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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重生之一品夫人 附番外(14.6.13) BY 凔溟 (点击:3470次)

重生之一品夫人 附番外(14.6.13) BY 凔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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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夫人 BY 凔溟

重活一世,憋屈了一辈子的左邵卿立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该抢的抢,该争的争。
谁说庶子不能当家?
谁说当官不能爱财?
谁说男人不能断袖?
谁说状元不能嫁人?
只要我喜欢的,全都抢过来!
重生之一品夫人的关键字:重生之一品夫人,凔溟,重生,架空,左邵卿
重生之一品夫人重生卷001血夜
血,满地的血,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一步一步跨入左府二门,鞋底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刀起刀落,每一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人都丧命在那三尺冰刃下。
他双目赤红,肤色惨白,嘴唇透着不正常的紫色,貌似恶鬼,又像一具没有思维的木偶,脚步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所过之处,尸体横呈,锋利的刀尖上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往下流淌。
“啊……”一个慌不择路的婆子正面撞了上来,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青石道上,磕头求饶:“爷饶命,爷饶命……”
红衣男子听到声响低头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刀尖指着她的脑袋,冰冷的眼神仿若恶魔。
“你也该死!”
那婆子浑身打着颤,缓缓地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瞳孔一缩,脖子上一阵疼痛传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三……三爷……”便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左府的花厅内,前一刻还是其乐融融的家宴,现在却静谧无声,只听得那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红衣男子一脚踢开那扇大门,顿时一阵寒风席卷进来,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长发飞扬,待人们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个青年时,齐齐怔住,眼露不可思议之色。
“是你……”
“邵卿……”
“三爷……”
左邵卿迈出脚步,提着滴血的长刀走了进去,阴冷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过,声音沙哑地笑了起来:“都齐了……很好!”
左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案而起,指着形似癫狂的青年吼道:“你这个孽子!这般是要做什么?”
“呵呵……您觉得呢?”左邵卿径直朝他走过去,惨白的脸上带着讥诮的笑意,“当我身处地狱之时,你们却如置天堂,我不甘啊!”
长刀一挥,一个想悄悄溜走的丫鬟顿时身首异处,那副惨状吓得众人尖叫不止。
“今夜……谁也别想走出这里一步!”
“孽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难道你想杀父弑母么?坐在这里的可都是你的血脉至亲!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杀父弑母么?”左邵卿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那张明艳的俊脸诡异的扭曲着,“是有如何?”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对上暴怒中的左韫文,语气平淡地阐述:“说来,我们的父子之情早在六年前就断绝了,至于所谓的母亲,我的母亲不是死了么?我可没有认贼做母的意思。”
“你……”
左邵卿弹指一挥,点了左韫文的穴,转头盯上左手第一位的青年,嘴角微微扬起,“大哥,六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左邵晏比其他人冷静得多,他惯常的一张冷脸此刻并没有多少变化,反而平静地说:“三弟,今日乃是家宴,你来了正好,一起坐下喝几杯吧?”
左邵卿用刀尖抬起左邵晏的下巴,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讥讽道:“呵呵,大哥不愧是人人称颂的好官,这定力……啧啧,面对着被你亲手送出去的弟弟,竟然没有一丝羞愧之情,小弟佩服佩服。”
他语气一转,阴测测地说:“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六年,要不是惦记着再见你们一面,我又何至于忍辱负重过着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三弟……”
“闭嘴!”左邵卿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宛如天魔,让人由心发凉。
“自小,我最信任的人便是大哥你,以为你和左家人是不一样,呵,结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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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左小狼成长记(一)
七月的京都格外炎热,左小狼不怕冷却极怕热。一到酷暑就恨不得脱光光。
上书房中,温明书沙哑低沉的声音犹如催眠曲,伴随着窗外的的知了声催人入眠。
两桶冰摆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左小狼趁夫子不注意,悄悄将那两桶冰都到自己身边一条腿贴着一个冰桶,舒服的直叹气。
扬程义回头,偷偷揉了一团纸砸到左小狼的脑袋上。瞪着他笑的不怀好意。
扬程义是太子选的第二个伴读。御史扬家最小的嫡子,在家颇得宠,聪明伶俐,长得也很讨喜。
可惜,左小狼不怎么待见他,他将冰桶推开了些,捡起地上的纸团举起来大声说:“夫子,有人乱扔纸团。”
温书明和站泽天齐齐回头,看的扬程义唰的就脸红了。这间书房里只有四个人,即使左小狼没有指名道姓的大家也都知道扔纸团是谁。
他心里给左小狼寄了一笔,然后面带微笑的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说:“夫子恕罪,学生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陆世子,又不想打断您的教学,才出此下策
。”
温明书走到他的身边,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桌子,“把手伸出来!”
程阳义想起上次挨戒尺的滋味,笑脸僵了一下,抖抖索索的伸出拳头,半晌才摊开手心。
“啪啪啪~”三生脆响过后,原本白皙的掌心多了三道红痕,程阳义咬了咬牙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好了,说吧。什么问题非得在上课的时间问?”
程阳义扬起笑脸回答:“学生见陆世子个子矮小却坐在最后,那个位置“寒气”最重,学生怕他身体受凉,想问他愿不愿意与学生换个位置。”
“不换!”左小狼张开手护住自己的小桌子。
他年纪小,个头矮。因此战泽天特意让人给他量身订做了小一套的桌椅。又因授课程度不同,所以他的位置在两人的后边。

站天泽瞄了一眼那一左一右两桶冰,出声说:“表弟年幼,不可贪凉。还是挪到孤身旁坐吧”
自从左小狼入宫之后,战天泽就一意孤行的要叫左小狼为“表弟”。像是要拉近两人的关系。
左小狼对称呼无感,爱叫什么叫什么。哪怕被站天泽引诱着叫“太子哥哥”也乖乖叫了。

他还记得爹爹之前交代的话,在宫里最应该处好关系的就是皇伯父和皇太子。只要将这两个人抓牢,就没人敢欺负自己。
左小狼看着桌子被搬走,撇撇嘴,然后双手提起一桶冰,慢慢挪到站天泽身边。
“太子哥哥一身汗,还是靠着冰舒服些。”
战天泽受宠若惊,用帕子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脸,“那就多谢表弟了。”
棵继续上,程阳义目的没有达到,趁着温明书转身之际朝左小狼扬了扬拳头,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左小狼当没看到。继续低头练大字,他要尽快学会认字写字。这样他就可以读懂爹爹的来信,也可以给爹爹写回信了。
自从发生左邵卿失踪的那件事后,左小狼每隔十天一定要收到左邵卿的信,让人读给他听,否则会睡不着觉。
左邵卿听说小东西当时还曾离家出走,自己悄悄收拾了个小包裹说是要出门找他,还好他身边一直有隐卫跟着,否则还未出京都估计就被人掳了。
待温夫子走后,扬程义立即就朝左小狼扑了过去,准备匠人捏圆搓扁,教训一番。
“砰”的一声响,扬程义撞在了桌角上,脑门上多了一个包,而座位上哪还有左小狼的影子?
战泽天无奈的看着他,“程义,你为何总喜欢捉弄小狼?”偏偏被捉弄的那个人一点亏都没吃到。
扬程义揉着额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远离座位的左小狼,呲牙咧嘴,“明明他才三岁半,为什么能跑的这么快。”

战泽天朝左小狼招招手,“过来吧,孤让人送了点心来,你饿了吧?”

左小狼一听到吃的眼睛立即亮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吱吱呜呜的说:“不饿,我回家吃。”爹爹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后给的东西,尤其是在宫里。
战泽天见引诱计划再次失败,有些失落,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好拐,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他最喜欢的就是左小狼吃东西时那满足享受的表情,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想。
“御膳房新来了一个北方的厨子,做出的烤肉非常美味,镇国公府未必能吃到的,你真的不尝尝?”战泽天话音刚落,左小狼的鼻子一耸一耸的,问到了
那股香喷喷的肉味。
三个内侍端着盘子走了进来,那股香味便是从盖着盖子的盘子中发出的,左小狼甚至还听到了兹兹的烤肉声。
他艰难的吞着口水,表情不舍的盯着那三个盘子。
战泽天掀开一个盖子,那浓郁的香味顿时飘满了书房,他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点评道:“肉嫩,香滑,味道与平日吃到的确实不大一样。”
左小狼疑惑的问:“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
“你试试就知道了。”战泽天夹了一块到他嘴边,“孤刚才已经吃过一块了,放心吧,没毒的。”
战泽天一直以为他不吃宫里的食物是怕中毒,可是左小狼完全不知道什么毒不毒的,只知道记住爹爹的教诲。
诱惑到了嘴边,左小狼的定力开始动摇。
扬程义期初还不明白为什么每日他们的点心都是肉类,害得他有越来越胖的趋势,不过后来见多了这么的画面,也就能猜到一点了。
每次这种时候,太子殿下那高贵沉稳的形象就会被破坏殆尽,像极了诱拐小孩的猥琐大叔。
左小狼最终没抵抗过诱惑,实在是今天的肉问起了太像了,香味中还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他张开嘴巴,咬住了战泽天围过来的事物,细细咀嚼着。
“怎样?”战泽天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期待的看着左小狼。
左小狼一言不发的咽下食物,再看向那盘肉的眼珠都发绿了,被扬程义狠狠嘲笑了一番。
“堂堂镇国公世子,怎么跟三辈子没吃过肉似得?难道镇国公府虐待你不给你吃了?”
左小狼没空搭理他,埋头吃,盘子里的肉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看的另外两人都担心他的胃。
战泽天很有眼色的将自己的盘子推给他,“孤饱了,你吃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左小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点饱的感觉都没有,他有伸手摸了摸小太子的肚子,平平的,但是比自己的硬,应该是真的吃饱了吧?
战泽天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的,从来没有人会模他的这该位置,即使是肚子不舒服太医诊断时,也只是轻轻的按两下。
左小狼不客气的吃完了剩下的大盘肉,结果内侍的帕子擦嘴,“这牛肉里加了什么?好吃!”
战泽天回过神来,不过他并不像将答案告诉他,“你喜欢的话,明日孤继续让人做这个。”
好不容易有了能吸引他注意的东西,战泽天决定回去好好重赏那位出资,这对于他,可是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他原以为这孩子年纪小,应该很好收买的,没想到对方的毅力超乎了他的想象,任凭他用什么引诱都不起效果,即使很多次他看着食物的眼睛都亮的发绿
了,依然能忍住不动。
难怪能被镇国公选中,光凭这一点,这孩子就是个可造之材。
还好他有的是耐心,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第二步第三步还会远吗?
小太子看着吃饱后露出餍足神态的小人儿,微微勾起了唇角。

左小狼成长记(二)
皇宫的校场,三匹骏马疾驰,马背上三个半大的孩子伏低着身体,握着缰绳朝终点冲刺。
左小狼被落在最后,虽然离扬程义只有几步之遥,可眼看终点就要到了还没追上,急的他双眼发红。
他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重重一甩,压低的身体凑到马耳朵一口咬了上去,血性爆发,这双重的刺激让那骏马长长的嘶叫一声,更加奋力的向前冲。
最后一刻的爆发让左小狼顺利超过了扬程义,仅落在战泽天身后十米。
然而不等他高兴,被刺激狠的马匹根本停不下来,边跑边想将背上的左小狼甩下去。
“小狼......”战泽天刚被侍卫扶下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小小的人儿紧紧贴在马背上,被疯狂的骏马带着四处奔窜。
“快救人!”战泽天怒喝一声,四周的侍卫早已经行动起来,围堵着那匹发狂的马儿。
“小狼,抱紧马脖子,千万别松手!”战泽天着急的朝他跑去,却在半路上被侍卫拦了下来。
疯马越跑越快,左小狼期初还能维持身体平衡,可随着速度的加快,强劲的风刮着他幼嫩的脸颊,生疼生疼的,身体也被颠的左右摇晃。
这种时候,侍卫根本不敢拿箭射马,否则疾驰的马匹跌倒所造成的惯性足矣将陆世子甩出去。

四名侍卫从侧边包抄疯马,结果一个被撞上,一个呗马蹄踹了一脚,另外两个心生了胆怯。
“啊......”左小狼短促的尖叫了医生,小小的身体脱离马背,看的大家胆战心惊。
战泽天不顾阻拦冲了过去,还没靠近就见从校场边上冲出了一道人影,轻轻松松的接住了被甩飞的左小狼,而其他侍卫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上了。
“父亲。”左小狼抬头看着陆铮,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爹爹回来了?”
陆铮眉头皱了皱,将他扔到地上,冷着声质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左小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朝着养成易扬起下巴,并甩了个鄙夷的眼神。
扬程义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碍于陆公爷在场不敢发飙,否则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陆铮扫视一圈,语气依然冰冷,问:”谁负责教你们骑射的?“
战泽天拉着左小狼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才回答道:“王将军今日有急事没来,我们就自己练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是孤安排
不周,让镇国公担忧了。”
陆铮冷哼一声:“那周围的侍卫都是死人么?连一匹疯马都制不住,有如何能指望你们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呢?”

