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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 飞蛾扑火 BY WingYing (点击:242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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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 番外 后来的事(一)
到了将近三月的时候,雪才完全融化。
青年从镇上的市集走回来,这个小港城其实不大,就是拐拐弯弯儿的小路特别多。和青年先前走过的几个小村镇比起来,还算是比较繁荣的了,估计是因为靠海的缘故,怎么说都会有外边地船在港口停泊,顺道带一些稀奇的玩意儿过来。
苏陌提着的购物袋里尽是一些补品,例如鱼肝油、鸡精……诸如此类。虽然都是超市买来的,不过聊胜于无,他还走了一小时多的路到镇上的南边去,找一个老中医抓了几副药。回来的时候没忘记捎上一些水果,这时节没什么能用来爽口的,他其实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喜欢些什么,只能看到什么好,就全都带上一点。
港口的尽头,是一间小平房。
从远处望过去,那就像是平地而起的一处居所,有些突兀,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
青年站着吁了一口气后,脸上便堆起了笑容,往前方小跑而去。
“嘿,是我。”苏陌在屋外嚷嚷,没等上多久,就有人来应门。
门上贴了一个倒福,在冷风中增添了一股喜气。穿着棉袄的男孩兴冲冲地打开了门,咧嘴笑的时候,缺了一颗大门牙:“老哥,你可来啦。”
苏陌似乎对那怪腔怪调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皮肤黝黑的男孩两眼发光地看着青年手里的东西,高高兴兴地抬高两手接了过去。
苏陌哭笑不得地看着把东西往屋里提的回族男孩,径自拖了鞋子,隔着一层袜子,踩在冰凉的石灰地上。
这时候,屋里的隔间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同样一身厚棉袄,刘海用发蜡固定在脑后,手里握着一个细木拄杖,这些平平凡凡的物件,凑在男人身上,硬是给他折腾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出来。眼角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是有点年纪了,不过却不显半分老态,也许是那双眼平静中带着气势,总让人觉得这个人会不会哪个高门大老爷,富贵日子过腻了,到这小地方来体验一下老百姓的生活。
“老师!”男孩一见到人从屋子里出来,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男人微微低头看着男孩,慢道:“臭小子再吃,另一颗牙也保不住了。”
男孩双手掩住嘴,隐约觉得牙齿又疼了起来。
苏陌两只眼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但是他很快地又扯出了一个笑容,出声道:“我上中医馆那里抓了些药,上次阿地瓦说你常闹头疼……”
苏陌还没说完,就见男孩使劲儿冲着自己努嘴,发出“嘘!嘘!”的声音。
果然,男人板起脸来,指了指阿地瓦手里的袋子,别过眼低声道:“拿回去,还给人。”
说完就要重新走回屋子里,阿地瓦两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苏陌也怔怔地眨了眨眼,男人却是难得的心硬,见男孩动也不动,他的语气蓦然冷了下来,“我是短你吃的还是穿的?觉得在我这儿苦,就一起跟他回去。”
“哦、哦……”阿地瓦最怕的就是男人这模样了,虽然老师没像他亲爹一样抡过他嘴巴,不过只要这男人一冷下脸,这回族男孩真心觉得那样子,十个他爹都没男人让人害怕。
“我……”苏陌看着男人扭头进屋里,不由得想要追上去,阿地瓦赶忙提着东西过来,把青年给推到了门外去。
“老哥呀,你、你今天先走吧。”阿地瓦挠了挠头,瞄了瞄里头,小心翼翼地凑近青年,掂着脚尖鬼鬼祟祟地打听:“我说啊,你到底怎么把老师给惹上啦?”
虽说男人对镇里的其它人也不算亲切,不过苏陌初来乍到的时候,阿地瓦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师这么热心──说是热心也不见得,就那时候一双眼盯着他把人给领进屋里,还亲自去重新烧了一壶热茶。
这叫苏陌的外地人也是个怪人,当时,两只眼从进门开始就直勾勾地看着他老师,茶端上来的时候,也没接过去,反倒是跳起来直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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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 双节番外
白长博前阵子被带回S市,也不知道各方人马哪里听到的消息,总之他们的车子刚驶上半山腰,远远地就看见十几辆豪车在白公馆的外头排开来了。
白长博当时被恭恭敬敬地从车后座里请出来,苏陌就像是他的小跟班儿,站在旁边给他老人家端着手,白爷对着一众徒子徒孙似笑非笑的撇一眼,很有一股世外高人的清高劲儿,苏陌在心里直犯嘀咕──威风个把劲儿,前几个晚上还给他剥豆子呢,现在在这里撑爷儿们。
白长博跟苏陌一起两年,已经修炼成这小犊子肚子里的蛔虫。白长博又是个老人精,苏陌眼皮跳几下,他都能猜到这小混蛋葫芦里端着什么药。故此,他趁着旁人没留意的时候,悄悄地用食指在苏陌的手心里描了几下,勾得苏陌手心痒痒的,挠到他心里头去了。
说实在的,苏陌年纪也不小了,他们俩父子之间折腾了快十年,他现在也都要奔三十了。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基因的好处,总之两父子都不显老。白爷那是天生的老妖精,二十年前是这一副模样,二十年后来看还是这一副样子,他原先带出来的小辈都熬成爷了,白爷他老人家还是原来的风流倜傥,早几年刚没了儿子的时候还满头白发,转眼来看,什么时候他又春风满面起来了。众人很不解,但是没人敢跟白爷请教驻颜之术──说了就是犯了忌,白爷不爱听人家说他俏,打年轻的时候就恨,所以才在那身棉麻素衣下练出一身肌肉来。
苏陌好像从二十开头就停止成长了一样,而且现在看着似乎比过去精神了不少,眼里的阴霾少了,往日的俏皮就藏不住了──不过他俏皮得有限,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要装嫩也说不过去。说起来,每个男人活了一辈子,骨子里一概都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的地方的。
白长博这段时间来把记忆都恢复了个大半儿,而且他的记忆还是乱着来恢复的。现在看到一大票人涌上来亲亲热热地叫着白爷,他老人家心里估计也记不得几个人,倒是对着一个留着一撇竖须的中年男人叫了一声“老曲”,弄得人家心肝儿直颤,一个激动两手抓住白爷他老人家的柔夷,恨不得促膝述说这长时间来的思念之情。
事后,白长博小声地在苏陌耳边留下一句:“我看他那纳粹佬似的小胡子,心里就想这他妈的不是那条蛐蛐么……”
苏陌噗得差点把嘴里的香槟都喷出去,一旁的下人训练有素地递了手帕过来。
白长博还特么正经地转头跟前来参拜的人充老爷,那表情半点破绽也没有。
白公馆这些年都是又章伟国来打理的,似乎白长博明面上的财产也就剩下这幢老房子和几片地了──苏陌也是前阵子才想起来自己在几年前突然成了千万富翁,不过他们父子俩没去提这种事情,反正他的就是白长博的,白长博倒是有时候会突然看着他发出叹息,嘴里说什么亏待了他、没留下啥好东西给他……苏陌听得心里都发悚了,那些不是好东西,那白长博眼里还有什么是好的?他眼里好的究竟是啥呀?这话还能是人话么真是……
苏陌到底是低估了白长博的人脉,他一开始以为白长博能倒台,肯定是身边的人都跑个干净,没想到今天这一瞧,他觉得这画面都赶得上皇爷归府众臣面圣了,他仿佛能想象到白长博在坐在椅子上,摆一摆手,低低地喊一声“众卿平身”……苏陌一想到就乐。
等到人走了一拨,等着另一拨来的时候,白长博拉着儿子在休息室里偷闲。
“伟国这是心里存着怨呢,我就知道回来了绝对没好事。”
切。喝着几千块一斤的茶叶,说这话一丁半点诚意都没有。
苏陌心里腹诽了两句,白长博扭头看他,勾着他的手掌拍了拍,脸上笑吟吟地轻道:“怎么,小犊子,不开心?怕我不回去?”
