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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怪] [VIP]第九条尾巴 附番外(12.4.20更) BY 巫哲 (点击:1602次)

[VIP]第九条尾巴 附番外(12.4.20更) BY 巫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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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九尾猫长到八条尾巴的时候,
可以为能看到它的人实现一个愿望,但代价是失去一条尾巴。
于是有一只倒霉催的九尾猫,每当攒够八条尾巴的时候,
就会碰到一个能看见它并且苦大仇深需要它帮忙实现愿望的有缘人。
直到有一天,它碰到了一个头天从下水道里把它掏出来,
第二天又从火场里把它扛出来的男人……
1V1,HE,伪·人兽。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异能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骁,丁未

丁未这只苦逼的九尾猫每当长够八条尾巴的时候,就被有缘人许愿而丢掉一条尾巴。这一次他居然在追老鼠的时候卡在了下水道,这要是传出去丢脸丢大了,幸亏消防队员季骁把他救了出来。接下来一人一猫总是巧合的相遇,真是缘分啊!季骁经过细心观察竟然发现丁未与小黑猫丁小爪有太多惊人的相似,面对季骁的疑问丁未也不再隐瞒,于是一只九尾猫与一个消防员发生了一系列欢脱愉悦的故事。 文中的九尾猫变成猫形时机灵可爱,变成人形时脾气臭的可以,作者用轻松幽默的语言创造了一只一心想要修炼尾巴成仙的九尾猫。正是因为季骁的出现,丁未才体会到温暖,明白了大叔说的成仙不止修尾巴这一件事。本文人物刻画生动饱满,感情描写细腻,老鼠等配角的刻画同样戳中读者萌点,成为本文另一亮点。

【正文】
1、下水道里的小黑猫
“我打了119了,等消防队来救它吧,这小猫怪可怜的……”
听到下水道外面嘈杂的人声里传来这么一句时,它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它使劲蹬了蹬腿,非常郁闷。腿很疼,被勾住了,而且一动就疼,应该是什么东西扎进了腿上的皮肤里。
一只猫居然因为追老鼠而被困在了下水道里,这一定是猫史上最丢人的事。
何况它还是只九尾猫。
当然,严格地来说,它还算不上,因为它还没有长出第九条尾巴,但它有八条了,是的,八条漂亮的黑尾巴,只要再长出一条……
可是现在它却被困在这个又脏又臭,而且黑漆漆的地方!下水道出口处时不时划过的手电光闪得它很不舒服。
当又有一个人弯下腰来凑在出口用手电晃它眼睛的时候,它忍不住冲着那人愤怒地吡了吡牙,很烦燥地“喵”了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卡住了,可能是腿……”那人继续用手电晃了几下,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也没准儿是肚子,这猫好像挺胖的。”
它胖么?哪里胖了,它明明是被勾住了,不是卡住,这人什么眼神儿。
它有些不爽地眯缝了一下眼,看到了这人桔红色制服上醒目的黄色荧光条,是个消防员。
这是季骁他们队今天接的头一个警。
救猫挺没劲的,还是从臭哄哄的下水道里往出掏。季骁当初到消防中队时没有想到,他们每天的工作内容还会包括这些,不过相比出火场,他宁愿每天都掏猫。
季骁看了一下,下水道的盖子离猫被卡住的地方跟出口距离差不多,揭了盖子去掏没戏。
“拿根棍儿给捅出来得了。”林梓想了一会出了个主意。
“要捅死了呢?”季骁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林梓想回去,谁愿意费个大劲掏只野猫呢。
“车上有套索吧,套上拽拽看?”
