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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怪] [VIP]都市祭灵师 贰 附番外(11.11.4更) BY 藏妖/月下兰 (点击:407次)

[VIP]都市祭灵师 贰 附番外(11.11.4更) BY 藏妖/月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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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祭灵师一族卷土重来!
黑家异类黑楚文与恋人祁宏不断遇到诡异事件,
连带着整个黑家都没了安宁的日子。
这一次,天地妖魔齐上阵,
一对惹事体质的情侣惹阴帝、招魔王、宰五通、打狐魇。
偏偏在关键时刻,楚文的琉璃瞳迎来天劫!
面对未卜的前路,祁宏誓要捍卫自己的情人,
哪管你是神马东西,敢拦着他的路——杀无赦!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黑楚文、祁宏
配角:黑楚言、夏凌歌、宗云海、阮少清、夜殇、花宝、黑楚风
其它:祭灵师、灵异推理
【鬼 狩】
01
墙上的挂钟显示是深夜的00:50阮少清打了第四个哈欠,实在有些熬不住困倦,前起了身要去茶水间冲泡一杯提神的咖啡。按理说,他也早习惯了值夜班,之所以会这样疲惫是因为下午他的黑道教父死缠着他不放,硬是在大床上纠缠到快要上班的时间。他半个小时的睡眠都没有,就急匆匆地赶来上班了。
随手推开了茶水间的门。茶水间里,好像是有人偷电导致电压不稳似的忽明忽暗,阮少清更想睡了。他强打起精神来,找出咖啡,刚刚准备往杯子里注入热水,忽听身后的走廊传来一声凄凉的叹息。
阮少清没在意,泡好了咖啡转身离开,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的手滑了一下,茶水间的门没有被关严,他并没有在乎这个,揉着酸痛的腰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那凄凉的叹息声又传来,这一次,阮少清停下了脚步。
“谁?”他试探着问。
声音好像被长长的走廊吃掉一般,没有了下文。阮少清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听的现象。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前行,当他走到护士站的那一步落定的同时,从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冷风,阮少清下意识地转过头,突然看见一个护士站在他身后。
“小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今天是你当班吗?”
护士小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她的肩微微耸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提起手臂的动作。阮少清没控制住困意,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时候,放在办公室的手机电话响了起来,阮少清不用想就知道是宗云海打过来的,完全是出于习性地回了头看着办公室的方向,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这几秒钟的变故过后,他正打算好好问问小吴大晚上跑来干什么,回了头,人却不见了。
阮少清笑笑,自语着:“我们院的护士快成武林高手了,走路都没动静。”
回到办公室,意外的发现是祁宏的来电,赶忙接听:“喂,祁宏,这么晚了还找我,有事吗?”
“宗云海那混蛋大半夜的不睡觉,问我清炖鸡怎么做。少清,他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听罢祁宏的话,阮少清不禁莞尔:“是今天早上我说想吃清炖鸡的,家里的厨师只会做西餐。他想自己学着做吧。”
“告诉他,去弄个会做中餐的厨师回来!”
看着手中发出忙音的电话听筒,阮少清苦笑着摇摇头。他刚刚把电话放下,就听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叫喊声:“阮医生,阮医生,快来,521病房的王先生出现心脏痉挛的现象了。”
阮少清一愣,王先生是他负责的病人,明天就要出院了,怎么会出现心脏痉挛?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跑了出去。
王先生还没等被推进手术室就死了,阮少清万般疑惑之余被家属堵在办公室里责骂,他只能听着却无言反驳。其他科室的同事过来相劝,结果言语不合对方动了手。阮少清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为同事挡了一拳,落下了大大的熊猫眼。
早上下了班,阮少清头疼欲裂,回到家跟宗云海解释清楚一切之后,他倒头就睡。
宗云海一肚子火气没出放,过了上班的时间仍旧舍不得离开床边。
“云海,去上班吧,我没事。”被轻柔的抚摸扰醒,阮少清迷迷糊糊地说。
“乖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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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夏凌歌与黑楚言那点腻歪事

01.法师.特工.好男人
这事发生在落日小舍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黑楚文在临走前把楚言托福给凌歌之后的故事。
话说,我们的夏大师为了各种说得出口和说不出口的心思跟着黑家二爷去了另外一城市,美其名曰是协助他工作兼保护他的安全。但就楚言那个身手,那个头脑,还用得着他保护?当然了,如果是遇到灵异鬼怪,那楚言自然是无能为力。但话又说回来,有多少人有多少机会能遇到这种倒霉事?
不过,夏凌歌可没想这么多。他想的是,你黑楚言忙活你的,我玩我的,只要没有那些冤魂恶灵什么的,我就当来度个假了。于是乎,在到达酒店之后了,夏凌歌大大方方住进了黑楚言提早订下的单人房间里,且享受着所有奢侈的待遇。而楚言呢?打从第一天陪着凌歌吃过两顿饭之后,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没影儿了,偶尔露个面,也是来去匆匆。起先,夏凌歌真没往心里去,只想着这是楚言工作忙,他忙他的,我玩我的。
可一来二去的过了三四天,夏凌歌开始郁闷!为什么郁闷?原因无他,只因楚言每次回来都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盯着他,就在刚才,故意搂着他的腰使了点劲,在耳边嘀咕着:“抱歉,再等等,办完事我好好陪你。”
这算怎么回事啊?你黑楚言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那个,那个啥的好不好?在楚言走了之后,夏凌歌通红着脸站在房间里,别扭地琢磨着。
要说别扭,可不止夏凌歌一个人,人家楚言也是别扭的。他这是第一次喜欢男人,还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还是个跟弟弟有生死之交的男人。这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得小心翼翼的对待不是?可偏偏夏凌歌在这方面有点糊涂,平时那点小暧昧基本都没放在心上,至少在楚言看来他是没把自己的暗示看得透彻喽。本想找机会把话挑明了,偏偏又遇到棘手的工作,真是……
站在电梯间里的楚言越想越郁闷,总觉得对不起凌歌。这便拿出电话拨给他,说:“你不要总天闷在房间里,这里有沙滩浴场,出去玩玩吧。”
夏凌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是想出去玩啊。你知道,我直接从黑子家跟你过来,兜儿里就八百多块。“
闻言,楚言乐了:“所有消费记在我的账上。别忘了,我在这里的名字是董凯。”
下一秒,夏凌歌欢脱地挂了电话,打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事实上,楚言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即便是他连声谢谢都没有,楚言还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让夏凌歌非常开心。他开心了,自己也跟着开心。
只是,这开心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两天楚言就发觉——有危机!
就在夏凌歌跑去沙滩浴场的第一天,他结识了不少同年龄段的朋友,男男女女的都有。其中一个男子叫“简易”随和风趣,仪表堂堂,堪称好男人的楷模。没到一天的时间,就让夏凌歌觉得,跟这人在一起不但舒心还非常开心,不知不觉的就答应了他共进晚餐的要求。
当天晚上,夏凌歌穿着深蓝色的沙滩衫,黑色的休闲裤,赔上一双深棕色的沙滩鞋,走在灯光下引来不少人的注视。简易站在露天参观里远远的就看到夏凌歌,他的目光一直黏在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身上,痴迷起来。
夏凌歌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对简易摆摆手:“你来多久了?”
“我也是刚到。”简易起了身,却没有帮他拉开身边的椅子。这样的态度既显得尊重又不会觉得过于热情。
晚餐基本都是海鲜,夏凌歌最喜欢的食物。这位大师本来就是个小吃货,见到喜欢的美食一点矜持都没有,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坐在他对面的简易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人吃起东西来如此的“生龙活虎”,可很快他就发现,看夏凌歌吃东西似乎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闷头大吃的人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嘴里咬着一只蟹脚,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不吃?”
“看你吃就很好。”说着,简易微微笑着起来,探过身子悄悄地说,“你看看周围,大家都很有教养。至少没人会把脸埋在盘子里。”
夏凌歌左右看看,真的啊。那些人都是坐有坐姿,吃有吃相,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一口口抿着,一点点吃着,吃上两三口拿餐巾擦擦嘴角,再喝上一口饮品,十足十的贵族派头。夏凌歌不怎么待见这种人,转回头看着简易:“下次别请我吃……”
“不过。”不等夏凌歌说完,简易打断了他话。随手也拿起一个螃蟹,“看他们吃饭不香,就是像为了表演一样的进餐实在没味道。我更喜欢看你狼吞虎咽,每一口吃在嘴里都是香喷喷的。”说着,咔嚓一声掰下蟹脚,时分不斯文地塞进了嘴里,咔嚓咔嚓地嚼起来。
夏凌歌爽朗地哈哈大笑,一抬手,喊着:“服务生,来两杯最大的扎啤!”
就这样,夏凌歌和简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直闹腾到深夜十一点多才结束。多喝了几杯,夏凌歌有些昏昏沉沉的,简易扶着他回到酒店,亲自把人送到房间门口。
“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夏凌歌摇摇晃晃,没听清,“明天什么?”
“不是说好了,明天我教你潜水?忘了?”
“没忘没忘。”嘿嘿地笑了笑,夏凌歌转身开了门回到房间里。
本想洗过澡就睡了,却接到新朋友的电话问他要不要玩牌?夏凌歌觉得没有理由拒绝,硬是用法力把酒精逼出去,神清气爽地去参加牌局了!
而就在这时,酒店后院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个站在阴影中的人低声说:“他刚回房间,是上午在沙滩浴场认识的简易送他回去。以上就是他今天的活动。”
坐在昏暗台灯下的男子微微蹙眉,许久才说:“继续。”
俗话说得好,大赌发家,小赌怡情。夏凌歌这一夜下来赢了不少银子,早上离开赌局的时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在餐厅吃了两笼虾饺和一碗鱼翅粥,拍着肚子晃着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没想到楚言来了,他还纳闷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你房间的钥匙卡。”楚言笑着,“这么早去哪了?”
“吃饭去了。你呢?吃过没有?”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楚言把一张卡给了他:“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给我这个干嘛?”
“总是记账也不好,有些地方也不让你记账。拿着吧,总会有用处的。”
夏凌歌看了看手中的卡,变得严肃起来,紧跟着就塞回了楚言的手里:“两码事。”他正经地说,“记你帐我能接受,可你给我这个就不对了。你说,我以后是还你还是不还?还吧,我花的时候心疼,不还吧,也不是个事儿。“
“你还不还都行。这本来是我的活动经费,其中的一部分,也不算是我自己的钱。”
哦,言下之意,这是军方的钱。夏凌歌明了了,这种钱在他眼中就是不花白不花!刚刚还挺严肃的小脸一下子开了花,他嘻嘻哈哈地勾上楚言的肩膀:“我说,你不用急着忙活完工作。我这玩的挺好。”
楚言没跟他客气,揽着他的肩低头吻上他的脸颊:“你高兴就行。”
突然而来的吻让夏凌歌有些呆愣,待回过神来就变得嬉皮笑脸的。拍拍楚言的肩膀:“那你忙着,我走了。”
“这么早你去哪里?”本以为可以跟他独处一会,楚言下意识的拉住他,“才九点而已。”
“跟人约好了去学潜水,下次聊吧。”
他就这么走了?看着夏凌歌走的一点不拖泥带水,楚言好半天都觉得不是滋味。
按理说,他好不容易抽点时间回来陪他。本想先陪他吃饭,再回来聊聊天,去沙滩浴场走走。顺带着培养一下前景美好的感情,可他说走就走,潜水比他黑楚言还有魅力吗?
黑家二爷用他特工的脑子琢磨一番,重点放在了夏凌歌说“跟人约好”了上面。跟谁约好了?据他所知,这里可没有职业教人潜水的。夏凌歌也是刚到这里,哪找的潜水教练?
就这样,黑楚言意识到了危机!
本想去海边看着究竟,这才走出房间就接到了电话:“今天货场进货了,大鱼。”
他心神一凛:“几号货柜?”
“就是咱们没去过的那个。听说很抢手,再不去就没货了。”
“你先占位。告诉外甥,今晚吃红烧鱼。”
终于来了!黑楚言霎时忘记了夏凌歌,全心扑在了工作上。
海中,夏凌歌有点兴奋。他第一次潜水,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五彩斑斓的鱼群,懒洋洋浮动的海草,他置身于浩瀚的海洋之中,无比畅快。简易从一下水就紧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拉一把,推一下,让他看到更美的海底美景。
夏凌歌越来越快乐,看到远处有一群小鱼快速地游来,他也紧跟着迎上前去。鱼群竟然都不怕他,紧贴着他的身子擦过。那种被小鱼碰触到的微痒,让他忍不住缩起了肩膀。简易还以为他是怕了,赶紧过去驱散鱼群,并把夏凌歌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凌歌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拉着他继续往下潜。没多一会,简易就制止了他,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说,不能再潜了,有危险。
换做是夏凌歌能做主,估计他能一直潜到水晶宫去。可毕竟是简易带他下来的,他也不好擅自决定。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前方,被简易拉着朝海面游去。
海底并不全是美轮美奂的景色,也隐藏着各种危险。在夏凌歌游的越来越快,过了大约有两分钟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刮着了他的氧气管,从口罩处直接脱落了。夏凌歌吓了一跳,就算他不惧怕灵魔鬼怪,在这种时候也有些手足无措。身边的简易似乎也很着急,赶紧扯掉他脸上的口罩,就把自己的摘下来往他脸上招呼。但已经镇定下来的夏凌歌怎么会要他的氧气?说不好听的,就算没有氧气,他也能在海底屏住呼吸长达几小时。故此,他推了推,让简易拿回去。
简易也不肯收回,又往他脸上按,俩人推来推去的没几下,夏凌歌不耐烦了,皱起眉头!简易还以为他是缺氧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直接贴了过去,嘴对嘴——渡气!
深海中,夏凌歌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02.各种郁闷
上了岸。夏凌歌把被刮坏的氧气管扔进垃圾桶,兴奋不已地追上了简易:“哥们,太过瘾了!下午再来一趟怎么样?“
“下午?“简易有些心不在焉。
夏凌歌还想着海底的美景,走着边说:“我第一次潜水,怎么样,还不赖吧?早知道海底这么美,我早来啊。”
看着他飒爽的摸样,似乎完全没把海底那个吻当回事。简易脸红了。低着头笑道:“好,下午再来。”
“太好了。中午我请客。”
中午俩人在一起吃了午餐,各自回到房间小睡一会就又来到了沙滩上。做着准备运动的时候,夏凌歌听周围有人议论着。
“你听说了么?中午在后面喷水池那边有人打架呢。”
“打架?来这里玩的都有些身份吧,除非是暴发户。”
“可不是什么暴发户。我听说哦,其中一个好帅的!身手也好,至少比我的那几个保镖都好。”
“那是什么啊?警匪大战么?”
“我哪知道。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三个外国人打一个中国人,那很帅的就是中国人。根本不怕那三个人。”
“酒店方面没人管么?”
“好像是有人管吧?不过,酒店那些保安还没跑到地方呢,人家就跳墙走了。但是我听酒店的人说那帅哥好像受伤了。”
“跳墙?有没有搞错啊?喷水池那边的墙至少有五六米高吧?”
夏凌歌的动作还是不紧不慢的,尽管他知道那个帅哥肯定就是黑楚言也没着急。他了解黑楚言的身手,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他。问题是,黑楚言的工作一向隐秘,怎么会在公共场合跟人动手?莫非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凌歌?”简易叫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还以为他是不舒服了。手摸上他的额头,“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夏凌歌打着嘻哈,“走走走,我OK了。”
这一次潜水,简易总觉得夏凌歌不大对劲。似乎对周围的美景没什么兴趣了,很快就招呼他上岸。简易担心夏凌歌,上了岸就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没说什么,就着这个借口说要回房间休息休息。
其实,夏凌歌是想回房间施法找找楚言,看看他的情况。可不等他的寻人法术开始施展,门铃响了。
“简易?”开门后夏凌歌微微有些吃惊。他刚跟简易分开,这人怎么转眼就跑来了?
站在门口,简易有些局促。他似乎不敢与夏凌歌对视,低垂着视线拿出口袋里的一些药盒:“我想你可能没带,我这边带的多,是感冒还是伤风,或者是肠胃不好都能暂时缓解一下。要不,等你好点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原来如此。夏凌歌顺手接过那几个药盒,却没有请简易进来的意思。只说:“谢了,你也休息休息吧。”
也许是没想到夏凌歌会把他晾在外面,简易抬起头来,尽显尴尬。他对面的夏凌歌已经摆出准备关门的架势,见他犹豫不决的没有离开,便问:“怎么了?”
“你……”简易犹豫了一下,转而坦率地笑了出来,“别放在心上。”说罢,这才肯离去。
夏凌歌挠挠头,似搞不懂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关了门,落了锁,拉好窗帘把寻人符捏在指间,灵力将咒符化作金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带着一串星星点点的金色线条穿过了窗子。夏凌歌坐在床上五心朝天,灵识与寻人咒相接,小金鸟看到的一切他也能看到。
金鸟贴着地面飞行,穿过前台大厅的时候途经服务小姐的短裙下,屏气凝神的夏凌歌没心没肺地打了声口哨。
接着,金鸟飞到了酒店中庭的露天休息区,在人群中穿梭。他看到了和睦的三口之家;看到了情意绵绵的恋人;看到了幼孝老慈的祖孙;看到了结伴同行的朋友,唯独没有看到黑楚言。
想来也是,闹出那么大的骚乱,一时半刻他也不会在公共场合露面了。想罢,夏凌歌驱使着金鸟朝后面客房区的一栋高楼而去。一直飞到顶层。那里有露天游泳池和健身房,在健身房的一侧是酒店的还没有建完的设备操控室。
在夏凌歌的概念里,黑楚言会躲避在人多并不引起注意的地方。而天台游泳池这里是最佳的场所。金鸟飞过了满是穿着三点式的美女们,越过了各种美男帅哥,直奔着操控室而去。就在距离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金鸟忽然抖了几下!
正在房间里冥视的夏凌歌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男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确切地说是盯着金鸟!
灵力所化的金鸟平常人是看不到的,就算是黑楚言也只能察觉到一点而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但面对金鸟的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不但如此,夏凌歌发现,这男人竟然也看到了他!甚至对他露出不屑的冷笑!
何方神圣?夏凌歌紧闭双眼,冷汗慢慢地从额头滑落下来。他让自己镇定一些,也让金鸟不再发抖。他手起法诀,在眉心一抹:“天眼开!”几秒种后,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男子竟是——吸血鬼!
不是这么夸张吧?现在的吸血鬼都能顶着大日头出来闲晃了?在他纳闷之余,那个金发男子稍稍侧移半步,好像是特意为金鸟让路。夏凌歌觉得这个西方的异类并无敌意。夏凌歌不想惹是生非,特别是在黑楚言下落不明的时候。所以,他驱使着金鸟在吸血鬼面前振翅,算是礼貌地打过招呼,继续寻找黑楚言的下落。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他在那个设备操控室里并没有发现黑楚言的痕迹,也许是因为见到了那个吸血鬼,他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多施加了一些灵力让金鸟变大变快。直冲云霄!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夏凌歌急了,反手拿出放在裤子后面口袋里的那张卡,将卡夹在双手之中,催动远在蓝天之上的金鸟,寻觅黑楚言的气息。
终于,在半小时后,夏凌歌发现海面上有一座小岛。黑楚言就在小岛上的一个木制简易房里。看到黑楚言的肩上绑上了药布,上面还有一些未干的血迹。他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人,催动金鸟直接落在楚言的腿上,以灵识在脑海中与他沟通。
“喂,你怎么受伤了?”
正在和属下讨论下一部作战计划的楚言,冷不丁听到脑子里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吓的险些跳起来!幸亏他足够老练沉着,幸亏他听出了夏凌歌的声音。面色紧了紧,对几个属下说:“暂停一下,我出去一会。”
没人敢对他说“不”,只能看着自己的长官离开房子。
走得稍远一些了,楚言在开口:“抓捕的时候对方反抗,我们的情报的有误,才受了点伤。没事,只是擦破点皮。”
“该死!”夏凌歌低吼了一声,“你们不是最专业的情报人员么?怎么会出错?”
“再厉害也有出纰漏的时候,我不能因为这个责备负责情报调查的人。好了,我没事,至少现在没事。”楚言含笑,凌歌的急切让他觉得幸福。只是屋子里还有几个属下等着,现在还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凌歌,我很快就能回去。你别担心我。”
坐在床上,夏凌歌“我”了几次,到底是没说出“我可以帮忙” 的话。最后,他告诉楚言:“我把我的鸟留给你,你看不到它没关系,我让它站在你的左肩上,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就行。”
“别辛苦了。”楚言婉转地拒绝,“你要一直维持它的形态吧?那样会非常消耗你的法力,放心,我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我说让你带着你就带着,叽歪个什么?”
黑楚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凌歌,我习惯自己处理问题。你的好心我领了,但我必须拒绝你。这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妈的,你直接说不接受我插手你工作就得了,拐弯抹角的有意思么?夏凌歌在气闷之下,喊了一句:“虚伪!”
“你当老子稀罕帮你?你受伤关我鸟事?”夏凌歌碎碎念着,一头闷在床上,睡觉逃避现实。
这一睡到了晚上八点多才行,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简易的号码。他说:“简易啊,打电话干嘛?”
“你在睡觉?”听出他懒洋洋的声音,简易笑问,“好点没有?”
“好点?什么好点?”
“你不是不舒服么?”
“啊,对,好了,全好了。”懒得解释,随口应付,又跟简易聊了几句,就被约出去吃晚饭了。
他们步行一路走到了法国风味的餐厅门前,夏凌歌提议就这吃吧,简易也跟着应和。谁知一走进去,便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吸血鬼正不耐烦地四下环顾。刚好与夏凌歌的目光撞在一起,冷不防的有些诧异。
面对面的观察比在灵识中看的更真切,这个吸血鬼有着令人屏息的美貌,从头到脚给人皇家贵族的感觉,特别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很难让看到它的人移开目光。
夏凌歌倒也不是没看过更漂亮的,至少他认识的那只活了两千年多的狐精就能比过这个吸血鬼。导致夏凌歌错不开眼珠子的原因是吸血鬼的神情,似有不耐,焦躁不安。难道说,这家伙想要吸血了么?
