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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 破晓[ABO] 附番外(14.6.13) BY 洛夜 (点击:16784次)

破晓[ABO] 附番外(14.6.13) BY 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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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一句话文案★
一个先做后爱、先婚后恋、硬汉铁血闷骚攻X天然黑呆萌暴力受的故事
★文艺版文案★
鲁道夫·奥法里斯,荆棘军团军团长,三星上将,联邦不败战神。
军团长此次出征,只用一个月完成了预计三个月完成的星际战役。
“一定是因为军团长英明神武的领导和高大上的战术!”
“不,因为将军的Omega帅到让他合不拢腿。”
丝毫没有身为Omega自觉的少年夏佐:别急,作为标记过你的Omega,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床上。
★严肃版文案★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也是一个黑暗的时代
自人类进入大宇宙时代便高歌猛进的扩张背后,早已隐藏下了动乱的祸患。
在与异星生物不断征战中,Alpha们成为了权力巅峰的掌控者,种族至上论和血统至上论成为了联邦政府日益奉行的铁律法典。
夏佐是一个Omega,自幼在半废弃资源星球上长大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命运推动,踏入权利漩涡的中心,继而在愈发腐朽黑暗的联邦政府里撕裂出一道破晓的曙光。
内容标签:遥远星空 机甲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鲁道夫·奥法里斯,夏佐 ┃ 配角:范伦丁 ┃ 其它:
Omega天生纤细柔软、娇弱敏感,在弱肉强食的大宇宙时代,Omega备受歧视,甚至被作为不停生孩子的私有物品对待,而夏佐正是一个Omega。在半废弃资源星球上长大的夏佐虽然体型“柔弱”,却有着神秘的血统和强大的基因,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命运推动,踏入一条不属于Omega的道路…… 作者文风大气,将科幻未来的设定加入ABO元素,使得宏伟的未来星际背景更加饱满立体。主角夏佐身为一个Omega,但内心并不柔弱,少言寡语、能力过人,并不用过多的赘述描写,人物塑造已经跃然纸上。夏佐的身世背景神秘,为全文埋下伏笔,成为了全文的引线,吸引读者眼球。
☆、1
作者有话要说:
1、ABO设定:Alpha、Beta和Omega,这是人类在大宇宙扩张时代除却性别划分之外的另一种生理划分。
Alpha: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对Omega有一种强烈的标记欲、占有欲、保护欲;
Beta:各方面都处于中庸水平,或者说等同于地球时代的人类,同时也是数量最多的社会中坚力量;
Omega:虽然纤细柔软、娇弱敏感,并且会在每一年的非固定时段里出现强制发情症状,散发出的馥郁醇厚的甜美气息,可以引诱到气息范围内所有的Alpha失去理智到只剩下源于本能的强占欲,并不由自主对Alpha产生绝对的服从;但却只有他/她们能产生最优秀的后代,而且血统越纯净、基因越强大的Omega越是如此。
三者均会散发出可辨明身份的信息素,其数量分布像是一个三层金字塔,从顶端向下依次为:Omega、Alpha和Beta。
2、七曜历法:源于古代中国。月曜日(星期一)、火曜日(星期二)、水曜日(星期三)、木曜日(星期四)、金曜日(星期五)、土曜日(星期六)、日曜日(星期日)
新文新发,感谢支持^^
希望能与大家一路相伴
Chapter 001:
这里是拉斐尔星系最边缘处的一个半废弃的资源星球,原本已经快要被当成垃圾星球来进行遗弃处理了,却在15年前被一艘失事的宇宙舰艇撞击进星球内腹深地,意外地发现了一条品级虽然不高但是储量颇大的矿脉。
这种最近几年才被探明用途的矿石被认作是一种新型合金的必要组成部分,轻便坚固的特性可以让它被广泛地用于光甲外层装甲上。因此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只有编号的星球也由此获得了“第二春”:大大小小的星船开始在其上往来,甚至人类政府伊特诺联邦还于此设立了一名督长官以负责矿石的开采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番外-01:
不管是虫族主宰还是奇美拉王兽的死亡,都没能对发生在中央星域的战事带来即时的深刻影响……它们的死亡更像是从雪山山顶上漫不经心扔下的小石块,需要时间的推移和耐心的堆积,才能逐渐衍变成直倾而下、横碾一切的庞然巨物。
不过,因为族群首领双双死亡而引起的战局变动,是坐镇中央星域指挥的锡德里克所要面临的难题。
对于刚刚结束了一场接连几天的艰苦卓绝的战斗的奥法里斯夫夫来说,横亘在他们面前亟需马上解决的,是另一项更为现实的难题:
“我还以为打完架就能回家呢,”夏佐盘起一条腿坐在宽大的指挥椅上,另一条腿在半空晃晃荡荡地表明了他说出口的这句话与其像是抱怨,不如说是自我消遣,“……看来光会打架还是不够。”
在他的身旁,席地而坐的男人正在和夏娃探讨着破晓号的修复方案。
虽然夏佐认为用“改造”这个词更加确切一点。
而在舰外——如果这艘如今还没有星系级星舰大的“飞船”还能用“舰”来称呼的话——寥寥可数的几只采矿机器人正在勤奋地作业着:经过一个整日和一个整夜的航行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型且贫乏的矿脉星,竭尽全力地开采着回航必需矿石。
“要不要再去休息会儿?”鲁道夫抬起头看着夏佐,丝毫没有把眼前的窘迫境地放在心上。
“不要了。”夏佐摇了摇头。
他从指挥椅上轻巧地蹦下来,凑到男人旁边和他一起看破晓号的修复方案:“……还真是简单粗暴。”
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破晓号的修复方案只有两点要求:一是能航行,二是在满足一的前提下如果可以进行空间跃迁就更好了。
“如果遇到了敌人怎么办?”扫了一眼发现星舰的武器系统完全没有装备后,夏佐跃跃欲试地问。
“那就只好拜托给你来解决了。”鲁道夫回视向夏佐,眼神里的笑意柔和而又安宁。
根据目前的采矿进度,预计再有一日就能把睚眦和银翼“解放”出来,所以鲁道夫才会这样说……否则在茫茫无际的宇宙中,没有光甲的襄助,以人类的*所能发挥的能力和抵御的危险还是太过渺小了。
被猜中了心事的夏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破晓号上现在一应娱乐设施全无,不管是夏佐头脑概念里的“娱乐”还是正常士兵概念里的“娱乐”。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他说,“王兽和主宰不是都死了吗?”
在确定要实现这个目标之前,无数的智能光脑和研究异星生物的科学家们对其可能导致的后果做出了反复推演,最终确定了若王兽和主宰同时死亡,奇美拉们最大的可能是当场内斗或者撤退后内斗——新一任的王兽,将会在这场惨烈血腥的内斗后产生,哪怕会战剩至最后一只奇美拉;而虫族的行为则会完全受到脑虫们的支配,或是忠诚地履行主宰发布的最后一个指令,或是因为主宰死亡而陷入暴动之中,或是……拱卫着某一只可能进化为主宰的脑虫。
这些可能性在被探讨出结论之后,自然会被首先汇报给鲁道夫和锡德里克,而彼时正在头疼于王兽战斗力的夏佐却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这些。
三言两语地对两族异星生物的动向做出了解释之后,夏佐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那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及时地修复好破晓号的空间跃迁功能,就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鲁道夫点了点头,问出口的话却是:“怕吗?”
夏佐回了他一个微笑:“不怕。”
“无聊吗?”男人又问。
夏佐凑上前去,拿额头抵住自己alpha的额头,唇角上弯:“……不无聊。”
——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感受到无所事事,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
破晓号回航到首都星上的时间比所有人预期的都要长久,久到中央星域中已是再无一只奇美拉或者虫族,久到北冕座星系的政权正式入主首都星……久到荆棘军团都快按捺不住地想要请命迎回自己的联邦元首兼军团长了。
就在如锡德里克的耐心也开始接近耗尽的边缘了,伊索匹亚星的外大气层中才出现了破晓号的身影。
……与其说依靠外形认出了它是破晓号,不如说依靠每艘星舰固有的通讯频道,才认出了这艘像是被敷衍了事般地修补得破破烂烂的星舰是……号称人类最强武力的破晓号。
它已经破烂到从外大气层中飞到军用宇宙港的一路上,都没有吸引到闻讯赶来夹道欢迎的民众们的任何注意力。
只有一个小孩子指着破晓号问道:“妈妈,那边飞过来了一艘好破的船。”
“可怜的……”着装庄重的妇人看向破晓号的眼神里满是同情,“他们一定不知道今天是奥法里斯大人凯旋的日子。”
破晓号刚一停稳,夏娃就大出了一口气:“总算到家了……”
对她而言,首都星和中央星域才是她心灵上的归宿:“……总算可以给我换个身体了。”
为了追求可行范围内的性能最大化,破晓号是一路航行一路找矿藏星和能源星一路敲敲打打、修修补补……在一应娱乐手段全无的情况下,除了聊天谈心滚床单之外,两名人类和三个人工智能都很不满意破晓号越修越非主流的舰身,愣是给夏娃讨论出了好几套舰身改造升级方案,只待回航之后便可以一一实现,振奋得夏娃比原先估算的还要早了近十天便成功地回归了首都星的怀抱。
舱门徐徐开启,夏佐向外往了一眼:战争留下的创伤还未完全褪去……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首都星上时被它的繁荣景象所震到心神的感觉,如今不管是昔日记忆里川流不息的悬浮车、永远忙碌于擦拭高层建筑物上光能转化板的小型机器人、移动人行道和它上面的自动清扫设备……都已是统统不见,只留下一片被摧毁殆尽的断壁残垣。
好在举目所见的断壁残垣已经在被清理中,忙而不乱的大型机器人和它们的操纵者还有他们共同从事着的劳动场景,无一不透着一股极其昂扬向上的勃勃生机。
这段思绪飘飞过夏佐脑海里的费时并不长久,等他回神过来,面前就伸出了一只手掌——一如两年前那般坚定、稳固。
夏佐把自己的手放到男人掌心中,随即便被对方回握了过来……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再次迈出了走下舷梯踏上首都星的第一步。
只是,心境却是大为不同了。
“你回来得有点儿晚了。”这是舷梯下方锡德里克见到鲁道夫后的第一句话。
“出了一点儿小问题。”鲁道夫简单地说。
破晓号和指挥部的通讯在逃离出异烙斯星三天后终于恢复正常了,这也是锡德里克为何没有派出军队前往迎接的依仗,原因则一是当时的破晓号并不能准确地判定出自身的坐标,二是中央星域战场上还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你脸上的甜蜜笑容可以稍微收敛一下了,”前来迎接奥法里斯夫夫的人员并不多,弥赛亚就位于其中,“你以为这是新婚典礼举办现场吗?”