季骁目测了一下从下水道口到猫的位置,差不多:“试试。”
林梓说的套索,是很多地方用来套狗的那种,一根竹杆子,前端带个细钢丝圈,一拉就能收紧。
季骁拿着套索再次趴到了下水道口上,林梓用手电照着,他能看到黑暗中被手电光照光的黄色眼睛,挺漂亮。
套索伸向那只猫的时候,它似乎吓了一跳,往回缩成了一团,但最终还是因为不能移动而被季骁把套索套在了它脖子上。
“我拽了。”季骁示意林梓手电照好,手轻轻往出口这边拉了拉。
里面的小黑猫突然叫了一声,声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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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番外一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灰鼠,它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很多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
它们一家住在一户人家的杂物间里,爸爸妈妈每天出去找吃的,小灰鼠每天跟兄弟姐妹晒晒太阳打打闹闹,有时候会出去和隔壁的猫猫狗狗一块散散步聊聊天,过得很开心。
杂物间的主人见到小灰鼠和它的家人也很和善,会给他们分一些东西吃,小灰鼠就这样慢慢长大,觉得生活很美好……
停。
小灰鼠趴在洞口,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轻轻叹了一口气,白天太亮了,它不能出去玩,只能悄悄趴在这里,脑子里想像一下它想要的生活。
妈妈总是吱吱地提醒它,不要做白日梦,那种生活不属于灰老鼠,灰老鼠属于黑夜和偷偷摸摸,生活里的小插曲是又有一只认识的灰老鼠被猫吃掉了,又有一只认识的灰老鼠被打死了。
它们吃得不多,但除去每天的口粮,还要存下一些过冬,食物不好找,垃圾堆什么的翻来翻去也不能找到太多。那些人类的家里会有,但是他们对别的小动物可能很大方,对灰老鼠却永远也不会,所以要悄悄地去,每次带一点点出来。
不小心就会被发现,逃不掉就会死掉。
这一天的傍晚,爸爸和妈妈分头出去找食物,但回来的只有爸爸,妈妈没有回来,并且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回来,小灰鼠知道,它以后的日子里,都不会再有妈妈了。
它希望自己快一些长大,可以跟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出去找食物,它喜欢吃花生,但只能想想,因为大老鼠们带回来的食物并不固定,能吃就可以了。
它能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就去找花生。
小灰鼠长得很快,在爸爸和几个哥哥姐姐都失踪之后,它长大了,长到了可以独立生活那么大。对于失去亲人,它没有太悲伤,它知道这是属于它们的命运,出门前说了再见,也许就是真的再也不见。
它就着夜色悄悄溜出藏身的洞口,顺着墙角走走停停,它已经习惯了黑夜,虽然它很想晒太阳。晒晒月亮其实也不错,它舔舔爪子,现在它要去找花生。
它能闻到,就在不远的某户人家的厨房里,有刚煮好的盐水花生,只要几颗就可以,吃一颗,别的想办法带回洞里去。
趴进那家的窗户时,它一眼就看到了灶台上的小盆,装着满满的花生,它吱吱叫了一声,很开心,找到了!
但它必须小心谨慎,趴在窗台上看了很久,确定屋里没有人走动,也没有猫的气味之后,它才跑到了花生旁边,站起来够着盆边叼下来一颗花生。
真好吃!它觉得能吃到花生真是太开心了,再来一颗吧!
它轻轻跳到了盆沿上,抱起一颗花生闻了闻,很香。
在它吃掉三颗花生,准备再叼上几颗带回去的时候,厨房门被猛地推开了。它吓了一跳,吃得太开心,它没有注意到脚步声,一声尖叫传来:“天哪!老鼠!”
小灰鼠赶紧跳到灶台上,它还叼着一粒花生,它觉得如果能跑掉,就可以带回去了。
进来的人从墙边抄起了扫帚向它打了过来,它跳下灶台,想先找个地方藏一下,但这个人一边喊一边不断地挥动扫帚,它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扫帚。
它太小了,对这样的围堵还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它惊慌地顺着墙边跑来跑去,被扫帚打到好几下,不疼,但却让它慌乱。
最终它被逼到了墙角,还叼着那粒花生,它看着这个满脸怒容中带着鄙夷的人,还有她手上的扫帚,它觉得很绝望,没有人可以帮助它。
当这人把手上的扫帚调转方向,用扫帚柄对着它狠狠地捅过来的时候,它闭上了眼睛。
后腿上一阵钻心地疼痛传来,它的眼里渗出了泪水,但它没有发愣,它很快地睁开眼,捅歪了,它没有死,它还有机会!
后腿上的疼痛让它一个激灵向前窜开了一小段,那人犹豫了一下,她一定觉得很恶心吧,但这是机会,它换了方向,向那人脚下冲了过去,那是唯一可以逃脱的路。
那人尖叫了一声,跳着往后退了一下。
它拖着受了伤的后腿爬上了窗台,跳了出去,在黑夜里顾不上方向地跑了很久,最后钻进了不知道谁家的杂物间。
它喜欢杂物间,它在杂物间里长大,杂物间让他觉得安心和踏实,虽然这不一定是真的。
花生没了,叼着的那粒花生在逃跑的时候丢了,它很难过,坐在墙角有些茫然。
后腿流血了,它看了看,低下头舔舔,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受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它会因为伤腿找不到食物,会因为伤腿而轻易被猫捉住,甚至会在跟同类争抢地盘和食物的时候因为伤腿而败下阵来。
受伤了就是快死了,被捉被打被饿死。
它看着自己流血的腿,心里很难受,为什么它会是一只老鼠?为什么它不是一只猫一只狗,或者……一个人?
杂物间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它却缩在墙角没有动,它没有力气了,它没有吃饱,而且受了惊吓,还拖着一条被砸断了的后腿。
进来的人拿着一盏油灯,是个年轻男人。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没找到,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停下了。
被发现了。小灰鼠心里一紧。
男人看到了它,似乎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把油灯往它这边举了举,照亮了它四周。
它不敢动,静静地伏在地上。
男人皱了皱眉,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了一块什么东西,扔到了它面前。
它吓得往后猛地一缩,然后看清了落在它面前的居然是一小块牛肉!它耸耸鼻子,好香的牛肉!它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牛肉?给一只灰老鼠?
