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哈利拿起早上送来的《预言家日报》，看到头版的标题后心微微一沉，开始读那条新闻。
“哈利，吃早饭了。”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从厨房里传来，但是哈利没有回应。
“哈利？”
“我就来。”哈利大声说，眼睛仍在报纸上。
“哈利，今天的新闻很有意思？”那个声音又问。哈利叹息一声，终于把报纸放下了。
“不，没什么。”哈利走进厨房在餐桌边坐下，“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暗红色眸子的男人观察着绿眸少年的表情，后者已经拿起勺子开始吃玉米片。汤姆看了他几秒，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哈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吃完早饭后就回楼上去了。汤姆把餐具收好后走进客厅扫了一眼当天的《预言家日报》，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在禁林里发生的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八月末的天气开始渐渐凉爽下来。哈利已经适应了和汤姆朝夕相对的生活，也渐渐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了。
哈利从书房里拿出相册慢慢翻着，最后停在自己和母亲的那张会动的魔法照片上。那还是他入学前和莉莉一起拍的照片，红发的女人既美丽又温柔，和照片上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小巫师有相同的翠绿色眼睛。
哈利听到汤姆上楼的声音，也听到他走进房门时的声音，然后被他从背后轻轻搂住。
“想她么？”男人在他耳边低声问。
“很想她。”哈利顿了一下后回答，声音有些发涩。
汤姆吻了吻怀中少年的头发。
“想回去吗？”
“不，我只是有点想她。”哈利轻声说，把相册合了起来。
“哈利。”汤姆把脸贴在绿眸少年的面颊旁边，“如果你想回去，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哈利摇了摇头：“我已经给她寄过一封信了，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回头对汤姆笑了笑，把相册放回架子上，“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是的。”汤姆，“九月一号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出发后，我们就起程。你想先去什么地方？”
“布鲁塞尔。”哈利想了想后回答，“可以吗？”
“好。”汤姆轻声回答，然后抬起哈利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哈利微微张开嘴唇配合他的亲吻，一面环住对方的腰向他靠近。哈利的面颊很快就热了起来，汤姆感受到绿眸少年身体的热度，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
“如果你想悄悄去看他们，我陪你一起去。”汤姆说，捏了捏哈利的面颊，弯起唇角，“要不要回去看看？我们要旅行很久后才能回来。”
“汤姆。”哈利皱着眉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人，“你这是在赶我回去？”
“不是。”汤姆抱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我没难过。”哈利说，“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汤姆吻了吻哈利的面颊，更加用力地抱着他。
“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哈利在汤姆的胸口小声问。
“祝福你。”汤姆轻声回答，“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离开我的事。”他轻轻抬起少年的下颌，“你真的会走吗？”
“我只是……”哈利抬起头，尚未回答完这个问题，嘴唇便再次被吻住了。
汤姆不是没想过问问哈利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而哈利也从未提起过。汤姆知道哈利不会逃避他的提问，可他从来都没问过。
哈利选择的是他，自己能够在他离开之前拥有他，那就够了。
过去的自己太过贪心，总想要更多，觉得自己能够得到一切，直到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
同样的代价，他付不起第二次。
哈利听到汤姆上楼的声音，也听到他走进房门时的声音，然后被他从背后轻轻搂住。
“想她么？”男人在他耳边低声问。
“很想她。”哈利顿了一下后回答，声音有些发涩。
汤姆吻了吻怀中少年的头发。
“想回去吗？”
“不，我只是有点想她。”哈利轻声说，把相册合了起来。
“哈利。”汤姆把脸贴在绿眸少年的面颊旁边，“如果你想回去，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哈利摇了摇头：“我已经给她寄过一封信了，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回头对汤姆笑了笑，把相册放回架子上，“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是的。”汤姆，“九月一号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出发后，我们就起程。你想先去什么地方？”
“布鲁塞尔。”哈利想了想后回答，“可以吗？”
“好。”汤姆轻声回答，然后抬起哈利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哈利微微张开嘴唇配合他的亲吻，一面环住对方的腰向他靠近。哈利的面颊很快就热了起来，汤姆感受到绿眸少年身体的热度，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
“如果你想悄悄去看他们，我陪你一起去。”汤姆说，捏了捏哈利的面颊，弯起唇角，“要不要回去看看？我们要旅行很久后才能回来。”
“汤姆。”哈利皱着眉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人，“你这是在赶我回去？”
