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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最后一根Davidoff(出书版) BY 尉宁非 (点击:337次)

[GL]最后一根Davidoff(出书版) BY 尉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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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根香烟之前
  床边,黑色琉璃矮柜,搁着一包过了期限的香烟,红色、黑色交错之下的戴维杜夫。
  即使,多么渴望尼古丁萦绕口腔里的味觉,我宁可走往楼下的便利超商买一包,也不会动手抽这包香烟……为什么?
  因为它过期了。满意吗?
  怎么会让一包香烟放着任它过了限期?我想这不需要原因吧!
  门口蜷缩着一只狗,血统——哈士奇,名字——Porsche。
  不熟悉我的人,认为我疯了,帮狗取了个如此昂贵的名字;熟悉我至极的人明了,我疯狂迷恋Porsche,这狂妄的迷恋,令我抛弃自己的姓名,替自己改了另一个称号——GT2Jr.,饶舌得够劲。
  现在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八分,我搔搔头发,其实它已经短的没多少东西让我触摸了,我却还是改不了这种习惯。
  顺手摸来一包残余三根香烟的戴维杜夫,引燃了其中一根,迷蒙袅袅白色浓雾,漫住双眼,眼前一片白花花。口腔里塞满焦油与尼古丁混合的气味,眷恋不已。
  眼光瞥向另一头,烟雾熏得我双眼刺痛,黑色琉璃柜上的那包戴维杜夫,仍然安详地躺着。
  第一根香烟——用这根香烟换一个开始。
  一九九二年的夏天,我认识了她。
  整身流里流气的名牌,看了就想白眼。好的,我承认我是忌妒,因为我没那么大手笔搞出这么多治装费。那年夏天的我还是个苦命的穷学生,有着一件二百九十九的Giordano可以穿,就能让我爽半天了。
  坦言说,刚认识她的那年夏天,其实,并非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热得可以烤人干的天气,我居然还有兴致骑着破铁马跑出来逛街。我一边踩着轧轧作响的脚踏车,一边挥汗如雨下,我正在跟极限挑战,看我究竟还能承受多少的燠热。
  也真该庆幸在我受热极限到达之前,我的目标已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来个一场泼妇骂街是免不了的惯例。愤恨的踹了铁马一脚,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冷气大肆开放的百货公司里面。那专柜小姐一眼就看出我这穷酸模样,连招呼也省了,大概是她准有把握我买不起吧。
  看看又不用付钱,为何不看。光明正大的蹲在展示柜前面,浏览着一支支的手表。
  专柜小姐还是专心的修剪着她那鲜红色的指甲,不把我当个人。
  “小姐,这支价钱多少?”藏满污垢的手指朝前方一比。
  专柜小姐不愧是专柜小姐,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我问哪一支表了,让我也开始佩服起她来了。
  “这支价格不便宜,是限量表款。”一听就知道她的口气是在对我说,瞧你一副穷酸样也不能带给我多少业绩,还不如早点滚出去。
  “那这支呢?”这时候,我似乎感觉她有点不爽,因为她呼吸的声音突然间猛烈了起来。
  “比刚刚那支便宜一百元!”
  我想,她是真的希望我能早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吧!连说个价钱也这么困难。没关系,我什么都不会,就是死皮赖脸最行。管她是否希望我早点滚,我就是在她家展示柜前面蹲定了。
  “欢迎光临,请参考看看!”一声尖锐的迎宾声突然大声的出现。
  态度怎么差这么多啊!我抬头想看清到底是哪个有身分地位的人士光顾,啐!也不过耳耳。
  一身名牌,大方得体,脚上的皮鞋也闪闪发光。Omega的手表,Omega的墨镜,看起来很像Gucci当季款式的西装,耳垂上的那颗钻石也应该价值不菲,还有加上那笑得跟黑人牙膏广告上差不多的一口白牙。
  好吧!我忌妒,我承认,可以了吧!
  看看自己,一百元的Hang Ten无袖棉衫,不知哪家仿冒商出厂的劣质冒牌货长裤,三双五十元的拖鞋,一条写着“天上圣母”四个大字的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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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根香烟之前
  床边,黑色琉璃矮柜,搁着一包过了期限的香烟,红色、黑色交错之下的戴维杜夫。
  即使,多么渴望尼古丁萦绕口腔里的味觉,我宁可走往楼下的便利超商买一包,也不会动手抽这包香烟……为什么?
  因为它过期了。满意吗?
  怎么会让一包香烟放着任它过了限期?我想这不需要原因吧!