“吃吧。”男人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杂物间。
这块牛肉对于小灰鼠来说,挺大的,有它脑袋那么大。它小心地碰了碰牛肉,确定现在这块牛肉真的属于它了。
过了好一会,它才用爪子按住了牛肉,开始撕咬着吃起来。
真好吃,它虽然认识牛肉,但从来没吃过,它一直以为花生是最好吃的东西,现在才知道牛肉比花生更好吃。
它在吃牛肉的时候暂时忘掉了后腿的伤痛,吃得很开心。
吃掉一小半牛肉的时候,杂物间的门又打开了,刚才的男人提着油灯走了进来,看了它一眼:“还在啊,以为你跑掉了。”
它抱着牛肉看着他,它应该跑掉的吗,那他现在是来打它的?
男人把油灯放到地上,它这才注意到男人手里还有一个小木盒,他坐到地上,打开了小木盒。
这人看样子并不打算打它,它有些好奇地探了探脑袋,想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疼么?”男人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地上。
疼的。它瞪着圆眼睛看着这个瓶子,这是什么?
“我现在很闲,又睡不着,”男人笑了笑,往它这边靠了靠,向它伸出手来,“我给你包一下腿吧。”
这是第一次有人类对它笑,这个笑容让它心里一阵温暖,但看到男人的手时,它又有些退缩,它刚被另一个人砸断了腿,它害怕。
“怕我?”男人又笑,手依然伸着,“没事,来。”
它犹豫了一下,它害怕,但对温暖的渴望让它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男人。
当它鼓起勇气终于爬到这个男人的掌心里的时候,心里一下踏实了下来,他的掌心很柔软,带着让它舒服的温度,它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妈妈的温度。
它伤腿的血弄到了男人的手上,它有些担心,想舔干净,但男人只是很随意地用手指擦了擦:“别动,我没给这么小的动物包过伤口。”
它安静地伏下,忍着疼痛,让男人检查它腿上的伤。
“断了啊?我以为只是破皮了……”男人皱皱眉,小声嘟囔,“试试吧。”
男人用一根小竹签固定了它的伤腿,上了些药,用布条缠好了,它轻轻动了动腿,还是有点疼,但比之前好多了,它小声吱吱着表示感谢。
“饿了就来找我吧,”男人把它放到地上,又掏出块帕子放到墙角,“可以睡在这里,附近没有猫。”
男人关上门出去之后,杂物间里回到了黑暗中,它盯着窗外的月亮,有些回不过神来,它是被这个男人收留了吗?
它有了一个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还可以吃到东西?
它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想不明白,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灰鼠在这个杂物间住了下来,男人每天都会拿一点东西给它吃,一般都是自己吃什么就给它拿什么,有时候是牛肉,有时候是鸡腿,有一次还给过它一小杯果酒。
它喝了一点,然后吱吱叫了一个晚上,男人拿着酒壶在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它在男人的鞋上趴着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它躺一个小木箱里,男人给它做了一个窝,里面垫了干草和柔软的布片。
它很开心。
它还是会出去转悠,找食物,闲逛,不会每天都回到那个箱子里睡。这是它的习惯,这些不会改变,但它的生活却因为这个男人而变得温暖踏实。
它还是会受伤,被猫抓,被人赶,但它慢慢有了经验,能够一次次逃脱,带着伤回到那个小木箱里。
男人每次都会叹气,但他从来不会让它不要再出去,只是耐心地给它上药,拿东西给它吃。
“小东西,”男人一直这样叫它,“别害怕,这是你的生活,怎么样都要坚持好好地走完。”
它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他没有告诉过它,但它很喜欢小东西这个称呼。
日子过得惊心而温暖,它每天四处转,认识了新的朋友,它们有时候会一起找东西吃,一起逃命,也曾经把朋友带回小木箱藏身,当然有时候它们也会打架。
它被挠破了脸回到小木箱时,男人仔细检查了它的伤口:“小东西,这是别的老鼠抓的吧?”
吱吱。
“是打架了?跟上回一起回来的那只老鼠吗?”
吱吱。
“干嘛要打架,还打不过人家,”男人笑了笑,摸了摸它的鼻尖,“以后不要打架了,朋友要好好珍惜啊,小东西。”
这句语气温和的话,让它在之后的日子里反复回味,深深地刻在了他心里。
朋友要好好珍惜,我会好好珍惜你,可是我们,是不是朋友呢?
它不知道,尽管它很想知道,却无法表达,它既没有办法问,也没有办法说……
如果,如果我是一个人就好了,是的,如果我是一个人,我就不用再到处逃窜,也不用再害怕出现在身边的各种人和动物,最重要的,我可以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我很珍惜你。
如果是一个人该多好。
这个愿望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变得越来越强烈,它的生命并不长,就算能平安地活下去,也不过是寥寥数年而已。
太短暂了,是的,太短了。
它在苦苦地思索了几个晚上之后,做出了决定。
它要变成一个人,一定要变成一个人,亲口告诉那个男人,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它开始四处寻找,打听,回到小木箱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去,男人都会看着它轻轻叹息:“你很忙啊,每天我过来都看不到你,在忙什么呢?”
