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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梅花烙、还珠同人][乾隆/和珅]下一穿乾隆 BY 风舞轻影 (点击:743次)

[梅花烙、还珠同人][乾隆/和珅]下一穿乾隆 BY 风舞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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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穿越成乾隆攻和珅的囧囧趣事…
穿越成皇帝已经够倒霉催的了
偏偏想砍的人多的能写一本书
但是怎么就是一个个的不能砍呢?
难道说做皇帝想砍人都不行?
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中间夹杂还珠、梅花烙及其他小说的情节
纯属作者抽风,颠覆颠覆再颠覆
雷者慎入……
其实它是综小说!正色
身为晋江女,偶尔写一次起点文,有愤青倾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灵魂转换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乾隆,和珅 ┃ 配角:还珠格格,梅花烙,等 ┃ 其它:琼瑶,等

皇帝陛下金安
本文完全属于作者抽风之作,不用太介意史实=-=CP是乾隆陛下和和珅大爷
为了纪念本人那个可怜的还在送修的笔记本,已经心情不好好几天的我再次开坑……埋死自己。
看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再一次感叹自己现在那几乎可以算是腐败至骨头里的人生,在前几天那莫名其妙的摔倒之后,他再一次醒来就发现周围一群人围着自己跪在地上,那场面之惊悚差点把他弄得再一次昏过去,等到听清楚了他们在喊“皇上金安”的时候,他的表情顿时囧囧有神起来。
应该庆幸没有人敢直视皇帝的表情吗?不然一定会看到龙床上坐着的这位张口结舌嘴角抽搐的蠢样子。
穿越了,这点毋庸置疑,首先穿越有好事儿,众所周知穿越在起 点小说里,只要稍微有些本事都能落个左拥右抱,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是个皇帝了,那要啥美女没有啊?多好,这是身为穿越男必备的福利;其次,既然穿越了,那么首先就要有成为一代高手的觉悟,什么拿着刀一劈就能山崩地裂,再一砍就能直接杀佛灭神,那是何等的畅快啊!
而就在他还在继续YY眼看着想要拍案而起让人马上送几个姑娘上来的时候,一双手拉住了他,“陛下,你总算醒过来了。”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这一位忙抬头一看,顿时心里一个激灵……这张白脸包子是怎么回事儿?
等那只白面包子哭哭啼啼的说完她的担忧,这一位坐在龙床上的已经半风中凌乱了,虽然他非常勉强的强自镇定,甚至还狠狠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才让他可以用比较平缓的语气说出,“皇后你辛苦了,”也无法改变他现在如同在十八层地狱最下面那一层的心情。
合着这不是喜剧,是杯具对吧,而且是一碗橱的杯具!
自己竟然称了个灯泡,而且还是灯泡了某个著名的人物。
爱新觉罗弘历,俗称的乾隆皇帝,而对面的那只白面包子就是他现在的继皇后乌喇那拉氏。
也就是说,没有神佛、没有魔法,只有个疑似书剑恩仇录故事?
何等的……杯具啊……
【事实上该庆幸的,连书剑恩仇录都没有啊……】
哪怕当年他历史再不佳至少也是知道,乾隆先生是康乾盛世的最后一任君主,在他的统治里至少是好事儿多过坏事儿的,不过,和乾隆一样有名的在同一时代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最著名的贪官和珅及最有名的才子纪晓岚。
白面包子再说什么他暂时没有听进去,只暗暗想道,若有和珅这么一个人物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砍死他!
不过他暂时不知道日后他发现自己要砍死的人可能数不胜数。
“皇上,皇上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舒服?”
“咳,没,我挺好的,都散了吧,人闹轰轰的我头疼。”这一位闭上眼睛重新倒在了龙床上,虽然说下面铺着的和上面盖着的极其舒适,但是他现在可是一点都没有欣赏的功夫,看着周围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重新还了这一片地方的宁静,他闭上眼睛摸上了脑袋,那个灯泡头让他极其的不舒坦。
穿越并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哪怕穿越成皇帝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坑了
仅以此坑纪念我可怜的笔记本电脑!
皇帝绝 ...
................

TOP

要吃就吃的好一点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聪明人,如同兆惠、刘墉、纪晓岚和善保之类的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多话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子教训儿子旁人插嘴那是没事儿找事儿,更何况,他们上去最多也就一句皇上保重龙体,稍安勿躁,这话和废话没啥区别说了和没说也没区别,既然没区别那么说也是白说,所有的大臣么一律低着头看着地板,今天才发现这地板真是亮啊……
“若朕有皇考、圣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被“请”出去,皇帝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没有一个有出息,朕真是……”恨不得跑到雍正的墓碑前面狠狠哭一场,老爷子诶,你不如穿越成我儿子吧,反正老子已经穿了也不缺你一个。
“你们都退下去吧,善保你也出去,让朕静一会。”等整个房间重新恢复了宁静,皇帝趴在桌子上半天说出话来,一股深深的疲劳感顿时涌上心头,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莫名其妙的必须要接受自己的身份,莫名其妙的有一群老婆,还有了一群兔崽子儿子。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堆的压力让他透不过气来,丫的我只有22岁为什么要我面对这个!老子只是一个废柴,只想毕业了找个工作混混日子,谈个恋爱对方不要太漂亮,和对象一起付个首付买套小房子,仅此而已,为什么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什么要我面对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他心里长久以来的压力和怒火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门外的善保只听到里面一声有东西摔下来的声音,连忙转身冲了出去,却正好看到皇帝捂住脸慌忙背过身的样子。
善保一惊以为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皇帝的脸,忙不迭的抢上几步却看到了皇帝眼角的泪珠,顿时呆住了。难道说三阿哥、五阿哥做的事情竟然让皇上这么心痛?“皇上……”他握紧拳头缓缓跪下,“虽然说三阿哥和五阿哥太过不争气了,但还请皇上保重身体,何必自苦呢?”
实际上这里面是有一些小误会,但是皇帝却不可能说出来,只能让这个误会愈发的扩大下去,他连忙擦掉眼泪一把只觉得脸上一红,“善保,朕没事儿,朕……只是累了,想去歇息一下,暂时别进来。”
“是……”善保垂着手答应着却忍不住说道,“皇上,恕……恕奴才逾越,若是可以奴才想陪着皇上。”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红着脸垂着头,却不知低头时的那一个弧度让皇帝那可怜的心脏跳的愈发的快了,这是红果果的□啊!他在心底里哀号了一下,这算什么?自己竟然对自己的侍卫动了心,等一下,这、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自己竟然可以想下去,乾隆麻烦你这个身体克制一下!眼前的是个男人、是你喜欢的侍卫、是个有老婆的,你这个龌龊的想法快点从脑袋里擦掉。虽然脑袋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快点扑上去吧,善保绝对不会介意的,但是那恶魔的呢喃马上就被正直的白色天使给掐断了。背着手的皇帝重重的掐了自己一下,这才平息下来内心那阵阵骚动。
“不用,善保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是只有朕可以去面对的,比如永璋和永琪。”比如我该怎么面对你,当然这后面再一次被掐死在皇帝的心里,“没事儿,让厨房里熬点白粥,朕晚上喝点粥躺一夜就成,既然舟山的事情了了,明天就去杭州,咱们去会会那个常安常大人。”也找个小妞让自己心态平和一些,不然……真的要疯了!对!就是这样!
于是,这一晚上,所有人都没有好好睡觉,皇帝在鄙视自己竟然看上了自己的侍卫;善保担心皇上会抛弃他;刘墉和纪晓岚在讨论圣旨该怎么草拟才显得比较的悲痛,毕竟五阿哥已经逝世了;兆惠知道这位爷最喜欢的就是微服私访,但是轻易放任只会让人有机可乘,他只好挠着头围着地图仔仔细细的想着该如何一路布防才能保证皇帝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出入杭州;老三睁大了眼睛再次暗叹自己的失算,早知道就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老五得了,何必现在被皇阿玛厌恶,只是……大臣们的孝敬这是年年的惯例,为什么这次皇阿玛会这么的生气?
至于五阿哥……虽然说本来还有人想劝一劝却发现皇帝态度强硬,只好塞了对方两千两银子,恭恭敬敬的请他下了船,老五你好,老五再见,总之你永远别回来了。
第二天的一早,大家明显都精神不好,经过一夜的自我催眠和自我批判,皇帝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他疲倦的上了马车,在车轱辘那咔嚓咔嚓的摩擦声中睡着了。
皇帝在来之前算的很精妙,首先常安人就在杭州,作为一个官员他哪怕知道舟山的海盗灭了也不可能不说一声就跑,他没这胆量,再加上现在他让兆惠传出风声,就说五阿哥病逝,他要急忙赶回京城,然后把大部队统统从海宁撤走,让沿路文武官员一律不要来拜见,在这种情况下,常安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没错,皇帝承认对付常安有很多好办法,比如下旨直接抄家之类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要来杭州,你看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赞誉,来了江南不来杭州这简直就是对不起天地对不起自己。好吧,更重要的是,这里应该会有美人,让苏杭美女安慰一下自己因为善保而变得乱七八糟的心情,这才是重点的重点。
美丽的干净的西湖我来了!据说很好吃的西湖醋鱼我来了!杭州的美人们我来了!
只是陛下啊陛下,若你真的能如愿以偿,本文的属性就是同人——言情,而不是同人——耽美了,所以您注定是要悲剧的。
就在他刚刚进入杭州城的时候,这位睡醒了的爷就做了一件,或者更简单地说是他让善保做了一件麻烦的事情——他英雄救美了,救了一个和紫薇长的很像的姑娘。
那个姑娘撑着一把伞带着两个小丫头走在路上,看那两个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应该是刚拜佛回来,正好他们主仆三人走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小丫头撞上了一个男人,接下来就是著名的“喂你撞到我了,小娘子你好美啊”这一经典狗血桥段。
你看,作为一个男人、而且当那个满脸惊恐的小姑娘还非常神似自己女儿的时候,这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行为,“善保,教训教训那个男的。”皇帝皱着眉头挥挥手,“这种人渣,真是给杭州城添了恶心的风采。”
只是这一教训却教训出了事情,首先是那个丫头片子泪盈盈的朝自己拜倒喊自己恩公,这还勉强可以接受,却没想到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杭州巡捕竟然跑来拿人了,原来那个流氓竟然是常安他第四个小老婆的弟弟。
多么狗血!在皇帝看着那群拿着钢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巡捕的时候,他的表情实在是非常的好看,这种宛如康熙微服私访记一样的故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老天啊,你就实话说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啊!
“崇如啊……要不你就走一次,你顺便去看看那个常安常大人,把这个给他。”婶可忍叔不可忍,若自己顺顺利利的逛完一圈杭州,你丫的不蹦跶老子说不定给你个太平死法,你当人人都会学康熙微服私访记里,非得让你自投罗网才行?告诉你!在这个国家,老子一句话定生死,就这么简单!他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这是前头他睁开眼睛之后觉得事情有些不保险,所以特意手书的圣旨,想着刘墉现在也算是一品大员,那个常安哪怕瞎了眼睛不认识这位也应该认识那上面的红章才对,“拿去收拾了他,顺便盯着抄家的事,能者多劳,完事儿了朕再西湖边上请你吃西湖醋鱼。”
说完这话,这位爷伸出手热情的拍了两下刘墉的肩膀,直接一用力就把他推到那群衙役面前,“这个人认识你们常大人,记得带他去!”说完这话,他一手拉着善保,另一手推着纪晓岚非常不厚道的迅速离开了这里。
什么?就这样抛弃了自己?刘墉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位爷不厚道的跑了,敢情自己忙了大半天得来的竟然只有一条西湖醋鱼?虽然说知道那位爷喜欢请人吃饭,但是才一条西湖醋鱼这怎么行?至少也要再加两个酱猪肘子和两瓶五十年女儿红!
老爷出钱,不敲一顿大的对不起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看情况可能就告白了!
怎么看还是你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告白,慎入啊!!!!
神啊!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手上的手表倒着拨三个时辰,在下绝对不贪心,三个时辰就可,皇帝坐在客栈的天字号房间里开着窗,眼睛死死的瞪着天上的月亮,暗暗祈求。但像时间倒流这种事情只有哈利?波特里才有,像本文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哪怕皇帝瞪着月亮瞪到眼睛疼时间依旧在慢慢的往前走。
他现在满心的后悔,他从一踏入杭州城开始做过的所有蠢事,第一件就是救了那个姑娘。
那个著名的姑娘——夏盈盈。
皇帝陛下知道这个名字最早是在天涯的一个著名吐槽帖里,当时LZ写对话是这样的:“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朕记得已经付过钱了。”好吧虽然这么说紫薇他妈不厚道,但是这话实在是太搞笑了。而之所以会扯上夏盈盈完全是因为在可怕的第三部里,夏盈盈长的和夏雨荷一模一样,才会出现如上的吐槽。
好吧,总之皇帝英雄救美,救了夏盈盈,那个江南第一名妓(卖艺不卖身)。
对于这种卖艺不卖身的借口皇帝觉得一切都是口胡!这只是提升自己身价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是这并不等于说,那个美女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自己就一定要接受。别搞错,不是每个贴上来的女人自己都要的,宫里那群已经很让自己胃疼了,到了外面就不用这样了吧?当然坦白说,那个夏盈盈长的还挺漂亮的,这话皇帝绝对不说谎,那说明自己以前眼光还挺正常的,至少自己挑的对象要比宫里的那群白面包子要好。只是,夏姑娘,在下要找的是一个最起码要比善保好看的,所以很抱歉你不够格,不对为什么这件事情又要扯上善保呢?自己果然是堕落了,上帝啊,自己一直这样想是要下地狱的!
“多谢公子相救,”那个夏盈盈姑娘就跟飘似地走过来,看着她那摇曳的身姿,皇帝忍不住想起了一个在清朝非常著名的东西——裹小脚。顿时心里哆嗦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小脚到底是什么含义,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差不多类似于一种酷刑,可能是因为他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了,满族姑娘并不缠脚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江南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改革!他第一个冒出来的是这个念头,却马上想到了这有些困难,当年满人一入关的时候就已经禁止了小脚,却没想到那时候压根就禁不住,于是就有了和汉人的妥协,就是日后被称为“男降女不降”的剃头令,男人剃头表示投降,女人则继续裹脚。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北方这个已经少了,但是艰难却依旧盛行,但凡家里有些钱的一律会给女儿家裹脚,这是身份也是传统。康熙、雍正都没能搞定的事情,自己也绝对搞不定的,江南的那群迂腐书生必须收拾!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马上填进了皇帝心里的日程表里,不过他当然不会蠢到就这么直白的问眼前的夏盈盈姑娘——“小姐你的脚疼吗?”只好咳嗽了两下,朝那个姑娘作了个揖,“姑娘没事就好,在下告辞。”
“这位先生,奴家刚才听到您要请朋友吃饭?奴家刚才为先生所救,自然要报答的,这一顿让奴家请吧。”夏盈盈的声音的确有几分空谷幽兰的味道,但是哪怕她国色天香皇帝也对她没兴趣。
“不用了小姐!”皇帝咳嗽了一声,倒退一步说道,“小姐我和我的朋友都是粗人就不麻烦小姐了。”
“刘墉刘大人也是粗人?”夏盈盈这句话顿时让皇帝表情一僵,“你说什么?在下不明白。”
“刘墉刘大人背上微微有些驼、纪晓岚纪学士是个黑黑胖胖的爱拿着烟袋的,这段时间皇上下江南的事儿早就是广为流传,奴家想着能够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拿着信去见常大人的并没有几个,且皇上器宇轩昂不似凡人,所以奴家才敢如此猜测。被皇上所救是奴家之大幸,奴家思量着来杭州不外乎尝尝西湖名点,皇上既心心念念想吃西湖醋鱼,奴家愿下厨房亲手烹制以谢。”
夏盈盈表情不动,脸上含笑说的话却已经让善保表情难看起来,没错,皇帝身边纪晓岚也好、刘墉也好、兆惠也好都有非常明显的形象特征,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稍微有脑子的想一想也就能想明白,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说这话算什么意思?善保看了一眼皇帝,心里愈发的慌乱起来,皇上难道你看上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出身不好、又是一个画舫青楼女子,怎可以得到皇上的亲眼。虽然他在很久以前就隐隐约约觉得皇帝回来杭州很有可能是为了这个,但是并不等于说他现在就可以这样淡然的接受这件事情的发生,皇上!
皇帝不是善保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的侍卫心里此时此刻是狂风暴雨,因为身份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揭开他有一种BS上马甲被剥光的感觉,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说道,“那个,夏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不是柳下惠,但不等于说想要随随便便就和人发生关系,他虽然目标是这里的花柳之地,但不等于说他可以对着一个和自己女儿长相极度肖似的女人发情。
只是就在皇帝以为夏盈盈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那个丫头倒退一步裣衽为礼,竟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那奴家就感谢这位爷的相助,若来日需要盈盈的,请尽管开口。”说着又退了三步转身离开了,这一步倒让皇帝有些惊奇,这个夏盈盈倒是个奇女子!只是现在他关注的课不是夏盈盈,而是常安会怎么样,皇帝可是非常非常想要知道那个家伙在看到刘墉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走,咱去找个靠近官衙的地方看戏!”他想了想拍了拍手,好吧事后想来,这应该是他第二懊悔事儿。
为了看人好戏,皇帝乐滋滋的跑到常安家对面的一个茶馆里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果然没多久常安就被一群人押了出来,只是接下来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因为有个人一出来就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里面有个女人,竟然长得和善保这么的相似。天晓得皇帝当时的心情,那种说不清楚的尴尬和庆幸混合成了一团,让他甚至没有办法说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吧,他重新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好像是太饥渴了,为什么看到一个像善保的就想得到呢?这是病啊,这是一种执着的疯病!他在心里呵斥了自己一下,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难道说自己现在这种情绪并不是因为太久没碰女人引发的欲求不满,而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善保?
看在老天的份上当他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心脏几乎要停顿了,他深吸一口气,侧眼瞅了一下善保,只觉得一口血都能吐出来,他不是说善保不好、也不是说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而是这种直男突然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弯的而产生的一种失落感。
等一下,他在纠结了几分钟之后突然想起了现在他的身份——皇帝,一个沉重的名词。至少这个名字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可以拥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竟然是奢望……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马上否定了自己要去跟善保说这件事情的苗头,善保是有老婆的,自己也有,善保比自己小二十岁,哪怕按照现代人的观点二十岁也未免太老了,一个有着优秀前程的男孩子和一个一脚踏入棺材的老头是绝度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还是在如此封建的清王朝,不想害死善保就绝对不要说,也绝对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他竭力保持了一下镇定,喝下了眼前的一杯茶,虽然说西湖龙井是名品,但是在他喝下去的时候却觉得那苦涩的跟啥似的。
感谢上帝,他的纠结和难受在刘墉回来之后马上得到了缓解,只是他又做错了第三件事情,那就是让大家一起去西湖边吃饭,因为很不幸的他又碰上了夏盈盈,这一次那个丫头正好在游湖,她坐的画舫在湖上慢慢的飘,皇帝只看到她手里持着萧,那箫声悠扬配合着划水的声音竟然是无比的好听,那船绕着西湖转了一圈就停在了自己面前,“这位公子,好巧。”
是好巧,巧的无与伦比。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忍不住开始想要怀疑,小姐你不会是派人跟踪我了吧?不过这一次皇帝没有拒绝夏盈盈的邀请,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以他上了画舫,在周围三个人一片不同意的目光里,他大摇大摆的上了船,还吃了一顿夏小姐亲手做的西湖醋鱼。
好吧好吧这是今天的第三件蠢事儿。
什么?你说过一过而不过三,绝对不会有第四件了?去你的!老子在半盏茶之前做了足以让老子懊悔一辈子的事情!
那就是,老子竟然没忍住,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吗?你看一回来善保就用哪种很痛苦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要把那个夏盈盈怎么了似地,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我也就只是一发火,脑子一冲动然后就说,“夏盈盈有什么好,怎么看还是你最好!”
诶哟我的妈妈啊!我想过很多次日后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跟对方告白,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说出这种话来啊!天啊!你给我个雷吧,直接劈死我吧,管老子到底是皇帝还是废柴,总之……明天我该怎么面对善保啊……
皇帝表情纠结的继续等着天上的月亮,恨不得那个就是一板砖直接砸死自己得了。
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轻轻的传来了敲门声,“皇上,奴才能进来吗?”
啊?诶!那个……那个声音是善保!
皇帝全身僵硬、汗流浃背、僵立当场,尴尬、太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告白,慎入啊!!!!
给你我一个机会
要不是这里是客栈的三楼跳下去必死无疑、要不是皇帝觉得日后要是传出去皇帝为逃避住宿费而跳窗逃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听了,说不定他就真的推开窗子直接跑了。
“睡了,有事儿吗?”天可怜见,皇帝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声音抖的厉害,只是外面的那个显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只听到外面善保说了一声,“皇上,奴才进来了。”竟然就这么推门进来了。
“睡了!有事儿明天说吧!”可怜这位爷迅速逃上床,却在躺到床上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没脱外套,这也就罢了,可是连鞋子都没脱,这……自己果然不适合去当个骗子,这种明显的破绽善保不会发现才怪呢!只是他又不可能再一次起来,只能抓过被子蒙住脑袋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先生,这种水准的装睡只会让人觉得你很没诚意,而且你这个德行能够瞒得过谁?连你自己都瞒不过,更何况善保。
皇帝闭着眼睛只听到善保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大哥你放了我吧,刚才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也别瞎想,那只是老子对你的一片关怀之词,绝对没有别的意图!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先不管这位爷到底如何纠结、痛苦,善保心里却是高兴的紧,皇上前头的话意思是不是说自己很重要?自己要比所有人都重要呢?他刚靠近床,就看到两边的帐子都没拉,眼睛再一扫……得,老爷你这是在装睡吧?有你这种穿着鞋就上床的吗?难道说这是在躲着自己?
“皇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皇上,您好歹也脱了衣服再睡?”
“没事儿,这样舒坦,善保你出去吧。”可怜这个倒霉的大爷汗流浃背又不敢动弹,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鞋子,“干、干吗!”他的心跳瞬间从180飙升到了300,“善保你干嘛!”
“皇上,哪里有人穿着鞋子躺床上的,”善保心里只觉得好笑,别看这位爷平时英明神武的样子,偏生在这种时候显得很孩子气,只是没想到他手刚碰到皇帝的脚,那个家伙一下子索性缩成了一团。这下善保知道这位爷是彻底在躲自己了,他表情一僵却硬是挣扎着笑了笑,“皇上,您刚才的话……”
“统统忘记,朕刚才什么都没说!”蒙在被子里的这位爷实际上脸都红了,却依旧死鸭子嘴硬在强撑,“忘记掉朕刚才说的话,出去!”这一次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几分强硬,而这强硬却恰恰让善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皇上!奴才就这么让您看不上吗?”善保觉得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一次两次三次,难道说真要和韦爵爷一样两个人相忘江湖?不,这种事情自己绝对办不到,也许韦爵爷可以超脱的离开圣祖爷,自己却不能,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陷下去了,如果刚才皇上的意思是有一星半点愿意接受自己的意思,那么……绝对不能在错过了,不然万一真的到了京城一纸诏书把自己打发到了别的地方,彻彻底底的离开他,这种事情……若是发生了,自己还不如死了呢!
善保那话隐隐约约让皇帝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难道说……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还来不及继续想下去皇帝就自己先一步否定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其他只自己和善保都是男人,而且善保你有老婆的,你说这话是存心想让我犯罪吗!
只是善保见皇帝不吭声,心里清楚自己今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再不说下去就绝对不会有机会,说不准明天皇帝就会让自己顶了常安的位置,若是这样,还不如冒险一起一拼,把这件事情说开了是生是死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若……到时候被外放空缺或是毒酒一杯他都认了!
“奴才想禀告皇上,”他深吸一口气,竟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奴才有话启奏。”
“闭嘴!善保你什么都不许说出来,站起来然后马上出去!”皇帝一听到善保的响动就已经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皇帝自认为自己应该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自己这算什么?难道说已经饥渴到了要那个小子“自愿”献身的地步了?别开玩笑了。
“奴才,奴才喜欢皇上,奴才是真心的!”这一刻,什么抗旨不尊、什么出人头地统统的被善保忘记的一干二净,他只知道若是今天什么都不说,那么他就会和韦爵爷一样后悔终生,“皇上!”
“善保你清醒一些,你要知道你是谁,朕是谁。”皇帝冷静了下来,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未来,“你才二十岁,朕却已经四十了,这种差距你有想过吗?还有你如何去和你夫人交代?这个你想过吗?朕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觉得一辈子耗在朕身边值得吗?听朕的劝,现在、立刻、出去,忘记你说过的话、朕说过的话,统统的忘记,明天你就留在……”
“不,皇上,奴才若是抗旨呢?奴才说过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若皇上死了,奴才也直接了断残生也无所谓,善保从小失怙,从未有人如同皇上待善保这样,善保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也曾经想过一辈子不说出来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只要不让奴才离开皇上身边就行,皇上……”
“朕是皇帝,善保这个你应该清楚。”没错,自己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是必须要保持孤家寡人这一身份的人,爱上一个人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身份来说只会是巨大的悲剧,现在在外面还好,若是到了宫里必定会被看出破绽,那时候善保的命绝对保不住,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奴才明白,奴才……清楚。”善保整张脸在皇帝看来一下子毫无血色,顿时让他心里愧疚起来,声音也一下子柔和了下来,“你有很美好的前程、你是朕最心爱的侍卫,只是侍卫,善保你不可以再想下去了,你想的和朕想的哪怕是一样的都马上忘记,朕也会忘记,只要坐在那张龙椅上一天,朕就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朕有庞大的后宫、你有妻子,想想你的妻子吧,那个是英廉的孙女,你不可以委屈了她。”
这话虽然皇帝说的义正言辞,实际上他却很清楚这话就跟放屁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反反复复提及不过只是要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而已,没错他是胆小鬼,他压根不敢直白的说出善保老子看上你了当老子的人吧,只敢这么偶尔在被子里YY一下自己那个漂亮小侍卫,但真的等对方其实也有这个心思的时候,他的恐慌远远大于高兴。皇帝看上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爱上一个人甚至起了要娶对方的念头,虽然说这位爷的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清朝的那群老古板不可能接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虽然皇帝很清楚他们实际上经常在外面不干不净、甚至自己的叔叔伯伯兄弟儿子家里都有些男性……但是,皇帝是绝对不可以的。
因为自己是皇帝、是这个朝廷、是这个国家的体统,自己就是道德的标准,绝对不可以走错线,“善保,出去吧,”他再一次劝道,“你的心思朕明白,朕的心思想着你也清楚几分,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
善保此时此刻只想哈哈大笑一声,他早就知道,当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是自己和皇帝缘分尽了的时候,他明白眼前的这位爷虽然竭力想表现的严肃一点实际上却也绝对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奴才明白了!”他闭上眼睛,突然有一种说出来了也就死而无憾的感觉,他此时此刻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韦爵爷临死的时候反而这么的高兴,相比他和圣祖爷的事儿始终是心里最大的石头,只是爵爷看起来在下要和你走一样的路了,他想到这里最终下定了决心,皇帝正犹豫着为什么对方不说话就看到他突然重重的磕了一下头,“奴才明白了,奴才感激万岁爷的关爱……奴才就此告退。”
他说着就站起来,却让皇帝隐约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善保,你要做什么?”
“皇上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奴才永远是皇上的奴才,仅此而已。”善保虽然一如既往的低着头说话恭恭敬敬的,但是皇帝心里的不安却愈发的增加,“你给朕站住!善保,你还年轻,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有大好的前途,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怎么会呢?”自己的爱恋能够换来对方这样握住自己,说不定应该也应该算是非常高兴了,善保在心里苦笑,他明白皇帝说的都对,这些话也是曾经说服过自己的言辞,除了换了人称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应该说自己果然了解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的想法呢还是说因为太相信自己能够改变所以才会贸然下赌注。一世君臣,一生相伴,自己果然是奢望。
“奴才感激皇上对奴才的关怀。”他说着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皇帝,“爷……你要保重身体,现在萧剑行踪不明,若皇上回宫还到处走,这可就太危险了。”
“够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朕从来也没有想要丢下你的念头,朕只是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这个世上,所以……常安空下的那个位置,明天你就上任吧,虽说你并没有太大的经验,但是朕想着凭你的本事,那个位置对你应该不在话下。”
“然后就是在江南终老吗?”善保轻轻的说道,“然后奴才只能每年上几个折子,再也见不到皇上您了,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朕……
皇帝深深的觉得哪怕现在自己有再多的安慰想说,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静音,他和善保注定是两条绝对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身份决定了他们俩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只是……若是,“三年,朕等你三年……”皇帝在事后回忆起来,觉得自己那一刻绝对是被什么附体了,为什么那种话都能义无反顾的说出来呢?
“你在江南,一定要给朕做出点成绩来,三年后,朕把你重新调回京里,那时候若是你我心意未变,那么……”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只觉得对方转身一下子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虽然说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但是皇帝突然觉得很轻松,他反手抱住自己怀里的那个年轻的侍卫,只觉得深深的满足了。
神啊,前面朕的许愿能不能撤回来?您的手表就不用拨了,就这样挺好,真的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我的想法,要丢我砖头的一定要看好了。
善保现在只是个侍卫,如果真的和皇帝好了,那一旦回到宫里问题就会很严重,皇后虽然管不了官,但是可以处置侍卫的,所以善保和皇帝的事情若是被皇后、太后知道必死无疑。
所以善保就必须当官,因为后宫不能干政,皇帝若是日后和和珅在一起也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不许打我啊!!!!!!!!顶着锅盖跑了!
