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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VIP]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吃药 附番外(12.12.24更) BY 钟晓生 (点击:1639次)

[VIP]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吃药 附番外(12.12.24更) BY 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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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十七年前,江湖第一魔教天宁教的教主高晟风下山挑选继任教主的人选。他先后捡了三个弃婴,前两个都太会哭,吵得人晚上睡不好,于是哪里捡来的他又丢回哪里去了。第三个孩子不会哭,只会傻笑,不扰人清梦,高晟风很满意,将他带回山上去了。
一个只会傻笑不会哭的孩子,理所当然的,是一个傻子……
为了挽救魔教的尊严,人们费了很多心思治疗这位脑子缺筋的小教主,终于有了成效。只可惜,效果只有一半,于是魔教的这位小教主,一个月的时间里总有半个月是聪明的,还有半个月是傻的……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魔教小教主,丹阙 ┃ 配角:武林众人 ┃ 其它:屁股
☆、第一章 楔子
十七年前,江湖第一魔教天宁教的教主高晟风为了天宁教后继有人,于是肩负重任下山挑选继任魔教教主的候选人。
他先后捡了三个婴儿,前两个太会哭闹,每天晚上哭的他睡不着觉,于是从哪里捡来的他又丢回哪里去了。他捡到的第三个弃婴与众不同,不哭不闹,只会傻笑。一个不会扰人清梦的孩子深得高晟风之心,于是他一锤定音,不再挑选,抱着这个孩子回出岫山魔教总坛去了,并在和左右护法商议后为这孩子起了充满希冀的名字:高聪明。
(题外话:所谓的商议过程就是高晟风提议,左右护法反对,高晟风驳回,最终敲定。)
理所当然的,从小就不会哭的小教主脑子是有问题的(这也是他成为弃婴的缘故之一),当高聪明长到五岁的时候还不太会说话,只会傻笑的时候,高晟风终于相信,自己挑选的小教主似乎有点异于常人。
身为堂堂江湖第一魔教的教主,自然不能是个只会笑的傻子。但是高晟风坚称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始终不肯另选他人。好在高聪明虽然有些傻,却十分有武学天赋,且力大无穷,十岁时已能与教中高手过招。
为了撑起天宁教的门面,天宁教众人和已经成为万艾谷谷主的杜讳等毒师药师一起苦心研究五年,高晟风、卢雅江与韩江、尹言联手为高聪明打造一套神功,常练可打通脑部神经,杜讳等人练出神药,定期服用可使人聪明伶俐。神功和神药双管齐下,终于有了成效。
然而这套神功需要配合天地阴阳修炼,因此有不够周全之处。且高聪明已经傻了太多年,一时间难以立刻恢复,最后竟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症状——高聪明的聪明与否与月华之盛衰息息相关,每当月圆之时,就是他最聪明的时候,每逢新月,他则依旧是个傻子。而杜讳的药能在新月时稍稍为他缓解症状,却也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准。
也就是说,江湖第一魔教天宁教教主高聪明在一个月里有半个月是聪明的,有半个月是傻的。
为了稳定教中人心,为了不在江湖上丢人,这件事一直是天宁教的一大机密,除了天宁教的高层以及贴身伺候教主的几位弟子、还有万艾谷谷主师徒之外,再也没有人知晓这桩奇事……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的系列文哟~~
☆、第二章
1.