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在很多个白天黑夜的寻觅之后,它终于找到了方法。
为了最后能对那个男人说出这声谢谢,它悄悄离开了那间杂物房,离开了那个小木箱,独自开始修出人形的漫长旅途。
它依然会受伤,但也学会了独自疗伤,它很寂寞,却因为心里有坚持而变得能够忍受。
它忘却了时间,为了那个男人拼命地修炼。
终于有一天,它拥有了新的生命。
它终于不再是一只小灰鼠。
它拥有了一个人类的身体,有了人类的思想,它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才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急切地踏上归途,他要回到那个杂物间,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要用人类能听懂的语言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我很珍惜,我很开心。
他一路飞奔,无论过了多长时间,他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回到那里的路。
可是一切都变了。
他用了太长的时间,长到一个普通的人类无法等到这一天。
杂物间已经消失,连同那个男人的住处都已经消失,只有一片破败,还有深及腰间的荒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太晚了,男人已经离开了,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在那片荒草里呆了整整七天,最后打听到了男人安睡的地方。
那是一片安静的坟茔,他找到了属于男人的那一座。
一个小巧而简洁的碑就是他最后存在的痕迹。
“苏癸,”他轻轻抚过碑上几行简单的字,手在男人的名字上停留:“谢谢你,你是我会永远珍惜的朋友。”
那天之后,他有了一个人类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不好意思,本来说了是先放陈修宇和苏癸的那个番外的,但是想想还是先交待一下苏小灰鼠的过去比较好。
另外要说的是,我真的不了解老鼠的生活和习性,只知道灰老鼠正常寿命大约就是两年。
请大家不要代入平时看到的灰老鼠,咳咳……
明天的番外是陈修宇和苏癸的无误了。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啰嗦一下,定制里会有两个肉番,一个是我写的,一惯的文艺H,另一篇是群里的阿秋骚年写的黄暴版,哈哈……
65、番外二
陈修宇坐在一片麦田旁边,静静地看着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的麦穗。苏癸坐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陪着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说话,不动,比偶尔刮过的微风还要安静。
陈修宇觉得苏癸挺神奇,能如此成功地隐藏自己的存在,这也许就是老鼠的特别之处吧,不引人注意才能更好地生存。
苏癸几乎没有痕迹地陪伴,让他常常有这一片田野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但每次回头的时候,都能看到苏癸冲他笑。
陈修宇和苏癸不同,他并不是一个能长时间承受孤单的人,他习惯在人群中生活,哪怕只能通过记事本和笔与人交流,他之所以一直呆在这里,只是在等身体稍稍再恢复一些。
“但心家里人着急么?”苏癸在他身后轻轻问了一句。
陈修宇转过身,笑着点了点头,冲苏癸招了招手。
苏癸跑过来坐到了他身边,他知道陈修宇不是孤身一人,他有父母,有家里人,大半年了,陈修宇在家人眼里已经失踪,可以想像家人会有多痛苦。
你还记得我家在哪里吧?陈修宇在记事本上写。
“当然记得。”苏癸笑了,他可不是丁未,每件事他都能记得,何况是陈修宇家。
我回家之后,你可以来找我。
“真的?”苏癸很惊喜地一下坐直了身体,“不会打扰你休息吗?”
我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休息啊。
“也是,”苏癸托着下巴看着陈修宇,他的确不是那个人,但这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却惊人的相似,让他难以割舍,“那我如果天天去找你呢?”
过来陪我玩游戏吧,反正我天天都玩。陈修宇笑笑,不知道为什么,苏癸虽然很爱笑,但眉目之间却总是有淡淡的落寞,他有时候觉得苏癸就像个弟弟一样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我不会玩呢。”苏癸有些不好意思,这一点他跟丁未有点像了,他俩对人类这些玩意儿都不太愿意接触,觉得没意思,但如果是跟陈修宇一起,他却很想试试。
我教你,很容易,其实就是跟着季骁跑就行,有时候我跟在他后面,睡一觉起来都没事。
陈修宇想起每次发现他划水时齐小白的反应,有点想笑,丁未虽然是只九尾猫,听起来很牛,但还是要承认,季骁这个普通人的确是最合适他的。
他看了看苏癸,在记事本上写了一句,那个你以前认识的人,很喜欢他么?
“喜欢啊,”苏癸想了想,手指在泥地上轻轻抠着,“不过跟丁未和季骁不一样,我只是……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你用了很长的时间,费了很多心血,只是为了一个人,他是支撑你这么久的全部力量,但是等你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不在那里了。”
陈修宇笑笑,是觉得你为他做过的,想要再为他做的,都没有意义了吗?