众侍卫羞愧的低头,事发突然,他们的反应能力的确慢半拍,被陆公爷抓了个现行,不敢想象,要是陆公爷没来陆世子的下场回事如何。
战泽天也后怕得很,皱眉吩咐道:“都去禁卫军统领那领罚,每人三十鞭,罚俸三个月。”
“谢殿下!”众侍卫听到这个责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仅仅是战泽天的惩罚。
左小狼甩开站泽田的手,拉住陆铮的胳膊问:“爹爹是不是也回来了?“他都大半年没有见到爹爹了。

“恩。”陆铮应了一声,他们今日刚进京,战袁锋得到消息立即就宣他进宫,他这也是顺道过来看看小东西。
“真的?”左小狼高兴地跳起来,拉住陆铮的手往外走,“快走快走,回家吃饭了!”
另外两个被撇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看,都无奈的苦笑起来。
“程义,你也先回去吧,左大人回京,小狼这几日都不会进宫的。”
扬程义朝他拱了拱手,“那臣也可以歇息几日了,真好!”
战泽天斜了他一眼,“你若是再这么懒散下去,不仅骑射,连文书都要被小狼比下去了。”
扬程义面色一变,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谁知道那小东西进步会这么快?刚开始左小狼什么都不懂,上课也只是写写画画,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即使不傻也不
可能是个聪明的。
结果这才两年多,才六岁的小东西就跟吃了仙丹似得,不仅个头长得快,这脑袋更是灵光的很。
王将军已经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夸赞陆世子是习武奇才,将来一定能接陆公爷的班,害的皇上不知道该喜该忧。
而太傅也对他的进度很满意,虽然没有快的令人惊艳,但也足以对陆公爷有个交代了。
扬程义原本就好文厌武,在骑射武学上的领悟力落战泽天一大截,现在是连左小狼也比不上了。
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努力的!”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他已经输了射、御,其余决不能再被赶超了。
作为太子殿下的伴读,他的起点比一般学子高得多,若是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本事,将来只怕也是被抛弃的下场。
战泽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观察了他两年半,战泽天对扬程义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人有点小聪明,懂得变通,处事也圆滑,与皇宫的宫女太监乃至侍卫都混的很熟,这种人最容易往
上爬,只要他足够忠心,有足够的野心和毅力,不愁不为己所用。
左小狼和陆铮骑马出了皇宫,一路上迫不及待的问他们这半年都做了什么,爹爹有没有想他,是不是再也不走了。
陆铮嫌他聒噪,直接点了他的哑穴,在左小狼愤怒的目光下,一派闲适的骑着马。
等到了镇国公府,不用左小狼提醒,陆铮迅速解了他的穴道,警告说:“若是敢告状,本宫就把你丢到北疆去!”
左小狼朝他怒目而视,“爹爹不会同意的!”
“你可以试试!”陆铮不急不缓的走进大门,立即有小厮进去通知左邵卿。
如今,镇国公府的下人们已经习惯了家里有两个男主人,尤其在看到陆铮对左邵卿几年如一日,对左邵卿更是打心眼里恭敬着。
父子俩一前一后朝着老夫人的暖香阁去,许久未见的团圆饭,肯定是要和老夫人一起用的。
左小狼这些年已经和老夫人混熟了,祖孙两甚至有了点相依为命的感觉,感情突飞猛进。
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左邵卿陪着老夫人说话,左小狼飞扑了过去,抱着她不停地喊:“爹爹......你可回来了......”
左邵卿被勒紧脖子,呼吸顿了顿,然后把左小狼拉倒腿上坐好,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看,感慨道:“哎,半年不见,小狼又长高了。”
“可不是,小孩子长得快,你们若是去个十年八载的,小狼可就不认识你们了。”老夫人伸手捏了捏左小狼的脸颊,一副慈爱的模样。
陆铮将左小狼从左邵卿怀里扯出来,“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多脏,快去换了衣裳再来!”
左邵卿也注意到左小狼满身尘土,不过他想,小孩子嘛,爱玩爱闹,身上脏点也是正常的。
左小狼深怕陆铮会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飞快的窜进了偏房,那里是他偶尔休息的地方,有准备他的衣物。
等他离开,座邵卿问:“皇上可又说什么?”
老夫人同样报以询问的目光,陆铮在他们对面坐下,“无非是了解了下水师的布防,当初本公坚持在海外设立驻点,很多大臣都以为本公是想带着人海外
自立,不说清楚怎么行?”
左邵卿撇撇嘴,这希尔就是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荒凉的岛屿,连水师都得半年换一批去,谁哎跑那去扎根?
“你的下个职务皇上也透露了一点,六部其中一个,看来咱们家要 出个史上最年轻的尚书大人了。”
左邵卿眨眨眼,小声嘀咕说:“我还以为皇上会将我丢进翰林院,让我修书去呢。”倒是他看左了。
“你在鹤城的功绩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换个闲差说不过去。”
老夫人趁此打住,“行了,在老婆子这就不说公事了,快上菜,乖孙该饿了。”
左小狼进来时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餐桌做好,眼睛亮亮的看着左邵卿,“爹爹,用膳!”
“好!”左邵卿特意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一顿饭都热情的给左小狼夹菜添汤,害左小狼被陆铮瞪了好几眼。
左邵卿见左小狼礼仪端正,一举一动都尽显世家风范,再也不是当初刚捡回来时的粗鲁和无知,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失落。
大概是因为没能亲眼看到他的成长,加上他的这些变化并不是自己教导的,左邵卿难免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太不负责任了。
想起在鹤城时,王振海三番四次来大题左小狼的消息都被他打发了,想必他将来见到左小狼的模样感慨会更大吧?
左小狼的肉食本性依然存在,不过不再是大口大口的撕咬,而是慢慢咀嚼,吃得多却不快,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曾经与狼生活一起过。
等他吃完饭,轻轻放下碗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结果丫鬟递来的水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积累下来的。
“看来在皇宫学习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这利益在标准不过了。”左邵卿摸着左小狼的脑袋感慨道。

左小狼成长记(三)
左小狼果然一连三天都没进宫,战泽天独自一人坐在上书房,听着父子枯燥的讲解,心神总是往外飞。
也不知道那小东西回家后有没有被镇国公惩罚,哪天那么危险,如果陆世子真的在皇宫出事,自己即使是太子爷难逃其咎。
作业听说那天在场的侍卫全都被调往了北疆,说是历练,其实是镇国公变相的惩罚吧。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整个皇城内的禁卫军都抓紧了训练,不用人督促,大家都不想被人看扁。
父皇对这样的现象是十足的满意,毕竟禁卫军中多为世家子弟,平日高傲惯了,能让他们吃点亏也好。
连上了三天没精神的课,战泽天不得不差人去镇国公府,通知陆世子明日务必进宫,三天的休假应该够了吧?战泽天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
翌日,左小狼打着哈欠进宫,见到战泽天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趴在桌子上假寐。
战泽天观察者他的脸色,眉头皱了起来,“表弟,这几日你妹休息好吗?为何衣服困顿的模样?”
左小狼随意的挥挥手,咕哝道:“睡晚了......”这几天,只要左邵卿一有时间,他就拉着他讲故事,听着两位父亲在鹤城发生的事情,兴奋得睡不着。
战泽天见他眼下还带着黑眼圈,心里有些心疼,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人叫进宫了。
等扬程义进来时,也顶着一副黑眼圈,战泽天更加诧异了,“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样。
扬程义往左小狼那瞥了一眼,不自在的车了个谎,“作业和兄长玩闹睡迟了。”他这三天卯足劲的看书,就差悬梁刺股了,自信照这样下去,应该不会被
左小狼超越才是。
可是看着同样困顿的人,扬程义又有些不确定了,打算晚上回去之后再多看半个时辰的书。
睡得正香的左小狼还不知道起到了 如此重要的激励作用,以至于很多年后,当扬程义成为一名饱学之士时,他还很诧异,明明是相同夫子教出来的,怎
么就差那么多呢?

左小狼调整了几天,终于有适应了每日进宫学习的日子,只是现在他每一天都过得机器开心,一到放学的时辰就飞快地往家跑。
一想到以后每日都能和爹爹在一起,左小狼就分外满足,连带着对战泽天和扬程义的态度也好了。
只是有了两位父亲的撑腰,左小狼做事大胆了许多,加上每日回家聆听爹爹的教诲,整个人朝着内外兼修的方向发展着。
时间仿若白驹过隙,灯战泽天十五岁时,左小狼也十岁了。
某日早朝,一位大臣递上了奏折,言辞中禀明太子殿下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应该尽早选妃成亲才是。
这些年来,大臣们已经渐渐接受了后宫无人的情况,以往三年一次的选秀自然是搁置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子殿下长大,一个个都 开始关注着东宫的情
况。

战袁锋看到奏折后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说自己会考虑,因为皇后已故多年,太子的婚事没人提起他还真忘记了。
左小狼这段时日见战泽天明显的闷闷不乐,找了个机会偷偷问他:“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战泽天勉强笑笑,“无事。”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明明应该是件喜事,为何他并不觉得开心呢?
左小狼和他混熟了,对战泽天也没多大的尊卑之心,听到他的回答立即反驳:“骗鬼吧?看看你这脸,明显写着‘孤不开心’四个字。”
战泽天下意识的陌上自己的脸,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十岁孩童揭穿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扬程义刚写完一篇策论,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嘻嘻的插了进来,“我知道我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不开心,而是......嘿嘿......”
“是什么?”左小狼一把握住扬程义的胳膊问。
他如今的力气比战泽天都大,教他们武艺的师傅换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是被左小狼打跑的,就扬程义这细胳膊被他一握,疼的他直冒汗。
“放手,放手......要断了......”扬程义将胳膊抽出来,揉了揉,“你还真是粗鲁,将来哪个姑娘嫁给你还不被你蹂躏死?”
左小狼撇撇嘴,不屑道:“明明是你太没用了,再说了,谁说要娶姑娘了?本世子将来要娶男妻的。”
“啪嗒......”战泽天和扬程义的下巴同时掉了下来,前者反应快些,赶紧捂住他的嘴,“胡言乱语!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左小狼“呜呜”了叫了两声,将他的手掌拿开,气愤的辩解:“怎么是胡言乱语?我又不喜欢女人!”
扬程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想到镇国公府独特的家境,知道左小狼是被长辈影响,笑着说:“你还小,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等你到了......的年纪,
嘿嘿,到时候尝尝女子的滋味,也许就不会说这话了。”
左小狼更加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继续辩解。
战泽天略带忧虑的看着左小狼,镇国公府能出一个娶男妻的家主已经是千古奇谭了,要是再来一个,恐怕连镇国公和左大人也不会同意的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将来左小狼会拥抱一个男人,他的心情更加不舒坦了。
左小狼就像是他的亲弟弟,他们一起成长,早就比其他亲兄弟更加亲密了,战泽天觉得自己有义务改变他的想法。
于是,第二天的课程里,其他两人发现,父子一整日都围绕着阴阳调和,人伦大道侃侃而谈,听得左小狼脸都黑了。
左小狼瞪着那侃侃而谈的夫子,无奈的瞥了战泽天一眼,嘀咕道:“早知道今日就称病不来了。”
从那天开始,左小狼一见到战泽天和扬程衣就头疼,前者总会给他送各种书籍,全是男男女女的爱情话本,后者则是逮着机会就告诉他女人有多好多好。
有一日,扬程义偷偷摸摸将一本书籍塞进左小狼暴力,灯左小狼回府发现包里多出一本书也没在意,只当是战泽天给他的。
用过晚膳后,他照例跟着爹爹学习一个时辰,然后去校场练了半个时辰,才沐浴上床。
躺在床上,他想起那本被他遗忘的书籍,决定取来看看太子殿下又给他塞了什么话本,说实在的,那些话本的故事讲的确实不错,唯美动人,当睡前读物
最适合了。
他将油灯点亮,翻出拿本书躺倒床上,借着灯光翻开书页,里头的内容刚如烟,左小狼顿时惊呆了。
以往战泽天给他的话本都是纯情的,连亲吻都不会有,这次怎么......怎么如此开放?
只见画面上一男一女光着身子,以不同的姿势拥抱着,连交合之处都画的惟妙惟肖,顿时令左小狼整张脸都红了。
男人的身体左小狼没少见,偶尔也会和爹爹一同沐浴,但女子......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原来是长这样么?