“不是。”汤姆抱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我没难过。”哈利说，“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汤姆吻了吻哈利的面颊，更加用力地抱着他。
“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哈利在汤姆的胸口小声问。
“祝福你。”汤姆轻声回答，“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离开我的事。”他轻轻抬起少年的下颌，“你真的会走吗？”
“我只是……”哈利抬起头，尚未回答完这个问题，嘴唇便再次被吻住了。
汤姆不是没想过问问哈利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而哈利也从未提起过。汤姆知道哈利不会逃避他的提问，可他从来都没问过。
哈利选择的是他，自己能够在他离开之前拥有他，那就够了。
过去的自己太过贪心，总想要更多，觉得自己能够得到一切，直到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
同样的代价，他付不起第二次。
修长的手指擦过少年耳边的黑发把他拉得更近，浓腻缠绵的亲吻让怀中的少年鼻息渐渐变得焦急而粗重。汤姆舔舐着哈利口腔内的每一寸黏膜，与他略显小巧的舌紧紧纠缠。哈利的背贴在了胡桃木的书架上，汤姆搂住少年劲瘦的腰，两人的下腹紧紧贴在了一起。汤姆摸索着解开少年的衬衫钮子把手探进去，指尖触到光洁紧致的肌肤，然后向哈利的腰间游移。
“汤姆。”哈利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地去推他。
“我们回卧室继续好吗？”汤姆放开哈利的唇，在他耳边低声说。
“可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哈利的脸颊开始发烧，嘴唇因为亲吻而有些红肿，但是汤姆并没有停下，嘴唇落在少年的脖颈上。哈利闭了眼睛把头偏到一侧，在汤姆吻上他的喉结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你不需要准备什么。”汤姆吮住哈利的耳垂，“我来就可以了。”
“可是……”
“难道你不想要吗，哈利？”
男人低沉且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是他无法抵抗的诱惑，哈利转过头去看着那双带着热度的暗红色瞳仁，想要拒绝的念头抛到了一边。
“要！”哈利回答，不再回避汤姆的手指。
汤姆弯起唇角，微微一笑。
衣服很快就被剥去，皮肤相触的地方彷佛有电流相通，激起隐秘而颤栗的火花。汤姆的唇齿流连在哈利的脖颈与锁骨之间，然后一路向下，停在哈利胸前柔嫩的凸起上。哈利抿着唇闭上眼睛，被汤姆的手掌触到的地方彷佛燃了火，欢愉的火花激荡起的电流直达小腹之下那个敏感的部位，持续不断的触碰与挑逗让哈利的分身很快站立起来，坚硬而疼痛。
汤姆回过头去吻他的唇，一只手握住身下少年的几乎烫手的分身，恰到好处地摩擦撸动。
哈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抓住汤姆的手腕。
“别。”
“如果忍受不了，就射出来。”汤姆吻着那双绿眸，“不用压抑自己，我想听你的声音。”
大脑因为他的话语而不受控制，汤姆吮住哈利的耳垂，同时手上加快了速度。绿眸的少年微微偏过头去张开唇，因为无法抑制的快感而喘息，意识和理性在身体的欢愉中逐渐褪去，最后在汤姆的掌心爆出白浊的液体。
暗红眸子的男人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哈利的眼神在射出的那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翠绿的眸子澄澈得如同不带任何杂质的翡翠。哈利喘息着让身体平静下来，而汤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汤姆？”哈利看着他，眼神迷离。
“这就够了？”汤姆露骨地问，微微分开哈利的腿，手指身体的最深处探去，“更棒的还没开始。”
哈利咽了口口水，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握住汤姆的分身。
汤姆收回手，挑起一根眉毛。
“我想要。”哈利说，舔了舔嘴唇，然后俯低身子用舌尖触碰他膨胀的尖端。
汤姆在哈利含住自己分身的时候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扶住他的头。哈利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舔舐亲吻，抬眼观察汤姆的表情。汤姆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彷佛极力忍耐的样子让哈利的下身再次变得灼热。
哈利放开汤姆的分身抬起头来，唇角还挂着莹亮的液体。汤姆扶起他的头吻上去，狂暴的亲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浓腻，似乎要夺取他的一切。哈利的手臂上渐渐失了力气，模糊中感觉到自己被汤姆翻转过去趴在柔软的床单上，双腿被分开，有什么东西正在进入自己的身体。
“好痛。”哈利抓住床单一角，感觉出那是汤姆的手指。
“谁让你那么心急。”汤姆咬着他的耳垂说低语，“放松一些。”
哈利向他瞪过去，汤姆对他笑了一下，烫人的唇落在哈利肩胛处光裸的肌肤上。哈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放松一些。”汤姆在耳边提醒，哈利把头埋在枕头里，滑进体内的手指变成了两根。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快感从身体深处升起，强烈得不可思议。
然而汤姆却抽出了他的手指，哈利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一个更加粗大的东西被缓缓推了进来。
“唔……”
不同于手指的感觉，身体彷佛要撕裂一般地剧烈疼痛起来。哈利攥紧手中的床单，把头埋在枕头里，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汤姆并没有立刻开始动，一只手扶住少年劲瘦的腰肢，另一只手不断地挑逗少年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帮他放松。
哈利喘着气，等待疼痛的消去。
“不要紧张，否则你会受伤的。”汤姆亲吻他的面颊与脖颈，开始慢慢抽送。
疼痛在快感的冲击下渐渐不再那样难以忍耐，内脏被分身挤压，哈利清楚地感觉出汤姆分身的形状，每一次的抽动都会带来不能自抑的颤栗。哈利张着嘴想要呐喊，却发不出声音。埋在身体最深处的开关被打开，哈利模糊地发觉自己被汤姆抱在怀里，环住他的脖子，紧贴在一起的皮肤被汗水粘黏在一起，同时灼伤对方。