  门口蜷缩着一只狗,血统——哈士奇,名字——Porsche。
  不熟悉我的人,认为我疯了,帮狗取了个如此昂贵的名字;熟悉我至极的人明了,我疯狂迷恋Porsche,这狂妄的迷恋,令我抛弃自己的姓名,替自己改了另一个称号——GT2Jr.,饶舌得够劲。
  现在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八分,我搔搔头发,其实它已经短的没多少东西让我触摸了,我却还是改不了这种习惯。
  顺手摸来一包残余三根香烟的戴维杜夫,引燃了其中一根,迷蒙袅袅白色浓雾,漫住双眼,眼前一片白花花。口腔里塞满焦油与尼古丁混合的气味,眷恋不已。
  眼光瞥向另一头,烟雾熏得我双眼刺痛,黑色琉璃柜上的那包戴维杜夫,仍然安详地躺着。
  第一根香烟——用这根香烟换一个开始。
  一九九二年的夏天,我认识了她。
  整身流里流气的名牌,看了就想白眼。好的,我承认我是忌妒,因为我没那么大手笔搞出这么多治装费。那年夏天的我还是个苦命的穷学生,有着一件二百九十九的Giordano可以穿,就能让我爽半天了。
  坦言说,刚认识她的那年夏天,其实,并非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热得可以烤人干的天气,我居然还有兴致骑着破铁马跑出来逛街。我一边踩着轧轧作响的脚踏车,一边挥汗如雨下,我正在跟极限挑战,看我究竟还能承受多少的燠热。
  也真该庆幸在我受热极限到达之前,我的目标已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来个一场泼妇骂街是免不了的惯例。愤恨的踹了铁马一脚,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冷气大肆开放的百货公司里面。那专柜小姐一眼就看出我这穷酸模样,连招呼也省了,大概是她准有把握我买不起吧。
  看看又不用付钱,为何不看。光明正大的蹲在展示柜前面,浏览着一支支的手表。
  专柜小姐还是专心的修剪着她那鲜红色的指甲,不把我当个人。
  “小姐,这支价钱多少?”藏满污垢的手指朝前方一比。
  专柜小姐不愧是专柜小姐,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我问哪一支表了,让我也开始佩服起她来了。
  “这支价格不便宜,是限量表款。”一听就知道她的口气是在对我说,瞧你一副穷酸样也不能带给我多少业绩,还不如早点滚出去。
  “那这支呢?”这时候,我似乎感觉她有点不爽,因为她呼吸的声音突然间猛烈了起来。
  “比刚刚那支便宜一百元!”
  我想,她是真的希望我能早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吧!连说个价钱也这么困难。没关系,我什么都不会,就是死皮赖脸最行。管她是否希望我早点滚,我就是在她家展示柜前面蹲定了。
  “欢迎光临,请参考看看!”一声尖锐的迎宾声突然大声的出现。
  态度怎么差这么多啊!我抬头想看清到底是哪个有身分地位的人士光顾,啐!也不过耳耳。
  一身名牌,大方得体,脚上的皮鞋也闪闪发光。Omega的手表,Omega的墨镜,看起来很像Gucci当季款式的西装,耳垂上的那颗钻石也应该价值不菲,还有加上那笑得跟黑人牙膏广告上差不多的一口白牙。
  好吧!我忌妒,我承认,可以了吧!
  看看自己,一百元的Hang Ten无袖棉衫,不知哪家仿冒商出厂的劣质冒牌货长裤,三双五十元的拖鞋,一条写着“天上圣母”四个大字的平安符,还有一脸脏兮兮的灰尘。
  的确,人家如果是金光闪闪的大佛,那我就是在路边破烂小庙里面,没人贡献的无名小神。天与地的差别,真是让我捶胸顿足。这也难怪专柜小姐会顶起这三百分的精神,接待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凯子的人。
  我努力装作视而不见,因为看到她只会让我更怨恨她!
  大凯子叩叩的皮鞋声传到了我身边,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正好站在我隔壁,好像,正居高临下的嘲笑我,外表已经差人家一大截了,现在的姿势更是让自己居于劣势。
  我蹲着,她站着。让自己显得更卑微。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开始催眠自己——我没看见,我瞎了。怎么还是如此在意她的眼光,真是该死。
  “……左边的比较时尚一点,右边的很快就会退流行。”
  靠!声音怎么这么低沉,居然比我还要低沉,是不是人啊。
  “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最新进的表款,我可以拿下来让您参考看看。”专柜小姐嗲着阿谋谄媚的怪腔调开始推销,一扭一扭的晃动着下垂的屁股把我顶到一边去,我的脸不小心让她的脂肪扫过。
  恶!就算我容忍极限再好,就算我努力的催眠自己,可是,我也是个人,该有的脾气,该有的权利我还是知道。当下,我断然的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让我后悔了好多年。
  我不客气地站起来,却突然一阵晕眩,眼前金条满天飞——贫血!强忍着昏天暗地的昏眩感,一手将专柜小姐推到一边,专柜小姐花容失色的惨叫,有点走样的叫声,令我不敢恭维。
  一站起来,就发觉我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比较恰当。
  她——这个大凯子居然比我高,而且还高得过分离谱。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比我高,而且还是个女人,这大凯子的身高少说也有个一百七十八!见鬼了。
  我真正了解上帝真的非常不公平,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就有这么极端的差异。大凯子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多金、不凡,还有那令我咬牙切齿的身高。而我……我招谁惹谁啊!