夏佐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是在你的新婚典礼现场,我一定笑得比现在还要甜蜜……康纳德大校呢?”
“他现在是少将了,”鲍曼笑眯眯地跟夏佐打了个招呼,“一下子跳了两级……”
只是他也没有说明为什么在今天这个场面,按理来说肯定要来迎接上司的康纳德少将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夏佐立刻把怀疑的眼光投向了弥赛亚,后者挑了一下眉,无比坦然淡定……或者说看似无比坦然淡定地回视了回去。
“你又背着我搞什么鬼了?”夏佐这次直言道,“……我等下会去问葛兰的。”
就这短短几句话的工夫里,新联邦此刻象征着军、政最高首脑的两人已经交换完毕了彼此对此时情势的看法。
“要解决的麻烦只剩下了雅各布,”鲁道夫说,“不过倒也算不上什么太大麻烦。”
随着中央星域保卫战的胜利和两大异星生物的惨败,人类的自信心、团结力和族群荣誉感已经在最近这段日子里攀升到了顶峰,随之而来对新联邦政府的向心力也是水涨船高……更遑论鲁道夫和锡德里克本就不低的声望。
在这种情况下,名声和人品都遭受到了极大质疑的雅各布,想要接手控制以魏玛帝国和西格玛共和国为首的联盟,几乎是天方夜谭的臆想。
“能不用内战解决,就不打。”锡德里克补充道。
.
在民众得知鲁道夫和夏佐安全回来以后,巨大的热情瞬时被引爆在了这个还在重建中的星球上。自发的庆典仪式开始在首都星上的每一处角落上举行,洋溢而起的欢乐气氛让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畅游其间的欢快游鱼。
但欢乐中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你说什么?”夏佐还没和葛兰叙旧完就被他带来的消息惊到了,“你是康纳德去相亲了?”
葛兰抿了一口茶,把青色的瓷器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去后,才点了下头补充道:“是弥赛亚让他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夏佐无语地说,“在我和将军打生打死,好几次都差点儿给你们留遗言的情况下……他们之间除了折腾还是折腾吗?!”
葛兰站起身来:“走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说。”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五一回家休息太high了,一回北京就被工作虐了……
然后我才惊觉已经到了5月7号了……
下周我试试能不能在工作上偷个懒
番外-02
相继收拢了旧联邦和新帝国的势力之后,重建的人类联邦彻底地改变了许多旧有的制度,但同时也有很多传统和规制被沿袭下来。
比如omega权益维护促进会。
在这个名称未变、内在架构和使命职责却焕然一新的组织里,首任会长众望所归地落在了夏佐·奥法里斯身上。
但“忙于保护自己alpha”的会长大人俨然没什么多余的精力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何况权益保护工作本就涉及到了很多琐碎的事务。
所以他在任命了葛兰做自己的副会长后,就一点儿愧疚之心全无地当了一名甩手掌柜。
而与旧联邦时代积咎甚重的维促会相比,夏佐和葛兰领导下的维促会有了许多变革。其中最受世人关注和认同的,就是备受诟病的omega分配权的被全盘废除……取而代之的,是双方自愿基础上的自由选择。
“也就是说,康纳德向维促会提交了寻找伴侣的申请,现在正在和一个又一个的omega约会中?”夏佐好不容易才从葛兰这里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葛兰说,“本来按规定——这份文件你签过名的,所以不要问我是什么规定——康纳德少将并不太符合要求,因为他已经有了结合过的omega。但是作为维促会重建以来第一位被omega抛弃的alpha,我们都认为应该给他一个优先安排的特权。”
被说中了“想要问什么规定”的夏佐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这样做没错啊,那些以为靠标记就能对omega划归所有权的alpha是该被多抛弃几次了。”
葛兰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你根本就搞错问题的重点了吧?”
“那重点是‘优先安排的特权’?”夏佐回忆起了葛兰上上一句话里的最后一个词组。
“重点是康纳德少将他很受欢迎。”葛兰不再指望夏佐在情感问题上可以偶尔开窍那么一次两次,直接向他揭晓了关键之处。
“很受欢迎?康纳德?”夏佐用两个疑问语气充分表达了他的态度。
“少将作战勇敢、军功显赫,”葛兰说,“而且他还出身于荆棘军团……要知道,在维促会里适龄omega们的择偶标准上,出身荆棘军团是被提到最多的一条。”
“啊……我也是出身荆棘军团的。”夏佐立刻与荣有焉地说。
“奥法里斯大人也是出身荆棘军团,而且还是军团长。”葛兰“提醒”他道,“……不要扯开话题,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夏佐认真地想了想:“……弥赛亚应该坐不住了吧?”
“我坐不住的原因是因为我现在要走路。”弥赛亚的声音从他们俩人身后传了出来,“下次嚼人舌根的时候,记得不要直呼对方名字,你可以用个代号什么的——虽然我肯定也会猜得出来。”
“可是我们不在乎你知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你。”夏佐诚实地回答。
弥赛亚:“……”
葛兰笑着跟他打了下招呼:“晚上好。”
“听说主宰被你们干掉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弥赛亚态度一派自然地转移过了话题,“我对它产生的那种很难凝聚的精华还挺感兴趣的……你有没有设法在它临死前搞到一些?”
夏佐和葛兰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夏佐继续刚才被弥赛亚打断的话题问:“你刚刚说康纳德很受欢迎?那他有看上谁吗?”
“少将的眼光非常高,”葛兰轻叹了一声,“到现在还在寻找中呢。”
“喂!”弥赛亚不满地喝止他们。
“说起来维促会对omega的分配权被废除之后,有自由恋爱的结婚申请吗?”夏佐难得地关心了一下自己该承担起的本职工作。
“现在还不太多,毕竟战争刚刚过去。”葛兰说。
“我说——喂!!”弥赛亚提高了一些音量。
“其实如果没有之前的分配权,你也不会认识锡德里克那个面部神情缺乏症患者了。”夏佐在感叹的同时还不忘吐槽。
“……这倒也是。”葛兰大方地点了下头。
“我说……”弥赛亚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但还没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完,夏佐就扭过了头,替他补完了下半句话:“‘喂’什么‘喂’?再‘喂’就把你分配给康纳德了……我可是会长!”
弥赛亚:“………………”
最后还是一向温和待人的葛兰打了圆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分配权这个说法了……婚姻,终究还是要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来的。否则心不甘情不愿地结了婚,最后能获得幸福的终究不会是普遍的结果。”
“你是不够心甘情愿才不愿意同康纳德结婚?”夏佐的问题一向直接,这次也不例外。
弥赛亚悻悻地看着夏佐,就当夏佐以为他会拂袖离去时,他却冷冷地开口道:“我只是不想结婚。”
“得了吧,”夏佐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不想结婚’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和你结婚’……既然不愿意和人家在一起,就在一开始跟他说清楚啊,也别在发-情-期的时候找他啊……这么多年的发-情-期你都一个人过来了,非要到和他重逢后就没办法一个人应付了?”
夏佐这段话说得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在一旁的葛兰听得脸上的笑意都完全消失了。
弥赛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半天后转身就走。
“夏佐,你说话太……”葛兰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弥赛亚的背影:即便担任了新一届政府中医药卫生部部长,他依然常穿着一套白色-医师袍,在走路带起的晃荡间更加凸显出了身影的单薄。
“他就欠被人这么说一顿,”夏佐说,“接受就是接受,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没人逼他去做最终标记,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多少也应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吧?”