还想要更多，想要对方的全部，两人呼吸着彼此的气味与拥抱着自己的人亲吻，欲罢不能。
快感的累积在逐渐攀上最顶峰。哈利仰起头大口喘气，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绿眸中带着水汽。
“汤姆……”
汤姆重新把他放倒，然后加快了速度。哈利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喘息，紧紧搂住他的脊背。
欢愉终于越过临界点，两人同时释放出各自的欲望。汤姆满足地叹息一声，靠在哈利肩上喘息。怀中少年的胸膛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心跳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合二为一。
如果就这样一起死去，也很不错。
少年的指尖插进男人的发梢，汤姆支起身体抚摸他的面颊，在哈利的伤疤上印上一个吻。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暗红色的眸子对着清亮的绿眸，倒印出彼此眼中还印着尚未完全散去的热度，相视一笑。
“如果九月一号出发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买东西了？”哈利擦着头发慢慢走进卧室，汤姆已经整理完毕房间换好了衣服，向他走过来。
“我去买就行了。”汤姆拿过哈利手里的毛巾包住少年的脑袋，“你留下来看家。”
“怕我被认出来？”哈利挑挑眉毛，“简单的变形咒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去就够了。”汤姆温声说，“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哈利脸上一红，抢过汤姆手里的毛巾：“我以为你才是活了七十年的老年人！”
哈利故意在“老年人”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但汤姆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眉毛。
“也许你忘了，我的身体跟其他巫师不一样，我现在的生理年龄最多只有三十八岁。”汤姆轻轻抬起哈利的下颌，把毛巾重新拿回自己手里，“乖乖留在家里休息，小男孩。”
“我不是小男孩！”哈利不满地抗议，瞪了把毛巾抢回去的男人一眼，“还有，你不能这样随意调整自己身体的时间！”
“我没有随意调整。”汤姆一边隔着毛巾揉哈利的脑袋一边悠然地说，“我并没有把它停下来，只是调慢了一些。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我才不要。”哈利小声嘟囔着，“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我们可以在外面吃午饭，然后直接去对角巷。”
“快到霍格沃茨的开学日了，对角巷人很多，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汤姆平静地说，“午饭我来做，晚上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好吗？”
哈利撇了撇嘴，没再坚持。
哈利目送汤姆关上房门，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哈利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坐在沙发上继续读那篇关于布莱克兄弟的访谈。跟汤姆在一起的两个月还是很愉快的，那个细心地男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却又不会让他觉得太过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然而日记里的记忆总会和自己的记忆交叉重合，虽然哈利已经不再会因此而产生混乱，却还是会在某些时候产生一丝违和感，尤其是当他半夜醒来后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心底会泛起一丝迷茫。不过这种感觉正在慢慢淡去，哈利已经习惯跟汤姆相拥而眠。汤姆从来不会主动对他做些什么，今天的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不过意外的感觉不错，哈利微微弯起嘴角，脸颊又开始发烧，于是赶紧把目光转回手中的报纸上。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黑白的活动照片占据了报纸很大的页面。雷古勒斯的表情还算平静，但西里斯紧皱的眉头让哈利再次从心底泛起深深的愧疚。
他在离开的时候并非没有考虑过家人和朋友的感受，然而他考虑得还是不够。哈利很早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跟汤姆有个了结，但在读过日记后，这个宿命般的终结就变成了新生活开始的萌芽。哈利从不怀疑邓布利多能够完美地解释一切的能力，也不怀疑他会把真相告知跟他最亲密的人，只是在看到西里斯无法抑制的愤怒后觉得心中愧疚不安。
其实那天晚上哈利看到那个站在墓碑前的高瘦男人的时候还在犹豫，可当他看到汤姆颓然地坐在墓碑的残骸上之后，哈利发现自己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决定就在那一瞬间不再更改。他知道自己和已经死去的哈利一样，根本无法怪罪这个人。那个跟他一起走的决定也是之前就考虑过的，所以哈利才会把一封向莉莉解释这一切的信留在自己的四柱床上，等待罗恩去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哈利知道莉莉能够找到被他用魔法藏起来的日记，也相信莉莉一定会理解他的选择，更明白西里斯在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态度。即使邓布利多再一次对所有人撒了谎，他也能从报纸上中看出亲友们对自己的失望。采访西里斯的报导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两个月的时间让他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他还是对哈利的选择感到愤怒。哈利放下报纸，慢慢走到楼上的书房里在书桌前坐下，拿过一张纸开始给莉莉写信。他就要离开英国和汤姆一起开始他们的旅行，在这之前，他需要跟自己的母亲饯别。
