我心里忽然翻腾起来,那样温柔的额娘是我没有见过的,六弟也是很少接触的。母亲和弟弟这两个词,忽然变得陌生而遥远。
养母期待着血浓于水的亲生孩子,生母则认为养育之恩大于生。我这时才发觉我的存在原来这样的矛盾,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变的爱发脾气,也许,这是皇阿玛说我喜怒不定的原因。
皇额娘并无所觉,仍然同以往一样教我识文断字,每每用过晚膳,母子二人再说几句话,冷了热了会嘱咐我添减衣物等等。我也寻了高兴的事逗皇额娘开心,扮演着同以往一样的母慈子孝。
六岁的时候,我搬到了东四所,开始到无逸斋念书。
因着皇额娘的关系,皇阿玛对我尤其看重,特别指示,我和二哥,他要亲自教养。于是,除了去无逸斋,每晚我们还要过去皇阿玛的乾清宫念书。
皇阿玛是这宫里,或者说这天下站在最顶端的人,我心里有着深深地儒慕和尊敬。他对我要求极为严格,犯了错会得到颇为严厉的训斥。但是能到这里来,我觉得很满足。
后来我发现,皇阿玛从来不训斥二哥,胤礽确实很出色,每次都不让皇阿玛失望。但是他即便是偶尔出错,皇阿玛也会一笑置之。胤礽是太子,而且待在皇阿玛身边的时间更长。胤礽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
于是我更努力的读书,皇阿玛偶尔也会夸奖我。对皇额娘也更加孝顺,按照规矩去生母德妃那边请安。我知道我性格里面有争强好胜那一面,只是从来不表现出来。就像现在,明明三个人都不将我当成最亲近的人,我仍然要去努力争取,让他们正视我。
我九岁的时候,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皇额娘怀孕了。
我仍然会每日去请安,关心她的饮食,并殷勤嘱咐太监宫女好好照顾皇额娘。回到东四所后,却整晚整晚的睡不好。我甚至做噩梦,所有的人都站的远远的望着我,眼神冷漠。
这天,从皇额娘那边请安回来,想到她抚着显怀的肚子,一脸幸福的微笑,心里堵的难受,往御花园那边转悠着绕路走。寒风吹在脸上,我却无所觉。
低着头走路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惊叫声。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全身穿着雪白裘衣的娃娃,被奶娘抱在怀里哄着,那小娃娃却一直在踢打,闹着要下来。听那娃娃身边的太监唤着九阿哥,这便是宜妃宫里的胤禟罢。
对于宜妃,我多少还是知道的。因为不论是养母还是生母,都经常提到她,她是宫里非常得宠且又性子泼辣的人,手腕高杆圆融,两人提起时语气有羡有妒。她的小儿子,听说是惯的没形的。
看着对面的手忙脚乱,我暗暗的笑了。小小的胤禟终于从奶娘怀里挣扎出来,圆圆的雪团一样,在地上乱跑。裘帽下巴掌大的小脸,细小的胳膊腿都显着可爱的很。
“啊!”他惊叫一声,撞到一个素衣女子身上。那女子身后也跟着个清秀的小孩,正是这几天才来书房的八阿哥胤禩。我知道,这女子便是良贵人了,原先是辛者库罪籍,身份低微的很,连带着八阿哥胤禩在书房里也不被重视,甚至还经常被人欺负。
胤禟揉着撞得发红的鼻子,眼睛里带着眼泪,却张牙舞爪的大吼:“大胆奴才!拉下去,五十大板!”
当下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胤禟还小,不懂事,许是看多了惩戒奴才的例子,现在倒是有学有样。
可惜现在的人不对,良贵人是主子,而且是个身份敏感的主子,这样一袭话说者无心,听者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良贵人面上露出悲伤之色的时候。胤禩忽然从后面冲出来,一把揪住胤禟的衣服,将他拎的脚都离开了地。
胤禟身后跟着的太监们可吓坏了,虽然看不起这母子,到底也是主子不是。就算宜妃事后可以讨回来,但是若是九阿哥出一点差错,他们这些人也担待不起。
小小的胤禟也吓坏了,挣扎着从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手里拽了根小鞭子过来,一鞭子甩在胤禩身上。
良贵人顾不得伤心,心疼儿子,忙将胤禩拉了回去。胤禩眼睛冒火的瞪着胤禟,恨不得吃了他似的,最后被他额娘带走了。
我这才发现这样一幕居然让我暂时忘记了心里的黑暗,我从树后走出来,来到刚刚因为紧张,努力喘气的胤禟面前。他仰头看着我,漆黑的凤眼里有着疑惑,小嘴微微张开。
真是可爱的孩子,要是我有这样的弟弟——想到弟弟,我心里又开始难受,想要发脾气。
低头看着胤禟,我努力压下升腾起来怒气。我并不讨厌这个霸道而张扬的漂亮孩子,因为看着他,我心里的那些发堵的怨怒似乎都少了。
在这宫里自在的活着,其实是很不容易的,需要付出过多的代价。
胤禟在太监们的提示下,唤我四哥,软软糯糯的声音,规规矩矩的行礼。这小娃娃脾气虽然大,倒是还算乖巧。我将他抱了起来,靠近那个一直钝钝的疼着的地方。
胤禟或者是不习惯,一直扭动,我又想笑了。弟弟,也许抱在怀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二)
那天心里的难受慢慢的淡了,皇额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毕竟还在她名下抚养,就算只是表面,也没有人会怠慢我罢。
然而,这个心结并没有困扰我多久。