左小狼饶有兴致的从头看到尾,将八十一个姿势看了个遍,灯看俺还感慨一句:“画工不错,姿势也不错,不知道用在男子和男子身上是否可行......"
左小狼年纪还小,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妙趣。但他偶尔也会看到两个父亲的亲热,因此并不觉得这种事有多难为情。
如果扬程义知道自己塞给左小狼的春宫图被他当成了学习的范本,不知道会不会一口血呕出来。
战泽天从十四岁开始就被允许参政,每日早朝都随着众大臣一起上朝,在上书房的时间少之又少,骑射课程是完全不去了。
左小狼通宵看完了那本画册,第二日进宫时并没有看到战泽天,只有扬程义正默默地看着书。
一见到左小狼,他挤了挤眼睛,在发现左小狼精神不济像没睡好时,更是放肆的笑了起来。
等夫子上完课,扬程义立即挪过去打着左小狼的肩膀问:”怎样?昨夜是否觉得......春心荡漾?“
左小狼将他的胳膊丢开,白了他一眼,”你又发什么神经?”
“别不好意思,咱们都这么熟了,说说,好看不?”
左小狼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拿东西是你放在我包里的?”
扬程义抬了抬下巴,“当然!”
左小狼眉头挑了挑,将扬程义上下看了个遍,“就你这身体,恐怕要学上面的姿势有些困难。”
扬程义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上来,他咬牙切齿的问:“我这身体怎么了?”好歹也是练过武之人,虽然不及左小狼,但也不至于虚弱到那种地步吧?
左小狼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曾经听府内的侍卫说过,但凡那方面很强的男子无不适身强体壮的,就你这......恐怕不行。”
扬程义脸色一黑,反驳道:“据我所知,左大人也是一介书生,你如此诽谤我岂不是连同左大人一同鄙视了?”
左小狼拍了他一掌,“就你?连我爹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他这说的可是实话,连他现在都不是他爹爹的对手,更何况是比他还不如的扬程义?
扬程义摆明了不信,朝中知道左大人文武双全的在少数,他这个小一辈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左小狼成长记(四)

  战泽天一连数日未曾到过上书房,左小狼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直接跑到东宫堵截他,可是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人,只有抓了个内侍问:“你们太子殿下
呢?”
 
 “回世子,陛下前些日子给殿下布置了任务,殿下这会儿肯定还在御书房呢。”
 
 左小狼一听人在御书房,就打了退堂鼓,皇伯父每次见到他都得拿他开刷,他才不去自讨没趣。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上课吗?”
 
 那内侍年纪颇大,是这东宫的总管,和左小狼也混熟了,于是笑着回答:“依老奴看,殿下怕是没多少时日去上书房了,您以后可就得一个人学习了。”
 
 左小狼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问:“这话怎么说的?”让他一个人面对着那几个老夫子,还学个屁啊!
 
 “呵呵……听说皇上正在为殿下选妃,只要殿下一成亲,就算是大人了,就该上朝为政了。”
 
 “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听说是礼部尚书上的奏折,殿下今年都十五了,也该娶妻了。”
 
 左小狼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虽然这段时日没少听他们说要娶妻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以为娶妻是件很慎重的事情,起码得有个心上人。
 
 可是以他对战泽天的了解,他根本没心上人啊,怎么说成亲就成亲了。
 
 这些年他和战泽天日日相处,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爹爹还多,早就把他当成至亲好友了,此时突然听到他要成亲,左小狼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镇国公府,一整天都处于一种沉闷的状态,连左邵卿会拉了也不见他的好脸色。
  
左邵卿捏着他的脸颊问:“谁欺负你了?看看这脸色都黑的能滴出水来了。”
 
 左小狼靠近左邵卿的怀里,如同小时候那般蹭着,低声问:“爹爹,太子哥哥要成亲了……”
 
 左邵卿天天上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你太子哥哥长大了,就快是大人了,自然是要成亲的。”
 
 一想到再过几年,小东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左邵卿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和左小狼共同生活一辈子,而且也想不出这个家里多出一个媳妇儿的情景。
  
“太子哥哥成亲后是不是就不能和我一起上课了?”
 
 
“自然,他也该学着处理政事了。”左邵卿终于明白这孩子的低落情绪哪来的了,不免觉得好笑。
 
 他打趣道:“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太子哥哥?”
 
 左小狼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以后就我一个人上课了,多无趣啊。”
  
“谁说的?”左邵卿托起他的脑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真傻,等你太子哥哥参政了,你自然就不用日日进宫了,到时候爹爹给你找个书院,让你也感受
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学习。”
  
左邵卿一直觉得,左小狼从小的交际范围太窄了,成日呆在皇宫里,不利于他了解百姓民生,也该是时候让他出去见识见识。
  
左小狼一听可以不用进宫,终于有了点活力,“那我可以跟父亲出海么?”
 
 这几年,陆铮偶尔也会出海练兵,一去就是几个月,左小狼听多了镇国公的英雄事迹,渐渐地对陆铮也崇拜起来,特别向往那种热血沸腾的日子。
  
左邵卿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越长各方面和陆铮越像,连老妇人都说他给陆家挑了个好继承人,一看就是个硬汉子。
 
 可偏偏左邵卿希望他将来从文,刀头舔血的日子固然快意,可是危险也太大了,哪回陆铮出门他不惦记着?
 他忧虑地看着已经长到他胸口的儿子,想象着将来他们父子一同上战场,而自己却只能孤零零地守在家里,就如同当年的老妇人一样,想想就悲哀。
  
“你想出海?”
 
 左小狼点点头,见左邵卿不太高兴的样子,立即加了一句:“要是能喝爹爹一起去就好了。”
 
 左邵卿揉着他的脑袋,“臭小子,一说可以出去玩连爹爹都可以不要了是吧?”
 
 左小狼嘿嘿一笑,圈住左邵卿的脖子动用了许久不用的撒娇手段,父子俩闹着闹着总算把不愉快的事情闹没了。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左小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想着将来的太子妃会是什么模样,一会儿想着太子哥哥娶妻后是不是就不会和他玩一块
了,一想着很快就会失去这个朋友,左小狼就烦躁的睡不着。
 
 也不知道杨程义是否和他一样的心情,左小狼想起他塞给自己的春宫图,觉得那人八成是体会不到自己的心情的。
 
 “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世子爷,家里来了贵客,三爷叫您起床。”
 
 左小狼翻身坐起来,嘀咕道:“谁这么晚了还来?”而且从未发生过需要他半夜三更起床接客的事情。
 
 随意地穿了件外衣,左小狼打开房门,外头站着他的贴身小厮,见到他急忙拉着他就往前厅去。
 
 雨水打在雨伞上,溅了几滴在脸上,冰凉冰凉的,他停下脚步问:“到底是谁来了?”
  
“您去了就知道了。”
 
 左小狼瞪了他一眼,甩下他的手运气轻功往前厅赶,等他一身湿漉漉地钻进大门时,就见主位上坐着他刚才想到的人。
 
 “太子哥哥怎么来了?”
 
 “你怎么浑身都湿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相视一笑。
 
 战泽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半夜三更来镇国公府,只是今日听到下人汇报说左小狼找过他,便想过来看看。
 
 左邵卿眉头微蹙,教训道:“怎么不撑伞?正好太子殿下衣裳也湿了,你带殿下去你房间换身衣裳。”
  
战泽天道了声谢,“劳烦左大人深夜接待孤,实在是对不住。”
 
 左邵卿微微一笑,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太子殿下言重了,我这就让人去传信,外头雨大,您就在府上留宿一宿吧。”
 
 “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左邵卿叫来了罗小六,吩咐他就整出一间客房来,虽然按理说太子殿下来应该住在正房,可是对方年纪小,左邵卿只把他当孩子对待了。
 
 “不必劳师动众了,孤和表弟挤一宿就好,正好孤有些话想和表弟说。”
 
 “好啊好啊。”左小狼在一旁附和,左邵卿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同意了。
 
 左小狼带着战泽天回房,让人送来了两桶热水,还有两人的换洗衣物,然后直接钻进了浴桶里。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大半夜的来我家?”
 
 战泽天没想到左小狼自顾自地脱完衣服就开始沐浴,而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一向被伺候惯的太子爷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诶,你在呢么还站着?快泡泡热水,别感冒了。”
 
 战泽天认命地自己解开衣带,脱到一半才看到左小狼竟然一直盯着他,顿时下不了手。
 
 “你看什么?”
 
 “快脱啊!要不要我帮忙?”左小狼双目亮晶晶地问道。
 
 “……不必!”战泽天快速退下衣物,然后抬脚踏进浴桶,同时还听到了左小狼的一声惊叹。
 
 “你果然是大人了!”左小狼兴奋地趴在浴桶边缘,盯着战泽天的身体,丝毫没有漏掉一处,他和左邵卿一起共浴过,知道男人和男孩的区别在哪里。
战泽天打了个哆嗦,身上渐渐红了起来,扯开话题问:“今日你去找我了?何事?”
 
 战泽天心下一跳,不太自然地干咳两声,“你听谁说的?”
 
 “大概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吧。”难怪爹爹老说他没心没肺,竟然连这么大的消息也没注意到。
 
 战泽天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说:“我不想成亲,但是……我找不出不成亲的理由。”
 
 他摸了摸胸口,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堵在那,他很明白自己不想娶妻,可是却找不到原因,所以当父皇说起给他选妃的事情时,他也没有拒绝。
  
如果是面对其他人,左小狼一定会怂恿你他:不想成亲就不成亲呗,可是此时对面的人是战泽天,是大央的太子殿下,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他并不是单纯的学文习武,多少了解了一些身为储君的责任。
 
 “我爹爹说,人长了就要娶妻,所以啊,你还是去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吧。”
 
 “怎么选?”战泽天好笑地问。
 
 “这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女人,无法帮你出谋划策。”
 
 战泽天一噎,“你还真是……”直接啊!


番外 左小lang成长记(五)
战泽天并不觉得才十岁的孩子真的懂喜欢不喜欢,只当左小狼还没长大,受家庭的影响产生了错误的认识而已。
左小狼在水里泡了一会就起身了,穿好衣服后海特意问:“太子哥哥,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哦?你还会擦背?”战泽天平日在宫里自然有人伺候着,原以为左小狼身为世子应该也是如此才对。

“这有什么难的?我经常帮爹爹擦背的。”左小狼所谓的经常其实也就那么一次经历而已,自从被陆铮知道后就禁止他和左邵卿共浴了。
“既然如此,孤可要好好享受陆世子的侍候了。”战泽天转身趴在浴桶边缘,等着对方下手。

左小狼说道做到,从水里捞起布巾,团成一团,用力擦战泽天的后背。

“咝......”战泽天抽了一口冷气,怀疑自己的后背世不是被搓下一层皮了。
左小狼见自己刚刚擦过的地方立马红了,很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减轻了手下的力度,同时心里想:太子哥哥的皮也太嫩了,怎么一擦就红了呢?
战泽天完全是忍着痛享受完这个酷刑,等他爬出浴桶时,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偏偏对上左小狼那得瑟的眼睛时又说不出打击的话。