“嗯,被抽空了一样,”苏癸点点头,手还在地上无意识地抠,“他甚至不知道我很感谢他,做这么多只是想说一声谢谢。”
陈修宇伸手拉过苏癸的手,低下头把他手指上的泥擦掉,拿过记事本。
有些谢谢不用说,有心的人会感觉到。
“他会知道么?”苏癸看着记事本上陈修宇漂亮的字迹。
他为你做的也许并不是为了你的感谢,陈修宇拍拍他。
“嗯。”苏癸笑了笑,托着下巴看着记事本有些思绪万千。
季骁很久没有上过游戏,自从陈修宇睡过去之后,他就把几个号的密码都改了,没再上过。陈修宇醒了以后,他才又把号翻了出来开始玩。
但是陈修宇还不能上线,所以他只是开着号四处转悠,帮泡泡号弄点新装备,虽然同样是一个人,感觉却不同了。
“什么破材料,还弄不齐了!”季骁蹲在椅子上,一个材料打了一上午都没出。
“你进这个门进了七次了,”丁未趴在他肩上看着屏幕,他不懂这个游戏,只知道季骁一直在这里折腾,“你是不是迷路了。”
“别逗我笑……”季骁往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正当季骁第八次准备进门去打材料的时候,系统提示叮地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屏幕下方的字,有些愣了。
“你娘上线了!”丁未也跟着往屏幕下面看,看到了糖泡泡上线的那行字,很开心地指着就喊上了。
季骁也挺激动,但丁未的话让他很无奈:“是娘子!你什么时候能把字认全了啊……”
“都一样。”丁未满不在乎。
“我妈跟你能一样么。”季骁看了一眼,糖泡泡是在家里后院上线的,他迅速地把号飞回了家里。
丁未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会才转过弯来:“你说反了。”
“没有。”季骁很肯定地回答。
“反了!”丁未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季骁扑到键盘上咳了一会:“反了反了,我是你娘子好吧。”
“嗯,”丁未满意地点点,又看着屏幕,“陈修宇回家了吗?”
陈修宇回家已经一个星期,老妈却还没有从儿子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回过神来,每五分钟就会推开门进来看一眼。
每次进来陈修宇都会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张硬纸板冲她比一下,纸板上写着:我在呢。
“喝点这个润肺的茶,昨天晚上你又咳了一夜,”老妈过来放了两杯茶到桌上,“这个小朋友也喝一点,秋天燥。”
“谢谢阿姨。”苏癸站起来拿过茶喝了一口。
我跳舞给你看。陈修宇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给苏癸。
说话的时候齐小白跑进了屋里,看到了他这行字和正在翩翩起舞的大胸LOLI糖泡泡,愣了一下,打出一句,你跳舞我都看腻了。
没跳给你看。陈修宇笑了,苏癸指指屏幕上威风地扛着大刀的齐小白:“这个是季骁?”
陈修宇点点头。
你回家了?齐小白扛着大刀围着糖泡泡一直转悠。
嗯,回来几天了。糖泡泡原地跳了跳。
胸大了……
来摸摸吧。
靠!
苏癸看着一直带着微笑打字的陈修宇,有点对不上号,平时永远都安静而沉稳的陈修宇,在游戏里居然是这样说话的,实在是……
“我要不是在旁边看着你,”苏癸捧着茶杯,“我肯定不相信这个人是你,太猥琐了。”
陈修宇笑了笑,手指在苏癸脑门上弹了一下,在聊天输入框里打了几个字,然后删掉。
怎么办,这个才是真的我。
“挺好的,”苏癸揉着脑门在桌边趴着,笑得很开心,“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比较喜欢你现在这样笑的时候。
“认识你以后我心情好了很多,”苏癸喝了一口茶,“不再每天都觉得不知道为什么会活着呆着在个世界上。”
陈修宇微笑着删掉这行字,对齐小白说了一句,装备呢?
打不出来材料,系统估计看这装备是要帮你打的,就黑了,你号一向黑得发亮不是么。
那不穿了。陈修宇笑笑,看着苏癸,我给你跳脱衣舞。
苏癸看着屏幕上的糖泡泡一边跳舞,一边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装备,呛了一口茶,赶紧用手捂着嘴抽了张纸巾擦着。
没等他擦好,那边季骁估计是心情不错,居然也抽上了,齐小白挥舞着大刀也开始一边跳一边脱,到最后俩人都只剩了内衣裤。
苏癸笑得很厉害,觉得肚子上的肉都笑酸了。这样开心的笑已经很久没有过,让他想起了两百多年前的那个喝了果酒的夜晚,小灰鼠吱吱叫着,那人拿着酒壶笑。
现在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久违了的心能落地的踏实感觉。
苏癸趴在桌上笑,最后把脸埋进了胳膊里,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决了堤似地涌出来。
陈修宇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在他头发上轻轻抓了抓。
这种跟当年那人掌心一样的温度让苏癸心里微微一颤,侧过脸露出半只眼睛看着陈修宇,哽咽着:“其实我很害怕。”
怕什么?