意识到了夏凌歌警惕的目光,吸血鬼竟然优雅地走了过来。这时候,夏凌歌才发觉,身边的简易看着吸血鬼发呆到无人的境界。
吸血鬼并没有在意简易近乎于膜拜的注视,他对夏凌歌微笑地伸出手:“我是Lasombra,很高兴认识您。”
夏凌歌没想到这家伙会主动打招呼,客观上似乎也不好冷眼相对。他也伸出手,笑道:“夏凌歌。”
握住的手有些微凉,很快就松开了他。Lasombra让开通往餐厅内的路,并先行一步,似乎要与他们一起进去。夏凌歌好心地拍拍还在发呆的简易,示意他跟上。
走在Lasombra的身边,夏凌歌保持着自己一贯不羁的性格,既不会对他感充满了好奇,也不会显得冷落。直到侍者引着他到了预定桌前,Lasombra才朝着夏凌歌微微点头,并说:“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共进晚餐,东方的驱魔人。”
夏凌歌身边的简易狐疑地看着他:“驱魔人?”
不等夏凌歌敷衍过去,Lasombra对着简易微微一笑,对方立刻变得目光呆滞。夏凌歌知道Lasombra暂时夺走了简易的心神,非常不悦地回敬Lasombra:“我们这里有句老话‘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敢做什么,我会让你知道东方驱魔人的厉害!”
言罢,他不在多言,单手轻轻拍了一下简易的肩,对方猛地醒过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凌歌,我们去靠窗那边坐吧。”
Lasombra兴致勃勃地看着夏简二人转身离开,似乎对这个东方驱魔人很感兴趣。
03.不就这么点事嘛
席间,夏凌歌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Lasombra,对方似乎也在观察他,偶尔目光相撞,Lasombra举起酒杯微笑示意,夏凌歌白了一眼,扭头不搭理他。这可弄糊涂了简易,过了许久才问:“那个人你认识?”
“不。”夏凌歌笑道,“看着眼熟而已。”
很明显,简易比之前更热情了。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不着痕迹地顺着夏凌歌说话,还时不时的给他倒酒递餐巾,周围的人看在眼中,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侣。而夏凌歌偶尔与Lasombra的交流却变得非常暧昧,很快就有人偷偷议论,在这里正上演一幕三角恋的戏码。
夏凌歌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他一向不在乎这个。而简易似乎也没有暗恼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些享受,至于Lasombra,被夏凌歌白了一眼之后,貌似喜欢上了这种眼神的交流,转过半个身子大大方方的看着夏凌歌和简易的互动。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在这三个人酝酿着古怪的气氛时,餐厅的玻璃门打开了,黑楚言带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异国美女款款而来。夏凌歌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挽着他的手臂,无名火在心里呼啦啦地燃烧起来!
行啊黑楚言,你这是在工作还是以权谋私?老子跟这对着一个热情男,跟那对战一个吸血鬼,你个挨千刀的带着个美妞跑来干嘛?
其实呢,黑楚言一进门就看到了夏凌歌,也看到了他同桌的简易。只可惜他现在任务在身,要不然一定会冲过去!好巧不巧的,侍者引着他们落座的地方刚好是夏凌歌身边的一桌。
Lasombra坐在他的前方,黑楚言坐在他的身边,好嘛,这回真成了三角形!
察觉到夏凌歌脸上的不悦,简易把刚上来的甜点亲手放在他面前,并拿开了他的酒杯,说:“别喝太多,你身体还不好吧?这个甜点不错,我特别为你点的,尝尝。”
黑楚言那边一个斜视瞥过来,视线盯着简易碰触到夏凌歌的手,目露凶光!
唯恐天下不乱的夏大师存心气楚言,反手搭着简易的手背,笑得温和:“可我想吃你的那份。”
这时候,简易的右手还拿着羹匙,已经剜了一块甜点。看到夏凌歌那惑人的笑脸,竟忍不住直接把羹匙递到他的嘴边。于是,在黑楚言的注视下,夏凌歌直接把羹匙含进了嘴里。
前面的Lasombra垂眼低笑,似乎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伟,你来点菜,我去洗手间。”异国美女中文说得很好。她起了身,离开餐桌。黑楚言拿起菜单,眼睛看着这个,心里想着那个。
第一回合算是这么过去了,第二回合是异国美女回来的时候那手顺便搭在黑楚言的肩上开始!夏凌歌怎么看都觉得那只嫩白的手碍眼,楚言那肩膀还有伤呢,你他妈的就不能不碰?
夏凌歌那阵阵杀气没什么遮掩的直奔向邻桌的两个人,异国美女是感觉不到,可黑楚言却是真真切切的能发觉夏凌歌心情很糟。他不想在这里跟夏凌歌说话,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也为了让自己不悦的心情愈演愈烈,他侧过身让半个后背对着夏凌歌。
黑楚言,你奶奶的什么意思?不愿看着我是吧?老子还不愿意看着你呢!一向没什么顾及的他开始搞鬼,通过灵识直接把声音塞进了黑楚言的脑子里。
“你还挺有闲心,受伤了也没耽误跟美女约会。”
黑楚言在喝水的时候偷偷跟他交流:“我在执行任务,别闹。”
“是是是,你在国家奉献美色,我看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吃完了赶紧回房间,不要在外面乱跑。”
“大哥,我好像是成年人吧?不用你指手画脚。”
“凌歌!”黑楚言在脑子里喊了一声,转而瞪眼看了过去,“我的任务关系重大,别跟我吵。”
“对,你有国家的重任在身,我哪敢影响你。”夏凌歌不是看不起所谓的国家重任,只是在他们修道者眼中,事事讲究个因果循环。大到一个国家,小到花花草草,都有自己的运数。看得通透了,也就无所谓了。但他尊重黑楚言,所以没有直接提出要插手帮忙的建议。但黑楚言拒绝了他的金鸟,这算是把他最含蓄的担忧彻底打碎。所以他不爽!
眼下,他成功的让黑楚言也尝到了不爽,临了,还追加一句,“我没你那能耐,也不用出卖色相。”
这把黑楚言气的,将水杯用力地放在桌子上,吓了对面的美女一跳。她眨眨大眼睛,很温柔地问:“怎么了,伟?”
“没什么。”黑楚言微笑回答,“喜欢吃什么,你自己点。”
这说也说不清的功夫,前面的Lasombra已经结了帐,优雅大方地走到夏凌歌桌前,这让一旁的黑楚言很是惊讶。并听到这个外国帅哥对夏凌歌说:“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让我请你去天台看瞭望镜?”
这又是谁?黑楚言心下疑惑。
简易似乎不满意Lasombra这样直接的邀约,不等夏凌歌开口,他接过话题:“很抱歉先生,我们正在用餐。如果您想邀请他,应该等我们离开之后。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Lasombra根本没理会简易的回击,他只是微笑地看着夏凌歌:“今晚很特别,你担心的事也许会发生哦。”
这话的意思夏凌歌很明白,不过他没什么心情管闲事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笑的邪肆:“先生,星群是很美,但我不喜欢到天台去。”
Lasombra俯下身子,挨近了夏凌歌:“我房间有更好的瞭望镜。”
“先生!”简易直接站了起来,“请自重。”
Lasombra还是没搭理简易,不过他倒是回了头瞄了眼黑楚言。黑二爷还是那么稳重,就是拿着水杯的手上青筋直跳!而打破这微妙的尴尬还是夏凌歌,他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起来,抬起头看着Lasombra:“行,你这性格和我口味。你房间里有酒么?”
“当然。”
眼看着夏凌歌就要答应了,忽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二十多岁大学生摸样的男子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学生扫过几眼,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就跑!而那个男人表情凝重地朝着夏凌歌他们走来。
还在跟夏凌歌对视的Lasombra笑意更浓,微微点头,道:“看来今晚的约会要推迟了。”言罢,转身朝门口。
夏凌歌看到,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偷偷拿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十字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看就是个圣物。这是追着Lasombra来的?再看Lasombra,正不疾不徐地迎面而上。那男人握着十字架的绳子,在与Lasombra擦身而过的时候,把十字架朝他身上按去!
下一秒,夏凌歌眼看着那十字架在还没碰到Lasombra的身体就化为灰烬,那个男人面色苍白呆愣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而Lasombra,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了餐厅。
能在阳光下活动,不惧怕圣物,这个吸血鬼到底什么来头?夏凌歌忽然想起,跟着这个男人进来的还有个小伙子,夏凌歌担心那孩子有危险。不顾简易诧异的目光,直接追了出去。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黑楚言郁闷之极!坐在他对面的美女动作优美地切割着一份牛排,低声道:“去追吧,看你这样也吃不好了。”
“萨琳娜,你……”
“好吧。”美女笑道,“我同意跟你合作。不过黑先生,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
这还等什么啊?黑楚言起身追在简易之后跑了出去。
这就像穿糖葫芦,一个追着一个。最前头跑着的是大学生,后面的是Lasombra,追着他的夏凌歌,追着夏凌歌的是简易。跑在最后面的是黑楚言。说到底,还是黑楚言最懂得追踪技巧,直接穿过一条花廊,跑过主餐厅的后厨,出了门便超越了简易,看到夏凌歌的背影。而这时,夏凌歌也看到了Lasombra!
这个该死的吸血鬼!夏凌歌看到Lasombra抓住了那个大学生,埋首在他的脖子上。夏凌歌大喝一声:“给我放开!”与此同时,金灵枪将灵力发射出去,直奔Lasombra!
不知道夏凌歌到底打破了他的什么好事,Lasombra回过头来的时候表情阴冷,但是嘴上没血,也没有露出他的獠牙。他看了夏凌歌一眼,左手扬起。
“等等!”被抓住的大学生岔了音喊着,“别,别打。”
Lasombra似乎置若罔闻。那手也没放下,冷笑着告诉夏凌歌:“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我也说过,如果你敢干什么,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倒是很期待。”Lasombra笑道,“我只担心你那两个朋友,会不会也同样期待看到你死亡的摸样。”
“来试试么?”
Lasombra不再言语,把大学生拉到身后貌似保护起来。他迎着夏凌歌上前一步,正要出手的时候,后面那孩子猛地踹过去一脚,这位一向优雅的吸血鬼很没形象的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夏凌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孩子转身跑开,那速度,跟猎豹有一拼!再看Lasombra气的直磨牙,也不管夏凌歌了,对着大学生逃走的方向低骂:“看来,我该考虑打造一个笼子才行。”
话音刚落地,Lasombra化为一群乌鸦,腾空飞去!
“敢跑?”夏凌歌也要追,却被赶来的黑楚言一把抓住。夏凌歌狠瞪了一眼,“你来干嘛?没见着那是个吸血鬼吗?”
“跟我回去!”
僵持不下,偏偏简易也跑过来了,跟着凑热闹。他看到黑楚言抓着夏凌歌,顿时不愿意,也跟着抓住夏凌歌的另一只手,充满敌意地问黑楚言:“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深奥!黑楚言自问没兴趣更没时间回答,看到夏凌歌那欠收拾的样子,他决定一记直拳打昏了简易!
“你干什么?”夏凌歌手快,一把搂住简易的腰这才没让昏过去的人摔倒在地。而且,他还不识趣的唤醒了简易。
“你打我!?”简易开口就喊。
结果,第二拳再度来袭,简易又昏了,夏凌歌火大,在简易脸上一拍,这人又醒了。
“你居然还打我!?”
第三拳,没等夏凌歌来得及阻止,黑楚言就击在了简易的脖子上,这下子是彻底昏了。
“黑、楚、言!”夏凌歌把他的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架势要武斗。
黑楚言看都不看趴在地上的简易,扯着夏凌歌就往回走。后者跟头小倔驴似的,一路上骂骂咧咧,一直到房间里,才甩开黑楚言的手。
“你个周口店人!有话你不会好好说,打人干什么?”
“告诉你,我早想打那小子了!从你们俩第一次下水你被他吻了那时候起!”
啊?夏凌歌诧异了,猛然醒悟面前这个混蛋男肯定是找人监视自己。怒从心头起,他抓着黑楚言的衣领喊着:“我是来帮你忙,你却找人监视我?”
“我还用特意监视你?海底有我们安装的系统,那是为了监视敌方的交易情况。你只是误打误撞闯进了监视区。”
“胡说!”夏凌歌瞪着眼睛恨不得活吞了黑楚言。这家伙是不是搞错的状况?现在,到底是谁该跟谁生气?
要说这小情人之间的矛盾还真说不清,他说他有理,他也说他有理。到底谁的理才能站住脚,这可不是外人能明了的。但是黑楚言不这么想,他觉得夏凌歌太迟钝,或者说太随性。自己三番五次暗示他,靠近他,基本上彼此的关系就差那一句话了,可到这里之后夏凌歌办事就没了谱儿,这才几天,便招惹了一个斯文男外加一个吸血鬼!
但那次海底的事,他真不是特意监视他们。但是这种解释怎么听都像是谎话。为此,黑楚言也不想多做辩驳,抓住了夏凌歌的衣领子:“我告诉你,在我没忙完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还有,以后不准跟那个简易见面!”
“呸!”夏凌歌啐了黑楚言半脸吐沫星子,“凭什么对老子管头管脚的?我是卖给你了,还是租给你了?简易是跟我那啥了,但那时候他是误会我缺氧,你让我怎么着?要我像个大姑娘似的扭着屁股揪着鞭子说要人家负责么?那不是等于说‘来吧兄弟,我喜欢你亲我’一样?我说二爷,你他妈的要吃醋也看看情况好不好?”
这个混小子!黑楚言气的浑身直发冷。
“我吃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我为什么要吃醋?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到处跟男人露笑脸没什么自重的人吃醋?”
“我日你大爷黑楚言!”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少跟我瞪眼睛,再瞪我拿你炼丹!”
“你不是也跟我瞪眼睛?”言罢,黑楚言咧嘴一笑,“看来是你吃醋了,看到我跟萨琳娜很亲密,你吃醋了。”
王八蛋!夏凌歌通红着脸,火气蹭蹭地往上窜!没什么理智,也没什么矜持了,他用力揪紧黑楚言的衣领子:“老子是吃醋了怎么样?我他妈的喜欢你!看见你跟别人勾肩搭背的就是不高兴!你没事找事招惹我干什么?你搂着也搂了,亲也亲了,刚见面那时候你就把我浑身都摸遍了!老子说啥了?我屁颠屁颠跟过来为什么?还不是担心你,在这之前我说过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不就是怕影响你,还要琢磨着尊重你!简易那是什么意思我明白,我跟谁交往都有分寸,在一起当个朋友相处没问题,想要干点别的我第一个不答应。我是担心把事情闹大,惹到你身上才一直没跟他挑明。你自己想想,你有狗屁权利跟我大呼小叫的?要不是我喜欢你,我会跟你在这磨嘴皮子?”
一大串的抱怨彻底把黑楚言吼懵了,他抓着夏凌歌的手也没劲了,傻乎乎地说:“你,再说一遍。”
该死!夏凌歌暗骂一句,总结了一下这一段话的意思:“黑楚言,我喜欢你!这回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所以……
吻,没有半点温柔可言。更多的是撕咬和啃噬。黑楚言掌控不好力道,紧紧地搂着凌歌的腰控制在怀里,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跟自己激吻不停。夏凌歌似乎被这突然而来的吻弄得不知反应,等到被楚言咬疼了嘴唇才知道反击!
他的手扯了扯楚言的腰带,这一点动作引的楚言直喘粗气。一把抱起他直接扑到了床上!他们撕扯着彼此的衣物,忙得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夏凌歌的腰带被扯下,裤子也退了一点,他才想起。
“喂!”凌歌气喘吁吁地抓住了楚言的手腕,“我不是速食,最讨厌露水姻缘。”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所以,你先给我!
夏凌歌红了脸,看到已经被自己扒到一半的楚言,这才知道害臊:“先说好,你敢劈腿我让你飞灰湮灭!”
“你敢爬墙,我会把你打成筛子。”
“你舍得?”
夏凌歌这一笑,妖孽了!楚言直觉的脑子嗡地一声,毁灭性地是撕破了他腿上的这条裤子。压下去,啃咬着凌歌红彤彤的耳朵:“我努力让你爱我一辈子。”
细细的呻吟声泄露出来,凌歌搂紧楚言的背脊,有些不自然地为他施展开身体,前戏才刚刚开始的这时候,他们俩已经控制不住节奏。

番外 携手.不离不弃

01.回家
站在须崇宫的大殿前,黑楚风叹出第十口长气。那个郁闷,那个纠结劲儿就别提了!尾随其后的墨蝶拉着小宝贝花宝看了大概有七八分钟,都在琢磨楚风这到底是有了什么烦心事?
墨蝶想想上午夜君交给她的任务,是要跟着楚风督促他在天黑前回家。可本打算出去散步的楚风压根没出去,只是在须崇宫里兜兜转转,唉声叹气而已。最开始,墨蝶还觉得没什么,可到后来楚风叹口气,花宝跟着叹口气,楚风皱皱眉,花宝也跟着皱眉。没到一会,小家伙的眉头快拧成一个麻线团了。
墨蝶抱着花宝走的稍远些,问他:“你爸爸这样子就多了?”
花宝算算:“好像有十多天了。”
“夜君呢?他没说什么?”
花宝想想:“爹爹只让我陪着爸爸。”
“那你爸爸说过什么没有?”
花宝琢磨琢磨:“没有啊。”
嗨!真是怪事了。按理说,双甲朔月也过去了,人间界那点事也解决了,这楚风还叹什么气啊?
还在纳闷呢,忽见远处的楚风急匆匆地往书房那边走,八成是去找夜殇了。墨蝶深入骨髓的八卦精神爆发,夹着花宝就去听墙根。
其实,楚风也没想跟夜殇怎么着,就是不愿意继续一个人烦恼了。此时,夜殇正在审阅各个部族送上来的报奏,考虑接下去的问题如何处理。楚风这一来,他便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起了身走过去轻握着楚风的手,未开言先亲吻,温温柔柔的情意在无言中传递给自己最爱的人。
楚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笑道:“有事找你商量。”
“坐下说。”
楚风哭笑不得地看着把自己搂在腿上的夜殇,数落他:“大白天的,你收敛些。”
“此处无人。说吧,最近究竟在烦恼些什么?”
还没开口,又叹了一口气。楚风颇为头疼地说:“上次回老宅很匆忙,我也没时间回家回研究所看看。前几天楚文跟我联系了一次,说我父母急着找我回去,研究所那边也很急。”
果然是这样。夜殇早已在心中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一直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开口相问。既然眼下他愿意把苦恼与自己分担,无论如何都是要帮他解决的。想来,他父母那边也是为了他跟自己这档子事,至于那个什么研究所……
“夜殇。”楚风打断了他的沉思,扭着身子看他,“我想回去几天,把这些事都处理一下。”
“可以。想何时动身?”
“现在就走。”
夜殇没有挽留他,但是有个条件必须要他应允下来。
这天是周末,黑楚风的父亲黑南毅早早起来跟兄弟在自家后院的小池塘里钓鱼。原本他们兄弟是五个,排老二的黑南水和最小的黑南森是祭灵师,死在恶咒之下。现在剩下的黑南毅是楚风的父亲,黑南华是楚文的父亲,黑南树是楚恒的父亲。自打失去了两个兄弟之后,他们三个的感情就特别好。
起先,最令他们头疼的是黑楚文,那小子几乎完全没办法融入黑家,尤其是他的性取向问题,着实让黑家这三个长辈苦恼不看。最后,也是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一气之下,他们把楚文赶出了黑家。并说:“以后黑家若是再出楚文这样的人,一律赶出去!
在祭灵师中,让他们引以为傲的是楚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军方科研所的所长,在祭灵师中也是很有威望。不但如此,楚风也是他那一辈祭灵师中最严以律己的人,这让黑南毅颇为自豪。可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楚风竟然和魔界的帝王搞在了一起!
试问啊,天底下有几个父亲能接受儿子成了同性恋的?对此,黑南毅使出浑身解数要把儿子找回家中,问个清楚!
“南树啊。”黑南华钓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主要是他心不在焉。这会儿索性放下了鱼竿,点了根烟,开口,“如果楚风那孩子真的跟那个,那个什么魔人在一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赶出去。“黑南毅毫不犹豫地说。
坐在中间的黒南树不由得叹息一声:“我估计是个误会。楚风那孩子咱们了解,虽说他一直没谈对象,但也没有那个毛病啊。而且,楚风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不会堕落的。”
“我看未必。”黑南华阴沉着脸,“我们家楚言比楚风还要强,那是二十几岁就统领三十多个特工的优秀将领。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把我气得要死!”
是够郁闷的。黒南树看着大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说到了楚言,他都跟着心疼。那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喜欢上个男人呢?还是个有法力的男人,还是个黑楚文的生死之交!有了楚言这个例子,楚风的事还真不好说了。
叹息声此起彼伏,急急跑来的警卫员冲到黑南毅的身边,说:“楚风回来了。”
老哥三顿时眼冒绿光——终于回来了!
黑南毅首当其冲推开了家门,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的楚风镇定自若,但是作为他的爹,黑南毅无法镇定!因为在楚风身边还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宝贝。那黑溜溜的大眼睛,那粉红粉红的小嘴,那胖乎乎的小脸蛋,那……
这孩子到底是谁?当黑南毅从妄想孙子的美梦中清醒过来,直奔着楚风就去了。
“爸,回来了。”楚风起身打了招呼,并跟着说,“三叔,四叔。”
黑南华嗯了一声,那目光也跟黒南树一样黏在小宝贝的身上,错不开眼珠儿。黒南树忍不住走过去,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小家伙举起肉肉的小胖手:“我是爸爸的孩子。”
“谁是你爸爸?”
花宝一把搂住楚风的腰,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周围一片猛吸气的声音,花宝这一嗓子把在场的黑家三兄弟,楚风的妈,楚风的弟弟妹妹都吓着了!
“哥。”妹妹黑楚梅走过去,“你,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个儿子?”
“小梅,别乱说。”黑家妈妈也跟着走过来,蹲在花宝的面前,“乖宝宝,你妈妈是谁?”
花宝嘟起嘴吧,呐呐地说:“娘亲死了。”
哎呦,原来楚风的心爱之人已经过世了。难怪他一直不肯再找。黑家妈妈回头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好像在说:“看,咱们白担心了。楚风早早的把孙子都给咱生了。”
黑南毅似乎也很高兴。高兴的是这可爱的小宝贝是他孙子,虽然还有点不太真实,那也是高兴。另一方面,楚风跟那个魔界的人似乎没有瓜葛,这就好这就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风不想大家误会,但家人似乎都沉浸在突然多出个宝贝的兴奋中。黑家妈妈又是拿水果又是倒果汁的,黑家的弟弟和妹妹,一个拉着花宝的小手,一个摸着花宝的脸蛋,哄着他叫声叔叔姑姑来听。那边的黑南毅恨不得把花宝抢到怀里,也哄他叫声爷爷。
但是!只有黑南华这个有过经验的人对此产生了疑问。不管怎么看,这小可爱的长相都跟楚风不像。于是,他拍拍激动的黑南毅,问道:“楚风,这孩子真是你的儿子?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楚风搂过花宝,严肃地回答:“不,他是夜殇的儿子,魔界的太子,我现在的养子。”
客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啊?魔界的太子这么可爱啊。”黑楚梅是个没啥心眼的女孩,大呼小叫的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黑家妈妈惊愕不已,连忙把女儿和小儿子拉开,并说:“你们俩出去。”
两个孩子被轰了出去,黑家的长辈把楚风和花宝团团围住,开审!