八月十四的黄昏,谷水镇中的一家酒馆中有几个武林人士正指着另一桌的一名穿着青衣的少年人小声议论。
那青衣人有两名同伴,一个武林人士说,他刚才似乎听见那青衣男子的同伴称呼他为韩锦。另外几人偷偷打量之后,也认为这个青衣少年与传说中的韩锦颇为相似,看他的气质相貌就不像是庸人。
韩锦是五轮派的传人,上一代传人韩骋的儿子。这五轮派里秘辛众多,为江湖人所不解。譬如说,这五轮派拥有至高的武学秘籍,却历代都从来只传一人,传嫡不传庶,但凡这名传人出了些什么意外,五轮派就要绝迹了;再譬如说,从韩江开始,每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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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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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98番外之灵玉诀
戌时三刻,卢雅江坐在蜡烛前批阅手下呈上来的教务,高晟风坐在一旁嘀嘀咕咕地抱怨道:“还没好么?早些睡了。”
卢雅江叹气:“快了。晟风若困了,便先去睡吧。”
高晟风揽住他的腰,手往他衣服下滑,捏了捏他的屁股,以示抗议。
卢雅江小声道:“这些教务都堆了好些天了,一拖再拖,总要看的。”
高晟风没好气地抱怨道:“本以为捡了个儿子回来,能有人蘀我分担这些烦人的活,没想到那家伙就知道到处乱跑,还不如当初傻的时候。”
卢雅江想说,从小到大这些活你不是推给尹长老做就是推给我做,也没见你自己做过啊?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卢雅江将教务都处理完了,高晟风立刻急不可耐地抱起他往床边走,卢雅江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再过几天,聪明就该回来了。”
高晟风撇嘴:“待不上几个月又要走。”
卢雅江笑道:“当初晟风不也是么。年轻人,让他多闯闯吧。”
过了几天,韩锦果然回来了。他还是将出岫山当成他的家,不过每次回家住不上几个月便又带着丹阙出去游山玩水了,或是想换个清净的地方,便去腾龙谷里住上一阵,再回来看看长辈。
韩锦带着丹阙在出岫山上闲逛,走到一个山头,他听了下来,扯扯丹阙的手,指着对面的一个山头道:“你看看那个。”
丹阙奇怪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头,上面长满了植被,没什么稀奇之处。
韩锦道:“你知道那个山叫什么吗?”
丹阙道:“叫什么?”
韩锦笑道:“叫相公山。”
丹阙诧异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韩锦道:“原本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听说以前那里叫做北高峰,不过后来被我们教中的韩长老改了名字,就叫做相公山了。教中的姑娘都会去那里坐坐,她们说,在那里坐过,就可以快快找到相公。”
丹阙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韩锦抓着他的手使出轻功向相公山奔去,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相公山的山头上。丹阙好笑道:“做什么,你已经找到相公了,何必再来?”
韩锦撇撇嘴,压着丹阙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指着前方道:“这里的地势最好,坐在这里能尽览出岫山的风光,我从前就最喜欢来这里。”
丹阙放目远眺,只见这一片层峦叠嶂被阳光映的翠鸀,杨柳吹烟,繁花似锦,浩浩荡荡的湖光山色温婉秀美,令人心旷神怡,渀佛置身仙境。而山头徐徐的微风令人忍不住眯了眼,舒展地再草地上躺下,将一切压力放开。
两人在草地里躺了下来,韩锦搂着丹阙,耳鬓厮磨,缠绵低语,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与树上的鸟语相映成趣。
韩锦问丹阙:“哥哥,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丹阙想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可说的,我从小就被赤霞教掳了回去,我年幼时就是练功、杀人、防备不被人所杀,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韩锦道:“那纪舒呢?你与他,究竟有什么过节?”
丹阙愣了愣,仰天躺平,望着天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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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是被三栾带回赤霞教的,那一年,他只有七岁。
三栾一人屠杀林家庄几十人口,杀到最后,也不知是倦了还是什么,在灶头后面发现那个小孩的时候不仅没有动手,还将刀收回了刀鞘里。
小孩因恐惧而把身子蜷得紧紧的,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滚圆,仰头望着三栾,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牙关打着颤:“歪歪歪面有、有个很可怕的愣,会、会杀愣。”他把身子往灶台后又缩了缩,腾出一小块地方来,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可以跟我躲、躲在一起。”
三栾失笑,竟配合地弯腰钻进小小的灶膛里,一大一小紧紧的窝在一起,三栾能感觉到身边的孩子抖的很厉害。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我、我叫林书文。”
“林书文。”三栾重复了一遍,又问道:“你几岁了?”
小孩道:“好、好几岁了。”
他的个子长得很小,脸上都是灶灰,细胳膊细腿,三栾用两根手指就能圈住。三栾好笑地问道:“五岁?”
林书文含糊不清地应道:“嗯……嗯。”
赤霞教的规律,五岁以下的孩子可以不杀,因为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怎么记事懂事,可以带回赤霞教培养成杀手。林书文实则已经七岁了,可他生的小,又十分害怕,因此三栾说什么他都应了。
两人在灶膛里躲了一会儿,三栾钻了出去,道:“外面的人走了,我们也走吧。”
林书文还在哆嗦:“去、去哪里?”