信并不长，但却花掉了哈利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当哈利最后给信封封好口之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里的愧疚并未减少，只是现在自己还不能去看望他们，而这封信要等到他和汤姆出发后才可以寄出。哈利想了想，又给德拉科写了一封信。他相信这个聪明的斯莱特林朋友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同时也会很好地安抚罗恩和赫敏。
这是自己的选择，哈利从来没有为选择汤姆而感到后悔，即使他爱的那个人的双手沾满血腥。
哈利把两封信放在文件夹里收好，然后才发觉已经快到下午茶的时候了。不知道汤姆什么时候回来，哈利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厨房，决定做些茶点来打发时间。
汤姆推门进屋后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他把买来的东西和外套全部放在门廊里，向香味的来源地走进去。哈利正戴着围裙背对着他在厨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脑后有一小撮头发支愣着。少年的背影让汤姆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由地想起了那个戴着圆眼镜的温和青年背对着自己忙碌，在发现站在门口的自己后会微微一笑，温和地询问自己有没有先去洗手。
“哈利……”汤姆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收回了脚步。
少年终于发觉他的存在，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请先去洗手，蛋糕一分钟后就可以出炉了。”
哈利说完就转回身去继续忙碌，然而汤姆却没有动。暗红色眸子的男人站在厨房门口默默地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然后缓步向他走近。
“哈利。”汤姆从哈利身后抱住了他。
“汤姆？”哈利有些诧异地偏过头，汤姆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汤姆，我的蛋糕会焦掉的。”哈利有些急切地抓住汤姆的手，但他却抱得更紧了。
“汤姆！”哈利急了，然后突然停住了拉开他的动作。额上的伤疤在微微有些刺痛，哈利清楚地看到汤姆现在想起了什么。
“抱歉。”过了好一会儿汤姆才松开手，“我会重新做一个蛋糕赔给你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哈利嘟囔着说，“我重新烤一个给你。”
汤姆看着他，最后同意了。
“那么我先去整理东西。”
哈利点了一下头看着他走出厨房，然后才开始哀叹自己烤糊了的蛋糕。
晚上哈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早上发生在这张床上的事后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最后汤姆一言不发地把他圈进自己的臂弯里，绿眸少年才红着脸安分下来。
“别想那么多了，亲爱的哈利。”汤姆吻了吻少年的额头，语调里带着一丝倦意，“快睡吧。”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睡着。”哈利小声嘀咕，向外蹭了蹭。
“你这样动来动去的，觉得我能睡着吗？”汤姆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并扣住少年的腰，感到哈利立刻不动了。
“汤姆，这样很不舒服。”哈利小声抗议，“我又不会跑。”
汤姆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默默地注视着离自己只有几英寸远的那张脸。
哈利有些忐忑地移开目光，脸红到了耳朵根。
“你这样紧张会更睡不着的。”汤姆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累了，不会对你做什么，安心睡吧。”
他说罢轻轻向哈利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哈利立刻推开他坐了起来，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死死地瞪着被他推回到自己枕头上的男人。汤姆弯起唇角对他笑了笑，在枕头上找了一块最舒服的地方，满意地闭上眼睛。
“晚安，我的男孩。”
哈利没回答，仍然盯着他。五分钟过去了，汤姆并没有动，但哈利可以确定他绝对没有睡着。
“你真的不会再对我动手动脚？”
“不会。”汤姆说，并没有睁开眼睛。
哈利抿了抿嘴唇，有些犹疑地慢慢躺下。汤姆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眼皮都每动一下。
“汤姆。”
“嗯？”
“你今晚真的不会动我？”
“嗯。”
“……那我动你可以吗？”
男人睁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唇角又弯了起来。
“请随意。”
哈利咽了口口水，支起身子爬到他面前面对着那张平静的脸，思考着从哪里下口。就当汤姆快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年温热的鼻息洒在了他的唇上。
汤姆睁开眼睛，看到那双绿眸正注视着自己，近得能够数清少年眼睑上不算浓密的睫毛。汤姆闭上眼睛，感到少年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这是晚安吻吗？”汤姆在哈利结束亲吻后悠然地问。
“呃……算是吧。”哈利小声回答，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么赶紧睡吧。”汤姆说着拉近他的脸，“除非你还想——”
“晚安，汤姆！”哈利赶紧捂住他的嘴，迅速在自己的枕头上躺下来背对着暗红色眸子的男人，“我要睡了。”
“晚安。”汤姆笑着说，然后像平时一样轻轻搂住身边的少年。
番外八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像麻瓜一样旅行。”
“这样很有意思不是吗？”褐发的年轻女人说。
“可是很不方便。”金发的年轻人有些不满地抱怨，脸上却没有显出不满的表情。
“梅林的胡子，这就够了。”赫敏转头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男子，皱起了眉头。
德拉科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毛：“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们的新婚旅行为什么要像麻瓜一样。”