“你说吧,跟那个魔界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当爸爸的先问。
“很简答。我们在一起,而且不会分开。”
“混账!”黑南树吼了一嗓子,“那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一个个想干什么?丢尽黑家的脸?那个楚文就不说了,没救。楚言也被带坏了,那你呢?你爸妈辛辛苦苦培养你养育你,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吗?”
对楚风大喊大叫的黒南树引起了花宝的反感,他最讨厌有人对爸爸凶。所以,小家伙小手一指,还很稚嫩的魔力直冲黒南树!幸亏楚风赶紧拦了下来,否则黒南树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花宝委屈地看着楚风:“爸爸,他欺负你。”
“不,他只是恨铁不成钢。不会伤害我。”
“爸爸,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就是……”
就是什么呢?楚风忽然发觉很难回答花宝。他自幼参军,靠着自己努力打下一片天地,虽说这其中也有黑家的势力帮衬着,但绝大部分还是靠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黑家的长辈们对他报以极大的希望,但这希望到底有没有个头儿?他现在却不知道了。
究竟怎么样才算是成了长辈们眼中的“好钢”?一辈子为国为家,一辈子对着冰冷的机器数字?还是说娶妻生子,延续后代?这些在之前或许他能做到,循着一个“人”的生命轨迹,在每个阶段做该做的事,本本分分的按照他们的期盼活下去。
但是,他遇到了夜殇。至今为止他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了夜殇,也说不清到底爱上了夜殇的什么,但他明白离不开夜殇,舍不掉夜殇给他的那个家,更舍不得甜甜唤他爸爸的儿子。所以,让他调头再回到从前的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事实往往不如人愿。他也希望父母能快乐安康,也希望他们能子孙满堂。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也曾想过把对夜殇的感情深埋心底为了家族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子,而这些孝顺的想法却被对夜殇的感情硬生生打碎。
“妈。”楚风终于开口,“爸,你们在我出生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黑南毅一愣没吭声,但黑家妈妈却不知为何饮泣起来。她捂着嘴扭过脸去,默默地走出了客房。
02.夜殇,冲!
众人在客厅里沉默不语。黑南毅一脸阴云地盯着楚风,肚子里憋了太多的话却说不口。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儿子却变成了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楚风。”黑南毅说,“你跟那个夜殇是怎么认识的?”
“狐魇事件,我去魔界办事的时候认识的。”
“他不是有个儿子么?”
黑南毅这话的意思是,那夜殇连儿子都有了,可见是个喜欢女人的,怎么又跟你在一起了?对此,楚风也很难解释清楚,真要把夜殇的话原封不动说出来,恐怕面前的三位长辈下一秒就能心脏病复发。所以,坚决不能说。
可谁想到……
“爹爹说了,喜欢爸爸何须理由!”
花宝说得气壮山河,结果楚风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黑南毅面色煞白呼吸短促,黒南树赶紧在客桌下面拿了药,给他服下。楚风真是有些无语,这话不是他说的,可也不能责怪可爱的花宝。面对旧病复发的爸爸,他能做到的只是运用灵力消解爸爸的痛苦。
“楚风啊。”黑南华在弟弟犯晕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回头吧。你不想看着你爸妈到了一把年纪的时候还为你操碎心。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几年看到同龄人成了家有了孩子,你就知道自己走错了路。”
楚风心里泛酸隐隐发痛。他知道黑南华的两个儿子都走上了这条路。楚文是个异类,他们早早就放弃了对他的希望,但是楚言……
这时候,他想起晨松的一句戏言:“咱黑家是不是还有没解除的恶咒?”
想到此,他忍不住苦恼地笑了。并很坚定地告诉长辈:“有生之年我只在夜殇身边。”
话音落地。花宝高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甜甜地叫着:“爸爸,也要在花宝身边哦。爹爹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黑南毅再也无法控制,冲过去狠狠扇了楚风一个耳光!
“你跟他们是一家人,那我和你妈你弟弟你妹妹算是什么?我们在一起过了二十几年,还抵不过你刚认识不到一年的人?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办?”
楚风紧紧抱着对黑南毅虎视眈眈的花宝,隐忍着心中的悲苦,只能说:“爸,对不起。”
高高举起的手没等打在楚风的脸上就被一阵劲风挡开了。黑南毅诧异地回了头,见到还应该在家休养的黑晨松面色不悦地站在门口。
黑晨松的脸色还是不大好,但是他的心情更不好。他朝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要说这点事也不新鲜了。自古多少帝王是断袖分桃的,只是你们的概念里容不下易于常理的事物。咱都摸摸自己的良心,楚风为国为家做的少么?为什么他就不能为自己活着?”
“这不是一码事!”黑南华反驳道。
“怎么就不是一码事了?”黑晨松痞痞地笑,“感情他没日没夜的在科研所卖命是为了自己?还是说他在面对恶鬼怨灵的时候是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咱们祭灵师没什么雄心壮志,就楚风还算得上是栋梁之才。可是人就会知道累吧?栋梁之才也是人吧?也要有个七情六欲吧?他受了伤心里难过的时候,你们谁能在床上搂着他安慰他?你们管头管脚,还能管到他床上去?”说到此,黑晨松完全不顾三位长辈难看的脸色,继续说,“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说道归其,你们不就想让楚风留个后嘛。别说他了,就算是现在结婚的那些人也有不孕不育的,还有压根不想要孩子的。再者说,楚风还有个弟弟呢,这香火也不可能断。所以说啊,一,楚风为国为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二,你们家的香火不会断;三,楚风跟夜殇那是绝对不可能分开。我劝几位叔叔伯伯,做父母的该放手就要放手。”
“他到死也是我儿子!放什么手?”
面对黑南毅的叫喊,黑晨松有点头疼。这话还要怎么说?他知道做爹娘的不单单只是为有个后才反对这事,这里面还有对孩子的深爱和忧虑,可这些话说出来总觉得太矫情。他以为叔叔大爷们都明白这道理,看来,他们似乎肯定了楚风舍弃家人。
话说,这人都到齐了,另外一个主角怎么没来?
不知道晨松怎么到家里来了,但是楚风很感激他。至少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伙伴,而不是孤军作战。他很想告诉父亲,他深爱着家人,也很想告诉母亲,他永远不会抛弃家人。可这些话都要建立在父母肯定自己的基础上。显而易见,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全盘否定了。
“晨松。”楚风说,“帮我带花宝出去玩会儿。”
“不要。我要陪着爸爸。”花宝紧搂着楚风的腰,怒视几个长辈。
“谁是你爸爸!”黒南树知道花宝是夜殇的儿子后态度明显改变,“你先出去玩吧。”
说着话,黒南树就打算拉着花宝塞给黑晨松。事实上,他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对花宝使劲,毕竟是可爱的小娃娃嘛。只是在气愤之余,难免会控制不好力道,花宝又挣得厉害。楚风见小家伙委委屈屈的快要哭出来,赶忙推开了叔叔:“你吓到他了。”
“混账,怎么跟你三叔说话呢!?”黑南毅气愤之极,这还要再打过去一巴掌。
这一掌,楚风没打算躲,而为他挡下来的人既不是花宝也不是晨松。
当客厅内凭空出现一个高大的男子,任谁都有些愕然。他身穿紫金长袍,黑发垂至腰间,头上的十八孔紫金黑珠冠将额前的发拢了上去,露出令人屏息的帝王之容!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楚风已经被揽进怀里,连着小可爱花宝一同被护在紫金袖下。他看着惊愕不已的黑南毅,慢慢地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不是说好明天再来么?”楚风站在夜殇的身边,尽量找到话题打破暂时的尴尬局面。
而夜殇,并未回答楚风。他放开了他们父子,对黑南毅说:“一次足以,莫再伤他。”
“你就是夜殇?”黑南毅也缓过劲了,盯着夜殇的眼睛直喷火!可他还是明白,论武力,自己白给的。
一旁的晨松笑了:“我说,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好好谈。先说规矩,咱是文斗,不是武斗。真要武斗我也中立,我可不想跟魔界帝王打架。”
夜殇对晨松的印象很好,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低喝一声:“墨蝶。”
“属下在。”墨蝶继夜殇之后第二个凭空出现。她单膝跪在夜殇的身后,“夜君有何吩咐?”
“带宝儿出去。”
花宝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墨蝶走了。留下六个男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夜殇属于行动派,所以,还没开口再说话便拉住了楚风的手:“本君并非想要独占他,他仍是黑家子孙。若是想回,随时可如他所愿。但,若尔等想要分离我们,本君自不会默不作声。”
“你这是那么意思?”黑南毅恼火地问。
“本君的意思很简单。“言罢,他握了握楚风的手,“你可信我?”
“信。”楚风坚定地回答。
“好。我让你避开三个时辰,你可愿意?”
避开?楚风意识到夜殇只想单独一人解决问题。所以,他不能答应。
“夜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夜殇淡淡一笑,“在我魔界大战时,你以身犯险解我困扰,那时你可曾提早与我商量?我信你,故此才知道我们心有默契;我信你,故此才将魔界重建的重任交与你。今日,换你来信我。”言罢,他凑到楚风耳边低语,“你可去解决研究所的问题。”
闷葫芦也是能言善道的,楚风甘拜下风且是心甘情愿。
他起了身要走,黑家三个长辈自然是不答应的。怎奈晨松跟着打哈哈,巧妙地让楚风脱离了他们的范围。
那么,夜殇会如何解决此事呢?晨松站在一旁乐得看个究竟。
夜殇的手在黑家三位长辈面前一挥,黑南华以为他是要动手了,赶紧护着两个兄弟。可人家那手都收回去了,哥三个也没觉得有何不同。三人面面相觑,夜殇正欲开口,晨松走到他身边,建议他:“别尔等尔等了,你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有点礼貌。叫伯父吧。”
伯父……夜殇的眉头跳三跳!
这个词夜殇是说不出口的,最多不说尔等就好。他开口:“你们体内的顽疾本君已经消除,今后楚风也算少了件忧心的事。楚风与我在一起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可永远护着你们黑家一脉。”
黑南毅险些因吃惊而晕厥。这个抢走他儿子的男人说楚风已经成了不老不死的人!难怪,刚才楚风说什么有生之年就会跟他在一起的话。不是,这叫什么事啊?好事还是坏事?
在黑南毅眼中,这事不好不坏。好,好在楚风不会面对死亡;坏,坏在他要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失去,唯独他没有岁月的痕迹。孤独么?不,这个男人会在他身边;幸福么?不,只有爱情没有亲情的人是不完整的。
黑南毅想到了当楚梅和楚柳都已是白发苍苍的时候,楚风却还是青春硬朗,他们兄妹间要如何相对?也许现在的楚风不会后悔,但过了几百年,几千年,他会不会后悔?
一想到那后悔的楚风,黑南毅的心就抽搐着发痛。
也许没人了解黑南毅的心情,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仅是他脸上一瞬间的改变,就让夜殇做出了决定。他说:”本君活了千年,若论这年头,你们都是晚生了。我为楚风……叫你们一声伯父!”
黑南毅一惊,没想到这个魔界帝王竟会如此放低姿态。转而,又听他说:“黑家几代都会出一个异类,你们见过哪个结局悲惨?若黑虞不是异类,也不可能修得恶咒斩杀敌人;若黑楚文不是异类,也不会修成琉璃瞳,更不会解除你黑家的恶咒。转眼看,黑虞跟他的命中之人过的也很幸福,那初代的祭灵师莲轩现在也不是跟阴帝过的美满。为何你们不能接受本君与楚风?”
后面的话已经不算重磅炸弹了!黑家三个长辈几乎要疯了似地抢着问他:“你说黑虞现在过的幸福?他还活着?”
“莲,莲轩,他,他在哪?跟谁过上了?”
“他们,都,都活着?”
黑晨松知道,除了几个祭灵师外黑家没人知道黑虞和莲轩的事,而不是祭灵师的三位长辈那更是半点不知。就算是当初黑家爷爷那事,也是楚风删删减减之后才告诉他们的。所以,这三位一听这事,不急才怪。
不过,在黑晨松看来,夜殇是故意的。
03.老将出马
夜殇到底是不是故意把那两个骨灰级的老家伙扯进来没人会在意,他们所重视的是黑家两位杰出的代表人物竟然还活着!这意味着什么?黑家三位长辈完全将重点转移,并给夜殇打开一扇天窗。
再说楚风的情况。
来到研究所的黑楚风把早已准备好的退伍申请书以及脱密资料放在了长官的桌上。他那个新上任有点二缺的长官面色极为不爽地对着楚风,那意思明显不接受楚风的决定。可这事由不得他,楚风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军队里混,而是要卷着自己的行李跟夜殇去魔界。说实在的,百废待兴的魔界要比研究所更有吸引力不知多少倍。
面对如此坚决的楚风,长官的拒绝却是没什么正当理由了。人家楚风连自己的接班人都准备好,你还能怎么反驳?故此,长官开始蛮横起来。
“我不会批准你的退伍!如果你一意孤行,是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我可以仁慈一点对你这段时间的失踪不予追究。现在,马上回到你的岗位去工作,先要处理最棘手的实验,去军事监狱找几个适合你实验的死刑犯,一切手续从简。”
楚风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横看竖看都觉得长官很短揍!他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说:“我已经拒绝过您这个建议。不管是作为一名在役军人还是作为一个祭灵师,我都没有权利让那些人魂飞魄散。”
“他们本来就是死刑犯!”
长官拍了桌子,楚风这火气快要压不住了。他咬着牙,一拳狠狠捶在桌面上:“你懂不懂什么叫魂飞魄散?那些人就算被枪毙,死后会下地府等着轮回再世为人。这就是一个人魂魄的重要性。你要我做的是让他们连下地府的机会都没有,是让他们彻底魂飞魄散,这比杀人还要残忍!”
站在门口的警卫员警惕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跟长官叫板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会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啊?
警卫员在一旁偷偷瞄着楚风和长官的战势,而长官好像完全没有理解祭灵师到底是什么人。他在楚风面前托大了,不但如此,还试图完全控制楚风。他顶着楚风的话音拍案而起:“难道你们祭灵师少干了让人魂飞魄散的事?现在怎么畏首畏尾了?这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为了国家让几个人魂飞魄散有什么?做大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你比我明白!如果你执意拒绝这次任务,我会让总参下令调查你黑家所有在役军人!“
没法忍了,也没必要忍了!黑楚风第一次这样火爆。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长官的头发,在他发出惊喝与警卫员冲过来之前使用灵力在瞬间移空换位!
下一秒,这个死催的长官发现自己站在墓地里,他面色惨白地问楚风:“你,你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对祭灵师来说轻而易举。”
“天呐!”长官发出惊叫声,“你为什么不去特工队?你这样无论在哪里都能来去自如。你可以去窃取他国的机密文件,而且还可以……”
在长官癫狂的时候,楚风给他暂时打开了天眼。这个叽叽喳喳的长官顿时噤声!
入夜的墓地是安静的,只有远处的几盏路灯斜映过来一些昏黄的暗影。在他的面前,他的身边乃至他视线所及的所有地方,站着或白或青或完好或残缺的——魂魄。
这些魂魄早已发现了他们,碍于祭灵师在场没有敢靠近的。有的魂魄贪婪地看着长官,有的木然地盯着,还有的露出诡异的表情在周围打转。
这时候,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后面传来,楚风见长官吓的脸色蜡白的时候,告诉他:“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宁闻鬼哭,莫听鬼笑’敢在我祭灵师面前笑出来的鬼可不是善茬儿。长官,如果你能在这里呆到天亮,我就答应继续那个实验。”
他这时候才知道祭灵师的可怕,他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楚风转身。
楚风想走谁也拦不住,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告诉长官:“放心,他们不会吃了你。死后杀人对魂魄来说是大罪。大不了就是找你聊聊天,解解闷。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回家了。”言罢,起步。似又想起什么,“还有件事。你也杀过人,煞气很重,你那把枪也不是没可能打死几个鬼。鬼死了变成魇,那可不是谁能控制的。就算是我们祭灵师遇到魇,也会绕路走。所以,你要仔细考虑下,如果那些死刑犯有机会变成了魇,会不会找你报仇。反正它们是不会与祭灵师作对,井水不犯河水嘛。”
然后,楚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留下一大堆的假话糊弄快被吓死的长官在墓地里跟那些没啥威胁力的魂魄好好沟通沟通。
解决了那个死催的长官,楚风的心情格外好。但是也惦记着家里的事,他连续移空换位几次才到了家门口,刚把大门推开就看到父母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下悄悄说话。他没进去,躲在暗处听着。
“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黑家妈妈坐在丈夫的身边,轻声轻语地说着。
黑南毅未言叹息,许久后才说:“我是担心楚风。你说,那个夜殇是个什么人?万一他要是不喜欢楚风了,那咱儿子可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没有用。楚风那孩子心事还重,真要是有了那么一天,他会……”
见丈夫说不下去了。妻子稳稳地搂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楚风。可这事不止楚风会遇到,谁都会遇上的。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也是不爱我啊。就是想着尽快为黑家留几个后人,别都死在恶咒里了。那时候啊,我可是很气你的,可咱俩风风雨雨走了这么多年,孩子也有了三个,到现在你能说自己不幸福?”言罢,见丈夫意欲反驳,她笑着搂紧了他,“老头子,我看夜殇是个稳妥的人。他活了近千年,怕是早就看透了生死离别,既然他能亲自来咱们家给一个承诺,那他对楚风的感情就不会是假的。人们呐,总是给感情施与一些美丽的词汇,什么‘至死不渝、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不都是希望有情人会永远在一起。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有哪个是美满的。从梁山伯和祝英台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从七仙女到大海的女儿,这些故事的结局不都是劳燕分飞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黑南毅被妻子说糊涂了也说笑了。妻子跟了他大半辈子,从气恨他到心疼他,渐渐的爱上他,这一路走来不知道陪着他度过多少难关。现如今,他们的儿子出了这事,说到底妻子还是比两个兄弟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忧心什么。
黑家妈妈很消瘦,她的脸已经不再甜美。岁月在她脸上刻上了皱纹,却在心中留下了宽容与善良的美德。她爱着家人,不管他们变成什么,作为妻子,母亲,对他们的爱不会改变。
心中溢满了爱,她像年轻时候那样依偎在丈夫身边,说:“我啊,怀孕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孩子可不能像你,那得多丑啊。可也不能都像我啊,我就琢磨,最好眼睛像你,鼻子嘴巴像我,下巴也像我。个头能有他三叔那样就好了,大个,看着就帅气。我怀了他九个月,就想了九个月。可真到了他要生出来的时候这些想法全没了。我那时候疼的要死啊,可还在偷偷的想,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要这个孩子能健健康康,幸福快乐。这样,我就满足了。”
说完这些,妻子紧握住丈夫的手:“老头子,你觉得从前的楚风快乐吗?”
鼻子酸酸的,嗓子里哽咽着什么。楚风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靠在墙上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就在他听到父亲那声无奈地叹息后,有人在身边揽他入怀。
父亲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听到了:“算了,由着他去吧。咱们做父母的总该有放手的时候。”
“哎呀,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话。儿子还是咱们的,又不是嫁了个女儿。你看你酸的。”
黑暗中,夜殇紧紧地抱着楚风,让他把脸埋在怀里,让他无声地流下泪水。当天上一轮圆月穿过云层出来,映照出皎洁的光华,他在他的耳边低语:“我绝不负你。”
点点头,他抓紧了紫金长袍的袖子,闷闷地回答:“我爱你,至死不渝。”
院子内外都是温情的时刻,却被一声轻喝打破了他们的感动。那声音楚风是熟悉的,但黑南毅和妻子可是第一次听见。
那人说:“该死的夜君,你倒是称心了,偏偏拉我下水作甚?虞儿,给我打他!”
“老祖,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谁跟他是一家人?跟帝君一个德行。表面上溜光水滑儿像个人似的,其实一肚子的黑馅儿!”
没心情温存了。楚风连忙跑到父母面前,说:“那个,你们不知道来的是谁。先进屋,我去看看。”
黑南毅瞪了一眼儿子,推开他的时候,看到楚风身后已经渐渐显露出两个人影。很快,一身休闲装的斯文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另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不悦地白他一眼。
这时候,夜殇也赶了过来,不在乎莲轩对他的评价。给众人引荐:“这就是你黑家老祖,莲轩。另一个是黑虞。”
黑虞笑得很坦然,地夜殇一拱手:“夜君一向可好?”
“好。”
“我家风儿就托你多照顾了”
“这是自然。”
站在黑虞身边的莲轩,很不悦地白了夜殇一眼,跟着叮嘱:“我可告诉你夜君,若是敢欺负我家风儿,我定要打上你的须崇宫!”
听这话,楚风和夜殇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人家可是有老祖和黑虞做靠山,谁敢说个不字?
偏巧,屋子里跑出来两个人。黒南树和黑南华无视了含情脉脉的两个人,死盯着黑虞和莲轩。等黑南毅第一个出声提醒他们,这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老哥三先是走到黑虞面前,齐刷刷地敬了军礼。黑虞失笑:“我早就不是军人了。你们先去见过老祖。”
莲轩把脸一扭,又开始闹别扭。黑家这老哥三一点不含糊,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黑家南毅见过老祖。”
“黑家南树见过老祖。”
“黑家南华见过老祖。”
“见见见,见我作甚?你们自己的儿子自己管。若管不得,还有你们那爷爷辈的虞儿,几时要我操这个心?”
这一番折腾让楚风糊涂了。他拉着夜殇追问:“老祖和黑虞怎么来了?”
黑家妈妈笑着抢答:“是你爸爸的条件,除非夜殇能找来这两个先人,否则就不同意你们的事。”言罢,她走到众人之间,温雅地笑着:“进屋说话吧。我做的曲奇很不错。”
那边的楚风觉得自己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母亲是非常强大滴!