皇额娘生的是个女儿,我暗暗松了口气。过去请安时,经常看皇额娘抱着那个小格格幸福的笑,轻声哼着婉转的调子,哄她睡觉。皇阿玛来景仁宫的次数也增加了,我甚是数次看到被小格格咬着手指头的皇阿玛大笑。有一天,当我的悄悄用手捏她的脸的时候,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还流口水,虽然很丑,我还是觉得很窝心。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这个被宫里最高贵的两个人宠到心尖子上的小格格却被上天带走了。皇额娘脸色苍白,第一次不顾及那些规矩礼法,抱着皇阿玛失声痛哭。
我也很难受,当我心里又多了一个亲近的人的时候,她却吝啬地不肯多给我们些时间。我又成了皇额娘唯一的儿子,她很重视我,很用心的养育我,这就够了。
又一次看到胤禟的时候,是他被五弟胤祺带着来书房的那天,无逸斋门前,瘦瘦小小的胤禟规规矩矩地向我行礼。我看到他见到我的时候眼睛亮了亮,但是脚却往后退了小半步,像是对所有人都带着防备。
我知道这孩子似乎跟太子闹了矛盾,因着我和太子同是在皇阿玛那里读书,再加上我面上故意为之,别人眼里我已经算是半个太子党,对于太子的事自然清楚。听说是为了一个小哈哈珠子,这位九弟当着所有人的面抢白太子,闹的不成样子。
太过娇养的孩子,不会分析形势,不识时务,得到些教训是必然的。后来胤禟病了一场,不闹了,却也失了原先的张扬霸道。这个孩子,也要变成我一样了吗。
毫无疑问,胤禟在书房里并不出彩,他甚至只比老十稍微强上一点。不论学问还是习武,都没有得到老师或者皇阿玛的关注。
但是,让我感到讶异的是,这样的小九,居然让那个八弟放下成见,费尽心思去接近他。明明八弟设计过这个傻乎乎的九弟好几次了。
对于胤禩,我是不喜欢的。他虽然年纪小,心思却深沉。短短两年,这无逸斋已经再没有人寻他麻烦。温贵妃所出的十阿哥胤誐更是同他形影不离,不论是皇子阿哥还是陪读的大臣的儿子,都同胤禩相处的不错。他聪颖出众,又总是微笑着,显得温和可亲。可是我知道,他眼里的黑暗,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想拉拢罢了,这小九真是傻乎乎的,明明一开始是躲着胤禩的,最后还是被蛊惑了。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孩子,真是那个精明的宜妃教出来的?
我忽然又感觉到,小九似乎也总在躲着我,且比那个伤害过他的胤禩更加明显,为什么?
那天看到小九在练习射箭,我刻意走上去教他。胤禟似乎想躲,却又笑了笑,站在了原地,淡然有礼的向我道谢。
我心里偷偷的笑了,最近两年,我索性一直冷着脸,戴起了面具。宫里的太监宫女平时最为势力,却不敢惹我。也再没有人能看出我的心思,就连我的生母德妃也一样。
我十一岁的时候,皇额娘终于登上了皇后的位置,随即病重去世。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的翅膀还不够硬,还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心也不够坚定,就算没有真正母子间的温情,她其实已经是这宫里最关心我的人了。皇阿玛当然也关心他的儿子,但是他是皇帝,这天下等着他管的事太多了,到我这里已经微乎其微。
看着宫里各色人的嘴脸,悲痛的未必就真是悲痛。我用力的抓着景仁宫的门框,心里涌起巨大的悲伤。
六弟胤祚去世之后,额娘德妃沉痛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刚出生一年的十四弟得到了全心全意的宠爱,除了忙着皇后的丧礼她根本未想起我,便是我去了长春宫也只会看到她和十四弟的母子天伦。长年的冷淡以对,让我们母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贴心。我和额娘永远也不会像她和十四弟那样了。
坐在树丛里,我看着景仁宫的方向,默默地回想起皇额娘和那个才陪了我们几个月的皇妹,我不想去景仁宫,怕勾起更多的回忆。以后,这宫里,就真的只是我一个人了。
一块白色的帕子递到我面前,我抬起头,面前瘦小的胤禟俯视着我,黑色的丹凤眼里有着担忧和明了。他说:“四哥,皇额娘最疼你,她定然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见我接了帕子,却不说话,他犹豫了一会,又笨拙的安慰着:“四哥这样厉害的人,过一两年就能为皇阿玛分忧,皇额娘在天上看到,也该是欣慰地。”
我将他拉了过来,不顾胤禟小脸上有疑惑惊讶的表情,将他搂在怀里,这宫里还是有人在关心我的。
心口那疼着的地方慢慢有些暖意,原来我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最简单的亲情。
收敛了锋芒的小九,知道关心安慰别人的小九,无论容貌还是性格都深深地吸引着别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八弟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他,这样明白的维护拉拢他。
利用皇额娘留给我的佟佳家的势力,我开始慢慢成长。可是小九已经被胤禩和胤誐拉了过去,我只能无奈的惋惜。最开始注意到你的是我,动手却慢了一步。
一年一年,看着胤禟和他们感情越来越深,看着经商的胤禟所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天赋,看着他的狡猾,他的善良,心里的遗憾也随着不断加深,心里似乎有只兽孤单疯狂的独自吼叫着。