“因为很有意思。”赫敏笑眯眯地看着他，“德拉科，你不是一直想见识一下麻瓜研究课上提到的东西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德拉科瞪了她一会儿，竭力忍住没有翻出一个白眼。
“梅林的裤子。”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小声说。
布拉格是个美丽的城市，很适合新婚旅行。两人游览了整个城市，最后一起走进广场边的一家咖啡馆。此时已接近黄昏，德拉科翻着赫敏丢给自己的介绍布拉格的旅行小册子，而赫敏则饶有兴味地托着下巴注视着窗外被暮色镀上一层金光的广场和飞翔的白鸽。
但是很快，她的视线就被其中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德拉科。”
铂金色短发的年轻人抬起头来，顺着新婚妻子的视线看过去，在注意到那个逗弄鸽子的身影后不由一愣。
黑色短发的青年穿着T恤和牛仔裤，蹲在一把长椅旁边，手里抱着一个小纸袋，从纸袋中抓出一把谷物向满是白色鸽子的地面俯下身去。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黑发男人，十分悠闲地靠在长椅上，看着身边喂鸽子的青年。黑发青年一边喂鸽子一边跟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说着什么，转向鸽子的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那是不是哈利？”赫敏问。德拉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观察了一阵子。
“是他。”铂金发色的青年低声回答，叫来侍者付了钱，和赫敏一起走出咖啡馆。
两人装作散步的游客小心地向他们靠近，看到黑发青年喂完了鸽子拍拍手站起来，然后看清了那张脸。
那的确是哈利，和记忆中一样的翠绿色眼眸，已经完全长开的面孔有着超越自己年龄的成熟，却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他长高不少，体格略微有些偏瘦，与在霍格沃茨的时候相比黑了一些，但看上去十分健康而有活力。
德拉科突然有些犹豫，他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记忆中的好友，但赫敏已经拽着他大步走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和青年同时向年轻的女巫转过头来，绿眸青年停下交谈，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站定。
“打扰了，请问你是不是哈利？哈利·波特？”赫敏有些紧张地问。
“是我。”哈利回答，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等等，你是赫敏？”
“真的是你，哈利！”赫敏惊喜地说，轻轻捂住了嘴，“梅林，天呐，我不敢相信。”
“你好，哈利。”德拉科拍拍妻子的手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还记得我吗？”
“当然，亲爱的德拉科，我的朋友！”哈利又惊又喜地抱住两人的脖子，赫敏此时已经高兴地哭了起来，“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汤姆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然后慢慢站起来打算回到两人租住的公寓里，不想打搅抱在一起的三个年轻人叙旧。但哈利已经放开了两个好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拖到两人面前。
“这是汤姆。”哈利兴高采烈地向两个老友介绍，完全没注意两人逐渐僵化的表情，“我们正在旅行，要在布拉格住上一阵子。”
汤姆对两个瞪着自己的孩子笑了笑，向德拉科伸出手：“你们好。”
赫敏机械地跟前黑魔王握了握手，德拉科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白皙。
“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哈利还在高兴地说，“汤姆，我们要自己做还是去哪家餐厅？”
这下赫敏的脸也白了。
汤姆有些无奈地看着年轻的伴侣，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不去了。”
【有我在，你的朋友会觉得不自在。】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两个好友不安的脸色。
【可是你怎么办？】
【我回去等你。】
【汤姆……】
【你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吧？去好好聊聊，记得早点回来。】
【……汤姆】哈利有点歉意地看着他。
汤姆轻笑一下，捏了捏哈利的脸颊。
【不用担心我，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
汤姆对三人笑了笑后离开了。哈利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眼神有些忧伤。
“哈利。”赫敏轻轻叫了他一声，“……汤姆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他不喜欢热闹。”哈利回答，转过头来，笑容已经回到了脸上。德拉科还注视着汤姆的背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走吧，我们去吃晚饭。”哈利一把揽住德拉科的肩膀，“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馆，这边走。”
在哈利的带动下，晚餐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三人有说有笑，似乎有回到了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那段时光。晚饭后三人一起去了一个酒吧聊天。哈利习惯性地在三人的桌子周围布下咒语，以确保谈话不会被打扰。赫敏告诉哈利德拉科因为要跟麻瓜出身的自己结婚而被气得要死的卢修斯从家里赶了出来，没想到德拉科完全不在乎这些，在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新娘到欧洲旅行。德拉科在赫敏叙述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听着，像是在听一件趣事一样优雅地翘着唇角。