04.繁衍生生不息
幸福来得太突然也不是好事。比如说现在的楚风,看着妈妈坐在老祖身边一会递曲奇一会递水果一会又递茶,把个傲娇的老祖伺候的舒舒服服半句怨言没有。那边的老爸和俩叔叔,围着黑虞已经说了两个小时的战争史,都没一句话是重样的。而自己的弟弟妹妹霸占着花宝,不知道买了多少好东西,哄得小家伙眼睛都笑没了。
再看身边这位神态自若的夜殇,那真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像压根就不在乎这种场面。转回头看厨房,自家的保姆和墨蝶上蹿下跳的准备晚餐。这样的家,用和乐融融来形容总觉得古怪了些。
其实这是好事,父母已经答应了他和夜殇的事,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趴被窝里偷着乐的。可现在看到家中发生的一切,他怎么都觉得有些难以想象。似乎是一场怪异的梦,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晨松,便问身边的人:“晨松什么时候走的?”
夜殇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你那弟弟楚恒来抓人,他不得不走。”
楚恒来过?想到这俩弟弟
,楚风就琢磨着明天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今天的晚饭吃的比较迟,但并不耽误大家高涨的情绪。在饭桌上,楚风和夜殇的恋情已经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了,莲轩和黑虞倒是成了黑家人轮番轰炸的对象。尤其是三个黑家的长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等着跟两个先辈聊。
黑南毅收藏的好酒也差不多都喝光了,大家都有点微醺,只有黑虞像无底洞似的,这都喝了三个多小时,他的脸色仍没变过。墨蝶和黑家妈妈带着花宝跟楚梅回房间睡觉去了,剩下的男人们又开了几瓶酒,继续喝。
老幺楚柳偷偷打量莲轩好久,并找机会问楚风:“哥,我得跟他俩叫什么?”
楚风笑了,低声道:“跟我们一样叫莲轩老祖,至于黑虞,你得叫太爷爷。”
“咦?”楚柳有些别扭,“他看上去那么年轻,叫太爷爷?”
在一旁推杯换盏的黑南华听见了,虎着脸教训楚柳:“在外面咱不管,在家里这辈分要清清楚楚。过来,敬你老祖和太爷爷一杯酒。”
黑虞笑道:“他还小,别喝了。”
莲轩打了个酒嗝,歪着头对楚柳从头看到脚。最后指指他:“孩子,你多大了?”
“十七。”楚柳乖乖回答。
听罢,莲轩放下筷子屈指算起来,片刻后微微蹙眉起眉头:“怪哉。”
“怎么了老祖?”黑虞见他面露难色,不由得问道。
莲轩又起手诀掐算一次,继而摇摇头:“咱本家祭灵师并不多,算上被你们赶出去的文儿和死在恶咒里的那几个也才五个,剩下的那十来个都是旁系的。可不对啊,我刚刚算过的结果可不是这样。咱本家的祭灵师到现在该是有六个才对。”
还算清醒的黒南树在心里吐糟:“个个都跑去喜欢男人,别说祭灵师越来越少,这么下去迟早绝种。”
在桌子下面偷偷拉着楚风的手,夜殇终于不再惜字如金。他开口道:“本君也算过,本家的祭灵师的确是少了三个。本君只能算出其中一人还在外游荡,过得倒也自在。剩下的两个却是毫无结果。”
一说这事,黑南树想起来了!狠劲一拍大腿:“大哥在临死之前好像有个媳妇。没结婚,也没让我们几个看过。会不会是那时候生下的孩子?”
莲轩点头:“是了。那个祭灵师按年纪来看,今日可有三十一岁,比文儿大一岁。应该就是你们大哥的孩子。”言罢,他转头看着黑虞,“虞儿,此事你去办吧。务必找到那孩子,认祖归宗。”
“好。”黑虞答应下来。接着问:“哪还剩下两个,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应该是他。”
众人看着莲轩指着楚柳纷纷惊讶!如果说楚柳有灵力那一早就该有些现场表露出来。比方祭灵师们小的时候,当遇到什么危险,体内的灵力会主动保护他们,当这种现场发生之后,就会有年长的祭灵师负责引导他们进行修炼直到可以挂符为止。可楚柳都十七岁了,谁都没看出他有灵力,成年的祭灵师也没在他身上察觉到灵力的波动。
对此,莲轩摇摇头:“不会如此简单。你过来。”他招呼楚柳到自己身边,并将手轻按在他的天灵盖之上。告诉他,“放松些,很快就好。”
黑虞和楚风再加上夜殇,他们能看到自莲轩手掌下缓缓而出的几乎透明的灵力,那股灵力渗透到楚柳的体内,不多时,楚柳便浑身大汗。不过,看他的表情并不难受,最多也只是热了些。
片刻后,莲轩收了手:“这孩子天生就有灵力,还没生下来就被封印了灵窍。”
“啊!”黑南华惊叫一声,紧跟着说,“大哥,大哥在很久以前,干过这事。我家的楚聿就被封印了灵窍。楚文解除恶咒那天晚上,那个,姓夏的法师打开了楚聿的灵窍,现在楚聿跟着旁系的晨鸣修炼呢。”
莲轩微微一笑:“这便对了。楚聿再加上楚柳,黑家的祭灵师方才全了。如果……“
不等莲轩的话说完,黑南毅一把抓住傻掉的小儿子,问:“楚柳,你,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老爸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问弟弟。楚风有些哭笑不得时候,还是觉得很愧疚。身边的夜殇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加顾虑。
这边的楚柳被老爸弄了个大红脸,呐呐地回答:“目前为止,我好像还没喜欢谁。就是,那个,觉得我们班长挺好的。“
“你们班长男的女的?”
楚柳瞪了眼三叔,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女的。”
莲轩放生大笑,揽过楚柳的肩膀:“行了,以后这孩子就跟着我吧。你们也不必总惦记着风儿,现在他可是独当一面的祭灵师。依我看来,倒是比你们几个老的有用多了。”
那边的黑南毅直擦冷汗,紧跟着点头:“老祖说的是,说的是。”
弟弟成了祭灵师?还是被莲轩收入门下?这,这也太戏剧化了?楚风担心这个过于天真的弟弟,也顾虑着莲轩那性格别把弟弟带坏了,正要开口相劝,身边的夜殇忽然起了身,对大家说:“你们多聊会,本君带楚风先回去休息。他这几日忧心不安,该多加调养再行。明日本君再过来。”
不等其他人及楚风本人提出异议,紫金长袍带动一阵微风,俩人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下一秒,楚风脚跟还站稳,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酒店的蜜月套房里。而身边这个独断独行的家伙,紧搂着他的腰把唇印了上去。
楚风来不及想他是怎么弄到这个房间的,唇上的热度烫人,他情不自禁地回应着夜殇,俩人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倒在柔软的床上。
拨开他额前的发,夜殇细凝他干干净净的脸,不算有多俊美,也完全跟妩媚搭不上边儿。而就是这样一张干干净净的素颜,让他神魂颠倒。
夜殇缓缓开口,问了句他想了很久的话:“若是你爹娘始终不同意,你会如何?”
“现在不是同意了嘛。”
“楚风,告诉我,你会如何?”
他似乎执拗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答案。楚风握住他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手心里慢慢摩挲,对上他深情的双眸,很肯定地说:“大不了我跟你私奔。”
夜殇笑了,在这安安静静的地方他的笑是那么满足。他轻吻着楚风的额头:“不要爹娘了?”
“怎么不要?”楚风笑着搂紧了他的腰,偷偷的去扯开那条腰带,“那是我的父母,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扔了儿子。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我们。但是……”
“但是什么?”
楚风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但是”让夜殇不安起来。这个已经习惯将所有一切掌握手中的帝王也有这般不安的时候。仅是一呼一吸间的改变,让楚风想要加倍宠爱夜殇。他仰起头,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
“但是,你和花宝是我一分钟都离不开的。”
腰带已经落在了一旁,紫金长袍敞开了,夜殇迫不及待的把嘴贴在楚风的锁骨上,一边亲吻他一边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楚风别过脸,方便他在自己的锁骨上留下一串痕迹,也让他清楚的听到自己难以抑制的呼吸和呻吟。那声声叠在一起的呼唤,仿佛是在泄露自己满腔的爱,并烙下永生相随的誓言之印。


番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01.噩耗?喜讯?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经过五天左右的调整时差,祁宏终于可以精神饱满的欣赏沿途风光了。在去往檀香山古兰尼牧场的途中,他一直打开着车窗,心情大好的继续劝慰副驾驶席上的亲亲爱人。
为什么说是“劝慰”?因为在国内准备出来之前,他们之间产生了小小的矛盾。楚文建议去非洲或者是埃及,而祁宏却坚持要去夏威夷或者是巴黎。对此,他们互不相让,最后以抓阄的形式做出决定。
事实证明,在这件事情上,祁宏的执念太深。
楚文是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祁宏似乎觉得只有茫茫人海中那些怨灵恶煞才会少些,他宁愿被人挤成一张A4那样薄厚的尺寸,也不想再遇到什么棘手的玩意了。故此,他喜滋滋地拉着楚文踏上了夏威夷之旅。
海边,他们都没什么兴趣。原本打算去的主题公园也因为楚文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暂时搁浅了计划,变成了视野开阔的农场之行。
他们在酒店租了一辆车,祁宏负责开车并兼职做楚文的导游。已经在路上行驶了大半个小时,祁导游的嘴都说干了也不见楚文有半点兴趣,祁宏多少有些郁闷,可也觉得挺对不住楚文的。
要说自家这位祭灵师每次遇到难事都是他最出力,这次出行怎么着也得让他多开开心才对。于是,祁宏揪着楚文的衣领把吻送上去,笑道:“你是已经厌倦了跟我在一起?”
“哈?”楚文惊诧了,“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你一路上都没高兴过,我不得不多想。”
闻言,楚文失笑:“我只是不大适应人多的地方。”
“相信我,这一趟绝对不虚此行。”
也许,自己多虑了。
其实,楚文不是那种因为这点小事就闹脾气的人。真要说明原因也有点不知道怎么提起。话说,他们在解决了水清事件之后,楚文特意单独约见了一次宇文天赞。两人再见面没有丝毫的隔阂反而亲切的很。原本嘛,楚文就很欣赏宇文,而宇文似乎也对他有深程度的好感,真相大白之后二人成了亲戚,楚文便是对宇文多了几分亲情。所以,他们聊得很开心,并打算经常保持沟通。
那次见面的时候楚文随口聊到了他跟祁宏出去游玩,宇文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出游啊,我给你俩算算。”
宇文虽然不是祭灵师,但从水清那里继承的本事也不小,不但能够操纵五行还对命数颇有研究。
结果呢,宇文纠结了自己一张帅气的脸,煞有介事地对楚文说了两句话:“你可看紧喽。”
“什么意思?”
“不好说。不是多一个,就是少一个。”
那时,正要问个仔细,偏巧宇文被付局的电话勾走了,楚文这才在心里结了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楚文和祁宏选择的是自助游,故此没跟着有导游的大部队,他们俩人走到哪里看到哪里。进入牧场后,不消多时就看到了牛群。楚文站在祁宏身边吐糟:“牛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多了点。”
“这叫入乡随俗。走,往那边去。”
在楚文来看,这里甚至连狐魇的结界空间都不如,可祁宏就是喜欢。特别是看到那几部电影的拍摄地的时候情绪异常兴奋。不多一会,楚文便爱上了他这孩子般的纯真笑脸。丝毫不顾忌周遭的人揽住他的腰吻了一下脸颊:“想拍照吗?”
“不用了。”祁宏笑着摇头,“看看就行。怎么,心情好了?”
“有你在身边,心情当然好。”
含笑白了他一眼,祁宏拉住了他的手,二人在一些人祝福的目光中朝着远处走去。
其实这里的景色并不是美轮美奂的,其实他也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祁宏就想跟楚文手牵手走在一起。不用顾忌路人的目光,也不用再为什么事件操心。让头脑暂时闲歇下来,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让身边人快乐而已。
这样微小的愿望在国内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座城市里他和楚文都已经成了大家重视的目标。躲得过黑家的人,还要顾及着警方的人,避开了警方的人,还会遇上三义会的兄弟。总之,他想和楚文肩并肩手牵手压马路的远大理想在实验了N次之后,以失败告终。
一路走到了山顶,俯视着下面波澜壮阔的大海。祁宏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握紧了楚文的手:“等我七老八十了你还有心情陪我来吗?”
“当然。”
“那时候你还是现在这样吧?你和黑虞莲轩他们都是琉璃瞳,不会衰老。但是我不同,我还是个普通人,等我老了之后,你可不能移情别恋。”
对祁宏玩笑似的担心,楚文也不点破真相。他像祁宏那样举目远望,忽然觉得祁宏的心就像这大海一样深邃,且永不枯竭:“三界之内,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肯为我自杀,只是想求得一次见面的机会。”
“你还记得。”
“永生不忘。”
“那就爱我到你魂飞魄散吧,我会给你相等代价的回报。”
心中一紧。祁宏这句承诺让楚文难以控制自己,甚至连体内的灵力也因欢喜而雀跃起来。当海风吹过,一些泄露出来的灵力被卷了过去,海风被染成了七彩之色。这七彩之风似有了意识,撒欢似的围绕着祁宏旋空盘转。
不少游人看见了,大呼奇观!纷纷拿出相机拍照。楚文可不像自己的宝贝被印在哪个陌生人的照片上,偷偷动了手脚,结果只有等照片冲洗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才会知道。
从山顶下来,他们被热情的游客邀请去热带丛林里玩玩。祁宏觉得哪里没什么意思便婉言谢绝了人家的好意,转过头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就拉着楚文找吃饭的地方。
露天餐馆的生意很好,美味佳肴令人胃口大开。他们点过餐开始闲聊,内容无非就是家里的那几个人。
说道了晨松和楚恒,祁宏玩味地笑了:“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有点意思?”
“别介。”楚文摆摆手,“可别再来了,楚言和楚风的事在黑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俩再弄出点什么,估计那几个老家伙直接吐血身亡。”
“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祁宏言道,“我想,就算是当事人也没有能力完全控制事态发展。晨松昏迷那几天,你看楚恒那样,我不是危言耸听。楚恒的表现就像我被五通拉进意识世界差不多,恨不得杀了自己。”
说到了楚文的痛楚,他苦哈哈地笑着并避开了这个话题。但还是没离开那两个弟弟身上,他颇为苦恼地说:“不能吧,他俩可是近亲。”
“又不是要生孩子。”
“那也是乱伦了。”
“可真有感情了怎么办?就看着他俩苦着?”
“不然怎么办?”
正说着话呢,楚文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是楚风的号码,他忙不迭地接听:“楚风,你不带着夜殇好好在家里呆着,找我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夜殇来家里了?”
“昨晚黑虞告诉我的。”
“扯远了。”电话里,楚风说回正题,“你听了别吃惊,晨松要结婚了。”
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一滴不剩地喷出来!楚文吃惊的难以形容!
“晨松要结婚?”
“什么?”祁宏也是惊叫了一声,并抢过了楚文的电话,“晨松结婚?楚恒怎么办?”
估计,电话那边的楚风露出了很纠结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楚恒很正常,还忙着帮晨松订酒席。”
“要抢婚吗?”
“抢什么?新娘还是新郎?”
“当然是新郎。”
良久,楚风叹了口气:“好吧,我也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楚恒就是表现的太正常了我才担心。就在刚才我跟晨松谈过了,虽然他矢口否认对楚恒有超越亲情的感情,但我看得出他在说谎。估计是发现了自己对楚恒的感情,这才匆匆忙忙结婚。”
祁宏忽然对游玩失去了兴趣,想要下一刻就回去研究黑家的八卦趣闻,不是,是帮忙解决问题!
楚文也挺着急,跟着把电话拿回来,问楚风:“新娘子是谁?”
“晨松的一个部下,据说追了他好几年了。”
“军婚啊。楚恒真要出手了,又多一条罪名。”
“你俩别玩了,马上回来。我争取让婚礼取消,你们赶紧过来帮忙。”
回去?楚文心说:我二啊我?这节骨眼上我能回去吗?我把二哥拐带坏了,这又把楚风卖给夜殇了,现在连晨松和楚恒都出了问题。老爸和那俩叔叔还不得活吞了我?虽说倒也不是怕了他们,可那时候要面对的是三个黑脸长辈和所有的祭灵师。嘁,太麻烦了。
在深思熟虑后,楚文决定继续出卖兄弟:“回不去,你找楚言和凌歌吧。”
“黑楚文!”电话里楚风大吼了一声,“马上给我滚回来!”
捏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楚文抽了抽嘴角,说:“黑家敢让我滚的估计也就是楚风了。得了,咱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祁宏是兴奋的,比来的时候更加兴奋。而楚文,在车上就给晨松打了电话。他也没说别的,就是问问:“你这都要结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日子定了吗?”
“定了。”晨松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还是那么懒洋洋的,“后天。”
“这么快?你有了?”
“可不是,我这肚子都显怀了。”
本来楚文还要跟他继续打哈哈,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楚恒的声音,楚文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似乎那边的楚恒在说:“我到底还是要……真该感谢你……别担心了。”
电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挂断了,开车的祁宏看了看楚文古怪的表情,忙问他:“怎么了?”
“别问,开快点。”
下一秒祁宏的表情严谨起来,心里却喊着太好玩了!
02.不姓黑也要出把力
在祁宏和楚文急急忙忙往家赶的同时,黑家完全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也许是很久没有人举行婚礼了,黑家那几个长辈乐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黑晨松的爹娘,在他们已经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准儿媳的脸,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啊。故此,晨松的母亲整日的拉着儿媳妇逛街,从试婚纱到买些小物件都事必躬亲。
相对于家人超乎寻常的热情,主角之一的黑晨松却是淡定的很。还是整天坐在一群忙人中间当个闲人,拿着那个小酒壶有事没事抿上几口。有时候,准媳妇看到他这样会尝试把酒壶抢过来让他少喝一点,但这位凡事都没啥立场的家伙却死活不肯退步。理由嘛,他说酒是他的命。
还是这一句么?准媳妇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了这个毛病,索性扭着杨柳细腰去跟婆婆告状。黑晨松倒也不在乎她怎么做,依旧坐在婚照店的一角喝着他的小酒。
本打算去找婆婆的冯爽迎面遇到了黑楚恒,她开口就抱怨道:“你看看他,一大早就喝酒。等会拍照的时候可怎么办?”
楚恒笑了:“没事,他知道分寸,不会耽误事。”
冯爽还是不高兴,怏怏地走了。
“早上吃东西没有?”楚恒走到晨松的身后,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酒壶,扭好盖子收进口袋。他没有再看坐在椅子上好像七老八十的晨松,随手将一个汉堡放下,“吃点吧,今天上午都你折腾的。”
晨松没回头,在他们面前的那扇玻璃门上有着两个人的倒影。楚恒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到了模糊的晨东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汉堡。
“行,也就你还知道顾着我吃没吃。”
楚恒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忙他所谓的闲事去了。坐在椅子上的晨松大口大口吃着汉堡,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似乎在等着什么。
拍摄婚纱照是很累人的事,冯爽在前两个小时还是兴致勃勃的,等到第三个小时,她几乎是靠在晨松的身上叫苦不迭。在一旁帮忙的楚凝也是有些累了,楚恒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说:“姐,你去歇歇吧。”
“你也歇会。”不知何时过来的楚风从后面拿过一堆东西,随手交给了他父亲的警卫员,“你留下帮忙。楚恒,你跟我走,我们需要谈谈。”
楚凝不知道楚风为什么单独找楚恒谈话,起先,她还没在意这事,可无意间看到晨松那忧虑的表情始终跟着离开的两个弟弟,这不得不让楚凝多想一些。
好吧,楚凝承认了,这场婚礼从头到尾头都让她觉得奇怪。但这事出在黑家,也就是见怪不怪了,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跟着楚风离开了拍摄间,一路走到外面上了楚风的车。楚恒这才问:“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大事!”楚风瞪了弟弟一眼,“祭灵师中就数咱们几个走的最近。我跟夜殇那会你和晨松也帮了我不少忙。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这事视而不见。我不管你们俩到底准备怎么胡闹,至少你要跟我说句实话。”
“什么实话?”
这混小子在装糊涂!楚恒恼火地踹了一脚过去:“你当我是瞎子?在楚文家里那次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先别说你俩是是堂兄弟,也别说你们都是男的。你就告诉我,你对晨松是不是……”
“楚风哥!”楚恒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又变得嘻哈起来,“你是不是在魔界受什么刺激了?闲着没事拿我开心呢?那是谁?那是晨松,是我打小就好的跟亲兄弟的哥哥。你说说,我怎么可能跟他有那啥?再者说了,我喜欢的是娇小玲珑的女人,不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
“你编,你就跟我胡编!”楚风冷下脸,挥手在车外做了一个结界。这才敢大声说话,“你为了他差点杀了晨东,这还能说是兄弟之情吗?你当在晨松昏迷那会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要不是黑虞去的及时,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一身的灵力都给了他?”
楚恒继续嘻哈:“那是我哥嘛。”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问过了楚恒这话,楚风希望他能够清楚一些事的重要性。他所谓的“那是我哥”根本无法解释那几乎是自杀的行为。
哥,无疑是做弟弟最亲近的人。哥哥出了事,当弟弟的可能会去拼命,会去赴汤蹈火,但绝对不会在床边没日没夜的守着;不会一天给哥哥擦三遍身子;不会坐在床边念小说给哥哥听;更不会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灵力送给哥哥。不是说厚此薄彼,而是这完全是两种感情的不同行为方式。
可惜,楚恒坚持说自己只把晨松当亲哥,不管你楚风举出什么例子,他始终坚持着。最后,楚风被他气得想打人,楚恒见势不妙立刻打破结界溜之大吉了。
“臭小子,我这是为了谁啊?”楚风愤愤地嘀咕着,走下车来。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了一把,一回头看到夏凌歌那张狡诈的脸。
“你干什么?”楚风问了一句。
夏凌歌摸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楚恒逃走的方向,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对付这样的你不能光是劝,得来点实际的。”
“什么实际?”
夏凌歌扯过楚风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楚文他们俩下午到。咱们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
越是听凌歌的这样那样,楚风那脸色越是变幻莫测。直到听完了这个计划,他皱着眉打量着凌歌:“你不怕死?”
“怕。所以我决定找顶缸的。”
到了下午,这婚纱照还没拍完。趁着休息时间,凌歌把晨松叫到一边去,咬耳朵。
晨松觉得挺好奇,这夏凌歌能有什么事求他啊?别是跟楚言闹别扭,跑这来躲灾的吧?这个想法怪不得晨松会琢磨,就凌歌那个委屈样,谁见了都觉得楚言肯定对人家干了什么。
面对晨松好奇的探视,凌歌挠挠头:“你那弯刀借我,行不?”
“什么?弯刀?你脑袋被驴踢了?你自己的金灵枪呢?”
“被楚言没收了。”
“你的灵力呢?”