我依然每日去德妃处请安,母子间客气有礼,十四弟同我并不亲近,他甚至还不如胤禟,会偶尔拉着我唠叨几句。
三十八年,十三弟胤祥的母后敏妃去了。看着这孩子如同当日的我一样,孤单单的一个人被留下的样子,就心疼起来。于是我特意对他关照有加,如同小九那时候给我的安慰一样。
这一年,九弟同陈廷敬去了江南,皇阿玛派我过去宣旨。便是路途遥远,我也愿意去的,这样还能见见九弟。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小九被一个少年压在床上,那少年还低头在他身上啃咬着。我将其他人关在门外,只觉得那少年罪该万死。在我眼里高贵纯洁的小九,怎么能被这种人所污。我强压制住怒气,才没有当着小九的面将人掐死。
全身被剥的一丝不剩的小九,浑身泛着粉色,薄红的唇微微张着,眼睛里带着水汽,抓着我的衣服袖子说:“四哥,帮帮我。”这样的小九,无意识地在勾引着我。
我站在床边犹豫,身体却开始疯狂的叫嚣,叫个女人来帮他?找个男人?不,不!那些人怎么能碰小九。鬼使神差的,我抱住了他,低头去吻这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人。
前两年我已经大婚了,这事自然熟悉。那种美妙的滋味让我几乎舍不得放开他,就算是药劲渐渐过了,我依然抱着他一直到天色泛白。
这算是趁人之危吧,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样,小九和我的羁绊才会深一些。
(三)
对于我抱了胤禟,是不后悔的,除了略微担心这样高傲的九弟会不会接受不了。抚摸着他精致而苍白的脸,虽然舍不得他难受,我心里还是有着难以言说的喜悦。最接近九弟的人是我了,谁也夺不走他。
胤禟外貌阴柔秀美,睚眦必报,又极爱财;却面冷心热,待人宽厚良善,是我幼时宫里感受过的唯一的温暖。又因为得不到显得更加珍贵,越来越在乎给予我这温暖的人,这种在乎甚至超过了我身边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德妃和十四弟。可是,我们的身份和肩负的责任让我任性不得。那么就为了百姓和江山,为了护着这份温暖,努力站到顶点。
登上那个皇位的人,才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
千佛寺里,菩提树下,蓝衣的胤禟拈花一笑,这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纯净的画面。神也好,魔也罢,有什么劫难,自然有四哥护着你。
胤禩跟九弟冷战了几次,小九却依然心甘情愿的站在他那边,这糊涂而心软的小九,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人,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眼里有谁。
九弟并不是个合格的八爷党,当索额图故意陷害的时候,小九大概想都没想,就将我带了出来,我只能暗示我的人先不要出来。
到了我府上,这个救人的先醉倒了,我苦笑着服侍他喝醒酒汤。在九弟扑过来抱住我边叫他福晋的名字边亲吻的时候,我略微迟疑,当然没有拒绝,顺着他加深了这个吻,宽宏大量的任他为所欲为。
漂亮的凤眼湿润迷离,脸上红红的,若是不顺着他还会有小小的脾气,白皙的身体上触手滑腻。
“快点,脱衣服。”他大概对自己不着寸缕颇为不满,拉扯着我的衣服,我如他所愿帮着他解开我袍子上的盘扣。
在小九压倒我的时候,我轻轻笑了起来,手已经从他细瘦的腰抚摸到臀部。
“啊!”
我起身堵住他的嘴,左手用力抱住他,右手去扩张。等我抱着他翻身的时候,床铺上的小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细细的亲吻着他的眼睛和眉毛,我已经忍不住了。
醉酒的小九,是这样的可爱和诱人。
第二天,小九一惯的装糊涂,我没有为难他。
朝堂上,站到胤禩那边的人越来越多,太子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人不安的时候,就容易做错事。许多事,我再补救都没有法子。对于胤礽的被废,我心里其实是有预感的。我并不担心胤禩因此上位,胤禩摸清了也迎合了文物百官的心思,唯独漏了皇阿玛。就这一点,他就不会赢了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当然,明白这道理是一回事,看到朝堂上百官共同保举胤禩的场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十四弟胤祯,也一力保举胤禩,他同我,越来越远,同老八倒是更像亲兄弟。我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难道,这些年的隐忍,就要失败了?
皇阿玛否决了百官的推荐,胤禩受到了申饬。我的心放了下来,我又看到小九担忧的看着胤禩。为了胤禩,他甚至站在了我这边。
二废太子的时候,得知胤禟被胤礽所困。我心急如焚,顾不得以往对皇阿玛惟命是从,与世无争的表象,赶去了畅春园,却看到雨中小九抱着胤禩,脸上的喜悦和幸福那样明显。
我默默地站了片刻,就离开了。小九安全就好。
佛前,手里拿着念珠,我却静不下心来。胤禩,你有关心你的额娘,有老十,老十四这样真心为你着想的兄弟,连百官都是站在你那边。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带走九弟?