“什么回不回去,这不才是你的家么?”苏陌一时嘴快,话说出嘴了才觉得这话听起来忒酸。他掩饰地挠一下脸,垂了垂眼睑道:“章叔说你再不回来就要乱了,婷婷还年轻,你不在她身边教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撑着这么一大片天?我不懂这些,要不然就能帮你们都分担一些……”
白长博听了这话,只觉得窝心又愧疚。他这些年就近看着苏陌,也知道这小犊子远不是他过去以为的那样纨!无用,苏陌心细如发,任何事情都能做得一丝不苟──不过他也庆幸苏陌不知道这一些,这些事儿,都乱的。白长博下意识觉得这些龌龊事知道多了,苏陌的质量也要跟着污染了。白佳婷倒是真像他,这两年他给女儿指点过几次,有些事情两父女心照不宣,但是心里想的分毫不差。
白长博往苏陌身边凑了凑,揽过青年的肩让他靠近自己,“这些事,我虽然不想你参合,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小犊子,我不说肉麻话,但是你要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份量。王邵群你还记不记得?”
“王邵群?”苏陌皱了皱眉,他是知道这混帐的。
白长博嗤笑一声,“我没去收拾他,老天倒是帮我收了他了。脑溢血,没两下子就走了。他这人是有眼光,可惜利欲蒙了眼,俗了、下作了……”白长博说着说着也多了几分萧瑟感,“小犊子,我以前觉得他可恨,现在却觉得他可怜。你瞧瞧,他这一倒下,有几个人是真给他哭、给他伤心的,呵,风光了大半辈子……”
“你尽管放心。你要死了,我肯定给你哭坟去。”苏陌扯了扯嘴角,脑袋挨着他的胸膛,轻喃喃:“等哭够了、哭烦了,我就去捞只水母跟它泡在一块儿。”
这是电影《七磅》里的情节,两父子还是窝在他们花了十块钱买的盗版片子,窝在他们那靠海的小房子看的。
“傻瓜。”白长博笑骂了一声,揉着青年的脑袋将下颌抵在苏陌的头上说:“小犊子,你要是真跟下来,我就打你一顿,再把你踹回来……”
“你哪舍得。”苏陌在在男人的怀里低声喃喃,接着就再没出声。白长博抬起他的脸,转过身低下头来静悄悄地含住他的嘴。
吻了几下子,苏陌突然就来了点狼心大发的劲儿,反客为主地抓住男人的衣领子,一翻身坐到男人腿上,舌头直往白长博嘴里送。白长博颇为受用地摸着青年的腿,另一只手从苏陌的后脑勺往下抚摸着青年的背,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吸吮的声音在这宽大的休息室里传开来。
等到分开来的时候,苏陌的唇已经有些肿了,感觉有些麻。白长博轻喘了喘,黑幽幽的眼凝视着苏陌添唇的小动作,下身的血液仿佛流窜上来。苏陌感觉到的时候猛地笑了一声,跟只猫儿似地眯眯眼,嘴上却说:“别闹了,白娘娘,你待会儿还要出去卖笑的。”
白长博将他反压在那张大沙发上,急吼吼地咬了咬苏陌的脸蛋。青年笑着匆忙避开,挡了几下也跟着挡出火来。在白长博的手探进他的上衣的时候,苏陌猛地抓住他的手,一脸正色地说:“你等等。”
白长博止住动作,看着这小样儿说:“怎么?你大姨妈又来了?”
苏陌闻言噗地笑出声:“喂,你至于那这事儿一直说我么?”前些日子白长博也是不合时宜地来了兴致,苏陌这破嘴就知道乱胡说。
“其实是……”苏陌支了支上身,凑到白长博耳边,鬼鬼祟祟地说:“我有了。”
白长博这下还真给他唬住了,坐起来看着苏陌愣了足有几十秒,在苏陌嘿嘿笑地眨眨眼的时候,他当头就给苏陌来了一下,笑骂道:“小犊子瞧瞧你这嘴儿。”
白长博笑了一阵,渐渐停下来,看着苏陌微微笑道:“小混蛋,这要是真的,我可就真乐死了……”
苏陌轻轻哼哼:“我要真有你就完了,生出来要是智障怎么办?”他撇撇嘴:“到时候你就要嫌弃我们母子了,把我们都赶出去喝西北风……”苏陌猛地一住嘴,他知道玩笑开大了,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长博的脸色,果真见男人微微拧眉。
他急急地跟着坐起来,道:“我、我开玩笑,闹着玩儿的。我没怪你,不,不是这意思,我说吧,我觉得也没啥的。我想想我以前那熊样儿,也怪讨人厌的,不是你问题……”苏陌挠挠脑背,他看看白长博的脸色,只觉得他爸的脸越来越酸,那表情都赶上林黛玉了。
苏陌干脆凑过去在白长博嘴上迅速地啄了好几下,啾啾啾啾的,白长博皱眉避开来,苦笑说:“去去,跟啄木鸟似的。”
苏陌对着男人嘿嘿笑了笑,那表情就跟十几岁小伙子似的。所以说,爱情这种东西,谁沾上了谁倒霉,文艺青年也能给整成二B青年的。
这下子什么兴致和冲动也没有了,白长博让苏陌从沙发上拖起来,他小子把这老大爷的衣装给重新打理好了,又把他爹给推出去接客去了──
白公馆的外头种了好几排的梅树,不知是哪个佣人粗心没把窗关上,白梅花顺着微风从窗口飘了进来,前往大厅的走廊上梅花瓣散开,倒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娶静芳的时候,按着白家的老传统,挽着她走了这一段路到大厅那里去。”白长博对着这情景想起了旧事。
苏陌闻言侧侧脑袋,想了想说:“我就记得你以前要拿鞭子抽我,我从这里跳到外面去,你还在窗口那儿吼呢。”
两父子相视一阵,都忍不住一笑。过去想起来都觉得心酸的事情,现在从他们嘴里出来,似乎都成了可以缅怀的过去。
接着,白长博轻咳一声,抬起手,示意苏陌挽着自己。
苏陌顿了顿,在反应过来之后,脸庞猛地一充血,看看旁边──那走廊上好死不死地挂了几张相片,都是白家的祖先,最近的那一张还是白长博的父亲的挂像,那眼睛跟白长博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瞪人唬唬的。
苏陌忍不住一个吞咽,“你就不怕祖宗炸死劈死咱……”他嘴上这么说,动作倒是利落地挽住白长博的手,牢牢的,好像死也不想放开。
白长博不拆穿他,只在心里暗暗地笑。他对着苏陌低声说:“他们要是诈尸,我就找道士收了他们,他妈的省心。”
苏陌被逗得直笑。两只没心没肺的禽兽,在老祖宗面前半点不害臊。
白长博接着收敛了笑,还真认认真真地带着苏陌走完这一小段路。苏陌最后没忍住,蹲下来狂笑,白长博眼尖,发现这小犊子两眼水亮水亮的,好像再碰一下就会掉下泪来。
他们的幸福来得不容易,他们没想要谁的祝福。
他们都各死过一次,现在总算谁也不欠谁了。