“那个啊。”凌歌讪讪地笑,“前天我跟楚言闹着玩,最开始真是闹着玩。闹着闹着就认真了,我吧,一个不小心把他基地给轰了。那个,棉花糖,我家白泽你知道吧?它小心眼,抽了我的灵力重建基地,我现在就是一个空壳。”
数秒后……
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屁!”凌歌没好气地数落一句。
晨松弯着腰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总算在窒息之前控制住了一场大笑。他抹掉鳄鱼的眼泪,问:“你,你要我弯刀干什么?”
“有个委托案很棘手,这不是找你帮忙嘛。我家里那点东西本来能用,可现在灵力就剩一点点,根本驾驭不了。楚文又不在,本来我想找楚风的,可刚才见他跟楚恒聊完就气哼哼的,我哪还敢靠前啊。”
一闪即逝的疑惑被晨松掩饰的很好。他也不跟凌歌见外,直接幻化出洁白弯刀并在上面加持了灵力交与凌歌:“能维持一天,明天这时候我的弯刀就会消失。你争取在一天内解决问题。”
凌歌二话不说便将弯刀收好,拍拍晨松的肩头,说了句:“够意思!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甜甜蜜蜜啊。”
幸福快乐,甜甜蜜蜜吗?
晨松苦笑着摇摇头,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的酒壶,手着了空,这才想起早上被楚恒没收了。他转头看着在远处陪着自家老妈商量事情的人,心里念叨着:收吧,以后也没多少机会了。
冥冥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什么,他抬起了头,与他的视线相撞。这一眼,好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只留下眼中的他在远处独立着。当彼此都刻意收回目光时,站在拍摄台上的她微微蹙眉。
祁宏和楚文的飞机是下午六点三十到达。在五点的时候,楚风抓住最小的祭灵师黑晨逸,加以引导教唆。
“平时晨松对你怎么样?”
“对我最好。嘿嘿。”晨逸笑着,“还有楚恒哥,他俩比我亲哥还亲。”
“那如果说他们俩有危险了,你愿意帮我一起解决吗?”
一听这话,小小的晨逸拍拍胸脯:“为俩哥,我两肋插刀!”
楚风心想:你那俩哥要知道真相,非插你两刀不可。
当从夏威夷赶回来的两个人一出机场,就看到了楚风和楚言。就着祁宏那意思,是要立刻见到两个当事人的,但楚风却不同意。他说:“现在见不是时候。他们俩都防着咱们呢,谁去问都是白搭。”
“那怎么办?”楚文苦恼地问。
楚言开着车,那眉心早已扭成疙瘩,没好气地说:“你们就多余操这心。他们俩愿意怎么做都是他们的事,是苦是甜他们自己尝。”
“二哥,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楚风瞥了眼楚言,不再搭理他的抱怨。
紧跟着,楚文建议:“我看逐一击破是没什么希望。”
“我也是这个意思。”楚风说道,“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把他俩叫你家去,咱们一起谈。”
明天啊……祁宏觉得这种办法并不是合适。就黑家来说,楚恒和晨松的事再怎么低调也不可能息事宁人,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昭告天下,把那些有可能吐血身亡的,会翻白眼的,会得心脏病的都找齐,一次性解决他们。在那以后,就让晨松带着楚恒私奔!然后嘛,估计黑家那几个老家伙就会怂恿祭灵师满世界抓捕这两个逆子。可以让那个叫晨逸的小子做内奸,随时传递祭灵师的消息,再让楚风带着他们俩去魔界住两天,估计快被找到的时候让楚文送他们俩到地府躲一阵子。等老头子们想儿子想的嗷嗷直叫,再让他们俩回家。
祁宏觉得,自己这个剧本相当不错。
当祁宏本来很正经的脸上露出相当猥琐的表情时,楚言一个急刹车,让后面的人直接磕在了椅背上。
祁宏揉着被撞疼的手肘,从楚文的怀里挣出来,听楚言低骂了一声:“会不会开车?”
前面忽然冲出来的一辆车打开了车窗,司机对楚言抱歉地挥挥手,赶紧溜了。
楚言开车他们自然放心,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家。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楚言载着楚风离开之后,楚文打着哈欠拉着祁宏进屋,准备先收拾收拾。
夜路上,楚言苦恼地摇着头,问身边的人:“可以了?”
“嗯。”楚风笑道,“估计晚上十点左右就可以。”
“那我带凌歌走了。”
楚风点点头,就着楚言把车靠在路边的时候下去,并且很默契的跟等在一旁的凌歌相互击掌。车内的楚言不耐烦了,直喊:“快点吧,还有心玩什么呢?”
凌歌上了车,搂着楚言先亲。舌头钻进了人家的嘴里,极尽缠绵。把本来窝了一肚子火气的楚言弄得舒舒服服。最后,凌歌还不知死活地摸了把人家很重要的部位。
楚言的眼神很不对劲,碍于这是在大马路上他只能掐了掐凌歌的腰,撂下狠话:“今晚我们需要好好沟通沟通。”
03.难兄难弟
因为购买各种礼物的打算因为晨松的事幻灭了,他们俩的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楚文把旅行包里的衣服归类放好,祁宏那边已经给他准备了晚餐,叫他先吃点东西再收拾。
晚餐是两菜一汤,很简单也很合口味。楚文很快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闲闲地看着祁宏继续吃,左右也是没事,他跟祁宏聊起了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
“故意的?为什么?”
听过楚文的话祁宏纳闷地问他,楚文也只是笑笑,说:“楚言的车技不可能连一辆时速不到一百的车都避不开,他显然是故意的。”
“好吧,既然是故意的,那因为什么?”
楚文耸耸肩:“我哪知道。不过,肯定和晨松他们有关。如果说跟着楚言来的是凌歌,那我还觉得有点意思,因为那小子肯定蹿腾着楚言不干好事。可楚风也掺和进来就不一样了。”
放下了筷子,祁宏擦擦嘴,跟着分析:“就是说,楚风试图说服晨松和楚恒无果,不得已出了下策。”
“下策不会是楚风出的,他那人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我估计这点损招都是凌想出来的。你给他打个电话,如果能找到他,这事八成跟他没关系。”
“如果找不到,那就百分百肯定是他在搞鬼喽?”说着,祁宏拿起电话拨给凌歌。很快他笑着告诉楚文,“凌歌关机了。”
楚文露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单手捏诀,灵识在数分钟后扑捉到了凌歌的逃窜路线。并一直紧跟着,直到强迫性地闯入凌歌的意识中。
“我操!黑子,你他妈的干什么?”坐在副驾驶席上,凌歌惊的直接蹦起来。
楚言正好坐在凌歌身边,也估计到出了什么事。拉着他坐下,别被开车的属下看了笑话。凌歌理亏,只得紧挨着楚言偷偷地跟楚文交流。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楚文问他。
“我出发点是好的,只要你和祁宏配合一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歌嘿嘿地笑,简略地说明自己的计划。结果被楚文痛骂了一顿!
“你白痴了?你和楚言怎么不献身?”
跟凌歌打交道不能一味的讲道理,也不能跟他来硬的。说白了,这小子是软硬不吃,还死倔死倔的。楚文这一骂他,他还不愿意了,来了那股子蛮劲,很无赖地告诉好友:“你愿意不愿意这事都开始了,你就当回教材吧。”
被凌歌驱逐后,楚文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他拉着祁宏直奔书房,也没心情跟祁宏解释什么,只说他要找点东西。等到祁宏明白要找什么之后,脸都绿了。
当晚十二点左右,晨松急三火四地跑到了楚文家附近,忙着寻找晨逸的影子。就在半小时前,他忽然感觉到晨逸有危险,这才冲了过来。一路追着晨逸的灵力到了这里忽然就没了,他想着楚文就在附近,这时候也该回来,先过去问问再说。
他前脚刚走,后脚晨逸拉着面色急切的楚恒跑了过来。
本来楚恒是在帮着忙活酒店的婚宴布置,跟着他的晨逸不晓得怎么跟晨东打了起来,会场闹得乌烟瘴气。在楚恒拉着晨逸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句“快追,别让晨松一个人去。”
听这声音好像是晨东的,可晨东就在跟前,他什么时候发现了什么事?再者说,晨松不是在家么?怎么跑这来了?以上,是正常人的正常想法,可眼下的楚恒却已经不正常了。在混乱的会场里捕捉到洁白弯刀的灵力,二话不说一脚踢开晨东就冲了出去,晨逸也紧跟在身后跑出了酒店。
他们循着晨松的灵力一路追到楚文家附近,忽然失去了追踪的目标。晨逸左右看看,说:“恒哥,咱去楚文哥家问问吧。”
楚恒点点头,带着晨逸直奔楚文家中。
话说,他们三个人脚尖打脚跟,晨松刚走进楚文家,楚恒和晨逸就到了。晨松诧异地看着身后的人,他们同时都在问:“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地,晨逸忽然幻化出一个墨绿色的类似闻香杯的东西来,那东西骤然变大直接将楚恒和晨松扣在了里面!数秒钟的变化让祁宏觉得煞是好看,站在一旁的楚文拍拍晨逸的肩:“你这个结界,就算是我也觉得头疼。”
最优秀的祭灵师夸他了!晨逸红了脸,嘿嘿地笑。
再说结界里面的人。楚恒愣愣地看着晨松:“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
于是乎,俩人交换了一下情报并加以分析,最后确定他们被自己的兄弟阴了!楚恒觉得哭笑不得,晨松也跟着苦笑几声。然后……
二人面面相觑,又不自然地避开了彼此的眼睛。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得如此尴尬?晨松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更不愿意一直这么尴尬下去。他使用灵力幻化出一张白色的床,背着楚恒说:“你也累了,睡会吧。”
楚恒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落寞之余问他:“你想出去吗?”
“我没办法。晨逸最擅长结界,他这个东西可以说是另外的空间。就算是楚文也得头疼一阵子。反正他们没什么恶意,你先睡会吧。”
事实上,楚恒已经试过打破结界的方法,但很明显,小小的晨逸着实让他头疼了一番。反正出不去,还不如好好休息。转身走到床边,他看也不看坐在旁边的人,直接躺在了床上。
他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许久许久不曾再开口说话。
在结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使人有些昏昏欲睡。楚恒的眼睛酸涩起来,眼看着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在他们面前,也就是半空中出现一个有影像的正四方形!
这算什么?怕他们无聊放个电影看吗?楚恒顿时囧囧然地坐了起来,下一秒差点吐血!在那正方形里播放的是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做,做……
声音被放的很大,嗯嗯啊啊和啪啪的撞击声直接刺激到了楚恒,他甩手放出两枚灵力箭,却好像打在了无底洞里被影像吸了进去。坐在地上的晨松也有点火大,起了身唤出一道白色的墙壁把影响挡住。可挡得住画面却档不住声音,那腻人的叫声和清晰无比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在两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听来足以致命了。
楚恒面红过耳,完全不敢去看晨松的反应。他只能捂着耳朵阻止这种让他几乎发疯的声音。同时,也在克制着自己愈发热硬的部位。
相对于楚恒的隐忍,晨松可是火爆了多了。他一脚踹在结界壁上,大喊:“都他妈的吃饱了撑的?黑晨逸,你想死了是不是?”
被晨松威胁的晨逸,此时已经趴在楚文家的客房里睡的直流口水。
晨逸的结界很特殊,也很霸道。如果他不同意,任何不同于他结界的灵力和物质都无法存在。所以,晨松的床和白色屏障很快就化为了乌有。只有被晨逸允许的影响继续播放着。这下可好,被关在里面的两个人即便不想,也得去看那种嗯嗯啊啊的东西。
这些影像是祁宏从网上下载的,虽然费事费钱,但还真弄了不少。一段播放完了继续放下一段,从正常体位到各种姿势的都有。最开始,楚恒和晨松还都用灵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当画面一闪换了一段视频后,里面那金发的男子直接将身下黑发男子的命根子含进了嘴里。
晨松立刻低下头,吞了第N口唾沫。
楚恒捂着耳朵,仍然能够听见那个东方男人舒爽的呻吟声,他知道现在的身体已经热得能用来烤肉了,得不到纾解的欲望一而再再而三的渴望着什么,他拼命地压制着,生怕自己的呼吸惊到躲在不远处的人。
最后,影像中的人发出高亢的叫声,楚恒再也无法忍受,唤出灵力弓,无数的箭雨将墨绿色的结界变成了粉红色。
结果,结界没打开,反而变成了粉红色的。
我的弟弟啊,别再火上浇油了!晨松苦哈哈地抬头看了眼气势汹汹的楚恒。这一看却是再也不能移开目光。楚恒的脸色同他的灵力一样粉红粉红的,配上那愠怒的神情更加撩人心弦。晨松在心里痛骂一句:该死!
“别再白费力了,没用的。”晨松没好气地说着。
“别坐着,起来。”楚恒真的急了,走过去一把拉起晨松,“我就不信咱们联手还打不破晨逸的结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的没用。晨逸的结界跟他的意识相连,就是说,除非他同意或者是他昏迷,这个结界才能消失。你这样不但是白费力气,还会被他的结界吞掉灵力。”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楚恒气的狠推了晨松一下,对方没防备,冷不丁地就撞到了结界壁上,被留在上面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灵力箭划伤了额头。楚恒这才知道自己过火了,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扯到面前,抹去他额头上的血痕:“抱歉。”
晨松低下头,紧咬着牙。
见晨松闷头不语,楚恒这火气没来由的更是焦躁,忍不住数落他:“你笨不笨啊你?晨逸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单独出去办事?要说是我出了点问题倒有可能,你怎么因为一点灵力就追来了?”
“你聪明!你聪明听到一句话就跑出来了,你聪明连我在哪都没打听清楚就跑出来了。”
“你当我愿意?要不是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这时候,楚恒才察觉到不知何时晨松已经拉住了自己的手……知道应该远离他,可身子却是不听使唤,就连收回手的力气都没有。抬起头想要提醒他:我不会动了,你倒是放手啊!可没想到,晨松眼中的含义竟是毫无遮掩的火热。楚恒觉得心里苦,苦得他只能再次低下头:“得了,我去念清心咒。”
“楚恒……”
“别说了,咱就这样吧。晨松,你,你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
“变了。”
他没头没脑的两个字让楚恒一愣,随即问他:“什么变了?”
晨松放开了楚恒,脑袋扭过一边哼哼地冷笑几声:“小时候你叫我‘哥’,大了你叫我‘晨松哥’。我觉得相对楚永你那个亲哥哥来说,我更像你亲哥。可什么时候开始你只叫我‘晨松’了?我就是想知道,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把我当哥了。”
面对晨松的问题,楚恒几乎快把自己闷死也没能吭出一声来。
04.谁苦谁知道
须臾,楚恒才说:“我不知道。”
“是你自己放弃的,这么快就忘了?”
面对晨松并非好意的提醒,楚恒更觉火大。他瞪着他:“那也比不过你闪电结婚来的刺激!”
要不怎么说晨松这人是个混世魔王呢,人家楚恒气的脸色都白了,他居然还能吊儿郎当的盘腿大坐,还说:“我这不是惦记着给黑家留个后嘛。”
“你少胡扯。以前咱们老爸那是怕祭灵师都是在恶咒里,才拼命的生。现在恶咒已经解除了,你还急着留什么后?”言罢,他气哼哼地嘀咕,“浑人!”
这话不中听,晨松反口相击:“我是个浑人,可不知道谁家的孝子跟我这个浑人纠缠不清。”
“黑晨松!”
见楚恒第一次跟自己瞪眼睛发脾气,晨松心里就觉得酸苦酸苦的。可他却没安慰楚恒,冷言冷语地说:“你跟我喊什么?不甘心?不甘心就来啊,反正这是好机会,咱俩做过也就没遗憾。以后,你管我是娶老婆还是在外面养小三呢,都跟你没关系。”
火气冲头!楚恒失去了理智,他冲到晨松面前狠狠挥去一拳。对方完全不愿意挨这一下,抓住楚恒的手腕就是一扭,正好把人压在了结界壁上!
身后是晨松灼热的体温,他甚至还恶劣地紧贴在耳边说话:“不愿意吗?你看,难得楚文那帮看热闹的给咱俩制造机会,浪费不大好吧?我还没跟男的做过,按照咱俩打小就在一起的了解,我估计你也没有。要不要试试?咱做了吧,也省得你整天一张怨娘脸,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一样。”
楚恒了解晨松,这人的性格就是欠打的。你不喜欢听什么他偏说什么,你心窝子里哪个地方最怕疼他偏要戳上两下。可不得不承认,在楚恒心中,也有自己的渴望和负罪感。只是,这负面的东西再强烈也敌不过已经滋生出来的感情,他翻身抓住了晨松的肩膀,猝不及防地吻了过去!
惊愕之中,晨松只是在短暂的几秒内不会反应。等到他明白过来,却狠狠地推开了楚恒。转眼嬉皮笑脸了:“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咱俩可都姓黑,你还真敢跟我乱伦啊?”
倏然间,结界中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再也无法侵扰楚恒的思维,他面色惨白地看着嘻嘻哈哈的晨松,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再也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哪怕是耗尽灵力陷入无限期的昏迷,他也要离开这个人!
楚恒唤出的灵力弓是巨大的,数不清的灵力剑一茬接着一茬打在结界壁上。他开始大汗淋漓,开始不知节制地释放灵力,而晨松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楚恒的手中的弓箭始终没停过。晨松早就坐在一旁开始打哈欠,完全不去劝解那个死心眼的楚恒。
与此同时,在结界外的楚文察觉到里面暴走的灵力,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楚恒的。他对晨松的了解并不深,但至少知道那是个总是喜欢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的家伙。想来,他和楚恒谈的并不顺利,不知道到底发展到哪一步,才把一向和善的楚恒惹的暴走了一个多小时都停不下来。
难道说,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希望吗?有些问题很难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们是兄弟,是血亲,又是同性,想要走到一起其中要经历的坎坷怕是比自己多的多。晨松那人自来是个不愿意被束缚的,但是楚恒的心事却很多,他们必是经过不少挣扎才发现对彼此的感情,可到临门一脚了,谁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是要永远这么退却下去,还是破釜沉舟再上一次?想到这里,楚文才发觉那俩人的痛苦。
“祁宏。”楚文开口道,“如果你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会如何选择?”
“尽量忘记这段感情。”祁宏言道,“同性恋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们是血亲。如果是我,我会尝试所有能放弃这段感情的办法,到了最后如果是失败了,那我会不顾一切争取对方。哪怕被所有人唾弃,也不会再放手。”
闻言,楚文笑了。也许就像祁宏说的这样,里面的两个人也在尝试着。他笑着伸出手:“让他们出来吧,有些事我们帮不上忙。”
当楚恒几乎快累死的时候,外面的楚文打开了结界。但是他没有得到楚恒的感谢,看着这个弟弟闷头走出家门,竟然有种上去抱住他安慰他的冲动。但跟着走出来的晨松却拉住了他:“楚文,你们想干什么只管冲着我来。再去折腾他,别怪我翻脸。”
要说嘴上功夫楚文可不及祁宏,不等他解释,祁宏打掉晨松的手,不悦地说:“不知道是谁在折腾楚恒。你也是个有心的,那就把心用到刀刃上,别忘了,你的兄弟可不止楚恒一个。”
“操!”晨松骂了一句,“屁事没有你们跟着瞎哄哄什么?”
还是不愿意承认么?看来晨松仍在抗拒中啊。楚文也不再多言,由着晨松气哼哼的离开。
“他们在结界里呆了多久?”祁宏问道。
“咱们这边的时间是两个小时,我估计在晨逸的结界里至少是五个小时了。”
祁宏叹了口气,他第一次对某件事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离开了楚文家后,楚恒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海边。深秋的海边是寒冷的,潮湿的寒冷很容易就能打透单薄的衣衫。他坐在沙滩上掏出还没有还给晨松的酒壶,不自觉地摩挲着。
所有人都知道酒是晨松的命,只有楚恒明白,这个酒壶才是他的命。酒壶是晨松的叔父也就是他的师傅在临死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那时候的晨松才只有十六岁。那时起,他学会了喝酒,只喝这个酒壶中的酒。
想起了十六岁的晨松,跟着想起了很多的他。
还记得,小时候几个兄弟犯了错被关在仓库里没有饭吃,自己哭的稀里哗啦,晨松会搂着他的肩膀说:“有哥呢,你别哭。”
虽然每次拿出吃的那个人都是楚风,但在他的心目中晨松最可靠。
到了大一点,他会因为残酷的修炼偷偷掉眼泪,那时候的晨松会在半夜偷偷跑来看他,还是会搂着他,说:“哭什么,有哥呢,不会什么我教你。”
再大一些,他时常因为要死于恶咒而感到恐惧,那时候的晨松一如既往地搂着他:“怕什么,有哥呢。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哥给你作伴儿。”
慢慢的,这个哥成了他的主心骨。
那天晚上,楚文为了痛宰五通引来了黑白无常,晨松不愿再蹚浑水拉着他回家。回了家,晨松还是老样子,给他做了最喜欢的莲子羹,帮着他放了洗澡水,帮着他在床上加了一张被。他们同以往一样睡在一张床上,枕着两个枕头。
半夜,晨松迷迷糊糊地抱过来,楚恒没了睡意,只觉得心里边空空荡荡的,一直到天色微明才觉得困乏。
等再张开眼睛,他看到了晨松,看到他坐在身边拿着小说聚精会神地阅读。那时候,外面的阳光倾洒在晨松的身上,这平日里张扬的脸沉静如水,那一刻,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哥”的含义,也变了味道。
他不知道晨松是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心思。当黑虞给了些灵力,晨松又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后才醒。可他醒过来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也不是询问昏迷了多久,而是……
想起晨松刚睁眼就把自己搂住不由分说地亲上来,楚恒就觉得心里边好像打碎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那时候他的确被他吓到了,脑子混乱不堪,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具体都说了什么,其实他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咱俩都姓黑,不可能的。”
然后……
晨松笑着放开了他,起了身离开病房失踪了整整一周。楚恒不敢去找他,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直到一周后在父亲口中得知,晨松要结婚了!
打开酒壶盖子喝上一口,火辣辣的酒流进了胃里,烫的心直发疼。楚恒想着,晨松喝酒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这种想法让他觉得亲切,忍不住再喝一口。
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把酒壶喝空了,他才罢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他想做个轻弹泪水的男儿。躺在沙滩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滚热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一片沙滩。
去而复返的楚恒并没有让祁宏惊讶,倒是这人一身的酒气让祁宏直皱眉头。他拉着摇摇晃晃的人进了屋,让楚文赶紧弄点解酒的东西过来。随即,又把楚恒稳妥地安置在沙发上,好让他躺的舒服些。
“楚文哥呢?”
听着他口齿不清的询问,祁宏告诉他:“马上过来,你怎么也学着借酒浇愁了?”