我对胤禩的不满越来越深,暗中壮大着自己的势力。皇阿玛终究看到了我的努力。他将我的四子弘历接到畅春园,许多政务也开始交给我。到了六十一年,畅春园里的大部分的人已经都是我的人。
那个皇位,其实真的可以扭曲人的性格。我开始理解二哥当时说的话,是这个太子之位害了他。
我开始控制皇阿玛能见到的人,手中也暗暗掌握着绝大部分兵权。就算皇阿玛的传位诏书上不是我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日,胤禟来见皇阿玛,我终究是没有拦他。站在门外,听着胤禟赞我的话,他没有趁机说我现在的一手遮天。或许,小九心里也是有我的吧。
我终于登上了那个位子,也顺理成章的将小九藏到了我宫里。胤禟不快乐,我知道,我却不敢放他出去。也许,等能影响到他的人都不在了,小九就真的可以留下来陪我了。这江山一个人来坐,终究是太寂寞了。
(四)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对我来说最盼望的生活,对小九而言更像一场灾难。
我一直看着他,专注于他的喜怒哀乐,当我在小九面前微笑的时候,我甚至看到宫人们眼里的讶异和恐惧。
而小九,只是一直关注着老八。
嫉妒和某些其他的情绪让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胤禩也越发不顺眼,伴随着挑刺和斥责。然后看小九心疼的眼神,让自己心口更疼。
只有抱着他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小九在我身边,在我怀里。那种濡湿火热的结合让我痴迷,小九细长的丹凤眼里没有了平日的精明和算计,看向我的眼里荡漾着迷离的欲望,他的眼里只有我。
这个时候,我会想:小九其实是喜欢我这个四哥的吧。罢了,一切都随他们去吧,胤禩已经翻腾不起什么来,老十四和老十也再没有了动作。
然而,胤禩在这个时候去了。我完全没有以前预想的喜悦,心急地回头去看呆坐在床上的胤禟。他要离开我了!我不允许!
我让人看牢了小九,却百密一疏,在我去皇后宫里的时候,小九走了。
一封书信静静在桌上等我,他的生意都上缴内务府,也将儿子和妻子都留在了京里。我知道,如果不是弘历留了弘嘉在宫里,他一定舍不得这个最宝贝的儿子的。
于是我吩咐弘历,看牢弘嘉,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京城。弘历虽然莫名其妙,却对这个差事意外的热衷。
接着,八福晋进宫,将一切托了出来,胤禩并没有死,是他带着小九走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一刻我心里的恨意连自己都要控制不了。
但是听到八福晋笑着说,那两个人受伤的时候,我又冷静了下来。玉华的恨不比我少,她甚至希望两个人都死去,我下旨让她自尽了。再怎么恨,我也不愿意小九受伤。
……
今年,终于有人带回了他的消息,我连续忙几个日夜,将奏折和国事处理了大半,剩下的交托给张廷玉,偷偷地去了江南。
五月的秦淮,烟花随着流水,枝头杏花间跳着婉转娇啼的雀子。
然而,这里最有名的并不是如诗如画的江南春景,而是入夜秦淮河上灯火辉煌的精致画舫,和吴侬软语,有着勾人身段的名伶。丝竹之声中,风流倜傥、一掷千金的少年公子最爱在画舫上呼朋唤友,饮酒赋诗。
说起画舫,没有人不知道秦淮河上最大的彩霞坊。艳冠群芳,才情出众的如意姑娘便在彩霞坊上,慕名而来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捧着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能上的彩霞坊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今晚,彩霞坊却放话说这两天不接客,让一众自诩风流墨客的男人失望不已。
结果,眼尖的人们又发现,说不接客的彩霞坊上好像有人。立时有人不满起来,嚷嚷着:“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爷过寿的时候触爷的霉头,不行,今儿爷非逛逛这彩霞坊不可!”
“就是,我们不能去,凭什么他能上去?”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
“爷,看来咱们的船一时半会过不去,前面似乎闹起来了。”黑衣人神色恭敬地问着站在船首的人,那人身着藏青色袍子,月白马甲,腰上挂着玉佩和荷包,脸上冷冷的,全身上下透着难以言说的威严。过了半晌,那人嗯了一声,仍然抬头看着彩霞坊的方向。
彩霞坊上,一个蓝衣青年正懒懒的背靠着栏杆,手里端着青瓷杯,仰头喝了杯中酒。当白皙如玉的手落到桌案上时,一旁秀美的少女便重新为他斟满。
瞄了眼外面聚过来的画舫,又小心翼翼地看看眯着眼看月亮的蓝衣青年,少女低垂着颈子,细声说道:“吴爷,外面起风了,不如去里面?”