人生就是茶几
这个世界就是茶几上面统统都是杯具,自己不过就是其中一个而已,皇帝在第二天早上充分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当他坐在椅子上下了让善保接替常安位置的命令之后,纪晓岚突然提出了一个很奇妙的问题,他建议让善保改个名字,当然一开始对于这点,皇帝也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善保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有些乡土气,但是让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奴才以前在官学的时候,师傅曾经给奴才取过一个名字,只是之后奴才继承了先祖的官位,这个名字又没正式报上过,所以也就没怎么使用。”刚刚成为二品大员的善保低着头就和以前当侍卫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开始皇帝想的非常简单,既然有个名字那就索性用哪个好了,只是……问题就出在了哪个名字上。
“师傅给奴才改的名字是和珅。”
……“噗……”皇帝刚送到嘴里的水统统喷了出来,还非常不雅的溅到了旁边刘墉身上,这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大出所料,皇帝为什么突然表现的这么惊愕?善保一脸的不解,“皇上若是不喜欢,那皇上觉得奴才应该叫什么好……”
“……不,这个名字挺好的。”可怜的老爷尴尬的笑了两声,表情却扭曲成了一团,他捂住胸口只觉得刚才自己的心脏停顿了两秒,差点没心脏病突然死在当场,幼年失怙、侍卫出身、娶了英廉的孙女,被皇帝一眼看中……的和珅,和中堂。
皇帝本人手头必砍手册上排名第一的中国古今第一贪官,竟然……是昨天刚刚彼此告白过的小侍卫,如果可以他几乎想捶胸顿足直接吐一口血出来,当然他不是说善保不好,但是一旦想到善保是和珅然后接着联想起了那个王胖子,对不起,善保啊,虽然我知道你实际上是个瘦子但是王胖子给老子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你这么一说出来我真的是太受到冲击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我……
“你们先下去,善保你留下,朕有几句话要告诫你。”可怜这位爷到现在都觉得那心脏砰砰砰的还在不停的跳桑巴,为什么善保会是和珅为什么啊!可怜他曾经的雄心勃勃现在一下子就成了泡影,亏当时老子睁开眼睛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宰了和珅,现在……“善保啊,江南是鱼米之乡,你可以一定要在钱这一方面把握住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颇为痛心疾首,话说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小子到底是怎么会变成史上第一贪官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啊!
“奴才明白,皇上不用担心!”善保实际上觉得很奇怪,他下意识的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名字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这名字能有什么问题啊?若皇上不喜欢改了就是,为什么一下子表情就这么痛苦呢?
很遗憾,老子其他的都不担心唯独担心这个!想起眼前的这个家伙当年贪污的天文数字,皇帝只觉得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恨不得就此抓住这个小子狠狠晃悠两下,把“不许贪污”这四个字刺在这丫的背上。
“善保啊,若是没钱你可以问朕要,千万千万不要贪污啊!”可怜这位爷只觉得绝望异常,人生为什么是这样的杯具,而且整个杯具里装满了狗血,他想了想最终站了起来,从腰间解下了他惯常带着的那个玉佩塞在自己的侍卫手里,“拿去,可知道是怎么打开的吧?”
善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那个藏着皇上出门玩的私房钱的小玉佩,顿时皱起了眉头,“皇上您这是……”
“这里面钱不多,”在京城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在里面塞了一百两的银票,但是那时候自从他知道自己要来江南又往这里面多塞了500两,虽然说这些钱可能不多,但只要眼前的这个小子不天天蹲在夏盈盈的那个画舫上,估计总还够用个一年半载的。
善保的表情一下子就囧囧有神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把私房钱全部交给自己,难道皇上不用自己花?“皇上这钱是你……”
“你拿去,只要给朕记住一点,千万千万不要贪啊!”
“是,皇上,是不是要奴才写个血书您才信?”这位爷到底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不对,今天早上还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现在突然这样?当然善保也很希望若皇帝真的不放心那就索性不要把他留在这里了,带着自己回京城更好!
皇帝也承认自己真的是脑子有病了,他在自己心里默念了二十遍善保还年轻着呢,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教,却依旧觉得一口气憋着真是吐不出来太难受了!他再次控制住想要抽搐的表情,最终开始说第二件事情,“江南的破事儿一堆,你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要怎么在这个大庙里唱好戏可就要看你的了,朕的手可没长到可以从北京城伸到杭州的地步。”
“圣德膺三统,皇恩被八埏,奴才会在这三年里好好努力的!”看着善保那亮晶晶的眼睛,皇帝只觉得头越发的疼了。
因为善保接替了常安的位置,皇帝心里又始终对善保就是和珅这件事不舒服,于是接下来在江南他们也就没怎么逛,一群人来的急急匆匆回去的也急急匆匆,等到了皇宫,这位爷看着眼前那一堆圣旨最终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心,“把江南的全分出来,从今以后,江南的折子朕要一一过目。”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点贪念掐灭在萌芽状态!
只是没有了善保,对于皇帝来说就好像少了很多东西,首先新调来的御前侍卫是个木头,平时就是用坠子都未必能扎出点声音来,和善保以前的体贴完全不同,这该死的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侍卫?他曾经想过这个严肃的话题,但是却在又一次故意借个由头考教侍卫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八旗怎么都这么点出息,这群侍卫大部分都是宫里娘娘们的亲戚,比如说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俩就是皇后他娘家的弟弟的儿子,这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就是在自己面前混个眼熟,虽然说是懂道理,但是一拨一动跟个机器人似地!
其次没有人陪他聊天了,你看纪晓岚一边在吏部有活,还顺便兼任了教导阿哥的责任,虽然这个决定很多满人都很不满意,但是却被身为皇帝的自己一一驳回了,他可不想让剩下的几个小的都跟老三老五似地没个脑子。
刘墉在刑部忙的一塌糊涂、他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也不得安生在山西坐镇、兆惠和阿桂,在京城连凳子都没坐热又去了关外、傅恒在户部又兼任了内务总管也忙的很。
自己手头可以背得出名字的名臣也就这些,皇帝看着那群大臣自己心里都觉得不好受,所以一想到那个在江南的小子肚子里就一包的气,好吧,他承认哪怕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他依旧非常思念那个小子,那个头疼着看着买鸭舌头的自己的那个小子。
看着桌子上刚刚送上来的折子,那个小子倒是记录的相当详细,可见这一年他跑动跑西去了不少地方,皇帝看了看上面关于水位的数据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在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就学到过中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所以经常会有灾害气候,想他穿越到了这里,就已经经历过干旱、地震、洪涝、暴雨、虫灾等一系列让他头疼的事情,偏生这次江南大水竟然没发,顿时让他心中一定。
只是,不可以报喜不报忧啊!这个依旧在纠结于为什么善保是和珅,为什么和珅是善保,为什么自己会看上了和珅,这种愚不可及的问题的皇帝陛下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个该死的问题,他回到宫里整整两个月没掀牌子,愣是让皇后以为他在江南和谁谁谁怎么怎么了,还屡次的试探。
他也想有些什么啊,不是最后还是没什么啊嘛!像自己这种清清白白的好人现在能有几个啊!皇帝在心里自我吐槽了一下最终提起朱笔写到,“此乃好事,爱卿在江南平安即可。”他想了想,最终加上了每次必定要写的话,“江南富庶,切莫起了贪念,朕深知江南住非易事,若要钱,朕自会贴予爱卿,切忌切忌!”
等到善保,抱歉现在应该叫他和大人了,等和大人收到批复的折子的时候,表情再次一僵,他从折子里拎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知说什么才好,先不说为什么这位爷始终担心自己会贪墨,只每两个月都给自己一百两的银票就足够让他哭笑不得了。
得,善保只好认为这是圣祖和当今圣上的共同爱好,想当年圣祖给韦爵爷的是画,现在这位爷给自己的是银票,只是……哪怕自己穷到要去讨饭了,这钱怎么也不会用的。他笑了笑,顺手抓过旁边的一本本子小心翼翼的把银票夹了进去,里面前前后后竟有了十张。
没有多久了,自己就能回到京城,他握紧拳头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不要做让皇上讨厌的事情,绝对不要贪……这是他的愿望,那么自己就一定会照做。
作者有话要说:XD明天开始就是三年后的事儿了XD
知是故人来
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十五阿哥会开口说话、有了十六、十七阿哥还有十格格;比如在江南的和大人也有了孩子,当然对于皇帝来说,这两者都让他心情不好。前者他觉得自己竟然完完全全可以做到心里喜欢一个男人却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过夜,这点让他这个实际上有心灵洁癖的人感到非常难受;而后者,没错他觉得自己吃醋了。虽然他表面非常镇定的写了一封恭喜的诏书,顺带给那小子起了个名字,但他依旧恨的牙痒痒以至于整整几天他没能好好吃饭。
自己是皇帝、善保也有老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皇帝自付不可能抛弃王位去逍遥天下,这不现实,他虽然有心仿照诸位起点前辈无奈这里并不是玄幻的世界,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所以,善保不可能到了江南就会碰到一堆的事儿,然后迅速LEVEL UP,一日三迁,这位爷可以想象自己那个说句话都会红脸的小侍卫在那边能够碰到多头疼的事儿,好吧他承认这也是他隔三差五去密旨的主要原因,对于一群窝在那里的朝廷大员来说,善保就跟一空降兵没啥区别,而且他背后还有皇帝,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皇帝故意派了一个眼线在看着他们,当然那群人精绝对是不可能找善保的茬,但是如有若无的排挤绝对不可能会少。围绕在那个小子身边的要么是冷眼、要么是谄媚,所以说江南官场是最能磨练人的了,善保啊……只要你不贪,咱一切都好说啊!
可怜这位爷一想到这个再次纠结起来,整整三年,他至始至终都不能从这个可悲的消息里挣脱开来,有无数次他都在半夜突然惊醒,梦到了善保吊死在牢里的可怕样子。打住!不可以再想下去了!他脸色苍白的掐了一下自己,若是每天晚上为了这个睡不着他绝对活不到88岁。
只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好了三年把人给接回来怎么也不能反悔,所以,就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里,善保终于等到了他盼望已久的东西,那张黄澄澄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使需才称职、志在官之美,驰驱奏效、报功膺锡类之仁。尔岁文生员钮祜禄和珅,乃三等轻车都尉尼雅哈纳曾孙一云骑尉、副都统常保之子,为人中正平和,雅尚素风,长迎善气,朕甚喜之。兹以升任户部侍郎,锡之敕命。于戏!当勤勉为政,与国效力。”这张诏书一放在和珅手里,只让他欣喜若狂,他恨不得可以一步就跨到京城,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只是事情要循序渐进的来,“奴才遵旨!”他重重的磕头,心满意足。
对于和珅的上调,江南的诸位官员表情不一,他来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眼前的这位是皇帝身边的人,天子近臣哪怕只是个小侍卫都需要谨慎,况且看着这几年皇帝和这个和大人彼此之间来去信不断,虽然他们不敢去猜到底信里写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和大人现在调回京城,虽然是平级移动,且京里远不如山高皇帝远的江南舒服,但是识趣的都知道这位爷绝对不可能只停留在户部侍郎这个小小的位置上……日后说不定一品中堂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准备办一个盛大的欢送宴会。但是一想到那个和大人的为人,所有人又一下子犹豫了。
这位和大人在江南三年,进退有度、谈吐有礼、做事有颇有手腕,只是这位有个很让人头疼的地方,那就是钱那一块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啊。
你求他办事儿塞钱给他,他绝对不落你面子,当面给了等会补一份礼,你刚才给他多少,他照样送回来,这种情况一般是这事儿不办的意思,但是这个家伙能办的,那一定是稳妥的很,一开始大家以为这位是另有所图,所以轮番的用其他东西试,却没想到送女人不要女人,送男人不要男人……送啥都不要。
这是为什么啊!这群大人们很想吼一声,若真是天子近臣专门派来调查自己的,为什么又要帮忙办事儿呢?也没见自己有任何同僚被抓住啊!这、这算什么意思?
而直到这份圣旨放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领悟了,这就是人家的聪明啊,你看在江南绝对不贪,留个清官的好名声,到了吏部,依照他和皇帝的关系,那不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而就在这群人准备请他吃送行宴的时候,没想到人家的请帖已经来了,嘿,他竟然请所有人吃饭,还请了红尘阁的夏盈盈等人作陪。
“这礼数也太过周到了,这竟然让所有人都无计可施!”这个时候江南织造司是国泰为首,这个国泰说白了是庆妃的小舅子,就跟皇帝以前说的一样,宫里的女人进来的时候也许还是好的,但是没混两天那就糟糕了,更何况庆妃现在身边又十五阿哥傍身,显然就腰板挺直了许多,她和令妃不同,出身要比令妃好上很多,虽然还不敢和皇后正面叫板,但是显然后宫里的氛围也早就被拉成了两半。
就国泰这个小小的国舅看来,和珅如果识趣就应该无论如何都要帮着他姐姐的,只是有些事情若是说明白了反而不美,他深谐为官之道就是说话说五分,彼此都要留个后手,只是这三年来他频频想要接近和珅,却被对方这不阴不阳不恭不违的样子给弄的不尴不尬,若不是皇帝欣赏他!哼!
只是,国泰不知道,在和大人眼里,庆妃也好皇后也好他都不在眼里,他的心里只有皇帝,只有皇帝一个人罢了,其他人,他早就忘记的一干二净。所以他虽然现在和眼前的这堆他颇为看不上的大臣们杯晃交错,心却早就飘到了京城。
皇上,奴才马上就要回来了。奴才这三年心思未变,皇上你呢?
皇帝表情严肃,看着站在下面 的人:“江南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皇上。”
“夏盈盈还漂亮吗?”
“回皇上,奴才只讲过那个姑娘两次,第一次是陪着皇上的时候,第二次是赶往京城的前一夜。”
“西湖醋鱼还好吗?”
“奴才岁俸是三百两银子,醋鱼虽好,但也要三两一条,奴才只在过年吃过两次,不如京城的鸭舌头。”下面的那个进退有度,只是一说到鸭舌头,就忍不住嘴角提了一提。
“有去别的地方逛了逛没?比如扬州?”
“奴才每年都去韦爵爷的墓前祭拜。”
皇帝有些遗憾,却没想到下面的那个突然问道,“皇上这两年觉得哪家鸭舌头味道怎么样?”
这两年……呸,自从回来了之后朕就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紫禁城,你满意了吧,当然这话他不可能直白的说出来,只摸摸鼻子低头咳嗽了两声,当然底下的那个也不追问,只继续说道,“奴才进来的时候看着那家店兴旺的很,于是进去买了一些,皇上要不要尝尝?”
“要!”这话一出口皇帝终于撑不住了,他笑了起来,“善保,回来的倒很快,朕估计着怎么着路上都要大半个月才行啊。”
“是奴才先回来的,奴才一路上换马,算上水路花了十二天,夫人和孩子还在半路上。”和大人说的若无其事,皇帝的表情却是一变,从杭州一路来京城只花了十二天那就是说路上这个小子几乎没有睡觉?
“你把自己身体当什么了?”他脸一翻伸出手指着对方的脑门子重重的戳了他两下,“你不怕累死啊!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可要太医去看看?”
“不如……皇上您看看?”善保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他早就想好了一见面就一定要说这话,所以才憋着一口气急匆匆的跳上马就朝京城里冲来,说不定就为了这一刻,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出这话来,“三年之约已到,皇上呢?”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皇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这么的英明神武,就在知道对方到达紫禁城的那一刻就让所有人离开,或者说他自己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三年之约……没错,朕一直都记得。”所以这三年他每每梦回想到的都是眼前的这个人、所以他会忍住出宫的欲望,因为在他心里可以陪着自己走出紫禁城的,也许就只有他了、所以在这一刻他不准备再等下去,三年前和三年后,眼前的这个人身份已经大不相同,自己和他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可以有资格过问,哪怕太后、皇后也不行。
一把抓住对方拽进怀里,皇帝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比他印象里还要或者说是加倍的甜美,眼前的哪个人是他的,先不说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对皇帝而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人,不会背叛不会伤害不会欺骗的人。
“善保……朕还是喜欢这么叫你……”这样可以压根不用去想和珅的存在,去思考那个人会不会贪污会不会被吊死,这一刻,他希望在自己眼前的是善保而不是和珅,是一个侍卫和一个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刚穿越到这里来的未来的人。
两个人在情事这方都颇有些研究,所以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顺利发展下去,至少在脱下衣服之前。当彼此坦诚相对的时候,皇帝突然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或者说在宫里压根就不可能会让自己接触到这些东西,只是他不动不等于另一个不动。
“皇上……”对面的人笑着叫着自己,“皇上……”
“叫我……”皇帝刚想说什么,却被捂住了嘴巴,对面的哪个人突然正色说道,“绝对不可以,皇上,若是说出来了,奴才可是会持宠而娇的,皇上的心意奴才明白,所以……不要说出来,奴才也会克制着绝对不说出来!奴才一定会成为皇上所希望的那种人,所以皇上绝对不可以纵容奴才!”
皇帝长叹一声,轻轻吻上了对方的脖子,从面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善保只觉得这一切仿佛是火烧一样,此时再想把抱住对方的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然是颤抖的没有了气力,“皇上……”他呢喃的叫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很尽力了,真的
我发誓!!!
在今天知道三鲜可能会被便当我竟然还有勇气更这么甜甜蜜蜜的文者简直就是奇迹啊!掀桌子!
食髓知味
和大人匆匆走下台阶,他的步子非常匆忙,快速的穿过宫殿那一层层的围廊,他的动作很快就跟一阵风似地迅速卷了过去,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很清楚宫禁马上就要到了,若不尽快出去,那么自己现在就会非常尴尬。好吧他承认在这一刻他还是非常怀念自己当年还是侍卫的时候,哪怕宫禁之后都可以留在这里陪着皇帝,那个人想必现在一定孤孤单单的坐在龙椅上披着奏折。
一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一僵,脸上也红了起来,皇上终于是和自己……虽然在此道上双方都是第一次,但是从一开始的紧张僵硬到最后的鱼水交融,哪怕死了都没遗憾了!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纪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里?”他慢吞吞的弯腰打千,却只觉得腰上一疼,忍不住紧紧咬了一下嘴唇。
“和珅!你回来了!好快啊!”纪晓岚眼前一亮快步走上来一把扶起他,“皇上下旨的时候,还想着你怎么着都要大半个月才能到呢,竟然会这么快?来,今天晚上老哥哥我请你喝酒。”
若是换成平时,这个邀请和珅也就答应了,但是今天和别的时候不一样啊,首先他连着十二天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虽然说在来觐见之前已经清理过了,但是经过刚才的情事,自己现在压根就是行动不便,若是真去喝酒明天绝对起不了床,这……绝对不能给皇上丢脸。他握紧拳头,看着眼前这个睿智的中年人,一对上对方的眼睛,和珅顿时心里有数了,这个纪晓岚很有可能看出了自己和皇上之间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背上一阵冷汗,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纪晓岚当官的时间要比善保的岁数还大,自然知道什么事情是能说的什么事不能说的,就好比眼前这个小侍卫和皇帝之间的事儿,聪明人就应该始终藏在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说又是另一回事儿,所以这一个邀请只不过是一个托词,不需要对方答应,当然纪晓岚很清楚,善保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纪大人,在下……”善保只觉得有些尴尬,他看出了纪晓岚对这件事情显然没什么多余的看法,只觉得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今天在下刚到京城,家中还未整理,不如明天再说?”
纪晓岚自然不会拒绝,只笑着和他一起结伴走出宫门才分手。看着纪大学士离开的背影,善保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好对付了,在当年下江南的时候他就发现,纪晓岚和刘墉两个人实在是彻头彻尾的老狐狸、老滑头,自己可真的是拍马都比不上。只是好在这两个人都自付是君子,绝对不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所以应该不会把自己和皇帝的事情说出来。自己贱命一条到也就罢了,若是皇上的清誉有什么损伤,那么自己真是百死都难辞其咎,想到这里,他迈开步子转身朝家里走去。
现在不知刘全打扫的如何了,他暗暗想道,在江南的时候,越是临近三年之约他越是惶恐不安,生怕皇帝不会来折子把自己调来京城。当时那种担忧、害怕,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绪团成一团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左思右想最终提前把自己的家人刘全给派到了京城,虽然说打着做生意的牌子,实际上是希望能早一点把家收拾干净,可以早一天住进来。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刘全那难看的表情,顿时心里不安起来,“刘全,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到了。”刘全连忙凑上来急匆匆的说道,“老爷您下午刚走没多久,夫人就到了。”
“怎么可能!”和珅非常惊讶,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妻子应该是和自己的儿子丰绅殷德一起走在后头,怎么算他们也不可能这么早到啊!他思索了一下连忙走进了内宅,“夫人,你怎么会到的这么快?”他掀开帘子走进去,就看到自己夫人霁雯一身红衣坐在炕上,怀里还抱着刚满一岁的丰绅殷德。
“夫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他的表情顿时惊愕万分,冯氏是一个弱质女流竟然也能这么快的赶到这里,难道说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岳父家出了事儿?”可是他到了京里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相公,妾身只问一句话,”冯氏把怀里的婴儿交给自己的丫头翠衣,让她带着孩子先走,看着房间里所有人都撤下了,和珅只看到她眼角带泪,整张脸黄澄澄的,顿时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什么话这么要紧?”
“相公……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此话一出,和珅只觉得脸上一僵竟无话可答,眼见自己相公如此犹豫,冯氏忍不住倒退一步跌坐在坑上,“……果真如此!”
“你是怎么知道的?”当丈夫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事情虽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但是的确和你想的那样发展了。”
“天哪!”冯氏出身大家,当年之所以会嫁给一穷二白的和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祖父英廉非常看好对方的缘故,她嫁过来的时候实际上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想她先祖如此出名,若是在选秀的时候指个好人家,那岂不是要比嫁给这个小子好?可是自从嫁过来了之后,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有其过人之处,心里敏捷对自己又是温柔体贴,但是……一切都变了,自从五年前他成为皇帝身边侍卫的时候开始。
那时候她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像偶尔会若有所思,那会死后她还单纯的觉得宫里的事儿让他心烦,但是事情朝着越来越不对劲的地方走了,直到去了江南。
一开始冯氏听说自己的丈夫不当侍卫,代替那个贪官常安的时候是非常欣喜的,侍卫出身竟然可以连跳这么多级,那是多大的好运气啊!但是等到她到了江南,却发现自己丈夫脸上丝毫没有笑意之后,她就开始担心起来,为什么,明明就是外放大员了不是吗?离自己丈夫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他还会偶尔露出伤心的表情?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反复的留意,当然她当时的想法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她一厢情愿的觉得若是丈夫有了其他的女人哪怕身份差一点,当一个妾娶进来也就算了,可是这位爷天天埋头工作,要不是还记得初一十五来自己房里,其他的他压根就不和任何人亲近,无论男女。
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到底是什么招惹了自己心爱丈夫的眼睛,冯氏想要知道,她憋了整整三年,终于得到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的事实,她丈夫的确爱上了一个人,爱上了……绝对不可以爱上的当今圣上。
当她看到自己丈夫接到圣旨时眼里闪耀的光芒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敌是谁,也一下子就明白了潜藏在这几年不断的诏书下的含义。她绝望了,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个男人要夺走自己的丈夫,若是其他人她可以仗着正妻的身份活活打死对方,可是……为什么是皇帝,为什么!
和珅你不是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名臣吗?
和珅你不是有广阔的愿望吗?
和珅你为什么会甘愿自毁前途?
看着自己丈夫跳上马一路狂奔的样子,冯氏绝望了,她泪流满面的想要把这些压在心头的话统统说出来,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明白自己有多痛苦。所以她急匆匆的赶来,紧紧跟在自己丈夫后面,虽然比他晚到了一天,但是也足够了!
“那是皇帝……”冯氏一把抓住和珅的肩膀重重的晃了两下,“那是皇帝啊!相公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我知道,霁雯……总之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和珅低垂着头,声音压得很轻,“只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你……你竟然自甘堕落!你竟然愿意成为娈童一般的人物,你和戏子有什么区别?”冯氏一怒之下拿着手上的扇子就朝着和珅头上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下贱,难道说为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连自己都卖了吗?”
不是这样的!他几乎想要叫起来却最终选择了闭上嘴不解释,没有人可以理解皇帝和他的心情,那种在痛苦的等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况且他无话可辨,能说什么呢?就跟当年皇上拒绝自己时用的借口是一样的,但是对他而言有了妻子又如何?“我知道你在责怪我,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虽然说里面有很多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但是事情并不是完全想你想得这样。”他闭上眼睛,等着冯氏哭完了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只是,我的心意绝对不会变的。”
“你、你这个疯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种龌龊的事情我都不好说出口!你、你……”冯氏掩面大哭起来,“若是日后太后老佛爷、皇后娘娘知道了,你待如何?”
和珅握紧拳头,突然想起了皇帝前头对自己笑的样子,那曾经的恐惧在瞬间化为乌有,“若是被知道了,那就知道好了!若,我能做到一手遮天,那皇后也不算什么,所以你千万不要多事儿。”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爱上一个人不可怕,他对自己说,可怕的是爱上了一个人之后从中衍生出来的种种可怕情绪,只有一次却让自己食髓知味,恨不得日日相伴的那种贪心感觉,果然自己……是何地沉沦了。
成为权臣、成为一个不贪的权臣……和珅抬头看着天,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为何人人都会觉得这章有肉?
额米豆腐
本人不擅长写肉啊……
况且我看留言好像大家都对那个灯泡头很感冒?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庆妃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地上小小的十五阿哥,她轻声轻气的弯下腰作势要抱他,却没想到被这个小的推开,“永琰已经是大人了,若是还要额娘抱就不能和皇阿玛去木兰围猎了。”
这话一出庆妃忍不住表情一僵,撑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让旁边伺候的人都笑了起来,“真正这叫什么事儿啊,”她说道,“永琰,你才三岁,不能去木兰围猎!”
“不要!皇阿玛说了,满洲男儿都要上得马、拉得弓、念得书、打得仗,永琰虽然只有三岁,但也要跟皇阿玛一样!”小孩子总是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十五阿哥也不例外,虽然皇帝和他实际上没多少父子情分,但是至少还知道要天天陪着自己几个儿子玩玩。
庆妃笑了笑挥手示意旁边的嬷嬷把十五阿哥先带出去玩,头一转就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太监,“那个和珅听说是今儿个进宫的?”
“回娘娘,是这样没错,到了上书房和皇上说了有两个多时辰才出来的,奴才瞅着,那位和大人好像颇得圣心的样子。”那个小太监低眉顺眼、认认真真的回答道,“他一出来就直接出宫了,奴才看着他和纪大学士一起离开这才回来禀告娘娘。”
“明白了,辛苦你了,”庆妃挥挥手示意让那个小太监自己下去领赏,自己本人则陷入了沉思,她入宫近二十年,直到三年半前才有了十五阿哥,自然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宝贝,放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额娘,她最多也就关心一样永琰的身体状况,但是她是娘娘,是宫里目前为止最掌权的几号人物之一,她虽然是个妃,但是因为有了十五阿哥,反而要比舒贵妃和纯皇贵妃要站得住脚。
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而现在能够触手可得的就是那个位置。纯皇贵妃只剩下一口气了,不足为据,舒贵妃压根没自己的孩子,更不用害怕,唯一可以让她担心的,就是那个有了十二阿哥的皇后。
虽然说皇上很明显喜欢汪嫔生的那个十格格,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如何?汪嫔也翻不出手掌心,想要靠十格格来博取圣眷,哼哼,只怕所有人都想错了。庆嫔的哥哥是马上就要调去山东的江南巡抚国泰,他这三年来常常写信给自己的妹子,也让庆嫔看出来了点问题。皇上对那个原来叫善保现在改名叫和珅的小侍卫也未免太好了吧?
你看,庆嫔不敢说自己是整个宫里最得宠的,但是她也至少知道皇帝身边的很多事情,她最最纠结的就是当皇帝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皇上身上的那块玉佩,就是那块皇帝最喜欢平时压根不离身,连自己想要也不给的那块有个活动口子的玉佩。
一开始她以为皇上在玩当年薇格格母亲那套把戏,这次说不定又是什么湖畔的XXX,没想到在有一次国泰的书信里,他无意提到了曾经在和珅家看到了一块很漂亮的美玉,本来他想仗着自己是庆妃的哥哥把这玉讨来的,却没想到被对方一口拒绝。当时信里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和珅这个不识相的东西的不满意,但是却让庆妃看了暗暗心惊,美玉、活动口……那不就是皇上身边那一块吗?
皇上爱玉,宫里美玉无数,但是能够开个活动口子还能衔接的天衣无缝的,那也就只有那块了。庆妃是个女人,她既然可以在这个宫里顺风顺水的活下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极其有眼力,在皇上没去江南之前她已经知道皇帝身边有个很得宠的小侍卫尝尝陪着皇帝去宫外转悠,而且那个小侍卫长的还不差。
当然光从这一点她绝对不相信皇帝会突然换个口味找上男人,只是总有一种不安让她心里不舒坦,当然,那种不安并不代表她担心自己失宠,不曾得宠何来失宠?况且,她倒是希望皇帝看上个带把的,这样宫里所有的女人一个都别想生孩子,这样就显得出小十五来了。
一想到这里她乐滋滋的笑着吩咐道,“等会让十五阿哥吃了莲子羹,然后就带他下去念书,好歹也要先把三字经之类的学会了才是。”
和珅并不知道宫里已经有人对自己起了心思,他现在正坐在椅子上奋笔疾书,户部很忙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忙成这个德行,自从他回来之后,除了第一天和皇帝好好呆在一起过之后,接下来就始终都是在做账。
因正好碰上秋收,各个地方都要上报税收,没有计算机的年代户部上至尚书下至笔贴式各个忙的脚不沾地,一踏进户部就听到算盘声音震天响。和珅刚报道还不到半天连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傅恒叫去帮着一起算账。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他连着干的第六天了,一想到明天是自己的休沐日,这个在江南三年也没有这六天累的和珅总算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点点的光明,只求能让自己好好睡一觉!这个现在才23岁的年轻人很清楚,作为一个23岁的朝廷大员他绝对是属于破格提拔中的破格,若是不作出一点点的成绩让上头的那群人看看,恐怕于自己的仕途有碍,只是……若是明天……
明天?事实上,皇帝表示善保你想的实在是太少了,还是说户部的事儿让你已经忘记了在这个国家自己无所不能?等到当天晚上,这个小子累的一塌糊涂和自己的一群同事互相拜别准备闪回家睡觉的时候,突然被路边一辆马车拦住,一只手掀起了帘子,那张在和珅心里心心念念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怎么了?愣住了?”