三栾拉住他的小手轻轻将他拖了出来,微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哪里有许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你们能够成为好朋友。”
林书文被他拉出来,浑身绷的紧紧的,脖子缩进肩膀里,低着头不住发抖。三栾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他脖子上拴着一根红线,于是轻轻将那根红线扯了出来。红线上掉着一块玉,玉上刻着盘云花纹。三栾还不及细看,玉佩就被纪舒抢了回去。纪舒紧张地护着自己胸口的玉佩,结结巴巴道:“我、我的。”顿了顿,又道,“我母亲给我的,就是我的。”
三栾愣了愣,收回手,淡然道:“是你的。走吧。”
就这样,林文书被三栾带回了入岭山。
赤霞教上的确有很多与林文书一般大的孩子。三栾将他领到一个山头上,他站在山上,看见山脚下有许多年幼的孩子正在练武。三栾道:“从此以后,忘了林文书这个名字。你随我姓纪,单名么……一个舒字。”
纪舒仰着头,懵懂地看着他。
三栾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孩子,不要让我失望。从今往后,会有人教你练习武功,你好好练,将来必能出人头地,再也不必害怕任何可怕的人。因为你,会变得比他们更可怕。”
那之后,果然有人开始教纪舒练武。刚到入岭山上的纪舒许是尚不适应,又许是其他的原因,学的竟比其他孩子慢上许多,过了整整半年,连一些基本功都练不好。
他上山半年后,突然有一天,教中一名长者将他与其他二十几个孩子聚到一起,庄重地宣布道:“教主要在你们之中选出十名弟子服侍他老人家,能够伺候教主的人必然是人中强者。你们上山也有一段时间了,教主委派我试一试你们的本事,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去侍候他老人家。记住,你们之中只有十个人有机会。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我再来这里,还能够站在这个山头上的人便是我需要的人。”
这二三十个孩子都不到十岁,有的刚刚入教不过三个月,有的已经一年了,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第一次被召集,尚不明白赤霞教的规矩,也不懂十天后还能够站在这山头上是什么意思。
那名长者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把匕首以后就离开了,把整个山头留给这些年幼的孩子们。并且,他没有给这些孩子们留下任何的食物和水——这个山头上有可以食用的植物,也有剧毒的植物,一切都交给这些孩子自己去想办法。
第一天,这些孩子们都聚在一起,惊慌、无措、互相询问着自己该怎么做。
第二天,饥肠辘辘的孩子们采了一些果实互相分享。
第三天一早,纪舒是被一个孩子的尖叫声吵醒的。他醒来一看,只见身边有两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脸色铁青,七窍流血……
接下来的几天里,形势越来越残酷。这些孩子们只能辨别出几种没有毒的植物,而这些植物十分有限,全然不够那么多人果腹。这些年幼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杀人,却有着求生的本能。终于,不知是谁先开了头,孩子们动辄就会为争抢食物和水源打斗起来,短短一天时间就死伤了好几人。
纪舒亲眼看见一对前两日还有说有笑的好朋友为争抢一颗果实,一人将另一人推下了山崖后,他再也受不了,当晚趁着夜黑风高便跑了。然而赤霞教的人早已将那山头围了起来,他又如何跑得掉?最后,纪舒在树丛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躲了进去。
纪舒在山洞里一躲就是好几天。那山洞里有道裂缝,裂缝中有一股细细的泉水流淌,可供他饮用。山洞中并无食物,但山洞前的树丛中有些小小的红色果实可以充饥,那果实有轻微的毒性,吃完后口舌会麻痹一阵,不过好在不会毒死人。每天清晨纪舒会爬出山洞采些果实回去,然后便再也不出山洞。
也不知到了第几天,纪舒正窝在山洞里发呆,忽听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那少年和纪舒一般年纪,比纪舒高一些,脸上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脸手沾满泥土,模样狼狈极了。
纪舒正捧着果子小口小口地啃着——若是吃得极了,便麻的人难受。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纪舒先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往里面靠了点,小声道:“你、你可以跟我躲在一起。”
那少年却猛地扑了上来,抢夺他手里的果实。他吓了一跳,乖乖将果实送了出去,小声道:“你别、别抢,我给你。”
那少年显然是饿得狠了,抓起一把果子塞进嘴里,连核也不吐,又继续从纪舒身边抢。然而他往嘴里塞第二把的时候,果实的毒性发作了,他顿时被麻的龇牙咧嘴的。他立刻怒瞪纪舒,以为是纪舒在那果子里下了毒,纪舒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这果子本来就有毒。”
那少年不知原委,以为纪舒故意将有毒的东西给他,想要毒死他。他这几天来几次险险被人害死,于是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往纪舒身上刺去。纪舒吓了一跳,尖叫着往后躲闪,就在那刀刃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那少年突然全身一僵,然后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纪舒等了一阵,发现那少年倒在地上不动了,提心吊胆地凑上前去,将那少年翻了个身,才发现他脖颈后插着一把飞刀,已然死了。