哈利为此唏嘘不已，但两个好友完全不在乎。
“我母亲一直在劝我父亲改变主意。”德拉科说，“我父亲觉得我玷污了马尔福家的荣耀，但我不这样认为。你给了我很大鼓励，哈利。你放弃掉的东西比我多太多。”
赫敏有些责备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哈利敛去脸上的笑容，注视着好友灰色微蓝的眼睛。
这是最关键的话题，他不能一直避开不谈。
“哈利，这么说你一直跟汤姆在一起？”赫敏小心地问。
哈利看了一眼已经漂亮许多的赫敏，点了一下头：“如你所见。”
“你们没有分开过？”
“没有，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不能理解。”赫敏小声说，“你为什么会选择……汤姆？当时你只留了一封信解释这一切，后来邓布利多和你妈妈告诉了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变化。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哈利看着两个盯着自己的好友，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跟他决斗之前并没有下定决心。”哈利慢慢回答，“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杀死他，那么我的余生都不能摆脱这个阴影，而我根本不想杀他。”
“可他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赫敏绞着双手说，“很多人因他而死，他的罪行是不可原谅的。”
“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哈利平静地说，“从五十年前他误杀了那个人开始，他就一直都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邓布利多也许并没有告诉你们他那样做的原因，但他并非不知道这些。他知道所有一切，只是没有全部都说出来。而汤姆当时的决定……”
哈利停住了，这是他一直在回避的一个事实。他不能肯定汤姆的决定是正确的，就连汤姆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做法很愚蠢，而哈利却无法斥责他。
他不能忽略汤姆有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另一个哈利。汤姆知道哈利不是某个人的替身，汤姆是真的爱他，只是这份感情的来源与其他人相比要复杂得多，而他对汤姆的感情也很复杂。
“……我无法评判。”哈利垂下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没有资格。”
德拉科握住赫敏的手，赫敏看了丈夫一眼，然后转向绿眸的友人。
“你爱他，是吗？”
哈利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我爱他。我尝试过，但我无法恨他。所以我做出了这个选择。”
赫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嘴闭上了。空气似乎有了形体开始慢慢凝固，德拉科喝了一口威士忌，打破了小圆桌上的沉默。
“我记得邓布利多说过，那位大人按照日记里记载的历史那样做，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德拉科用他惯常的语调说，“在历史没有□扰的情况下，的确是应该有战争的，而且要比我们经历的更加惨烈。”
“但历史已经改变了。”赫敏说，“所以现在哈利会跟汤姆在一起。但是之前哈利是因为汤姆向他射出了死咒才会回到过去的，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形成了一个悖论？”
哈利摩挲着酒杯，缓缓开口：“我想我们可以参考一些麻瓜的理论。我和汤姆也为现在的结果查了一些资料，但是得出的结论还不如他们的精准。邓布利多怎么说？”
“他也解释不清楚。”德拉科轻轻哼了一声，“故弄玄虚的老家伙。”
哈利笑了起来。
“阿不思也很辛苦。”哈利说，“他需要操的心实在是太多了。”
三人最后走出酒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哈利拥抱了两个好友，十分不舍地与他们惜别。
“哈利，有空的话回家看看吧，我们都很想你。”赫敏说，“尤其是你妈妈，她很想再见见你。”
“不过我不建议你和那位大人一起去。”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你的教父会活活吃了他。他始终认为你被蒙蔽了。”
哈利轻咳一声，向两人伸出手。
“对了，还有一句话差点忘记说。”哈利说，“祝你们幸福。”
赫敏看了德拉科一眼，脸上泛起玫瑰色的红晕，握住了哈利的手：“也祝你幸福。”
哈利微笑着摇了摇她的手，又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不许让赫敏哭。”
德拉科用看白痴的眼神瞪着哈利，把妻子揽进自己的臂弯里。
“再见，哈利。”
“再见，我的朋友。”
哈利向他们挥手，直到两人消失在人群之中。
番外九
汤姆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哈利回到公寓的时候一直轻手轻脚。果不其然，汤姆已经在卧室里了，只是灯还亮着，他还没睡。
“你回来了，哈利？”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不大的门缝里传来。
“嗯，我回来了。”哈利一边回答一边推开门，看到汤姆正就着床头的台灯读一本书，纳吉尼占据了卧室里最宽敞的那处角落把自己盘成一盘，显然是已经睡了。汤姆对他点点头，哈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汤姆用蛇佬腔叫醒纳吉尼并把不情愿的蛇小姐从卧室里赶出去后，哈利带着一身水汽走了进来。汤姆看了看正在用毛巾擦着湿头发的青年，叹了口气放下书。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这样折腾你的头发。”
“我又忘了。”哈利对汤姆吐吐舌头，顺从地坐在床上让对方来弄干自己的头发。汤姆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哈利却渐渐不安起来。
“抱歉，忘了该早点回来的。”哈利小声说，“让你久等了。”
汤姆笑了笑，用魔法蒸干哈利发梢上残余的水分，拍了拍他的脸：“我理解。你们说了什么我都听到了。不早了，快睡吧。”
“汤姆……”哈利张开嘴，但汤姆已经把毛巾丢到一边躺了下去，哈利只好闭上嘴在自己那边躺下，几次想开口，却都不知道说什么。
“晚安，汤姆。”哈利最后说。