“我倒是能理解弥赛亚的想法,”葛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只是在害怕。相信我,他的神经比你纤细很多,很多问题都会钻牛角尖。”
“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还很多。”夏佐并没有一味指责弥赛亚。
“这是正常的,”葛兰说,“没有哪两个人一出生下来就是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本来就是互相适应和互相调整节奏的过程。”
“你也是这样吗?”或许是上天拿走一样必将以其它的事物予以补充一样,夏佐在家世上经历的苦难和他在感情道路上走过的顺利,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也许比他要难,”葛兰沉默了一下,“……很艰难。”
*
由于出身阿泰尔家族的缘故,葛兰在年满12岁后,除了到位于室女座星系的主星角宿星上进行了为期两年的统一教育外,还需要到首都星的“白塔”上额外接受一年的教育。
不管当时的政府对这一年教育的必要性进行多么严密的官方解读,都掩盖不了它的本质目的:控制和联姻。
和同龄人相比,葛兰要显得早熟很多。当大多数权贵阶层出身的omega们在憧憬着自己以后的alpha会是怎样地英勇帅气时,他已经在思考一些更有内涵的问题了……例如,三角自由同盟的未来出路。
是的,他知道摆在自己命运前途上的会是什么——和一个被选出的alpha结婚,为了他名字后面所缀的姓氏。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即便会思考这种层次的问题,也必然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案。比如当时的葛兰,就曾对三角自由同盟叛出联邦抱有很大的期望。
这样一个容貌出众、性情内敛,又不热衷与同伴们整日探讨联邦内部哪位alpha将军最帅的omega,理所当然地会成为被排挤和被孤立的对象……当然,葛兰被排挤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容貌出众”。
彼时,联邦军部的三大军团长中都没有踏入婚姻的殿堂。而受欢迎程度最高的则是温世顿和锡德里克,至于鲁道夫则由于接手荆棘军团时间并不太久,军团的重建和对异星生物的征伐占据了这位将军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在很多娇生惯养的omega眼中并不是丈夫的最佳人选。
而和少言寡语的锡德里克相比,虽然军衔稍低,但新晋上将温世顿的家世和性格却又无疑比前者更吸引人。更何况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三大军团中,虽然温世顿的军衔此时最低,却极有可能是以后军衔最高的那位。
“听说你想要嫁给拜恩上将?”拦在葛兰面前的是一位趾高气昂的omega少女,她的父亲是主管财政的副议长,本人因为长相娇美和自幼宠溺,以及身为omega的优越感,养成了飞扬霸道的性子。
“没有的事。”葛兰平淡地说。
“可我怎么听说你爸爸想走路子,让拜恩上将选你做他的omega?”少女不依不饶地问。
“不可能的事。”葛兰的回答连句式都没有变。
“最好是这样,”少女的目光在落到葛兰脸上之后,还是忍不住出口相讽道,“……你这种丑八怪一辈子都找不到alpha愿意娶你的。”
她这话其实说的非常违心,且不说葛兰的家世,就是一名普通的omega都有大队的alpha渴盼着迎娶,何况“丑八怪”这个词语更是和他不挨边儿:单论相貌的话,葛兰并不逊于她,而且还多了一种清雅高贵的气质。
面对这句毫无道理的贬低和诅咒,葛兰只是笑了笑,反倒很是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你的祝福。”
“你……”少女为他的态度一时气结,半天后才恨恨地说,“……你给我等着。”
葛兰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此时的他正面临着一个非常烦恼的个人问题:他的发-情-期快要到了。
和三十年后和他同龄的夏佐烦恼的角度不同,维促会会按时提供omega信息素抑制剂,葛兰不必担心没有钱和没有地方去买抑制剂……他苦闷的是:发-情-期即将到来,意味着他很快要被分配给一个素不相识的alpha了。
但没有把威胁放在心上,并不等同于威胁不再存在。
针对葛兰积怨甚重的报复来得简单而又幼稚,同时却也卓有成效:交到他手里的抑制剂剂量被变动了。
所以,尽管按时、“按量”服用着抑制剂,葛兰渐渐散发出“发情导向”的信息素却仍然在缓慢地外泄着。只是,剂量被变动的很小,再加上他周围都是omega,这才没有立时引起什么注意。
然而,按照和变动剂量相配套的计划,几个胆大包天的omega决定在合适的某个时机,将葛兰引到白塔之外——随便哪个地方,只要有alpha的存在,相信结果会很有意思的。
幸好这个计划没有得到完整实施,否则三角自由同盟可能在三十多年前就名副其实地反叛了。
打破这个计划的是葛兰的警觉和一个恰巧出现的alpha。
这是暮春的一个午后,白塔中的所有omega都被要求参加一次集体活动。
所谓的集体活动不过是一个幌子,实际上这种活动不过是一些身份显贵的alpha借机想要选择自己中意的婚姻对象。
因为身体最近频频不适,葛兰请了假,缺席了这种他本来就很厌恶的活动。
“将军,怎么样?”维促会的新任会长关德琳礼貌不失殷勤地问道,“您有没有看到可心的人选?”
锡德里克摇了一下头,便想结束这次被硬拽来参加的“偷窥活动”。
在他面前的巨大视屏上,是正在集体做花艺的omega们。
关德琳却不肯善罢甘休:“不如我让人领您去逛逛白塔?今天阳光不错。”
“不必。”男人惜字如金地拒绝道。
不过维促会这位新会长的磨人功夫实在一绝,虽然少言寡语但却不缺乏绅士风度的锡德里克最终还是难拂好意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但他在一离开了关德琳的视线后,就让负责带路的人——是个beta——在给他指出了能避开关德琳的离开路线。
只是这个beta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和何种原因,给他指了一条方向不怎么正确的路。
上将一头扎进了一个小花园中,并且在刚踏入其中后就感受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肆虐了两天,我躺尸了两天……
这次番外不想分成人物篇一个个来,试着看能不能串起来讲故事……=3=
第127章     番外-04
和一个Omega结婚,这是锡德里克之前从未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中想到的事情。
他并非出身于中央星域,虽然父亲一直强调祖辈有着“难以想象的功勋”,但不管是家道没落还是信口而说,贫凡的家境却是不争的事实。
——没错,是贫凡而不是平凡,是既贫苦又平凡。
尽管身为一名血统纯正的Alpha,锡德里克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却过得并不如意:除了他的母亲曾是一名获罪之身的Omega外,父亲为了娶到这位Omega还付出了一大笔巨额的金钱,数额巨大到部分债务直到他从军并升任至大校时,才有能力偿还得清。
虽然如此,父亲却从未认为倾己所有地去娶一位Omega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小子,你听好了……我必须娶一个Omega,就是为了你血管里流着的祖辈血脉!”
由于自幼受到的教育极其严苛,再加上他人投射过来别有意味的目光——少年的心灵总是很敏感的——锡德里克变得越来越不擅言辞。
反正父亲总是在教育,母亲总是在唯唯诺诺……自己说什么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听的。
当锡德里克升到准将,并且以自身卓越的军事才能被军部看中,传言将任命由他执掌辉星军团时,大喜过望的父亲拉着他喝了一整夜的酒,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一整夜“祖先的荣光”、“一定要娶一个Omega把家族的血脉延续下去”这样的话。
看着失态的父亲,想到平时一贯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没什么存在感的母亲,锡德里克从未对父亲的话产生过如此大的怀疑:
——祖先的荣光重要,还是现实的生活重要?
——娶一个Omega延续血脉重要,还是和睦的家庭亲情重要?
因此,即便升任了上将,被任命为辉星军团的军团长后,锡德里克依然没有把父亲这两个告诫放在心上。
于他而言,成为一名军人后,服从命令就是天职。至于恢复祖辈的荣光也好,找一个血统纯正的Omega延续后代也好,都不过是父亲酒后的呓语,不必也不想放在心上。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命运会将他渐渐推离开这些想法,推离之远,甚至相悖。
首先被打破的,就是“没必要找一个Omega结婚”的念头。
被一双淡蓝色的澄澈瞳眸。
直到遇到那名Omega之前,锡德里克对维促会推介过来任他挑选的婚姻对象,都是态度坚决的婉拒。
而在那惊鸿一瞥之后,关德琳再亲自上门游说时,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位将军在态度上的松动……虽然这种松动不过是从之前的置之不理到愿意瞄两眼送过去的资料了。
“还是没有您中意的吗?”女会长的姿态把握得很到位,说出口的语言恭谨中带着殷勤,说话的口气却是矜持中有着骄傲,不至于失掉了自己面子。
男人摇了摇头,眉宇间的冷淡疏离而又客气。
“您可以提一些个人喜好的要求,这可是议长特意安排给您的特权。”关德琳抖出了一把绢扇,遮掩住了绽在唇边的笑意,“……比如是男是女?长发短发?肤色瞳色?”
锡德里克心下微微一动,脸上虽是神情未动,但却开口说了两个字。
“蓝色。”他说。
“是蓝色的眼睛吗?”关德琳唇边的笑意更大了,“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来,拖曳的长裙下摆在石质的地板上轻盈滑过,在走出会客厅大门前意味深长地说:“您放心,您的要求我一定会全力满足。只是还望将军大人得偿所愿之时,不要忘记……我的美意。”
在关德琳下次拜访时,带来的照片中,就有一张属于葛兰·阿泰尔。
全息影像中的是有着浅蓝色双眸的俊美少年的侧颜,他低低垂着头,正在翻阅着手中的一本纸质书籍。
锡德里克的目光黏滞了下来。
女会长微微探身过去,了然道:“是阿泰尔家的孩子……”
“不太好办呢,”她沉思了下说,“阿泰尔家是三角自由同盟的无冕之王,恐怕即便是维促会出面也无法确保他们将葛兰嫁给您。”
“……很好听。”锡德里克说。
等他出言相求的关德琳有些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葛兰,”男人重复了一遍那个不止被听进耳中而是更深地方的名字,“……这个名字很衬他。”
“我是说,”关德琳努力地拉回着俩人间的话题,“确保葛兰嫁给您这件事情比较难办……”
她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
“哦。”锡德里克说。
关德琳:“………………”
***
“你完全没认出来他?”夏佐不可思议地问,“真的没有?”
“嗯。”葛兰点了点头。
“那他有没有认出来你?”好奇宝宝·夏佐继续问道。
“大概没有吧……”葛兰不是很确定地说。
“那他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夏佐坚持不懈地向细节进发。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葛兰无奈地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起问好了。”
“不要着急嘛,”夏佐安慰他道,“你慢慢说……等下宴会估计也会很无聊的,所以我们过去打完招呼就继续讲故事好了。”
葛兰:“………………”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夏佐催他,“锡德里克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鲁道夫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呢?”葛兰反问他。
夏佐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后:“说的好像是‘我是荆棘军团的鲁道夫’……该你了。”
葛兰再次无语:“总觉得这样交换我好像有些吃亏的样子。”
虽然这样抱怨着,但当重新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时,葛兰唇边却是情不自禁地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他说……‘嫁给我吧’。”
***
“嫁给我吧!”