纪舒吓得不住哆嗦,一抬头,却发现山洞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弯下腰钻进山洞里,走到纪舒面前。纪舒不住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紧,连抬头看一眼来人的勇气都没有。那人什么也没说,伸手勾起纪舒脖颈上的红绳,正要扯断,纪舒猛地抬起头抓住了他的手,颤声道:“我的。”
三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当纪舒再次因害怕而低头的时候他就扯一下红绳,纪舒立刻就会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三栾道:“是你的东西,就好好护着,别让人抢了去。”说完后,他放开了纪舒,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纪舒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突听外面的人用冷漠的语气说道:“你通过了考验,出去吧,山上算你在内,只剩十个人了。”
99番外之灵玉诀2
类别:女频 作者:钟晓生  书名: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吃药  加入书架 加入书签 加入收藏    打开书架
一转眼就过了好几年。在入岭山上,每年都会对这些孩子们进行类似的选拔,选出来的少年并不能真正前去服侍教主,但是可以得到教主和四大魔尊亲自指点武功的机会。也是那次之后,纪舒才知道,三栾是赤霞教的魔尊之一。
纪舒已经习惯了这种残酷的选拔,但是几年来他没有杀过一个人,几乎每次他都能找到自处之道,或躲或藏,最后争取到那宝贵的名额。不过他偶尔也会有失利的时候。
在他十一岁的那年的试炼中,眼看着约定的时限已到,他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没想到这一批留下的少年都是强中之强,冷血残酷,为了能够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算上他以后他们比赤霞教长老限定的人数还多了一个人。有人见他看着文弱,当即要拔刀杀他。纪舒平日疏于练武,功夫平平不说,力气也不大,那人将他扑倒在地,举刀往他身上刺,他慌忙架住那人的手,两人不断角力,都憋得面红耳赤,纪舒渐渐落了下风,眼看那人的刀离他越来越近,就要刺进他的心口时,突然那人发出一声愤怒的惨叫声,手一松,从纪舒身上滚了下去。纪舒喘着粗气从地上坐起来,只见那人的后脑上插着一把刀,正中要害,一击致命——这一次却不是三栾救的他,而是另一位与他同样年纪的少年。
那名少年就是丹阙。
纪舒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知自己又一次得救了。丹阙杀了人后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捡起那名被杀的少年的匕首用衣服擦了擦收进怀里,转身就走。纪舒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小声道:“多谢你救了我。”
丹阙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理睬他。
那之后,纪舒又一次成功地得到了活下来的机会,并得到了赤霞教教主和三栾等人的指点。然而他始终对待武功应付了事,他已是同一批次的少年中武功最差之人,却屡屡能得贵人相助而化险为夷,他便开始侥幸自己的运气,以为能够一直这样厮混下去。
那之后纪舒在练功的时候又遇到了丹阙几次。他对这个救过他一命的少年很是有好感,丹阙生的很漂亮,却是他所见过的人最骄傲冷漠的,他每每见到丹阙便笑嘻嘻地贴上去,不过丹阙多他说过的最多的话是“滚”,其次是“走开”,除此之外便没有与他说过再多了。
转眼,纪舒十二岁了。
这一年,赤霞教的长老将二十五个年幼的孩子们聚集到一个山谷中,给他们半月时间,最终能够选出的人是十名。由于赤霞教严酷的训练方法,能够活下来的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却有不小本事,且个个手段残忍,早已失了孩子的天真。
纪舒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的丹阙。当长老离开后,这些孩子便各自散开——他们会尽快寻找到食物和水源,然后划分出自己的领地,一旦有人入侵,便将对方打退。也有人自恃武力高强而坐享其成,等其他人找到存活的方法后再将其占为己有。
丹阙走了一段路以后,发现有一个人一直跟着自己。他一回头,纪舒就屁颠屁颠凑上前对他笑。丹阙认得他,冷着脸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纪舒摸了摸脑袋,小声道:“你是好人。”
丹阙蹙眉,道:“滚。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纪舒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然而丹阙继续走的时候,纪舒又跟了上去,只是跟得不如先前紧了,丹阙走两步,他也走一步。
很快,丹阙寻到了一个偏僻的落脚点,在树丛后有一汪泉水,周遭有些野果,树上还有许多麻雀可以打来吃。丹阙停下脚步,突然大声喝道:“滚出来!”