他披上镇国公府为他准备的中衣,看着先一步爬上床的左小狼,摇头笑了笑,吹灭了蜡烛也躺了上去。
被窝里还有一点点余温,左小狼体热,尤其在冬天一直是热的,战泽天最爱在冬天握着他的手。
他的被子对于战泽天来说实在有些薄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左小狼身上贴,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太子哥哥冷吗?”左小狼突然握住战泽天的手问。
“......还好。”战泽天晃了一下神,敷衍道。
左小狼手脚并用地抱着战泽天,天真地说:“那我抱着你睡,我看父亲一到冬天都是这样抱着爹爹睡的。”
战泽天无奈地看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孩子,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解释他们之间和镇国公夫夫之间这是不一样的。
不过想到左小狼的年纪,他又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何况怀抱里多了个人形暖炉,确实暖和多了。
战泽天将被子提到两人的脖颈处,反抱着左小狼的身体,闭上眼睛说:“睡吧。”
左小狼第一次和战泽天同床,强大的领地意识让他睡不着,他听着耳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突然想起他还没问清楚这人到底为什么来的。
他盯着战泽天的侧脸,无聊地研究起了他的长相,大家都说太子殿下是众皇子中与皇上长的最像的,因此皇上才特别偏爱他。
其实要他说,他觉得太子哥哥比皇伯父好看,皇伯父整天笑着,眼睛看起来小,哪有太子哥哥那双眼睛好看?
心思越飘越远,左小狼突然想:若是将来他喜欢的那个人也能有太子哥哥这般相貌就好了。
左小狼从小的审美观就与众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见少了女人的缘故,他对于女人的美丑分辨总是令人啼笑皆非,镇国公府里第一美貌的红鸢在他眼里也不
过如此。
盯着盯着,左小狼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自己被一条长藤紧紧地绑着,差点室息而亡。
翌日清晨,战泽天按时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个黑乎乎的头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等他看到与自己紧紧抱着的人是左小狼时,才想起来自己昨夜一时冲动跑到镇国公府来了,还留了宿。
感受到怀里人那暖和的温度,战泽天竟然不舍得将人放开,记忆中,着还是他第一次和人相拥而眠,第一次醒来时有人作伴。
是不是娶了妻之后,他也能这样,每日在恋恋不舍的温暖中起床?
他假设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光溜溜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眉头就皱了起来,非但没觉得温馨反而有些烦躁。
他轻轻的将人放开,也没叫人伺候,自己下了床穿上衣服,等他要离开了左小狼依然在睡。
“这小东西今天的警觉性怎么这么低?”战泽天心想,却因为没有吵醒他有些得意。
等左小狼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战泽天的身影,另一半的床连温度都消散了。
“来人......”左小狼朝门外喊了一声。
他的贴身小厮推门进来,小跑到床边问:“世子爷,您有何吩咐?”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走的?”左小狼抱着被子坐起身。
“回世子爷,太子殿下是寅时三刻起床的,和三爷用过早餐后一起出的门。”
左小狼这才记起来,战泽天已经开始参加早朝了,就连杨程义也等着明年下考场,若是金榜题名就能入朝为官了。
一想到以前一起上课的朋友就要这样分开了,左小狼还有些不适应。
他起身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虽然老夫人说不需要晨昏定省,但是左小狼已经习惯了每天起床去看看她老人家,然后祖孙俩一起用户
餐。
这日早朝,礼部尚书再次提出了为太子选妃的事情,战袁锋点头同意了,让礼部将适合的人选报上来。
但这又遇到了一个问题,后宫之中没有够身份主持大局的妃嫔,像选太子妃这样的大事总不能让个贵人出马吧?
战袁锋想也不想地说道:“太后年纪大了,就不要去惊动她老人家了,这事就由朕全权负责,待人选定下后由礼部承办纳妃大典。”
众大臣松了口气,还好皇上没有说出让那个人主持大局的话来,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皇上后宫空虚,却无法接受让一个男人入主后宫。
作为当事人的战泽天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放佛大家说的不是他的终身大事,散朝后,他被战袁锋单独叫进了御书房。
“你心里可有心仪的人选?”战袁锋开门见山地问。
“......”战泽天顿了半响,回答:“没有,全凭父皇做主!”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战泽天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
当父皇问他心仪的人选时,他竟然会觉得左小狼那样的就很好,乖巧,安静,聪慧,独立,如果能有个这样的太子妃,一定是件很满足的事情。
战袁锋原本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如果真有那么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等礼部将入选的画像呈递上来,你再慢慢看吧。”
见儿子无动于衷,一点也没有娶妻的喜悦,但又不像完全不乐意的模样,战袁锋眉头一挑,有些看不清他的想法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若是他真有自己想要的人,那也要靠他自己去争取,自己唯一要做的只是保证皇室的血脉传承而已。
战泽天从御书房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皇宫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上书房,如今里头已经没有了人,今早从左尚书口中也听说了左小狼要去其他书院进
学的消息。
“哎......”战泽天转身离开,带着浓烈的不舍以及自己都未能理解的想念。
旨意传达下去后,选妃的事情进行的格外迅速,之一个月时间,战泽天面前就摆着最终入选的世家贵女的画像。
“怎样?到底看重哪个了?”杨程义将三幅画像翻来覆去的看着,时不时点评一句。
“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样了?”
“嘿嘿,这关系到您的终身大事,臣哪敢耽搁?”杨程义举起第一幅画像说:“付将军的女儿,传闻这姑娘长相粗狂,性格泼辣,臣特意找人混进将军府
看过了,长的比这画像还美一些,也不知道付将军是如何得罪那画师了,但性格泼辣确实是真的。
御史中丞家的长嫡长孙女,是京都有名的美女,有人传言她是继五公主后京都最美丽的女子,这个是不是真的臣就不知道了,不过,坊间有传言,说是这
位美人早就心有所属了。
最后一位,商首辅的小孙女,长相平平,但却是最知书达理的,奇怪的是,这位姑娘在京都市一点名气都没有,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要不是臣家里的姐妹和她有过往来,都查补出来。”
“哦。”战泽天无意义的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做出决定。
杨程义这些年没少帮他跑腿,自然地做起了幕僚的角色,“这三人中,娶付将军的女儿可得兵权,加上镇国公府的支持,那您这太子之位就稳固如山了;
娶御史中丞之孙女,得一佳人,男人不就这点梦想么?至于商首辅的孙女,大概是三人之中最适合做贤内助的人。”
战泽天将三幅画像随意的翻了翻,最终还是将商首辅的孙女挑了出来,兵权有镇国公府就足够了,容颜易逝,再美貌又有何用?还不如挑一个能管好内务
的女子。
杨程义见他不太满意的样子,开玩笑说:“若是镇国公府有位适龄的女子就好了,娶一个等同于什么都有了。”
战泽天自动将左小狼带入了这个角色,他想,若是左小狼是个女子,他一定会娶他为妻,没有人不他更适合了。
“是啊,他为什么就不是女的呢?”战泽天自言自语道。
“啊?”杨程义炸了眨眼,良久才明白过来这个他是谁,“这......即使左小狼时女的,你们的年纪也配不上啊,大臣们可不会等五年后再给您选妃。”
战泽天摇头苦笑,“想太多了,这个假设根本不存在。”这天底下哪来的如果呢?
“要不,咋们让左小狼也来看看,多个人参考也好啊。”杨程义迫切地想知道,左小狼会对这三个女子评价什么。
战泽天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让杨程义不要将结果告诉左小狼。
“为何?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杨程义疑惑的问,这个消息,就算想瞒也瞒不住的,左小狼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就等日子定下来再说吧。”他宁愿那时候左小狼已经不再京都,也好过......好过什么呢?战泽天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他到底为什么排斥左小狼知道
这件事情呢?
战泽天从未想过自己对左小狼有什么非分之想,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拿他当弟弟,一切不同都是从亲情出发的。
待多年之后,战泽天再想起这段时日的纠结,不得不对自己的迟钝而懊恼,原来,他竟是那么早就对左小狼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了么?
番外 左小lang成长记(六)