当重新看到那双总是不请自来地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浅蓝色眼眸,和惊鸿一瞥下自动烙记于心中的容颜时,锡德里克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他前迈了一步,单膝跪下,拉住了葛兰的手,坚定认真地说出了上文中的那四个字。
葛兰不知所措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收回自己的手,但男人握住他的动作稳重有力,压根不容许他做出任何的挣脱。
葛兰向后退了一步,但右手还是被男人紧紧地攥在手中。
“不要怕。”锡德里克放轻了声音。
葛兰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全部被掩饰住。
他强忍住越来越加剧的心跳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费尽了全部理智才制止住自己想要死命挣开的动作,半天后,才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已经是被确定了的事实,哪怕他现在要求做标记的话……自己也根本没办法拒绝吧?
像是认命了一般,他因为被男人握住僵硬的手指也渐渐放松下去。
只是,内心中的抗拒却是愈压愈高地水涨船高起来……
锡德里克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枚素戒,郑重其事地套在葛兰的指间,心里的安定和喜悦已经不知该如何用语言表达了。
上将保持着单膝跪地求婚的姿势好久,专心地看着自己面前因为“羞涩”而不敢抬头看他的Omega……半天后,他遽然起身,并未松开握住葛兰手指的右手,而是顺势将人拉入怀中,不由分说地把葛兰拦腰抱起。
“不……”葛兰手忙脚乱地在男人怀中稳住自己的身形,“……请您不要这样。”
锡德里克言听计从,不再把人横抱在怀中,而是换成了把对方扛在肩头的行为。
Alpha的气息迎面而来,并且迅速地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地围裹着他的强势仿佛变成了实质一般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姿态……从呼吸开始侵逼着他的所有感知。
男人的气息如此之强,似乎连抑制剂都无法全部阻隔掉它的影响而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葛兰:“………………”
***
“这些Alpha真讨厌,”夏佐不怎么爽地说,“仗着自己个子高就可以随意把人甩到肩膀上去吗?”
没有包括鲁道夫在内的Alpha们个头高和肌肉强健,这是夏佐膝盖上永远的痛。
“我开始有些后悔跟你说这么详细了。”葛兰说。
“我又不是光球那个大嘴巴,”夏佐劝他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就结婚了。”葛兰想了想说,“和你的典礼仪式差不太多。”
夏佐刚想继续“十万个为什么”,就听到一个天真烂漫到让人头疼的声音喜滋滋地说:“小少年你刚刚在呼唤我吗?我就知道这么久不见你在想念我。”
夏佐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还不忘安排葛兰道:“帮我跟将军请个假,就说我……不太舒服好了。”
“你哪里不舒服?!”光球大惊小怪地喊着,随后又变得喜出望外起来,“是你的发-情-期要到了咩?!”
“……闭嘴!!!”夏佐不顾自己此刻的身份和形象,向一只“无害”的人工智能发出了恶狠狠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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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5:
“……你凶我……”正当夏佐以为光球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无理取闹时,这家伙居然眼泪汪汪地撇嘴作委屈状了起来。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夏佐一下子就没了刚刚恶狠狠的气势,“我……我没有啊……”
“哇——”光球嚎啕大哭起来,奔涌如泉的泪水从它那双明显被擅自调大了一圈的眼睛里倾泻而出,在半空中又散逸成纷繁细碎的光点,声光效果惊人,瞬间就吸引到了走廊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喂!”夏佐窘迫极了,他们所处的这条走廊是通向宴会厅的必经之路,再加上宴会开始在即,来来往往的人流那叫一个络绎不绝,“……快别哭了!!!”
“你……你还……还凶我……”光球打着嗝儿地继续哭着,伤心程度真诚得快要闻者落泪了。
万般无奈之下,夏佐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葛兰。
结果,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的葛兰却被夏佐看过来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破了功,“噗”地一下乐出声来。
“喂喂!!!”随着注视过来的好奇目光越来越多,夏佐已经处在了情绪爆发的边缘。
“……好了好了,”葛兰非常痛苦地收敛住了笑意,建议道,“你去哄下它?口气不要太硬,就当作是你在和班森说话那样就好。”
夏佐垮下了肩膀,好半天后才开口说话:“……别哭了……”
光球:“哇哇哇——”
夏佐:“……刚刚凶你是我不好……”
光球:“呜呜呜——”
夏佐:“……乖……”
光球:“嘤嘤嘤——”
忍无可忍的夏佐:“……你够了啊!”
光球:“……哇哇哇——”
一切回归到了原点。
葛兰扶额:“夏佐你……”
他把夏佐往后拉了一把,自己走到光球面前:“你再哭的话,一会儿夏娃姐姐就该知道了哦……”
光球闻声果然降低了哭号的分贝:“真的?”
葛兰点了点头:“而且……鲁道夫大人也快要来了。”
光球改嚎啕为抽噎了:“那你得让小少年保证以后都不许凶我了……”
夏佐咬牙切齿地说:“我·以·后·都·不·凶·你·了!”
“还要以后都叫人家小宝贝儿……”光球得寸进尺道。
眼看因为感到太丢人而处于了想揍人——不,是想抽“球”边缘的夏佐马上就要动手,葛兰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祭出了大杀器:“你还想不想和小小少年一起玩了?”
“小小少年?”光球瞬间明白了过来,忙不迭地点头道,“想想想!”
“再哭就没有了啊……”葛兰吓唬它道。
“你是骗我的吧……嗝儿,”光球立马止住了哭泣,因为太过投入方才的哭泣表演还被憋出了一个可耻嗝儿,但如此丢人的行为完全不被此刻兴高采烈的它放在心上,“小小少年在哪里呀~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呀~~~”
“小小少年的出现需要过程啊,”葛兰耐心解释道,“总要先有发-情-期,不是吗?”
“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个问题真的好吗?”夏佐面无表情地插话道。
“我想要一个小小少年!!!”光球对夏佐的话置若罔闻,而是充满了希望和期冀地对葛兰说。
如果说话语可以用“真诚度”来评分的话,光球的这句话已经快要撞破max了。而且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从眼神到神态都热望无比,更别提它又审时度势地给自己加上了柔光的效果,bulingbuling地一时足以闪破天际。
夏佐觉得自己快要一个脑袋变成两个大了:“……能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吗?”
光球期期艾艾地看向了夏佐,出乎意料地没有撒泼打滚、插科打诨:“……你们越来越不需要我了,也许有了小小少年后会更需要我呢……”
夏佐一愣:“谁越来越不需要你了啊。”
“你们这次去异烙斯星就没带上我。”光球小声地说。
“那是因为很危险啊。”夏佐照实回答——连夏娃都差点儿回不来呢。
可是这种方式的安慰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因为任谁听起来都会联想到“能力不够”上面。
“……我好像越来越没用了,”光球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小了一点点,不过它还是没有去掉自己的柔光效果,“有很多事情你和主人都不带上我一起玩了。”
它说的其实对也不对,鲁道夫并未看轻过它,只是夏娃到来之后,分担了一部分光球原先的工作,并且完成了不少光球原先做不到的工作。所以还是小孩心性的光球自然难免失落起来。
尤其是之前在异烙斯星上那次生死之战里没有带它一起去,更是让它耿耿于怀。
“没有的事儿。”夏佐说,然而想了半天后,觉得好像最近真是对光球有了些疏远。
所以,这句话就被说得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光球这次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向了夏佐:“……会有小小少年让我陪他的是吗?”
“………………”夏佐含糊地发出了一声鼻音。
“会吗会吗?”光球看起来又要哭出来了。
夏佐避开它期待的目光,这次总算给了一个明确的回复:“……嗯。”
光球欢呼一声,正要雀跃地搞出来什么声势浩大的声光音效来庆祝一下,就看到葛兰微笑着把食指竖在了唇前向它示意安静。
于是,光球乖乖地把自己憋成了粉红色,外带一连串小小的心形泡泡。
不过它这些举动并没有引起夏佐的恼怒,因为后者已经完全被葛兰的举动惊呆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葛兰有些不明所以,“做到什么?”
“就是它怎么会听你的话的?”夏佐还处于极大的震惊中。
“很简单啊……”葛兰伸手摸了摸光球的脑袋,因为人工智能是虚拟影像的缘故,他并不能直接碰触到光球,但光球依然一脸受用地在葛兰的掌心部位“蹭”了“蹭”。
“它就是个小孩子,”葛兰伸出一只手指逗光球,“很好哄的。”
夏佐闻言大为愕然:“小孩子还需要哄?!”
“小孩子当然需要哄了,”葛兰也愕然了,“你小时候没有被长辈哄过吗?”
夏佐坚定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凯恩向来把逗哭他当乐子,“被长辈哄”是什么东西?从来都没听说过!
“……”葛兰无语,“我真担心小小少年的成长历程。”
“你不要乱学光球讲话。”短暂的愕然后,夏佐很快地从“小孩子需要被哄”的议题中脱离出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随后就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那个锡德里克向你求婚的戒指是什么样的?”
——自己没有被哄着长大,到现在不也一切都好?
“是这个。”葛兰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款式简单到没有的素面指环给夏佐看。
“真好,”夏佐带着点儿羡慕地说,“你的戒指不会影响到手指的活动,可以天天带着。”
鲁道夫送给他的婚戒华丽无比,不说雕饰繁复细腻的戒托,光是戒指上镶嵌的那颗硕大辉耀的红宝石,就足以影响他的光甲操作了。
“你的婚戒可是奥法里斯家的族徽指环,”葛兰说,“比我手上这个戒指珍贵多了,还说我的‘真好’?”