纪舒吓了一跳,以为他在说自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突然丹阙拔出匕首朝着树丛扑了过去。纪舒一愣,连忙追上前,只见树丛里丹阙和一人滚在一起,正在打斗。丹阙身手敏捷,出手迅速,突然他身下那名少年怒吼了一声,剧烈地挣扎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人便不动了。丹阙起身,将那人的匕首揣进自己怀里,镇定的渀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纪舒看得瞠目结舌。他虽然见过杀人,可是这些孩子们毕竟才十岁出头,有人为了争夺食物会动手,但常常只是将对方打得怕不起来后便收手了,真正出手就杀人的还在少数,而像丹阙这样杀人杀得干净利落甚至不以为然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就那样傻乎乎地站着,丹阙也不管他,径自走到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纪舒又慢吞吞地凑了过去,丹阙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晃晃手里的匕首:“你也想试试吗?”
纪舒缩着脖子道:“不、不,我不抢你的东西。”
丹阙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许是受不了纪舒总在附近晃悠,丹阙冷冷道:“我不是为了救你。”
纪舒一愣,眨巴着眼睛问道:“什么?”
“那人背朝天,破绽太明显,所以我杀他。与你无关。”
纪舒愣了一会儿,小声道:“总、总之你是好人。”
丹阙嗤笑一声,懒得回话。
许是纪舒显得太无害了,丹阙并没有立刻杀他,也没有将他赶出自己的领地。过了一会儿,丹阙甚至采了几颗果子丢给他。纪舒受宠若惊地捧起果子:“多谢你。”
丹阙语气淡漠:“吃吧。”
纪舒捧着那些果子,大多是没见过的,每种只有三两颗。实则丹阙只是想让他试试这些果实的毒性,他却将这些果实当成是赏赐,满心欢喜。
过了一会儿,纪舒小口小口吃完了几颗果实,丹阙又丢给他一个水囊,让他试水。好在这些植物和水并没有毒性,纪舒试完之后并无不适。
那里的食物并不充足,丹阙思忖还要继续寻找食物,以后还有用得着纪舒的地方,因此并没有伤害他,甚至默许了他留在自己身边。然而他对于纪舒依旧是戒备十足的,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许纪舒进自己的身,要他距离自己至少十步,一旦他太过靠近就会拔出匕首威胁。而纪舒的示好,他也甚少回应。
两人晚上回到那泉水池旁,白天却要离开去寻找更多资源。丹阙不许纪舒总跟着自己,因此两人便会分散开行动。
一天清晨,纪舒沿着山谷一路摸索,突然发现一块巨石周围有很多松散的碎石。他灵机一动,趁着四周无人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碎石搬开,不一会儿就在巨石边上挖出一条小小的缝来。他人小,个子也小,轻松地从那条细缝中挤了出去,很快,就发现了一条狭窄的通往山谷外的道路。纪舒已在这入岭山上呆了五年,没有一日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骤然发现一条离开的道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出了谷,沿着小路走了两三个时辰,直将入岭山的群山远远地甩在身后,还觉得自己恍若置身梦中,不信自己忽然只见找到了脱身之法。天黑时,他终于抵达了山脚附近的一个村庄。一位农夫以为他是附近村落走失的孩子,好心地收留他住下了。
当天夜里,纪舒睡的很不安稳。他不断地做恶梦,梦见他在山谷里被人杀了,梦见有人追着他出来要抓他回去……他不断地惊醒,又因疲劳而沉沉睡去。就这样,与梦魇奋斗了一晚后,清晨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在那间村庄里的小屋子内。
他是真的逃出来了。
纪舒在农家小院子里呆坐了一整个上午,到了午时,众人都进屋午睡,他突然站了起来,向着自己逃出来的路一路奔了回去。
夜晚,他回到了那处山谷的谷外,找到了巨石边上的缝,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用些杂草掩盖住那条罅隙,然后往丹阙盘踞的泉水跑去。
天黑时丹阙已然睡了,然而他的睡眠很轻,纪舒的脚步一靠近他就惊醒了过来,却假意接着装睡。纪舒跑到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还未开口,突然被他抓住胳膊一翻身,便被他压到地上,那匕首已抵在他脖颈上了。
纪舒吓出了一声冷汗,忙道:“是我,是我。”
丹阙迟疑了一下,并未收回匕首:“你想做什么?”
纪舒小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丹阙蹙眉:“什么地方?”
纪舒问道:“你,你想不想出谷?”
丹阙愣住了。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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