有一天你也会不见。
陈修宇擦了擦苏癸挂在眼角的泪珠,这样吧,如果你要对我说谢谢,现在说吧。
苏癸眨眨眼睛看着他平静的脸,犹豫了一下:“谢谢你,可以让我这么开心,谢谢你让我觉得很……很踏实。”
陈修宇点点头,在屏幕上又敲下一句话。
这就可以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至少知道了你想对我说的话。
苏癸擦掉眼泪拼命地点头。
你不会像丁未那样,拥有一个能看到的结局,你还要一个人走多久,最后会停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但像我一样的人不会只有一个,两个,会有很多。
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哦,苏癸。
苏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有些失控地扑到陈修宇身上号淘大哭,最后干脆一抬腿跨到陈修宇腿上坐下,趴在他肩上哭得全身都发抖了。
陈修宇没动,在苏癸后背上轻轻拍着。
苏癸痛快淋漓的哭声惊动了陈妈妈,她推开门探进头来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陈修宇顺手拿起桌上的纸板向她挥了挥。
“我知道你在呢,”陈妈妈皱皱眉,“我是问这孩子怎么被你弄哭了?”
陈修宇的手绕到苏癸身后,在纸板上很快地写下几个字,我把他逗得太开心了,没事,你忙你的吧。
门被陈妈妈轻关上了之后,苏癸又哭了好一会,最后感觉眼泪都哭得供应不上了,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陈修宇:“刚才阿姨是不是来了?”
陈修宇笑着点点头。
“啊,吓着她了吧。”苏癸有些不好意思,回身抽了几张纸巾蒙在脸上。
陈修宇揭掉盖在他眼睛上的纸巾,把记事本递到他眼前,我腿麻了。
苏癸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陈修宇腿上跳了下来:“我不知道……”
去洗洗脸,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陈修宇指指卧室里洗手间的门。
“嗯。”苏癸赶紧跑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之后盯着镜子里自己哭得红通通的眼睛,像一只肿眼睛的兔子。
他泼了些水到脸上,虽然刚才是在哭,但心里却一点也不难过,只是觉得非常轻松,压在心底几百年的那些失落和没法跟人说的寂寞都像是被泪水冲走了。
轻松了很多。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谢谢你让我拥有今天,拥有眼下。
谢谢苏癸,谢谢陈修宇,谢谢丁未,谢谢未来将要碰到的每一个人,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证明了他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寂寞。
“我们去吃什么?”苏癸很少在外面吃东西,他喜欢自己做,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丁未一直说他做的饭很难吃,每次都是因为认识他太久了不好意思不吃,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还是喜欢自己做,能让他想起那个做饭也不怎么样,但每顿都会留一点出来给小灰鼠的男人。
涮羊肉去,该进补了。
陈修宇带着他沿着小路慢慢走,他跟苏癸正好相反,最大的乐趣除了游戏里划水和跳脱衣舞之外,就是去各种馆子里吃来吃去。
附近每家有特点的馆子他都吃遍了。
“你是应该补补,脸色总是不好,”苏癸低头拨了拨手腕上的铃铛,“你醒了以后这个铃铛就不响了。”
想听?
“嗯,之前每天都会响啊,响完了我就睡觉了。”
陈修宇笑了笑,抬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铃铛突然在他手腕发出了轻轻的铃声。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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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三
每天早上六点,陆宽的闹钟都会准时响起,然后他会伸手按掉。
接下去闹钟每个十分钟会响一次,他每次都会伸手按掉,大约按掉五次之后,他才终于起床了。老妈有时候会到他这里来收拾屋子,然后住两天,对于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习惯一直不能理解。
“起不来就直接定到七点啊。”
“定到十点也得十一点才能起来。”陆宽每次都会用同样的话跟老妈解释。
其实这个习惯不是他自己的,是陆浩宇的习惯。陆浩宇的闹钟定的是五点,要按十次他才会起床,陆宽觉得跟老哥比起来,自己已经算是很进步了。
今天天气不错,陆宽躺在床上能听到窗外有鸟叫声,开着的窗户时不时会有凉爽的风吹进来。如果是以前,这种好天气里老哥总会推开他的门,打个手势跟他说,陆宽你的鸟叫了。
想到个陆宽就忍不住想笑,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相框举着看了一会。上面是他和老哥最后一次合影,在湖上划船时老妈拍的。
那时陆浩宇的身体已经很糟糕,每天陆宽都会被他半夜里压抑着的咳嗽声惊醒。
陆宽很担心,但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浩宇一天天变得虚弱。
老哥很少跟他说自己的事,关于九尾猫,关于被他收走了魂魄的那些九尾猫,还有那些无论什么年代都会出现的,用九尾猫满足自己贪欲的人,他很少提起。
陆宽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再跟九尾猫的事有什么联系。
他只希望陆宽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不算长的一辈子。
可陆宽还是会知道,从陆浩宇突然不再说话的那天开始,他就有感觉。所有人都以为是那次车祸给老哥造成了可怕的阴影,因为从那天起,他不再开口说话。
那年陆浩宇14岁,陆宽10岁。
只有他执拗地认为陆浩宇不说话是因为别的事,他们从小住在一个房间里,他对于老哥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他悄悄观察着陆浩宇的一举一动,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陆浩宇手里的铃铛和那只诡异的发着绿色光芒的猫。
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陆浩宇不说话不是因为车祸,是因为他不能再开口。
那样的猫有多少,陆宽不知道,只知道老哥偶尔会突然出门,从来不说去哪里,也不让他跟着,每次回来之后都会咳一整夜。
电话响了,打断了陆宽的回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大叔。
“大叔啊?”陆宽接起电话,那边却没有声音,他叹了口气,“你的脸又碰到静音了吧?”