太子殿下的纳妃大典很隆重,鉴于皇宫之中多年没办过喜事,于是不管是战袁锋还是朝廷官员,都不希望这场婚宴办的太寒酸。
左小狼作为镇国公世子,这样的日子是必须到场的,何况他还顶着一个太子伴读的头衔,只是这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的坐在角落里,谁都不搭理,任谁
都看出他不高兴。
“怎么了?难道你太子哥哥成亲,你不为他高兴?”左邵卿抽空问了左小狼一句。
左小狼摇摇头,结结巴巴地回答:“也不是......就是......就是觉得太吵了。”
左邵卿眉头微挑,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嫌吵了?自个就跟泼猴似的,不是最爱热闹的么?
他揉了揉左小狼的脑袋,给他提了个无良的建议,“等会儿仪式完成后你可以去闹洞房,你年纪小,不会有人参你一本的。”
“闹洞房?”左小狼眼珠子转了转,点头说道:“那正好去看看太子妃是什么样的天仙美人!”
这些天,战泽天为了婚宴忙的一塌糊涂,他们都快十天没有见面了,啧,果然是有了美人忘了兄弟,左小狼撇嘴。
左邵卿凑到他耳边笑着说:“你到时候看了可别失望,听说太子妃品貌端庄,贤淑稳重,能被如此赞誉的,恐怕并不是个天仙美人”
“不是美人为何要娶?”左小狼不解地问,不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咳咳......娶妻当娶贤,怎能只看那一张面皮?”
“是吗?那父亲当初为何要娶你?”
左邵卿瞪大了眼睛,才刚过二十的他依然保持者清俊的容貌,身姿挺拔,穿着一品朝服绝对是这大殿上最出彩的一位。
“臭小子,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为父只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当初确实不少人觉得陆铮是看上他的皮囊,可是他自己知道,他虽然容貌出众却不是最出色的
,如果这张脸能把陆铮迷倒,那这些年,他早就被抛弃了。
左小狼炸了眨眼,笑着歪倒在左邵卿怀里,抹黑陆铮说:“这话是父亲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左邵卿敲了他一记,将他推开:“得了,新人被送入洞房了,你还不快去看!”
左小狼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迅速冲到东宫。
新房内,一群皇家贵妇正笑着打趣太子妃,不管是不是真心。新婚第一天都不会有人找这位太子妃的麻烦。
左小狼挤了进去,探头探脑的模样立即引起了贵妇们的注意。
“呀,这不是陆世子么?怎么不在大殿跑到这儿来了?”
“该不会是想来看看新娘子,打算以后也给自己娶一个吧?”
“哈哈......陆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要不要婶娘给你注意着?”
左小狼被一群女人围着,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脸,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的来意,假笑着说:“我还小,哪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好在左小狼懂事,不至于告诉这堆女人自己将来时要娶男妻的。
他偷偷瞄着床上端坐着的女子,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第一眼,他觉得太子妃确实没有顶好看,也就一般的清秀而已,第二眼,他觉得这个姑娘还是不错
的,她的眼神和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子不同,带着智慧和纯真。
这样的女子虽然不会让人一眼喜欢上,却很能博得人的好感,左小狼觉得,也许太子哥哥娶了她并不是很糟糕。
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后,左小狼就呆不下去了,撇下那些想和他攀关系的女人,快速跑了出来。
他没有回大殿,而是直接回了镇国公府,昏暗的府邸静悄悄的,他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烦躁之情油然而生,却不明就里。
第二天,左小狼收拾好了行李,禀明了陆铮和左邵卿,说是提前去书院,也好先适应适应。
左邵卿虽然舍不得还是同意了,左小狼不是冲动莽撞的孩子,又有自保能力,他没理由将人栓太紧。
左小狼这一走就是五年,虽然期间也有回京,可都是匆匆住上几日,只有每年除夕春节才会进宫,碰上战泽天也会笑着聊天,碰上杨程义也会相互讽刺几
句,可是他知道,以往的那种感觉正在渐渐流失。
尤其在他第二年除夕,当大腹便便的太子妃和太子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恭贺时,他才惊觉,这一幕是多么刺眼。
人渐渐长大,有些事情也渐渐明了,以前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感情也慢慢变味,连他都惊讶于这种变化。
他变得不敢正视战泽天的眼睛,变得讨厌踏进那道宫门,有时候即使回到京都也会故意隐瞒自己的消息。
五年后,他结束了书院的学习生涯,花了两年时间游走天下,时而做个嫉恶如仇的江湖侠士,时而扮演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才子,时而混迹在百姓之中,体
验着人生百态。
他曾去过鹤城,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对于这件事,爹爹并没有隐瞒他,而是将当年的事情细无巨细地告诉了他,当年他才刚开智,很多事情记不清,却
也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看到那个男人娶了妻,生了儿子女儿,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一点像认亲的冲动。
之后他出了海,从父亲那要了个身份,只当是新入伍的士兵,跟着水师海外巡防,偶尔也会和一两股海盗交锋。
这些年,大央近海的海盗基本被肃清,但却无法保证一个不留,而且海外几个国家蠢蠢欲动,不妨不行。
出海后,左小狼甚至中途掉了队,去了火罗国,见识了当地的民情风俗,替陆铮传回来了不少消息。
待他再次踏入京都时,已经进入了天风十六年。此时,左小狼十八岁,而在外,也不会有人叫他这个名字,用的都是大名---陆潇澜。
“爹,我回来了。”左小狼一路冲进镇国公府,扯开嗓门就喊,后头追着两个新来的守门侍卫。
那二人不认识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见他名号都不抱就直接往里头闯,吓得赶紧来抓人,没想到还没追上就听到了这句。
原本还心存疑惑的两人在见到罗管家跑出来时就撤退了。
“六叔。”左小狼亲切地唤了一声,对于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还是很亲切地。
罗小六此时已经升任镇国公府的管家,老管家两年前已经去世了,他拉着左小狼上看下看,忍不住皱眉说:“黑了,也瘦了。”
左小狼笑出一口白牙,在海上漂了一年,确实晒黑了,不过瘦是绝对没有的,他本来就不胖。
“我爹他们呢?”
“一个去衙门了,一个去军营了,都是闲不住的主,老夫人此时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快去看看她吧。”
“好。”左小狼说完飞一般地跑进了暖香阁。
世子爷回府,镇国公府连着几天都沉浸在热热闹闹的团圆中,左邵卿甚至一改早出晚归的作息,花了大把时间盘问左小狼这段时日的经历。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左小狼过的还不错,眼神比以前更加锐利了,身体更结实了,全身散发着一种磨砺过后的锋芒。
此时的左小狼,还做不到陆铮的内敛深沉,正如出鞘的宝剑,迎来了人生最肆意的时光。
左邵卿一方面感慨儿子的成长,一方面又忧心他的成长,尤其是在问过他有没有意中人后,对方只是笑着摇头,并未回答。
当天夜里,左邵卿和陆铮说起了左小狼的终生大事,按他的意思,之要左小狼不排斥女人,自然是给他娶个姑娘的好。
陆铮对此不发表意见,左小狼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对他来说都没差别,他也没有让他一定要朝着哪种轨迹走的意思,一切都看她自己的想法。
左邵卿忍不住锤了他一拳头,“那你到底去问问他怎么想的啊?他都十八岁了,眼看就及冠了,难道还要孤家寡人的过下去?”
陆铮撇撇嘴,“爷当年不也是这个年纪认识你的么?急什么?缘分哪是求来的?”
“果然......”左邵卿自言自语:“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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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左小lang成长记(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是青年的战泽天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左小狼,他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三年的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他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青年,深感时间的流逝,上次见到他感觉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这次回来,竟然完全不一样了。
那通身刚毅的气质真不是自己这久居皇城的人可比的,战泽天忍不住心里唏嘘起来。
这些年,他时常想起他们的过往,不止一次地想,若是能将人留在身边该多好?那就能看着他成长,看着他那单纯的笑容,可是他也知道,那样的成长不
比再外游历来的锻炼人。
左小狼摸了摸脑袋,笑着回答:“回来几天了,都在家歇着呢。”
两人对视着,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战泽天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左小狼因为心中的某个念头一直压抑着自己。
“以后有什么打算?也该入朝了吧?”战泽天略带希冀地问。
左小狼迅速地撇了他一眼,“父亲想让我去北疆待几年,虽然现在两国没有打战争,但小磕小碰是免不了的,没有上过战场是当不了好将军的。”
“又要走?”战泽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期待已久的希望突然破灭,但他没有立场留下左小狼。
左小狼暗道:不走难道留在京都看你夫妻恩爱,子孙满堂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战泽天有了这份感情的,成长后的第一个春梦对象是他,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也是他,偏偏这个感情来的太迟,让他无从下手。
战泽天握了握拳头,缓缓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掌心下硬实的肩膀让他有些恍惚,记忆中能被他抱在怀里的软绵绵的小家伙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晚上叫上杨程义一起聚聚吧,他年前刚得了个小子,已经身为人父了,不知道表弟何时成亲?”
做小刘嘴角微微勾起,直视着他,“缘分一事,可遇不可求,也许终生不娶也说不定。”谁让他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呢?
“这怎么可能?陆公爷和左大人能允许你如此胡来?”战泽天打定主意,若待自己登基之时他还为成亲,一定要给他赐婚。
镇国公府原本就血脉稀薄,若是放任这人不作为,岂不是要看着他孤独终老?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战泽天心里就忍不住心疼,“终生大事怎可儿戏?”
“太子哥哥不必多虑,我的事自然是有父亲做主,您就别瞎操心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两位父亲也不会强迫自己娶妻。
当天夜里,三人相聚在宫外的一家酒楼,酒足饭饱后,感情也慢慢恢复了热度,到底是一起长达的,感情之深厚非一般人可比。
杨程义拉着左小狼问了很多他在外的事情,“真是羡慕,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游遍天下,也想去其他国家看看,天天闷在京都眼界都变窄了。”
战泽天给左小狼夹了一块肉,看着他一声不吭地吃下,心里也就满足了起来,他转头冲杨程义说:“你再翰林院已经待够久了,也是时候出去做点实事了
。”
杨程义楞了一下,然后欣喜地问:“殿下是要安排臣外放么?”
“你若是舍不得你那麟儿,不去也罢。”
“去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殿下想让臣去何方?”
“纵观大央,东部沿海富商云集,百姓富饶,南方虽然被列为蛮夷,却也不算贫苦,北方不仅贫乏而且有北狄一直骚扰边境,西边则一直是大央最忽视,
也是最难管的地方,孤觉得以北或西最适合。”
杨程义一听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心情有些抑郁,不过比起富庶的东南,西北确实更容易有建树。
“好,臣一定会做出一番业绩,否则也没脸回京了。”
战泽天点点头,暗暗关注着左小狼的表情,不知道如果自己要他留在京都他可愿意。
左小狼喝了不少酒,双颊有些红,他酒量极好,有一段时日天天和江湖草莽混酒喝,也很少见他醉,他起身拱拱手说:“酒喝多了,我去茅厕。”
杨程义立即站起来,“我也去,一起。”
战泽天眉头挑了一下,有心一起去又拉不下面子,去个茅房而已,何必结伴?
杨程义和左小狼走出雅间,立即压低声音说:“之前殿下在没机会说,你今后见到殿下可别在他面前提太子妃。”
“为什么?” 左小狼好奇地问,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提起那个女人。
他并没有特意去打听战泽天这些年过的怎样,反正身为太子殿下的他,消息一直是不断的。
“我就猜你肯定不知道,太子妃不在了,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深厚,怕你提了他伤心。”
“什么叫不在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太子妃是难产死的,孩子保住了,大人却没了。”
左小狼震惊了,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消息传出来啊,为何他不知道?
“这些年,东宫一直只有太子妃一人,大家都知道殿下和太子妃感情深厚,所以没人敢大肆宣传。”
深厚吗?左小狼回想起刚才所见,似乎是有那么点颓然,但也完全不见悲痛和哀伤啊,难道是他掩饰的好?
左小狼尽量忽视心底冒出来的小念头,他告诫自己这是不可行的,可是又忍不住想起父亲和爹爹,想起皇伯父和曹叔叔,似乎......也不是一点机会都
没有啊。
回到雅间,左小狼多了一份心思,因此观察起战泽天来更加细致,这么一看,他更加确定,战泽天并没有太强烈的丧气之痛。
深夜告别,战泽天让人将醉醺醺的杨程义送回去,自己送左小狼回镇国公府。
马车内,左小狼闭着眼靠着,暗暗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下手。
一只温暖的手掌摸上他的额头,耳边响起那人清冷的声音,“难不难受?”战泽天以为左小狼是喝多了,哪里知道以对方的酒量根本没醉。
左小狼眼睛睁开一条缝,微微点头,然后故意将脑袋歪倒在战泽天肩膀上,“有点晕。”
战泽天从一旁端了浓茶过来,亲手递到左小狼嘴边:“喝点茶,孤特意让人嘴边的,就知道杨程义那小子贪杯。”
左小狼一听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心下一甜,就这他的手一口喝干,“多谢太子哥哥了。”
战泽天动了动肩膀,被压住的那一边简直如着了火似的灼热,他从未知道,一个喝醉的人竟然会有这种温度。
他摸着左小狼略微高温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下次别这么喝酒了。”

左小狼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然后更加放肆地将双手放在战泽天的腰上。
肖想了多年的人就在身边,心里住着的那头猛兽蠢蠢欲动,左小狼的体温想不高都难。
要不要借着喝醉的名义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的,即使被拒绝了就当明日酒醒什么都不记得好了。
战泽天开始只觉得腰上那双手有些不老实,但也没往那处想,后来渐渐的这只手越来越往下走,眼看就要抵达下腹之下了,他忙握住他的手,嘶哑着声音
说:“小狼,你醉了。”
左小狼抬起头,一双墨色的眼睛格外明亮,“是啊,我醉了......那怎么办呢?”
“你......唔......”战泽天刚想回答就被左小狼堵住了嘴巴,那火~热的舌扫过自己嘴唇的时候,战泽天差点没惊叫出声。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尽在咫尺的人。感受着那条湿润的舌头在自己嘴唇上打转,时不时钻进口腔,扫过他的牙齿。
大概是太过震惊,战泽天一时没有反应,也没把人推开,左小狼于是化贼心为贼胆,更加放肆地吻起来。
等战泽天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时,左小狼已经将人他在了木板上。
“放开!”战泽天脸上惊现出一丝怒意和恼羞,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左小狼~舔~着他的耳垂,低声说:“太子哥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的吧?”
“你……如果需要人,孤可以帮你找!”从未想过自己有被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一天,偏偏他力气不如左小狼,反抗都是多余的。
“不需要!”左小狼一口否决,“我只要你!”
“别开这种玩笑了,快点放开,否则孤要生气了!”
“呵呵,你刚才都没生气,现在生气有什么用?”说实话,左小狼很意外,他以为这个人会拼死反抗,没想到对方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番,并未将自己推
开。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左小狼心花怒放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孤是皇太子!”
“知道,本世子也不差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孤没有找男宠的打算!”
“本世子也没有做男宠的打算!”他要的可是堂堂正正的关系,即使不能成亲,至少也该是皇伯父和曹叔叔那种关系。
“你……”战泽天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的内侍汇报:“殿下,世子爷,镇国公府到了。”
左小狼趁机握紧战泽天的手,拉着他一起下了马车,迎面看到小厮吩咐道,“夜深了,太子殿下今夜在府中休息,快去准备。”
战泽天本想拒绝,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幕,心里竟然有些期待,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左小狼抱的是什么心思的话,那他也枉为太子了。
左小狼一路拉着战泽天进了自己的院子,那小厮还挺有眼色,并没有给战泽天另外安排坊间。
战泽天刚进屋就迎来了一阵热~吻,口~舌~交~缠~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检过的,众人皆以为他和太子妃感情深厚,又哪知那不过是相敬如宾的尊重罢了

但他也算对得起她了,这些年从未纳过其他的妾室,更是未亏待过她一分一毫,若不是这次生产,也许他们的日子依然会平淡地过着。
左小狼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是自己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由不得对方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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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战袁锋VS曹宗冠(一)

夜已过三更,战袁锋合上最后一份奏析,揉了揉眉心,起身朝浴池走去。

连日来接见归京的大臣,与这群老狐狸虚以委蛇,人都走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些大臣多是先帝在位时提拔上来的,战袁锋登基刚两年,与外放的这些大臣接触不多,还不好下手整顿。
身体融入温水中,疲惫一点点地流失,战袁锋闭上日眼睛,享受着这放松的一刻。
“来人,拿壶酒来!”
身后的门被推开,虚浮的脚步声昭示着来者并无内力,直到一股香风夺钻进鼻子,战袁锋才睁开眼睛,一只白皙细腻的手端着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耳边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皇上,请用!”
战袁锋转头,审视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眉头皱了皱,“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寝宫的防卫已经松到这种程度了么?竟然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那少年嫣然一笑,一张艳丽的脸庞灿灿生辉,“皇上恕罪,草民是德西王送来的,您忘了草民了?”
战袁锋目光若有似无地从他的身体上扫过,大央只有两个皇室王爷,一个封地在南方的德西王,一个封地在西南的永裕王,二者都是他的亲叔叔,只是前者太过老奸巨滑了些。

作为亲叔叔给侄子送男人,真亏他做得出来,战袁锋猜想,他此举八成是为了试探谣言的可信度。

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有一副好皮相,身体柔若无骨,肌肤细腻,即使和女人比也不匡多让,只是……他要个长的像女人的男人做什么?
“出去!”战袁锋冷冷吩咐一声,见对方动作迟疑,朝外吼了一句:“都是死人么?”
被他这一吼,那少年吓得跪伏在地上,而外面也呼啦啦地跑进来了一雌人,皆是面有惧色。
“皇上恕罪. ……奴才这就把人带走。”大内总管好歹镇定些,过来将腿软的少年拉了出去。
“联说过,没有联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你们就是这样遵旨的?”

“奴才知罪!”

“都滚下去领罚,再有下次,以抗旨论罪!”

“是。”宫女太监侍卫们一个不落地退了出去,战袁锋也没心情泡着了,上岸披了件浴袍走进卧房。

大内总管去而复返,弓着腰问:“皇上,今夜可需要找人侍寝?”
战袁锋摆摆手,换了寝衣躺到宽大的龙床上,那内侍急忙上去替他放下床帏,又吹灭了几盏灯,只留了一盏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好门,一心里感叹一声:皇上这都一个月未招人侍寝了,可别是哪里有问题了吧?