“晚安。”汤姆的回应很淡。
然而躺了一会儿后哈利还是忍不住爬了起来，扳着汤姆的脸转向自己。
“听着，你不用觉得当时同意我跟你一起走这件事让你觉得愧疚，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汤姆看了他一会儿，把头偏到一边：“我没那么想。”
“你不坦率。”哈利皱起了眉头，“不要总是这样。”
汤姆闭上眼睛，哈利叹了一口气。
“这真的不怪你。”哈利说着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汤姆。”
汤姆叹了一口气，哈利弯起了嘴角。
“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想回家看看？”
哈利怔住了，然后果断地否认：“我没有。”
汤姆笑了一下，轻抚着他的面颊：“你也该回去看看了，不是吗？”
哈利看着他，一秒后垂下了眼睛。
“我陪你去。”汤姆轻声说，然后吻了吻哈利的额头。
“这会打乱我们的旅行计划。”哈利小声说。
“我们的旅行没有计划，哈利。”汤姆说，“现在你该睡觉了，小男孩。”
初秋的天气好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脆生生的满是甜味。莉莉把悬浮在魔杖尖上茶点和茶盘放在花园里的桌子上，然后敲了敲茶壶，壶嘴喷出一股水蒸气，然后自己跳起来给每一个细瓷制成杯子里倒上茶水。
“要加糖吗，西弗勒斯？”莉莉在桌边坐下，询问坐在身边的男人。
“不用了，谢谢。”鹰钩鼻的斯莱特林拘谨地推辞，而女主人也没有勉强，亲手把茶杯递给他。
西里斯坐在一旁十分恼怒地瞪着皮肤泛着不健康光泽的斯内普，很响地哼了一声。斯内普透过自己脸颊前门帘一样的黑发白了西里斯一眼，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
雷古勒斯轻咳了一声，卢平和莉莉对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膀。
“吃块小甜饼吧，阿丽莎。”莉莉把甜点篮子向雷古勒斯的妻子推了推，“今天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哟。”
……
哈利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着桌边的人聊天嬉笑，忧伤和矛盾包裹了他。汤姆看着身边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青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去吧，他们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不，我不想打扰他们。”哈利低声说，“他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你至少该去见见你母亲。”汤姆柔声劝道。
哈利抿住嘴唇，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
汤姆叹了一口气：“去见她吧，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然而哈利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花园里的人。汤姆陪他站了一会儿，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幻影移形了。
哈利一直站在树下看着，直到雷古勒斯和他的妻子起身告别，卢平拉走了还要跟斯内普打口水仗的西里斯，莉莉最后跟穿着一身黑袍的西里斯道别后，才从树下走出来去掉幻身咒。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但哈利很快又在自家的篱笆门前站住了。
莉莉看上去还是那样美丽，只是老了一些。哈利看着她干净利落地收拾着茶杯茶盘，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莉莉突然转过头来，哈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最后忍住没有动。
“哈利？”莉莉直起身体，惊讶地看着他，“是哈利吗？”
“是我，妈妈。”哈利艰难地发出声音，“我回来了。”
莉莉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放下手里的茶托快步走了过来。哈利抿了抿嘴唇，打开围栏的木门，然后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哈利小声说，把脸埋在莉莉的肩头，听到自己的母亲小声抽泣起来。
汤姆闭着眼睛靠在老房子的沙发靠垫上，夕阳透过深色的窗帘照进房间，将暝未暝。汤姆在等哈利回来，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于是闭上了眼睛。房间里似乎有人在走动，汤姆想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人是谁，但身体似乎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屋里只有一个人，一直在走来走去，还在说着什么，但汤姆一个字都听不清。那个人来到汤姆的面前，极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汤姆慢慢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男人有一头凌乱的黑发，一副圆圆的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翠绿的眸子，微长的刘海遮住了额上的伤疤。男人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唇角有浅浅的笑容。
“哈利……”汤姆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而声音也回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样子。
“你睡着了。”哈利温和地说，“这样睡会着凉的。我去给你拿一张毯子。”
绿眸男人说着直起身子转过去，汤姆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哈利不得不转回身来。
“怎么了？”
汤姆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快就回来。”哈利说，慢慢把手从汤姆手里脱出来，“你在这里等我。”
“不，别走！”汤姆说着抓紧了他的手腕，站了起来，“别走。”