……何止是愣住了,善保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顿了,“皇……”
“皇什么皇?上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比以前当侍卫的时候都不如!”皇帝虽然这么说着,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吓着你了,仅此一次,绝不会有下次的。”
“再来一次,奴才觉得自己都要短寿了,”善保说着刚爬上马车就被对方一个用力给拽到了怀里,“皇上!”
“你辛苦了!”皇帝闭上眼睛,只在心里暗暗好笑,作为一个实际上只有20+的年轻人,他现在还能记得那些关于爱情的电视剧也就只剩下接对方下班而已了,只是套用在自己身上,这个画面总是说不出的雷人,神啊,自己为什么43了!
皇帝很清楚,这个问题哪怕他再问老天一百遍也不会有人回答,所以也就只能压抑下自己心里那一堆诸如“善保比我小20岁,也就是说我20的时候善保才婴儿,那么也就是说老子恋童?”类似的非常无聊的遐想。
只是,人是贪婪的。
这点皇帝最清楚不过,他当上了皇帝一开始只是想做一个混日子的,但是马上他就想要当明君了,等当了明君……这位爷最近的梦想是统一亚洲……咳咳,虽然在操作上非常有难度,但不代表他不能妄想一下,而且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他正处于热恋期(?),他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好吧就鲁莽程度而言的确自己是过头了。
既然觉得自己过头了就马上反省,这点他做的非常好,“我错了!”他正儿八经的说道,“只是……一想到明天你就休沐了,就忍不住跑了来,当然,宫里我找了个借口,并不太打紧你不用担心。”
“奴才担心的是皇上的安全!”这位爷怎么一下子老毛病就犯了,以前至少还是白天出门,现在合着变成晚上也会偷溜出来?“皇上你快回去!趁着还没宫禁的时候快点回去!”
“一起吃饭!”这位爷伸出手在善保的脑门戳了一下,“话说前面一条街有很不错的小馄饨咱们一起去尝尝?”
和珅不得不再次确定,自己真的是错了,觉得这位爷改了出去玩的毛病真是大错特错!他虽然很有心想把眼前的这个在给劝回去,但是显然那个家伙一点都不在意,竟然抓住自己就往那个脏兮兮的地摊上走。
小馄饨,和珅他不是没有吃过,但是总觉得这次吃的异常美味,到底是因为调料是皇帝加的还是因为桌子下面自己的手被皇帝握住?一瞬间他迷茫了,但愿此刻永恒……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却也知道这种所谓的永恒比昙花一现都不如,等吃完了两个人依旧一个回宫一个回家,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是爱着的,哪怕相信对方,他们依旧要做自己必须压做的事情。
“户部主要是让你习惯一下京里的事情,”皇帝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当然,朕不可否认是因为现在朕手头上没有可用之人,傅恒的身体也不好,他儿子年纪又轻暂时不堪大用,刘统勋年纪也一大把了,朕思量着怎么着都要让他从山西回来才是,让刘墉好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所以你这段时间就辛苦一些,慢慢上手就好了……当然朕知道这是为难你了,只是……善保,朕希望你平安无事就好!”
没错,皇帝突然下了决心,和珅要这么高的位置做什么?难道说自己还不能护着他的周全吗?若是不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用啊!
只是他这个决心却被拒绝了,和珅推开碗,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皇帝,“皇上……奴才是下定了决心来这里的,既然来了,奴才就没有想过要一帆风顺,”他正色说道,“蒙皇上不弃,奴才是下了死心哪怕不能做到并肩而行,至少也可以一前一后!”
这话里透出的滔天巨浪,让皇帝的心顿时一紧,他长叹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和珅的背,“那么明天就别休沐了,让傅恒看看你的决心吧,若他向朕举荐你,那么你等着去吏部吧,记住,朕会挑最忙的时候让你去的!”
“奴才甘之如饴……”和珅低着头,目送眼前的男人站起身转身离开,心里一片清明,他下了决定,显然对方也能够理解,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XD陛下你够男人!
善保你也够男人!
今天会晚最简单的原因是因为看霹雳………………………………的新剧……………………
看到三先天今天没便当我的心反而愈发痛苦……
这个礼拜不死就是下个礼拜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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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2更、后天3更!以上
穷酸的邻国
皇帝急匆匆的回到宫里,正好是在关上宫门的前一刻,他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皇上,皇后娘娘有请。”
这句话把他的好心情给打消的一干二净,这三年他明显感觉到整个后宫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远不如三年前有老五在的时候太平,当然这里面的理由他也清楚,毕竟随着十五、十六、十七阿哥的出生,整个宫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女人的战斗皇帝觉得自己不应该参与,但是并不等于说他看不到。
果然是让她们太过有指望了,皇帝在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女人的战争实在是无法让人理解,有儿子又怎么样?老子还活蹦乱跳呢,就想着太子之位,做梦吧!
只是皇后你该不会也这么蠢吧?皇帝皱着眉头走上御辇暗想,比起其他人来,皇帝对皇后还是颇为尊重的,当然是在那个女人不搞事儿的前提下:“皇后,”他笑眯眯的说道,“朕出去买了点包子,可要尝尝民间的美味?”
对于这位爷好吃小食这一点,皇后已经觉得自己是毫无办法了,她劝也劝过、说也说过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照她以前的脾气必定是要再说下去的,只是自从容嬷嬷劝过一次之后,总算又要好了一点,自己奶妈的话一点都没错,皇帝又不是出去找女人,只是买了点东西,还记得带给自己,这……可要比其他人要用心的多,所以她也只好看着那些包子苦笑一声,“皇上若喜欢不如派人出去买,何必自己出去?若让人知道皇上还挤在人群里成何体统?”
这话还在皇帝可以忍受的范围里,所以也就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听着她的唠叨,等看着她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把包子递给她,“尝尝看?朕觉得要比宫里的好吃一些。”
“其实也就是这个样子,臣妾也没觉得好吃到哪里去。”皇后虽然吃了一个,但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容嬷嬷皱着眉头忍不住上前一步揪了一下皇后的衣角,示意让她态度好些,这位爷的脾气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如此在这个时候扫对方的兴致呢?
皇后也明白自己嬷嬷的意思,只是她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就是忍不住要说出来,不过总算她还知道分寸,转头换了一个话题,“紫薇丫头,皇上准备怎么着?”
“不是已经指婚了吗?都定好日子马上要嫁了,封号都有了,其他的还需要如何?”你看谁都没兴趣去面对前一个芯片带来的私生女,皇帝觉得自己给紫薇一个体面的封号、找个好人家嫁了已经非常不错,难道还要有别的事儿?
“自然不是这样,臣妾想着紫薇丫头是皇上的闺女,皇上难道没有什么想说吗?”说来这位爷也挺奇怪的,看着好像和紫薇丫头关系不错,可是偏偏连一个父亲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成什么样子!皇后突然想到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心里忍不住涌上了一阵悲痛,在皇帝眼里是不是只有孝贤皇后是妻子、只有当年孝贤皇后生的孩子才是皇子呢?
她心念一动又想到了那个最近比较嚣张的庆妃,刚准备借着这件事情给对方穿个小鞋啥的,却没想到皇帝站了起来,“若是无事,朕就先走了,折子还有没批完的,紫薇丫头的事儿,你就让她放心的嫁,那家人朕也看过,孩子是个肯上进的,到时候朕有大礼送她,让她别担心。”
他说着就准备走,却没想到皇后又开口了,“皇上,臣妾有件事情犹豫不决,还请皇上给个示下。”每当皇后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皇帝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了?”他皱着眉头问道,“难不成后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儿吗?”
“这是哪儿的话啊,臣妾只是听说那个救驾过的和珅从江南回来了,皇上可准备赏他什么不?臣妾想着他当年也好歹是救驾了的,因为当时战事胶着,竟是忘记赏他了,后来皇上又马上转道去了江南这一下又耽搁了,臣妾想着若是可以明天臣妾就下旨赏他夫人些东西,皇上看呢?”这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总让皇帝觉得有些不舒服。
英廉的孙女……一个注定会被牺牲的女人,皇帝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倒是对皇后这个建议没什么意见,“丰厚一点。”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她丈夫是朕倚重之人,明日你代朕好好赏她。”
“是!”皇后目送皇帝离开,整个人却是眉头皱了起来,“皇上不知是怎么了,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上心,虽然说那个骥远倒是个不错的人,毕竟位份低了点。”
这话容嬷嬷倒是非常不赞同,“娘娘,你让皇上如何能够上心?虽然说薇格格是个好的,可是毕竟身份不同,怎么着都不能给个和硕公主的封号,再者皇上念着您在京里孤单,这才没让薇格格远嫁蒙古,怎么能说皇上这是不上心呢?”
“……话是如此,只是嬷嬷,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坦,对了听说庆妃赏了冯氏东西?”
“回娘娘,的确如此,听说还颇为丰厚。”容嬷嬷笑着说道,“那个贱婢自以为有个十五阿哥,倒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赏了冯氏一堆的东西,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哼!”
“十五阿哥……永琰又如何,十二阿哥才是嫡子,嬷嬷何必着急?咱们可是占了正统的。”那拉皇后对于十五阿哥倒是不是很担心,她忧虑的是十二阿哥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现在的身份,虽然说已经改好了许多,但是那个小子庸庸碌碌的,怎么一点都都有皇帝当年的样子,“只是十二阿哥真是让人头疼,早上起不来,让他看书也不看,师傅问的问题一个都答不出,怪不得皇上回不喜欢他!”
“那个教书的纪晓岚……”容嬷嬷护住心切一切都把事情往老师身上推,只是在这一点上皇后倒是非常认真,“别说纪晓岚,其他人也不行啊!看着他那个样子真是着急,当年皇上10岁就伴驾在圣祖身边,十二阿哥现在还只知道爬树掏鸟窝,这能不让人急上火吗?”
皇后在这边愁的头发都要掉了,皇帝在养心殿里反而是叉着腰哈哈大笑,他心情愉快的看着手上的一张折子,自己心心念念的某著名邻国总算有了些动静。
“奴才启禀皇上万岁:前日有几十高丽人突然冲入了披甲人处,杀我大清子民,还请皇上定夺。”这份折子把事态写的非常清楚,皇帝凑在上面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终豪情万丈。
棒子!总算盼到你们了!
这个时候,朝鲜的皇帝是被称为英宗李昑,乾隆爷摸着良心觉得这丫的竟然这种德性还能被棒子当成好皇帝,你们那整个国家都是M属性是吧?丫的竟然能够被大臣逼到饿死自己儿子的份上,这算是什么皇帝啊?真是诶哟我的妈啊!这位爷摸着下巴把康熙和雍正爷自觉的代入到了那片棒子的国土,最终忍不住掩面长叹,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套用了一下真是没有办法想象。
朝鲜当时的党派斗争竟然已经到了一群大臣能够钳制一个皇帝的份上,这是国将不国的征兆啊,你追封儿子一个“思悼”有毛用?赔上了亲生儿子竟然也没有收拾掉那群大臣,还好皇帝呢!
呸!
不过朝鲜棒子就跟一根牙签戳在自己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个“伟大”的国家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让自己觉得非常恶心,所以在皇帝眼里死了多少人倒不是这次的最根本问题,这位爷完全是起了杀心的。
“灭了它,然后朝鲜半岛就是我们的了,从朝鲜半岛出兵然后占领十一区,这样中国的地盘就彻底占据了整个太平洋前哨!若是可以最好灭了美国,从美国……啊!我的世界统一梦想就成功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起点男那莫名的狂热中,兴奋的不能自己,不过总算在十几分钟后他冷静了下来,刚才那个想法太胡闹了,不过还好自己只是在养心殿里左右无人的情况下YY了一下,若是在朝廷上被大臣看到那真是彻底的丢了脸面了。
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完的,皇帝阴森森的笑了起来,等待着明天那个倒霉的高丽使者跑来哭穷。
那群棒子,皇帝看到过一次,那丫的实在是沟通无能啊,他们平时在没有大事儿的时候绝对不会来,来了一律哭穷说艰苦,求援助,小气吧啦的带着几千两银子买东西回去填充国库,最搞笑的就是那位英宗,他对白银有一种异常微妙的依赖感,死活不肯带银子来买东西,非要以物易物……
这位爷是不是思维还停留在原始人社会?资本不运作怎么叫资本?皇帝冷哼一声,决定明天自己亲自见见那个……穷酸的高丽使者,也让那群吃惯了海带和腌菜的倒霉鬼知道一下,你们冒犯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英祖的世子与自己政治立场不同,英祖身边的大臣惧怕世子掌权后将葬送自己的政治前途,于是非常狠毒地离间英祖父子的感情。最后,这位世子被大臣们冠以失德的罪名,被废为庶人、关在米柜里饿死。
史上最倒霉太子……
棒子以前党派斗争异常激烈,比起清朝那是大大的不同= =||||
请罪
第二天一早,当一群大臣跨进大殿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怎么好像周围……总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纪晓岚低头看地板,抬头看天花板总觉得周围闪亮亮的,就好像昨天晚上有人把这里仔仔细细的给洗干净了似地,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几分钟,等皇帝上来了所有人都一下子僵住了,这位爷今天又是怎么了?只看到那位先生今天穿的格外的庄重,竟然平时很少拿出来的十三东珠头冠都戴上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拖着盘子的小太监。
今天的议程理论上应该是今年的收成,虽然说披甲人被朝鲜人杀了的确是件大事儿,但是比起收成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在傅恒准备上前启奏的时候,皇帝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话头,“把朝鲜使臣带上来。”
嘎?礼部尚书表情一下子就怪异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应该就和以前发生的类似事件一样,下旨斥责一番就算了,今天怎么会这么郑重其事?
傅恒和纪晓岚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是在推测皇帝这一招的用意,他们跟在皇帝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这位爷绝对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按照现在这位爷的心情看来好像倒霉的应该是朝鲜人,只是……为什么是朝鲜人呢?
朝鲜作为大清的属国,是个废柴到极点的国家,除了人参和裘皮之外在这群大臣看来没有半分好处,为什么会这么珍而重之的对待他们呢?难道说皇上对这次披甲人的死亡大为震怒吗?只是我大清乃礼仪之邦,何必为了那群蛮夷而大动干戈?
皇帝表情严肃的看着底下那群大臣板着脸一声不吭,等他们叽叽喳喳说完了这才咳嗽了一声,“把朝鲜使臣带上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那声音里带着杀气,顿时一个个的肃然起敬垂首望着地板,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爷今天今天肯定是心情不好到了极点,那群朝鲜使臣正好可以做靶子,挡一下皇帝的怒焰。
实际上现在皇帝正在拼命克制自己一开口就想要喊对方棒子的冲动,大清乾隆帝一开口就说粗话已经很难看了,还对着属国说,那可真的是会丢光了大清的脸面啊,只是皇帝陛下您太过多虑了,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棒子急匆匆的上来,第一眼就被这个广阔的紫禁城给震撼到了。
虽然说他们的景福宫也是仿造者紫禁城建造的,但是自从丰臣秀吉入侵朝鲜被烧毁以后整整200多年都没修过,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样子和眼前这个华美的宫殿完全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能相比,这次来的人朝鲜使者团首领姓金永宛,是朝鲜王妃金氏的父亲,在乾隆爷里,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外戚专权。
不是皇帝夸口,要是这个老头在大清,除非他真有才能到跟傅恒一样的地步,不然绝对是一辈子的雪藏,这个老头竟然可以逼死皇帝儿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乾隆耸耸肩表示无法理解棒子那诡异的思路。
“参见皇上……”他们的中文倒是说的非常流利,只是那流利的中文只会让皇帝联想起“孔子也是我们韩国人!”去死吧棒子,这个宇宙都是你们的思密达!他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脏话给咽了下去,抬起手阻止了旁边准备叫他们起来的小太监,伸手就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知罪吗!”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在所有人心头炸开,纪晓岚和傅恒心中一凌,只觉得皇帝这火气发的是莫名其妙,论理说以前朝鲜进贡的时候虽然也有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但是从来没讲过这位爷这么生气啊!
“杀我国人,竟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朕的面前?”皇帝冷冰冰的看着下面那群顿时惶恐不安的使臣们,“参见朕?朕……需要你们参见吗?”
朝鲜非常贫穷,自然不可能有多余的闲钱去贿赂皇帝身边的人,更何况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皇帝竟然会这么大发雷霆,金永宛连忙膝行两步磕头回答道,“大清皇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在这种时候抵赖好像是贵国一向的作风,”皇帝顿时想起了很多很多关于那个国家的事情,端午节啦、中秋节啦、屈原啦、孔子啦……总之没有一件事情让皇帝觉得心情愉快的,“这次准备要说什么借口?误入?以为对方是你们朝鲜人?还是……其他?”皇帝冷嘲热讽的继续说道,“朕懒得听解释。”
“大清皇上……”金大人彻底懵了,他以为这件事情非常好处理,只要跑来求饶就行,没想到这次看起来皇帝非常的生气,“我朝鲜……”
“现在你们只有一条路,回去准备和朕的大军决一死战。”皇帝表情不变,突然开口说道,只是这句话却让周围所有人大吃一惊,这种莫名其妙的宣战让所有人措施不及,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提到要打仗?朝鲜到底做了什么会让皇帝这样勃然大怒?就在有人准备上去劝的时候,却看到皇帝脸上那一个阴森森的眼神,“朕,心意已决,金使者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大清皇帝,这不过就是一个意外,还请不要动怒!”那个姓金的也有几分急智,连忙辩解道,“只是我们的采参人……”
“朕知道,尔等所要说的话,朕心里一清二楚,只是朕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使者请回吧。”皇帝很清楚,要打过去实际上并不容易,而且太平盛世之下轻易动武只会出事儿,虽然说他很想要灭了棒子,但是现在真的没有绝佳的好机会。若他们敢在现在说孔子是朝鲜人,那大军挥上绝无问题,这种玷污衍圣公威名的事儿绝对能够激起天下才子的怒火。
可惜啊……
金使者彻底懵了,皇帝摆明了压根什么都不想听,自己哪怕准备再多的辩解也一点用都没有,就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皇帝突然站起来抓住盘子上的东西就丢在地上,众人只看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掉在地上,再仔细一看那布脏兮兮乱糟糟还满是血迹,顿时让人一僵,“可看见这个是什么吗?”皇帝指着它说道,“这是被你们那所谓的采参人所杀的无辜百姓的衣服。朕算着,你们不就是一向自诩是朱武正统?想着要反清复明吗?从关外打进来这一招倒是筹谋的不错啊!”他顺手抄起桌子上一张纸条大声念起来,“我朝三百年来,服事大明,其情其义,固不暇言。而神宗皇帝再造之恩,自开辟以来,亦未闻于载籍者。宣祖大王所谓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实是真诚痛切语也。”
这话一出,大清的那群大臣们顿时脸上不好看起来了,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帝再一次问道,“贵国现在是崇祯几年啊?”
这话一出,金使者脸上瞬间难看起来,大清皇帝手上的东西的确是真的,只是时间跨越太久,“这、这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吗?朕可不觉得这是很久的事情啊!朕非常好奇,这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发生,真的不是你们在谋划什么吗?”皇帝步步紧逼显然是准备就在今天掐死这群讨厌的一天到晚在蹦跶的棒子,“称朕为胡皇,称清使为虏使,佩服佩服!”
这件事情在朝鲜是公开的秘密,金使者自己在国内写字也一向是写崇祯年号,以至于皇帝越说他越是满脸的汗水,竟是无话可说。
对于这种情况皇帝更愿意把它称为心虚,“怎么?朕可有说错?既无臣服之心,何必来见朕请罪?等着朕大军压到即可!”他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外面的人把这几个人给拖出去,棒子无论何时看着都让自己觉得讨厌、心烦。
“皇上……这是……”在目送那群人离开之后,傅恒终于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白布问道,“奴才记得若是污血……本应该是黑色的才对,怎还会如此新鲜?”傅恒在军中多年,自然是见过血的,他瞅着那白布看了半晌最终确定皇帝这一招……真够刻薄的。
“朕宅心仁厚,今天请诸位臣工吃饭,每人半只鸡,等退朝了大家自行领取带回家就是。”这位爷也不否认,只摸着鼻子重新坐回龙椅,“朝鲜小人两面三刀实在让人厌恶……杀我大清子民竟还敢阴谋狡辩?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要扬我大清国威,要让天下都知道,敢犯我大清者……死!”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一下子激起了在场许多武官的热血,突然有人从下面走了出来,抱拳启奏,“皇上,奴才愿为先锋,扫平朝鲜!”
其实这一刻皇帝是非常想说,赐爱卿三千城管五千板砖,朝鲜可破、天下可得。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暗地里重重踩了自己一脚,深深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突然冒出来的脑残念头,只怪当年逛天涯时留下的诸多印记竟然到现在都没办法消退,额米豆腐,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他刚准备答应却没想到有文官出来阻止了,当然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句废话,诸如不可轻易动武、有违伦常、只需要下诏狠狠训斥一番即可之类的废话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说,只是……一想到那群家伙竟然敢把汉城改名成首尔,皇帝顿时就一肚子的火气涌了上来,“一个连文字都要照着大清来的国家、一个天天磕头求我国支援的国家、这么一个穷地方……竟然还好意思玩反清复明的游戏?难道天下就只有朝鲜产人参吗?”他冷笑一声,却也知道打仗这种事情还需要慢慢筹划才是,万事急不得,反正他绝对能够在这两年里看着大军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棒子反清复明的事儿是真事儿,从皇太极那时候就一直蹦跶到清末,都有人一直用崇祯年号来记录朝鲜历史。
给我三千城管,我能攻占整个地球XD
被棒子一个想象力,它能生出一个宇宙!哦呵呵呵XD
明天3更!我会尽量保证我不看霹雳(这是不可能的!)
一生不负
对于皇帝要出征朝鲜的消息,全国上下表现不一。皇帝懒得管那群吵得热热闹闹的家伙们,他现在正和善保两个人坐在养心殿里喝茶。不得不说善保倒是非常有手段,看傅恒如此欣赏他就能想象他在户部的一帆风顺。
“你既然在户部历练过了,那就该换个地方了,”与善保在一起可能是他这几天唯一算得上放松的时间了,一盏清茶不劳别人动手,皇帝觉得看着眼前人动手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乐事,“接下来,朕觉得你先去军机处行走,也好对朝中大局有心里有些数才好。”
“皇上为何一意要向朝鲜发兵?”善保皱着眉头问道,他这几天也在反复思量这件事情,若是因为死了人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若是说地理位置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到底有什么好的;若是为了人参、貂皮之类的清朝有的是钱,直接买就行了,那个小破国家又没有多少东西,“奴才实在不明白。”
皇帝轻咳一声,总不能和对方说是因为几百年后那个国家的太过无耻引发了老子现在的怒火,“朝鲜位置特殊,朕之所以会动手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国家太过无耻,还因为……是个可攻可守的好地方。”
善保一愣,他本来替皇帝想好了很多说辞,比如杀我国人挑衅我大清、意图反清复明是为不臣之心之类的,却没想到皇帝偏生说了一句可攻可守的好地方?他虽然没有去过朝鲜,但也知道那个破地方压根没有什么好东西,据说连青菜都没有,物产极度稀少,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善保觉得要怎样才能消灭一个国家?”皇帝摊开地图指着日本的位置问道,“这个小小的岛国,若要不废一兵一卒,该如何拿下?”
善保一愣,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弹丸小国,“这个岛国四面环海,易守难攻,若贸然围上反而易受到地形所困,但是皇上要一兵一卒不发就……奴才驽钝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苦笑两声,脸上现出了羞愧的表情,“只是凭着大清水师的实力,难道还没办法强攻下对方?”
“派兵是最下乘的方法,这种方法对付棒子不错,但是对付岛国之人就颇有些麻烦了,”皇帝指着地图盘算起来,“倭国全国禁海,要靠水路强行打上去并不容易,而且地震频繁周围还常有台风。”
“既然那块地方毫无优势,为何皇上为何还对它心心念念?奴才不才但也知道打仗消耗的是钱,若要攻占哪里,水师补给又该如何呢?”善保正色说道,“若只为了一个岛国,轻易起战事,奴才觉得有些过于鲁莽了。”
“此话没错,这也是朕所顾虑的。但是一日不除了那个地方,朕始终心里难安!”他对那段历史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小日本出兵朝鲜后一路从东北进军,差一点点就灭了中国,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自认为没有那种雅量坐视那个秃头国家坐大,他这几天始终在想着如何借着朝鲜这个踏板直接废了11区,但是要收拾朝鲜简单,要废了11区难。
依照目前大清的武力,围困日本不难,但是要打进去却颇有些周折,考虑到没有两年英国人就要来了,皇帝不愿意在人手上发生什么折损,鸦片战争这四个字就跟一块大石头似地沉重的压在自己心里,每每想起就觉得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不能指望目前清流中的那群腐儒,一定要开阔眼界才行,虽然说这段时间他下令广开学校,连自己身边几个洋人学者也一并派了出去,只是那群教会人士仿佛对上帝更有兴趣一些,并不能有太大的指望。等到英国那群人来了,用瓷器换几台蒸汽机回来,到时候索性成为一个贸易圈,开放海岸,加速通商,哪怕老子自己引发工业革命都要比让鸦片流入毁了大清王朝要好!
……对了!商贸!皇帝突然阴森森的一笑,看向了善保,“善保,可会做生意?”
“奴才的下人偶尔做做,”这话善保说的半真半假,大清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可以说是最低等的,他不知道若是说出来会不会让那位爷心生不满。
“你的下人……”皇帝摸摸下巴,“朕想让你的下人去做一件事情,”他说的一本正经,让善保心中一凌,“皇上请吩咐,奴才自当从命,上青天下黄泉也在所不惜。”
“并不危险,”皇帝陛下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善保,“朕想着让他去一次倭国,打开贸易之门,与幕府做交易。”若能够用经济控制住日本,那么百年后对方就和自己的属国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用武力直接叩开对方国门,一步步的汉化对方……哼哼!皇帝在心里冷笑一声却也知道小日本急不来,“日本的织布甚好,用中国瓷器和丝绸换对方的织布,一步步的把日本所有的商业控制在手里,善保你可能够做到?”
皇帝说的郑重其事,竟是一付全都拜托你了的样子,让善保心里一阵激荡,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皇帝看起来已经知道他在这里做生意的事儿,“皇上所说,哪怕奴才粉身碎骨都会为您达成,何况只是区区生意,不过就是一群倭人,奴才自然敢去试试!”他话锋一转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奴才曾经听说,日本的刀甚为好用,若是可以暗地里多进口一些,那么自然就让倭国内部无上等兵器,他们国家并无皇帝全由将军做主,这个倒是有些奇妙。”
“去那里并不用着急,朕会筹一批上好的东西让你去贿赂幕府,虽然朕厌恶贪婪,但却不能否认对付那群人也只有靠钱一路打通关节才行。”皇帝摸摸下巴想到了另外一个计策,“还可以行使分化之计,到时候让你的家人带上朕的书信,却与倭国的天皇说,若他想要恢复天皇统治,朕可以派兵去帮忙。”反正那群在京都的小白脸也就只能暗自歌颂一下平安时代的风光,只要顺水推舟说不定就能让日本变个天。
皇帝觉得对付日本的事情倒不是最重要的,转而重新看向了好几天不见的善保,只觉得他好像累的很,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几天可好?傅恒上书说你连着十日不眠不休,可要叫太医来诊治一下?虽说户部的事情是很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善保蓦地脸上一红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奴才……皇上才是,奴才听说皇上为了那群朝鲜人在殿上大怒,那群鼠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他说着挣脱开皇帝的手,慢吞吞的走到另一边开始泡茶,“奴才的身体远不如皇上重要。”他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昨天自己的夫人冯氏从宫中回来,带了一大堆皇后的赏赐还……带回来了两个男人。
真是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以为带两个男人回来给自己当“小妾”就能解决这一切的问题?一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气闷起来,火气却有无处可发,他这一愣神一不小心就发出了一声响动,他一惊才发现皇帝已经坐在他身边了,“皇上!”
“家里可是有事儿?”皇帝看着眼前的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冯氏……是不是知道了?”对于这一点皇帝实际上早就有了准备,试想自己丈夫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枕边人若是再不知道那简直就和白痴无异了,况且冯氏又是出了名的精明人,要瞒过她很难。
“皇上!”善保一惊竟一时半刻不知说什么才好,昨天晚上他和冯氏吵架的清净还历历在目,那种气闷、不被理解的愤怒、还有冯氏的眼泪就跟刀子一样戳在自己的心头,让他无话可说,“奴才无能!”犹豫了半天他最终低下头长叹一声,“是奴才的错,竟然弄的家宅难安!”