年底政务繁忙,加上各地官员回京述职,战袁锋忙的脚不沾地,而且人多眼杂,他便一直没招曹宗冠进宫。

这才导致了有些人自作主张将那个少年放进来,战袁锋想起这事就觉得这班奴才实在可恶。
看来他明日还要让人好好查查,若是连寝宫都被有心人窥探和深入,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第二日是元宵后的第一次早朝又,此时的早朝又恢复了往日的排位,战袁锋将一份份圣旨颁布下去,那些皆是各地汇报上来的疑难杂症,也算是一次年终 帖了亡报上来的凝的成果。
当一切进入正轨,战袁锋对某人的思念便汹涌而来,除夕宴时只远远看了几眼,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想他。

刚开年,他就特意让人关照了曹冠宗的父亲,替他往上升了一级,只是一个地方的五品小官,倒是没人注意到这场升迁。

曹宗冠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当父母的书信传来时才得知,虽然也有想过是那个人的手笔,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以他们交易的关系,那人何必关照他父亲呢?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正月十八,他一出国子监就见自家小厮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凑到他跟前说了一句话。
急匆匆地赶回家,他果然在书房看到了一身便装的战袁锋。
“上次来没进你书房,倒是不知道你还精通书画。”
战袁锋正摊着一张画欣赏着,画一个俏丽女子凭栏远望,身后是开的正艳的桃花林,真真是印证了那句:“满面桃花相映红。”
曹宗冠行了礼,对上战袁锋戏谑的眼神,镇定地从他手中接过画卷了起来。

这幅画是某次学号最套时的盔景之作,倒-是f也有一心要画的。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解释这些,而是问:“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还选在这个时间。

战袁锋大爷似地坐在房中唯来的椅子上,翘着腿一点没有平日的形象,他朝曹宗冠招了招手:“来看看你……过来。”
曹宗冠警惕地着着他,强调:“皇上,此时还是白天。”

“哈哈……然后呢?”战袁锋大笑出产:“你以为联要做什么?难道你想了?”
曹宗冠一张俊脸噌的就红了,他尴尬地撇过头,“皇上真会开玩笑。”
战袁锋原本确实没多余的想法,他会选在这个时间出来仅仅是刚好下午设事,正好过来坐坐,顺便等着晚上将人一起带回宫。
“过来,不要让朕说第三遍。”战袁锋张开胳膊,以拥抱的姿势等着曹宗冠靠近。
曹宗冠瞥了一眼窗外,他这个院子只是租的,曹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孤身在京也没有买宅子,而是租了这个两进的院子。窗外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此时里头一点绿色都没有,只有水,再远处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慢性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战袁锋一把扯进了怀里,随即浓烈的吻落在他唇上。

“联原本确实没想做什么,但此情此景,联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
曹宗冠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皇上……这是我家!”

“那又怎样?”将人一把推倒在书桌上,哉袁锋更加肆无忌惮地活动双手

他突然觉得,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中,比在他寝宫中更让人兴奋,仿佛两人不在是身份迥异的君臣,而是两个相恋的男子。
书桌上的笔墨砚台被扫到地上,不仅弄脏了地板,还打碎了曹宗冠最喜爱的一个镇纸,他听到那碎裂的声音时,狠狠地咬了战袁锋一口。
“哟,学会泼辣了,竟然敢咬联!”战袁锋双手搂紧他的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缓缓地在那绯红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咝……住口!”

“呵呵,这叫以牙还牙!”
曹宗冠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摸了摸脸上明显的牙印,气得踹了他一脚。

踹完就后悔了,怎么说对面这男人都是九五之尊,唧怕他再抗拒的时候也从没动过手脚,也不知道这一脚够不够得上治他的罪。

战袁锋倒是不在意,正好握住他的脚将他的腿分开,然后封住了他的嘴唇,将一场激情进行到底。两人看着对方模糊的轮廓,听着彼此的喘息声,竟然都有不想停下来。
就在袁锋将手伸过来的时候,曹宗冠急忙土喊了停,“您是不是该回宫了?天色不早了。”

“朕还未用膳,你就要赶朕走?”
“草民家里的粗糙食物不敢拿出来接待皇上。”

“联不嫌弃。”
我嫌弃!曾宗冠心道。

门外,曹宗冠的贴身小厮正远远的站着,丝毫不敢靠近书房一步,当然,他也靠不近,光是这小小的书房四周,就布满了侍卫。

作为曹宗冠的贴身小厮,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敢开口问。

等到月上中天,书房内终于点了灯,曹宗冠打开门出来,吩咐他去备水,还要两桶。
等他离开,曹宗冠才敢正视凌乱的书房,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桌面上还沾着污渍,任谁看了都知道经历过什么。

战袁锋正在整理衣裳,见曹宗冠亲自收拾,皱着眉头问:“怎么不叫人来收拾?”
曹宗冠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忙手中的活,他捡起裂成两半的镇纸,叹了口气,又瞪了战袁锋一眼。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个玉镇纸,明日联送你十个八个。”

“不必!”
战袁锋咧着嘴笑,他就是喜欢看曹宗冠这生人勿进的模样,比起昨夜那个故作娇柔的少年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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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战袁锋VS曹宗冠(二)
两人沐浴过后,战袁锋还舍不得走,直接让人在这里摆了饭。厨房里有个帮忙做饭的婆子,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家子的饭菜,只是被曹宗冠两人耽搁了那么久,早凉了。

曹宗冠也不能给丸五之尊吃凉菜,于是让人去外头的酒楼整了一桌子菜来。
“不必这么麻烦,你吃什么朕也吃什么。”对于曹宗冠的细心,战袁锋还是很享用的。

曹宗冠不搭理他,在他对面坐下,给他成了半碗米饭,给他介绍说:“这是太白楼的酒菜,比起御厨自然是差多了,不过这道红油虾相当不错,你尝尝。”
话刚说完,他想起战袁锋平日用膳都有人验毒,于是自己先夹了一块吃了,其实只要没人知道战袁锋在这,谁会无缘无故给他下毒。

战袁锋这是第一次单独和曹宗冠用膳,心情本来就很好,被他这蛙细心的举动感动的更是满心欢喜。曹宗冠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那是一种接近宠溺包容的目光,让他心房的跳了一下,一股热气冒了上来。
“您看着我做什么?不喜欢?”曹冠宗借助吃饭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总觉得自己对他起了异样的心思。

战袁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某种念头起来后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在心底深处慢慢发芽成长,并且有越来越茁壮的趋势。不过他已经在为两人的未来打算了,也没觉得这样不好,他把碗伸到曹宗冠面前,吩咐道:“给朕剥虾!”

“外头有的是照顾您的人,草民笨手笨脚的,怕做不好。”曹宗冠低眉顺眼地说,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怨念了。

可惜战袁锋并不肯放过他,依然摆出一副帝王姿态,“朕不过是命令你剥虾而巳,如此简单的小事情都做不好,将来如何做大事?”
曹宗冠咬了咬牙: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能天下人生不能,不也照样做不好这样的‘小事’?”
战袁锋见硬的不行,干脆发挥了他惯有的厚脸皮,赖到曹宗冠身边,“宗冠,朕只是想吃你亲于弄的食物而已。”
曹宗冠被他这声亲密的称呼刺激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大概也知道了这人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习性,认命地给他剥虾。
虾都是河虾,个头不大,但胜在肉质鲜嫩,又是红油炸过的,皮都是酥脆的,不少食客直接连皮吞下去的,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惜战袁锋显然不属于那一类人。

等他剥了五只,战袁锋也看满足了,便让他停了手,然后夹起一块虾肉递到他嘴边,“尝尝看,朕看着就觉得十分美味。”
曹宗冠举着沾了油渍的手不知道往哪放,谁来告诉他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他避开头,声音僵硬地回答:“皇上自己用吧,草民自己来。”
战袁锋见他不接招,只好自己享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觉得这道菜格外美味。

两人晚膳用的都不多,一个是因为不习惯,另一个则是因为大部分时闻都花在看人上面了。

那火热的目光看得曹宗冠差点想摔筷子,匆匆忙忙的结束了晚膳,他说:“很晚了,皇上还是尽快回宫吧,否则让后宫与朝中大臣知道您出宫未归,怕是整个都都要乱了。”
“没事,朕都交代好了,朕今夜就在你这歇息了。”
“你说什么?”曹宗冠震惊地看着他,然后脸色由红变青,咬牙切齿地警告:“皇上还请多为天下百姓着想,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朕不过是在你这住一夜,哪来的危险?”战袁锋当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刚才吃饭的时间已经有人去调了一批暗卫前来,可惜不能明面上派侍卫过来,但也足够了。
曹宗冠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还请皇上三思。”
战袁锋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瞪着他问:“朕留宿于此,你该荣幸才是!”
曹宗冠心底凉了一下,冷着脸说:“草民一介卑贱之躯,享受不起!还请皇上回宫!”
他就如道,自己在战袁锋心日中不过是一个和妃嫔差不多的存在,不,也许还比不上那些妃嫔,好歹她们是正径的妾室,自己算什么东西?偶尔能承欢已经是对他大的恩赐了!
“你……”战袁锋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他竟然决定留宿在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他不舍得这人了吗?如此明显的暗示难道他听不懂?还是听懂了故意拒绝?

不得不承认,战袁锋在感情上还是个新手,他习惯后宫妃嫔的阿谀奉承,只要他摆个好脸色,多的是女人扑上来,若是他留宿哪个宫里,对方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一坐一跪,气氛紧张,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起来吧。”战袁锋揉了揉眉心,似乎对这个男人,他总有种无力感。

曹寄冠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小腿有些发麻,他一直没看战袁锋,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闹脾气,哪怕他与战袁锋之间没有那个交易,对方是帝王,依然是他的天,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朕……回宫了。”战袁锋试探地说了一句,然后等着曹宗冠的反应。
曹宗冠弯下腰,做了个揖,“草民恭送皇上!”

“你……哼!”战袁锋一甩袖,气呼呼地走了,桌面上是一桌子没动过几成的饭菜,已经冷了,就像曹宗冠此刻的心。
战袁锋回到宫里发了一通脾气,正好寝宫里揪出了两个内鬼,被当面杖责了一番,然后交给了暗卫,吩咐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撬开他们的嘴。

过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汇报,其中一个果然是德西王的奸细,至于另一个才开始动刑没多久就没熬过去死了。
“去把德西王送来的人叫来!”
大内总管愣了一下,掀起眼皮想瞄一下皇上的脸色,见对方面色阴沉,还以为对方是想发作那少年,忙跑出去叫人。

片刻之后,那少年身披一袭艳红色的长袍走了进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像没休息好,他规规矩矩地跪在战袁锋面前,“皇上招草民来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
那少年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面带娇羞的抬起头,然后喜色在对方阴沉的脸色下慢慢收敛起来。
“确实有点姿色。”战袁锋平淡地说,“你是哪里人?如何遇上德西王的?”
“草民是京都人,因家境贫寒不得不……后来遇上了德西王,他替草民赎了身。”

“哦?原来如此,难怪一身的风尘气息。”战袁锋冷笑,他那叔叔大概以为他没见过小倌,以为这样的调调比较新鲜,能引起他的注意,毕竟后宫里都是些大家闺秀,即使再大胆也没有风月场所的男女放得开。

那少年咬着叫唇没有说话。

战袁锋转身进了内室,既没有让那少年离开也没有让他起来,径自睡下了。

一夜过后,当那少年被允许出寝宫时,双腿打颤,面色憔悴,不仔细着还真以为他是被折腾太久。

没过多久,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皇上寝宫里昨夜留宿了一个俊美少年,观那少年疲惫的状态,怕是皇上喜欢的紧呢。

这一次,基本坐实了天凤帝好男风的传言,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百姓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一段风流韵事来听。

之后连着两个晚上,战袁锋都将那个少年找来,什么都不做,也不说,只是让对方跪了一夜,如果半途晕倒了便让人抬回去。

就是这样,这胜八卦之风愈演愈烈,加上有人是知道那少年的身份的,于是消息被传的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

国子监这几日最热门的话题同样是这祥,有几个长相俊美的学子都被人打趣过,说是以后入朝为官要担心了,万一被皇上看中,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坠入深渊。
“曹兄,还是你我安全,就咱们这年纪,已经不会让人垂涎了,哈哈……
曹宗冠嘴角一抽,脸色顿时变幻莫测起来。

其实从消息传出来开始,就没人打趣过曹宗冠,因为他这人长相虽然英俊,身材却相当高大,英气勃勃,一看就不是那种柔软艳丽的少年可比的。

只是每次听到这个消息,曹宗冠就觉得心口闷的慌,尤其一想到那一夜战袁锋从自己家离开后又宠幸了别人,那种差愤的感觉让他整夜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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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战袁锋VS曹宗冠(三)

“怎样?他可有特别的表现?”战袁锋一连三个晚上都把那少年留在寝宫,心里自然是有一番打算的。

除了要做个有心人看,更重要的是想剌探一下曹宗冠的反应。

底下跪着的暗卫季深低下头,汇报说:“禀皇上曹公子依旧每日卯时起,印时三刻出门去国子监,酉时回家,只是这几日,曹公子每日回家后都不曾出过门。”
战袁锋眉头不爽牡皱了起来,追问道:“那他的表情如何?”

“这……似乎与以前没有区别,该笑时笑。”暗卫其实很想替曹宗冠说几句好话,可惜他们被灌输的忠诚意识不允许他这么做。

战袁锋“啪”的捏碎了一牧棋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异常?”