青年收回目光,挑着嘴角笑道:“恩,我家大哥不在,正无聊的紧,没想到来逛这乐坊,还能遇到麻烦。我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这样可不好。”
少女娇笑道:“瞧您说的,没有点靠山,哪里就能称得上秦淮河上第一画舫,您放心吧,没有人上的来,都会被嬷嬷拦住的。”
然而,还是有人上了画舫,一个褐色衣衫的青年气势满满的上来,用手指了靠着栏杆的蓝衣青年,“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子,也不打听打听彩霞坊是随便什么人能包下来的?爷是江宁太守的侄子,今儿爷过寿,定要如意陪着,小子你要是懂事的——”
这位江宁太守的侄子,话未说完,已经到了跟前,呆愣愣的看着蓝衣青年说不出话来。
边上的少女悠悠一叹,这少女便是如意,她是知道他的感受的,想来第一眼看到这位吴家小爷的时候,她也是看呆了。
太少的侄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笑微微的上前,用词文雅,口气客气的说道:“这位公子,再下江宁卓彦,这位,这位公子一看便是远道而来,不如在下做东,请一杯水酒。”
边说边往蓝衣青年这边凑过来,蓝衣青年眉头一皱,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高高的画舫上两团巨大的影子冲天而起,带着清亮的鸣叫。
其中一团直扑凑向蓝衣青年的卓彦,卓彦还没看清那巨大的影子是什么,已经被一翅膀扇了下去,掉进水里。
卓家的家丁立时开了锅,旁边画舫的人也寻找着落水的太守侄子的身影。
而那座不起眼的小船上,藏青袍子的人身体微微颤抖,一指那画舫:“绝对是他!快,围了那船。”
蓝衣青年可能觉得无趣,身旁有人低声说道:“吴小爷,大爷让人带话说今晚赶不过来,让您直接去苏州。”
吴姓青年伸伸懒腰,说道:“也罢,我们先走一步吧,民不与官斗。万一太守恼羞成怒,咱们可惹不起喽。”
这样说着,已经有人平淡地接话道:“哦?这天底下还有人是你惹不起的?”
蓝衣青年似乎与来人极熟,只听声音,身体已经一僵,猛然回身往门口看着,一位冷着脸,双眼带着严厉和隐约怒气的人正往里走。
如意是秦淮画舫花魁之首,自然知道进退,见藏青袍子的进来,起身施礼,又亲自奉了茶,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蓝衣青年脸上少见的惊慌之色已经消退,带着微笑看着面前人,唤道:“四哥。”
这藏青袍子的人便是当今万岁胤禛,而这蓝衣青年则是化名吴忧的胤禟。
胤禛听了这句四哥,眼睛深深地盯着胤禟,终于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四哥!”边说边不眨眼地观察着胤禟,斜挑着的明亮有神的眼,带着熟悉的暖意,细嫩洁白的皮肤,略微弯着的嘴角。这些年过去,他同刚离开皇宫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温润美丽。想来,他生活的很顺心。
胤禛心里隐隐疼着,一种深刻的思念从骨子里泛滥开来。他紧走几步,到了胤禟面前,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胤禟略微挣了挣,察觉到胤禛身体的颤抖,抿了抿嘴角,叹息一声,不动了。
嘴里说道:“四哥,我总跟你说,身体为重,你看看你,整日只是操心国事,就没有听到你为自己着想,放松过。便是皇阿玛,每年还要出去游玩几次。”
胤禛抱住胤禟,听他唠唠叨叨的说话,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活。他不时简短地回答一两句,大多时间是盯着胤禟看着,似乎要将他刻进心里。
“小九,要是四哥带你回去——”胤禛坚定地看向胤禟,这个唯一跟他如此亲近的人说道。
胤禟闻言苦笑一下,说道:“四哥,我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回去,我受不了的。”
胤禛愣了愣,想到关在皇宫里胤禟何曾有过今日的神采。他抱着胤禟的手又收紧了,用力到手指发白。
良久,这位帝王忽然低声说道:“我很后悔,也一直想问,小九,要是先跟你亲近的人是我,你心里的人,会不会是四哥?”
胤禟看着胤禛,以前见到这位帝王时的眼里戒备和些微的恐惧已经不见了,他温和的说道:“四哥,没有如果。我不愿意过权利争斗中心的生活,我早晚都会离开京城。而且,我很早的时候,早的你们无法想象,就知道四哥会登上皇位。而且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皇帝,你肩上的责任不允许过多的私情。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早晚是要分开的。”他终究没有说不可能。
“至于八哥,小时候日积月累的感情,不是几句话能抹消的。虽然我对八哥也有不满和埋怨,但是他……且当年我腿受了重伤,几乎不能再走路,是八哥一直照顾着我。”说起胤禩,胤禟语气里带着不能觉察的和暖。
胤禛一怔,说道:“怎么会,当年我早就把玉华——”
胤禟楞住了,他忽然明白了胤禛为他做的那些事,扯了胤禛的手,让他别再说下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过那么几次之后,就再没有过,好在我福大命大。”
胤禛愣愣的看着胤禟脸上的笑,伸手摩挲着他的脸,良久,说道:“这次,我不带你回去。若是你有一天想回来了,四哥等你。”说不定,下次再见到你,我还是忍不住将你带回去吧。
胤禟笑了,“等我变成老头子,四哥哪里还认得我。”
“多晚我都等你,不管是三十,四十,还是六十,记住我的话,小九,四哥一直等你。”
第二天,胤禟离开了,天上飞着一黑一白两只海东青。
胤禛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抓着掌心,才能不冲上去将他带回来。
江湖路远,九弟保重。
自此,雍正帝时不时便私下去趟江南,至于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只有这位万岁爷自己知道了。
(完)
终于完了,意犹未尽,写的并不是特别满意。
请大家看作者有话说,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我的新文。

八九番外

(一)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把领扣松,衣带宽——”婉转缠绵的调子,明艳动人的头牌姑娘边抚着琵琶边唱着。
那细细的眉毛一蹙,玉白的小脸上便带了轻愁,任谁看了,也愿意散尽千金博佳人一笑。
那姑娘却不看身后痴迷的视线,只望着对面酒楼,眼睛也不肯眨一下。
酒楼是扬州最大的醉仙楼,临窗的位子上坐了两个青年,白衣的那个容貌极为出众,温和浅笑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只恨不得上前结交一番。
白衣青年伸出一只手,大拇指上带着碧玉的扳指,正为对面的蓝衣青年斟酒,“青旗沽酒趁梨花,九弟,这梨花酒清甜柔顺,和以往的烈酒不同,你尝尝罢。”
蓝衣的青年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微微挑起的狐狸眼眯着,说道:“八哥,你的表情和上次灌我烈酒的时候一模一样。”
“……”
两人正是化名吴庸和吴忧的胤禩与胤禟。
胤禟明知道胤禩的心思,仍然将酒杯端了起来,嘴里喃喃念着:“又过了一年,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胤禩脸上的笑依然温柔,只是比平日多了关切和真实。
胤禟无言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子,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在这里仅有的亲人,到底会不会后悔。过了这许多时日,这答案依然没变。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自己?