楚恒没搭腔,等着楚文过来拉起他,他才推开这碗醒酒汤,抓着楚文的手:“三哥,求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
楚恒晃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点。他低着头,紧紧拉着楚文的手:“我知道你可以抹去一个人的记忆。我……”
“你要忘了晨松?”祁宏惊讶的脱口喊道。并不顾楚文的阻拦,扭过楚恒的肩,迫使他看着自己,“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楚文能抹掉的不是在你记忆中的某个人某件事,他只能抹掉一段时间,就是说,如果你要忘记晨松就要从小时候的记忆开始到现在,抹掉所有的。你不但会忘了晨松,还会忘了所有的人!这代价太大了。”
闻言,楚恒更加消沉。他把头顶在对面楚文的膝上,闷闷地说:“不是疯就是遗忘,我担心就算疯了,我也摆脱不了他。三哥,你帮帮我。”
祁宏负气离去,冲进厨房不知道搞什么东西。而楚文,则是语重心长地劝着:“你不能逃避现实,楚恒,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这样……”
不等楚文这话说完,只见祁宏背着手从厨房回来了!楚文盯着他走到跟前,忽见黑乎乎的平底锅直接落在楚恒脑袋上,铛的一声!
楚文扶着被敲昏的楚恒哭笑不得,看着祁宏把平底锅扔在一旁,笑道:“你倒是敢下手。”
“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等他清醒了再谈。”
“祁宏,你干什么去?”看着拿起车钥匙的祁宏要走,楚文忙问他。
“找人去,这点破事搞得我直闹心。摆不平晨松我就杀了他们俩,早死早投胎。”
赶忙抓住发了火的祁宏,楚文提醒他:“现在不是晨松有问题,是楚恒不敢接受这份感情。关键在楚恒,不在晨松。”
被楚文说的泄了气,祁宏只好坐下来,继续叹息……
05.倒计时
距离婚礼时间还有九个小时。
楚恒醒来的时候看到祁宏就在他床边坐着,他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虽然还坚持着让楚文抹掉所有关于晨松的记忆。可眼下,他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祁宏开口道,“我并不会阻止你这么做,但事先,我要跟你说清利弊。在我和楚文还没确定关系那时候,他曾经抹掉过我的记忆。我忘了他,也忘了认识他那段时间里发生过的所有一切。即便是那样,我还是不好受,就像有人在我心里挖了一个无底的深洞,不管我怎么做都填不满它。可能你会说,那样也比现在要好受些,但是楚恒,你想过晨松吗?”
楚恒诧异地看着祁宏,摇摇头。
“你可以忘了他,他也能忘了你吗?如果不是对你有感情,他也不会痛苦。你两手一拍忘记一切,这等于是你这一份的痛苦请迫性的施加在晨松身上。我们换个角度来想,你可以去借酒浇愁,可以找楚文帮忙,但晨松不行。他那个人本来就还跟要强,他不会轻易找任何人帮忙。真要比较你们之间承受的痛苦,恐怕他要比你沉重的多。”
“我知道。”楚恒把脸扭到一边,落寞地说,“他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吗?嘴上损的厉害,心里比谁都苦。我就是想,我跟他,要是有一个把什么都忘了,另一个会不会也能放弃。”
哎呦,原来他还知道晨松没放弃。祁宏觉得,这是个好苗头。
祁宏起了身,扶着楚恒坐起来靠着床头,继续劝他:“将心比心,他在你困难的时候伸了手,现在你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忘记一切。这样对晨松不公平。”
“那要怎么办?我们是堂兄弟,有血缘关系的!”
是啊,难就难在这里。黑家那几个长辈若是得知这事,恐怕就算莲轩出面也没用。想来想去,祁宏只好问:“你想过远走高飞吗?”
楚恒点点头,随即苦笑着:“我不能走。我不能让晨松被黑家人说把我拐带跑了。”
忍不住笑出来,祁宏想到这的确有可能。若是晨松抛下新娘带走了一向和善的楚恒,那这小子可就是黑家的头号通缉犯!楚恒也是不愿意他背上这个罪名吧?
“晨松也不会走。”楚恒又说道,“别看你们都叫他混世魔王,其实他很聪明,责任感也强。这事在他眼里很容易走极端,要么,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么,就谁都别见谁。”
“是很极端。”祁宏揉着眉心,又开始头疼了。也许是早就料到晨松的想法,也许是楚恒冷静下来好了很多。祁宏不再像之前那么焦躁。一番劝慰下来,总算是让楚恒放弃了抹掉记忆的念头,可之后怎么办?
楚恒低着头,请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
事到如今,自己也无能为力了。祁宏在临走前放下一杯热牛奶,留下楚恒一人思索今后的路。
回到客厅后不久,楚文也回来了。他从地府带回并不好的消息。莲轩听说此事后也表示自己出面无用,并说明他虽然很愿意看到两个孩子幸福,但终究觉得血脉之亲是极大的阻碍。他保持中立,不会做出任何抉择。
对此,祁宏只能接受,并说楚恒可能有了决定,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冥思苦想。楚文跟着着急,眼看着婚礼时间就要到了,楚恒这一想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若是晨松真跟那个女人结了婚,痛苦的可是三个人两个家庭。而晨松也会欠下情债,来世是要偿还的。
时间在焦急中一点一点被消耗,到了下午三点,距离婚礼举行的时间只有三个半小时了。可楚恒还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这时候,急的不止是楚文和祁宏,就连楚风也跑了过来,打听消息。
“别去打扰他了。”楚风拦住了要去叫楚恒的祁宏,他有些脱力地坐下,“我刚从魔界回来,我跟夜殇说好了,实在不行让云羽过来抢亲。”
“抢晨松?”
“抢新娘!”楚风没好气地说,“这事都是他们俩惹出来的,把他抢走让咱们善后?想得美!不管婚礼能不能顺利举行,晨松对人家姑娘和姑娘家都要有个交代。还有楚恒,他这么躲着算什么?至少晨松还知道做点什么,他可好,就知道缩在壳里装糊涂。咱们制止婚礼算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剩下的,让他们俩自己解决。”
“这样好吗?”祁宏有些不放心。
楚风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也不愿意这样。但是:“咱们虽说是亲人,可感情问题还要当事人自己解决。这什么事都让咱们做了,他们俩干什么?就等着现成的在一起过日子?真是美死他们了。我还是那句老话,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到时候,真要有人敢唧唧歪歪,我们再动手帮忙也不迟。”
这话听着在理,祁宏笑着看了看楚文,征求他的意见。楚文耸耸肩:“反正抢亲的不是我,我只负责最后动手的事。”
一脚踹过去,祁宏数落他:“懒鬼!”
楚文就势把祁宏这一脚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懒洋洋地说:“就夜殇那几个手下,我看还是先商量商量的好,别又闹出什么乌龙来。先把云羽找来吧,咱们说说抢亲的事。”
与此同时。
在魔界,云羽和啸狼再加上一个墨蝶,已经在摩拳擦掌。稳坐在大殿之上的夜殇皱皱眉,有些后悔昨晚一时被楚风迷惑,答应他让这几个不靠谱的手下做这事了。他倒也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担心这三个活宝把事办砸了,到时候楚风会生气啊。想到这里,帝王的手微微一抖。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先跟楚恒通通气吧。三人敲响了客房的门,好半天没动静。祁宏拿了钥匙把门打开,原本该在里面的楚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话分两头,再说晨松。
晨松的父母家中人满为患,而他却窝在父亲的小书房里看着窗外发呆。偶尔能听到外面那些人忙来忙去的吆喝声,一声声听在耳朵里,心情就愈发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笨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离开了楚文家也没回酒店会场,也没回家,这个时候会去哪里?
晨松揉揉鼻子,索性仰靠在椅子上闭了眼睛。这几天,他不停的回忆着从始至终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那个弟弟有了非分之情自己也说不清楚。
楚恒,是个从小就格外招人疼的孩子,比水水灵灵的楚风还招人疼。这一疼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不管大事小情他都在身边,有时候像个影子,安安静静的跟在自己身边,偶尔会在自己发飙的时候温温和和的说上几句,然后拉着自己的手找个安静地方聊聊天喝喝酒。有时候跟着自己一起疯,不管是累的半死还是少了半条命,他总是温和笑笑,要一碗莲子羹做补偿。
该死!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晨松咂着舌,英挺的眉渐渐纠结起来,又开始反思自己那一吻是不是错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下狠心付出所有的灵力而变得昏迷,也不会让魂魄游走在元胎期和半昏睡的状态。那时候,能感觉到楚恒守在身边,也知道他每天都给自己擦洗身子,坐在床边读着自己最喜欢的小说。白天的时候还好说,人来人往的并不冷清。可到了晚上,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偷偷掉眼泪的楚恒。所以就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如果自己有机会能醒过来,一定要使劲抱抱他,好好亲亲他。
再然后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自己的肉身出现在了器官功能退化的迹象。楚恒怕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恒怕的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连个纸杯都拿不住的无助样子。他很想告诉他,即便真死了,作为魂魄也会守在他的身边。
可那傻小子竟然决定把一身的灵力给了自己!看着他把病房封在结界里,释放出灵力一点点输入自己的体内,他只想告诉他,不要这样做!
如果不是黑虞及时赶到,那现在的楚恒……
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冒出一身的冷汗,当天的情况也是这样。在昏迷之后带着一身的冷汗苏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面憔悴的楚恒,那时候自己的脑袋很满,全想着要使劲抱抱他,好好亲亲他。而事实上,也真这样做了。
结果,换来他语无伦次的拒绝。
房门被推开,打断了晨松的思绪。他知道进来的人是她,没回头,只听着她兴奋的口气说:“晨松,你的伴郎到底决定没有?我的伴娘可都来了。”
“是嘛。”他随口应付着,“谁啊?”
“小媛啊,后勤部的那个,你认识的。”
“哦,那个说话像鸟叫的。”
她嗔怪地轻轻打了他的肩头,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晨松,去度蜜月好不好。我想去美国。”
“别做梦了。”晨松很自然地拉开她的手,“我这个职务不允许出国。”
她不死心,追上去抱着他的手臂:“想想办法嘛,你可以求大伯帮帮忙。”
“你好像又忘了,我们黑家不讲究这个。”说完,他不顾准新娘的不满,转身走了,“我去找伴郎,你们忙吧。”
走出书房的时候,刚好与伴娘迎面相对。晨松心情不好,故此,对她视而不见。
“你老公怎了?好大脾气哦,脸色真难看。”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冯爽气恼地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他越来越不对劲,好像到了更年期。”
“别是婚前恐惧症吧?不过我听说这病只有女的才会有啊。”
谁知道!冯爽觉得这场忽然而来的婚礼就像晨松的脾气一样,古古怪怪。
开着车,他本想到处逛逛的,可开着开着就到了酒店会场。他苦笑着想,还是惦记着他到底在不在啊。
会场里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黑家人。因为他们的婚礼来的仓促,也没找婚庆公司,一切事宜都是自家操办。故此,黑家上下齐动员,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了。娘家人自然是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各路亲戚也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生怕落下什么似的。
刚走进去,晨松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追着他:“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去注册啊?”
“这个急什么?”
“怎么不急?今天就结婚了,你们可还是非法的呢。”
“那就不结。”
“混账话!赶紧的挑个好日子去注册。”
被母亲挂了电话,晨松嘲讽般地低笑几声。这本是他一时意气用事做的决定,到了现在究竟有多少人看透真相?谁会相信这种闪电结婚的真实性?亏得那些人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忙活着,难道没人看得出自己从早到晚都阴沉着一张脸?这若是换了楚恒,肯定能看得出来。
嘁!他在心中咂舌,楚恒啊楚恒,只有你才能懂我,你也真是快要了我的命啊。
06.都是想着你
忙忙活活的终于到了下午五点半,距离婚礼时间还剩一小时。
晨松的母亲带着七大姑八大姨风风火火赶到会场,抓着晨松开始梳妆打扮。这回,晨松没反抗,打理好头发,换了礼服,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玩手机。
赶过来的祁宏和楚文在那边跟他的母亲打招呼,说得尽是些客套话。楚文时不时的瞄一眼晨松,倒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常。转回头,笑问:“怎么没见楚恒?”
“我也找他呢。”晨松的母亲四下张望着,“都跟他说好了做伴郎,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来。”言罢,她转回身朝着儿子喊着,“晨松啊,给楚恒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礼服我给他准备好了。”
让楚恒做伴郎?这不是剜他的心嘛!祁宏在一旁偷偷地翻了白眼。身边的楚文连忙接过话题:“得了,让晨松清静一会,咱们出去吧。楚恒那边我去找他。”
就这样,准备室里的闲杂人等被楚文连哄带骗的弄了出来,留给晨松一个格外宁静的空间。只可惜,晨松却不喜欢这种安静,他打开与另一个房间相通的门,离开了。
恰巧,刚刚穿好婚纱的冯爽要去找晨松,拉着伴娘走到拐角的时候看到他离开这一楼层。女人的第六感发挥奇效,她决定跟上去看看。
其实,晨松没想过逃婚,他只是去楼顶的天台透口气而已。站在护栏跟前,俯视着下面的都市,他开始觉得不适应,不习惯,因为没有楚恒,没有酒壶。
“想喝酒了?”
忽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晨松一愣,转回身,看到面色憔悴的楚恒从后面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他的酒壶。
看着楚恒把酒壶塞进手里,他不客气地打开来喝上一口,然后,心里又沉了几分。酒,不是原来的,那原来的酒呢?进了谁的肚子?
“你能不能不结婚?”
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让晨松大为吃惊,喝进嘴里的酒险些喷出来。他定定地看着站在身边的人:“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愿意你结婚。”言罢,楚恒含蓄地笑了笑,“冯爽是太傻还是太喜欢你?哪个女孩能嫁给追了两年都不同意却突然说要结婚的男人?”
“是我有魅力。“
噗的一声笑出来,楚恒貌似不得其解地看着晨松:“你这魅力真够强的,还能损耗别人的智商。”调侃的话过去了,楚恒似乎相通了什么,轻轻地靠近了他,“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我,估计我也能同意。”
晨松开始犯糊涂,忍不住问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回答,是楚恒的碰触。他握住了晨松的手,坚定地看着他:“不要结婚。我爱你。”
酒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晨松惊讶的目瞪口呆,可脸色也是红的可爱。他瞪着面前安安稳稳的楚恒,张口结舌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楚恒下定了决心,看着他:“哥……”
睽违已久的称呼竟让晨松的心打了颤,身子也冒了热汗。他还是第一次变的这么傻乎乎的,问楚恒:“你,叫我哥?”
“对,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让你结婚,你是我的。”
这回,晨松恢复正常了。他讪笑着:“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面对黑家长辈?别是一有压力又跟我玩放弃,你哥老了,玩不起。”
“晨松,你相信我吗?”
“那要看什么事。”
“我以我们俩从小到现在的感情做赌注,晨松,你相信我吗?”
靠!这赌注也太大了。晨松咂咂舌:“你这是干什么,老大不小的别想些不着边儿的事。”
“你不用说这些。说到底,你是信还是不信?”
“废话,我能不信吗?这世上不信谁也信你。”
楚恒笑着,笑的摸样很好看,让晨松快控制不住想要去拥抱他的念头。可转眼,楚恒又变的严肃起来:“马上停止这场婚礼,我有办法解决一切。”
言罢,楚恒展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他的晨松。
拥抱,这是冯爽仅看到的一幕,也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
三十分钟后,六点整。
所有人,几乎把这个不算小的准备室塞得满满登登。那一声响亮的耳光在所有人听来都是真切的,但是他们还在因晨松忽然宣布取消婚礼而震惊。
娘家妈妈哭喊着不依不饶,晨松的父母吵嚷着要他说出个可信的理由来。只有刚刚打了他一个耳光的冯爽,扯掉头上的婚纱,怒指黑晨松:“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被打了一个耳光,晨松也没对众人说什么,他再怎么浑也觉得愧对了冯爽。他拿出口袋里准备给她的结婚戒指,运起灵力竟然将上面的宝石硬生生掰了下来,在娘家人惊愕的注视下,递给冯爽:“算是个纪念吧,以后你还真见不到我了。”
“你什么意思?”
“我明天申请退伍。”
一句话又炸了锅!
在如雷鸣般的追问和指责声中,晨松想着,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楚恒解决,作为以后决定在上面的人是要保护楚恒的。所以,他挥起手在眨眼间弄昏了冯爽的家人。
晨松的父亲吓了一跳,揪着儿子的衣领叱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解决问题呗。”他不疼不痒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朝着门口方向喊,“晨逸,不想死就给我过来!”
昨晚算计了他和楚恒的小晨逸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叫了声:“松哥。”
“把他们这些人送回家,其余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得了免死金牌的晨逸压根不听长辈的反对意见,唤出结界把一众人等扔进去,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准备室里只剩下黑家的人。晨松先是对着大家笑笑:“你们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婚礼没了。别急着问为什么,就这屋的人还真挑不几个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这晨松也太狂妄了!来帮忙的祭灵师火大,几股不弱的杀气把其余人吓的寒蝉若噤。晨松也不在乎这个,深吸一口气,在头顶上唤出一座千瓣莲花台。洁白的莲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镇住了屋内所有的人。靠在最后的楚文偷偷地笑着,告诉祁宏:“晨松这是藏了一手,他这个莲花绝不简单,估计是晨松的灵力精髓所化。”
晨松在众人的注视下跃上莲花宝座,盘膝而坐。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家族的人:“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我今天做的事介乎于善恶之间,结局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是善,我的莲花宝座会老老实实驮着我,如果是恶,我会被自己的灵力反噬。谁有胆量留下来跟我赌一赌?”
被自己的灵力反噬,这句话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反噬的灵力等于暴走,不但会吞了主人的魂魄就算是周围的人也必会遭殃。几个祭灵师撇撇嘴,说没心情陪着晨松疯,拉着家人离开了准备室。其他的一些人也都觉得没必要掺和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有跑的飞快。
最后,房间里剩下黑家三个长辈和晨松的父母,祁宏楚文跟另外两个不怕死看热闹的祭灵师。
晨松的父亲抹了一把冷汗,知道自己对这个一向无法约束的儿子毫无办法。眼下,究竟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最后,还是黑南华先开口:“晨松,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这事没法好好说。那傻小子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是挺好,但我不想委屈了他。琢磨着到底还是跟你们打声招呼比较好。”
这时,看热闹的祭灵师恍然大悟:“晨松,你和楚恒不是真的那啥了吧?”
“哪啥?”做母亲的愣愣地问。
晨松哼哼笑着:“是啊,我们要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除了不能发生孩子其他的事我们都要在一起干了。”
这话音还没落地,楚文立刻散出灵力护住几个长辈的心脉,这才不至于让老家伙们吐血身亡。那边的两个祭灵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指着晨松:“你牛逼!搞到自己兄弟身上,不行了,笑死我了。楚恒,楚恒到底栽你手里了,哈哈哈哈!”
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会晕过去的黒南树爆吼一声:“还有心笑!这是大逆不道!你们也有责任!”
祭灵师抹了把脸,对着黒南树:“叔儿,这事跟我有毛关系?晨松和楚恒他俩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又没少一块肉,笑笑怎么了?”
另外那个没心没肺的祭灵师拿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坐下,看着晨松:“哥们,我看你这架势,是把灵力和天地至真灵元混在一起了吧?怎么着,要问天啊?”
“对。”言罢,他又将那把弯刀唤了出来,扔给了父亲,“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是乱伦。可爱上了楚恒我也没办法。这么着吧,咱不说谁对谁错,咱问天意。你拿着这把刀桶我心脏,如果天意让我和楚恒在一起,灵力会保护我,如果我们这是逆天了,灵力会反噬我。别担心,有楚文在,他会保护你们。”
当爹的看着手中的刀,完全下不去手!晨松没死,他等于出了个忤逆不道的儿子;晨松死了,他失去一个儿子,左右都是他不划算,这一刀自然难以下手。可他转念一想……
“好,我宁愿没你这个儿子,也不能看着你跟自己的堂弟做出那种事来!”
07.新的旅途
父亲的手是颤抖的,却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儿子的心口而去。最后,父亲看到儿子眼中有歉意有无奈,也有希望,所以,他的手还是迟疑了。
仅在这一瞬间的停顿,无数的粉红箭羽疾驰而来,横在了刀与莲花之间。
楚恒的出现很突然,别人连他的表情还没看清,就见他朝着晨松大喊:“你怎么不听我的!?”
“咦?我这不是听你的没结婚么?”
“不是这个事!说好了,咱俩一起去镇守南海的无字碑,离开黑家咱俩才能有点希望。老爸老妈他们也会觉得……”
“好了楚恒。”晨松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个人,浑是浑了点,但做事一向是一清二白。再者说了,他们生咱们养咱们,到了现在咱俩已经是不孝了,我不想再说一辈子谎话蒙骗他们。这事没商量,你是在下面看着,还是想上来跟我一起坐会儿?”
一番话把楚恒说的无言反驳,只能狠瞪了一眼晨松,嘀咕着:“浑人。”
“是是是,我是浑人。”
楚恒转身面对着自己和晨松的父母跪下了,三个响头毫不含糊。最后,手中的长弓变成了弩,缓缓地落在自己父亲的手中:“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错是错,但不想放弃。即便你们不动手,我们也会找别人动手。如果上天准许我们在一起……爸,妈,你们,你们就多保重吧。”
转回身,看到晨松向他伸来的手。
莲花宝座上,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许久许久,终于让两位父亲下了下决心。但同时,楚文也行动了!他扬手就是释放了一条巨大的火红蛇,把白色莲花围在中间,一双碧绿的蛇眼盯着两位父亲。
“楚文,你干什么?”黑南华叱问道。
“都冷静一点。”楚文慢悠悠地走过去,面相众人,“黑家有个长辈曾经说过,祭灵师是违反了天地法则,不该存在的一族。所以,我这种天生就喜欢男人的被当成是异类。我让你们想想,也许这位长辈说的对,祭灵师的确是异类,所以,上天才会不断制造出麻烦,让祭灵师渐渐走向没落。也许,晨松和楚恒没有产生感情,那么,也会在另外两个祭灵师身上发生这种事。”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祭灵师黯然了下来,他们看着楚文,听着楚文,心中隐隐也在赞同他的分析。但这些还不是楚文要说的全部。
“今天我妄自尊大说几句戏言。黑家的普通人还是不了解祭灵师的,祭灵师即便是死了,也得是办法重生。为什么晨松不肯带着楚恒偷偷离开?为什么要坚持给你们一个交代?就是因为他还记挂着你们对他们的一份生养之恩。祭灵师个个冷清冷意,因为我们看透了生死轮回,看透了恩怨情仇,在漫长的转生与死亡之间,求的只是个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相伴永远的人。说的难听一点,你们能看我们到什么时候?当你们进入下一次轮回,还能记得我们吗?那时候,楚恒和晨松却要因为你们的反对承受几十年的孤独和痛苦。各位,我相信,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对自己的孩子下刀。”
话及到此,楚文的父亲黑南华恍然明白了困扰他四十多年的问题。
祭灵师看透了生死轮回,看透了恩怨情仇,求的只是个心意相通相伴永远的人。很显然,做父母的给不了孩子这些。
黒南树看了看莲花台上的儿子,哀叹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弩,缓步走到晨松的父亲身边:“老哥哥,多保重吧。”
本家的三个长辈走了,晨松的父亲看着儿子久久不能平息。双方就这么对持着,直到晨松的妹妹疯跑进来,跪在父亲面前:“爸,要不是恶咒解除了,今年就是哥的死期。求你了爸,你放了哥吧。我给咱家留后,以后我的孩子都姓黑。”
唉!