“……没有。”

“好!好得很!”战袁锋这边恕火中烧,曹宗冠那边过的也并不好。

他放下筷子,迎着小厮询问的目光,扯了个谎说:“今晚菜太咸了,去给爷倒杯水来。”

“是。”那小厮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听话的去倒水了。

等他端着水进来,曹宗冠已经没有坐在那了,他拐到去了书房,果然见他家主子靠在榻上看书。

只是当他靠近时,才发现他家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

跟着曹宗冠耳濡目染,他这个贴身小厮也是识宇的,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声问:“爷,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别人也许发观不了,但他跟了曹宗冠这么多年,天天面对着他,怎么可能会漏掉他眼底的忧愁。

自从他家主子径历过一次牢狱之灾后,整十人都从被左家退亲后就变了,起初他以为他家主子还惦记着左家大小姐,后来发现即便他当面说起那位大小姐的消息,他家主子的表情也分毫未变。

曹宗冠早忘了自己刚才说要喝水的事情了,也不接杯子,摆摆手说:“无事,你先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那小厮犹豫了一会,将水杯放置在一边,把书房的灯挑亮,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曹宗冠维持着一个姿势良久,直到觉得身上有点冷,才回过神来,他的视线盯着那跳跃的烛火,想起了很多他和战袁锋在一起的事情。

其实真正想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说过的话也不多,恐怕还没两人在床上做的运动多,就他们这样的肉体交易又怎么可能有真感情呢?
开始时,也盼望着战袁锋早点对他失去兴趣,这样两人说不定可以相安无事的过三年,待三年期满后,对方履行约定,自己下考场,一切交易到此结束,从此与他毫不相干。

这是他当初觉得最理想的状态的,可真走到这一步时,他为什么会觉得生气?为什么会有种放不开手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安,并且深深为此懊恼。

曹宗冠不是没动过情的人,因此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对战袁锋这种感觉不正常,比之当初左淑慧退亲更加强烈,这也是他不安的缘由。

喜欢上一个帝王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找死么?先不说他的感情能不能得到回应,光是两人的身份差距就足以令他万劫不复了。

丢下书本,曹宗冠走出书房,这种状态下他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书,还不如洗洗睡了。

他让小厮烧了水,茬浴桶里泡了许久,直到全身乏力了才爬出来,钻进被窝半响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假寐。

守在曹府的暗卫们齐齐叹了口气,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曹公子用完晚膳就钻进书房“苦读”,夜深之后还有心情沐浴,沐浴后直接上床睡了,连身子都没翻一下,可见睡的相当安稳。

因为不敢靠太近,他们只能用两只眼睛看,看到的情况与真相相差甚远。

于是当战袁锋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起的说不出话来了,差点把御书房给砸了。
“去,把人带进宫来!”他倒要好好问问,是不是自己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太没心没肺了!
“现在?”那暗卫瞅了一眼时辰,这都子时过半了,这一来一回,皇上是不准备睡觉了么?
“去!”战袁锋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就算是绑也给联把人绑来!”
那暗卫领命而去,将轻攻发挥到了极致,片刻之后就跳进了曹宗冠的院子。
他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刚想伸手掀开床帏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他暗暗一惊,原以为自己的音量不可能惊醒一个正在沉睡的人,没想到对方如此警醒。

其实曹宗冠压根没睡着,床边站了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感觉?
那暗卫反应极快,不等对方问话直接传达说:“曹公子,皇上有请!”
曹宗冠嗖的坐起身,撩起床帏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因为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他模糊的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庞。
“呵,皇上半夜不睡请我去作何?麻烦兄台转告他,草民明日还要上课,恕不奉倍!”说完唰的放下床帏躺下了。

那暗卫走上前,直接让人从床上拉起来,点了他的穴道,低声说:“得罪了!皇上说必须请到曹公子。”
曹宗冠没想到对方会动粗,心里翻江倒海的闹起来,一会儿将战袁锋骂几遍,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太不识抬举了,抗旨的罪名他一个小小的举人担待得起么?
被人扛出了房,曹宗冠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了,原本迁怒说自己会走,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

一路穿街过巷,他们专门捡偏僻的道走,如果不是对方的方向一直朝着皇宫,曹宗冠都要以为自己被人劫持了。

等进了宫,那暗卫在门外将自己的穴道点开,还很有礼貌地做了个揖:“刚才得罪了,曹公子莫怪!”
作为皇帝身边最贴近的暗卫,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否则也不可能派出暗卫又是监视又是保护的。

曹宗冠点点头,示意自己不在意,始作俑者就在里头,他怪一个执行命夸的人做什么?

敲了敲门,听到里头那熟悉的声音,曹宗冠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这座寝宫他来的次数不少了,可是却依然不太熟悉,也行是因为以前没有
好好看过的原因,四处昏暗的光亮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里。

他朝里走去,心跳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慢,短短的一段距离仿佛相隔了千里,遍布剂棘。

这是他在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第一次和战袁锋见面,感觉害怕多过于期待他在最后一道拱门前停下了脚步,怎么也抬不动脚了。

里头的战袁锋见他久久不进来,愤怒地吼一声:“人呢?死哪去了?”
曹宗冠双目一凝,抬脚进去,笔直站在那人面前,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哈着声问:“皇上请草民来何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呵,怎么敢?”曹宗冠自嘲地笑笑,“那皇上是想让草民侍寝么?”他伸手解开衣带,将外套甩在地上。
“你……”战袁锋原本是只打算将人叫来,问问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心,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态度。

他双目赤红,“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朕也没必要……”他上去抓住曹宗冠的胳膊,将人甩到床上,身体压了上去,粗的吻随之落下。

曹宗冠的后背刚接触到被单,整个人就跟烧起来一样,全身不自在,他只要一想到这张床有其他男人睡过,这个男人曾经和别人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他就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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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战袁锋VS曹宗冠(四)
“别动!”战袁锋压住曹宗冠的手脚,一口咬在对方的唇上,很快两人就品尝到了那股铁锈的味道。
“唔……你……”曹宗冠被鲜血的味道刺激出了血性,抽出胳膊一巴掌就甩向战袁锋。

战袁锋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一声脆响过后,两个人都有点懵。

寝宫里死一般的寂静,两人的呼吸声彼此相连,四目相对,谁也没先眨一下。

打都打了,曹宗冠也没有后悔的余地,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把推开战袁锋,从床上跳下来,远远地站着。

战袁锋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躺在床上,他舔了舔破损的嘴角,眼中寒芒闪烁。

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被打的这么惨,刚才要不是他打手势制止了要冲出来的暗卫,这会儿曹宗冠又得回牢里蹲着。

曹宗冠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痛,道歉的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是不是朕对你太好,让你以为朕不敢对你怎样?”战袁锋冷冷地问。

曹宗冠撇过头,干巴巴地说:“皇上说这话不觉得心慌么?”将他压在别人睡过的床上为所欲为就是对他好?呵……

“那你还想朕如何?将后宫撤了只宠幸你一人?”

“您觉得草民会稀罕?”让他如后宫的妃嫔一样,每日只守着战袁锋的宠幸,那样的日子与牢里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想要这个,他何必和战袁锋定那个三年之约?
“是,你不稀罕!你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会稀罕朕的宠幸?”
曹宗冠急忙否认:“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战袁锋听他没有继续用敬词,反而觉得心里好受了下,他扯了扯凌乱的衣棠,漫不经心地说:“你若将朕放在眼中,你刚才为何要拒绝?又为何要打朕?”

曹宗冠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对他说:“我知道没有资格和皇上谈条件,也没有资格拒绝您的......求欢,可是......能否请皇上换个地方?”
战袁锋眉头一挑,奇怪的问:“换个地方?换去哪?”他自认为他的寝宫是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了,这还不满足?

曹宗冠深深吸了口气,“皇上前几夜在这里宠幸了别人,草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还能像以前那样!”
战袁锋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采,“原来如此……原来你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很好笑?”曹宗冠面红耳赤,又想往那张脸上甩一巴掌。
“是……不,不好笑,但朕很开心!”战袁锋笑的前仰后合,半响才停下来,朝曹宗冠招手:“过来,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曹宗冠只犹豫了一下,就朝他走过去,等他靠近战袁锋一臂宽的时候又被对方拉上了床。

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他双手抵在对方的胸口,等着他开口。
“朕听说你这几天过的不错还以为你无动于衷。”

“你指的是什么?”曹宗冠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战袁锋从哪得出他这几天过的不错的结论的。

战袁锋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外面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吧?朕不信你没听说过,否则刚才你就说不出那番话来。”

“是又如何?皇上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当然不,这正是朕要的结果。”

“你......”曹宗冠脸一黑,牙齿咬的响,战袁锋毫不怀疑这个人生起气来会咬下自己一块肉。
“听朕把话说完。”战袁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除夕后,德西王送了个人给朕,朕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这才试探了他一下”顺便试探试探你罢了。
“怎么试探?”曹宗冠想起那蛙流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朕确实将人留在寝宫三夜......”战袁锋故意停顿下来,见曹宗冠脸色奇差,心情大好地解释:“不过都是让他跪在外间,绝对没有碰他一根手指头。”

“嗯哼。”曹宗冠脸色稍缓。
“朕的这位皇叔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人,这看他在封地的所作所为就知道。
“那你可有查出来他想做什么?”

“朕笃定他是没造反的能力的,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不过……估计他老人家挺乐意给朕添堵的。”
作为先帝的手下败将,要想这位皇叔多喜欢他是不可能的。
“只是添堵?”那也太儿戏了。
“自然是希望能捞到一点好处的,否则你当他给联送美人的目的何在?”
曹宗冠摸着下巴想,也许人家只是着你深宫寂寞寞,送个人给你解闷呢?各地使臣和大臣送美人的还少么?
“一来是试探朕是否真的好男风,二来要是赌对了,也能在朕身边安插个棋子,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和朕谈谈交易。”
曹宗冠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继续追问,这些消息他知道多了并没有好处,只是心里因为战袁锋的信任有些放松。
“好了,正事说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聊聊私事?”

“嗯?”曹宗冠往床里一躺,盖上被子将自己裹紧。

战袁锋从被子上压下去,亲吻他的额头问:“朕对你的心意你可明白?”
曹宗冠心跳漏了一拍,“什么心意?”

“朕想知道你在听到那消息后是怎么想的?可有伤心?可有难过?”
曹宗冠咬着嘴唇并不说话,怎么不伤心?怎么不难过?但似乎愤怒更多些。
“朕已经拟好了计划,只要稍以时日,一定可以将你光明正大地摆在人前。”

“你说什么?”曹宗冠惊愣地瞪着眼睛。
“朕想将我们的关系公开。”

“不行!”曹宗冠想也不想地反驳。
“为何?”战袁锋脸色也黑了,难道这人不是真对他有意?
“关系公开?什么关系?君王和男宠么?”
“自然不是,朕也许没法娶你为妻,但至少可以保证让你站在朕身边,正常生话,而不是居于后宫。”
曹宗冠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心里有些感动,但这可能吗?“这又何必?在外人眼中,无论如何都会将我当成媚上的佞臣。”

“你觉得陆铮和左邵卿如何?你当他们开始时就万事顺遂吗?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曹宗冠被噎了一下,小声嘀咕:“你当然不怕,最多也就给人加个风流的名头,又没有损失。”
现在还好说,若是他将来有机会入仕,不管升不升官都会落人口舌,哪个大臣能看着皇帝的内宠步步高升?
“朕立了太子,若是他们反对大不了朕退位让贤,和你过逍遥日子去。”

“皇上……”曹宗冠怔忪地看着他,这种话真是从战袁锋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不可能立即实现,总要等太子能独当一面才行。”
曹宗冠继续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今晚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别不相信,朕虽然贪恋权位,但已经坐过这个位置,就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曹宗冠腹诽:没什么可稀罕的当年还争个你死我活?假不假?
“行了,不说这些了,天都快亮了,爱卿是不是该履行义务了?”战袁锋钻进被窝,将两人笼罩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对方的腰带。

两人酣战淋漓地在龙床上翻云覆雨,直到外头传来内侍的敲门声才停下,两人一夜未眠,竟然生龙活虎,战袁锋恋恋不舍地起身,连身体都未擦洗就直接换上龙袍上朝了。

曹宗冠缩在被窝里,想了会儿战袁锋说过的话,又想了会儿两人的将来,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靠,他们与陆铮左邵卿不同,一来身份差异太大,二来感情深度不同,要想效仿那对佳话难于登天。

当初左邵卿在未中榜前选择隐瞒他和陆铮的关系,凭着自己的实力夺得三元及第,如果换成他,会有多少人相信他的实力?即使相信又怎么会承认?