这一次,他们心里都明白,之后的十年、再十年,不管未来还剩下多少个十年,他们都不会再分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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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 小番外(上)
这天晚上过了三更,白公馆依旧灯火通明。
白公馆的主厅里,白长博就坐在前头的那张楠木太师椅上,座旁的案几上烧的茶早凉透了。这茶是白长博素日的心头好,一两千金也难买,还是手下的人供上来的,白大老爷这会儿也不知咋回事儿,居然扔着这一壶好茶,白白地浪费了。
不过还好,白爷睡不着,对头还有个老章陪着他熬夜,他老人家一点儿也不孤单。
章伟国一会儿看看眼前的这一盘棋,一会儿又暗暗瞅了瞅白爷的表情,暗暗头疼下一步该怎么走。说实话,他就是个大老粗,耍枪弄刀啥的还没怎么,就是这种得费脑子的玩意儿让他为难,不过……
章伟国琢磨了一下,落了一子。白长博盯着棋盘过了数十秒,眼看就要出神儿了,却抢在章伟国出声之前,他老人家将手里的棋子一扔,有些心不在焉地低低笑指:“伟国,才不过几年,有长进、有长进。”
章伟国傻懵地坐直,诶?他赢了?当下,他有些惶惶地说:“哪里,白爷。我这是胡乱玩儿的。我……”
章伟国顿时不知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他素来很有有自知之明,白爷今晚显然是没把心安好──这也不是没理由的,眼看着都这么晚了,那该回来的人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见。
白长博呷了一口冷茶,也没把飘忽在外的心神给收回来。他缓缓地、淡淡地瞥了一眼时间,突然之间,很有气势地把杯子重重一搁,奉送一个意义不明的冷哼。
章伟国的老胆被白爷给小小地吓了一跳,他如坐针毡地微微低头,这屋子里虽然烧着地暖,但是白长博那一下就像是突然刮起的冷气团,硬是让周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去。
白爷哎,说变脸就变脸的。
“白爷。”章伟国心下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看这……要不,我遣人去找找少爷,眼看都快天亮了。”
白长博回头看他,静了那么一两秒,硬邦邦地冷道:“找?找什么找。他没长腿?”白爷许是憋了好一阵子了,这会儿一股脑地抒发出来,他拍了几下桌子,声音都提了起来:“伟国,你说说,多大的人了,二十五六了,就出门前交待一声,转个眼儿就不见了,顾都顾不住!”
“白爷,小少爷就去看看朋友……”章伟国带了几分苦口婆心地说道。
“什么朋友?谁知道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是个正经朋友能闹到这么晚儿去?一晚上不见人,也没带个电话回来,谁知道这臭小子跟哪个家伙在一块儿!”白长博说到了火气上了,不免得神神叨叨,“伟国,我告诉你,我就觉得这孩子顾不住。”
章伟国眼看着白长博开始魔魔怔怔了,赶忙拍了拍腿站起来,“白爷,您安心,我这就派人去带人──”
白长博这会儿又诡异的别扭了,“谁让你去的?!”
章伟国愣了一下,看看白长博的脸色,及时换了一个说法:“白爷,是我自己放心不下少爷……”
白长博好像觉得这说法舒坦了些,他点了点头,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去吧。”
章伟国出了这道门,默默地长舒一气。
有句话说起来不害臊,白爷活到了四十才算是真正初识情爱的滋味儿,他跟苏陌之间又狠狠地折腾了几年岁月,现在安定的日子来了,正常人情情爱爱的腻歪过程这才慢慢地体现出来。
任是谁也猜不到,过去片叶不沾身、游戏花丛的白爷也有栽跟头的时候,总之他老人家一干柴烈火起来,还特么的轰轰烈烈。
简而言之,不敏则以,一鸣惊人。
章伟国走了,就留着白爷一人煎熬地等待。在等待的当儿,白爷的心境已经从发怒渐渐地转到了诡谲的委屈。他两手撑着双膝,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此刻,白爷心里深深的认为,情情爱爱啥的还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按着正常的思维去推断,白长博自认是没什么可气的。苏陌是个活生生的人,那是能走会跳的,跟他养的雀儿不同──矫情来讲,苏陌是他的心尖尖儿,跟婷婷一样,比他的命还重要。但是,作为父亲的白长博,可以很慷慨地放任女儿去谈恋爱,却不能由着他的小犊子突然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消失。
说实在话,白长博还真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么说吧,事情要追究起来,实在是太长远了,就拿个最近的事情来说──白长博这段时间刚回来S市,常常要去医院检查脑子。这般来回几趟,白长博某日在院长和科室主任的簇拥下踏出病房的时候,眼尖地瞧见他家的小犊子正跟护士们有说有笑的。在VIP病房服务的护士没有一个不是端正漂亮的,苏陌又是一身的正经穿戴,不是白长博自己护短,苏陌现在长成了,那股干净的帅气是别个轻易比不上的。
苏陌每一次都跟着白长博去医院,白爷身边的帅气青年早在医院的护士圈子里传开了。白长博这段日子也常听到外人夸赞,他心里听着也舒坦,甚至还有几分得意,毕竟苏陌是他的人──瞧瞧、瞅瞅,这小犊子是他的,从上到下都是他白长博的人。
所以,带着这份认知的白爷,在看到他的人跟几个小姑娘呵呵笑笑的时候,那画面就跟一拳打在他脸上似的,能让白爷的原本云淡风轻的心情瞬间乌云密布。
苏陌到底是很敏感的,见白长博脸色难看起来,就知道咋回事儿了,这可把他乐的──苏陌过去还真不知道他亲爹是个大醋缸,还闷不吭声的,成心打算把自己给酸死。不过苏陌不知道的是,白长博这劲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且,在白长博心里,苏陌的过去已经成了他心里的刺。