“不,”夏佐纠正他说,“是一样的。”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心意是一样珍贵的。”
“………………”葛兰大为意外,“你还真是……”
他想了想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评价夏佐:“……有时候觉得你在感情上一窍不通,但是却总会冷不丁地说些让人意外的话来。”
“有吗?”夏佐说,“不过我知道我好像挺多地方是‘一窍不通’,弥赛亚都说过我很多次了……我会注意的。”
“你已经很好了。”一身戎装的男人从他们身后走来,插入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中。
至于光球,早在能看到鲁道夫的前一秒就迅速地溜之大吉,打算开心地去宣扬“小小少年”的消息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夏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男人听去了多少。
“听到你们说弥赛亚说你不好的时候。”虽然如今已是元首的身份,但穿惯了军装的鲁道夫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着装风格,只是身上不再佩戴任何有关军衔的标识。
“我是有不好的地方。”夏佐坦白地说。
“在我看来,”鲁道夫停顿了一下,才放缓了声音说,“你哪里都好,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是不是应该先自己进场?”葛兰笑着打趣说,“我年纪大了,太过甜蜜的话已经吃不太消了。”
“是我说的不够。”跟着鲁道夫一起过来的锡德里克只晚到了不到一分钟,却是自然无比地接上了葛兰的话。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葛兰有些窘地问出了和夏佐刚刚相同的话。
锡德里克没有回答,而是牵起葛兰的手,在他指尖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看起来,统帅长大人依然是坚定的行动派……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说的不够”了。
如果弥赛亚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口吐槽几句的。只是他现在一个人缩在了宴会厅的角落中,心不在焉地一杯接一杯灌着自己香槟。
尽管心不在焉,但身边人来人往的闲聊话语还是飘进了不少只言片语在他耳中:
“……将军大人……”
“……一个omega……”
“……夏佐会长和葛兰副会长……”
“……康纳德少将……”
弥赛亚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新拿起了一杯香槟,整个儿地倒入了自己口中。
或者说,拿起了一杯他自以为是“香槟”的高度烈酒。
所以,酒水刚一入口,就在他的喉间烧起了一道灼热的火线,直接逼得医生重重地呛咳了起来。
就在他咳得不能自已,咸湿的液体从眼鼻中倒呛得一塌糊涂时,有人从他指间拿走了那个酒杯,接着一方柔软的棉帕覆上了他的脸,动作有些粗鲁但却带着小心仔细地擦拭抚平过所有的狼狈。
“……”弥赛亚借助来人搀扶的力量直起身来,于模糊的视野中看清了来人是谁,“……是你?”
康纳德扔掉手里的软帕,用指节再次看似很重实则轻柔地擦过弥赛亚湿漉漉的眼睛,固执而又沉默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弥赛亚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怎么是你?”
新晋少将用力地把和他相比身形要瘦弱很多的医生揽入怀中:“你让我去相亲,我去了。相来相去,我能看上的还是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q:如果三次元太忙没时间写文怎么办?
a:每天坚持写一点,哪怕只有几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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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6:
“是弥赛亚和康纳德诶……”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就拉着葛兰专挑旮旯边角走,意欲躲开预计中敬酒环节将会绵延不绝的夏佐,一眼就瞅见了拥在一起的俩人。
见夏佐还想再靠近他们一些,葛兰忙拉了他一下:“别再往前了,不然他们就会发现我们了。”
“可是他们看起来在谈事情啊,”夏佐说,“距离这么远的话,会听不太清楚的。”
“……你知道他们在谈事情还要去听?”葛兰好笑地问。
“不然你觉得我们以后问弥赛亚他们谈了什么时,他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吗?”夏佐理直气壮地回答重生女匪最新章节。
葛兰想了想后赞同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再往前一点点好了。”
如果锡德里克在场并且听到这段对话的话,一定会向鲁道夫抗议夏佐带坏自家夫人的。
.
和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偷听他人对话的夏佐和葛兰不同,连日的压抑心情和酒精的作祟,让弥赛亚失掉了自己在旁人面前的一贯伪装。
“你看上了我?”他的声音轻轻的,没有平时的嘲讽也没有冷笑,“……看上了我什么?”
问完这句话他就用力地推了一下康纳德,只是非但没能把少将推开,反而把自己推了一个身形不稳。
他拂去了康纳德抓住自己腕部的手,语意指向不甚清晰地说:“……你根本就不知道……”
“看上了你就是看上了你,哪里会有‘什么’的区别?”康纳德想要扶住弥赛亚,却又再次被对方坚定地推开。“看上的就是‘你’。”他强调着说。
“放在你心里的那个,至始至终只是米契尔而已!”弥赛亚的声音虽低,语调却很重。
“有什么区别吗?”康纳德不解并且理所当然地说,“这难道都不是你吗?”
弥赛亚又使劲地推了他一下——这次他成功地推开了男人,并且自己也踉跄着好几步后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康纳德赶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肘,却没敢再次把人往怀里拽:“……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不是我在别扭是你始终不懂!”弥赛亚猛地提高了音量。这句话几乎是被他吼出来的,以至于成了离他们并不算近的夏佐和弥赛亚听得最为清楚的一句话。
但随即医生就降低了声音:“……已经没有什么米契尔了,康纳德。”
“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啊!”康纳德的声音比弥赛亚刚刚的还要大,但他在发现这一嗓子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后,也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嗓门,“……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我告诉你什么?”酒劲渐渐上涌了,这让弥赛亚的冷静也随之褪去,“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挨了欺负只会躲在你背后傻哭的小Omega?”
“我知道你不再是了……”
“告诉你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处死母亲生不如死?”
“我知道他们不应该被那样对待……”
“告诉你这些年来我为了不被当成一件商品随便交换给谁付出的所有代价?”
“我知道是我没能及时找到你……”
“告诉你我为了复仇做出了多少件……”
弥赛亚突然停了下来。
——做出了多少件违背世间法律准则和心中道德准绳的事情?
——太多了……多到……难以启齿。
他定定地看着康纳德,轻声说:“……已经没什么米契尔了,而你是一个将军……你应该找一个单纯的Omega结婚,而不是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
——乃至于有一天会被我拖累末世的口粮是丧尸最新章节。
康纳德没有听明白弥赛亚话中的暗指之意,而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我有什么不懂和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说什么不要扯上关系的话……我听到也会伤心的!”
——不,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不够好……何止是不够好,是根本无法与你比配。
弥赛亚不再说话,而是转过身步履不稳地向宴会厅外走去。
康纳德紧紧地跟在了他的后面而去。
“这俩人……”葛兰有些无奈地说,“宴会刚刚才开始,这就都提前离场了?看起来少将今天晚上有得忙活了。”
夏佐若有所思地看着弥赛亚离去的背影。
他并没有完全听到弥赛亚那段剖析自我的话,但是却直觉般地猜想到了某个虽不明确、但呼之欲出的方面。
“怎么这会儿倒不说话了?”葛兰问他道,“难不成还想跟上去听听他们要说什么?……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夏佐又看了一眼弥赛亚离去的方向,“……走吧。”
应付完几轮敬酒之后,夏佐和葛兰终于抽了个空子躲了出去,现在正在宴会厅外的小阳台上偷闲。
“你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情绪低落了起来。”葛兰对夏佐说。
夏佐“嗯”了一声,有些出神地在想着什么。
弥赛亚之前对康纳德说的那几句话,没能引起少将的共鸣,但却让直觉惊人的夏佐想到了一些早已有所察觉的方向。
半天后,他才有些犹豫地问葛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发现一个和自己很亲近的人,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不太好的事情?”葛兰愣了一下,“你指什么?”
“一些你根本想不到会是他做出的事情……”夏佐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中的不妥之处,“抱歉,我并不是在说锡德里克。”
“我知道,”葛兰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说弥赛亚。”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弥赛亚和康纳德已经离开了不短时间了:“弥赛亚他之前所面临的压力非常之大,也许……”
他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这不能被当成理由。”夏佐接上了他的话,“不管任何事由,都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
葛兰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夏佐,不是这样的……”
他将目光投向阳台之外的遥远天际:那里正进行着昼和夜的最后光影交汇,点点繁星未现之前的天幕呈现出的是一种接近深黑的灰。
“……你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不管是凯恩,还是鲁道夫都把你保护得很好。所以你有着自我的价值判断,并且为之毫不退让。”葛兰轻轻地说,“但实际上,黑色和白色虽然是最鲜明却不是最普遍的颜色。不管是谁,都会面临着无法两全的选择。”
他转过身来看着夏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些明白。”夏佐说。
“有些明白,那就是说有些不明白了?”葛兰叹了口气,“……拿我来给你做个例子吧。二十年前,将军临时接到了紧急军令出征——这其实很不寻常,因为我那个时候刚刚有了爱琳还不到5个月,怀孕中的Omega比平时更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安抚末世之灯焚造吉最新章节。将军本身就是一个视军令如山的人,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领兵出发了。他走之前,说自己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就会回来……我们谁也没想到,他接到的是‘平叛’自由同盟的任务。”
这个故事在联邦中并不是秘密,从军政上层人物到普通民众,都有着对此故事的不同演绎版本,夏佐自然也知道。然而听到当事人的讲述,这还尚属首次。
时隔二十年,再说起这段往事时,葛兰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只是他搁置在阳台扶栏上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收得紧紧的。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锡德里克应该怎么做呢?”他轻声问道。
“………………”夏佐无言以答。
“当时锡德里克接到军令的时候,刚刚离开中央星域。你也知道中央星域的军事防备有多重……进,要打下自由同盟;退,要与联邦作对。摆在他前面的是消灭自己的亲族,摆在他后面的是我和孩子……他和我父亲,原本相处得是很好的。那样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每次陪我回自由同盟,都会和父亲在书房彻夜相谈。”葛兰停顿了一下以作调整,“如果你是锡德里克,会怎么做呢?如果你是我,又会怎么做呢?”