“冯氏果然是知道了,她做了什么?”皇帝想了想,最终决定不要推算女人的想法,他连自己宫里的那些女人都没办法理解,更何况是善保的老婆,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是自己和善保理亏,那个女人会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说来听听,她做了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皇上!您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可怜善保被这位爷的世俗化给震惊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张口结舌了半天这才低头笑了起来,“并不是这样,她只是……给奴才带了两个男妾而已。”
嘎?皇帝的表情瞬间便的极度灿烂,“恭喜和大人你艳福不浅。”
“皇上!”善保的脸瞬间红了,“皇上看着奴才头疼就这么高兴吗?”
“非也非也,朕……实在是很佩服爱卿夫人的想象力!”皇帝突然把善保一把抓到自己怀里,沉声说道:“辛苦你了!”
这一声辛苦,只让善保心中一动,紧紧闭上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皇上、皇上!奴才不后悔,自然也不会觉得辛苦!”他说的斩钉截铁只觉得皇帝的手把他箍的越来越紧。
“善保……朕绝不负你!”这是金口玉言也是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嘛,我说一下为什么要打韩国而不能打日本
虽然我是很想把这两个一起消灭了,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打朝鲜是有足够理由的,因为他们那时候是始终用崇祯年号(这个有证可查)
但是日本,当时幕府颁布的是禁海令,也就是说日本人压根不出日本,你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打他们,所以日本只能放过他们一马了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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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提一下棒子对国人的看法
棒子这个国家真是非常奇妙,充满了暴发户一步登天的铜臭味
如果诸位有去过韩国旅游,就知道了,那个诡异的地方
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异常自卑到了异常自大地步,整个国家都扭曲了……
甜如蜜
如果说这两个人相恋后有什么遗憾,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善保没有办法住下来,不想让所有人发现、不想让对方被抓到一丁点的把柄的心情促使他们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因为今天的见面,善保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一踏进家门,就看到冯氏带着那两个“小妾”款款走了上来,顿时只觉得太阳穴一痛,“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他皱起眉头只觉得刚才好一点点的心情瞬间又跌入了低谷,“夫人,别闹了!”
“妾身闹什么了?”冯氏笑眯眯的说道,“妾身特地出来迎接老爷啊!”
“迎接我需要带这些……”善保指着跟在冯氏身后的两个人,“我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冯氏瞬间泪流满面,“老爷,难道说妾身表现的还不清楚吗?老爷明明有惊天之才为何甘愿成为皇上的玩物!”
“闭嘴!我和皇上的事情岂是你可以质缘的!”玩物这种话都可以说出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冯霁雯!你疯了吗?”他的脸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休了你吗?”
“休啊!老爷不怕丑事外传成为天下第一笑柄,妾身也不怕你休了我!”冯氏不愧是英廉的孙女,一旦下了狠心竟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只见她横眉冷对丝毫不让,“休了妾身,大不了我回到家横剑自刎,但若是这件事情传到外头,丢脸的可是你和皇上啊!”
“夫人,我给了你足够的尊重,丰绅殷德也由你所出,夫人,算为夫求你,此事莫在执着了!”
“你难道想一辈子得个佞幸的名声吗!”冯霁雯泪流满面的扑上去一把抓住善保的手,“佞幸之臣,难道你想让妾身看着夫君你一辈子就被挂上这个名字吗?无论夫君你有任何功绩,哪怕夫君你累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说一句好话,现在皇上活着还罢了,若是死了,夫君你就是第一个会被铲除的人啊!这个难道夫君你不知道吗?”
善保承认,自己夫人的话一句都没错,自己和皇帝的事情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日后总有被人知道的一天,若是像纪晓岚之流最多也就在背后说说,若是有人不长眼公开到了台面上,皇上也就罢了,自己的一辈子就毁了,只是这又如何呢?在爱上皇帝的那一刻自己早就已经把所有的名声置之度外了。至于皇上大行之后的事情,自然更不需要别人担心,他死自己陪着一起死就行了!
“名声……我早就置之度外了,”他静静的说道,“夫人,你还不明白吗?那种情有独钟的感觉,今生今世,既然我已经认定了是皇上,那么就是皇上,其他人等一律不入我的眼,若是想要从我这里下手玷污皇上的,我必除之管他是谁!”他的话透着杀气,眼睛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冯氏,“我不后悔!所以夫人不用做无用功了。”
“这是一条死路!夫君难道不知道吗?”冯氏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上一软竟然是再也支撑不住了,“老爷难道你就准备如此吗?你当年那么多梦想,就准备一切都成空吗?”
“……我既然踏上了那一步,就不会再走回头路。”韦爵爷就已经说过,皇帝走的是一条独木桥,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走,我的确是在妄想着但是依旧……存在着一点点的期望,希望在那条路上,皇帝可以不孤单,这的确是需要勇气的,而皇帝的存在本身就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勇气,“我不后悔,只是辛苦了夫人。”
“一句辛苦,我倒是没有白活!”冯氏泪流满面,倒退一步,“好一句辛苦!夫君你好狠的心肠!”她说完这句转身走进了里屋,竟是连一眼都不肯看他,“丰绅殷德归我管教,从此以后你不许插手!”
善保只觉得头疼,低下头却看到自己腰间那块玉佩,心中一动,一个时辰前皇上的笑容还仿佛就在自己面前,为了他,自己不是早就下定了决心吗?若是儿子可以让冯氏心里舒服一点,那么就教她养育好了,反正她言德容功俱全,本来就是几乎可以成为王子正妻的人物。
只是,他虽然可以这样开解自己,却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他慢慢的度着步子走进了旁边的书房,最终叫来了刘全,比起冯氏和自己的儿子,皇帝的愿望才是他放在首位的,虽然去倭国一路凶险,但是这个时候可以指望的也就只有刘全了。
而在这一边,皇帝坐在养心殿的榻上,感受着房里几乎要消散了的那个人的感觉,善保喜欢熏香,皇帝却一向不爱那些东西,只是碍于宫里的规矩,龙涎香、檀香之类的每天都萦绕在自己鼻子边,但是善保身上的味道却和那些个完全不同,带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让自己感觉很好。
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都会感觉到心灵的满足,只是作为一个皇帝他没有时间停下来。
朝鲜一事进展的还算顺利,东北本来就有军队一直留着,若再从山东跨海而去也不是很难,再加上朝鲜全国满打满算不过三万多士兵,并无大规模的军队,周围一无援兵、二无可退之处,皇帝自认为不需要担心那里的问题。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今年是太后的七十大寿,太后她老人家想要去江南。
作为儿子他不太想扫这个老人的兴致,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却希望不要这样劳民伤财,只是他刚这么一开口,老佛爷的脸一下子就拉的老长,“皇上,我也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去看看江南也不行?”
这句话一出,难道你真的和一个老人家闹腾吗?皇帝深吸一口气,几乎看到了花钱如流水的一幕,“所以说对付老人家就跟对付小孩子一样让人头疼!”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抱着十五阿哥,戳了两下那张粉嫩嫩的脸蛋,看着身边的庆妃,“如今太后说要去江南,朕思量着到时候皇后和你就一起陪着老佛爷,顺便把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也一起带着,好歹也让他们长点见识。”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在江南会发生有多糟糕的事情。
至少现在没有想到。
太后要去江南自然不能马虎以对,在整整三个月的准备时间里,皇帝得到了今年最好的礼物,朝鲜英祖被“请”到了紫禁城,等到战报统统汇总的时候皇帝才发现自己高估了对方,整个朝鲜国人口还不如大清一个山东省、大清发兵六万,以骑兵为首跨国鸭绿江,迅速突破了朝鲜防线,一举侵入了汉城。来回耗时一个月就以绝对优势占领了朝鲜。
紫薇的夫君骥远在此役中立了大功,纵观整场“战争”顺利的让他不敢置信,当然这位爷表示,鉴于朝鲜目前还处在低劣的生活、生产环境中,考虑那群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吃过肉,皇帝挠着头最终决定优待这群穷酸的俘虏,“他们爱闹就闹、要哭就哭,不过你可得跟他们说清楚了,闹腾就没肉吃。”他的表情纠结了一下最终丢了一句话给礼部尚书,反正朝鲜棒子也就只会弄个一哭二闹来,让他们上吊……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不过把这群人养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皇帝摸着下巴冷笑了一声,大笔一挥把他们放回了国,抱歉,说国是抬高了他们,那里现在改名成了朝鲜郡,英宗李昑成了大清的王爷,逢年过节必须来朝拜的王爷。
“这不是纵虎归山,”皇帝看着眼前的善保,笑得很高兴,“这叫一国两治,让当地人管当地人,反正在李昑的眼里自己的地位没什么变化,但只要他死了,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直接指派我们的人了。”
“皇上,可是要……”善保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却被皇帝阻拦了下来,“杀,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慢慢的汉化他们就行了,善保传朕的命令,以赏赐之名,送千册四书五经过去,准朝鲜人士参加我国科举,来天朝做官,等他们全国都在看汉书、说汉话,称呼朕为皇帝的时候,那就没有朝鲜了,这才是朕要的。”
善保看着皇帝那意气风发的脸,心里只觉得有无限的满足,他重重的磕头领命而去,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皇帝喊住,“善保……一起去江南,朕和你一起去看看灵隐寺和西湖,对了朕听说如果两个人从西湖断桥从始至终一路走了,没有松开手就能过一辈子……不如我们也试试?”这个故事是皇帝在以前听自己大学寝室室友和他女朋友说的,虽然总觉得很怪异,但是他依旧很希望亲口对着善保说出来,只是他一说出口就觉得脸上一红,连忙咳嗽几声带着几分慌张逃劲低下头开始看折子,“还不快去?”
“皇上,”善保也瞬间红了脸,他看着那个死活不肯抬头的男人,心里却跟抹了蜜糖似地,“奴才遵旨,到时候一定死不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更………………
他们去江南了。
盐帮程怀秀
这次和上一次来江南完全不同,上次来皇帝满肚子的杀气,一路带着人快马加鞭从京城直冲江南,而这次因为陪着老佛爷大家慢吞吞的,倒是总算欣赏到了一路春光。
这一次跟在皇帝身边的是傅恒、纪晓岚和和珅,善保一看到纪大学士那笑眯眯的样子一下子就窘迫起来,他毕竟还年轻和眼前这个官场老油条是完全不能比拟的,“和大人。”纪学士拱拱手说道,他虽然对眼前的这个小子和皇上之间的关系颇有些微词,但是他冷眼看着这一对之间的互动,却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没有因色废公,而这个小子也绝对没有持宠而骄,而且最关键的是,纪晓岚仗着自己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责,曾经详详细细的查过善保的账务,这个小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贪墨,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这个并不是不好查,当纪晓岚听说和珅的家人经营着一个小小的远洋船队的时候就颇为释怀了,这个时候洋货倒也挺值钱的,若是用中国二等的瓷器到了南洋这种地方倒是可以换回价值不菲的香料,以此取利虽然在书生眼里看起来稍微有点掉价,但是却也未尝不可。
纪晓岚不是庸俗之辈自然也就慢慢的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成了知交,“和大人,可会晕船?”他笑着问道。
“一开始还会,只是呆在江南三年倒又好了不少。”他笑着答道,头一转就看到皇帝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下江南的时间正好是六月,天气已经微微有些热了,这位爷活蹦乱跳的一点都闲不住,“船太慢了!”他一走进来就嘀咕道,“只是太后在,所以也就罢了,对了上次没吃舒服,这次爷请客一定要吃到正宗的西湖醋鱼,对了,下面的进了些莲子,纪晓岚你和和珅分了之后带点给傅恒吃,告诉他把他儿子带着一起来,偏偏傅恒跟块木头似地死也不肯,难道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会把他宝贝儿子福康安给吃了不成?”皇帝笑着说道,傅恒好不容易有了嫡子,疼的跟个啥似地,若是按照日后的标准他几乎就是个傻爸爸,就差天天捧着照片在周围人面前晃悠,“你看这是我儿子可爱吗?”
不过说实话那个小子倒是长的挺俊的,只是一开始看到那个小子,皇帝的心情实际上颇为古怪,按照野史上说,这个小子是自己的私生子,不过天地可鉴,自己绝对没有碰过他老婆,甚至傅恒他老婆长什么样子这位爷表示他都忘记的一干二净,当然善保同学吃了芦笋会过敏这点他是始终记在心里的。这就是差别待遇,别人的老婆是不能碰的,自己家的小受是需要好好保护的,这就是差别!
皇帝摇着扇子瞎想了几秒突然转过头看向了纪晓岚,“今天晚上……为什么国泰会来请安?济南什么时候离这儿这么近了?”对于这个国泰,皇帝表示他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蹦跶出来的小舅子,管他是庆妃的弟弟还是庆妃的哥哥,总之一看到那张带着奸邪还死活要笑的跟个菩萨似地样子,皇帝就觉得心里一阵反胃,恶心不带这样恶心的!
而且他不是没有从多方听说这个国泰做的不干不净的事情,只是没有证据,抓贼是要抓赃的,没有证据就直接抄了大舅子的家未免有些过分了,而且……皇帝很清楚,官就跟大闸蟹一样,一个咬一个,如果能够揪住领头的,稍微一个使劲就能把这一串统统抓出来,钓鱼要钓大的。
“回皇上,国泰启奏,说济南有异象,此乃圣天子保佑……”
“够了!他这次又搞来了什么?上次是太湖石、再上次是白虎……合着他真以为朕不会收拾他吗?”皇帝冷笑一声,“看起来是要收拾他了,纪晓岚,你手头可有弹劾他的折子?”
“回皇上……没有,国泰的手脚非常干净,臣抓不住他的把柄,而且这次国泰献上来的是给老佛爷的万年龟龟壳,老佛爷倒是非常高兴。”纪晓岚低着头回答道。他也知道国泰绝对手脚不干净,但没证据没有弹劾,谁都拿他没办法。
“千年王八万年龟,他妈的!”皇帝骂了一句粗话重新坐下来细细的思量这件事情,“国泰绝对有问题,只是……若是打草惊蛇其他人肯定就会隐匿财产,而且还有个庆妃……”一想到庆妃,皇帝心里就隐隐带着不安,这个女人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说白了,她的眼睛里已经多了很多别的东西,比如说……自己的这把椅子。虽然说他已经竭尽全力让十五阿哥离这个母亲远一点,但是毕竟母子天性是挡也挡不住的,而其他人皇帝又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废柴一堆。
老三懦弱,自从那时候被他狠狠训了一顿之后竟然一直没有缓过起来,行事缩头缩尾、老八好色,才多大的人还没开府就已经有了四五个侍寝的、十一贪财,张口闭口就是钱、十二……十二现在都没把四书背出来,连纪晓岚都说没办法、十六生下来没足月就去了、十七又太小,只有两岁看不出来什么,现在唯一一个整整齐齐说话还算在理的竟然也就只有十五了。
皇帝承认,他之所以到现在还留一丝面子给庆妃很大程度上就是看在十五阿哥的份上,毕竟让一个孩子4岁就没了娘,有些太过残忍了,但是……若是国泰的行为再张狂下去,老子可不管你妹妹到底和老子睡过几次,照样砍之不误!
“先不要惊动他,纪晓岚你继续找证据,朕就不信,那个家伙做了这么多事情会没有一丝的证据,难道他把所有人都杀了?”想到这里,他合上扇子冷笑一声,“国泰……朕等着你自己露尾巴!”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江南之行必定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而就在他刚准备打发眼前的几个去吃莲蓬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启奏皇上,外面有个人拿着一个东西想要求见皇上!”说着把手上的托盘往前一递,顿时包括皇帝在内,和珅和纪晓岚同时脸上变色,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只看到那个托盘上放着的是一把扇子,上面有着皇帝的丝印和永琪两字,老五……竟然求见自己,见?还是不见?他瞬间犹豫了。
和珅和纪晓岚是知道当年事情的,自然知道五阿哥在皇帝心里是多么的复杂,那种一开始非常看好的儿子一步步的滑向深渊,打也不行骂也不行,恨得要死最后却放他自由,应该会非常难受吧?善保暗想,虽然皇上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提过五阿哥,也不曾对着其他人说过自己的第五个儿子,但是应该还是会不好受的,想着皇帝只有在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偶尔露出的迷茫表情,说不定就是在思念着五阿哥才对。(……您错了和大人,事实上这位爷当时只是在内心吐槽罢了)
“他只有一个人?还说了什么?”皇帝拿起了那把扇子打开合上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最终问道,“他还在门口吗?”
“回皇上,那位先生一个人来的,现在还在门口。”
“……让他进来。”皇帝挥挥手示意那个小太监快点出去,老五……又见面了,不知道这三年的民间生活有没有让你变一些。
皇帝闭着眼睛听着外面有人慢慢的走进来,那步子非常沉稳,相比对方过的不错,听着他慢慢叩首请安后这才睁开眼睛。当看到对方的时候,皇帝瞬间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五阿哥?想这位爷今年40多岁,因为平时注意养生倒和三十多岁的没啥差别,但是永琪他现在不过二十出头,为什么头发竟然已经斑白了?
“……朕若是知道你来,应该让愉妃随驾才对。”皇帝思量了一番慢吞吞的说道,“三年,你竟然衰老成了这样,又是何苦?小燕子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皇阿玛,并不是这样的,这三年里,儿臣想到的并不是小燕子,反而是儿臣自己的罪过,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安眠的就是这个。儿臣做了身为一个儿子最愚蠢的事情,皇阿玛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儿子,有这个结局已经是万幸了,只是儿子今天来见皇阿玛并不是求情,而是恳请皇阿玛去见一个人……皇阿玛可知现在山东巡抚国泰在江岸的事情?”
一说到国泰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国泰他怎么了?”
“国泰以皇阿玛的名义在江南大肆抢夺民女,修建了一个名为琅琊坊的地方,他名为是进贡给皇上的,实际上只是满足自己玩乐而已,儿臣的一个朋友的妹妹也被抓进去了。”
“一个朋友的妹妹!就是……你想让朕去见的人吗?”皇帝眯着眼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那个人是谁?”
“江南盐帮帮主,程怀秀。”
这个名字明显是姑娘家的名字,皇帝表情一僵撑不住笑了起来,“永琪,你的眼光怎么就逃不开江湖儿女啊!先是一个小燕子,这次又是一个程怀秀,朕……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
“皇阿玛,那个人和儿臣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只是因为她的妹妹被绑了,这才……儿臣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今生……儿臣不愿意再娶妻子,一次的教训已经够了。”
“话不是这么说!因噎废食,为了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娶老婆,你这才叫入了魔障呢!今天晚上,朕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个程帮主,你留下吃饭吧。”皇帝想了想看着那个慢慢站起来的儿子,最终说道,“你……在玉碟上已经是死了的人了,若是想回来,就科举吧。”
“皇阿玛……儿臣不后悔。”永琪笑了笑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XD最后一更!
巧上加巧
对于皇帝要去见盐帮帮主这种事情,傅恒、纪晓岚和和珅都不是特别同意,因为老五以前做过的蠢事儿,他们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往好地方想,不过皇帝倒是显得比较冷静,他琢磨了一下,问清楚了地形最后一拍桌子,“去!”还不带别人,只让和珅跟着。
一开始善保是绝对不同意的,就差没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喊:“皇上此事总觉得另有蹊跷,还是谨慎些为好。”却在知道那地方靠近断桥后,迅速低下头只觉得面红耳赤不再吭声,成了这三个里面第一个妥协的。
皇帝摸摸鼻子,挑眉打量了两眼那个看起来想故作镇定实际上已经尴尬到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的前?小侍卫,顿时忍不住笑了笑,“就这么定了吧,晚上去,马上回来。”他说到这里,脸上突然一沉,压低了声音让傅恒上前两步,凑在他耳边说道,“傅恒,今夜带人,把这周围统统围上。给朕死死的把国泰盯住了,他特特地地从山东跑来请安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对劲了。”他冷笑一声,心里已经给那个男人判了死刑,只是庆妃那里该如何解决呢?他
也许这位爷以前不是很靠谱,但是这件事情他猜对了,程帮主能够在江南稳坐盐帮之主的位置这么久,肯定有她自己的手段和手腕,更何况她妹妹被绑走,更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她不惜牺牲了几个人这才从国泰那里抢来了一本账册,只是国泰何许人物,他在江南经营数年,到了现在去了山东依旧可以在江南只手遮天绝对是有几分本事的。
“找到那个女人、把东西抢回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毛了程怀秀,心里万分怨恨那个女人竟然敢在江南、皇帝在的时候坏自己好事儿,“东西绝对不能流出去,到时候若是反抗直接杀了她。”他恨恨的说道,却看到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那个是在龙船上的庆妃身边的一个大太监。
“公公来这里可是娘娘有事要吩咐?”一看到来人,国泰迅速压下了自己的火气,满脸堆笑忙不迭让自己身后的人取来一个小樟木盒子塞进了对方的手里,“给公公些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宫里的太监要比宫女要悲惨的多,宫里的宫女好歹也是选秀出身,25岁就可以出宫,碰上个好点的主子给个恩典还会早一些让你离开,但是太监就糟糕的多,首先他们的身体已经不完全了,压抑了他们本来该有的种种生理变化,而宫里实在是一个非常不适合居住的地方,主子的是非会间接影响到下面那群奴才们,宫女并不能随意打杀,太监就不一样了,年年宫里每年最起码死个几十人。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拿着银子才是让他们最为舒心的,年纪越大越是如此。
这个太监姓方,平时是跟在庆妃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平时跑腿这种事情其实是轮不到他的,但是今天的事情他不得不亲自跑一次,“国舅爷赏赐,奴婢不敢推辞,只是有件事情娘娘急匆匆的要奴才来禀告国舅爷。”方太监脸上没有半分的喜悦,只垂首说道,“庆妃娘娘要奴婢转告国舅爷,若是无事快点回去才好,娘娘说虽然她不知道国舅爷到底在做什么,但国舅爷的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既然是山东的巡抚就应该去山东才是,怎么可以长时间逗留在这里呢?”这话倒是庆妃的真心话,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兄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却很清楚皇帝对擅自跑到这里来的国泰肯定不满,这才急匆匆的让自己的贴身太监快点跑来报信。
国泰现在是有口难开,他会这么匆匆赶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程怀秀偷了自己的账本,没拿回账本之前他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但是若是再不走让皇帝看出了什么破绽那么问题就会更大,如何取舍成了他现在最大、最头疼的问题。
他刚想解释这件事情却没想到那太监凑到他耳边,“娘娘说,程怀秀好像找了个中间人想要直接告御状,国舅爷若现在再不动手,只怕为时已晚。”
这话如同雷击一样把国泰震了好久,最后他好言劝走了方太监,转头就盯上了自己的师爷,“程怀秀那个女人还没找到吗?”
“老爷!找到了,前头有人看到程怀秀和一个男人在西湖边上的一栋别院里,离咱们的琅琊坊有段距离,若是从琅琊坊派人去,不出一盏茶就能到!”
“那还等什么?还不马上就派人去?”国泰恨不得马上杀进,把东西抢出来才好,只是现在光天化日,难道就在皇帝眼皮底下动手?“今天晚上!你亲自带着人去,不看到程怀秀的尸体别来见我!”
所以说,当所有的事情都凑了巧,国泰你这是自寻死路,旁人没办法救你。
晚上吃了饭,皇帝看着老佛爷就寝这才急匆匆的带着善保和傅恒上了马车,原本纪晓岚也说要去,但是考虑到这个胖子是个文弱书生,他最终还是被皇帝安排好好呆在船上。这三个人各自披着斗篷在茫茫夜色中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善保跳下马车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五爷可在?”没过几分钟,那门缓缓打开,永琪的脸露了出来,“和大人,快点进来。”
“永琪,你说的人呢?”皇帝跳下马车闪进了屋子,只觉得这个桥段颇有些像地下党接头的感觉,“你说的那个程帮主呢?在里面?”
“在!”永琪推开一步,言谈举止里倒让皇帝觉得这个小子越发的干练了,只可惜醒悟的太晚,皇帝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刚准备往里面走,却发现善保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顿时皱起了眉头,“善保,进来啊!呆门口干嘛?”
“皇上……奴才还是在门口看着比较好。”不知为啥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还是有个人守在门口看看周围比较好。”
皇帝皱了皱眉头,没错他也觉得到现在始终有一种让人忐忑不安的感觉笼罩在身上,只是,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把善保牵扯进去,只是自己现在一定要摆正位置,“你可小心点,听到不对就马上进来。”他嘱咐了几句这才心里稍安,再一转身就看到程怀秀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民女参见皇上。”
她没有行大礼,只是恭恭敬敬的福了一下,举止落落大方不失英气的样子倒让皇帝心生了几分好感,“程姑娘请起,你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据说你手头有国泰的账本?可否借朕一观?”
“账本在此,国泰借皇上的名号搜罗江南美女六十人,统统关在西湖另一头的琅琊坊里,那些女子有的是买来的,有的是国泰借用皇上的名号逼别人献上的,还有……就如同我妹妹一样是被绑的!光天化日之下……什么声音!”程怀秀刚从怀里掏出账本,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些不太对头的声音,顿时怒火高涨死死的等着眼前的皇帝,“好啊!你竟然……”
“这与朕无关。”皇帝皱起眉头,手中的扇子慢慢打开,“看起来国泰好像已经发现姑娘了,敢问姑娘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留着逃生?”程帮主看起来功夫就不错,自己儿子的功夫也还凑合,但是傅恒和和珅两个人就有些头疼了,只有五个人要突围有些艰难。
“有是有,只是,后面有条水路我藏着一条小船,那船并不大,只能容下三人而已。”程怀秀皱眉说道,“不如皇上你先走?”
“胡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冲锋陷阵干什么?傅恒你收下账本快点和程姑娘一起乘船走,老五你也去,这里朕来对付。”皇帝冷笑一声合上扇子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善保,去开门,请门外的官爷进来。”扭头就冲着那三个不知说什么的人低声喝道,“还不走?傅恒到了那边马上派兵来接,若是这里没找到就立刻去断桥。”
傅恒也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连忙行礼转身拖着程怀秀和五阿哥离开,他们三个人一走,皇帝心里稍安,一转头就听到外头善保的声音,“几位官爷,请问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傅恒,你可要动作快点,老子可不敢保证能够在这里撑很久啊。这位爷心里暗暗着急,却也神情不变,“善保,外头是谁啊!”
带人来的正是国泰的师爷,他一看到是善保打开的门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早上查的好好的,这里应该是盐帮的一个据点,程怀秀应该在这里才对,为什么现在开门的是个男人呢?
“奉命来抓钦犯,你们这里可有个女人?”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位官爷,这里只有我们老爷和小的两个人而已,我们家太太出去上香,要明儿个才回来,并没有什么女人啊?请问这位官也是不是搞错了。”和珅非常清楚为什么皇帝会留下来,这里如果说战斗力的话数他和傅恒最低,而傅恒却是可以指挥的动军队的人,他不走谁走?再加上旁边一个是皇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个姑娘,按照皇帝的脾气怎么着都会让那几个先走,等傅恒到了别院再率兵杀回来才是正理。他深吸一口气,明白若是有一丁点的破绽那么皇帝就危险了。
“没有人?让开,进去搜!”
“慢着!大清律法,谁规定可以轻易闯入民宅的?”就在和珅马上要挡不住的时候,皇帝突然站在院子里冲着门口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是什么意思?来来来,去县衙,咱们评评理。”最起码要在这里拖上一刻钟,傅恒和程怀秀的船才可以远离,皇帝觉得这几年遇上的所有事情都不如今天这么刺激。“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若是要抓人海捕文书拿来,这里可没有你们所说的什么女人,善保,去,请县衙的人来,让他们来瞧瞧。现在天子还在杭州城呢,就有人在大半夜的这么嚣张,成什么样子了!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天堂的味道?去去去!”他挥手准备打发善保先走,却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固执的站在门口,“老爷,怎么可以留您一个人在家里,这群人要搜就搜,搜完了小的陪您去县衙,告他们一个诬赖之罪,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冲进我们家抓人啊!什么女人?我们夫人好生生的活着呢!”这个小子在嘴巴上也是绝对不肯落在后头的,一番话下来国泰那个师爷的脸一下子就难看到了极点,“胡说什么呢!我们看着那个女人进来的!”
“胡说,老爷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一步没有离开,若是有女人,老爷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们不会是想要霸占这个地方吧?前几天有人来找老爷我买这块地皮,老爷我可是没答应啊!我先告诉你们这种无凭无据的话你可不要乱说,天子还在西湖边上呢。”
他一口一个天子、一声一个诬赖竟是死死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来,那个师爷清楚若是闹大了,别说自己老爷脸上不好看,真弄到了皇帝面前,事情一说开那就彻底完了,只是今天不搜是绝对不行的!“来人!搜!”他竟然是下了死决心的,手一挥就有两个人从队伍里抢出来抓住皇帝和善保,其他人这才冲了进去。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的消失在里面,皇帝深吸一口气,突然尖声叫了起来,“杀人啦,抢劫啦,救命啊!”这句话一吼,趁着身后那个人一愣神的空当,他手中扇子急转一下子就打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身形再一转,打翻了抓住善保的那个人,抓起自己小侍卫的手连忙冲向了外面,“救命啊!杀人啦!有人谋财害命啊!”