那边沉默了几秒之后,传来了大叔的声音:“啊,是,你这个手机一点也不好用,一笑就会碰到屏幕,为什么我要用你的旧手机?”
“想用新的自己去买。”陆宽从床上坐了起来,把相框放回枕头下面。
大叔一直没有手机,每次找陆宽都是用别人的电话或者是公用电话,陆宽正好换了个新手机,就把旧的给他了。
结果每次大叔打过来,第一句话一定是听不见的,因为每次他都会用脸按一下静音。
“把你那个新的给我就行了,我用这个跟你换。”大叔嘿嘿笑了一会,又没声音了。
“你又按到静音了,”陆宽很无奈,“你有什么事,抓紧说。”
“你过来一趟吧,见见小荷,”大叔说,然后似乎是把电话拿开了,陆宽听到他说了一句,“来,叫声叔叔。”
“叔叔好。”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哎哎,好。”陆宽赶紧应了一声,听上去是个小姑娘,他心里有些吃惊,如果声音跟年纪能对上号的话,这孩子比丁未还要小很多。
“过来吧,很乖巧的小姑娘。”大叔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宽觉得大叔应该不是想这么快就挂电话,他应该是又想笑,然后脸碰到了挂机。
陆宽坐在车上,他今天的计划是要去店里开个会的,现在又泡汤了,他有时候都奇怪,就这样半吊子经营着的咖啡馆,居然一直没有倒闭。
不知道老哥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会怎么说,也许会冲他比个手势,陆宽你太让人操心了。
他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见到大叔是在陆浩宇睡着的那一天。那天陆浩宇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说我走了,不再回来,请原谅我。
陆宽知道他会去哪里,陆浩宇租了一个小单间,有时候身体情况很糟糕的时候,他会去那里一个人呆着。
“陆宽啊,离这个人远点。”
这是陆宽在陆浩宇沉默了13年之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唯一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陆浩宇让他离远点的那个人,就是当时正坐在他床边守着他的大叔。
他一直很听话,听陆浩宇的话,从小大到,老哥都是他的主心骨。
但这一次他没有听话,他没有离大叔远一些,而是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陆宽觉得如果换到现在,他一定会离大叔越远越好,这人很烦人,给他找来的事简直没有尽头。而当时的他只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老哥再也不会醒过来了的事实,他习惯了兄弟两人一起的生活,如果陆浩宇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无法忍受。
哪怕只有一丝联系,他也愿意。
“你愿意帮我个忙么?”这是大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让他帮的这个忙,就是照顾一只九尾猫。
如果知道这种照顾是无休止,一个接一个的,而且还要陪着大叔东跑西颠这么多年,他当初肯定不会同意,这家伙爱给谁找麻烦给谁找去……
这次的九尾猫的确是个小姑娘,看着跟小学生似的,陆宽看着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的乖巧样子,一肚子想好了要拒绝大叔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安排?”陆宽看着大叔,有些犯愁,之前他照顾过的猫,没有年纪这么小的,而且没有女孩子。
“住你那里吧,帮你省了租房子的钱了……”大叔估计早就想好了。
“等等,”陆宽打断了他的话,把他拉到一边,“老大,您知道我多大年纪么?”
“知道啊,30。”大叔笑笑。
“这小丫头多大,看上去就十一二岁对吧?你懂我意思了吗?”陆宽压着声音。
“没懂,怕她不懂事么?人家活的年头比你长。”
“老大,我一个30岁没结婚的男人,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块住,”陆宽简直无奈了,“你是想让邻居把我当老流氓么?”
“……你不是么?”大叔看着他,“你穿便装的时候活脱脱一个流氓啊。”
“你别跟我废话,这事肯定不行,”陆宽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哪儿像流氓了?”
“气质,”大叔笑了笑,陆宽有时候挺招人喜欢,他跟陆浩宇不同,相比陆浩宇的内敛,陆宽要让人放松得多,“你不用担心别的,不行的话,你租个房吧,但是不能让她一个人住,被人发现会起疑。”
“我处理吧,”陆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转身走了过去,“你叫小荷?”
“叶小荷。”小姑娘站起来,声音脆生生的。
“我叫陆宽,”他过去坐到沙发上,“我给你联系个住的地方,会有个保姆照顾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任何麻烦都要通知我。”
“嗯。”叶小荷点点头。
陆宽看着她,心里有些感慨万千,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见到丁未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丁未当时每开口说一句话都会把他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以致于之后他们相处的时候,陆宽总忍不住要先开口把丁未惹毛了才行,因为他发现丁未只有不爽的时候才会不理他。
“你先跟我回店里吧,我得先联系,”陆宽看了一眼大叔,“那人我带走了?”