夏佐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是怎么……”
他是想问葛兰最后如何做出了和锡德里克继续一起生活的决定,然而却觉得这种问题太不妥当。
葛兰听懂了他没问出口的后半句话:“我是如何接受这一切的?”
他把目光重新转回遥远的天际,那里厚重的黑暗夜色已经慢慢吞没了之前昼夜交接留下的混沌灰色:“……因为我到最后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当时的情境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给自由同盟和阿泰尔家一个更好的结局了……这是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不管对我来说,还是对锡德里克来说。而且这个过程直到现在,都还在进行中——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怎样去忽视、去弥补,都成了无法更改的历史。但是,未来总要继续。”
“你很厉害。”夏佐说。
这是他第一次用“厉害”这个词形容能被武力值评价之外的人。
“……我做不到。”他补充说。
“你也有很多地方是我做不到啊。”葛兰很快地从之前的情绪中回转过来……这么多年来,他在情绪调整上已经非常驾轻就熟了,“我对弥赛亚虽然了解得也不是很深入,他这个人好像总是跟谁都戴着面具讲话一样,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本质上很坏的人。”
“我知道,”夏佐说,“只是……”
他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我能接受他出于私心对我做出的一些或多或少的算计:给我捏造阿泰尔家的身份、调整我的发-情-期到和将军见面的时候、探寻我的身世背景……这些,我都能接受。因为他虽然有着自己的目的和打算,却没有伤害到我——也许这是因为我对他来说有很大作用的原因……”
“我不能接受的是,”夏佐不自觉地皱起了双眉,“他出于私心的目的,伤害甚至牺牲掉他人。”
“你是说……”葛兰闻言一怔。
“西奥多叔叔,”夏佐咬了下牙,“……和费迪南德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已省略片段:锡德里克X葛兰【新婚夜】
康纳德X弥赛亚【提前离开宴会之后】
会在个人志中补全(人生第一本个人志,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第130章
番外-07:
多年以后,在后世已经盖棺论定的史料中,不管是历史学家们还是社会学家们,对西奥多的评价都非常之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被经历过历史的当事人所不知晓的秘辛一一展露在世人面前。直到这时,西奥多为新联邦做出的诸多事宜才被广而周知。
“如果没有西奥多·奥法里斯在前期的参与和付出的长久努力,不能说新联邦就无法建立,但至少会多出不少坎坷和周折,战争也会延续更久的时间。”(摘自《新联邦史·起源篇》)
在西奥多的主持或者引导下的各大事件举不胜举,仅用一句话就可以说明这位天生的枭雄在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变革中发挥的作用:正是在他的暗中斡旋下,雅各布煞费苦心的周详计划才没有得到完美实施。甚至在他死去之后,也是借由他生前埋下的暗线成功地将雅各布抓获并判以极刑。
然而,比他评价还要高的是费迪南德·奥法里斯。
因为对西奥多的评价虽高,对他的质疑乃至诋毁却始终不绝:有不少证据确凿的迹象显示,这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所勾勒出的道路,是一条比雅各布更危险的高空钢丝。
这是一位毁誉参半的人物,如果没有自己父亲的制约,可能会让新联邦走向截然相反的极端。
另一位毁誉参半的人物是新联邦的第一位由Omega担任的部长。
这个名叫弥赛亚的Omega曾经是旧联邦维促会的首席专家,在他担任首席的不短时光里,在他的协助下,先后两任会长以不怎么光彩的控制手段得以扩大了自己的权柄。
真正让弥赛亚名誉受损的是他参与的一系列政治风波被披露出来。
其中,就包括了费迪南德和西奥多的身亡事件。
当然,由于他自身掌握的渊博医学知识和后期为整个人类做出的一项巨大贡献,功过相抵之余并未使其身陷囹圄,但却是被政治核心永久地排除在外了。
这一事件发生在新联邦建立七年之后。彼时,被视作人类领袖的鲁道夫·奥法里斯刚刚有了自己的长子,举国欢腾之下,当年的所有犯罪判刑结果都被大大减轻了。
只是,弥赛亚选择在这个时候以坦白的低姿态承认自己曾犯下的错误,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仅仅出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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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和费迪南德大人的死亡?”葛兰闻言后有着微微的惊愕,“……这会和弥赛亚有关吗?”
“我也希望他不会。”夏佐的眉间并未放松,“但我有一种感觉:他牵涉进来的,有可能并不止这一件事情。”
葛兰轻叹一口气:“在这件事情上,我没什么立场评价弥赛亚。毕竟,是他救了我和我的两个孩子。”
“那是因为你对他来说非常有用。”夏佐说,“……我非常讨厌这样判断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尤其是朋友之间。但想一下维促会里之前留下的那些资料……”
葛兰默然,良久后才说:“弥赛亚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由于这个小插曲的打断,夏佐的心情沉重了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兴致再去八卦葛兰的婚后生活。
他情绪上的低落早早地被鲁道夫看在眼里。所以宴会刚一结束,鲁道夫就拒绝了所有的后续应酬,带着他先行退出了宴会厅。
“是今天晚上太累了吗?”在悬浮车驶向之前将军府邸的路上,鲁道夫问。
“……没有太累。”被这样问道,夏佐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他和葛兰偷闲偷得毫不掩饰、光明正大,“累”这个词语压根跟他们就没什么关系。
“那是见到了讨厌的人,还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鲁道夫紧了一下握在自己掌心中的手继续问道。
无声地叹了口气,夏佐将之前对弥赛亚的怀疑全盘托出。
鲁道夫沉默了一下:“……我对他也有这样的怀疑。他之前在维促会里的地位太过微妙,不管是雅各布还是锡德里克,乃至负责日常防务的下层军官,他都能和对方联上关系。但不管如何,哪怕他是出于私怨也好、个人权欲膨胀也好,都对战争的胜利和联邦的重建起到了不能忽视的作用。”
他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即便怀疑属实。我们什么也不能对他做。Omega的平等宣言刚刚公布,正是人心惴惴、揣测不定的时候。弥赛亚是新政-府里第一个担任部长级别的Omega,如果在这个时候对他定罪乃至判刑,民众尤其是Omega对政府的信任,就会大打折扣。何况,我们不能不考虑康纳德的因素。”
“我没想这么多,”夏佐说,“我只是……”
——我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觉得难过。
这句话虽然他还没有说完,但是鲁道夫却已是明白了然。
他给了夏佐一个拥抱:“只要弥赛亚从现在开始不再搞什么小动作,他之前的作为只要没有明确暴露出来,我不会让人去追查的。”
“……也只能这样了。”夏佐埋在男人肩窝里,声音闷闷地说。
.
次日,在宴会刚一开始就自己玩儿起失踪游戏不算,还拐带走了唯一一位Omega部长的康纳德喜气洋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要结婚了?和弥赛亚吗?”鲁道夫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老下属一眼,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后,点了下头,“恭喜。”
“恭喜。”锡德里克连一个标点都不愿意增加地应和道。
康纳德的人缘极好,因此这个消息一经公布就从上级和同僚那里收获了大批量的祝福。不少平素和他交好的军官们撺掇着他请客不算,还兴致勃勃地商议起婚礼的举办场地、形式、邀请嘉宾等等一系列的具体细节问题。
其间诸如“太长脸了”、“干得漂亮”、“快生一个Omega给我当儿媳妇”之类的话层出不穷,少将都笑着一一应下。
而在大家都意犹未尽地散场后,特意晚留下来的鲍曼幕僚长勾肩搭背地和好友向荆棘军团的军官住宅区一同晃去。
顺带一提的是,幕僚长现在的军衔已经是准将了。
“你是不是该在外面买房子住了?”鲍曼问,“钱够不够?不够我借你,5分利还我就好!”
康纳德啐了他一口:“老子还用得着去借你的钱?从当兵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攒老婆本了好不好!”
“加油生个Omega给我当媳妇儿。”鲍曼殷切地说。
“滚蛋吧你太老了!”康纳德毫不留情地说,“有没有下限啊你比我还大呢,你想喊我‘爸爸’我还不肯呢。”
如此这般没营养的斗嘴几番之后,安静了没多久的鲍曼轻咳了一声:“喂……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因为太过熟悉而被好友看穿的康纳德并没有否认,而是所答非所问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嘛。”
“你转移话题转移得太拙劣了笨蛋!”鲍曼勒了康纳德的脖子一下,“……你决定好了?”
他这句话问得不明不白,但是康纳德却是听懂了。
“嗯……”少将说,“是我没能早一点儿找到他。但如今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他,就会保护好他,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扛了。”
“Omega维促会,”鲍曼说,“谁能想到他会在这里当什么首席专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找不到他,他难道还不能去找你吗?凭他的资源,找到你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可是一个Alpha!”康纳德拍着胸膛说,“让一个Omega来找我也太不合适了吧?不是我说你,你如果继续抱着这样的想法下去,一辈子都找不到Omega的。”
说到这里以后,两个人俱是沉默了起来。
“那……恭喜你了。”临分别时,鲍曼很是有些干巴巴地说。
“谢谢啊!”康纳德情真意切地回答。
等到少将回到自己家中,睡在他床上的弥赛亚还在熟睡中。
看到他的身影后,康纳德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在床沿坐下,伸手伸了半天后,轻轻地将自己手指搭在弥赛亚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后,又唯恐吵醒了对方的安眠忐忐地停了下来。
他这一下的动作虽轻,到底还是非己所愿地惊醒了弥赛亚。
医生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随着他动作滑落至腰侧的软被毫不客气地露出了他身上那一连串的吻痕指印,充分彰显出了昨夜“战况”的激烈。
所以说,酒精真是个好东西。
“你……你醒了?”康纳德下意识地想替他拽过被子多少遮住一些“痕迹”,但动作指令还没从大脑下达出去,又因为贪心地想多看两下眼前的景象而被出尔反尔地收回了。
弥赛亚根本没想去揣测他这番心理活动,揉了下眼睛后,问:“什么时候了?”