  “你发表什么意见?”我不甘示弱的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至少可以霸气一点。好歹我的声音也不遑多让,可以跟她相抗衡。这算是唯一值得我骄傲的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看你犹豫很久……”又是那一口黑人牙膏的招牌白牙。我有种冲动,想在这里甩她一巴掌,然后再狠狠地往她那闪亮的皮鞋用力踩上一脚。只是,我没有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我要忍,忍!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要忍人所不能忍。不过——不可忍之,则须反抗……
  “有你的事吗?”冰冷到了极限,我正在遏止即将爆发的怒火。
  大凯子最好趁我还有自制能力的时候识相一点,不然,我会跳起来毁了她那张笑脸,还有她那一整身昂贵的名牌。最让我抓狂的就是她身上穿戴的所有东西。我这辈子还未曾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不!不能说是讨厌,而是不屑。
  “举手之劳。”她说得很自然,很自然,而且脸上的神情也一派悠闲。
  而我……“你知不知道举手之劳还有一个更新的解释。”我的嗓子比先前压得更低,这代表我差不多要杀人了。“……那就是多此一举的鸡婆!”
  大凯子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用一种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异样眼光看着我。她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很轻松地看着专柜小姐,温柔的问她:“多少钱?”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至理名言她应该听过,她不会要做出这么卑贱的行为吧!
  专柜小姐一听见大凯子这样问,即刻喜上眉梢的应答着,“二仟八百元,如果您喜欢的话,我还能打个折扣给您。”一副就是这笔生意我赚定了的口吻。
  “喂!你……”我生气的伸出中指,颤抖的想戳烂她的笑容。
  大凯子笑着那口牙,继续跟专柜小姐抬杠,“那你说另外这一支便宜一百元是吗?”
  不会吧!光鲜亮丽的穿著,连一百元也要省。我忘了生气!脑子里面一直转着,她不会这么抠门吧。
  专柜小姐显然有跟我雷同的想法,因为她的脸稍稍扭曲了一下。
  “是啊!”可是她很专业,她的专业让她很自然的回答。“如果先生您喜欢的话,两支一起带会更划算。”真是会做生意,你们老板请到你算是他的福气!我的心里只能这么说!
  大凯子终于将注意力转回我身上,而我也再次挖出想杀人的性子。欠扁的笑脸,看了就想海扁。
  “价钱我帮你问到了。”大凯子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休想我会感激她的鸡婆,她想都别想。
  专柜小姐一脸的错愕,“呃……先生,您不考虑看看吗?”失望的表情无疑的表露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真的不把我当人就是了,真以为我外表一副邋遢样就买不起是吗?真当我是路边的乞丐吗?我的炮火转向,炮口现在的目标正朝着专柜小姐发射。
  “先什么生啊,就算你生了,她也还没生,她是个女的,女的,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来……”当情绪无法宣泄时,随便一个路人都可能会遭殃,更别说这个专柜小姐了。
  专柜小姐一定认为她今天碰见疯子了。她看看大凯子,看了很久的一段时间,然后,大凯子对她点点头;她不敢相信的想再确认一次,大凯子给她一个让她不能接受的答案。
  “真的!”
  完了,毁了,世界末日了!我想,这是专柜小姐现在的心声。她可能以为可以跟大凯子发展出什么浪漫绝美,跨越贫富悬殊的唯美恋曲吧!
  隔日早上,九点十九分,太好了!我迟到了,而且还是全世界点名点得最凶的数学课!
  教数学的秃驴最常对学生说,No Excuse!好个说法。没有借口。那不晓得,我这样的突发事件,能不能说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我知道,理由也是借口的一种。碰碰运气嘛!反正都是借口了,索性就悠哉一点,晃啊晃的爬上楼梯,拐弯,直走,撞到墙壁之前记得停下脚步。
  “这个多次方联立方程式,要将这条公式套入……”
  严重的山东腔已经传到我耳膜里面了。死刑台,我爱死你了,我就要飞奔的朝你而来了,等着我吧!前脚还来不及跨入门坎,秃驴的眼神射中了我。万箭穿心,当场暴毙,急救都省了。
  “为什么迟到?”
  我没回答,反正他会说——借口!还不如省点口水。这几天台湾干旱,要节省水资源。
  “坏学生,你这个坏学生,去外面罚站!”
  罚站,好啊,我怎么会拒绝他的美意。下意识瞄了讲台上的时钟,差五分就打下课钟了,站就站,这五分钟当是我送你的!不用太感激我。
  我靠在教室外的墙壁上,百无聊赖的踢动我的腿——三,二,一……当!当!当!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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