“好。”大叔笑眯眯的。
“这是最后一个吗?”陆宽还看他。
“嗯,你还信不过我么?”
“当然信不过,反正就叶小荷一个了,你快点再找个人替我,”陆宽往门口走,“我哥也没多久了,他没了我就真不想做了,太累。”
陆宽带着叶小荷回到店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他刚把车停在店门口,就看到了店外的阳伞下的桌子边坐了几个人,看到他车过来,都转过身来看着。
“正好,认识一下吧,”陆宽指了指那几个人,“有你同类,认得出吧?”
“嗯,那个小哥哥。”叶小荷点点头。
陆宽带着她下了车,季骁冲他笑笑:“刚还说你不在店里有点郁闷,这就来了。”
“上这儿聚会来了?”陆宽看了看,林梓和沈瑜都在,转身拉过叶小荷,“这是我……朋友的闺女,送我这来住一段时间。”
季骁笑了笑,看了一眼丁未,他知道这当然不会是陆宽朋友家的孩子,陆宽才没这个闲情。这个小姑娘跟丁未一样,是只九尾猫,只是他没想到还会有看上去这么小的九尾猫。
“真漂亮,”沈瑜看着叶小荷,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多大了?”
“12。”叶小荷冲她笑笑,露出两个酒窝。
“叫姐姐好。”陆宽说了一句。
“姐姐好。”
“真乖。”
“这是林梓,姐姐的男朋友。”陆宽指了指林梓,给叶小荷介绍。
“叔叔好。”叶小荷冲林梓笑了一下。
“嘴真甜,”林梓也冲她笑笑,但很快觉得不对,“等等,怎么沈瑜是姐姐,我是叔?”
“不对么,”季骁乐了,转头问丁未,“你觉得呢?”
“平时不都是林大爷吗。”丁未喝了一口饮料,笑得眼睛都迷缝了。
“你俩真般配!”林梓指了指丁未,“小荷,你管他叫什么?”
“哥哥好。”叶小荷看着丁未,她能感觉到丁未身上九尾猫的气息,而且,她能感觉出来这个人跟她不同,他似乎很强,跟大叔很相似。
“你好。”丁未笑笑。
“这个是季骁,你叫他什么?”林梓又指着季骁。
“叔叔好。”叶小荷回答得很快。
“我靠,”季骁一下趴到了桌上,“小丫头你要不要这样,我比那个姐姐还小两岁呢!”
“我平衡了,”陆宽领着叶小荷往店里走,“她管我也叫叔。”
“那你也不用让她管沈瑜叫姐啊!”林梓在后边喊,“叫丁未一声哥就够刺激季骁的了,还非得先刺激一下我干嘛!”
“真好。”叶小荷跟在陆宽身后往楼上走,轻轻说了一句。
“嗯,有朋友是很开心的事,以后他们都是你的朋友,”陆宽回头笑笑,“你跟大叔过来之前,在哪里?”
“山里,没有人,”叶小荷小声说,“我只有下山找东西吃的时候才能碰到人。”
陆宽没说话,这是只山猫么?
进了办公室之后,陆宽让人送了杯牛奶上来,关上门之后才又问:“你挺懂事的,不像野猫啊。”
“有人养过我一段时间,他们搬走以后我就一个人了,”叶小荷捧着牛奶喝了一口,“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要能安心修尾巴就可以。”
“放心吧,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陆宽笑笑,拿起电话开始联系。
“下午我俩要去购物,你们去不去?”沈瑜喝着果汁。
“不去,”丁未马上回答,“我要去找苏癸,陈修宇带我们去美食节玩。”
“我下午要值班,不像某些人,为了女朋友连工作都不管了。”季骁点了根烟。
“你别逼我说你连着半个月请假的事。”林梓斜眼看他。
“真的,这事季骁一直没给我解释明白呢,请这么长时间假干嘛去了?”沈瑜盯着季骁,看季骁不说话,又转头盯着丁未,“是带你旷课玩去了吧?”
“我不知道这个事,”丁未眯缝一下眼睛,“季骁没有跟我说过。”
“靠,”季骁乐了,想了想,“是啊,我请假带个姑娘去了趟柬埔寨,还给林大爷带了块石头回来,路上还差点把一只猫扔到湖……”
话没说完,丁未一巴掌甩在了他背上,季骁抱着桌子咳了半天。
“走吧?”林梓招手叫了服务员过来准备结账。
“嗯,”丁未点头,“让陆宽免单吧。”
“来这儿吃就是为这个,”季骁看了一眼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抬头冲着二楼陆宽办公室开着的窗户喊了一嗓子,“陆宽!”
陆宽探出脑袋来也喊:“记在大叔帐上,我下月找他算总数!”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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