他知道,苏陌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此外,白长博深信,那个男人在他的小犊子心里至今必然还占着一定的分量。
哼。
苏陌有很多事瞒着他。
白长博希望自己能不去追究,但是他实在挡不住自己。
拿句年轻人的话直白地讲,他很爱苏陌。白长博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对苏陌的感情已经不能单单用爱来形容。他自认自己对苏陌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甚至连婷婷跟苏陌两小家伙凑一起鬼鬼祟祟的聊天时,白长博都觉得心里隐隐堵得难受。
他就是在意、就是妒忌,怎么?他四十几了好容易才爱上个人,还不许他吃醋了?他妈的什么逻辑。
然而,白长博偏生又是一个好面子的。这点就不太好办了。
他在苏陌勉强假装大度,一脸从从容容,就像今早上,苏陌突然换了身休闲服,说去看看老朋友,然后咻的……唉,就没影儿了。
白长博心里可委屈了。他被这段感情折腾得有些患得患失,谁让苏陌老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失踪的。白长博是怕狠了,他突然觉得应该给自己找来点小病小伤什么的……
就在白爷认真地思考一些给自己弄个不着边的“意外”之时,前头就传来了细碎的动静。没一会儿就见下人过来敲门战战兢兢地说,苏少回来了。
白长博跟着到白公馆的大门去,就见大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现下正飘着细雨,白公馆的章管事亲自撑着把伞去迎人,把醉醺醺的苏陌从车子里带出来的是一个面目端正的中年男子。苏陌仿佛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都歪倒在那个男子身上,嘴角茫茫地弯着,像是在笑。
章伟国忙要去把人扶过来,那个男子倒是个客气的,看章伟国年岁较大,便架着苏陌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帮忙扶他进去。”
那男子才要扶着苏陌走上台阶,上边儿冷不丁地传来一把声音:“我来。”
中年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苏陌就被接过去了。
白长博的身形高大,一只手就把一身酒气的青年给揽在自己身边。苏陌的鼻子动了动,好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儿,本能地两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安安分分挨着白长博。男人带着安抚的意思拍了拍,苏陌倒是舒舒服服地由歪着嘴角笑笑。
“那个……”白长博闻声,回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着痕迹地迅速上下打量了一圈。
那男子被那视线整得连忙站直,就跟见到领导似的,话都说不整了:“我、那,我、我是苏陌以前打工店里的店长。他、苏陌这孩子给、给灌狠了,我这给他送回来……啊,这是、是我的名片。”那店长赶紧掏出了自个儿的名片,双手递了上来。
用不着白长博去拿,旁边自有人会接过去收起来。不过,白长博仿佛是为了表示感谢,特意看了看,语气颇温和地道:“林先生,谢谢你送这小子回来。今天太晚了,就不留你下来做客了。”
“哪里、哪里。就是个小事……”
等回头坐回出租车的时候,男子只觉得出了身冷汗,酒都醒了大半儿。他是知道几年前苏陌的那些事儿的,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的,不过他跟店里的人都知道苏陌是什么性子,这晚上见面了,倒是觉得苏陌变得比过去开朗了些。男子做了一个吞咽,他摸摸心口,他想着待会儿回去得跟老婆说说,你知道么老婆我跟白爷说上话儿了……
白公馆这里,白长博把佣人都遣了,凭着一己之力把苏陌带回房里。
青年是醉得狠了,他酒量本来就不怎么好,不过好在酒品不错,就是一劲儿地笑,没头没脑地傻笑儿。白长博把人给扶到床上躺好,苏陌两只手还圈着男人的脖子,没舍得放开似的,歪着脑袋,眼珠子乌溜溜地盯着白长博一阵,猛地一笑,喃喃着:“呃,大美人……”
白长博已经许久没听到这样的赞美了──从他在少年时候把说他漂亮的那个富家子弟打个半残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
苏陌好像觉得不够,他好像是喝傻了,状了胆子,用手背去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脸庞,用诡异的调子唱道:“美人美人你嫁给我~~”
白长博这下子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了,他扯过苏陌非礼他的爪子,要将他给放在床上。说实话,他现在其实还有些气,刚才一看到陌生男人扶着苏陌,白爷他老人家的醋桶翻了个一百八十桶,酸得脸都青了,没眼色的人瞧不出,章伟国刚才连头都没胆子抬了。
最本事的还是苏陌,一挨上来,白爷的火气就悄声无息地去了一大半,就剩下了几分无奈,徒留的几分怪罪倒是落到了旁人头上──瞧瞧,把这小子灌的,还好这小混蛋记得回家的路,省得他又丢了这没心肝的。
“好了,快躺下去,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白长博嫌弃自家小犊子的一身酒臭味儿,把苏陌给放倒了,他在床边把苏陌的两只脚抬起来,亲自给青年脱了鞋──他们俩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从来不分你我,白长博早就没什么身份讲究。仔细想来,他还挺乐意为苏陌做点什么,苏陌倒是一身贱骨头,被人伺候的时候还特别惶恐。
苏陌醉得彻底,傻傻地坐在床上看着那尊贵的男人单膝跪在他面前,给他脱鞋揉脚丫的。苏陌的脚板子生得挺小,鞋号比白长博小了好几号,白长博笑着拍了拍,叹道:“小混蛋,这次我就饶了你,再夜醉不归,爷就把你这双脚丫子给剁了。”那语气还真有几分认真的劲头。
苏陌睁了睁眼,他听到了男人的话,轻轻地抬起脚,拐个小弯儿轻悄悄地去踹了一下男人的肩头,然后歪倒在床上,傻懵懵地笑:“踢飞你……”