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嘹亮、凄惨,一下子让周围很多户人家都有了动静,一时之间鸡鸣狗叫好不杂乱“我说善保,可还记得断桥怎么走吗?”总觉得自己好像恢复成二十岁活力的皇帝突然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善保,“去断桥,可绝对不要松开朕的手哦。”
“皇上!”可怜这位军机处行走的学士最终败在了这位爷的厚脸皮下面,“前面左拐。”
作者有话要说:4000+,我觉得我爆了一下字数啊XD
意外
相比之下,一个经常运动、本身功夫就相当高强的皇帝和一个最多只会拉拉弓、骑骑马的书生比起来,虽然两者年龄相差二十岁,但是皇帝依旧一马当先跑在前头,瞅着一个空挡就拉着善保躲进了一处阴影里,“这真是一次奇遇。”有多少年他没跑过一千五百米了?这位爷在心里琢磨着,虽然在宫里他每天早上要练套拳法,到了晚上骑马溜达一圈,但是像今天正儿八经的长跑逃命还是自己过起养尊处优生活以来的头一遭。
“果然是老了。”他喘息着看着身边的善保,“才这么点路就支持不住了。”
“皇上,回去吧,不要去断桥了。”善保皱着眉头想找手绢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平时身上带着的那块很有可能丢在了刚才逃命的路上,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身边那位爷的额头,“别去了,等傅大人才是正经。”
“说好了去断桥的,”皇帝看着善保突然一把把他往墙壁上压,只听到小巷子口有人匆匆跑过,手上的灯笼在自己身边一晃而过,倒没有发现自己,“到了明天天明,不,等回到船上朕就是皇帝、你就是大臣,只有这个时候再来断桥就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是非常遗憾的,自己和和珅永远没有办法并肩站在一起,没有办法接受祝福,若是连断桥都不能一起携手走一次,那自己真是白当皇帝了。
他心里的这些心思善保心里有几分清楚,他强压下心里翻腾的情感,紧紧的抓住皇帝的手,“断桥就在右前方……若一路快跑过去,傅大人的援兵还未到该如何是好?”
“朕相信自己的运气。”皇帝沉吟了几秒,拉着善保闪到了另外一边,只看到前后两头都有人看守着,显然是一付要拉网搜索的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之所以要跑过断桥是有理由的。
断桥实际上不长,算起来也就十几米,但是一跑过它就是白堤,再往前走就是平湖也就是自己龙船停靠的前哨,若是傅恒两边派兵那么理论上最快应该是自己跑过了断桥冲上白堤的时候就遇上了自己人,当然这一路上也是对方最好的劫杀位置。
但是如果躲藏在这里并不安全,看着有人慢慢走过来,皇帝最终握紧手里的扇子,“善保,准备冲出去,过了断桥才能松手,明白了吗?”
“是!皇上,奴才遵旨。”虽然是在黑夜里,但是善保依旧可以借着月色看到对方脸上那隐约挂着的笑意。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作收紧紧抓住善保,看着有人慢慢靠近这里,就在接近的那一瞬间他的扇子重重的敲向了对方的脖子,皇帝手里的这把扇子和一般的扇子并不一样,从某种方面看起来,那把扇子更像一把武器,两边是铁皮打的,中间的扇骨锐利异常,当然比起一般的刀剑它是中看不中用,但是在这个时候用来防身倒是非常不错。这位爷本来就手重,这一下手那个家伙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救一头栽倒在地上。
就在旁边人发现不对的瞬间,皇帝和善保同时拔腿就跑,冲向了断桥。
和皇帝预料的一样,国泰果然不敢派太多人聚集在断桥边上,但是没有太多的人并不等于说没有人啊!
“就是他们俩,抓住他们!”突然暴起的怒吼从皇帝身后传来,这位爷转身一脚踢起一个放在边上的罐子,砸在冲上来的第一个人身上,扭头拖着善保就死命的跑。
国泰在家里已经是暴跳如雷,他刚刚得知在进入程怀秀家抓人的时候并不顺利,虽然找到了暗门,但是显然对方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两个男人,而那两个男人竟然也已经逃走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他愤怒的指着自己的师爷喝道,“跟你们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若是里面有人不管对方是谁直接出手砍了就是,现在人跑了,万一被发现了,那该怎么办?”
“老爷,当时那个男人言之凿凿,小的一下子也被镇住了,”师爷满头大汗,他很清楚若是没有找到程怀秀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想起来他看着当时在场的那两个人,心里愈发的疑惑了,那两个人虽然看着一个为主一个为仆但气度上那个老爷竟然要比自己家的老爷还要高上一筹,会是谁呢?他这样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老爷,要不要快点去找庆妃娘娘报个信?”
“这种事情还想惊动娘娘,你疯了吗?”国泰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盘根错节,就在他刚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下人的回报,“老爷,找到那两个人了,正朝着白堤那边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了!快点杀了!”国泰只觉得这件事情处处不顺利,白堤是什么地方?下面就是平湖,因为皇帝喜欢平湖的月色所以这几天把龙船停在那里,若是让那两个人顺着路跑去了皇帝那里,那该怎么办?到时候别说是自己,连娘娘估计都会出事儿。
“可是若是在外头动手,那岂不是太危险了?当众行凶那可不是可以轻易压下来的事儿啊。”师爷倒还存着些脑子,若是在程怀秀家里动手,说出去倒也有些说辞,但是若是当街杀人,而且还是衙役动手,那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况且现在天子就在这里,若没有一个圆满的说辞必定会惹来大怒的。
这话一出也让国泰犹豫了几秒,而这几秒正正好好给了皇帝和善保生机,因为就他这么一个犹豫,他俩已经一路狂奔过了断桥,等两个人的脚步踏在白堤上的时候,皇帝松开手转身,“啊呀,虽然这一路上非常的不浪漫,但是好歹也走过去了,善保记住这一天哦。”虽然是在逃命,但是这个家伙的幽默细胞好像在今天统统开启了,无视身后那一群拿着刀子的打手,他冲着旁边的人咧嘴一笑,“没松手,很好!”
“爷,您能不能正经一点?后面小心!”善保想松手让身边这位可以爽爽快快的打一架,但是显然那个家伙抓住自己的手已经抓出瘾了,他试着挣脱几次,却每次都没有成功。
“真是跟一群苍蝇一样烦人!”这位爷恨恨的说道,转身再一次踹飞了身后试图抓住自己的那个衙役,再一转头,他只觉得心头一紧,斜对面竟有人举起了弓,正瞄准这边,“善保过来!”他手一用力,却没想到善保竟然也看到了那里,奋不顾身的一把就扑在了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这位爷整个脑袋都空了,只看到那箭如流星一样刺进了善保的身上,“奴才可不敢松手,”他的声音一下子轻的几乎听不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让皇帝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压根不知道善保到底是哪里中箭了,只能傻傻的站在这里不敢松开手,而就在下一波人要冲上来的时候,傅恒的人终于来了。
傅恒带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蠢材,没有一会周围所有人都被逮了个正着,傅恒脸色苍白的看着皇帝搂着善保的样子,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他和纪晓岚一样是对这件事情稍微有些数的人,当然他也很清楚在皇帝心里,和珅是绝对有分量的,这一下子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皇上,你快松手,和侍郎伤的不重。”他抢上前两步,只看到和珅肩胛处插着一支箭,看样子倒刺得不深,位置上倒没有什么大碍,“奴才送他去太医那里。”
“不重?”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让傅恒觉得身上压力顿时重了,“是的皇上,和侍郎只是一下子痛晕过去了。”虽然不过就这么几个字,但是他只觉得浑身是汗,“带来的太医有一个姓慕的,对于刀伤倒是非常在行。”
“派人送下去,告诉那个姓慕的,治不好提头来见。”皇帝只觉得此时此刻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木然的松开看着和珅被背走,他在不停的提醒自己现在要注意身份,但是……“傅恒,带朕去国泰那里。”那声音里充满了杀气,皇帝木然转过头跳上了旁边让出来的一匹马,“带朕去见见那个意图行刺的小舅子。”
这天晚上从京城带来的人没有一个睡好的,皇后伺候完了太后又和自己的嬷嬷聊了一会正准备睡觉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兵荒马乱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外头怎么了?”她让身边的小太监快点出去看看,没多久就有人快速的回报,“娘娘,不好了,外面傅恒傅大人突然调动了兵马,说是去救驾!”
“什么!深更半夜皇上出去做什么?他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只看到纪大学士一脸严肃捧着手上皇上御赐的金烟杆站在咱们船旁边,说是请后宫娘娘们别怕,皇上哪里只是小问题。”
“什么小问题,救驾难道还不是大事儿吗?”她急得要死刚准备让人唤纪晓岚近年来说清楚,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娘娘,不好了,和大人中了一箭被送了进来,皇上命太医速速救人。”说这话的小太监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现、现在听说皇上朝国泰大人那里去了,据说放箭的是国泰大人的手下。”
国泰?那不是庆妃她哥哥吗?今天早上皇帝还在和自己说为什么国泰会从山东跑来,晚上就敢行刺?这个皇后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一想到这里面含着的亲戚关系,她一下子就压不住火气,“……好个庆妃贱婢!”她瞬间勃然大怒,挥手就打翻了手边的小几子,“容嬷嬷,把那个贱婢给我压来,好啊,不过只是生了一个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庆妃还不知道外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只听到一阵慌乱和嘈杂,然后是马蹄声,正思索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要去皇后那里看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猛的推开门,“庆妃,皇后请你去一次。”这声音显然不带着好意,庆妃皱着眉头回过头看到来人却是惊呆了,“……容嬷嬷?你来做什么?”
“庆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容嬷嬷低着头,却是带着不屑一顾的样子,“至于什么事儿,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庆妃直觉有些不对,刚准备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左一右就已经被两个太监死死抓住,如同押犯人一样压了出去,这一去并没有进皇后那里,却是直接被压到了后头太后面前。外头这么嘈杂太后一把年纪了,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和皇后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等听到是国泰行刺皇帝,可怜这个老人整张脸都白了,以至于一见到庆妃二话不说,开口就是:“给我掌嘴!好个庆妃,你们兄妹好大的胆子!”
来回四个耳光就把庆妃甩的晕头转向,嘴角出血,她跌在地上,瞬间泪流满面,“老佛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奴才并不知情啊!”
“不知情?不知情为何你兄长会在深夜行刺皇上,现在和珅身上中了一箭被送回来,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合着你觉得自己生了一个十五阿哥腰板子就硬了?这种篡权夺位的事儿也想得出来?告诉你有哀家在,没门!”她愤怒的指着庆妃叫着,“给压着等皇上回来发落!至于庆妃身边的大小太监宫女统统给哀家抓起来一个个的拷问,哀家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纪晓岚只听到龙船里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哭声,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主子造孽总是奴才倒霉,只是不知道和珅这一箭到底如何,若是不好,那可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很晚到家T T
可能会通宵加班T T
尽可能的更了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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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 - -我纯粹是思念你太深了以至于才会让你的姓出来打一下酱油
因为你是额娘
国泰并不知道已经后院起火,他等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会来报告后续情况已经是急的不可开交,最终按捺不住准备派人出去看看,而就在那瞬间,国泰家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了,“国泰……你可认得朕?”皇帝一路行来脸色黑如过低,旁边傅恒知道他现在脾气不好自然不敢扰他,只好低着头看着他一马当先冲进去停在国泰面前。
可怜这位国舅一看到皇帝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他可不觉得皇帝深夜来访会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这样兴师动众,总让他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
“国泰,你可认得朕?”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抖的跟个筛子似地的自己的那位“大舅子”,这位爷忍不住哼了一声,“国泰,你的琅琊坊听说很值得一看啊。”
这话一出,国泰就知道这件事情糟糕了,他刚准备辩解,就觉得脑袋上一疼,睁开眼就就看到血从脑袋上淌下来,“诶哟!”他捧着脑袋支吾了一声却马上被踹倒在地上。皇帝手里握着马鞭本来还想朝他脑袋上来一下,最终被傅恒拦住,“皇上,不如您先回去,这里的事儿让奴才办?”
“傅恒……这里就交给你了,那个琅琊坊什么的,明天,朕不想再看到它。”丢下这句话,皇帝转身再次跳上马回去,他的心情非常差,善保中箭的那一幕始终在自己面前晃悠,他紧紧握住拳头,心里有多那个国泰的愤怒还有对自己无能的憎恨,自己……太过高估自己了。
皇帝在心里忏悔,明明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截杀,竟然还有这么大好的心情调笑,若是快一点点……只要快一点点!他紧紧握住拳头,甚至完全没有发现指甲已经刺破掌心。他甚至觉得这一段路怎么会这么长,长到他觉得怎么走都走不到终点似地。
等到了大营,皇帝犹豫了,作为一个皇帝显然他是应该马上去见太后才对,但是善保他如何呢?“皇上,”纪晓岚占到他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慕太医说,和大人的伤势不重,只因喝了药暂时睡过去了,请皇上放心。”他停顿了一下瞅着皇帝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丝的缓和迅速继续说道,“太后娘娘前头已经派人来说,若是皇上得空请去说说到底今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儿。”再一停顿,确定皇帝的表情的的确确已经出了危险期这才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条,“庆妃娘娘已经被太后下懿旨给拿下了。”
“……拿的好,朕先去见太后。”责任最终还是大过了心上人,皇帝禁不住在心里自我嘲讽了一番,自己未免太像皇帝了,这该死的行事作风倒也有几分责任重于泰山的意味,“纪晓岚,你做的很好。”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夸奖的意思,“国泰的事情就由你负责审理,等有了结果回报朕。”挥挥手示意让纪晓岚先下去,皇帝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这才走进了太后所在的船上,“老佛爷,深夜惊动您了,是儿子的不是。”他低下头行了个礼,眼睛瞟向了旁边脸上肿的老高的庆妃心里只冷笑了一声,“今儿个早上,有人向儿臣告了御状,说是庆妃之兄国泰在西湖边上建了一个琅琊坊,绑了江南美女六十人,美其名曰是献给朕的。”
皇后和太后同时皱起了眉头,太后首先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绑了这么多姑娘家,这个国泰倒是在江南只手遮天了?”
“因为来告御状的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儿子就信了对方,与他约定今天晚上去拿账本,只是没想到国泰他正好上门杀人灭口,所以这件事情就一下子变成了……行刺朕,谋反的罪名了。”因为和珅受伤,这位爷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自然而然在给国泰盖上帽子的时候能有多大就盖多大,庆妃一听到这罪名一下子变成了谋反眼睛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他自然不可能表现出任何对庆妃的怜惜,只静静的用公式化的语句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就是这样,和珅替朕挡了一箭,不过国泰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杀人灭口。”他冷哼一声,摆明了不可能放过那个家伙。
“皇上过于鲁莽了一些,”听完皇帝的一席话,太后终于忍不住叹道,“皇上,你这可是把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何必这样!那个跑来告御状的到底是谁?怎么也不动动脑子?这么晚了是皇上您应该出去的时候吗?”
“……是永琪,”皇帝直接报了太后孙子的名字,果然成功让那位老太太闭上了嘴,“永琪这今年倒是长大了不少、懂事了不少,只是既然他不想回宫里,朕也不勉强,孩子大了是应该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当然……老佛爷,庆妃怎么处置还请您给个示下。”说实话照皇帝的心情,那个女人直接丢到外面河里就完事儿了,但是这毕竟是气话,无论好歹庆妃毕竟是十五阿哥的生母,看在孩子份上他都不可能杀了那个做娘的。
“刚才皇上不在的时候哀家已经审问过了庆妃手下的宫女太监,他们说今天庆妃派人去找过国泰。”太后慢悠悠的说道,显然也没把那个昏迷过去的庆妃当回事儿,“哀家抓来了那个传信的太监好好拷问了一番,原来这个贱婢今天早上就看到了永琪来找皇上,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就连忙通知了国泰。”
“……好、好个庆妃,朕身边你都敢安插人,倒是也有几分胆子啊,”皇帝愈发笑得阴森了,他慢吞吞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清醒过来的庆妃,“庆妃……不,答应陆氏,永琰不可能跟着一个答应过日子,皇后你可愿意照顾一下十五阿哥?”皇帝想了想看向了皇后,庆妃必定要受罚,看在十五阿哥的份上留她一命已经是皇帝觉得自己宽宏大量了。
“答应?”太后皱了皱眉头,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显然余怒未消的皇帝,“皇上,哀家还有一件事情问问,你身上的那个玉佩呢?”
这话一出,皇帝突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太后,“老佛爷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太后皱起眉坐正身子刚准备说什么,皇帝突然伸出手,“皇后你带着答应陆氏下去,等会把十五阿哥抱到朕那里去,十五阿哥虽然还小,但是有些事情是应该让他明白的了。”
皇后虽然个性上不知变通但也好歹也能感觉出一些这里气氛的古怪,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皇帝表情强硬,那气势竟然让她惴惴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垂着头带着人离开。只是光这样皇帝还不满足,他进一步的让太后身边跟着的人也统统去门口站着,“朕和老佛爷有事情要说,你们都出去。”
皇帝的这一举动顿时让太后应证了心里所想,她忍不住低声喝道,“皇上!”
“太后!请让儿子说完。”皇帝转过头,在他听到庆妃竟然会知道永琪找过自己之后,他顿时就知道宫里果然是没有秘密的,自己身边果然有太后和其他人的眼线,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开始就被派来或者是收了钱财,总之自己和善保的事情太后哪怕不知道十成十,至少也知道了四五成,当然别人自己也就瞒下了,眼前自己这个身体的生母,他是压根就不准备隐瞒的。
“太后……不,额娘,既然您猜到了那么儿臣也不准备隐瞒。”皇帝站在老佛爷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满头白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忍,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正色说道,“额娘,你有什么怨气冲着儿子发就行了,请不要怪那个人。”
“……你们,你们两个果然是……”太后伸出手一把抓住皇帝的肩膀,“皇上!”
“额娘,儿臣喜欢他。”肩膀很疼,可见眼前自己的母亲是多么的愤怒,但是皇帝却觉得自己如果今天不说出来那可能会后悔一辈子,“额娘,儿子……喜欢他,请不要说他是佞幸,如果一切要怪的话,请说是儿子的错,是朕看上了他并不是他诱惑了朕,而且,额娘,朕也没有因为他荒废政务、朕也没有因为他因私废公、朕也不会因为他废后……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日后也会是什么情况,额娘这点你不用担心。”
“那你说给哀家听干什么?反正皇上也一把年纪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想让额娘知道,让额娘知道,除了孝贤之外,朕总算有喜欢的人了。”没错,就是这句话,皇帝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说了出来,“额娘若是高兴说一声好儿子就心满意足了,若是不高兴请拿儿子出气,此事的确与那个人没有关系。”他说完这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今天之所以会说给额娘听,纯粹是知道宫里是没有秘密的,额娘迟早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不如儿子亲口告诉你的好,儿子和永琪不一样,爱上一个人也绝对不会疯狂到了抛弃一切的地步,儿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儿子答应额娘,一定会做一个很好的皇帝,所以……额娘请不要对他下手。”他紧紧咬住下嘴唇,看着脸色煞白的太后,等着自己母亲的回答,在他和善保好上之后他就非常清楚迟早有一天,太后会知道这一切,而眼下唯一一个可以对善保动手,并且自己无法阻拦的也就是眼前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
“你可以瞒着哀家一辈子的。”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出了悲凉,她一开始也只是从庆妃那里听说自己儿子腰间那个自己送他的玉佩竟然不见了这才起的疑心,她派人留意过皇帝很久,只是皇帝行事一向非常谨慎,并没有让她看出什么问题来,若不是今天那个人受伤,她看着儿子脸色非常难看,给庆妃的处罚也异常的重,这才有此一问,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把事情往那头想的,“你为什么要说啊!”
“但是儿子想告诉额娘,因为对儿子来说,额娘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儿子谁都可以隐瞒,唯独额娘儿子是不想瞒着的,儿子喜欢他,很喜欢!”喜欢善保,非常非常的喜欢,所以为了他自己愿意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坦承一切,“额娘……”
“皇帝,可知道那块玉是什么意思?”太后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苍白的吓人,“那块是哀家的陪嫁,当年哀家送你的时候是希望你送给孝贤的……没想到,竟然落在了……一个男人手上,皇帝啊皇帝,你……怎么会竟然跟先皇一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在半夜被叫去加班,今天晋江很抽啊T T
忠言逆耳利于行
太后的话让皇帝的表情顿时囧囧有神起来,他心里只有一种……虾米……的惊愕感,先皇等于自己那个嗝屁的父亲等于雍正,囧,老爸你当年看上谁?当然他还没有不识相到这个时候还八卦的去打听自己老爸当年到底爱上谁的地步,只好恩恩啊啊的在太后面前支吾一下。
“总算……你还当哀家是你的额娘……”太后转过头忍不住自嘲一下,却最终不再对皇帝的事情说什么,“哀家累,你出去吧。”
皇帝皱着眉头打量一下太后的神色,心知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已经妥协,心里顿时大安,他正儿八经、诚心诚意的磕个头,这才缓缓起身走出去,却在门外看到脸色一沉如水的皇后。
说实话,皇帝一直觉得对付太后简单对付皇后比较难,太后和自己好歹也占据一个母子情分,所以刚才自己还能稍微坦诚相对,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固执到极点的皇后,皇帝觉得有些头疼。当然要是从好的方面来说,说不定木讷的皇后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如果是这样真的是再好也不过
“皇后怎么还站在门口?”皇帝尽可能的表现的轻松一点,“若是没有事情,不如跪安先去休息吧,朕还要连夜审问国泰,免得其余党连夜逃散。”
“……臣妾斗胆请问皇上,”皇后皱着眉头说道,“皇上身上的那块玉佩为什么会到和珅和大人身上?”她不是蠢材,早在刚才太后问出口,皇帝表情突然有变化之后她就已经觉得非常不对劲,因为皇帝旨意要他们先行离开,她自然而然的就遣容嬷嬷去看看那个救驾的和大人。只是殊不知这一看就看出问题。
容嬷嬷乃宫里的老人,一向记忆力良好再加上那块玉天天看着皇帝带着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虽然那时候也就这么远远的瞟一眼却也看个正着。皇帝赐玉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乾隆好玉以至于给几个阿哥的名字都取玉的意思,但是那块玉佩乃当初太后所赐,皇帝珍爱异常,哪怕当年令妃最得志的时候也没有从皇帝那里讨来这块东西,怎么一下子到那个小子身上?她急匆匆的回来禀告皇后,自然一下子就让那位皇后娘娘联想起前头太后那诡异的态度。
“是朕赐给他的,”皇帝表情不变,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扫皇后和容嬷嬷一眼,“闹一整天,皇后也累,不如早些安置比较好。”说着他率先上前一步,穿过皇后和容嬷嬷身边匆匆下船。
自己老妈也就算,没必要让自己的大老婆也对这件事情啰啰嗦嗦的,皇帝在心里冷哼一声,想到那个还躺在太医哪里的善保心里顿时一软,脚步加快几分急匆匆的朝那边走。只是他没想到当自己刚踏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小子睁开眼睛欲坐起身,“给朕躺着,你当你是铁打的?”他顿时火气蹭的又上来,“你说说看朕该说你什么好?”他拖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在善保旁边,伸出手就戳那小子的脸两下,“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儿的?都把你往前推,你怎么还挡面前?”
“奴才怎能看着皇上伤?”善保皱着眉头倒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没什么大感觉,慕太医的艺术非常好,前头拔箭的时候他就没觉得很疼,前头喝药倒是有几分困倦,虽然说在醒来的那一刻没有看到皇帝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但他马上就释怀,皇帝有他该做的事情,若是希望皇帝能一直在自己身边这也未免太贪心。他苦笑一声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一会的时候却发现皇帝来。“皇上,奴才并无大碍,慕太医的手艺非常高明。”他笑笑却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凑到他身边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皇上!”
“安静点,”皇帝低下头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摩挲量小压低声音说道,“有件事情,朕想着今天一定要告诉你。”
皇帝说的郑重其事,顿时让善保皱起眉头,“皇上……”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忐忑不安,却又不好多说什么,“皇上到底发生何事?”
“今天朕找太后,把事情说开。”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至极,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善保惊愕不已,“皇上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心跳的极快,直觉认为这位爷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当然这位也的确是猜对,“朕把你和朕之间的事情告诉太后。”这话皇帝说的是四平八稳却不知道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冲击,善保一愣,猛的向坐起来却被那个居高临下的一把按住,“怎么你这是?就不能有一点点受伤的人的自觉啊!”
善保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位爷是不是不说一些惊天动地的话就觉得难受?“皇上……怎么会想到告诉太后?”他是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为什么皇帝会做出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情,若是让太后她老人家知道那得多伤心啊。
“朕只是想要告诉她老人家,朕有喜欢的人罢,”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心思坦荡,他正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笑笑,“虽然说太后老佛爷她是绝对不可能说什么恭喜你们,但是至少朕希望让她知道,朕有你、喜欢你。这无需隐瞒。”
善保看着皇帝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小家子气,自己心心念念介意的事情在这位爷眼里看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简单,“皇上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这位爷冷笑一声,竟是让躺在床上的这个顿时觉得身边杀机重重,“聪明人是应该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朕无愧于天地何惧之有?朕既然有决心可以做一代明君,那么善保你就努力做一代贤臣好。”
“皇上,奴才现在可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贤臣。”哪里有爬上皇帝床的贤臣,自己没有一个佞幸已经是万幸,“皇上,奴才只愿意做一个权臣,位高权重,那么自然就没有人胆敢议论奴才和皇上的是非。”
“……权臣之路艰辛无比,善保可有决心?”皇帝心中一颤,忍不住低头问道,“你可知道这一路有多少杀阀?多少攻讦?”
“奴才也说过,为皇上无论出什么事情,都甘之如饴,杀阀也好攻讦也好,奴才一应挑下,只求与皇上共进退。”
“善保啊善保,朕可比你大许多,若是说共进退可能……”皇帝笑笑却没想到对上善保一脸严肃的表情,顿时心里感觉非常不妙,“你给朕把你脑袋里想的东西统统去掉!朕还有好长好长时间可以活呢,若是朕百年,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啥事儿来,这是命令,是圣旨。”他停顿一下,这才慢慢松开手,站起身帮善保拉拉被子,“朕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救驾有功,回京之后升任内务府总管,善保,你是一品大员。”
“奴才谢皇上。”两个人相视一笑,皇帝慢慢退出去,却发现外面悄无声息,皇后竟然笔直站在门口,“皇后?你来做什么?”
“皇上,臣妾……”她之所以回来完全是因为她发现皇帝并没有去找国泰而是去看和珅的关系,这才起好奇心偷偷跟上来,只是她虽然没有听到皇帝和里面那个人的低语但是看着那两个人之间亲昵的关系,皇后几乎是要昏过去,“皇上!”她提高几分声音。
“皇后,这么晚,你竟然还来探望有功之臣不容易,”皇帝率先一步截住对方的话头,一把抓住皇后就把她往自己船上带。
皇后是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皇帝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怪不得把玉给那个家伙、怪不得不让太后说下去,怪不得那个和珅可以一日三迁,蹭蹭蹭的往上窜。她真有一种冲动直接杀进去找里面躺着的那个算账,却没想到皇帝虽然脸上笑眯眯的,那手却是死死的拽着自己。
“皇后再站在这里,不觉得有些不雅吗?”皇帝压低声音说道,“朕好久没有和皇后你喝茶,不如一起去吧。”说着毫不犹豫的拖着她继续走,“容嬷嬷,去问问御厨那里可还有些小点心,端点过来。”他笑着转过头支走皇后身边的人,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转身问道,“皇后,你想怎么样!”
“皇上,这话应该是臣妾问你才对吧?皇上怎可以佞幸一个男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他?”
“善保有这个价值,他也有这个本事,朕一向任用贤能,好的就提拔、坏的就杀,就好比这次国泰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皇上,你和一个男人……”皇后脾气一向不好,自然看不出来皇帝现在是压着火气在跟她说话,她自觉地自己站在理上,口气上也难听起来,“和一个男人就不怕被万人唾弃吗?”
“皇后……朕要提醒你一句,朕是皇帝,天子……上天之子,朕有何可惧怕的?皇后记得你的身份,不要因为你的妄言让十二阿哥有什么好歹。”皇帝背过手彻底的决定把十二排除出日后继任的名单里。
“臣妾只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收起你的忠言逆耳,皇后,朕自有分寸。现在你应该想到的是保住你的位置,而不是在朕面前无理取闹,朕并不想废后,所以请皇后你三思而行。回京之后十一、十二、十五阿哥朕会亲自管教。”愚蠢而溺爱孩子的母亲只会让小孩子朝越来越糟糕的地方走,纪晓岚没有办法和皇后对抗,自己只好出手
“皇上,佞幸佞臣只会让国将不国、您准备让天下如何看待你?”
“明君……”皇帝毫不犹豫的转身笑起来,“朕会让天下知道,朕是一代明君,超过圣祖的明君。”
“皇上,若您想当明君就立刻处死那个和珅,这是臣妾的谏言啊!皇帝!”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绝望到极点,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一意孤行,她忍不住黯然泪下,眼睛却看到桌子上前头皇帝用来剪盆栽的那把剪刀上,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剪刀,“皇上您若是执意如此,臣妾也不要活!”她抓起剪刀就朝自己头上扎去。
“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每天3更………………
教育孩子是技术活
容嬷嬷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皇帝抓住皇后握住见到的手,皇帝腕子上一道口子清晰可见,正不停冒着血,“天哪!娘娘你在干什么!”她手一松,整个盘子都翻在了地上,她也没空管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这对吵架的中年夫妻给拉开。这一拉开这才发现皇帝手上的伤口不是一般的大,“皇上!”容嬷嬷脸色苍白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皇后娘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其实不光容嬷嬷,连皇后自己也吓得不轻,她一开始只是装装样子,盼着皇帝好歹也能吭个声,却没想到皇帝一下子冲上来就和自己抢剪刀,就在这一拉一扯之中,她只觉得手一动,然后就看到了皇帝满手的鲜血,“皇上!”她震惊的松开手丢下剪刀,“皇上!”
