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四时歌 一 BY 吴清吴楚 (点击：37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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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四时歌 一 BY 吴清吴楚

子夜四时歌1
六月六，好日头。
眼下梅雨季节完毕，正是一年中太阳最酷热的日子。街上一吱溜地铺得满满当当。各家各户的婆娘招呼了自己孩子，帮著把家里的名贵皮衣华丽绸服通通翻出来晒潮气。而几个书香世家出过读书人的门第，除开衣服外还有许多极厚重的书。放眼望去，很是壮观。
街角转弯处的大榕树脚下，一群闲得发慌的老头正凑堆下棋。天气实在太热，好几个人都敞开身上衣服。豆大的汗珠顺著皮肤纹路往下淌，打湿了树底的黑泥土。
“啧啧。老王，此棋危矣危矣。”
李思德站在人群最外圈，拈了长而稀疏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地指点江山。处在败势的老王恨恨地瞥他一眼，骂句多嘴。说完右手拣子，缓缓放入棋盘中。
“呵呵。老王，这盘棋你真的要坚持到底？”
村里第一好手老冯摇头晃脑，也跟著下了一子。
“罗嗦罗嗦！”
老王皱著眉头，凝视盘中将要合成的大龙，苦苦思索。
周旁一个被爷爷抱著照看的幼儿边挥舞著母亲的丝带边咯咯地笑。突然面色巨变，猛地大哭不止。圆滚滚的手臂，在空气中焦急挥动。
“莫闹莫闹，宝宝最乖。”
老人急了，慌忙安抚。但小孩不依不饶，仍是哭声震天。
“殿君。”
伴随著小孩震耳欲聋的哭声，一只青面獠牙穿著皂青色官袍的恶鬼愁眉苦脸地自地底旋转冒出。它双手抱拳。鬼脸拉得老长老长。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瞪了眼前人：
“殿君，您要小的好找。”
李思德只装作没听见，回头随便看了眼，又兴奋地继续插嘴战局。
“殿君！您这样胡闹过日子，若然惹恼了判官大人，那可如何是好？！”
鬼差只差没落泪，干柴一般的手牵住李思德的衣服，来回地荡。
“嘘嘘，时辰将到。”
他烦不过，边严肃地举起手指示意鬼差禁声边暗地里撞了一下老王捏著棋子的手。老王只觉手肘一麻，不由自主地把棋子往前一放。正好搁在个空的地方。
“好棋！妙著！”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只一子，就将白子的大龙生生破去。老王反败为胜，欢喜得手舞足蹈。落败一方目瞪口呆，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的优势怎麽眼巴巴地就没了。糊里糊涂地又下了几招，竟兵败如山倒。再也无法挽回败局。
“怎麽……怎麽……”
输了棋局的老冯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那边老王昂头大笑，双手高举：
“哈哈哈！哈哈哈！有生之年，俺终於胜了老冯一回！哈哈哈！今个是什麽日子啊？！”
“好说，今个是你归西的日子。”
李思德捻著花白胡子，微微含笑。接著旋身一闪，已经换做翩翩贵公子打扮。皱巴巴的老脸变回本相，好一个俊俏英气的少年郎！
可惜周围众人完全看不见此惊人法术。一来李思德已经隐身二来他们个个都沈浸在老王那出绝世妙著上，或讨论或羡慕。毕竟老冯称霸村中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在棋盘上战胜他。老王一役，使人振奋。
那边胖嘟嘟的小娃娃继续放声大哭，眼睛哭得红肿连气都喘起来。
李思德走到仍在狂笑的老王身後，折扇在脑後轻轻一点。老王立刻瘫倒在树根底，手脚弹了两下，断了气。一缕接近透明的幽魂飘出，鬼差跟著亮出手铐脚链拘魂锁，揪住新魂替他套上。
死者刚刚离世，一时间无法接受。张著嘴巴喃喃地说。
“这……这……”
“好了，你心愿已了。也该走了。”
李思德凑过去体贴地笑了笑，伸出只手指，优雅地在空中划了个圈。半空中立即开了个黑色的洞口，逐渐拉开，直到可以容纳一个成人。竟是那通往地府的生死门。
“走吧，莫过了时辰。”
老王尚且不知发生何事。被李思德从後一掌打跌落那道黑漆漆的门内，激起一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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