医生的声音有着微微的嘶哑,相对他平日里尖嘴利舌时的挖苦语调,别有一番撩-人的情-趣在其中。
于是少将“啊”了一声后,除了看向弥赛亚的眼神变得火热得快要烧起来以外,别无第二种表示。
无奈之下,弥赛亚只好自己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快到吃晚饭的点儿了啊……居然睡了这么久。”
康纳德的喉结上下滚动,干咽下了一口紧张。
“我说,”弥赛亚有些无奈了,“你能说句话不?”
“能……能能能!”康纳德一叠声地回答道,但说完这几个单音词之后,他又卡住了壳。
好在他终于在弥赛亚做出挑眉的动作之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康纳德伸手把弥赛亚的手合握在自己双手之中,无比认真地问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弥赛亚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和你结婚?”
康纳德紧张地点了下头,连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幅度太过把人吓走。
弥赛亚笑了笑,凑过去在男人的唇上蹭了一下:“……记得。”
Alpha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并且用远比对方更快的速度把医生使劲儿地拥入怀中,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愿用一生换你周全,使你不再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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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
再一次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妮娜捂住胸口喘息了半天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她抬头望向窗外:阁楼的窗户尽管很小却开得很高,人造小行星尽职尽责地发散着荧耀的辉光,为光线黯淡的窄室增添了些微的可见度。
这里距离中央星域非常偏远,偏远到几乎在过去的几场战争中没有经受过什么战火的洗礼:执政官审时度势地及时更换了几次旗子,然后高呼着“联邦万岁”、“鲁道夫万岁”,没怎么费事儿地就自己把星球“光复”了。
摸索着打开了灯,妮娜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看了一眼:淡薄星光笼罩的小卧房里,女儿睡得正香。
她驻足在房门前默默注视了好一阵子,才又轻轻地走回床边。
床前桌上的通讯器一明一暗地闪了起来。
妮娜先打开了声波屏蔽场域,才接通了通讯申请。
“早安,拜恩夫人。”对方轻快地打着招呼,“接到我的通讯有没有感到些许的惊喜和开心?”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拜恩夫人。”尽管开启着声波屏蔽装置,但妮娜还是压低了自己的音量,“……而且除了你,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找我,这算得上什么惊喜?”
“那怎么行呢……万一拜恩上将还活着呢?”
“……”妮娜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也情不自禁地提高了一点点,“……你说什么?”
“开玩笑而已,不要这么激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死的话,死的就会是雅各布了。怎么?难道你还希望他活着?”
“……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妮娜重新慢慢坐回到床侧,只是垂在她裙侧不自觉握紧成拳的双手却显示出她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的那般平静,“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我的安抚剂还没有用完……别说什么你想我了,这个玩笑也不好笑,弥赛亚。”
虽然已经不再是唯一的Omega部长,但却是在职时间最久的一位Omega部长,这么多年来弥赛亚在修正自己的恶趣味上几乎没取得什么建树——当然,他压根也没想着要在这上面付出什么努力。
但今天所开的玩笑也仅限于此了。
“艾莉西亚已经8岁了吧?”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妮娜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弥赛亚的下一个问题更加直接:“你还打算把她伪装成一个Beta多久?”
对于这个问题,妮娜没给出任何反应来。
“我见过不少Omega伪装成Beta——顺说一句,这个不良风气绝对是我们的‘第一夫人’带来的——在你女儿那里,还是第一次见到Alpha也伪装成一个Beta的。”
“夏佐不会喜欢你喊他‘第一夫人’的,他现在是第一军校的校长。”妮娜避重就轻地说,“你不如叫他第一校长。”
可惜弥赛亚从来无视于任何人的转移话题:“既然你现在都这么维护他,为什么不带着艾莉西亚去找他?”
妮娜又一次没有回答他。
“她现在还不用使用什么抑制剂,但是到了12岁之后呢?”弥赛亚勾起了唇角,配合他背后透出晨曦的落地窗背景,看似显得格外良善,“当然,Alpha的抑制剂——这玩意儿其实应该叫伪装剂,但是不要管这些细枝末节的称呼了——我肯定能研制出来,可我不保证不会对她的生理机能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妮娜转过去目光:“……离艾莉12岁还有5年的时间,5年之后说不定你可以……”
可是这段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到了后来更是没了声音。
弥赛亚没有立刻接上她的话,而是留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之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艾莉西亚的血统很优秀,哪怕是在不一味地推崇血统的现在,也足以引起足够多的重视。接下来不用费多少劲儿,就能查出来她身上的流的是谁的血。”
“我不能……”妮娜压低了声音。
“你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背上战犯后代的名头。”弥赛亚替她补充了全部。
“不止是这个,”妮娜说,“你没有孩子,你不会了解的……在艾莉心中,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了保护国家才献出了自己生命。我怎么能让她知道她的父亲其实……又怎么能让她承担起两个战犯家族的污名?”
“你可以……”弥赛亚还没说完就被妮娜打断了。
“我可以去找夏佐,让他的Alpha给艾莉一个正名。但是艾莉会怎么想?难道鲁道夫开口不让艾莉受家族累牵,她身上流着的就不是拜恩家和诺因家的血了么?”
弥赛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像啊。”
“像什么?”
他没有回答这句问话,而是转而说道:“既然你也知道艾莉西亚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那难道隐瞒她的Alpha身份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吗?炸弹不会因为你拖延的时间久了就会失效,小心爆炸时毁了你的所有。”
妮娜被他噎得一时无言以对。
在遇到对方无言以答的情况下,弥赛亚总是乐于丢出足够多的时间来对此自我娱乐一下,这次也不例外。
等他终于自得够了之后,才说:“为什么不把选择的权利还给你女儿呢?”
妮娜愣了一下:“……选择?”
“从小到大,你走过的路都是家人为你安排好的。没有人问你想要做什么,也没有人问你想不想按他们说的做。为什么等到你来教育自己的孩子时,也擅作主张地给她安排好了你自以为正确的道路?”
“我……”
“愿意姓拜恩也好,愿意姓诺因也好,愿意两个都不要也好。”弥赛亚说,“愿意光复家族的荣耀也好,愿意给父亲报仇也好,还是愿意泡第一夫人还没出生的Omega也好……这些都是艾莉西亚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交给她来选择?杀了温世顿的又不是鲁道夫或者夏佐,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孩子头脑不清楚想要推翻整个联邦——虽然我觉得这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夏佐要做爸爸了?”妮娜抓住了弥赛亚口中最实际的一个信息。
“应该吧,就是不知道是个Alpha还是个Omega。”弥赛亚说,“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个消息公布出来,这样我就能开个大赌局做庄家输赢通吃了。”
妮娜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起来:“……如果是个Omega的话,一定和夏佐一样厉害。”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拿我没有孩子说事儿,”弥赛亚挑了下眉,“但论起教育孩子上来,肯定没一个能比得上我的。而且,我想要孩子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
他抬眼看了下时间:“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首都星?”
“……回首都星?”妮娜有些诧异于话题的突然跃进,“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了?”
“不然你以为我费了这么多口舌真的是因为想你了吗?”大概是因为看了时间的缘故,弥赛亚的耐心明显少了很多,“而且我又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下。”
妮娜的沉默持续到了弥赛亚几乎耐心耗尽:“……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吗?”
弥赛亚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弯出了自嘲大过讽刺的弧度:“还真是小看你了……也是,能从雅各布手下逃出去,又怎么会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虽然,你能做到这一步肯定离不开我的帮助。”
妮娜也勾了勾唇角,勉强表现出来的笑意一点都没有渗进去:“是说难道以后你没办法照拂我们母女了吗?”
将鼻梁上架的一副单片眼镜取下来,弥赛亚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说着与他们之前话题毫无关联的话语:“我打算怀孕了。”
“你要怀孕了?”妮娜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什么,“难道……”
新联邦在7年前修正通过的一系列法规去除了Alpha、Beta和Omega之间的区别对待,其中就包括Omega的最高豁免权。但孕期和育期的Omega仍然享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
而弥赛亚却在现在这个当口说他打算怀孕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弥赛亚显然不想和别人多讨论自己,“最好能赶在三个月内回来。”
妮娜轻轻舒出一口长气:“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弥赛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想想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吧。”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

能够从弥赛亚的几段话中猜到他可能面临比较棘手的情况,已经是妮娜所能做到的极限。她不太关注时政,自然不清楚弥赛亚的行事风格和激进作风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何况权力之处,便有争斗,自人类有史以来千万年间即是如此。
“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事情你有没有做?”夏佐在弥赛亚临走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弥赛亚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我做没做,你还能不知道?”
“你说做了,就是做了。你说没做,就是没做。”夏佐没有坚持去拽他的手腕,但是说话的口气却一点都没有软下来。
弥赛亚长叹一声:“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根本不是我认不认罪和我有没有做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要免职下去的问题。”
夏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话虽如此,当初有些事情你若是没有插手呢?又怎么会授人以把柄?”