“皇后镇定一点!”皇帝捂住手,只觉得疼的厉害,再加上皇后哭哭啼啼的样子显然更是让他心烦到了极点,“去把太医叫来,此事不要伸张,若是明天太后问起就说是朕不小心罢了,还不快走?”他皱着眉头冲着容嬷嬷低声喝道,手一动却触到了伤口,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
皇后知道会生气还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激烈到了这个程度,拿着剪刀戳自己,这是何必?阿姨,当年你嫁给这个身体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不可能是你的不是吗?你何必现在为了这种事情……好吧我承认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是稍微刺激了一点,但是你也不能激动到这个地步。皇帝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挠挠脑袋暗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撞了太岁啥的,怎么内宅如此不安,可叹……可叹啊!
这一宿的闹腾,等到第二天永琪匆匆忙忙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他爹的手被厚厚的裹了一层,顿时吓了一跳,他昨天和程怀秀被傅恒先一步带走之后,这个做儿子的就始终没有停止过担心,昨天晚上他听着外头乱七八糟、兵荒马乱的声音……若不是现在自己id身份已经大不相同,他早就在昨天晚上就跑来看看到底自己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皇阿玛!”
“没事儿,这是朕自己不小心,”应该庆幸伤的是左手于政务上倒不怎么想干,再加上慕太医的手艺相当高明,昨天包扎的时候自己倒也没怎么吃苦头,所以现在皇帝心情还算不错,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国泰的事情朕已经清楚了,一干余党都已经拿下,这次朕要谢谢你。”脱离了小燕子,永琪显然表现的正常许多,“其他的到也就罢了,朕有几分担心你,在外面一个人可过得惯?”三年足以冲淡很多事情,皇帝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小子曾经做出来的糊涂事已经到了可以淡然处之的地步了。
“儿臣一切都好,只是皇阿玛看起来辛劳了很多,”永琪低下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有件事情,儿臣觉得皇阿玛必须知道一下,”他皱眉说道,“虽然么有明确准信儿,但是儿臣听说小燕子……现在在白莲教。”
“……什么?”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的阴魂不散呢?从一个江湖小骗子到反清复明、白莲教,她就这么热衷于找麻烦?“这丫头倒是……你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正色看向永琪,“老五,你哪怕找程怀秀做老婆也要比小燕子好一千倍!所以这一次你好歹也听朕一次,儿女婚姻大事还是由爹娘做主比较好。”
“皇阿玛的话,儿臣明白……这里并不是儿臣应该在待下去的地方,”永琪突然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阵轻松,“儿臣在杭州开了一家书馆,平时没事儿教教孩子们读书。”
“教书育人是好事儿,还是一句话,若是你想回来,可以科举。”皇帝伸出手想去拿杯子,却没想到老五已经抢先一步站起来拿着杯子递了过来。
“儿臣可能会回京城,若是皇阿玛有空可以来儿臣哪里坐坐,但是……宫里儿臣不会再去了,”永琪停顿了一下,“在民间的感觉很奇特,儿臣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养家糊口,这种感觉很奇特,从来没有体验过,而且儿臣如果在民间,说不定可以成为皇阿玛的眼睛,不是吗?”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皇帝心里大安,他倒是没有想到经过这三年老五倒是越发的心平气和起来,若是现在……皇帝苦笑了一声,若不是自己圣旨已下老五已经彻底和皇位无缘,不然依照这个小子现在的脾气,倒会是个好皇帝。
好吧皇帝承认,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后继无人,目前几个成年了的皇子他冷眼旁观都不怎么可靠,下面的几个孩子除了十五这个历史上的皇帝之外,只有十一还不错,只是老十一身体一向不好……皇帝深深的知道,按照自己能够活到88老看,至少自己的继位者要能耗死自己才行,而十一未必可以撑过这剩下的四十年。
而让十五即位,皇帝心里也始终有疙瘩,若是让他即位和珅怎么办?他是永远不会忘记和珅是死在十五手里的,冲着这一点他就对自己的那个儿子非常有意见,当然那时候和珅是该死,但是也没有再老子刚死不到十天你就把人直接给送走的啊!他突然一下子又想起昨天晚上善保话里的意思,心里愈发的不愉快,呸呸呸,那充满了殉死味道的话语真是让人觉得不吉利。
他正想着这里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皇帝一愣这才想起了前头是自己让人去把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给带来的,父母吵架不能连累到小孩子,冲着这点他深吸一口气笑眯眯的抬起头冲着外面喊,“是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吗?进来吧。”
昨天晚上的父母吵架,虽然因为是深夜这两个阿哥已经休息了,但是第二天早上他俩明显感觉出来气氛不对,十五阿哥还小,只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办法去给母妃请安,而十二阿哥却早就已经懂事了,自然觉得有些问题,他紧紧抓住十五阿哥的手满脸的忧心,庆妃也就算了,自己的额娘为何也拒绝请安呢?
难道今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十二阿哥焦急的暗想,却发现自己的皇阿玛好像心情很好似地就愈发的迷惑了,难道所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误会?皇阿玛和自己的皇额娘压根没有吵架?那么庆妃又在哪里?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不见人影了呢?
“十二、十五,过来!”见这两个小的同时盯着自己的手,皇帝笑了起来,“没什么大碍,昨天晚上皇阿玛抓了一个很坏的坏人,在半路上不小心弄伤的。”
十五只是个小孩子,自然一下子就被这个给糊弄了进去,“皇阿玛,谁这么大胆?儿臣去打他!”他连蹦带跳的冲进坏地的怀里,那脸上一副天真的样子让皇帝心情大好,“坏人,皇阿玛会对付,十五应该去念书才对。”
“皇阿玛……”看着眼前自己弟弟和自己父亲和乐融融的样子,十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关系不好,但是……为什么这种时候,皇阿玛都没有能够想到来问问自己关于皇额娘的事情呢?“皇阿玛,皇额娘和庆妃娘娘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见儿臣?儿臣和十五想给他们俩位请安。”
“你皇额娘在啊,”皇帝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觉得皇后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何必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自苦呢?想开一点才是正经。但是这种话是不可以说给小孩子听到,皇帝只能打着哈哈说道,“大概一直在船上很气闷,所以觉得不太舒服,那么十二和十五阿哥你们今天就别去烦你们皇额娘好吗?”他说道这里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下午想要出去玩吗?去集市?皇阿玛让傅恒和纪晓岚带你们去?”让小麻烦精出去逛逛,自己就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年轻人一听到出门总是很高兴的,十二和十五显然也是如此,虽然十二还有些介意,但是十五显然是一下子就忘记了要去找庆妃的念头,顿时活蹦乱跳的冲向了外面。他的兴奋更凸显了十二的沉默,皇帝打量了一下自己唯一仅剩下的嫡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十二,怎么了?”
“皇额娘触怒皇阿玛了吗?”十二的心思要比其他的人都重一些,作为一个嫡子,他的身份异常的尴尬,没错,他是嫡子,但却是继后的嫡子,而不是元后的,而且这个皇后还不得宠,排名太后让他失去了不少优势,最关键的是,小十二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的确确不是做皇帝的人才。
“不,没有,怎么会呢,你皇额娘虽然平时脾气有些不好,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冲动了些,“朕没有生她的气,她可能真的是人不舒服,十二可要记得找太医给自己额娘哦。”说完这句话,他只觉得自己越发会哄孩子了,顿时高兴了那么一秒,“好了,十二你也去收拾收拾,带点银子去,若有什么好玩的给皇阿玛也带些。”他笑眯眯的打法了那个稍微安定了一些的儿子,这才郑重的开始思考起来。
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 =9点才到家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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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哀悼疏楼龙宿去世……
我……我心痛万分
泪流满面……
少艾死了、谈谈退隐……龙宿啊!你是我看新剧的唯一指望了,你竟然也去了……
遥想当年你满口儒音,念着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和剑子吐槽的时候……

我泪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编剧去死
==============================对想要跳坑的人郑重提醒================================
霹雳是大坑,萌人皆可死
入者需谨慎,带好救心丸
英国国书
因出了国泰这一档子事情,皇帝陪着太后在江南几个名胜古迹溜达了一圈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快点回京城,至于老五说的白莲教的事儿他实在是懒得管,试想这个小白花教从宋朝开始就始终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年,自己绝对没有办法一下子彻底根除。想在自己那时候几乎全民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时候还不是有个李X志教主弄了个轮子功可以蛊惑这么多人,更别提现在这种宗教迷信思想兴盛的时期了。
当然这种放人一马的思想并不是针对小燕子,而是这个国家成天事情这么多,比起其他的事情来说小燕子的就显得小之又小,因为在他一回到京城不多时,他等待已久的来自英国的使团来了。
整个京城都能感觉到皇帝陛下的心情愉快,善保皱着眉头看着皇帝整天满脸兴奋的样子不解其意,他不认为那群黄毛蛮夷到底有什么可以让皇帝如此郑重其事的。善保不是没见过国外的人,只是作为一个中国古人他对外国人身上那股子味道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皇上,不过是一群蛮夷……”
“什么蛮夷,那是英国人。”皇帝转过头郑重其事的看着善保说道,“朕不但要亲自接待那群人,还要和他们做生意。”
可怜善保当场就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爷从小好歹也是四书五经读遍了的,却能开口闭口就是做生意,“蛮夷之处有何可易之物?想我天朝大国,方圆千里,万民朝拜,哪里需要他们?”
“所以说这就是善保你的局限了,”皇帝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朕还能活多久?难道真能活到千秋万载?想要一个万世永固的大清可不能只靠自己的国家,若不能发展迟早就只有毁灭一途。”所以闭关锁国是绝对不行的,像11区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一半的经济掌握在了善保手中,若是等经济全部被善保控制,那么11区离灭亡不远了,“现在的大清虽然是日照正盛,却也迟早有一天走下坡路,朕要防患于未然,而且大清也有很多毛病,不如看看别的国家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才是啊。”蒸汽机你快点来啊,老子要指望着你工业革命呢!这位爷恨不得先一步写信给英国的乔治三世,客套话啥的就别说了,让他们直接拖三个蒸汽机送来先。
不光是善保觉得这位爷热情过头,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觉得,在接到英国使臣到达京城的回报时,哪怕连太后都能觉得这位爷是脚上带着飘冲出去的。
使者一来,先上国书,第二天才是见面,只是那群英国人不懂中文,中国人不懂英文所以也就只能依靠中间几个意大利、葡萄牙传教士在里面当翻译,只是这一次皇帝急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看到国书也不等郎世宁接手,就一把抓过来,只是……在下一刻他囧了……
这是英文吗?
好吧,这位爷承认他自持自己六级已过,在英文阅读这一环节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谁能告诉朕,为什么这信上自己连最基本的ABCDE都看不出来呢?这该死的为什么要写的这么花体?他拿着这张国书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最终确定自己的确是什么都看不明白之后,只能长叹一声,把心里那无限的郁闷给压了下来,得,自己唯一可以指望的事情彻底破灭了,他原本想的好好的,怎么着都要在善保面前显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现在……“郎世宁,信上说什么?”他故作镇定的把信递给身边的这个意大利传教士,“你们的字还写的挺多的。”他嘴角抽搐两下,最终扭过头把心里那股子纠结给压了下去。
“回皇上,这信的意思是这样,英吉利国王热沃尔日敬奏中国大皇帝万万岁。热沃尔日第三世,蒙天主恩英吉利国大红毛及佛朗西依拜尔呢雅国王、海主,恭惟大皇帝万万岁,应该坐殿万万年。”郎世宁这一翻译,让皇帝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下去就全喷了出来,“郎世宁,这什么鬼东西。”
“回皇上,这是国书……”郎世宁觉得很奇怪,他是严格按照中国折子的语言标准来翻译这篇国书的,但是在皇帝听起来怎么着就是一个别扭,当然这位爷不指望翻译可以达到后世“信雅达”的要求,但是这种大红毛都能够出来实在是让他顿时有种失意体前屈的感觉。他硬着头皮听完了郎世宁自创的清朝翻译大法,总算是听明白了些东西,撇开里面不知是郎世宁自己加上去的还是本来就有的华丽辞藻,英国人提了几点意见:1、通商;2、英国派大使进驻中国;3、邀请皇帝去英国。
前两个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第三个很成问题。
在当时除了船皇帝暂时想不到有其他可以去英国的途径,但是海上风大浪大谁能保证绝不出事?所以最后一点皇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通商没什么问题,互派大使也可以,郎世宁,朕指派你件事,把英文和意大利文整理整理,培养些会说你们那边语言的人,朕……有大用。”丢下这话,让郎世宁等人先走留下了傅恒、善保、刘墉、纪晓岚和兆惠。
“英国人来了,兆惠你去接待,记得八个字不卑不亢不偏不倚,他们说什么你别都答应,他们说要去哪里你斟酌着带他们去,只一点你记住,别再礼仪上和他们多加纠缠,那群英国人和我们区别很大,勉强让他们适应我们大清的习惯有些困难,若他们看到有人跪了你表示惊讶的话你斟酌着却解释一下就行,不用指望他们彻底明白。”之所以选择兆惠,皇帝很大程度上考虑到的是这个家伙的脾气直来直去,可能比较对老外的口味,换做是纪晓岚、刘墉这种说话爱掉书袋的,绝对会沟通不良。
“奴才遵旨,只是皇上,奴才对此事有一事不明,若是那群番鬼不肯下跪行礼,该如何?”这种事情以前曾经出过,康熙那会也有葡萄牙使臣来过,就因为没有给康熙下跪行礼所以才被请了回去,兆惠自认为和郎世宁关系不错,应该可以和那几个番鬼维持稳定关系,但是维持关系不等于可以坐视他们不给皇帝行礼,“若是不下跪,岂不是有辱……”
“兆惠,他们不行礼就不行礼,朕要的是他们带来的利益,而不是那群人到底跪还是不跪。”皇帝想了想眼睛一转就盯上了刘墉,“你去刑部给朕挑两个通晓大清例律的人明儿个候着,朕有用处。”看着刘墉忙不迭的出去,这位爷又盯上了傅恒,“那群洋人送了什么来?可有枪炮之类的东西?”
“回皇上,的确有。”
“爱卿觉得是他们的好一些还是现在朕这里的好一些?”
“……依奴才浅见,好像是他们的好一些。”
“送几把去工部,让他们仿出一模一样的来。”盗版的确是不对的,但武器这个东西拼命进口只会让资金外流,趁着他们现在还知道送来一些当礼物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对了,听说还有地球仪?也给朕拿来。”
“皇上……现在?”傅恒呆了,哪里有使节还没走皇帝就拆礼物的道理,但是看着那位爷好像异常认真他也就只能转身去搬那个听说沉的要命的地球仪。
看着傅恒离开,皇帝转头看向了纪晓岚,“纪晓岚你如何看此事?英国人来是好?还是不好?”
纪晓岚顿时犹豫了,这两天皇帝的表情显然对那群英国人的到来是出乎意料的高兴,但是皇帝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微臣觉得,来是好也是不好。”他想了想决定走中庸路线,“就如同皇上所说,若是不来大清日复一日闭关自守迟早会有问题,只是来了……微臣担心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
皇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纪晓岚,没错这也的确是他担心的问题,英国人来了按照自己的脾气势必会带来工业革命,只是所谓的革命到底会革了什么呢?是千百年来中国的那些残留的腐朽还是自己的这张王位呢?
他永远记得在自己上高中时,老师要求画出来的那段关于工业革命的句子:资产阶级革命废除了封建制度,消除了不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种种束缚,为工业革命创造了重要的政治前提。提前用一种和平的方式引入英国人对清朝到底是好还是坏?皇帝犹豫了。
在欧洲各国轰轰烈烈工业革命的时候,大清若是不进步,那么等待着大清的就是鸦片战争,但若是进步了,等待着大清的很有可能就是内战,“英国人就如同一把剑,左右都是刀刃,纪晓岚,朕也不知道让他们进来到底是好还是坏。”至少……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没有后人道功过,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皇帝觉得清朝这艘大船在自己的掌握下已经逐渐偏离了未来属于它的航道。
作者有话要说:国书原文与清宫译文,整理发表如下:
Letter from King George III to the Emperor of China
译出英吉利国表文
His Most Sacred Majesty George the Third, by the Grace of God King of Great Britain, France and Ireland, Sovereign of the Seas, Defender of the Faith and so forth, To the Supreme Emperor of China Kien-long worthy to live tens of thousands and tens of thousands thousand years, sendeth Greeting.
英吉利国王热沃尔日敬奏中国大皇帝万万岁:热沃尔日第三世,蒙天主恩英吉利国大红毛及佛朗西依拜尔呢雅国王、海主,恭惟大皇帝万万岁,应该坐殿万万年。
The natural disposition of a great and benevolent Sovereign, such as is Your Imperial Majesty, whom Providence has seated upon a Throne for the good of Mankind, is, to watch over the peace and security of his domini翠¤, and to take pains for disseminating happiness, virtue and knowledge among his subjects, extending also the same beneficence with all the peaceful arts, as far as he is able, to the whole human race.
本国知道中国地方甚大,管的百姓甚多,大皇帝的心里长把天下的事情、各处的人民时时照管,不但中国地方,连外国的地方都要保护他。他们又都心里悦服,内外安宁。各国所有各样学问、各样技艺,大皇帝恩典都照管他们,叫他们尽心出力,又能长进生发、变通精妙。
Impressed with such sentiments from the beginning of Our Reign when We found Our People engaged in War We granted to Our enemies, after obtaining Victories over them in the four quarters of the World the blessings of Peace upon the most equitable conditi翠¤. Since that period not satisfied with promoting the prosperity of Our own subjects in every respect, and beyond the example of any former times We have taken various opportunities of fitting out Ships and sending in them some of the most wise and learned of Our Own People, for the discovery of distant and unkown regi翠¤, not for the purpose of conquest, or of enlarging Our domini翠¤ which are already sufficiently extensive for all Our wishes, not for the purpose of acquiring wealth, or even of favoring the commerce of Our Subjects, but for the sake of increasing Our knowledge of the habitable Globe, of finding out the various producti翠¤ of the Earth, and for communicating the arts and comforts of life to those parts where they were hitherto little known; and We have since sent vessels with the animals and vegetables most useful to Man, to Islands and places where it appeared they had been wanting.
本国早有心要差人来,皆因本境四周地方俱不平安,耽搁多时。如今把四面的仇敌都平服了,本境平安,造了许多大船,差了许多明白的人,漂洋到各处。并不是想要添自己的国土,自己的国土也够了,也不是为贪图买卖便宜,但为着要见识普天下各地方有多少处,各处事情物件可以彼此通融,别国的好处我们能得着,我们的好处别国也能得着。恐各处地方,我们有知道不全的,也有全不知道的。从前的想头要知道,如今蒙天主的恩可办成了,要把各处的禽兽、草木、土物各件都要知道,要把四方十界的物件,各国相互交易,大家都得便宜。是以长想着要将各国的风俗礼法明白了。
We have been still more anxious to enquire into the arts and manners of Countries where civilizati翠¤ has been perfected by the wise ordinances and virtuous examples of their Sovereigns thro a long series of ages; and above all, Our ardent wish had been to become acquainted with those celebrated instituti翠¤ of Your Majesty’s populous and extensive Empire which have carried its prosperity to such a height as to be the admiration of all surrounding Nati翠¤ –
如今闻得各处惟有中国大皇帝管的地方,一切风俗礼法比别处更高,至精至妙,实在是头一处,各处也都赞美心服的。故此越发想念着来向化输诚。
And now that We have by prudence and Justice avoided the calamities of War into which discord and ambition have plunged most of the other Kingdoms of Europe, and that by engaging Our Allies in Hindostan to put an end to hostilities occasioned by the attack of an ambious Neighbour, even when it was in Our power to destroy him, We have the happiness of being at peace with all the World, no time can be so propitious for extending the bounds of friendship and benebolence, and for proposing to communicate and receive those benefits which must result from an unreserved and amicable intercourse, between such great and civilzed Nati翠¤ as China and Great Britain.
此时不单大西洋都平安,就是小西洋红毛邻国的人,他没有理,同本国打仗,也都平复了。如今本国与各处全平安了,所以趁此时候,得与中国大皇帝进献表贡,盼望得些好处。
Many of Our subjects have also frequented for a long time past a remote part of Your Majesty’s domini翠¤ for the purpose of Trade. No doubt, the interchange of commodities between Nati翠¤ distantly situated tends to their mutual convenience, industry and wealth, as the blessings which the Great God of Heaven has conferred upon various soils and climates are thus distributed among his Creatures scattered over the surface of the Earth.
从前本国的许多人到中国海口来做买卖,两下的人都能得好处。
But such an intercourse requires to be properly conducted, so as that the new Comers may not infringe the laws and Customs of the Country they visit, and that on the other hand they may be received on terms of hospitality and meet the Justice and protection due to Strangers. We are indeed equally desirous to restrain Our Subjects from doing evil or even of shewing ill example in any foreign Country, as We are that [they] should receive no injury in it.
但两下往来,各处都有规矩,自然各守法度。惟愿我的人到各处去,安分守规矩,不叫他们生事。但人心不一样,如没有一个人严严管束他们,就恐不能保其不生事。
There is no method of effecting so good a purpose, but by the residence of a proper Person authorized by Us to regulate their conduct and to receive complaints against them whenever they should give occasion for any to be made against them, as well as any they might c翠¤ider as having just cause to make of ill treatment towards them.
By such means every misunderstanding may be prevented, every inconveniences removed, a firm and lasting friendship cemented and a return of mutual good offices secured between our respective Empires.
故此求与中国永远平安和好,必得派一我国的人,带我的权柄,住在中国地方,以便弹压我们来的人。有不是,罚他们,有委曲,亦可护他们。这样办法,可保诸事平安。
All these c翠¤iderati翠¤ have determined Us to depute an Embassador Extraordinary and Plenipotentiary to Your Court, and willing to make choice for this purpose of a Person truly worthy of representing Us and of appearing before Your August Presence We have fixed upon Our right trusty and well-beloved Cousin and Counsellor the Right Honorable George Lord Viscount Macartney, Baron of Lissanoure and one of Our most honorable Privy Council of Our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Knight of the most honorable order of the Bath and of the most ancient and royal order of the White Eagle, and Fellow of Our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for the promotion of natural knowledge, a Nobleman of high rank and quality, of great virtue, wisdom and ability, who has filled many important offices in the State of trust and honor, has already worthily represented Our Person in an Embassy to the Court of Russia, and has governed with mildness, justice and success, several of Our most c翠¤iderable possessi翠¤ in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Parts of the World, and appointed to the Government General of Bengal, to be Our Embassador Extraordinary and Plenipotentiary to Your Imperial Majesty with credentials under Our Great Seal of Our Kingdoms and Our Sign Manual, to whom We entreat Your Majesty to grant a gracious reception, as well as a favorable attention to his Representati翠¤.
我如今为这些缘故,特差一个人到中国来照管这些事情。要得一妥当明白的人,又有才学,又有权柄,又要到得大皇帝跟前对答上来的。故此我所派的热沃尔日吗哩格德呢公哩萨诺吧嚨,是本国王的亲戚,忠信良善,议国事的大臣,身上带的两个恩典的凭据,从许多博学人里挑出来一个大博学的人。他从前办过多少大事,又到俄罗斯国出过差,又管过多少地方办事,又到过小西洋本噶拉等处属国地方料理过事情。这就是此次派的正贡使,到大皇帝驾前办事。因他能办差使,表文上有本国的印信为凭。所以叫他将表文呈进。在大皇帝驾前说话,如自己说话一般。如今求大皇帝见他,即同见我,与他说话,即同与我说话一样,施恩典看待他。
And in order to avoid every possibility of interruption in this amicable communication which we wish to establish and maintain with Your sublime Person and Court, and which might happen after the departure of Our said Embassador Extraordinary whose presence may be necessary to Our Affairs elsewhere or in case of his death or ocassional absence from Your Capital, We have appointed Our trusty and well beloved Sir George Staunton, Bart., honorary Doctor of Laws of Our University of Oxford, and Fellow of Our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for the promoti翠¤ of natural knowledge, whom We have appointed Our Secretary of Embassy under the direction of Our Embassador as a Gentleman of wisdom and knowledge who hath already served us with fidelity and zeal as a Member of Our honorable Council and Colonel of Militia in some of Our Domini翠¤ in the West Indies, and appointed by Us Our Attorney General in the same, and hath since exercised with ability and success the Office of Commissioner for treating and making Peace with Tippoo Sultaun, one of the most c翠¤iderable Princes of Hindostan, to be also Minister Plenipotentiary to Your August Person, with Credentials likewise under Our Great Seal, and for whom, in case of the death departure or occasional absence of Our said Embassador Extraordinary, We entreat in like manner Your Majesty’s gracious reception and attention to his Representati翠¤ in Our name.
我又恐正贡使到正贡使那里或有别的缘故,所以又派一副贡使临时替他,也与正贡使一样。热沃尔日寻沃纳多噹东,这也是个体面人,他的博学会办事,与正贡使一样的。故此从前派他在海岛平复过许多的事情,又到小西洋痕都斯坦国与那第博苏渥尔当王讲和过事。因他能办这些事,能出力,故此派他同去,预备着好替正贡使办事。再求大皇帝也与正贡使一样恩待他。
We rely on Your Imperial Majesty’s wisdom and Justice and general benevolence to Mankind so c翠¤picuous in Your long and happy reign that You will please to allow Our Ambassador and Representative at Your Court to have the opportunity of contemplating the example of Your virtues and to obtain such information of Your celebrated instituti翠¤ as will enable him to enlighten Our People on his return; He, on Our part being directed to give, as far as Your Majesty shall please to desire it, a full and free communication of any art, science, or observation, either of use or curiosity, which the industry ingenuity and experience of Europeans may have enabled them to acquire:
如今我国知道大皇帝圣功威德、公正仁爱的好处,故恳请将所差的人在北京城切近观光,沐浴教化,以便回国时奉扬德政,化道本国众人。至所差的人,如大皇帝用他的学问巧思,要他办些事,做些精巧技艺,只管委他。或在内地办不出来,还好寄信来,在大西洋各地方采办得出来的。
And also that You will be pleased to ① allow to any of Our Subjects frequenting the Coasts of Your domini翠¤, and conducting themselves with propriety a secure residence there, and a fair access to Your Markets, under such laws and regulati翠¤, as Your Majesty shall think right, and that their lives and properties shall be safe under Your Imperial protection: ② that one Man shall not suffer for the crime of another, in which he did not participate, and whose evasion for Justice he did not assist, but that every measure shall be taken on the part of your Government as Our Embassador is instructed strictly to direct to be taken on the part of Our People to seize and bring to condign Punishment, any of Our Subjects transgressing the laws or good order of Your Empire, or disturbing the Peace and friendship subsisting between Us.
我本国的人,或是在中国管的地方住着,或是来做买卖,若是他果能安分小心,求大皇帝加恩,他们都好仗着鸿福承受厚恩。他们若得了不是,即该处治。若并无不是,自然常受大皇帝的恩典。
We have particularly instructed Our Embassador to take every method in his Power to mark Our regard and friendly disposition to Your Imperial Majesty, and it will give Us the utmost satisfaction to learn that Our wishes in that respect have been amply complied with and that as We are Brethren in Soverignty, so may a Brotherly affection ever subsist between Us.
贡使起身,亦详细嘱咐他在大皇帝前小心敬慎,方显得一片诚心,能得大皇帝喜欢,下怀亦得喜欢。
May the Almighty have you in his holy protection!
Given at Our Court at St. James’s in London the
And in the 32nd Year of Our Reign.
Imperator Augustissime
Vester bonus grater et Amicus
Georgius R
惟有祷求全善天主保护大皇帝常享太平之福,庇佑英吉利国永远平安受福。
Augustissimo Principi
Kien Long
Sinarum Supremo Imperatori
天主降生一千七百九十二年
英吉利国王热沃尔日三十二年
英国来朝
英国这次派来的大臣是噶尔尼,他的船停在了广州,然后从广州一路上北京,他觉得自己好像周游了一个欧洲,中国竟然这么大,当他发现这点的时候非常惊讶,而且这里的风景也相当优美,对于这块土地,噶尔尼了解的不多,从很多传教士哪里他所知道的是这里的语言很难学、这里的规矩很大、这里是要下跪的。
嘿,下跪……岂有此理!他打定主意,若是那个大清国王要自己下跪的话,他一定会回去禀告自己伟大的国王陛下,这个蛮夷的地方简直毫无人道。只是当他看着眼前那宏伟的紫禁城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就是中国皇帝住的地方?真是……恢弘的让人惊叹,他看着周围那群有着奇特发型的人们,觉得大家彼此好像都在看动物一样,他低声咳嗽了两下,刚准备问跟着自己来的翻译,却听到了熟悉的英语,郎世宁陪着兆惠双双赶到。
对于眼前这位番鬼,兆惠心里非常不高兴,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对他们如此宽宏大量,但是哪怕皇帝准许他们不跪也不等于说他们可以不行礼,所以在刚才来的路上他和郎世宁已经达成了统一,可以不跪,但是绝对不可以不弯腰、不可以在皇帝面前有失礼的地方、郎世宁提的握手绝对不可以。
“皇上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和蛮夷握手?”兆惠瞪大了眼睛看着提出建议的郎世宁,“绝对不行,这种事情你必须要和他们说清楚才是。”
郎世宁蹲在北京也有了六十年,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在欧洲人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在中国人眼里看起来非常正常,所以一开始他就在担心这个行礼的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大度,竟然可以免了他们的跪礼,“噶尔尼先生,就如同你所见,”他皱着眉头看着英国的使者,“大清是个非常庞大的国家,而且他们的礼仪与欧洲完全不同,所以噶尔尼先生你必须……降低你的身份。”
“我代表的是乔治三世陛下,尊贵的大不列颠国王。”噶尔尼自然不高兴起来,“我是使者,我有平等的权利。”
“容我说一句,噶尔尼先生,这个国家几千年来,只有进贡没有使者,他们在这片辽阔的国土千百年来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皇帝肯见你,你已经应该感到高兴了。”
“这种自负让人无法理解。”
“噶尔尼先生说这话你也自负了,等你见到皇帝就知道了,对了,请理解他们的传统,不要用欧洲的传统来看皇帝,不然你会吃大亏的。”丢下这话,郎世宁转身离开,他很期待明天一早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一早,皇帝上朝,他的身边跟着的并不是平时的几个小太监,而是郎世宁。那群大臣们分两边站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当中那个地球仪上,傅恒低着头心里觉得异常奇怪,皇帝把这个给搬到这里来到底算什么意思?