那语气,就跟撒娇似的。
白长博看着青年那脸上少有的红晕,心中隐隐地升起一股邪火,他接住了苏陌的脚腕,带着撩拨的意思,手指慢慢地从苏陌的脚背开始抚摸而上。
飞蛾扑火 小番外(下)
男人的手从小腿直延而上,刚碰上大腿,苏陌就哆嗦了一下。他有些费力地眨眼,迷迷糊糊地就看见那如何描绘都描绘不出的男人,一下子又放心地松懈下来,脸上那傻懵懵的笑仿佛还扩大了几分。
白长博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觉得苏陌这模样可爱,挠得他心尖都养,简直爱得有些恨不得把这小犊子摁地上狠狠办了,但是他又诡异地想到了另一层面上──这小混帐一醉酒就知道勾人,这模样到底有多少男人还是女人看过了,白长博一想到就闹心,下手的劲儿就越发狠了。
屋里头的温度不算低,青年在被解了裤子抚摸的时候,身子慢慢地蜷了起来。白长博不知不觉已经上了床,从后面把苏陌给搂着,长着茧子的手掌就覆在那半软的地方揉着,用力地闻着苏陌头发的香味,又在青年的脖子恶狠狠地亲了好几下。
苏陌都快要陷到了床里头去了,他蜷着躲着,原本傻乎乎的嗫嚅声渐渐变了调,在乳头被男人的手指恶意地揉捏把玩的时候,苏陌一颤,忽然就泄了。
“啊……”他说不出舒服还是难过地喘了一声,白长博也没给他休息的机会,捏过他的下巴,嘴就凑了上去,下面也没闲着,利落地解开了腰带,将那已经差不多硬涨的地方围绕着入口徘徊,在舌吻的时候,随着舌头的侵略,一点一点地将性器慢慢地顶进那个狭窄的地方。
苏陌背靠着男人半跪着,这样的姿势弄起来不好受,他让白长博顶了几下就哀哀地眨眼,小声沙哑地喊着:“疼……”
“现在知道疼了,嗯──?”白长博粗喘着,他心里有要惩戒这个小家伙的意思,但是却还是给苏陌变换了一个姿势。苏陌仰躺着,大腿分到了最开,两只手腕被白长博一掌扣在床头,他还没反应过来,白长博就扶着他的腰又闯了进来。这一次顶得很用力,苏陌猛地叫了一声,说不上是舒服还是痛,就是激动得全身都颤,眼泪也给硬生生撞了出来。
他呼吸急促地吸了几口,脸颊比什么时候都来得红。他等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体里的东西越来越硬,好像还发着烫,总之憋得难受,但是白长博偏偏就不动了。
苏陌难过地睁了睁眼,就见白长博跟审视艺术品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上身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下面却没正没经地捅着他,实在很有衣冠禽兽的风范。苏陌扭曲地扯着嘴角,用古怪地音调嘶声轻道:“……干嘛呢。”
他的酒好像醒了,却又没醒全。他觉得全身上下都热,跟要溶掉了似的。他脑子里就知道件事儿──他跟白长博很久没好好做了,以前两个人住的时候可以没天没地胡闹,但是一回来这儿,他跟白长博就像是见不得光一样。除了一些内部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白长博的亲生儿子,明面上白长博也没去澄清,其它人都当他是他爸养的小白脸儿。在这幢房子里,苏陌一见到屋子的老佣人就渗得慌,搞得白长博跟他成了地下情人一样,每次都偷偷摸摸着来。
苏陌这会儿脑子不清醒了,顾忌啥的全都给狗吃了,他仰着脑袋看着白长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痒,眼珠子越来越红,他没说半句话,只是抿着唇艰难地微微动着腰,哪怕只是小小地摩擦到内壁,都能缓解他此刻的饥渴。
“想要?”白长博压了下来,气息吹到了青年的脸上。苏陌往后缩了缩,脑袋微颤而快速地点了点。白长博这次是铁了心要磨他,“想要什么?”
苏陌颤颤地一吸气,忽然就跟崩溃似的尖锐喊道:“你干嘛呢我服了行不行哎我求你插我了行不快干死我……”下面白长博捂住他的嘴,毫不客气地狠动起来。
苏陌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敏感,他两腿死死地夹住了白长博的腰,嘴里管不住的声音压抑地随着那狠快的抽插一点一点地挠着男人的心尖。白长博边动着边套弄着他的,在苏陌的身上留下了满目的印记,任何显眼不显眼的地方都没放过。
这阵子白长博也是忍得辛苦,过去他从没觉得在这个家里这般不自在过,想跟自家的小犊子亲亲热热也得注意一下四周。照他的本意,其它人怎么想完全不在他白爷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他自己不怕,却不能不帮苏陌想想。
很多事苏陌其实不知道,白长博这次回来,在外人面前摆出的是一幅退居幕后的态度,背地里的动作其实还真不少。他现在已经没想要去争什么,只是要给苏陌一个保障的未来,他总觉得自己欠了这小犊子一辈子,再也还不完,但是这样也好,他们两个人最好一直这样纠纠缠缠,算也算不清。
这晚上白长博受了点小刺激,再加上先前的旧账,这一回他仿佛是要把苏陌往死里弄似的,干得比前几次都还要没节制,苏陌被一波一波的快感弄得快要窒息了一样,他跟只上了岸的鱼儿似的紧抱住白长博,连呻吟都被撞得一颤一颤的。
白长博在不断施虐的时候猛地狠咬住青年的耳,问:“小犊子,舒不舒服?”
苏陌只觉得要掉泪,他呼吸困难地哼哼喘气,上下颠动得连响应白长博的时间都没有。但是这个恶劣的男人却不放过他,一次比一次顶得更用力,苏陌想喊停却又死死地咬住唇,他突然有种马上要死了的感觉──每一次在白长博床上走一回,都跟狠狠地死过一趟似的,但是他知道白长博抱着他的时候也舒服,他不止一次觉得白长博真想在床上弄死他。
“舒、舒服…嗯……”苏陌一个猛颤,是白长博猛然加快了速度和冲撞的力道,泻的时候,浊白的东西满满地都注入到他的身体里。
隔天,青年的酒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那显然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脸色。白长博气色倒是挺好,还在院子里打了几套拳,接着亲自把吃的给苏陌端进房里。
苏陌穿着男人的睡袍坐在床上,全身跟千斤重一样,好像从里到外都被人狠揍了一顿。
“昨晚……”苏陌扒拉着脸,斜了斜眼看着对面给他在白面包上涂果酱的男人,干巴巴地问:“咱俩……做了几次?”