无人可及的才情,十几年的陪伴,还是那一年狼群里的舍身相救?
不是,都不是。
“京里每次来消息,他们都好好地,你担心什么。再说,老十过几天就到扬州,你直接问问他不就晓得了。”胤禩挑眉说道,伸手从胤禟手里接过酒盏,一口喝了,拉着胤禟起身。
“走,我们今天再去香兰馆转转,兰儿的昆曲唱的着实不错。”
胤禩兴致勃勃的拉着胤禟直奔对面的青楼楚馆,现在不比从前,没有那些身份拘着,两人自由的很。还没到跟前,香气已经扑鼻,有人抢上来招呼着,往里让。
“哟,吴家少爷来了,可是来见我们兰儿的吧!可巧,兰儿那有客人呢,不然去香香那里坐坐?一样是头牌,香香的才艺可不比兰儿差。”年约中年的老鸨殷勤却不失礼地说着,自从胤禩胤禟进屋,就没有停过嘴。
胤禩微微一笑,从怀里掏了块银子,递到老鸨手上,温和说道:“如此,请找间空屋,要清净点的,我们等兰儿姑娘没有客人了,再见也一样。”
老鸨本来已经叫过一个小丫头,想让领到香香那边,这会儿忙改了口:“想不到您却是个痴情的,也是我们兰儿的福气。空屋子是现成的,马上带两位少爷过去。”
老鸨让人带两人上楼,回身对二楼的一名粉衣女子摇了摇头,那粉衣女子气得一咬牙,转身回了屋里。
胤禩坐在桌旁,随手拿了本书翻起来。外面晴朗的天气此时已经是阴云密布,不一会,就下来大雨。
胤禟站起身,去倒茶。胤禩放了书,一把拉住他,明亮的眼里闪过刺痛,皱眉问道:“腿又疼了?”自从胤禟的腿在被追杀的时候受了伤,阴雨天就有些难过了。
胤禟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胤禩挡住他拿茶杯的手,说道:“我帮你热起来。”说着将人紧紧地拥到自己怀里。
温暖的手轻轻揉着胤禟右边的腿,胤禟垂着眼看着抱着他,低着头为他揉腿的胤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京城,再没有别的亲人,胤禩异常在意他的身体,每有风吹草动,比他还要着急。
胤禟转了头,看着窗外淅沥的雨,轻轻道:“八哥——”
胤禩抬头,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
胤禟嘴角弯了弯,“你没有后悔吧?”
胤禩为他揉腿的手停住了,一言不发的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躺倒锦被上的时候,胤禟才醒悟过来,继而挣扎,然后被压着扒干净衣服。
胤禟低声叫道:“八哥,你疯了!这里这里是——”
胤禩抬起头笑着看了他一眼,用手安慰般地摸摸胤禟的脸颊,“不是帮你热起来么。而且,放心,门口有人守着。”
……那就更尴尬了,胤禟咬牙。
“八哥,你不是故意的吧。”胤禟也被不断作怪的手挑起了火,这几年渐渐食髓知味的身体越发敏/感。
“对。”胤禩晶亮的眼对上胤禟的,慢慢描绘着胸前的淡红,然后重重咬了一口。
胤禟抽了口气,低叫一声。
“你若不后悔……八哥也是一样的……”胤禩拉过胤禟,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屋外大雨瓢泼,屋里高高低低的呻/吟。
(二)
扬州的花魁最终也没有来得及见到吴爷,低头看着细嫩的双手和桌子上香气四溢的佳肴,撇下排着队捧着银子的贵人或者自诩盛名却殷勤相盼的青年才俊,甘愿为那人洗手作羹汤,换来的却只是那人优雅离去的背影。
明明只是个商人,无权无势,也不会为自己吟诗作赋,妙笔丹青……只是一身白衣俊逸无双,微微笑着的时候总有种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兜兜转转,让自己心思全系在那人身上。
若是别的姐妹看到,总会嘲笑自己的罢,但是那又如何,没有权势地位,娶自己过门,断不会只给自己个妾室的名分吧。就如太守之子,明明这般宠爱,准备为自己赎身,却只应了自己先接去外宅,有机会再迎娶为妾。听了这个,香兰馆的姐妹不知多少人暗暗眼红,可是她们哪里知道,太守之子正妻强悍善妒,若早晚去她房里立规矩,日子不知道怎样的不堪。
芝兰将手中的铜镜啪的一声扣在卓上,眼中渐渐露出坚决,待那人下次再来,就算他不提,自己便跟他说了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这些年私自藏下的身家不少,就算自己赎身,也还剩下不少,用这些做嫁妆,只要换得他一心一意相对便行了。
……
胤禩笑眯眯地看着胤禟,伸手抹去他额头上沾染的灰尘,“小九,实在没有预料到,这江南扬州也有人与我们过不去,你先忍耐几日,秦海和高文高武应该快到了。”
胤禟挑了挑眉,“八哥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守府会派人来为难我们?”