父亲扔了刀,由着女儿和妻子搀扶着,脚步不稳地走向门口,父亲的背影在晨松眼中好像忽然老了几十岁。他握紧了楚恒的手,愧疚感像一把尖刀,剜着心。
事情终于在慌乱中解决了。但是晨松和楚恒决意要走,他们都退了伍,卖了房子。至于去哪里他们不肯说,只说会时不时过来探望大家。
临走的那天,楚风和楚文还有祁宏都去送行了。晨松拿着机票催楚恒别再跟他们啰嗦,楚风不乐意,数落他:“你把楚恒拐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多说句话你就不耐烦,一边等着去!”
被赶到一边去的晨松只好拉着楚文去办理登机手续,等那边的哥几个聊完,他才有机会拉着楚恒的手,把人拐到飞机上。
楚恒抢时间给家里发了短信,顺便也给晨松家里发了。告诉家里他们走了,什么时候想见面,他们随时会回来。
“关了吧,没见那空姐直瞪你。”晨松笑着拿过他的手机,看着那小信封在上面飞了出去,这才关掉电话。
“还惦着家里呢?”晨松小声问他。
“你不惦记?”
“没事。过个几年,等他们这火气没了咱再回来。不说我爸,就你爸肯定舍不得你。”
“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这样。”
楚恒笑着伸了懒腰,觉得还是不舒服,往晨松身上靠靠:“早让你定下午的飞机,非定早上的。我现在又困又乏。”
不怀好意地凑到楚恒的耳边,还没说话先吹了一口热乎气,愉快的看到楚恒的耳朵通红起来:“昨晚我也没敢使劲啊,还疼呢?”
楚恒臊的没地躲没地藏,赶紧翻出旅行手册,把通红的脸埋进去,打岔:“咱先去看天湖,下一站去哪玩得想好。”
晨松偷着乐,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使劲掐了把楚恒的腰侧,引得对方终于抬了头。他笑笑:“先订酒店,床要大的。”
这浑人,估计们脑子想的都是床!
在楚恒哭笑不得的时候,晨松拉住了他的手,琢磨着希望那家酒店房间里的浴缸足够大。

番外 人生需努力


01.就是闲的
“楚文~”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身边人这一声肉麻的呼唤,窝在被子里的楚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祁宏坐在床边,推了推新配的眼镜,就算有东西挡着,也不能耽误他对自己发出某种强烈的X光线。
楚文裹了裹被子,让滑溜溜的身子在里面更舒服的躺着,他笑着点点头:“你这是要去参加少宗的生日宴会了?”
“对。我早点去,宴会八点开始。”祁宏笑道,“临走前给你提个醒儿,别忘了上午的事。”
言罢,祁宏俯身吻在楚文的嘴上,甜腻的缠绵让午后变得热辣起来,楚文乖乖地让他亲着,也纵容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着自己的肚子。等到祁宏亲够了也摸够了,这才起了身笑眯眯地离开了卧室。
仍旧赖床的楚文把手垫在脑后,回忆着上午与祁宏恩爱的时候。要说祁宏本来是没多少反攻的心思,可最近三义会那边没什么大事,小事都让祁宏的下属解决了;生活方面也是风平浪静,自打楚恒和晨松走之后,这都大半年了,于公于私都让祁宏闲的无所事事。所以,他动起了歪念头,要反攻了!
就在上午,俩人撕撕巴巴你推我搡的对抗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祁宏的那点小心眼还是被楚文彻底镇压。情动的时候还好说,祁宏自然是享受的,可做完了,这人就骑在楚文的身上控诉他的狡诈。他指名楚文是犯规,不该使用灵力压榨自己。
那时候楚文还琢磨着开始第二次奋战呢,半路上岂能让祁宏抓住小辫子反攻?于是,他勾着祁宏立下赌约。
从下午一点八点到第二天下午一点,24小时内,楚文不可以使用灵力,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若是他没做到,那要乖乖被祁宏压。若是做到了……
当时的祁宏觉得,只要楚文不使用灵力,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下午四点整,楚文被上司叫去加班,他打理好自己到了警察局。窝在反黑组的小角落里继续做他的文职工作。整个反黑组可说是忙的四脚朝天,只有他优哉游哉地躲在一边翻翻文件喝喝茶。很快,组长以及各组员终于发现了他这个令人牙根直痒痒的闲人!
组长走到他面前,下令:“黑子,收拾一下,跟我出现场!”
“我出现场?不是吧,我去干嘛啊?”
“给我当个稻草人也行。”
哦,这是看他太闲了。楚文也不反驳,拿了外衣溜溜达达地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具体说反黑组这次出动的原因是阻止几大黑帮的械斗!根据可靠消息,最近有三四个新兴帮派因为抢地盘的事约好在一起开个商讨大会。可想而知,这种人去开会绝对不会带着笔记本电脑、咖啡壶或者是文件包。为了不发生流血事件,反黑组只好出动一半的警力。
在车里听完了组长的说明,楚文挠挠头,先给祁宏打了个电话:“最近云海很忙吗?怎么道上出来不少新帮派?”
“你也知道了。”电话里,祁宏冷笑着,“三义会现在差不多完全漂白了,云海管辖的帮派也都是市区内的势力范围,那几个小帮派都是郊外的。按理说,跟我们没多少关系。但是最近他们的行动范围有扩展到市区的苗头。我也是刚收到消息,今晚在郊外他们有一次集会。其实,在上次云海召集道上的老大散帖子之后,道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谁是哪个帮派想要召集三个帮派以上的会议都要经过云海的同意。但这事云海不知道,今天又是他和少清养子的生日,只有我出面去看看了。”
“巧了,我也要去。”
“好啊。我会带着横三跟铁众过去,你那边的人也不会少吧?”
“十来个人吧。见面再说。”
楚文刚把电话挂断,开车的组长不怀好意地瞥了眼他:“黑子,你这是为了社会和平稳定献身了?”
楚文笑而不语,心说:谁对谁献身还真说不清。
他的笑在组长眼中是神秘的,就像楚文这个人一样神秘。当初因为三义会龙头宗云海的案子,楚文荣登通缉犯榜单,这才让组长知道楚文是出生在军人世家,还是军衔高的吓死人的世家!不过,家庭情况并没让组长吃惊多久,反而使他直冒冷汗的是楚文的本身的能力。
这个平时在组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付局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他编进了特别小组?
特别小组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反黑组长就是其中之一。他多多少少了解到,特别小组的成员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就那个他曾经见过一面的娃娃脸,单枪匹马干掉了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悍匪,末了,人家连个刮伤都没有。
有那么一次,组长偷偷问付局,那娃娃脸是谁?跟他们组里的黑子是啥关系?付局当时被几个属下喝高了,说走了嘴,他这才知道,娃娃脸在组里算是最普通的人了。而他们组的黑子,那是特别小组的组长,付局心目中的接班人。
接班人这事楚文是知道的,但他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所以,不管付局和组长怎么暗示他,他只是一个劲的装傻。
“我说黑子。“组长失望地叹着气,“给句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警察啊,反黑组的。”
混蛋小子,你就装吧!组长偷偷咬牙。
祁宏比楚文早十几分钟到了帮派集会的地点,但很明显与他想象的差异甚多。这是一个被废弃的保龄球馆,占地面积很大,一共有三层楼。那些小帮派每家只来了三个人,一共就那么十二个人,真要开打也不是什么大场面。
横三倚在车门上,还是对祁宏从老大手里黑来的玫瑰色跑车相当纠结。为毛阮少试驾的时候就很违和,换了祁宏开就那么合适呢?难道说这是气场不同吗?
另外那个跟班铁众,早就成了二十四孝老爸,捧着电话跟两岁的儿子犯黏糊,左一个”宝宝乖早点睡哦”右一句“叫声爸爸啊”的哄着。他们俩完全忽略了领队祁宏阴沉的脸色。
“等着吧。”祁宏打开车门坐进去,“等他们黑吃黑,咱们再动手。”
还在琢磨玫瑰色的横三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废弃建筑物,忽然想起:“祁宏,咱不是来打架的吧?要不大哥为什么叫你来而不是让我们带兄弟过来?”
“是啊。云海是想我说服他们,要么规规矩矩解散,要么归顺三义会。”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懒。”
……
话赶话的时候,楚文所坐的这辆警车率先到了地方。他远远的就能看到玫瑰红色的跑车,也开始四下寻找自己的爱人。等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人坐在车里,车门没关,微笑地看着自己。
楚文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几点了?”
“晚上七点半。”
“到明天下午一点是吧?”
“对。”
“行,等这边的事完了,咱俩回家,怎么样?”
祁宏的眼睛里顿时冒出各种光彩,很阴险地笑着:“别后悔。”
牵了祁宏的手放在嘴边轻吻,黝黑的重瞳在昏暗的月光下熠熠发光,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祁宏:“你也是,不能后悔。”
他们俩在这情意绵绵,那边的铁众和横三跟反黑组组长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着祁宏跟楚文磨完牙了,这才对反黑组张说:“里面一共有十二个人,进去一个多小时了,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组长点点头,问他:“你们三义会来干什么?”
“帮你们善后。”祁宏走出车内,迎着组长过去,“其实,你们不大适合出面。你们进去了,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有人泄露消息,事后,这几个帮派就会相互猜疑,相互报复。必定会牵涉到市区内的范围,我们三义会也会相当麻烦。”
爱人和上司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楚文却不着急,坐在祁宏的车里半眯着眼睛观察保龄球馆。越看他越觉得奇怪。而这时候,其他组员也纷纷赶到。一些不知道楚文和祁宏关系的警员自然对他们三义会的人不待见,话说得也难听。
铁众和横三是宗云海最贴身的助手,耳熏目染的也上了点档次,将新兵豆子的挑衅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杀于无形!新娃子吃了瘪想找老娃子帮忙出头,可那几个老警察猴精猴精的,早就装作观察周围环境躲在一边去了。
两帮人马站在距离保龄球馆有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八点的时候忽听里面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枪声又像是重物落地。组长知道不该闯进去,可毕竟三义会插手了,他不得不尽早采取行动。大手一挥——跟我冲!
楚文还在琢磨事儿呢,就见一些同事负责留守,另外的那些跟着组长没头没脑的往里冲,这也顾不得许多,叮嘱祁宏:“在外面等着。”
叫他等着?祁宏一愣。随即才注意到刚才楚文反常的样子。转回头定睛看着保龄球馆,只见在楼身周围若隐若现地缠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妖气?不对,妖气不是黑的;鬼气?也不对,鬼气没这么淡的;煞气?也不对,煞气没这么弱的啊!操,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怎么一开始没发现,唯独楚文来了才出来?
祁宏心知不妙,丢下一句:“你们俩守在这里,不准走。我进去看看。”
冲进废旧保龄球馆的第一人是组长,后面五六个组员就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推着一个冲了进来。可这一踏进来就全傻眼了!
这里是废旧的地方?这金碧辉煌的也能废旧?这能照出人影的黑色玉石地面也是废旧?那悬挂在三米多高走廊上方的水晶吊灯也是废旧?还有这快赶上半个足球场大的金色大厅也是废旧?
在众人傻眼的时候,楚文急忙推开他们站在最前端,喝令:“都出去,我去找那十二个人。”
这话音还没落地呢,祁宏已经到了门口。并大喊着:“楚文,快出来,前面是泥潭!”
泥潭?众人不解地回头看着祁宏。其中一个小警员一把拉住他把人扯进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泥潭吗?”
祁宏光顾着楚文了,一个不留神被拉了进去,那小警员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门咣当一声关闭起来,严丝合缝。楚文站在最前面,狠狠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个拉着祁宏的同事,阴森森地说:“你已经把他卷进来了,放手吧。”
组员吓的紧靠在身边同事的肩上——妈呀,黑子前辈好可怕啊!
02.振作啊,祁宏!
祁宏在众人面前冷着脸走到楚文身边,揪着他的衣领子:“谈谈吧。”
这七八个警察面面相觑,都想问问,这个黑道律师什么来头?敢揪着警察的衣服要单聊?这里面诧异的人不乏领导者,但反黑组组长知道楚文和祁宏的关系是怎么回事,想必是聊私话去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他们冲进这个明显是异空间的地方,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乎,组长安排两个人开始鼓捣那扇已经关闭的大门。
另一边,祁宏把楚文拉到角落处:“什么东西这么古怪?”
“不知道,我得进去看看再说。”
“尽快解决它。”
楚文转而一笑:“是你要尽快解决他。别忘了,到明天下午一点,我都不能使用灵力。”
祁宏转眼就傻了:“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时候还玩什么?赌约延期。”
“不。”楚文坚定地回答,“男人说话算话,不能爽约。所以呢,这事就得靠你了,我负责指导或者是……分析情况。”
不等祁宏再说什么,楚文转身走向那边白费力气的同事们,告诉他们:“省省劲儿吧,暂时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警员老刘擦了把冷汗,问道。
楚文耸耸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笑。顿时有人提醒他:“黑子,你别笑,太诡异了!”
楚文知道自己这笑一般人是难以消受,他照旧还是那个样子没打算安慰同事们。他指着后面对自己释放无限怨气的祁宏说:“这位,对灵异事件很有研究。我们有幸能得到他的帮助。刚才你们不听到了么,他看到我们脚前是泥潭,而不是现在这样。所以,他告诉我,我们暂时出不去了。”
混蛋,你敢阴我!祁宏真想抓着楚文咬他个体无完肤!而现实中,他只能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走到众人面前:“别问废话,三人一组,不能单独行动。首先找到里面那十二个人,死的不用管,半死的直接给一枪,活着的带出来。”
众位警察震惊了!要反驳,祁宏一瞪眼睛:“有能耐你们自己出去,没能耐就跟着我。说废话的一律按照半死处理!”
言罢,祁宏抽出别在后腰上的手枪朝着楼梯走,组长那下巴险些掉地上。怒指:“你居然敢在我面前亮枪!?”
祁宏回了头嫣然一笑:“我会让你忘记的。”
楚文偷偷捂着嘴笑,看来他们家祁宏是被气飚了。
祁宏打头阵,警员在中间,楚文断后。一行人走上楼梯。
楼梯间悬挂着人物画像。看上去很是不伦不类。这里的风格属于欧风式的,但人物画像却是从汉朝到清朝的,这其中的违和感不用琢磨就能看出来。
祁宏仔细看过这些画像,画像上的人穿戴华贵,虽说不上是帝王之象,也是王爷贵族一类的人物。其中女人居多,这不得不让他更加疑惑。
古时候是男尊女卑,即便在家中挂着族内长辈的画像也是男人居多,可这里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看样子并不娇美。尤其是那清朝的,这是什么人?看装束应该是位格格,可这也忒丑了!
清朝格格让祁宏幻灭了,他明显很失落……
“啊——!”的一声尖叫,打破了祁宏的思绪。他转头看着发出声音的小警察,见他面色惨白地紧绷着身体:“有,有人,有人……”
“什么人?”
不等祁宏问完,另一个小警察猛地回身给身后的人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膀大腰圆的前辈挨了一巴掌,怒吼着。
小警察一步跳出去好远,怒指:“你耍流氓,掐我屁股!“
“什么?胡说,我什么时候……”
“啊!”
“又怎么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让组长快抓狂了,他看着身边新人。这个容貌清秀的小伙子正紧抓着自己的腰带,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看着他:“组长,有,有东西在,在摸我……“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吓!裤子拉链竟然自己打开了,裤子很诡异的起起伏伏,就像有只手在拉链里面正在那啥他!
祁宏顶着朵朵乌云,单手朝着小伙子的.....一挥,低喝了一声:“疾!”
虽然异动停了下来,但祁宏却没抓住骚扰警员们的东西。三个警员恢复了正常,他们余惊未定地看着祁宏。祁宏推推眼镜:“被摸屁股不要大喊大叫,把腰带系好就行。”
说完,他瞥了眼最后面的楚文,这人双手插兜,始终笑眯眯地看着他。
行,黑楚文,咱走着瞧!
走过楼梯上了二楼,祁宏一边打量环境一边纳闷。他感觉这里的东西并无恶意,从发生的异常来看这东西八成是个花痴。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它呢?或者说看不到它们?这就让人担心了,道行差的自己不可能看不到,只有那些有了点能耐都是存在了千八百年的老东西才有可能避开自己的眼睛。若真是如此,这事可棘手了。
想罢,他推开一扇金色的大门,里面是几个造型美观价值不菲的沙发,旁边还有些小家具,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在桌子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共有十杯,正好是他们的人数。
组长紧跟在祁宏身后,走到桌旁拿起一杯放在鼻子底下闻闻,忽听下属的惊呼:“这是什么啊?太耀眼了!”
闻声望去,在靠左边的墙前摆着一个屏风,上面画的是唐朝时期的春宫图。画的那个仔细啊,那啥和那啥都可清楚了。老警员面对春宫图镇定自若,小年轻的就没这么靠谱了,个个面红过耳,呼吸加重。有两个甚至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屏风,手指相互碰触了一下,俩人一对眼。
祁宏心说:糟了!赶忙喊道:“快分开他们!”
若不是老大哥们出手快,估计这俩小子就亲一块了。祁宏阻止了一次啼笑皆非的误会发生,但很快,他又发现其他人也开始不对劲。刚刚那个被解开裤子拉链的小伙子,粘到了楚文的身上,那眼神分明在说:“哥哥,请疼爱我吧。”
楚文早就把手高高的举起来,对祁宏说明:“我可什么都没干。”
祁宏愤愤地走过去把小警员拉开,在他眉心一抹,灵台清明。随即,他瞪了眼楚文:“你连推开他都不会吗?”
还不等数落完楚文,旁边的组长就靠了过来。扶着祁宏的腰身:“以后有力气活叫我,别累着你。”
组长那副尊荣配上温婉的表情,宠溺的口气,直接让祁宏冒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直发冷。若不是楚文拉着他,那枪口就顶在组长的脑袋上了!所以,祁宏的枪对准屏风扣动扳机,这东西毁在现代化武器之下,随着也没了搅乱人心的魔障。
刺耳的枪声让组长眼皮直跳,眼前这个冷面黑道律师真是不知道避讳,虽说这是非常时期,但这家伙胆敢在反黑组长面前开枪,除了牛逼还能说什么呢?
组长幽怨的看着祁宏,对方利落地换掉弹夹,冷着脸道:“没一个靠得住,你们手里的枪是打火机吗?”
组长继续幽怨的看着楚文,楚文耸耸肩笑着:“别看我,我也管不了他。”
说着话的时候,一行人继续前进。祁宏放弃了左右两边的走廊,决定先到三楼看看。刚才那俩险些亲上的小警察溜着小碎步紧跟在他身后,险些让祁宏认为多了两个背后灵。
小警察一号,试探着问:“那个,祁律师,咱就这么走了行吗?万一那些人在二楼怎么办?”
“他们不在。”祁宏不耐烦地回了一嘴。
“咱还没搜呢。”
“二楼没人气儿。”
一号和二号愕然了,相互对望一眼,继而大喊:“祁哥,等等我们!”追上去继续做祁宏的背后灵。前面两个不争气的把组长搞的非常失落,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不是,为了能让大家早点出去。他将楚文推了过去。那意思是:黑子,你好歹也管管!
一个踉跄站在祁宏的身边,他还没开口说话,祁宏偷摸狠狠踩了他一脚。楚文身手敏捷,侧挪一步避开了这一脚。祁宏不愿意了,明目张胆的一记飞腿!楚文不愿挨踢,纵身一跳,跃上了楼梯扶栏,蹲在上面朝着祁宏勾唇一笑。
死妖孽!笑的这么迷人干屁?祁宏心中有气,也不管周围还有不少人,直接挥拳就打了过去!楚文避开这一拳,反手扣住他的腕子,一拉一扯之间跃下扶栏。可不等他侧身拍打祁宏的手落实,祁宏已经转回半个身子再出一拳!
楚文诚心要好好调教一下祁宏。实则,也是比较喜欢看炸了毛的爱人。唉……这日子就是太无聊了,实在没人折腾,只好拿身边人开刀。没办法,谁让祁宏竟往枪口上撞呢。
几个轮番下来,他就是打不着楚文。祁宏气恼他什么事都不管看,都推到自己身上,所以拳脚越发的不留情,别说,还真逼得楚文有点应接不暇了。只可惜,徒弟是打不过师傅滴。
楚文单手接住他的拳头,就势向里一推,趁着祁宏被迫调整身体中心的时候,他的手抓住祁宏的衣摆向后猛拉,还没站稳脚的人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跌进了楚文的怀里。
把人抱个满怀,楚文的侧脸紧贴着祁宏的脸颊,语气含笑:“我可没用灵力。”
“黑——楚——文——!”
眼看着祁宏要发飙!楚文抬起他的下颚朝自己这边一勾,温热的唇吻上去,舌尖扫过他的齿列,最后在上腭轻轻舔舐,引得炸毛的家伙立马没了力气。甚至忍不住轻轻哼了出来。
短暂的吻过之后,他放开了祁宏。指了指祁宏的腰:“还是不会使用腰上的力气,这样你永远赢不了我。”
祁宏被顺了毛,通红着脸狠狠瞪了一眼楚文!气恼地数落他:“你同事还在,没脸没皮了?”
楚文笑笑,指着完全被震惊已经石化的同事们说:“你不是说过,会让他们忘记么?”
磨牙再磨牙,面对楚文那张妖孽脸,他竟然想滚床单了。偷偷握拳,这次要做上面那个!
03.又跟老子玩这套
在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地方,本来是冷汗直流的警员们似乎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了。就楚文强吻祁宏那一幕而言,足够击溃他们所剩无几的恐惧心理。对此,年轻的菜鸟觉得祁宏从各种意义上来分析都是可怕的;老警员们则认为,真正可怕的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黑子!