“那或许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聊天,也或许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聊天。”弥赛亚说,“但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你打算怎么办?”夏佐慢慢坐下来。由于时间还短,从身形上看,尚看不出他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我有办法堵住他们一些人的嘴。”弥赛亚不甚在意地说。
“拿什么?”夏佐警惕地问他。
“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弥赛亚瞄了一眼夏佐依旧平平的小腹,“放心,跟你那还没出世的小崽子没关系。”
夏佐依然不怎么信任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弥赛亚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我再坦白一些:跟你有点儿关系。”
夏佐想了想:“你知道妮娜在哪儿。”
这句话,他问了弥赛亚不下十次,然而这次是用肯定的口气说出来的。
弥赛亚没有马上承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夏娃模拟的所有可能,妮娜在无外援的帮助下逃走的几率差不多是0。最可能为她提供帮助的,就是你。”夏佐说。
“还真是不能小看人工智能。”弥赛亚喃喃道,“不知道如果人工智能再互相融合一次,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夏佐不满地咳嗽了一声。
在战犯的处置上,新联邦政府采用了主犯重责,不广做牵连的做法。如雅各布之流的,旁系家族也都皆相安无事。像是活跃政界多年的诺因家族,虽然名誉大为受损,但数百年来的根系还在。
而包括他们在内的众多军政要员联合弹劾弥赛亚的原因当然不只是这位医生部长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和过往旧事:很多时候的政治斗争都是只分利益、不论对错。弹劾的原因也简单至极:他是一个Omega。
这当然不是出于性别上的歧视——至少在明面上不是如此。更深层次的意义,乃在于Omega在整个政体中话语权限的不断扩张。
弥赛亚不是一个会主动退让的人,他退的每一步,谋求的都是更大一步的进。
“你都已经猜到了还想让我说什么?”弥赛亚耸下了肩膀,很是不以为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帮助妮娜的事情,别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总觉得你又在计划着什么事情。”夏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当然。”弥赛亚毫不掩饰地说,“我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不过你放心,权力的位子,一直不是我追逐的目标。”
“你追逐的目标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夏佐半调侃地问。
“太幼稚了,”弥赛亚鄙视地看了夏佐一眼,“我的目标一直都是掌控知识为己所用……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你自己还不是打算要怀孕!”夏佐依样还了他一个同样的眼神,“……说起来,你应该还不到发情期吧。”
“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弥赛亚说,“我记得我刚刚说过‘为己所用的知识’?……傻三年。”
“………………再见。”夏佐说。
弥赛亚也不多说什么废话,起身就走。
他至始至终都未将个人是否攀上权力巅峰当作将行的规划,能让Omega或是Beta也有机会位居元首之位,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场景。
联邦元首10年一换届,最多可连任两届。最近也是最大的机会,就在13年后。

妮娜母女的回归像是一个休止符,不仅弥合了两个家族间日益扩大的罅隙,而且降低了一场政治角力的蠢蠢欲动。
但也只是降低而已。
8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然而对于鲁道夫和夏佐来说,却是生命中新起点的开启。
“他可真漂亮。”夏佐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新生儿的鼻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而且好小。”
这种感觉太奇妙和太美好了:有着什么难以言状的感情和羁绊在他和新生儿之间缓缓流绕,这种源于血脉的亲情是他一直以来所缺失的和最渴望的,被填补上来的感觉是如此之好,以至于让他对整个孕期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或许,还可以再来一次?
新生命的另一位创作者、孩子的父亲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孩子身上。
鲁道夫双手摁住夏佐的肩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五官肖似自己、眼睛像爱人的儿子,但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夏佐脸上。
听到夏佐的话后,男人伸开手臂,把夏佐和孩子一并揽入怀中。
“我爱你们。”鲁道夫珍重地说,然后用嘴唇蹭了下夏佐耳侧的发丝,“我爱你。”
“我也是。”夏佐又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柔嫩的下唇,“……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有很多东西想教给他。”
自此刻起,婚后8年才得子的新晋父亲难以抑制地对长子产生了隐隐的吃醋情绪。
抛开享受温馨生活的三人之家不提,公众最关心的却是奥法里斯家族新添成员的性别问题。
“我不是跟你说了是个Alpha?你自己还要去选Omega又能怪得了谁?”弥赛亚划拉着手上的光脑,头也不抬地对康纳德说。
“要是个Omega的话就能嫁给我儿子了啊!”康纳德捶胸顿足完后,又贱兮兮地去摸弥赛亚的小腹,“对不对啊,儿子?”
“你儿子是个Omega。”弥赛亚把手上的书翻了一页。
“…………………………啊?”康纳德愣了。
“我没告诉你吗?”弥赛亚这才看康纳德一眼,“那现在告诉你好了。”
除了担心以后会有一群混蛋Alpha和自己抢儿子外,康纳德接受这个事实并没有费太多劲儿,他的关注点很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你什么时候能休假?”他问弥赛亚。
“……快了吧。”弥赛亚说。
“这次能休得长一些吗?”康纳德又问。
“可以。”弥赛亚破天荒地说。
康纳德闻言开心起来:“最长能休多久?我有很多地方想带你一起去……说起来,我们都还没有度过蜜月呢?”
“你想让我休多久就休多久,”弥赛亚拍了拍康纳德手,“这次听你的。”
尽管没有立时理解“想休多久就休多久”这句话的意思,康纳德还是在宪兵队上门被吓了个心惊胆战时,终于明白了作为工作狂的弥赛亚这么说的真实含义。
层层部署和环环相扣的准备之下,弥赛亚最终如他所计划和设想那般得以全身而退,虽然代价是失掉了所有的政治前景。
不……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完全像他预想中的那般。
在得知并亲眼所见弥赛亚平安归来之后,自从他出事那刻起就心急如焚、上下奔波的康纳德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短短几个月间灰暗了很多的男人,在面对惟一至爱时,说出口的话语连愤怒和诘问都无力表现。
“我知道你比我聪明许多,很多事情都比我能应付得来。”他只问了弥赛亚一句话,“可是我把你当爱人,你把我当什么呢?……在你眼中,我和孩子一样,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吧。”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彼时弥赛亚的身形已经十分明显。
然后,他转身离开,背影里的疲惫连带的他整个人都显得委顿了许多。

“你这个样子能一个人出发吗?”夏佐有些担心地问,“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找康纳德吧?”
“谁说我会是一个人?找到他只是分分钟的事儿。”弥赛亚做了最后一次航飞检查,“我又不像他那么笨,100年都找不到一个人。”
夏佐看了他半天:“你说话还是这个德性我就放心了……别太勉强,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
“如果真有什么事儿我都解决不了,跟谁说也是白搭。”弥赛亚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小腹,“……别操那么多心了,不把康纳德找回来,你们这群一个个只生得出Alpha的货们都来打我儿子的主意怎么办?”
他这两句话前后逻辑相悖,夏佐听出来后也没有点破,只是笑了笑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这句话后,弥赛亚关掉了视频通讯窗口,安静地等待着星舰的启航。
时隔多年后,弥赛亚说起此生最为成功的两件事,直言道一是和康纳德结婚,一是推动了第一位Omega元首的诞生。
“只能选一个,都说了是‘最成功’。”康纳德说。
“和你结婚。”弥赛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一直都嫌我笨。”康纳德对某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我没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说的。”弥赛亚说。
——可不就是笨吗?哪有人翘家还规规矩矩去请假的,摆明了等着被找到嘛。
“你是没说,可你是这么做的。”康纳德坚持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事后不是去找你解释了?”弥赛亚熟门熟路地安慰他。
——被找到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谁让你来的,不知道你现在不能空间跃迁吗”,真是一点儿主动性都不给自己留。
康纳德想了想,有些沮丧:“……我确实是没你聪明。”
“我已经够聪明的了,所以你笨点儿也没关系。”这是标准的弥赛亚式回答。
“也对。”中将点了点头,偏偏就吃他这种回答,“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了。”
“好。”弥赛亚说,“我想喝水。”
他看着男人闻言后立刻去倒水的背景,右手不自觉地搭上了小腹。
——要不要现在跟他说呢?还是说等晚上的时候?
——还好,你找到了我。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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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淮上那篇一样,皇帝都自称“朕”,不明白星际文又是西方官僚体质为啥能冒出来这么个自称,然后怎么到皇后就正常了(自称“我”),干脆也自称“本宫”啊,这文就和谐了,哈哈哈
不过淮上那篇是一开始就“朕朕朕”了,这篇中后期一两句而已(反派自称),还能忍受。
还有那篇铸爱星空,总是“报告长官--下官怎样怎样”,受自称“下官”……实在忍不了这种自称所以弃文

这篇文前半部分来说还不错,不过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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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全文构架很大,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战争和政治斗争以及战后重建都写的不错,人物刻画生动鲜明,感情戏也很饱满,很值得一看~
攻是个强大霸道专一且拥有强大家族势力的三星上将,而且还有着引人为傲的自制力~~受有着特殊血统,虽是Omega却很洒脱上进不服输且后来成就斐然,不甘心被当作柔弱的专门负责生孩子的工具,也致力于改革针对Omega的相关法案,这对其他Omega的影响很大,比一般的ABO文好看很多~唯一别扭的是受始终认为滚床单是浪费时间的事而很抵触→_→
几对副CP也都很有爱~奇葩的双Alpha恋人,竹马恋人忠犬攻VS傲娇受,先婚后爱冰山攻VS淡定受,尤其是最后一对,特别喜欢!
这里的光脑也都各有特色萌点多多≧▽≦
后面迅速收尾应该是因为前面布局太大如果再铺陈下去更不好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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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
Instead of worrying, start manif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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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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