露出思索的表情,胤禩笑着说道:“是啊,真是为难,那个人已经许久未再派兵来寻我们,今儿个真是奇了。”是啊,自从胤禟被追捕的时候受伤,京里就再也没有来过人,唔,这事很可能另有隐情,让人去查查,到底是谁敢动他们。
说着为难,却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意思。胤禟看着悠哉依旧的胤禩,叹了口气,换了话题,“这就是八哥以前置办的宅子?”
“是啊,自从小九当年说想来江南当个富贵闲人,八哥就让人留意了,只是。”胤禩迟疑了一下,说道:“一时匆忙,我没有让秦海安排下人过来服侍,可能要委屈小九几日。”
也就是说,这宅子里,除了这兄弟两个,空无一人。
四进的宅子,带着花园和池塘,可以看得出精细雅致,里面用具也是一应俱全的,胤禟戏谑地回头看了一眼胤禩:“秦管家忠心耿耿,每日要来请示八哥的事务不知多少,怎么这几日也见不到了?”
胤禩回身关了院门,拉着胤禟往里走,笑着答道:“小九说的是,八哥见秦海终日操劳,给了他几天假回老宅探望。”
胤禟看着胤禩,半晌无语。
而与这里相隔两个胡同的一座宅子内,秦海望着院外,无语凝噎:八爷,您直接将这么大摊子甩给我们处理,是不行的啊,就算有苏杨,秦庄,尤一凡,关麟等人都来帮忙,可是,他们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啊……
苏杨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延伸到眼底,淡淡说道:“来,让人将这些给八爷送过去。”
秦庄看着那厚厚一沓卷宗,斯文笑道:“苏兄不愧是九爷手底下最得力的管家,这各地的生意,旁支错杂,能的短短时日便处理的丝毫不乱,还分出轻重缓急,着实不易。”心里则苦笑道:九爷的人果然还是不爽主子被您拐跑了啊,不过,八爷,您到底准备歇息几日?
“小九,此刻月白风清,有酒有月,不如我们去后院亭中,临湖把盏如何?”胤禩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眉眼带笑,说不出的俊逸雍容,正望着胤禟殷勤相邀。
胤禟亦含笑问道:“八哥风雅,所言甚是,不过,下酒菜准备好了么?”
胤禩一僵,脸上的笑意几乎要凝注,心里暗暗叹道:居然忘了让秦海置办,以前不都是他们都给准备好了么?
胤禟嘴角抽了抽,睨了胤禩一眼,转身往厨房去了,摸索着点亮灯盏,打量厨房,还好,连鱼肉蔬菜也一样不差地准备齐了。看来这几日,还不至于无衣无食。
胤禩靠在门边,歪头笑看着正择菜洗鱼的胤禟,外表精致秾艳,消瘦娇弱,看起来只适合拥在怀里好好疼爱,谁知道这曾是名动天下的财神爷,终于甩开那些人,可以单独拥有了。胤禩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忙碌的胤禟,若是没有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得到那些还有什么意义。自己这个人,独占欲有时候真是强大到可怕,最后的让步只是让这个人愧疚,进而不离不弃,一辈子离开不自己身边吧。
小九,幸好你从不知道这些。有你为伴,心里更忐忑的是我,只是不敢问你,你会不会觉得四哥对你更好?你会不会想你的儿子和妻子?不错,我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但是自己也不注意的时候,对你的宠爱和关心已经成了习惯,看着你担心的眼神也成了习惯。纠缠之下,竟是我不能放开你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所以,就算放弃了天下,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在胤禟柔和的动作中,胤禩的表情慢慢又放松下来。
不过,小九会做饭?
诡异地熟练地将菜盛进盘中,锅里的鱼也飘出香气,胤禟松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
“八哥,你如果没事,可以帮我将米饭盛出来。”胤禟漫不经心地建议道。
“……小九,盛好了。”
“那能不能不要再挂在我身上,我已经快动不了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咦,小九这两日总是幽怨地看着我,我还以为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八哥,你绝对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两天总被你拉着去青楼楚馆的次数太多了。”关键是每次去都喝酒!
“啊,果然小九是吃醋了,都是八哥不好,以后不去了罢。”
胤禟眉毛又动了动,已经懒得跟胤禩再继续下去,拍开已经探到衣内的手,淡淡说道:“菜都出来了,八哥,我们这便去临湖把盏吧。”
两人刚刚将酒菜端上石桌,胤禩眼神一动,笑吟吟地将白玉杯递到胤禟面前,轻声说道:“来,先干一杯,惟愿长相守。”
胤禟眼睛笑意盈盈,举起酒杯。这时候,前院有人用力拍着门。
“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色。”胤禩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声,亲力亲为地前去开门。
于是——
“九哥!”胤誐满面风尘,用力抱住胤禟,“太好了,我终于赶到扬州了!”