“传英国使者,”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都会在日后决定大清的命运,在宫里他经常可以听到一句话那就是,“祖宗家法。”若自己百年,继承的皇帝也势必会在很多地方参考自己的做法,所以他必须谨慎行事。
按照昨天郎世宁的指示,噶尼尔起了一个大早,整理好了衣服就等着皇帝召唤,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按照郎世宁说的以不握手、退三步深鞠躬作为见面的第一步礼仪,若这样还不能让皇帝满意那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你好,伟大的中国国王。”他弯下腰自觉自己好像已经行礼非常到位了,却没想到整个大殿上静默一片也没有人提醒他到底应该接下来是抬头还是继续弯腰。
“你好英国客人,欢迎你来中国。”皇帝瞟了一眼下面那个还在弯腰的使节,“郎世宁,朕说什么你就翻什么。”他说完这句,这才抬抬手示意身后小太监可以让人直起腰了。
这整整三分钟的弯腰让噶尔尼觉得腰疼,他抬起头刚想说对此表示抗议却看到一身龙袍表情严肃的坐在龙椅上,头上东珠帽子在光芒的反射璀璨生辉,顿时心里紧张起来,他想起了郎世宁给他的警告,这个人好像真的不能用对付欧洲皇帝的方法对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心里的平静,上前一步说道,“伟大的中国皇帝,我代表我们伟大的乔治三世陛下向你问好。”
其实这里最倒霉的人可以算是郎世宁了,他必须记把噶尔尼的话翻译成符合此时此刻气氛的合适的语言,这实在是个大工程,没多久他就满头大汗了,皇帝也挺可怜这个老头的,马上止住了互相的寒暄。只是自己虽然过了六级,阅读那是一回事儿听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噶尔尼说的未进化版英文他最多只能听明白一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靠这个老头。
“使者先生,你递上来的国书朕已经看了,现在朕想问你,你可以代表你的皇帝陛下做主吗?”皇帝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可以代表你们的皇帝做多大的决定?”
这个问题把噶尔尼给一下子问住了,在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全权代表乔治三世,可是在看到皇帝之后他开始犹豫了,要通商,首先就是要让皇帝觉得有利可图,但是现在这个皇帝到底缺什么噶尔尼一点都不清楚,“伟大的中国皇帝,在这里我仅代表我过皇帝向您提出交换使节、通商的要求,并且诚挚邀请您去英国。”
“去英国是不太可能了,路途漫漫,我想使者您来也是一路艰险,朕不可能冒着这个风险从中国到英国去。”这话一出,周围一群大臣同时松了一口气,善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从昨天看到国书起就始终担心这位爷会不会突然异想天开从中国跑国外去,要知道去江南和去英国那完全是两回事儿啊,听说哪怕乘着大船过去都需要整整三个月,一来一回要半年,这怎么可以!
噶尔尼有几分遗憾,不过他也可以理解,若是自己的国王宣布要去国外大半年,相比英国议会也会非常头疼,他马上跳过了这个问题,直捣黄龙中心,“那么皇帝陛下对于通商这个问题看起来还是有一定兴趣的。”
“通商势必要开放口岸,对两国有好处的事情朕一向不会拒绝,只是开几个口岸、如何交易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仔细协商?是开放一个、两个、还是十几个?贵国进口的商品是什么?如何交易?两国的货币不一样应该以何物为基准?难道这些使者你都可以做主吗?”皇帝可不管这个家伙到底怎么想,他一门心思想要把这件事情彻底敲定,最好可以把英国皇帝逼到来这里一次更好。
皇帝的咄咄逼人让噶尔尼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小瞧了这个国家,他愚蠢的以为只要自己出马很快就能让这个怪异的民族举手投降,但是现在好像是自己遇上了问题,“伟大的国王陛下,我深知……”
“噶尔尼先生,朕的国土如此远大,想要和朕通商的国家不止你们一个,请问你们到底有什么可以让朕心动的地方,让朕选择你们而不是其他国家?”皇帝慢慢的走下来,指着地球仪说道,“英国与我国相比,如同弹丸,贵国的对面还有法国、旁边还有德国、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欧洲的地形就如同战场,各国之间绝对会出现种种矛盾,朕看贵国的地形和隔岸相对的法国应该经常有冲突吧?一个政局不稳定的国家,朕应该如何相信呢?说不定今天朕和贵国做了生意,到明天贵国就换了皇帝,”皇帝停顿了一下,看着满头大汗的噶尔尼,“而大清不一样,朕只要活着一天,这个天下就是朕的!大清天下太平,无内患无外忧,自给自足,为什么朕一定要选择你们呢?”这位爷的历史并不很好,但也知道在英国工业革命期间,这个国家可是和周围起了不少冲突,如果表现的可以在气势上占尽优势的话应该可以获得更大的赢面。
只是他更低估自己这群在旁边垂手而立的大臣们,就在他指着噶尔尼问道的时候,善保瞅准机会,拉了一下自己身边纪晓岚和傅恒的衣服,突然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这三个军机大臣一跪,自然后面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那一声声的万岁虽然噶尔尼听不懂,但是显然已经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想什么别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他满头大汗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完全没有看到皇帝转过身,冲着善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所以说有时候作秀是一种政治手段,皇帝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倒也不算很差,你看这个英国贵族不就是让自己唬住了吗?
有了这么一吓唬,接下来的事情双方好说很多,皇帝不想在这个英国使臣身上浪费太多的上朝时间,见这个家伙汗流浃背的样子,皇帝让郎世宁陪着他先去旁边的房里休息休息,等会再来详谈,“好了,朕看着诸位爱卿都是做戏的行家啊,刚才那一吼可真是气势十足。”看着英国人慢慢退出去,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做得好,朕让御厨做了鸭子,等会诸位臣工一人带一只回去,林世友江南的折子什么时候传上来?”他笑着重新坐回了龙椅,话锋一转开始处理今天的政务。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真的很适合写起点文……
还有一更
谈判
等噶尔尼定了神擦了汗、拒绝了洗澡的意见、喝了杯清茶吃了点点心之后,就听到外头钟鼓齐鸣,皇帝的早朝结束了,郎世宁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不过是个宫廷画师充其量再多一个神父的头衔,对付正儿八经的政治家并不擅长,以至于噶尔尼在问那群下跪的大臣是到底谁是谁的时候,他也十分的头疼,他自己也没有能够把那群大臣给认全了,能说什么啊。
只是噶尔尼没能做多久,很快皇帝就派人来请他去养心殿讨论一下细节问题,“养心殿是哪里?”他好奇的问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房子?”
“因为这里是皇帝办公和生活的地方,后面有皇后和其他妃子的房子,每个房子都有不同的意思,就好像刚才你在的乾清宫就是大臣上朝讨论公事的地方,养心殿是皇帝的书房,这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屋子,用处都不一样。”
“皇帝有很多老婆吗?”作为一夫一妻制国家出来的噶尔尼表示非常不解,他张大了嘴巴看着郎世宁,“哦,神父,他会下地狱的!”
“喂,轻一点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忘记了吗?你要牢牢记住,在这里谨慎的不要乱说话才是保命的最简单的方法,还有不要对皇帝娶很多个老婆表示奇怪,在我看来现在的这位皇帝,妻子的数量还比较少。”
“还有好多个?哦,上帝啊,这个皇帝太幸福了。”噶尔尼握紧拳头,突然觉得中国真是太棒了,“对了,难道说在这里是可以允许娶很多妻子的吗?”
“不,娶老婆是有规矩的,但是你知道先生我只是一个神父,对这个我并不在行。”郎世宁很清楚自己再说下去就会涉及到民风民俗和等级地位,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自然不敢误导别人。
见郎世宁面有难色,噶尔尼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只好重新抓起包紧紧的跟在郎世宁和在前面引路的小太监身后匆匆忙忙的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里,皇帝喝着参茶看着自己带来的这堆大清最优秀人才,擅长算账的善保、稍微懂一些英文的傅恒、嘴皮子无双的纪晓岚、熟知中国法律刘墉和很能吓唬人的兆惠,这群人就是目前皇帝手上最好的法宝。怎么着这个阵容都应该超过当年康熙年间索额图签订尼布楚条约时的阵容了吧。
噶尔尼一走进养心殿,就问道了空气中相当好闻的就如同传说中乳香没药的味道,他再一次留意了一下这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这才把视线放在了皇帝身上,“伟大的中国皇帝……”他刚想说些恭维话却没想到再次被皇帝打断,“使者先生,请坐,既然你代表的是你们国家的皇帝,那么你应该有一席之地。”他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说道,“在桌子上的是本国的地图,朕刚才和朕的大臣们对开放港口有了统一的意见,当然这一切还要看使者先生你能够有多大的权限来做决定。”
噶尔尼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皇帝已经摆出了一副这件事情今天解决的样子,当然他一方面是惊讶于眼前这个皇帝的决断力另一方面他不得不犹豫今天他能够做出多少的承诺,“皇帝陛下,关于通商的事情,我们伟大的英国皇帝希望可以在贵国开辟15个左右的港口。”
“太多了,朕开放7个港口,若是利益丰厚,朕可以考虑再开,一切都已利益为基础,在彼此没有尝到甜头之前,朕不会轻易开放的。”皇帝眯着眼睛说道,“这七个港口分别是羊城、厦门、海宁、上海、青岛、海口、泉州,若贵国带来的交易物品,朕可以免除三分之一的税收,但是……有一点贵使可否向朕承诺,以你们皇帝的名义承诺。”他停顿了一下,“禁止交易以下物品,若是使者你同意,那么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
噶尔尼接过纸条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上面的东西并不多,皇帝也让人翻译成了英文。
“未经过允许的枪支、弹药、机械设备。”这条首先没有问题,英国本土自己所拥有的就不多,本来就没有办法进口给中国。
“各类毒性剧烈的产品和大清明令禁止的毒性物品。”这个更没有问题,那些东西大部分在英国本来也是违禁物品。
“只和拥有英国官方正当海运公司来往,海盗一经发现杀无赦。”这点就让他有点犹豫了,谁都知道英国海军十有八九是海盗出身,当年伊莉莎白女王陛下麾下的海军九成九是海盗,这种海盗辨别方法就有些……
“若英国人在大清犯法,按照大清例律严加惩处。”这条就更不对了,噶尔尼可以勉强接受前三条但是最后那条他做不到。
“尊敬的皇帝陛下,英国人应该按照英国法律处置,到时候我们会派遣大使,可以由大使进行审判,我国希望我国的子民在贵国也能享受到和我国法律所规定的那样的地位。”
“等一下使者先生,”刘墉拦住了对方的话头,“我们对贵国的法律并不熟悉,但是在我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意思就是说哪怕皇上犯法也是和老百姓一样定罪的,这里是大清,若你们要来就要按照我们国家的规矩,就这个问题,没有商量。”他说完这话刚闭上嘴,纪晓岚也开始说起来,“你们的大使来了之后可以住在京城,但是若是其他地方发生了纷争难道还让他们不远千里来京城讨公道吗?这种耗时耗力的方法还不如当场判决,所以说使者先生你应该有必要让你们的商队跑到我国遵守规矩。”
“但是贵国的规矩实在是太难懂了!”
“我国人民遵守这些基本规矩已经几千年了!”论耍嘴皮子噶尔丹绝对不是纪晓岚的对手,被绕啊绕啊就一下子绕进了规矩这个问题,等他俩就规矩这个问题辩论结束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帝喝了两杯参茶互相思乱想了大半天之后这才止住了这个看起来还能最起码吵一个时辰的话题,“遵守我国法律,是贵国来客首先要遵守的,这个无可厚非,若我国国民到贵国自然也是遵守贵国法律,这应该属于贵国法律上的平等?当然若使者你没有办法决定,可以回去找贵国的国王商量,当然这中间朕到底是和贵国还是和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结盟那就是我国的事情了。”所谓钓鱼就是这种放长线等着它自己上钩,噶尔尼肯定非常急切,所以应该会妥协。
皇帝没有猜错,因为步步紧逼和营造出来的紧张氛围,让噶尔尼没有办法淡定,他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郎世宁压根就不站在自己这边,说不定这个意大利人很早就和意大利通上了关系,他在中国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这里才对,说不定他恨不得自己灭有成功然后就有能让意大利发财的机会了。
犹豫了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皇帝陛下,这点我方同意。”
很好,等的就是你同意,“那么朕就说说第一批通商的物资。”皇帝手一挥,善保忙不迭的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绢布一千匹、瓷器一百组……”他洋洋洒洒的念了一堆,噶尔尼听了异常震惊,他知道中国物产丰富,但也没有想到竟然第一笔生意就会如此的大手笔,一想到当这些东西运到本国可以带来的利润,他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皇帝陛下那么请问你想要什么东西呢?”
“……蒸汽机。朕要银子、五台蒸汽机、贵国的书籍、和天文学、数学、医学的洋人学士,当然那些活人朕是不会始终扣在国内,他们可以自由来去,若是愿意在中国呆个三年五年也未尝不可。”对于皇帝来说,钱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只有这些东西才是他做梦都希望拥有的,一旦有了蒸汽机,工业革命指日可待,虽然说这个革命会很危险但它在日后带来的巨大推动力却更让皇帝迷醉。
无论如何……鸦片战争绝对不可以让它发生。一想到这里皇帝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这是很优惠的条件,只是有一点请贵国使者主意,在我国若是要开设贵国的宗教,请一律经过我国的批准,我国国民对于宗教一向都有些排斥性,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想这个应该可以做得到才对。”11区因为宗教搞出来的巨大麻烦,皇帝已经从善保口中听说过了,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把问题掐死在发芽截断,没有经过审批就是不受保护的,到时候铲除也方便的很。
噶尔尼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特地出使这里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他彻底推翻了前头对这个国家的所有评估,这里……太可怕了,绝对不应该与这里为敌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XD更了!我睡觉去了
储君问题
噶尔尼败退而归,他没有办法在大使这个问题上做主,他只能坐船回去请示乔治三世,只是他虽然回去了,留下来的人在皇帝眼里却是极其有作用,郎世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被重视过,他带着他的学生索性画也不画了,只光顾着天天给那群科学家做翻译。
皇帝看到此情此景心情倒是异常的愉快,只是政务上一帆风顺不等于说他没有危机,皇位的继承成了他最头疼的事情。
十二还是十五……
他站在阿哥所门口犹豫的看着里头,“皇阿玛!今儿个怎么没去上书房看儿臣和十五弟念书?”下了课回来的十二阿哥拉着十五阿哥看着皇帝面露疑惑。
“永璂,朕找你。”子嗣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皇帝想了很久觉得若是照着康熙的做法立孙不立子说不定也是可行的办法,“你也大了,”他坐在永璂的书房里冲着自己的第十二个儿子说道,“朕想着到明年,给你指门亲事,当然功课还不能荒废了,书还是要念的,你和十五关系好,皇阿玛很高兴。”
永璂皱着眉头突然跪在地上,“皇阿玛,您和皇额娘,恕儿臣多嘴一句,若是皇额娘触怒了您……”
“朕和你额娘没吵架,只是朕的想法和你皇额娘的想法完全是两回事儿罢了,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多陪陪你额娘吧。”对于皇后的问题,皇帝觉得自己冷处理的已经够完善的了,他每天准时去见一下自己的大老婆,陪她说会话,但那个女人天天不阴不阳的冲着自己冷嘲热讽是人都会生气的。
“难道皇阿玛不是因为和珅吗?”突然永璂抬起头等着皇帝,“皇阿玛你怎么可以佞幸一个小人呢?”
“……”若眼前的这个不是自己的儿子、不是皇后的儿子,不是自己觉得亏欠他很多,皇帝恨不得一个巴掌扇上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愤怒,“和珅是饱学之才,并不是什么佞臣,永璂你不要乱说了。”
“皇阿玛不用骗儿臣,”永璂跳了起来,“皇额娘都告诉儿臣了,为什么在杭州您的手会受伤、为什么您会深夜突然出去、总之儿臣都知道了,您宠信那个钮祜禄?和珅是不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皇帝只看着那个小子满脸的泪水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这个孩子拉进了自己的怀抱,“感情的事情,永璂你还小未必会明白,朕和你皇额娘只是彼此性格不同,你皇额娘太强势了,当然这件事情朕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永璂你是朕的儿子,朕不可能不喜欢你,所以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在这件事情上,皇帝自认为自己理亏,在未来他这种行为叫出轨,作为皇帝本人他一直很唾弃这种行为,但是偏偏自己这次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负心汉,当他认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沉重,“和珅的事情,永璂你毕竟还小是不会明白的。”
“还小还小,刚才皇阿玛还说儿臣长大了,”推开皇帝,永璂的眼里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憎恨情绪,“和珅犯上魅主,皇阿玛若是不处死他,儿臣去!”
“给朕站住!你以为你是翅膀硬了,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一把抓住自己的儿子,皇帝怒上心头,“什么时候永璂你觉得可以私自处死大臣了,还是说,你皇额娘始终在灌输你是嫡子,所以皇位一定由你坐这个思想?告诉你永璂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朕永远都不会立你做太子。”丢下这话皇帝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十二和他老妈一个德行,所以说养在深宫、长于女人之手真是麻烦,只是,善保……朕若是死了该怎么护住你?一想到这里,皇帝顿时心里一紧竟再也不敢想下去,帝王家中无亲情,为了王位父子兄弟皆是仇人,这点他早就明白,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早……
皇后……皇后你好狠!
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他穿越到这里以来最慌乱的时候了,平日里杀阀果断的样子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那浓重的不安。历史的轨道已经偏移的不知哪里去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88彻底变成了未知数,清朝在朝着国富民强的方向前进,自己和善保又该何去何从?
走?他不舍得。虽然他以前还能清高的对那个龙椅嗤之以鼻,觉得坐在那个位子上的绝对就是SB,从古至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这个破椅子抢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但是等他真坐上去,坐稳了才发现这种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感觉真他妈的好。所以如果让自己现在就抛下一切,远走高飞,虚荣心不允许、责任心也不允许。而且他还有很多很多未完成的事业,他想看着大清的王霸之气在东方熊熊燃烧,他希望自己再也听不到有鸦片战争、绝对不要有火烧圆明园,也不愿意看到兽首在别人手里。
这就是成为皇帝的代价吗?
“皇上?”善保是被皇帝的贴身太监给请过来的,王大太监跟在皇帝身边最久,自然也早就知道了皇帝和眼前这位和珅和大人之间的关系颇为不同寻常,但是在宫里要想活下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闭上嘴当自己是哑巴,可是今天不一样,这位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竟然扶着墙像是支持不住了,王太监立马让小太监跟着皇帝,自己急急忙忙的冲到军机处把和珅给叫了出来,“和大人,皇上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对劲,奴婢想着要不您去看看?”
“皇上?!”和珅一愣忙不迭的跟着王太监匆匆的冲向了西三所的夹道,一到那边,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的皇帝,“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他急忙冲上去一把扶住皇帝,“叫御医,快点!”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皇帝被安置在了养心殿里,他让所有人都下去唯独留下了和珅。
“今天,朕去找了十二阿哥,”他示意善保什么都不说,只需要听自己的就行,“朕很想和永璂解释,告诉他为什么朕会和皇后吵架、为什么朕会和你在一起,但是后来发现,他完全没有办法明白,或者说……他压根就对你有一种仇恨心理,他觉得……”
“不用说了皇上,”善保拉住皇帝的手,宽慰道:“皇上,您的心意奴才明白,但是十二阿哥年纪还小,您和他说这个他是不会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当永璂对着朕说要真杀了你的时候,你不明白当时朕的愤怒,”世人皆以为你是佞幸,实际上他们那里能够明白里面的纠葛,若是可以朕终其一生想要的也就是和你携手罢了,“若朕有个万一……你该怎么办……”皇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隐忧,“哪怕你当了权臣,也就多只是让人不说罢了,若是朕死了……”
“那就一起死,奴才不会离开皇上的!”善保凑上前靠在了皇帝的身边,“皇上若是大行,奴才绝不独活,只是容皇上再孟婆面前稍待片刻,奴才随后就来。”
“善保……你可以去倭国的,那条是朕给你留下的退路啊。”
“皇上死了,奴才要什么退路?”善保笑了起来,“奴才心里只有一个皇上,其他人都不入眼。”
“……那丰绅殷德呢?你的儿子?”说白了皇帝其实也就是被十二的话憋了一口气,这躺了一会感觉也好了一些,他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正色看向了和珅,“若你跟着朕死了你儿子该如何处置?大人的事情怎么可以连累到孩子身上?”
“……”这话一出善保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不再言语,看着他的样子皇帝也最终下定了决心,“回去告诉冯氏,让她好好教育你儿子,等十格格大了,尚公主……一个固伦公主怎么着都能保住你们一家了。”
“皇上,万万不可,清朝的公主留在京城何其之少,几乎都是远嫁蒙古,十格格是汪嫔所出,怎么可以冠上固伦公主的头衔?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的!”
“朕说可以就可以,十格格是朕老来得子,掌中明珠,给个固伦的头衔又有何不可?”这话一说出口,皇帝突然联想起了正史里,丰绅殷德也是尚了十公主,只是不知道那个真货的心情与自己此时此刻是否一样。
自己情也要,天下也要,这……是不是太贪心了。
“十二,朕绝对不会立他当储君的,”皇帝转过头看着和珅说道,“朕想着在十一和十五里选一个,只是十一性格软弱、十五太小又天天和皇后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皇上身体康健,为什么要突然想到储君的问题?”善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实际上对这个还是有几分明白的,皇帝希望自己活着、希望自己可以从现在开始就结交皇子,但是这种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这位爷难道还不明白吗?
“若是实在不行,只有和圣祖一样了。”皇帝抓住善保的手,笑着闭上眼睛,“朕……会活很久的,善保你放心。”
“是!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结束……
再见恍若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大家阅读本文
就如同本文第一章所写的那样,纯粹是因为笔记本电脑遭遇可怕的质量门才会起的发泄作品,从一开始就只准备一点是一点,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感谢诸位。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结点上完结,是因为我觉得皇帝的人生已经够完美的了,他有爱的人、有权利、他看着国家在强盛,他所做的已经足够对得起他的良心了。
从他穿越到寿正终寝总共有48年,如果全部写完,说不定就真的是起/点种马文。
所以我选择直接拖到最后,交代一下事情的后续。
之所以不让十二上位,因为十二也很短命,他25岁就去世了,他没能撑过皇帝的寿命。
接下来会有3个番外,一个是皇帝和善保的肉渣番外……(先申明谁举报打死谁= =|||)
然后是13和44的番外
最后是小燕子的番外
时间慢慢的在过去,在来年的夏天,噶尔尼终于再一次来到了中国,这一次他是作为英国大使常驻在中国的,当然皇帝很高兴,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蒸汽机。工部的那群老古董一开始并不明白要这个大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当他们发现这个东西竟然可以在提供煤的情况下产生动力一下子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蒸汽机是个好东西,稍微加以改进就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比如面厂、布厂,一开始因为没有人敢用那玩意儿,善保出了不少钱先在山西建起了面粉厂,只是没有想到在短短的十年内,蒸汽机的作用逐步的开始普及起来,江南也逐渐有人开始找洋人进口机械设备。
利益是推动国家发展的最好理由,因为商业的迅速发展,商人的地位慢慢的开始提升,因为人手的不足,逐渐的有女工的出现。
到了这一步皇帝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当社会进步起来之后生产力会大幅度提到,然后就会发生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城市的分配不均,种地毕竟没有在商铺里干活赚的多,但若是不种地就会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只是这时候善保出了手,这个小子要比皇帝所能想象的还要回做生意,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手下竟然已经有数量可观的商队,游走于东南亚各国,“进口米和燃料,因为丝绸之类的东西还是需要老方法加工,所以丝绸在欧洲的价钱越来越贵,奴才觉得下一步可以从江南着手,若是下次英国商队来,把丝绸加价三分之二卖出去。”他进言道,“粮食东南亚的便宜许多,南洋的马来的米面要比大清的还要便宜,若是从南洋进米面,然后用丝绸换欧洲的机器和黄金,那么大清会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天底下没有不败的事情,善保切莫想的太过高兴,朕怕的并不是并不是外头,而是我们国家的本身啊。”腐儒是不需要太担心,那群人如果没有办法接受先进的东西那么迟早会被社会淘汰,这个并不奇怪,他担心的始终是那块黑色的小东西,为了这个他频频下诏喝令几个海港仔细检查绝对不能掺入鸦片。
但是哪怕他再怎么明令禁止,那个黑色的梦魇依旧到来了,在葡萄牙人的商船里发现了鸦片,山东总督傅恒的儿子福康安连忙修书,在朝堂上,皇帝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暴跳如雷,他一下子掀翻了桌子,“给朕传令下去,杀了,船烧了,修书给葡萄牙国王,就说贵国的船竟然进口毒品,这次只是杀了主使者,若是还有下次,朕就断绝和葡萄牙的贸易往来。”
“等一下皇帝陛下!”噶尔尼蹲在中国十五年对这里的民俗已经非常了解,他总算明白了当年郎世宁为什么警告他不要挑衅大清皇帝的权威,因为这个皇帝说出口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这种事情难道您杀了携带者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连船都烧了呢?”
“很简单大使先生,因为朕不允许这个东西出现在朕的国土,谁敢送这个东西进来,就是死!”
“那若是邻国贩卖呢?”
“那朕就扫平邻国,把那玩意儿彻底的烧了。”皇帝转过头露出了善保十几年都没有看到过的杀气,“朕虽然不敢求大清长长久久,但是也希望大清在未来朕百年后,可以强盛到和大明那时候一样,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为此,就如同贵国的宗教说的那样,哪怕下地狱,朕也甘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跟在身边的十一阿哥永瑆、十五阿哥永琰、十七阿哥永璘,“朕今天就告诉朕的几个阿哥,这句话给朕牢牢的记载脑子里,生要和大清一起生,死要和大清一起死。刘墉你把这话给记下,等会让下头刻了字浇了铁给朕挂在乾清宫门口,朕要子孙后世统统见到这句话,若是日后,朕的子孙有不争气的,就指着这句话告诉他,大清只有殉国的皇帝,没有投降的皇帝。”
噶尔尼听了这句话想到了很多东西,他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国家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千年,这个国家的人民强韧的就如同钻石一样,哪怕风吹雨打、哪怕锈迹斑斑都会再一次的露出光芒。
“对了,”皇帝发泄完了转头看向了噶尔尼,“朕想起来葡萄牙还有件事儿没了结,若是葡萄牙对朕这次的决定有异议,朕欢迎他们随时打过来,噶尔尼先生你可以在写信的时候同时留言一句,澳门是我国的领土,贵国在租借的时候没有写明白租借时间,朕要收回了,当然朕可以开放它称为港口之一,但是不提供给葡萄牙,虽然是一个小岛,但是也是我们国家的东西。”
丢下这话他转身回到了养心殿,却在和镜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善保……朕老了。”带着苦笑,他看向了身后的中年人,“你才40,朕已经六十多了,你看连白头发都出来了。”
“在奴才眼里皇上一点都不老。”善保站在后面笑了笑,“奴才看着几个阿哥都不错,只是为什么要让奴才来看阿哥呢?奴才曾经说的很清楚,奴才不需要退路。”
“只是让你看看哪个是可造之材,又不是让你挑退路,你的心思朕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挥手让身后的那群太监退下,皇帝笑着伸出手拉住了对方,“不知为什么越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越觉得累,十七胆大妄为、十一心胸狭隘,看来看去竟然也就只剩下十五了,只是十五太过保守,实在是让朕担忧。”
“皇上,开疆辟土不易,但是守成更难,从圣祖爷到皇上,日日兢兢业业,从无休止,皇上连过年的时候都在批折子,这种无疑是对十五阿哥最好的榜样。”善保这十几年始终呆在户部,稳坐尚书之衔,虽然不停的有荣宠加之,但是不卑不亢倒也让其他看轻他的大臣产生了几分好感。甚至以前一直很敌视他的十五阿哥也在前段时间略带几分尴尬的对着皇帝夸奖了一下,“那个和珅倒是有本事的,皇阿玛没看错人。”
“朕想着让他们三个出去办差,出国去,下南洋,欧洲朕不然让他们去,但是让他们去马来这类的地方见见世面倒也可以,而且离得近也好有些照应。”
“皇上为了让阿哥们成才耗费了不少心思。”
“要怪就只能怪朕寿命太长,”皇帝挑眉一笑却是把善保拉近了怀里,“朕很害怕,完全不敢想若是朕死了你会如何,善保,很可笑吧?有时候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当年你和朕两个人一起去买糖葫芦的事情。”
“皇上,若是您想吃,奴才现在就出去买。”
“傻子,如今你这张脸外头哪个不认识,谁都知道你和大人左手金右手银,管着天下的钱,是一等一算账的高手,谁敢从你口袋里拿钱?”