哈利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转回身来。
“哈利，我……”汤姆觉得自己的喉头像是堵着什么，让他说不出话来，“我……我很抱歉。”
那双绿眸透过镜片注视着他，如同冬日的阳光般温柔：“我不怪你。我从来都没怪过你，亲爱的汤姆。”
汤姆的身体开始颤抖，喉头滑动了几下，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绿眸。哈利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为汤姆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都过去了，汤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必自责。”哈利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
汤姆紧紧地回抱着绿眸的男人，在他的肩头呜咽。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哈利轻声说，“我总是不放心，我怕你像我一样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不要这样，汤姆，你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没有那样的资格，哈利，我没有。”汤姆低声说，“我不该让他留在我身边，但是我不想放他走。我不想看着他离开，我很怕，哈利，我怕他走。”
“他不会离开你。”哈利小声说，“我也不会。我们是同一个人，汤姆。”
“哈利。”汤姆趴在哈利肩上，泣不成声。
“不要哭，汤姆。”哈利轻轻地说，声音越来越远，“不要哭……”
汤姆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倒了沙发的扶手上，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原来，只是一个梦吗？
安静的房间突然让人觉得窒息，汤姆猛地站起来，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哈利一边帮莉莉刷着盘子一边跟自己的母亲聊天，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两人说了很多，以至于晚饭吃了整整三个小时。
“要不是你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来，西里斯绝对会满世界地追杀你们俩。”莉莉说，“当时邓布利多告诉他的时候他简直要气炸了，我没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之后他失落了很长时间，那段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很难熬。”莉莉看了一眼愧疚地说不出话来的儿子，“不过你有写信给我们，让我知道你是不是还平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没有怪过我？”哈利有些不安地看着莉莉。
“当然。”莉莉说，“也不当面给我说一声就跑掉了，真是把我气死了。”
哈利羞愧地低下头去，莉莉却笑了起来：“好了，别臭着一张脸，詹姆会难过的。盘子都刷完了吗？”
“都刷完了。”哈利低声回答。
莉莉指挥着盘子一个个跳进清水池里然后自己晾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微微有些诧异：“已经这么晚了，你今晚要回去吗？”
哈利想回答“是”，但是觉得自己说不出口，最后只是点了一下头。
“之后呢？你们打算去哪里？”莉莉又问。
“继续我们的旅行。”哈利说，“下一站是开罗。”
莉莉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再回来？”
“呃……”哈利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会尽快回来。”
哈利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洗干净，莉莉看着儿子的脸，目光里满是慈爱与不舍。
“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妈妈。”哈利说，“我保证。”
莉莉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哈利的脸，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赞同，但不会干涉你的选择。”莉莉柔声说，“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就足够了，哈利。”
哈利回到伦敦的老房子时还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走到门廊前才有点惊讶地停住脚步。汤姆叼着一只很老的木制烟斗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汤姆，为什么不进去？”哈利问，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里面。”汤姆轻声回答，把烟斗握在手里。
“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哈利说。
汤姆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哈利，你后悔过吗？”汤姆突然问，“后悔跟我在一起？”
哈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
汤姆笑了笑：“我还记得你在禁林里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也没忘。”哈利说，从汤姆手里拿过烟斗看了看，抬起一根眉毛，“空的？”
“这是你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抽烟。”汤姆回答。
哈利立刻瞭然，把空烟斗叼在自己嘴里。
两人并肩坐着，初秋的夜风带着淡淡的寒意，却不似冬天的风那般冰冷彻骨。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你的相遇，汤姆。”哈利最后说。
汤姆看着身边的青年，揽过他的肩膀：“我也是。”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