这边被一众人等眼瞪眼地看着,祁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了没脸没皮的楚文,咳嗽两声,道:“我打头阵,你们跟紧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中间,祁宏率先继续朝着上面走,后面的人鱼贯而行。楚文走在最后面,看着祁宏走了大约有三十分钟,终于停了下来。他忍着笑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
祁宏回了头漠然地看着他:“中招了。我们一直在这个旋转式的楼梯上打转。从刚才我们……我们打完架到现在已经走了很久,这楼梯再怎么长,也不会快五分钟都走不完。”
紧跟着他的两个背后灵下意识地吞咽了几口唾沫:“那,那怎么办?”
好办。祁宏抓住一个小警员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路”字,随即口中默念楚文教过他的咒语,并把小警员推到最前面:“你在前面走,闭上眼睛,手伸直。”
大哥,这样行不行啊?探路器回头苦哈哈地看着祁宏,后者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这悲催的小伙子只能闭上眼睛把手伸直,试探着迈出第一步。
接着就是第二步,第三步……
走在最后面的楚文忽然微微变了脸色,诧异地看着周围。这时候,最前面的探路器停下了,一开口好悬哭出声来。
“那个,祁大哥。”
“什么事?”
“你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
“这,这个嗯嗯又啊啊,粘糊糊湿嗒嗒的声音啊。”
不等小伙子的话音落地,后面几个人都跟着说自己也听到了这并不陌生却很诡异的声音。祁宏纳闷地看着他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嗯嗯又啊啊,粘糊糊湿嗒嗒的声音?”
中间一个老警员不耐烦地呛上一句:“没听过叫~床的?”
“还是男人在叫。”探路器怕的要命,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的手紧抓着祁宏,滑腻的冷汗使他的手显得格外冰冷。他真的快哭出来了,“大哥,你,你真没听见啊?”
奇怪了,为什么其他人都能听见,唯独自己听不到?祁宏转头看着楚文,这一次,惹人火大的家伙正经地点点头,貌似再说他也听到了。这让祁宏更加疑惑。
不知道这里的东西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但是,其他人都能听到唯独自己不能,是不是说明自己是特别的?想到这里,祁宏把探路器小伙子拉到身后,对大家说:“听点动静没什么,我在前面走,你们跟紧点。”
这一次,祁宏打头,但是仍然听不到那种嗯嗯又啊啊,粘糊糊湿嗒嗒的声音。而身后的人不管是谁,都已经面白如纸了。这么下去不是本法,得赶紧想点对策才行。
该死的楚文,这回不但要让你输了赌约,还要连本带利的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祁宏本着他伟大的理想继续前进,走了大约七八分钟,他这一脚踩到台阶上忽觉有些飘忽。他停下来,感觉着四周,在他周围似乎有种很难察觉的波动。他用唾液浸湿了手指,慢慢地慢慢地移动着,不消多时,指尖微微一麻,他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掏出古邪向右后方刺去!
紧跟在祁宏身后的人忽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紧跟着,那嗯嗯的声音消失不见。他们个个都振奋起来,看着祁宏,也看到他脚下出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台阶颜色的物体。
那还是台阶,脏污不堪的破损严重的台阶。祁宏看着这个东西心里有了定数。他终于有了些笑容:“这才是现实。好了,希望我们还能找到其他属于现实中的东西。”
说的是很容易,实则祁宏明白的很。刚才拿一下刺到的只是一股怨气,而不是那东西的本体。若是想要出去,就必须顺着这种现实的台阶找到那个东西。然,随之而来的问题却很麻烦,怨气已经没了,他要怎么做才能找出更多现实中的台阶?
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后面的楚文偷偷朝他眨眼睛。不巧被组长看到了!
“黑子!你,你有话就说,别吓人行不?”
楚文哭笑不得地拍拍组长的肩膀,安慰他:“我是活人。”
组长打了寒颤,挺自觉地靠在墙上,让楚文直接对着祁宏。
“你要说什么?”祁宏冷眼问他。
“我看到你刚才走那一步的时候脚下有点不对劲,明白些的我也说不好。要不,你再试试走一遍,刺一刀?”
祁宏的眉梢跳动几下,恶狠狠地瞪着楚文许久。最后,他还是听了他的话转回身下楼,从头再来。
事实上,楚文的建议是有效的。祁宏从下面走回到这里又是一刀,接着出现了第二个现实中的台阶。但是他再刺去第一刀反而毫无反应。也就是说,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台阶就必须一次一次从下面跑到上面,不停地跑。
认识到这一事实,祁宏有点后悔刚才跟楚文过招,应该留些体力才对啊。
楚文带头,众警员一字排开贴着墙站,看着祁宏来回的上上下下。把祁宏累得气喘吁吁,那显露出来的台阶似乎没完没了,还没有出路的影子。
背后灵一号有些不忍心了:“要不我替他跑吧。”
“你没用,只能他跑。”楚文靠着墙优哉游哉的摸样。
背后灵二号也不忍心:“要不,咱们想想其他的办法?”
“有其他的办法,他还用得着这样吗?”楚文很不厚道地笑着。
最后,也就是在祁宏跑了三个小时候,台阶终于全部出来,连着破旧的地板走廊出现在众人面前。
祁宏弯着腰,手杵在腿上哈哈地喘粗气:“你,你等着,回去,回去再算账!”
楚文好心地扶起祁宏,揉揉他的腰,在耳边低语:“要快点哦,到了十二点这东西可是更厉害了。”
祁宏在心里暗骂一句粗口,手一挥,带着大家踏上三楼的地盘!
三楼,完全颠覆了一二楼富丽堂皇的概念。这里处处都是潮湿的霉味,随处可见垃圾和破烂用具。祁宏沿着灵识感应到的一点人气朝着最里面那个保龄球房走去,途中,他叮嘱大家:“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好惊慌,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脚步声在阴暗的大厅里回荡着,谨慎的密集的脚步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反而增加了心理上的压力。脚步声越快,他们的心越是揪紧,明明不远处的保龄球房,却让他们觉得远在天边。
走在楚文前面的组长想要吞口唾液润润喉,可惜嘴巴里早是干巴巴的,他只能舔舔嘴唇,四下张望着。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很模糊,甚至看不清事物的轮廓。他紧张的靠近了前面的人:“把枪保险打开,随时做好准备。”随后,他听到一声“嗯。”没在意,继续跟着前面的人走着。
这段路多说也就是八十多步,岂料走到地点的时候除了祁宏和楚文人人气喘吁吁。祁宏在打开门前回头了眼他们“不用太紧张,放松点。”
多坑爹的建议啊!有人的心中挂起了面条泪两行,连“不紧张的是鬼”这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们眼巴巴地看着祁宏的手握住了大门的门柄,一呼一吸之间那扇门吱嘎一声,众人屏息!
“鬼啊……”
啊——!!!
也不知道那个死催的这时候说有鬼,已经持枪的组长像只兔子似地跳到了前一个人的背上,这个人也倒霉,本来俩腿就打颤,被组长这么一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前面小菜鸟的腰上。
几个警察一个扑一个,成了叠罗汉。好在祁宏闪得快,没有被压在最下面,他站在一边非常困扰地看着相对的那人。那人笑得眼儿弯弯,孑然一副我无辜的样子。
“我操!谁他妈的掐我?”
“哎呀~我的腰眼啊!”
“腰眼是啥?你给我指指看?”
“要,要死了,组长,你,你别压我了。”
“都给我滚起来!”
面红耳赤的组长拉着第一人站起来,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起了身,只是一个个弯着腰扭着跨,没个站像。其中的老刘因为疼痛忘了恐惧,骂骂咧咧:“格老子的,谁他妈的踩我屁股?”
“我更想知道为啥黑子前辈要喊见鬼了?”
听了小警察比较靠谱的抱怨,楚文摊手一笑:“不是我喊的。”
祁宏那眼刀子飞过去——不是你是谁?
楚文委委屈屈地回望——亲爱的,真不是我啊。
祁宏眯着眼瞪他——真不是你?
楚文点点头——绝对不是我!
于是,祁宏咳嗽两声:“谁听刚才那声音最清楚?”
“我!”
走在倒数第四人举了手:“就跟在我耳边喊的一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身后的人。大张吓的魂飞天外,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一直没说话,真的。不信你们问组长,他走在我后面。”
组长挠挠头:“不是大张。他真要喊了我也能听的清楚。那一嗓子,我听着像是从祁宏那边过来的。再说,就刚才我还跟大张说过话呢,他还嗯了一声,那动静不对,不是那一嗓子。”
闻言,大张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组长,我,我啥时候跟你嗯了?而且,我,我也没听见你跟我说啥啊。”
“我告诉你把手枪保险打开,你没听见?”
随着大张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娘哎,到底咋回事啊?
这种情况下祁宏采取的措施是快刀斩乱麻!他几句话平息了众人不安的猜测,继而又道:“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那十二个人,别管我们当中发生了什么,只要没有收到攻击就不能自乱阵脚。现在,你们手拉着手,跟着进去。”言罢,他看了眼楚文,“你断后,防止大门自动关上。”
楚文乖乖点头,那个乖巧劲儿又让祁宏开始磨牙。
一段惊悚的小插曲过去后,祁宏再次把住门柄,手臂用力,大门在吱嘎声中徐徐打开!
刺眼的光好像一把利刃让他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祁宏运起灵力将眼睛保护起来之后,他所看到的一切不得不让他大为吃惊。
保龄球馆内,有二十来个人正玩的兴起。其中有反黑组组长,有那两个背后灵,有老刘有大张,还有……楚文!
他猛地回头看去,原本该在身后的这些人连点气息都不复存在。
该死!他漏掉了什么?
04.谁是最后的赢家
“祁宏,你怎么才来?”刚刚投完一球的楚文擦擦汗,朝他招手。
祁宏很快冷静下来,心说:要是别的估计还能忌讳一些,这种幻像自己早就见识过了。这个再厉害还能厉害过五通的那个?
思及到此,他把手揣进裤子口袋里,慢慢走了过去。并坐在了楚文的身边,组长的对面。他笑着问他们:“怎么想起打球了?”
组长接过话题:“最近工作忙,今天休息带他们过来玩玩。“
“哦。”祁宏简单地附和一声,转头看着正在喝水的楚文,“不是说好下午回家吗?”
“玩完了再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也难得挤出时间来轻松轻松。”
“说的也是。”祁宏随声握住了楚文的手,渐渐握紧。
楚文有些不好意思,试着抽出手来,谁知祁宏越握越紧,紧得他直咧嘴。
“祁宏,你先放手。”
“为什么?这样不是很好。难道你不喜欢跟我拉手?”
“不是,你,轻点,疼了。”
祁宏阴森森地笑着:“我这是爱你,对不对?”
楚文的脸色越发不好,很显然,他已经疼的冒汗。对面的组长似乎察觉出什么苗头,起身劝了几句:“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啊?黑子,得罪人家祁律师了吧?”
随着组长的戏言,祁宏微微低头,勾着嘴角,笑意更显阴冷。他哼哼笑着,看着组长:“有那么几次我一直想这么做,可惜,还得顾全大局。”
组长也有点察觉出祁宏的反常,他左右看了看正玩的兴起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其他人,不禁纳闷,没人看到祁宏的异变吗?这时候,他的笑容僵硬了起来,问:“是不是你想做的事黑子不让啊?”
“不是。”
“那你想干什么?”
组长的话还没说完,祁宏直接把枪掏出来对准组长的肚子就是一颗子弹!他一把扭崴了楚文的手腕子,让他疼的嗷嗷直叫,一脚踩中组长的肚子:“我早就想送你一粒花生米。”他微微挑起眉,冷笑着,“就是匆忙了点,不是炒的也不是炸的,不过味道应该也不错吧?”
被踩在脚下的悲催组长好像一团烟雾似的渐渐消失了,祁宏丝毫不惊讶,转头瞥了眼被他捏得呲牙咧嘴的楚文,心情大好。他全然不顾周围已经开始围拢过来的“人”,只俯身靠近了楚文,很是真诚地言道:“真是感谢你的出现,要是他本人我还舍不得下手。所以,别急,最后我会好好跟你沟通一下。”
围拢过来的“人”除了那些警员之外还有十二个他们要找的人,祁宏连正眼都没看一次,手指按在古邪的刀刃上,刺出一滴血来。殷红的血滴在指腹上显得格外艳丽,他的手举到嘴边,轻轻一吹,血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飘悠悠地离开了指腹,悬在半空中停滞不前。
祁宏安安稳稳地复又坐下,翘起二郎腿,继续捏着单膝跪在他脚下的楚文。他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围拢到身边的“人”以及,那颗小小的散发着艳丽光芒的血珠。待那些“人”与他已不足两米的距离,祁宏轻喝一声“散”!
眨眼间,血珠腾空而起,爆出刺眼的红光,将周围的“人”笼罩起来,除去那帮派的十二人之外,警员们都像组长那样化为了烟雾渐渐散去。祁宏瞥了眼被唤醒的那十二人,便再也不去理睬他们,让这些倒霉的家伙在短暂的清醒后晕倒在地。
“你看,还是有点收获的。”他对跪在脚下的楚文笑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不,应该说只剩下你了。”
跪着的楚文好像有点呆傻,祁宏摇摇头:“假冒伪劣的东西没什么真实感啊。不过这样也好,你有这张脸就足够。楚文,今晚你还真是很可爱啊。”
说到最后,祁宏森森地笑着……
据十二人中某个侥幸半昏的家伙在事后讲述,那是一场非人的单方面残虐。三义会的智将祁宏完全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斯文儒雅,冷漠沉稳,自那之后,关于他新的传说在黑道上成了众人口中的禁语。那是不可轻易提起的,那是谈之变色的恐怖传说!
假的黑楚文被虐的不成人形,最后还是在祁宏急着想出去的念头下得到了早死早托生的恩赐。见到这个假冒伪劣的东西化为青烟,祁宏咂咂舌,优雅地拿出纸巾擦掉额头上的薄汗,扭过头看着门外,自语:“那么,真货哪去了?”
真货,此时正坐在某间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喝着茗茶,在他对面漂浮着,对,就是漂浮着一个身着汉朝服饰的俊美男子。男子的手托着腮,迷恋地看着楚文。
“王爷,您什么时候换地盘了?”楚文不急不忙地开口,“您好像答应过我,不会骚扰人类。”
“非也。”漂浮着的王爷坐得得体了些,倒也露出点威严来,可惜一开口就走板,“本王寂寞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寂寞?这没人抱,也没有被抱的日子本王过不下去了!你们家里收了个称心的,可本王还打光棍,你叫本王怎么度过寂寞岁月哦。”
楚文的嘴角抽了抽,丝毫不加考虑地说:“那些人里有你中意的就留下,我不介意为王爷牺牲一个人类。”
“我要祁宏。”
“你想再死一次?”
“嘁,就知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其余的本王也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你还偷摸人家屁股!?
楚文在心中偷偷吐糟了一句这连自己啥时候死的都记不住的糊涂王爷,转而一本正经起来,安慰道:“这样吧。你帮我抹去那些人的记忆,我就帮你找个陪睡陪玩陪喜怒哀乐的,怎么样?”
糊涂王爷眨眨眼,一副兴奋到家的样子,他直接飘到了楚文的面前:“你给本王找个清秀的,不,要美艳的,不,要帅气的男孩。不不不,本王要高大威猛,身材匀称,面冷心热的男人!啊——!算了,本王就要一个男孩一个男人,这回不多要,本王也明白该适可而止。”
楚文心说:你个老不死的,这还叫适可而止?
“王爷,不是我闲着没事瞎操心。你若是真想找个永远能陪着你的人,最好只选一个。要么是男孩,要么是男人。”
糊涂王爷为难了,为难了好半天都无法决定。最后,他问楚文:“你觉得本王要什么比较好?”
“就你这样的,很适合找个男人。男人成熟,比男孩好。”
“行,听你的。”
楚文点点头与糊涂王爷击掌为盟,算是勾搭成奸了!
话说,已经离开保龄球房的祁宏觉得心情愉快。刚才他刺破手指的时候已经感应到楚文的所在,此刻,他正慢悠悠地走过去。
面前的大门透着一股青草气息,他还纳闷这味道是怎么来的时候,轻轻推开了大门。进入视线的不是什么富丽堂皇,也不是什么昏暗破旧,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茂密森林。
森林里处处是草香花香,空中一轮明月斜挂,映衬着森林柔和的翠绿色。那些已经倦了飞鸟栖息在树枝上,偶有猫头鹰的夜啼,也不觉得阴森,反而让森林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次又要玩什么?祁宏抬脚跨了进去,身后的门也随之消失。周围扑鼻而来的清香很真实,脚下踩着软软的青草,发出微弱的声响。周遭可见数不清的参天大树,月光从树丫中透过来,束束光亮交相辉映着把目光所至的地方渲染出梦幻般的美丽。
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块空地。他朝着它走过去,途经一些较比矮小的树木时,看到长尾的九色鸟正在打着盹抖着毛。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鸟儿的头,鸟儿缩缩脖子,头顶上的羽翎搭在祁宏的手背上,勾着微痒的感觉渗进了心头,心绪莫名地柔软起来。祁宏微微笑了笑,缓步离开了九色鸟的栖息地。
越往前走月光越是皎洁,他走过成半圆形的大树丛,终于看清在一片不足半米高的草地中间,端坐着那个让他爱到牙痒痒的黑楚文。
没错,这个是真货!
淌过如波浪般的草丛,他走到了楚文的面前。这时,他才看清楚,楚文所在的这个地方方圆五米左右内的青草都被压平,成了一块铺着草垫子的天然大床。楚文懒洋洋地坐在上面,看着自己。
祁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指了指身后:“你的杰作?”
“不是。”说着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拉着祁宏坐在面前,“这里的主人我认识,是个汉朝时代被冤死的王爷。因为不记得很多事却有一肚子的牵挂所以无法轮回,黑白无常也收不得他的魂魄,只能逗留人间。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我是在走出楼梯后才发现他。没事,他跟我有过契约,不会伤害人类。”
被拉进了他的怀里,祁宏很是郁闷。他闯进这个充满了男子欲求不满的地界,被累个半死不说,之后还是白忙活了!他斜眼看着楚文,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说来听听,那个什么王爷是怎么弄出这个空间的?”
不在乎被推开,楚文继续靠近。这一次他没有被拒绝,吻到了祁宏的脖子,某种念想一发不可收拾。抱紧了怀里的人,手顺着衣摆钻进去,扯出掖在裤子里面的衬衫:“他哪有这么能干,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哦……”祁宏仰起头,让他顺着脖子一路吻到了锁骨,并笑言,“这么说,你使用灵力了?”
“不用灵力我怎么弄出这么美的地方?”说罢,他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喜欢吗?这里。”
“很美。”祁宏顺贴地躺在了地上,看着楚文缓缓压了上来。祁宏伸手捧着他的脸,笑颜如花,“你似乎还忘了什么?”
楚文眨眨眼:“忘了什么?”
“我们之间的赌约,现在好像还没过24小时。你既然使用了灵力,那就是输了。输了,就要乖乖在下面给我压!“
闻言,楚文很诚恳地点点头:“对啊,愿赌服输嘛。来,你在上面。”
还以为他会很顽强的抵抗,可没料到楚文真的就躺在了身边,成大字型期待地看着他。祁宏顿时警惕起来,坐起身,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楚文双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来吧,别客气。”
思量片刻,祁宏决定一探虚实!
在舒适的青草地上他把楚文剥了个干干净净,精悍的身子在翠绿的映衬下尽显男子独有的性感。这该死的楚文不禁坦然地让他看,甚至还对着他微微笑着。过于魅惑的笑使得祁宏口干舌燥,一虎扑压了上去,对楚文上下其手。
紧致的肌肤在唇下一点一点被挑染出灼热的温度,楚文原本规规矩矩的身子也开始微微扭动起来。祁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边吻他一边脱去自己的衣服,在百忙中,听见身下的人低声提醒他:“慢点,我可是第一次在下面。”
“不会弄伤你,我比你有经验。”
楚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抱紧了祁宏在他的腰上来回抚摸着。当祁宏很温柔的分开了自己的双腿,楚文扣紧他的腰向上一抱。
还在准备做前戏的人毫无预备地被抱了上去,不等他稳住身子,楚文直接坐了起来。彼此无数次欢爱的经验让楚文顺利并飞速地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忽然而来的热硬直接冲进了体内,祁宏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哽在嗓子眼里,等下面的人抽动了一下,他才缓过气重重地呻吟了一声。
“混蛋,你,你敢算计我!?”
紧拥着自己心爱的人,楚文翻身把他压在下面。笑得眯上了眼睛,下面不遗余力地猛攻起来。抽空,还对身下被完全控制的祁宏说教:“你呀,该受点教训了。有些事不该惦记就不要想。等你打得赢我,我会考虑让你做回1号。现在……”他俯下身子,咬住他的耳朵,“现在好好享受吧。”
该死,没体力反抗了。混蛋黑楚文,一定是早就想好来硬的才使诈可劲折腾他。
祁宏在强烈的快意中迷迷糊糊埋怨着楚文,不消多时,这点模糊的埋怨也被打得无形。他紧紧地贴了上去,勾着楚文的脖子,搂着楚文的肩膀,一声声唤着他:“再快点……”
蓄谋已久的反攻计划以祁宏精疲力尽而告终。吃饱了的楚文给他穿戴整齐,抱着睡美人辞别了善后的糊涂王爷。打算回到家,上了家中的那张大床,继续调教自家不老实的爱人。
据说,这事过去一周后。某天,反黑组组长偷偷摸摸溜进了付局的办公室,神色紧张地问他们那些记忆混乱的组员要不要找心理医生给看看。
付局非常无奈地看着他:“不用了。反正那些人你们都带回来,你们也没有伤亡损失。过个几天就好了,回去工作。”
组长挠着头,不肯离去。付局只好说:“我个人给你一个很重要的建议。以后,绝对千万别再叫黑子跟你出现场。除了他自愿申请,千万别再带上他。记住,只要他出面,那就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案子。”
组长眨眨眼,觉得自己再问下去,跟白痴无异。
而被他们八卦的楚文,正坐在家中的床边告诉欲哭无泪的祁宏:“还想打赌吗?”
祁宏立刻把脸埋进被子里,被窝里充满了他和他的味道,那是欢爱过后的味道。他躲在被子里面,嗅着这股味道。不甘心地摇摇头,并默默在心中痛骂。
黑楚文,我就这一次想要反攻,至于让你足足折腾我七天吗?
床边的人笑了,似乎不满祁宏的回答。为了让他有更加深刻的印象,楚文又一次掀开了被子,里面——春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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