“皇上,奴才有多少家当皇上可是一清二楚,何必拿这个开玩笑。”静静的靠在身后那个男人身上,善保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安稳,的确就如同他说的那样,老了就会死,指望万岁那是在做梦的玩笑话,只是希望在死之前,都能和他这样天天在一起,虽然带着点说笑,也很清楚走出了养心殿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可是……
但愿此刻永恒……
坐在龙椅上,皇帝缓缓的脱下东珠朝冠,把它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十五阿哥永琰的头上,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见证了清朝的发展,虽然他不敢说自己做的很好,但是至少有了一个80分,“当皇帝六十年,已经很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永远记得你出去游历时看到的事情,不要忘记朕曾经说过的话,犯我边疆杀无赦、伤我子民者斩,朕之所以会挑选你做皇帝,就是因为你稳能守成,大清的未来就靠你的了。”他留下这句话,慢慢的走进了养心殿,转眼就看到了一身布衣的和珅站在门口,“你怎么……”
“奴才老了,前头和皇上告老还乡,皇上准了。”他笑着给眼前的人打了个千,“奴才想着太上皇您应该会搬到畅春园去,所以琢磨着在前几年就在畅春园外头盖了个小茅屋……”
“话说善保,朕从来都没有问过你,想不想吃朕亲手做的烧烤,虽然说已经很多年没弄了,不过手艺应该还在才对。”皇帝转过头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位,“一起去吧,可能一开始会烤焦。”
善保一愣,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太上皇您的手艺奴才不敢领教,还是让奴才做吧。”
“就这么不相信朕吗?所谓的烧烤不就是用一根木棒子串着肉在火上来回转一转?”两个人说着就如同当年一般,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几尺,消失在了宫里。
洪黎睁开眼睛,只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前头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梦一样,自己成了乾隆然后和善保……善保!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只看到床头柜上闹钟的指针刚刚滑过六点,自己……难道是做梦吗?
刻骨铭心的一切,难道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顿时烦躁起来,却听到了敲门声,“谁?这么大清早的……”他心里不舒服火气自然愈发的大了起来。
只是当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再见你,宛如隔世。
蓦然,他脑袋里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你……”
“你好,我是何珅,有兴趣今天晚上一起吃烤肉吗?”
“我烤。”
“还是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大家阅读本文
就如同本文第一章所写的那样,纯粹是因为笔记本电脑遭遇可怕的质量门才会起的发泄作品,从一开始就只准备一点是一点,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感谢诸位。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结点上完结,是因为我觉得皇帝的人生已经够完美的了,他有爱的人、有权利、他看着国家在强盛,他所做的已经足够对得起他的良心了。
从他穿越到寿正终寝总共有48年,如果全部写完,说不定就真的是起/点种马文。
所以我选择直接拖到最后,交代一下事情的后续。
之所以不让十二上位,因为十二也很短命,他25岁就去世了,他没能撑过皇帝的寿命。
接下来会有3个番外,一个是皇帝和善保的肉渣番外……(先申明谁举报打死谁= =|||)
然后是13和44的番外
最后是小燕子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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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钮祜禄氏作为大清皇朝的太后,她享受了一生荣耀,最终在她84岁的时候病倒了。
“其实,皇后你也看开一点。”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非常虚弱,算起来活到84的皇太后毕竟也是少数,对于这个寿命她早就已经知足,只是还有些话她不得不嘱咐一下始终让她放不下心的皇后,“你毕竟是大清国的皇后,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和皇帝怄气,”她咳嗽的很厉害,“哀家是绝对活不长了已经护不住你了。”
“媳妇知道,”皇后低着头应着,却没想到被太后紧紧抓住,“你以为哀家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吗?”她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心头百转千回。
她13岁被选秀进宫,那时候,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四品官的女儿,好位置绝对轮不到她,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指给四阿哥胤禛。
那个胤禛她在进宫之前就听自己阿玛说过,是个再冷面严肃不过的人了,嫁给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大自己这么多的男人,她本来就心里忐忑,只是在嫁进去之后她才发现那个四爷要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还要严肃、冷情。
平日里,她只看到那个四爷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偶尔闭目沉思,也不多话,她甚至有一段时间以为那位爷是压根不会笑的。
只是自己错了,并不是不会笑而是没有碰到能够让他笑的人而已。
太后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门房突然通报十三爷来了的时候四爷脸上那突然浮现出来的灿烂,“让他快点进来!怎么还通报?下次看到十三爷就让他进来。”
那一刻,钮祜禄氏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原来四爷也是会笑的。
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是九龙夺嫡竞争到最激烈的时候了,太后依稀还记得那时候四爷成夜成夜的和幕僚商量事情,那位爷的家法极重,等闲人压根没有办法靠近那里,却只有十三爷天天晚上抓着四爷出来吃饭,“你好歹也吃点,而且四哥你怎么越发的瘦了?若是真信佛茹素也不能成天没个油水,好歹喝点参汤养养才对。”
别人说的话四爷是从来不肯多听的,唯独十三爷说什么是什么。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想那不过是因为情有独钟,心上人说的话哪怕一个字都是好的,只是当时自己就是这么傻愣是没有看出来。
在四爷身边的女人里,钮祜禄氏绝对不是最得宠的,所以她进来很晚之后这才有了皇子,五阿哥弘历,日后的皇四子。
说来也奇怪,四爷对其他的孩子都冷冷淡淡的,唯独对 弘历倒是另眼相待,而且弘历也是个争气的,满人自古抱孙不抱子,连圣祖爷也疼爱的跟个什么似地,为了这个还特地召见过自己,说实话那时候她真的很高兴,她隐隐约约有一种四爷会成为皇帝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太过飘渺,她不敢说出口。
宫中无父子,在王位之争面前兄弟亲情就跟狗屁一样,可笑到了极点,但是四爷和十三爷却依旧关系很好,十三爷经常来吃饭、留宿,而那时候也是整个雍王府气氛最好的时候。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那天晚上,她端着银耳羹去给四爷送夜宵,就在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四爷弯着腰亲已经睡着了的十三爷。
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就差没有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昏倒,断袖、乱伦,种种种种一刹那在她的脑袋里滚来滚去,她不知道该作何表示,只能低着头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
原来如此……
当时她心里只有这么几个字在脑袋里拼命的转悠,怪不得四爷只对着十三爷笑容满面、怪不得只有十三爷才能让四爷多吃一点、怪不得自己以前就听说过当年太子被废实际上是四爷在后面做的手脚只是十三爷替他顶了下来,这才导致十三爷被圈禁十年。
种种种种,让她颤栗、让她没有办法想下去,自己的丈夫爱着他的弟弟,那种混乱伦常的事情……
只是最后她还是忍了下去,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她毕竟是有阿哥在身边的人了,必须谨言慎行才是,有了皇阿哥就有了保证,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着急。
从那天开始她就始终留心起那对兄弟之间的种种关系,看样子显然十三爷并不知道四爷的心思,至始至终他都表现的坦荡荡的,对四爷的几个孩子都疼爱有加,自己的弘历也非常喜欢十三爷。
钮祜禄一度以为自己那时候是不是看错了,对,没错,肯定是看错了,四爷和十三爷只是顶好顶好的兄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同寻常出格的事儿,自己那时候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眼花。
那年,钮祜禄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皇上的身体突然不好了,四爷被急急匆匆的叫进宫,然后那天下午,只听到整个京城钟鼓齐鸣……皇帝大行而去,驾崩了。
钮祜禄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四爷至始至终没有回来,冲进来的竟然是一身戎装的十三爷,据说十四爷带领着大军驻扎在城下,竟然不肯一个人进来,那么这就是说,四爷要即位了?钮祜禄氏看向了正福晋乌拉那拉氏,只看到她也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没有人看好四爷,那时候十四爷被封了大将军王,人人都觉得是十四爷会继承皇位,为什么会是四爷?她虽然满腹疑惑却依旧被十三爷派来的人接近了皇宫,进了她日后会过一辈子的地方。
四爷继承了皇位、十三爷无限风光,只是这风光没有让钮祜禄氏心里觉得一丁点的好受,十三爷经常夜宿在乾清宫里,平日里也几乎和皇帝一起结伴出行,其他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对好兄弟,只有她知道,这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你们都被骗了!
“皇上喜欢谁、看上谁,那是他的事情,作为皇后,你好歹也度量大一点,没必要这么小肚鸡肠,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拿着剪刀,虽然皇上不说,但是哀家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个脾气,为了十二阿哥你好歹也要忍下来。”她转过头看向旁边也头发花白的皇后,“哀家什么没见过,这种事儿想开一些就行了。”
没错,她这一路行来至始至终就在让自己想开一些,要不然动不动就剪自己头发,按着雍正爷的脾气,自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没有想到,十三爷竟然会去的那么早。
雍正五年的那个五月,那是一个天气很糟糕的时节,京城里几乎天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从四月起十三爷就病倒了,他当时才四十五岁,算起来还是年轻的,皇上几乎天天去十三爷府里盯着,只是虽然说这么一日日的拖着,但是那十年的圈禁给十三爷身体和精神带来的创伤太大了,以至于等到五月末,十三爷最终撒手人寰。
钮祜禄氏发誓这是她见过的皇帝最伤心的一次,那张惨白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脸让她再一次确信,四爷对十三爷的感情是如此的身后,皇帝竟然不肯吃饭,整整三天悲伤的窝在乾清宫里不出来,若不是自己让弘历跪在门口去喊,说不定他真会活生生的饿死在里头。
为什么!她那时候真的有冲动冲进去冲着四爷好好吼一下,十三爷死了你就要跟着一起去吗?你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天下当成什么了?只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跟着弘历一起跪在了门口。
皇帝最终在弘历跪了三个时辰之后,慢慢的走了出来,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皇帝离死不远了,果然就如同她所料的那样皇帝一个劲的在折腾自己,有多晚就能弄到多晚,平时吃的极少、脾气也愈发的暴躁了,每逢十三爷的祭日他都会一个人回到十三爷的府邸里,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住一晚。
这种高强度的消耗最终让皇帝的身体在雍正十三年支撑不住了,钮祜禄氏发誓当她看到皇帝呕血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这一幕最终让她选择了在皇帝死后常伴青灯。
若是可以,皇上和十三爷……你们转世好好的呆在一起吧,是男是女是权是贵……都别在意。臣妾会为你们敲一辈子的木鱼念一辈子的佛。




番外二
洪黎觉得这一切就跟梦一样,他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认真在烤肉的何珅,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看着何珅那双非常好看的手拿着一串肉在碳炉上翻来覆去,那双手,他在梦里看到过无数次。
“怎么突然傻了?”对面的那个人冲着他笑了笑,“难道说你不想吃烤肉?那么我们吃别的东西也可以。”
“不!不是的,只是……就跟做梦一样。”洪黎擦了一下额头,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晕晕乎乎的阶段,“你应该是昨天才搬过来的邻居。”
“没错。”对面的哪个人点点头,“这里的房子地理位置很好,采光也很好,我很喜欢,所以买了。”
“论理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这位先生觉得自己肯定是神志不清了,“但是为什么我们会坐在一起吃烤肉?”熟悉的就如同自己梦中的那一幕,哪怕是现在自己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梦中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纠缠。
“第一次还是第几次有差别吗?我是何珅你是洪黎,这样就可以了。”对面的那个小心翼翼的把烤熟了的肉放在了自己餐盘里,“我记得你好像不太喜欢吃辣,所以就没撒,吃吃看?”
看着眼前的那块肉,他愈发的迷茫了,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压根就有这件事情,眼前真实的让他不敢置信,他想了想最终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别这样。”
“别怎样?你若是不喜欢我喊你洪黎,那么你是不是希望我喊你一声……爷?”对面的那个人用一种洪黎发誓自己熟悉到了股子里的声音说了一句,顿时浑身一颤,他在今天早上碰到何珅的时候开始几乎就处在一种混沌状态中,他甚至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感觉错觉,是洪黎还是弘历?眼前的人是何珅还是和珅?他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仔细思考。
“兜兜转转,就如同一个梦一样,只是现在我找到了你,你见到了我,没有了一切。”对面的人说话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只是目光里透露着坦诚,那种目光让洪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头愈发的低了。
“时代变了,我不是爷,你也不是和大人。”
“但是我的心没变,您的心也没变不是吗?不然您压根不会和我一起吃烤肉,”何珅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我们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的呆在一起了,你不觉得高兴吗?”
“你不明白,若是我没在做梦,我应该是个废柴大学生洪黎,而不是你心里那个高深莫测的主子,不是那个会指着英国人高喊死守社稷的乾隆爷。”这话无疑是洪黎心中最大的隐痛,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珅,如果让他明白自己和他爱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是你以前一直认为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和珅啊,”对面的那个人压根不给自己一丝机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抓住自己,“看着我,你敢说你什么都忘记了,决心抹去曾经有过的一切吗?”
敢吗?自然是……不敢的。他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和眼前的人携手与共的日子、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和他举杯对明月笑谈天下的日子。抓紧对方伸过来的手,洪黎笑了笑,“喂,我很废柴的。”
“这次可以换我养你。”
“……你贪污了?”迅速皱起眉头,那种皇帝的口气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
“……都换一个时代了,你就不能用灰色收入来形容吗?”
双方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那个……你什么时候死的?”洪黎挠着头红着脸问道,“我记得死之前,面前好像只有永琰一个。”
“鹤顶红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守孝七日之后,喝下去发作的很快。”只觉得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一紧,何珅给了一个笑容作为安抚,“死之前把小茅屋一起烧了,理论上殉葬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本被夹满了银票的小本子,你以前给的我全部留着,一文没用。”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洪黎脸上一红,整个人的脑袋几乎要埋到了桌子底下,却只觉得对方手一松,“啊呀,香菇要焦了!”顿时连忙抬起头,就看到军机大臣手忙脚乱的拿着小铲子把锅子里的香菇给铲起来,可怜那香菇已经一面焦黑了。
“还是我来吧,下次记住香菇要找油多一点的地方,这样,这样!看到了没有?”洪黎拿着筷子翻动起另外几片还幸存的香菇,突然心中一动,“喂……我搬过去还是你搬过来?先声明,我要上课的。”
对方没有回答,只抬起头和自己相视一笑,“皇上现在应该只有一块牌子可以掀了吧?”
“……真啰嗦……”




番外三
永琰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生母庆妃因为兄长的关系早就被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面,满人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少了母族的护持他离皇位这是遥远的不可思议。庆妃被贬的时候他虽然年幼却也呆在皇帝身边,自然也知道几分当时的事情。皇阿玛被算计,身边跟着的人也伤了。
虽然说第二天早上皇阿玛依旧和颜悦色的对着自己说话,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让他请安的母后。为什么要伤皇阿玛?他真的很想这么问,却没想到最终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一回到宫里他被皇后收养了,成了皇后名下的十五阿哥,庆妃在一瞬间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宫里。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虽然说皇阿玛对他一如既往,但在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皇位是十二阿哥的,这个话虽然说没有从皇后娘娘口中说出来,但是作为小小的敏感的孩子他依稀可以从宫人的态度里感觉出来,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说皇阿玛经常和皇后娘娘吃晚饭,但是哪怕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孩子都能隐约觉得这两个人气氛很不对劲,皇额娘每次看到皇阿玛都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心里很难受,在他幼小的记忆里,自从皇阿玛和皇额娘从江南回来之后,一年之内这两个人都难得说上几句话,实在是让人感觉很难受。
“难道说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吵架了?”他曾经好奇的想要问嬷嬷,却没想到被嬷嬷厉声喝止了,“十五阿哥您在说什么呢?皇上和皇后娘娘关系很好,怎么可以轻易听信小人之言,胡言乱语!”他那么一句无心之言换来的是跪在皇额娘后院的小禅房里足足三天,直到皇阿玛推开门把他抱出来为止。
从那一刻开始永琰就知道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皇阿玛之外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相信的,皇额娘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为什么!皇阿玛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永琰向天上神佛发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那时候他刚刚过了8岁的生日,因为皇阿玛说小孩子就这样活蹦乱跳的不错,所以他在宫里走着也没有人拦他,他那天心情很好,皇阿玛刚派人送了一块很好看的玉佩给自己,虽然说前头已经谢过恩了,但是作为一个渴望着得到父亲承认的孩子,他依旧想亲口对自己的皇阿玛表示一下感谢,却没有想到就在他匆匆奔到养心殿的时候,他看到了皇阿玛和一个大臣手拉着手正在说话,皇阿玛那时候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前所未有的轻松,然后,那两个人竟然抱在了一起!
“……皇阿玛!”永琰虽然还小,但是十二阿哥成亲的时候他也参加了,那两个人亲昵非常的样子让永琰忍不住想到了曾经听到过自己皇阿玛在宠信一个男人的流言,虽然说那时候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但是现在……
皇阿玛看到他的时候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他不闪不避表现的堂堂正正把自己拉到那个男人身边,和颜悦色的说道,“永琰,可是下书了?”他表现的坦坦荡荡,倒是让永琰起了几分疑惑,难道说是自己刚才看错了?或者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皇阿玛,儿臣……”他动动嘴最终没有把内心的疑惑说出口,只能低着头说了两句跟学习有关的事儿连忙告辞走了,只是刚才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幼小的心里。
只是哪怕他再怎么想宽慰自己,那时看到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始终没有办法遗忘,只是宫里没有秘密,又充满了秘密,皇阿玛的养心殿里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传出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皇阿玛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媚上!
惑主!
当他彻底懂事明白这两个词语的时候,他对那个叫和珅的男人厌恶非常,就是你,就是你让自己的皇阿玛陷入了一种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境地,你勾引了皇阿玛!
皇阿玛你这么英明神武却为什么没有看出那个男人的狼子野心,他明明就是在利用皇阿玛您的重视,肯定私下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永琰想来想去最终忍不住了,急急匆匆的冲到了皇帝面前,“皇阿玛,不可因小人而误国啊!和珅此人一看就是奸诈狡猾之徒,怎么可以放任他?”
皇阿玛当时的表情非常惊愕,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永琰,你只是和他不熟而已,实际上他是个再认真也没有的人了,对了,今天和朕一起出门吧,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的脑袋可以不用这么胡思乱想。”那天,皇阿玛带着自己去吃了京城的糖葫芦,这个做儿子惊愕万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身上没有半分架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马路旁边拿着一串糖葫芦啃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是……”
“吃啊?你不喜欢?”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少年老成的儿子忍不住笑着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吃吧,在宫里是吃不到这种东西的。”
……咬一口,山楂酸的让永琰几乎有一种掉泪的感觉,失母、抱养、皇后不阴不阳的表情、嬷嬷似笑非笑的样子在一刹那百转千回,他刚想说什么,却只觉得皇阿玛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肩膀,“君子当自强不息,你小时候是艰难了一点,可是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儿,若是不知道苦哪里会知道甜。”皇帝笑道。
事后回想起来,皇阿玛之所以没有选其他人反而选了自己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只是在当时在自己眼中满是自己父皇对自己的笑容,只是这一切却在下一刻消失,因为永琰万万没有想到在下一刻那个他心心念念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和珅竟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爷,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说了要吃奴才回带给你吗?”
哼,也不知道你带的会不会下了药!永琰愤怒的瞪着那个家伙,却没想到那个和珅眼里压根没有自己,混账到底把自己这个皇阿哥放在那里了?他刚刚愤愤不平,却看到皇帝笑了起来,“是,只是很久没有出来了,善保你现在可是非同寻常,整个京城里还会有不认识你的人?啊呀呀可不要靠的太近,免得暴露了。”那两个大人毫不顾忌的在小巷子口笑的很欢畅。
那时候他很不满,而且这种不满一直保持到了后来,当永琰开始办事的之后,直到彻彻底底和那个讨厌的和珅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在和珅眼里是没有其他人的,他压根看不到自己是皇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拍自己的马屁、压根不在意有人在背后讥笑他,他一心一意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始终坐在上面龙椅上的自己的皇阿玛。
也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决心,在宫里,他们竟一点都不避讳着点,虽然还不到成天出双入对的程度,但是永琰敢向天发誓,自己经常可以在养心殿看到他们俩,要么凑在一起念书、要么在一起讨论国事或者就是吃点东西。
和珅经常会带一些外面的零嘴,比如糖葫芦、鸭舌头、小扣肉之类的玩意儿,他要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阿玛的喜好,甚至他可以在皇阿玛转头的瞬间看出来他那时心情的好坏,这种相知相守不知道为什么让永琰心中那十二分的憎恶慢慢的消散下来。
一定是喜欢到了极点,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和那个人在一起,他曾经试探着问过太后老佛爷,但是显然太后对此表现的非常淡定,“和珅是可用之才,”老人家慢慢的说道,“哀家倒有几分欣赏他的意思,不容易……都不容易。”最后那句话永琰隐隐约约有一种好像在说皇阿玛的感觉,只是最后他选择了沉默。
在宫里说的多死的快,他很小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随着他年龄越长宫里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当年康熙爷的九龙夺嫡历历在目,而乾隆爷的寿命又显然有超过康熙老爷子的样子,皇后驾崩,皇帝指舒贵妃掌后宫,剩下的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十七阿哥一起进入了朝廷。从始至终皇阿玛和和珅都表现出了一种不偏不倚的关系,虽然说自己的另外几个兄弟显然在试图接近并且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在对付那个军机大臣和大人,但是那位先生始终波澜不惊,送礼他收,赶明儿立马回礼,绝不让你抓到错处也绝不落人口实,这种手段,永琰想着那绝对是高深到了极点。
只是这到底是皇阿玛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要知道在权力斗争中你想保持中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给朕永远记住,朕虽然不敢求大清长长久久,但是也希望在未来,可以强盛到和大明那时候一样,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阿玛指着英国使臣厉声训斥的这番话,永琰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在日后他成为皇帝,每每有不决之事的时候,他就会站在那块铜铸的牌子面前回忆一下那段话,为了江山万死不辞,所以皇阿玛你永远都是君,和珅也永远都是臣。
君君臣臣生生世世,这就是阿玛你的选择是不是?
靠着这句话他走过了很多的坎坷,不惜一切拼着和葡萄牙鬼子打了一场,收回了澳门,倭国幕府妄图出兵,他借着当年和珅留下的暗桩,来了个釜底抽薪,摧毁了那个岛国的经济,重新让天皇执政。
皇阿玛,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对不对,儿子守住了国门、守住了江山社稷……儿子不会也不愿意辜负你。
只是……请饶恕儿子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忤逆,虽然知道你们俩关系匪浅,但是儿子却没有办法让你们俩共葬在一起,您驾崩之后,和珅住的小茅屋就起火了,虽然说火势扑灭了,但是里面的那位荣宠一生的军机大臣却早就魂断九泉。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算是彻彻底底的陪着您走过了一辈子,请原谅儿子在考虑到您的身份之后,最终把你们俩分葬在两处。
皇阿玛……原谅儿子吧……




番外四
永琪再见到小燕子已经是二十几年后的事情了,或者说他压根没有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再一次见面。
那是一次庙会,已经四十开外的永琪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庙会里晃悠,孩子还小他只好把人架在自己脖子上,不过这个高度倒让小丫头很高兴,只一个劲的在尖叫。永琪瞧着她那个兴奋劲倒也不阻止她。
与以前的庙会略有不同,随着海禁开放市集里多了很多新鲜的西洋货,虽然对永琪来说这些东西并不稀奇,但对于坐在他肩头的那个丫头来说倒是新鲜玩意儿,她一会要看这个一会要看那个,最后抓着个万花筒死不放手。
“好了,爹给你买。”永琪笑眯眯的掏了钱,小丫头片子这才乐滋滋的笑起来,“谢谢爹!”她刚准备指着另一边的一个摊位想去看看,却突然发现庙会那一头骚动起来。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只看到半空中花瓣四落,几个手持灯笼的年轻素衣女子开道,后面的是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前有引路、后有压阵、左右还有护卫。永琪看这个架势忍不住张大了嘴,当年自己皇阿玛南巡也未曾有这种架势,这白莲教好大的气派。
只是江南信白莲教的不在少数,随着那轿子缓缓朝前面一动,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合十求圣母娘娘保佑了。永琪不信这个,看着周围一群无知妇孺那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爹带你走,明天再来吧。”
“咦?爹这是为什么啊?”小丫头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只扯着自己父亲的衣领不肯撒手,“爹亲!”
“乖,明儿个再来,这些店家反正跑不掉,”永琪住在江南这么多年,对于白莲教的行事早有耳闻,他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冷眼旁观着也知道白莲教其心不轨,他也曾经就此事给京城里的皇阿玛写过信,但是皇阿玛的语气则非常的含糊,难道就看着它这样坐大?
永琪皱着眉头想着,也不管自己女儿到底有多少不甘愿,转身就准备走,却就在那时候,随着那轿子的帘子被两旁的侍女拉起,一个熟悉的面孔走了出来。永琪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竟是动也不能动了!虽然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但岁月好像并没有再那个女子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小燕子……”永琪喃喃叫出对方的名字,一下子想起了年少轻狂的岁月。
显然对方也一下子在人群里看到了他,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震惊,只是她克制的很好,眼睛只在永琪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就转了过去。
“爹亲你怎么了?”小丫头拉了拉永琪的衣服,只觉得自己的爹为什么会表情一下子怪异起来,“爹亲不是说要回去吗?”
“啊……是,”永琪转过身,抱着女儿从人堆里钻了出去,他以为这次擦肩而过应该算是与自己的过去划断了关系却不知道在几天之后有个人敲响了他家的门。
“这里不像是一个皇阿哥应该住的地方。”来的人一身青衣,头上戴着纱帽,只是永琪却能够一眼认出对方,“小燕子……”他叹道,“白莲教你不该加入的。”
来人笑了笑摘下了纱帽坐在了一遍的椅子上,“我更没想到你在江南,对了那天在你肩上的是你的……女儿?”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停顿了一下,这中间的犹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是!我的女儿。”永琪坐在另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段岁月在他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愚蠢,“我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你看到的是我的小女儿艾瑜。”皇阿玛爱玉,他在有了小女儿的时候也下意识的把丫头的名字取的和玉字有关。
“小女儿……”小燕子低下头心里想到的是曾经眼前的人对自己的承诺,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气恼,对于这股奇妙的心情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你夫人是……”她皱着眉刚问出口却觉得自己这话好像问的有些过了,自己和他早就分开了几十年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与陌生人无疑,但、但是一种说不出的嫉妒占据了小燕子的心头,“你夫人是满人?”
“不,是个汉人,是盐帮帮帮主程怀秀。”永琪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夫人的名字,“五阿哥早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爱新觉罗•永琪,只有艾琪罢了。”
“你……”你难道不是皇帝的儿子、他要你活要你死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小燕子咬着下唇只觉得不服气,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一转眼却又另娶他人,想到这里她又气又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永琪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也买那个白几分,只叹了一口气好言劝道,“白莲教是反清复明的东西,你何必和这群人掺和在一起,尽早抽身吧!”
“不!皇帝老儿有什么好的,反清复明是我等之责,迎回大明皇帝才是应该的。”小燕子跳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真是蠢了为什么要和这个皇阿哥说这些东西,“你这个阿哥压根就不明白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够了小燕子,若是以前说这话也就算了,现在我住在江南二十二年,你以为我看不到、听不到吗?”永琪终于按捺不住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想做反贼吗?这么多年天下太平你竟然想要把天下重新卷入战火?”
“对!我就是做反贼的命,如何?”小燕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反贼如何?鞑子皇帝杀我父母,我为何没有权利去报仇!”
“你为父母报仇就一定要扯上天下吗?你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有勇气有正义的小燕子吗?为了一己之私你就想要天下大乱,别拿什么反清复明作为借口。”永琪也火了,他一拍桌子却不小心把旁边的杯子打翻在了地上,只听到咣当一声,然后内堂里走出了一个人,“爹亲?这是怎么了?”艾瑜怯怯的走了出来,“娘亲说,爹亲在见客人……啊!这个是那天看到的圣母娘娘。”
对于这个称呼永琪很不高兴,只是他也清楚自己女儿只是跟着其他人喊罢了,也不好苛责,只板起脸说道,“瑜儿,进去……”
小丫头很少见到自己爹亲这么严肃,撇撇嘴一下子就要哭出来,却听到内堂里又有人说话,“二十几年,我到第一次看到你露出皇阿哥的气派,吓唬其他人也就罢了,吓唬自己女儿像话吗?”程怀秀慢慢走了出来,眼睛在那个小燕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她很早就从永琪口中听说过他与这个姑娘的纠葛,只是有些意外那个女人现在的身份,不过她却不声不响,并不多话,只牵着小女儿的手笑道,“父亲再说话,你怎么可以跑出来,等过几天你哥哥们回来了,看他们怎么教你规矩。”
这话成功的把艾瑜对于眼前那个陌生女人的好奇给转移走了,“才不呢,”小丫头笑着抱住自己母亲的腿,“大哥、二哥绝对不会训我,爷爷不是说了,谁敢欺负我,他就打谁。”
小燕子看着这一家和乐的样子,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头一阵阵的涌了上来,她站了起来慢慢走近艾瑜,这一举动让永琪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觉得我会害你女儿?”小燕子转过头看向他,“你也未免把我想的太过了。”她蹲在艾瑜面前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小丫头的脸,从手上褪下了一个玉镯子给她戴上,“这个镯子也算是物归原主,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看着小燕子离开的背影,永琪长叹一声却是再也不提,他心里很明白,当小燕子脱下当年自己送给她的手镯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分了。
果然在乾隆五十八年的夏天,白莲教率先从山东起义,却在十八天后就被福康安带兵平定,永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是艾瑜出嫁的那天。
只知道那天大火冲天,白莲教逃生者寥寥可数,小燕子是生是死,永琪无法探知,或许在他心里从那天小燕子走出门的刹那就已经把她当成了半个死人。是无情也好是有情也罢,永琪觉得最终还是眼前的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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