白长博熟练地划拉着小刀子,漫不经心地抬一下眼皮,将面包递给了苏陌,顺道轻轻地捏了一下青年的脸庞,“宝贝儿,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苏陌突然寒了寒,白长博会这么好心情地叫他宝贝儿,那肯定昨晚他是彻彻底底地在这禽兽身下死过来又死过去,起码要死个四五次。
但是事情还没完。
在苏陌跟被大老爷吃干抹净的小媳妇儿似的低头啃着面包皮的时候,他那坐在床边透着被子摸着他的脚丫的大老爷猛地来来了一句:“昨晚,有个男人送你回来。”
苏陌的耳朵动了动。
“姓林,名片上这么写着。三十几岁,一脸老实人的模样。”白长博嘴角微牵着,似笑非笑,那语气就好像在说隔壁家来了一条狗似的这般那般。
白长博看着苏陌一阵子,苏陌被盯得心里发毛,赶忙把面包皮给吞了,急急地解释:“是我以前打工店的店长,我……我前阵子不是出去溜溜了嘛,就、赶巧,碰上了以前的同事……”苏陌越说越小声,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是他就诡异的觉得没底气。
“哦,这样。”白长博又笑了,笑得特别那个和蔼、那个可亲。他这样补充,“宝贝儿,你们俩之间没什么,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嗯嗯……”
“昨晚,都去什么地方了?”白娘娘捻了个葡萄,喂给了苏陌。
苏陌小心翼翼地咀嚼着,实话实说道:“一开始……去川菜来着,然后说去唱K,唱到了半夜,又非得续摊……”
苏陌话没说完,猛地一凑近,猛虎扑羊似的扑到白长博身边,就着他大爷的脸迅速地亲了几下,讨好地笑嘻嘻说:“哎,真没啥事儿。我都跟他们说我现在在室呢,再说我又不是香饽饽,哪能这么吃香,你乱想什么啊。”
苏陌这眉眼湾湾的模样,就跟少年时候似的,有一股赖皮的劲儿。白长博知道他家宝贝儿说的是实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哼哼了几声。苏陌好声好气地哄了几句,白爷的脸色才柔软了一些──你说吧,这男人到了几十岁其实都一个样儿,喜欢人家哄,苏陌觉得自己屁股还疼着,怎么说该委屈的也是他吧,但是他这人骨子里贱的,白长博越生气,他心里就暖暖的,好像要流出蜜来。
白长博后来叹了个气,轻拍着青年的手,淡淡道:“有些朋友也好,小混蛋,你别在心里笑话我。我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你只要明白,你是我的人,我这份心也搁在你这儿,你最好给我妥妥的看好了。”白长博抿了抿唇,犹如自言自语道:“我也年轻过,我知道外面的诱惑多,你这混蛋我真怕守不住你啊……”
苏陌闻言眼睛蓦地一酸,他将脑袋挨在白长博肩上,“你感概啥呢。说得我跟花心大萝卜似的,我冤不冤。”
青年话锋一转,吸吸鼻子笑眯眯地说:“别说这了,矫情。我告诉你件事儿,昨晚儿我以前打工的师妹带她儿子来了,小个头的嗓子大,一过来就要认我做干爹。”
“哟。给爷说说,这便宜儿子怎么拐到的?”白长博挑眉,又喂了苏陌一颗葡萄。
“玩具收买的呗,这小子变节变得连眼睛都不眨,可愁死他亲爹了……”
苏陌少年的时候也是个爱说话的,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儿才把自己给藏起来,现在日子慢慢好了,他似乎又悄悄地把自己藏在角落一颗热呼呼的心给掏出来,该正经的时候忒正经,私下里就跟活回去了一样,在白长博面前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坦率的小子了。
男人静静听着,手掌慢慢地覆住苏陌的掌心。他过去从不知道,苏陌说话的声音,比过往的任何一切都还要美妙。
就像几年前,在那开满花的温室里,苏陌抱着他,轻轻地摸着他的发丝。
苏陌正说的起劲,身边的男人冷不丁地侧过脑袋,对着他的鼻尖亲了一下。
他呆呆地眨眨眼,脸蓦地一红,抬起手擦了擦,下一秒自个儿扬起下巴把嘴贴上去。
“圣诞节要来了……长博,你教教我怎么过吧?”苏陌趴在了男人身上,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白长博重重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过阵子我让人去把那丫头叫回来。今年──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说到一家人的时候,苏陌笑得跟眼睛都看不见了。他像只猫似的圈住了男人,在模模糊糊之间,他恍惚地想起了某一年的冬天,他似乎也曾经如此充满着期待。
然而,苏陌并没有仔细地去回想。他很久没再做过去的梦。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真实。他不知道过去是否已经被遗忘,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满满想的只有一个爱吃闷醋的老男人。
今年的冬天很冷,但是现在他心里住了一个暖阳。
他再也不会觉得寒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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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番外
飞蛾扑火 番外
苏陌这阵子,心里有事。
别问白长博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青年在他面前还是每天固定早睡早起无所事事逗猫浇花的,但白长博到底是个靠眼力吃饭的──大老板啥本事没有,就得练出双火眼金睛来,苏陌偶尔藏的那点小心思,在男人眼里简直就跟裸奔没区别。
这天,苏陌从外头回来,那不对劲儿的样子就更明显了,盯着笔记本发愣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滚个透熟。
于是,他亲爹睁眼了,从侧边翻过身来一把压倒,一出声就一把低沉沉的嘶哑声:“小犊子睡不着是想谁呢,想得这么魂不守舍的?”
苏陌一听差点骂了声靠,不过在男人面前他装孙子装习惯了,眨眨眼,憋了半天也就说了句:“哎你瞎说什么呢。”
他作势挣扎了一下,谁让白长博高头大马的,压得他沈,结果动了半天又想到什么的忙补了一句:“你、你别又瞎想了吧?我跟林大哥真没什么,人家老婆都有了,就偶尔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男人听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他,直把苏陌瞧得心里发毛,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一双手在衣服里钻,冷不防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苏陌小声地“嗷”了一声,可他这声委屈得跟猫叫似的,恰好撩拨到了白长博的心尖儿上,原本没有的心思就这么被挑起来,所以接下来没得说,直接正法了。
完事儿后已经是快天亮的事情,苏陌趴在床上,那模样就跟嗑药过后似的,颓废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白长博倒是精神气爽地裹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拿起了早餐的咖啡在那里微笑地品茗。
苏陌软趴趴地翻过身,操着已经沙哑的嗓子干巴巴地说:“做这么多,你怎么不怕阳痿啊……”喝咖啡都能喝出品红酒的模样,这究竟是什么水平。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翘着腿亲昵地用手背拍了拍青年的脸庞,一脸如沐春风地在他耳边说:“年轻时多锻炼锻炼,二十年后你也能跟我一样。”
苏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个。”白长博放下杯子,切入正题道:“宝贝儿,给爷说说,这两天这脑子里想的什么?”