胤禟微微笑着,胤禩看着狼吞虎咽的胤誐则不断叹气,好不容易胤禟下厨,看来似乎没有自己的份了。
(三)
“九哥,这是李卫那小子稍给你的请安信。我出京几乎没人知晓,这小子倒是机灵,趁着回京述职,将信送到我府上。不过也难得,九哥救过他一次,就一直记在心上。”胤誐酒足饭饱,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胤禟。
胤禟想到当年小鬼的模样,笑了笑,接了信,给另外两个人斟了茶,趁着两人聊京里近况,自己抽出信看了起来。
胤誐边说话,边往胤禟那边眨了眨眼,胤禩一愣,犹豫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胤禟看着看着,笑出声来,见两人转头看他,扬了扬手里的信说道:“这个李卫,哪里是请安,分明是和我炫耀自己是个清廉的好官。”
胤誐瞥了瞥嘴,抱怨道:“别提了,那小子让我给稍带的礼都是自己家里的土特产,我当时就想扔他头上。”
胤禟漆黑的丹凤眼里带着笑意,说道:“李卫跟着……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会当个明哲保身的好官。”
胤禩凑到胤禟身边,整个人搭在胤禟身上,从他手里抽出次信,随意扫了几眼。
胤誐见两人亲密,以前也看惯了,现在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忙向胤禟说道:“九哥托我照看府上和五哥府上,这几年,我怕九哥想家,一直没有说起过。现在跟九哥交个底,也好让九哥放心。”
胤禟脸上的笑不变,眼睛却亮了起来。
胤誐接着说道:“五哥和宜太妃一切安好,九哥捎去的东西都托了稳妥的人送到五哥府上了。倒是今年年初,弘嘉生病了,九嫂急得不行。哎,九哥,你别慌,先听我说完了。”
胤禟脸色瞬间苍白,靠着他的胤禩感觉到他浑身僵硬,伸手揉了揉他心口,温和劝道:“京里留了那么多人,弘嘉还能出事?你也别太着急了。”
胤誐暗暗叹了口气,“九嫂派人找到我府上,我安排了人,让太医连夜出宫。四阿哥弘历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出来了,在九哥府上住了两天,最后硬是将弘嘉接近宫去了。哼,老四那个脾气,这回倒是没骂他儿子。你们也知道,皇宫里,谁敢让弘嘉出错,没几天就好了。”
胤禟这才放下心,说道:“那就好,只是,原本让弘嘉远离朝堂和京城的计划只怕……要往后拖了。”想到弘历,胤禟皱了皱眉,对于未来的皇帝,胤禟其实并不喜欢弘嘉和他多接近。只是自己不在京里,有些事控制不了。好在,弘历明里暗里总是帮着弘嘉的。
“也是我太过贪心,只要他一切都好就行了。”胤禟喃喃说道。
胤禩握住他的手,和胤禟对视一眼,无声说着:你,我还有那些人都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回过神,只听到胤誐说道:“现在看看,还是八哥和九哥最清闲自在,早晚有一天,京城里安排好了,我也来找你们,带着我福晋和儿子。”
胤禩笑着点点头,“那咱们三兄弟可是又凑齐了。”
接下来,多是胤禩和胤誐说着别后的情况,胤禟在一旁静静听着。
知道了小宝一直在二哥那里;知道了十四还在守陵,身体无碍,胤誐一直上下活动,希望能让他回来……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胤禩低头看看身边的胤禟苍白的脸色,抬头说道:“十弟,今天早点歇了罢。你既然来了,肯定要多待些日子,明天再说。现在虽然是春天,夜里却凉。你九哥自从腿伤了,受凉就疼。”
胤誐忙站起身,一拍额头,“我见着八哥和九哥,心里只顾着激动,将这茬忘了,八哥先扶九哥回屋吧。”回身想喊人,却见院子里没一个下人。
胤誐无奈地说道:“我说,八哥,九哥,你们银子多得没处花,到是越发节俭过日子了,这四下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胤禩摇了摇头,说道:“行了,把你带的小厮叫进来伺候你,先凑合一晚上。”
好在这宅子里到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胤誐随便找了间屋子歇了。
……
夜渐渐深了,邻着花园的一个小院子里却还亮着灯。
屋里热气扑鼻,胤禩和胤禟正泡在温泉池子里。
胤禩轻轻揉着胤禟的腿,问道:“好些了吗?当初选着宅子就是为了里面的温泉,现在倒是正好。”
过了好半晌,胤禟才眯着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用脚蹭蹭胤禩,表达自己的满意。那神态,和胤禟最近养的那只又肥又懒的猫如出一辙。
胤禩轻轻笑了起来,一手扶着胤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另外一只手沿着胤禟的膝盖往上摸去。
昏昏欲睡的胤禟一下子睁开眼,随即见到胤禩亮亮的眼正带着笑意和深沉的欲/望看着他。
胤禟漂亮的凤眼眨了眨,在胤禩亲下来的时候,将腿缠在胤禩身上。
温暖的泉水边,春光流动,让人心醉。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终于完结了,我和编辑商量一下,如果开定制印刷,会在最近。祝大家新年快乐。这个故事伴随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和当时一样,舍不得完结。也谢谢大家赔这个故事走过了这么久。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大魔王 美型度 +1 谢谢更新番外 2011-9-23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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