苏陌由着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游走,还特享受地往白长博身边挨近了一些,接着干脆把脑袋枕在男人的腿上。
“其实没什么……”苏陌感觉到白长博的眼神又尖锐了一下,禁不住扑哧一笑,“得了,你是审犯人是吧,不对,你这眼睛跟测谎仪的显示灯似的。”
“老实点儿。”白长博也跟着微笑,说出的话却挺渗人:“要不我就把你锁着,省得你出去,在我眼皮底下招人。”
“你真当我是香饽饽……”苏陌翻身坐了起来,挺直了身板子,在低头犹豫了几秒锺之后,还是把自己这两天纠结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投资?”男人的声音难得提高了一些。
苏陌觉得用“投资”这个词汇来说明自己的状况还真是略微高深了一些,其实认真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简而言之,就是宏哥──几年前他打工的那家蛋糕店的店长准备出来单干,还是做的甜品铺子,师傅店面什么的都已经有了主意,就是资金上还不是非常充裕。
“林大哥过去帮了我很多,怎么说呢这事儿。那时候别说睡得地方,我连饭都吃不上了,就靠他跟嫂子接济呢。”苏陌说这段过去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提到林明宏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感激,“他跟刘师傅让我去店里工作,不说别的,他们是真好人。”
苏陌絮絮叨叨地说着,就跟聊家常一样,放在十年前他绝对无法想象跟白长博腻在一起闲扯的画面。算下来,他如今也已经是个快三十的人了。过去怨天尤人的日子也有过,自怜自艾的时候也不少,后来年纪长了,沈稳了、成熟了,变得更沉默了,可就算这世界再怎么无情变化,苏陌骨子里的一些良好质量,还是一点不留地保留了下来。
从这点来讲,这实在是很难能可贵。
男人伸手揉了揉青年的脑袋,苏陌脊背猛地一挺直,两只眼微微地上抬着,很有一些小时候那种时常悄悄在角落打量白长博的影子。
以前白长博还看不上苏陌的时候,觉得这模样贼头鼠目的讨嫌,现在瞧了倒是觉得既怀念又心疼……
“这事儿,是他找你帮忙的?”钱财什么的白长博自然没放在眼里,再说开个小店用得上的数目,可能赶不上男人的一顿饭局。他就是替苏陌留了一份心,毕竟苏陌对外的身份,是他白长博的养子,如果遇上一些有心人士……
白长博虽然不去管苏陌在外头怎么交朋友,但是这不代表他没留心。一些弯弯头头,苏陌接触的越少越好。尽管他知道这对苏陌不会有益处,但是这小犊子过去受的苦已经够本了,而且他压根没想过让苏陌再从自己的眼底下消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日后他有什么不测,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将苏陌的未来乃至一生都安排照顾到。
苏陌听到男人这句话,忙坐直了否认:“没!真没!宏哥和嫂子只跟我提了开店的事儿,资金那些的完全没提,要不是小刘他们说了,我还不知道呢。”
“那你有什么打算?”白长博瞥了一眼问,似乎有点儿漫不经心。
苏陌一闻言就突然泄气似的,他挠挠脑袋,一脸懊恼地道:“我一开始是打算借钱吧,可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宏哥他们也不会同意,所以那天我就跟他们商量了。宏哥说,要么就合股,要么就让我别瞎管……”苏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简直跟自言自语差不多:“开店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其实是有点兴趣的,一个铺子,也不用很大,卖点蛋糕甜品的,摆一两个小桌子,挺好。”
男人听到后边儿也算是将前因后果都梳理清楚了,他也知道了苏陌这几天上网,估摸着就是琢磨着这些事儿呢。他想到这儿就有点哭笑不得,突然特别有种想狠狠敲一敲这小犊子的脑袋的冲动──还查什么,早问你爹不就得了!
做生意,那是白长博的本行──虽说他的事业都沾黑的,不过生意经什么的,横竖不过是那样。
当然这点小生意,是用不上白长博这尊大佛的。不过从很多方面来说,他可以给予苏陌不少合适的建议──可能建议什么的其实也不太需要,毕竟只是小本营生,里头没什么大文章,对白长博来说简直用不着动半点心思,只要资金和管理都安排妥当了,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所以说,白长博就算心里想帮,却也不好下手。他如果有这个意思,那估计这铺子也“小”不起来了,就他来看,苏陌要开店什么的只要说一声,底下都有人能尽快弄好。
只不过苏陌现在不仅是要还人情,他其实还有点要认真干的意思,看这些天心不在焉地劲儿就明白了。
于是,白长博抿着嘴大度地笑了笑,轻捏了青年的脸,“那你自己决定,要真有兴趣投点钱也不是不行,省得在家没事儿干,劲折腾我那些花花草草。”
自打男人放话支持之后,苏陌一扭头还真放手去干了。白长博早看出来了,就算他不问苏陌,苏陌迟早也会自己拿主意。
唉,长大了都,翅膀硬了,偶尔白长博想到这点,内心还会乱阴暗一把──要是这小犊子哪天要飞跑了,他就是老得掉牙了也得亲自拿把枪把人给射下来!
不过这事儿想远了,目前来看,苏陌还是安安分分的,没有一点儿要爬墙的意思。
苏陌自己的小账户里有些钱,不多,一万还不到,全都是他过去打工一点一点存下来的,回头只好别别扭扭地跟白长博借了两万──这事儿真让白长博发笑了,他抽屉里还存着苏陌写的字条儿呢。
“我知道这点钱你来看没啥的,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味儿……总之,先写着吧,给我点向上的压力。”苏陌是这么说的,还在那欠条儿上留了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白长博在书房里研究了一下午,心里默默地想这要是份结婚证那就更妙了……甭闹了,他分得清幻想与理想的区别,再说现在这日子过得也挺好。
而且,另外说句话,苏陌跟他借钱实在有点不明智。要知道他白长博现在可是两袖清风──打好几年前他已经把自己在国内名下的不动产都过给了苏陌和白佳婷,就连他们脚下的这幢老公馆也是已经是苏陌的了,于是,如果说养小白脸,那么苏陌和他的关系估计还得对调一下。
苏陌统共投了两万五,也算是个小股东了,这点钱都用在了装修上。这事儿他办的很来劲,有好一阵子白长博一睁眼就感到床边微凉,不到晚上几乎盼不到苏陌的倩影。
苏陌前阵子已经考到驾照,不过他嫌弃白公馆的那几辆劳斯莱斯过份高调,就跟章伟国借了那辆中古车来开。进材料什么的他不懂,所以这阵子他天天去监工,现在又是大热天的,每次一回来就全身汗津津的,弄得白长博怀疑他是不是也帮着刷墙去了。
心疼归心疼,白长博倒是没有说半句话,主要是青年看起来特高兴,说起那家店,表情就跟孩子他妈要生了一样,看得白长博十分不忍念他。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月,店铺顺利开张了。
开张前几晚,苏陌根本睡不着,兴奋值已经直达巅峰。他不知道从哪儿哄来了两张红帖,铺开来让白长博随便写两句吉利话,弄得白长博特别感概──他白爷的字儿啥时候也不值钱到这地步了。
“你就写点生意兴隆、万事如意啥的。”苏陌在一边儿狗腿地磨墨,等着他爹发功。
白长博淡定地撩袖子,“那要不要再给你加句恭喜发财?”
“行啊行啊,再多写个早生贵子吧,买三送一啊──”
“……”别跟苏陌贫嘴,这小子现在快成精了,可以见得前些年安安静静地憋得多紧,现在上赶着变态去了。
总之,帖子让苏陌喜气洋洋地贴在店铺门上了,那些字儿怎么看怎么霸气侧漏,跟这粉扑扑的甜品店产生了美妙的违和感,可人家老板都不介意了,其它人说个啥呢。
开张当天,林明宏夫妇负责管柜台跟招待客人,苏陌就跟小刘一起在外头发传单、搭个小台子给人免费试吃,还搞了三天八折的活动。
白长博自然没去捧场添乱,就让章伟国用公司的名号送了个大花篮过去,倒是在美国的白佳婷各种惋惜,坐在总裁室的大班椅上边摇边嚷──苏大哥你们那儿缺不缺卖蛋糕的小妹啊人家各种甜美各种勤奋啊──
苏陌亲热地表示,他这小店里实在不需要一个经济学双博士的蛋糕小妹,皮埃斯,而且还是某跨国公司CEO。
甜品店的位置坐落在小商业区,附近多数是办公大楼,林家嫂子过去是搞营养的,所以开店之前,在菜单的设计上许多甜品都是打着低脂低糖,而他们请来的师傅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把一个个小蛋糕弄得跟艺术品似的。
总之几天下来,生意是很不错的,小刘──也就是林家嫂子的表妹,跟风在网上开了下午茶团购,帮着打了不少广告。
“过来过来,点评网上有咱们店!”
趁着没什么人的时候,留着小短发的姑娘打开Ipad在摸鱼上网,突然就嚷起来。苏陌原本在擦窗,听到也跟着好奇地走过来看看──他是半个原始人,连QQ还是最近才开始玩儿的,也没干什么,就专门跟林家嫂子探讨新菜品,最近还加上了白佳婷,他妹子现在已经彻底被美帝整残,过去的温柔甜美真正地一去不复返。
“最近才刚开的,在公司附近所以去试试看,大理石起司挺好的,起司味很浓,用料实在。”
“选择很多,还有早餐面包,种类很常更新,现在去上班之前都会去绕一圈,刚才下午茶买的泡芙被同事抢光了呜呜。”
“买了团购去的,没想到味道很好。还有那个服务员好帅啊!态度超好啊!天啊笑起来姐都脸红心跳啊,为了他姐愿意天天去他们家买蛋糕胖死不足惜啊──这里照片为证!”
于是被放大的照片,是苏陌拿着试吃的盘子在门外对着镜头腼腆微笑的模样。最亮的是,下面跟贴的居然已经快破百了。
小刘也跟着摇头叹道:“哥,让你出去卖笑,果真是姐夫做过最最最明确的决定了──”
“胡说八道。”苏陌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继续拿起抹布回去擦窗去。
彼时,门口响起了悦耳的音乐。
“欢迎光……临……”小姑娘热情地站起来,声音却在后来的时候微妙地变调。
苏陌挑眉回过头,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地上去。
一个穿着休闲衫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四十上下,不,单看脸会觉得也许更年轻一点,只不过他的气质暴露了他的年龄,谁让这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成功人士而且还是那种已经退居幕后指点江山的大仙──
白长博一进来先看了一圈这家店,店面其实还不很小,腾出了半间摆了几张桌子椅子,还有沙发座,布置得优雅温馨,放着舒耳的音乐,很适合适合白领、学生妹进来消磨时间。他一看到角落里擦窗的苏陌,眉毛很快地舒展开来,却装着不认识一样,慢条斯理地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座上坐下来。
甭说,那坐姿标准的大老爷姿势,还是特风骚优雅的那一种。
“您、您好。”小刘对着男人,一时之间居然结巴起来,紧张地扭着两手,“先、先生,想要点什、什么……”
白长博看了看单子,还没等小姑娘开始介绍,就说:“一杯美式咖啡。”
“好、好、好的,请稍等……”小刘一拐弯,就对着苏陌开始脸红地比手划脚,苏陌居然还看懂了,简单来说,就是──这大佛会不会是走错门了,他其实是要去隔壁的大酒店里喝高档下午茶吧他比姐儿面试的一百强公司主考官还要让姐儿紧张啊……
苏陌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去后边压压惊。
几分锺后,青年端着咖啡走到了男人面前。白长博正在装模作样地翻杂志,还是本女性杂志,总之各种违和。
一见到苏陌过来,他就噙着嘴不明所以地微笑,表情怪得瑟。如果白佳婷见到了,估计会这么描述:有点贱贱的。
“先生,您的美式咖啡。”苏陌也跟着露出招牌微笑,熟练地拿起旁边的菜单,凑近说:“今天我们下午茶推出了新品,您可以参考参考。比如说这款火焰苹果派,我们家老板诚挚推荐您──”
“行,那就加点一份吧。”
“好的,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男人微微笑着抬起眼,用只有两人的声量说:“那让你们家老板给我笑一个。”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嫖客,还特正经地在嫖。
苏陌特灿烂地露齿一笑,“老板陪老板娘去医院做产检,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说说。”说罢就转过头,心情颇好地忙去了。
白长博还真是没事儿干了,一杯咖啡加苹果派,坐在位置上什么也不做光摆pose就能待上一下午,弄得接下来进来的客人都忍不住瞄上几眼。
后来到晚上快打烊了他也没走的意思,苏陌打发了小刘先回去看看她姐,自己留下来收拾。小刘倒是挺恋恋不舍的,在后面小声说:“天啊,如果是这样的,再老我都嫁了──”
苏陌拍了拍她脑袋,“别做梦了,快回去吧。”
“我说真的。”小刘悄悄看了看外头,鬼鬼祟祟地凑近苏陌说:“哥,他会不会是这里什么公司的大老板?他今天什么都不做在这里,是不是在看谁?难道是我呵呵──”然后特自恋地摆摆头发。
苏陌被逗笑了,摇摇头道:“大伟在后面催了。”
“哦!”小刘赶紧拿起包包,把钱柜钥匙交给苏陌,“那哥我先遁啦,帮我跟绅士伯爵帅大叔说再见──”
绅士伯爵帅大叔……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很复杂,但还挺贴切的。
等店里没什么人之后,苏陌往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靠着沙发椅抱着手说,“先生,我们快打烊了。”
“没事。”白长博悠悠道:“我等人。”
“那你再等半小时,他整理好了就走。”
“行。”在苏陌离开之前,男人冷不防地伸手扯了一下他的手臂,把苏陌拉过来直接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
“小犊子,这身制服穿起来不错。”白长博的声音沉沉地传来,苏陌耳根一红,忙站稳了小声说:“这里有监视器的……!”
白长博挑挑眉,弄得苏陌特尴尬,憋了一会儿,低声说:“那我回家再换下来……”不等白长博回味,他就赶紧撒腿收拾去了。
这天晚上回家,苏陌穿着这身衣服被男人按在墙上硬生生干了两回,隔天光荣地请了假。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陌只要换上店里的那身制服,就心有戚戚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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