曹宗冠觉得,人生最窝囊的莫过于此,想爱不敢爱,想得不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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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战袁锋VS曹宗冠(五)
曹宗冠睡到午时才醒来,一张开眼就见龙床上多了一张矮桌,而战袁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奏折。

这种感觉……竟如此窝心,他有些相信战袁锋夜里的话了。
“醒了?饿了吧?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沐浴。”曹宗冠开口,说的话却无比沙哑,想起之前那一声声高亢的呻吟,脸立即烧了起来。

战袁锋端着自己的杯子递到他嘴边,笑着说:“先润润喉,别把嗓子弄坏了”
曹宗冠听他这话里满满的揶揄,用力瞪了他一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夜真是前所末有的疯杠,他从未想过两个男人的情事竟然能激烈至此,仿佛体内藏着一头猛兽,叫嚣着要出闸。

他捡起床头的新衣穿上,他的衣裳早被战袁锋扯坏了,不想也得穿。

战袁锋起身替他绑好腰带,继而楼着他的腰说:“这是朕让内务府赶制出来的衣裳,完全按照朕的尺寸缝制的,你穿着如何?”
曹宗冠整理好袖口,斜了他一眼,他与战袁锋身高相差无几,体型差异也不大,这衣裳不仔细看还是很合身的。
“有点紧了。”曹宗冠淡笑着回答。
“是吗?”战袁锋眉头挑起,手指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滑过。“肌肤细腻,线条流畅又不失力量,爱卿的身材确实不错。”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只能躺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光是想到这点,战袁锋就无比有成就感。
他才不喜欢那种娇滴滴软绵绵的男人,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皇上过奖了。”两人说开了之后,曹宗冠的态度变了许多。虽然还会有些抵触心理,但至少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了。

他原本就是个温和之人,以前因为心理梗着一根剌才冷言冷语,拔去了这根剌,整十人就露出了本色。

等御膳房将午膳送来,曹宗冠已经饿得不想去计较之前发誓不动宫里一针一线的事情了。

昨晚他就没吃几口,折腾了一夜,又睡到了现在,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战袁锋将侍候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和曹冠宗紧挨着坐,还频频给他夹菜,实在与平日的形象不符。

曹宗冠埋头吃饭,对于碗里时不时出现的菜肴只是默默地吃掉,不忍直视战袁锋那张得意的脸。

他忍不住心里叹口气,若是换成女子,这该有多感动,可惜他是男儿身,终究不习惯被人如此娇宠着。

将最后一粒米下肚,曹宗冠夹了一块豆腐给战袁锋,绽放了一个同样宠溺的笑容,“皇上别顾着我,自己也吃。”
战袁锋浑身一颤,很不适应地别开脸,但还是大口地将他夹的菜吃进嘴里。

曹宗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极其成功,从这之后,战袁锋果然改变了一点惯用的宠溺手段。

相伴的对想从女人变成男人,战袁锋一时适应不良也正常,好在两个大男人只要不是立场对立,也不会为了小事斤斤计较。

曹宗冠原以为战袁锋会不再隐瞒他们的关系,为此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可是他谨慎地打听了一段时问,并末听到有关他的任何谣言。

反倒是皇上放弃后宫,爱上男宠的事情愈演愈烈,只是那男宠并不是他,而是之前被战袁锋特意“关照”过的少年。

在两人说开之后,战袁锋彻底将那少年推到了人前,时不时将人弄到寝宫过个过场,甚至有一次将南方上供的珍贵东珠赏赐给了他。

那可是连后宫妃嫔都一直惦记着的赏赐啊,结果竟然被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取得了,任谁都不服。

好在之前出过萧贵妃擅闯皇上寝宫被降级惩罚的事情,众妃嫔也不敢妄自举动,而是拧成了一团绳,讨论着如何解决眼前的生存大计。

朝中大臣隐晦地提出了皇上应该时常光顾后宫,不能被小人蒙蔽,乱了纲常,被战袁锋一句话顶了回去:“联要临幸谁,还论得到你们来安排么?”
有大臣旁敲侧击地指明那人身份卑微,皇上不能为此污了龙体,战袁锋笑呵呵地问:“那不如让余爱卿来侍寝?身份可够高?”
那余大人眼看都要六旬了,被如此一调侃老脸都红的滴血了,自然诺诺不敢言。

也有不少大臣拿着子嗣说事,但任谁都看出这个理由很牵强,太子地位已经稳固,想让皇上多生皇子的人确定不是想和太子过不去?

总之,这件事风风火火地闹了半年,到最后,大家发现那位被皇上宠幸的少年依然住在宫内,依然最受皇上宠爱,后宫也半年没有妃嫔有孕的消息。

就在众人渐渐接受了皇上转好男风的事实,战袁锋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后宫之中未曾被宠幸过的妃嫔均可外放回家,自行婚配,并且每个自愿出宫的女子将赏赐五品诰命。

也就是说,无论这些女子将来嫁给谁,哪怕她的夫君只是个农夫,她身上也挂着五品诰命的品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能被送进宫的都不是平头百姓,有真心想进宫享受富贵的也有被人强塞进来的,这道旨意一下,不少妃嫔立即收拾包袱出宫了。

战袁锋怕她们出宫后不得家族认可,直接派了禁卫军送回去,那意思很明确,不想收也得收!

半年之后,后宫之中的妃嫔少了近半,不但是没被宠幸过的,到后来,不少灰了心,死了心,或者原本就没心的妃嫔也向战袁锋要了出宫的旨意。

反正侍没侍过寝,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这一年,整个京都都关注着皇宫内的动荡,也有不少人趁此机会想往后宫塞美少年,但全被战袁锋退了,不仅如此,还暗暗吃了排头。

因此绝大部分都知道了,皇上对那男宠真可谓爱到骨子里了,虽然这很令人费解,但是想想镇国公夫夫俩,又似乎不是没可能的。

反倒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曹大公子,依旧每日白天上学,晚上通过密道私会情郎,偶尔听听外头的八卦,权当下酒菜了。

又是一年除夕宴,曹代腾从大老远的昌平郡赶来赴宴,这一次,皇宫的帖子直接下到了昌平老家,着实让这位老爷吓了一跳,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上头惦记着的。

不过总归是好事,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曹家人干脆在京都买了宅子,每年过年就上团聚。

这家人露面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有人关注起曹家来,但无论他们怎么挖掘,查到的消息也很一般,最不一般的也就数曹家大公子和左大人的关系匪浅,曾私下往来频繁。

于是大家只当曹家是沾了镇国公府的光,也就不再深究。镇国公府的花园内,四方石桌旁各坐了一人,左邵卿将四人的酒杯满上,
执起酒杯说:“祝愿大央国富民强,百姓安泰!”
陆铮与他碰了杯,沉声说:“本公只愿与卿卿白头偕老。”

“哈哈,镇国公怎能如此自私?一个大央难道还抵不过你家夫人么?”战袁锋饮尽一杯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并未深究陆铮的私心。

陆铮面无表情地回答:“自然是比不上的!”
左邵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红,双眸晶亮,熠熠生辉,说不出的生动幸福。
战袁锋看他们夫夫如此恩爱,冷哼一声,一把揽过曹宗冠的腰,在他脸上香了一口,“真真是剌瞎了朕的眼,可惜联不稀罕!”
曹宗冠也不恼,将酒杯端到战袁锋嘴边,待他喝下后轻笑着说:“我也祝愿大央能威震四方,八方来朝!”大央足够强大,战袁锋就足够强大,那他们也就少了被职责的机会。

百姓们对待民主总是格外感恩的。

战袁锋皱了皱眉,“你难道不该说祝愿咱们白头到老么?”
曹宗冠推开他,斜视道:“我以为这话皇上会更喜欢,难道不是?”
战袁锋哈哈大笑,连声说:“是是!不威震四方又如何能镇得了你呢?”

“皇上是如何打算的?外头的人可不知道您想‘镇’的是谁。”,左邵卿朝曹宗冠挤了挤眼睛,笑得不怀好意。
“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一步一步来,不出三年,朕一定会将后宫清空,到时候……百姓和群臣又怎么会在意朕是否变心?”
后宫不存在了,没有了利益的牵扯,那谁管他是喜欢甲乙还是丙丁?
“那,臣最后预祝皇上心想事成!”左邵卿给四人满上酒,四个酒杯重重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番外 爱夫心切
“咳咳……清点!”陆铮面色有些苍白,胸前的衣裳被解开露出一块麦色的肌肤。
左邵卿上好药,将绷带用力绑紧,还打了个死结,那力气大的根本不像是在敷药而是在杀人。
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将手上沾血的布巾丢进水盆里,阴测测地说:“不是说是轻伤?养了大半个月还没好的伤也能叫轻伤?”
白日在城外太过激动,两人在马背上抱着不撤手,导致附近的百姓都出城围观了,反正他这次是够丢人的了。
估计明日全鹤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他们的知府大人爱夫心切,连高高的城墙都敢跳。
要不是后来又个副将忍不住提醒左邵卿,说是陆铮身上还有伤,他们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等一进家门,左邵卿就迫不及待地去扯陆铮的腰带,想要检验伤口,他担忧了二十天,总要看看陆铮到底是受什么伤。
府里的吓人只当他们三爷如此性急,又如此饥渴,这还没进房呢,就憋不住动上手了。
于是知府大人爱夫心切之后又多了个饥色的标签。
陆铮单手将左邵卿拉到怀里,安抚地拍着暴躁的夫人:“人没死自然不算是重伤,其实伤口之所以还没好,是因为对方的剑上带毒,否则这点伤十天就能痊愈。”
“什么?”左邵卿提高音量,瞪着眼睛问:“还中毒了?”这可是他得到的情报中没提到的事情,看来被隐瞒的还不少啊。
陆铮自知失言,嘴角微微一扯,解释道:“不是什么剧毒,都解了!”
左邵卿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他才不信对方剑上都淬毒了还会挑个轻微的毒,定然是剧毒无比。
“战场交锋有死有伤,在所难免,但还用上毒就太可恶了,若不是北狄王已死,我真相将他大卸八块!”
陆铮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啃了几口,“就被重逢,咋们就先不说这些了吧?”
他的手钻进左邵卿的衣摆,在那片迷醉人的肌肤上摩挲着。
两人分别了好几个月,自然是想的,可偏偏左邵卿还在起头上,一巴掌将人拍开,义正言辞地说:“陆爷还是先悠着自个的身体吧,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在您没彻底痊愈前,一切房事
都免了!”
说完不顾陆铮的表情从床上跳下来,然后端着水盆大步走出房间。
“咳咳……”陆铮靠在床头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轻笑,即使没能得偿所愿,在这一刻,他的心情依然是无比满足的。
这几个月,从左邵卿的失踪到北狄进犯,他一直绷紧着神经,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容有失。
还好左邵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夫走他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如何。
一路车马劳顿,又身受重伤,陆铮铁打的身体也疲惫了,他又瞅了一眼大开着的房门,然后慢慢平躺下来,扯上被子安心的睡了。
这是自己家,家里有他的妻子,没有比这里更让人安心的地方了。
这一觉陆铮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干咳了两下,觉得喉咙发痒。
“来人……”
一阵脚步声靠近,门被推开,罗小六快步跑到床边问:“爷,您醒了要喝的。”
陆铮摆摆手,止住他的话题,“先给爷倒杯水来,渴!”
“唉,好咧。”罗小六如一只欢乐的小蜜蜂,连走路都带着风,任劳任怨地照顾着陆铮。
家里的两个主子都安然归来了,罗小六这下又有了主心骨,终于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陆铮喝了两杯水,起床喝了一碗粥,之后才灌下一大碗药。
他的伤在左胸口,离心脉极近,平时连举个胳膊都觉得费劲,于是平时从来不用小厮伺候他穿衣的他,今日也让人帮忙了。
穿好衣服,陆铮的脚步刚迈出房门就被罗小六拦了下来。
他眉头一皱,不悦地问:“为何拦着本公?”
罗小六缩了缩脖子,然后将左邵卿的交代大声说出来,“三爷说过,您今日不得出房门一步。”
“什么?”陆铮觉得自己幻听了,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命令?
“为何?”
“三爷说您伤势未愈,一定要卧床休息!”
“让开,本公还有军务要处理!”北狄虽然败了,但后续的事情还很多,之前因为他重伤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哪里说休息就能休息的。
“这……爷您就别为难小六子了,小六子是三爷的奴才,自然是听三爷的。”
陆铮被他气笑了,“你以为就你这小身子板能拦下本公?”
“不能……但还有我家隐一在呢。”
陆铮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隐一,眉头挑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房,“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将公文送到本公的卧房来!”
罗小六虽然觉得这样不利于陆铮的休息,但对方已经让步了,他哪敢继续阻扰。
左邵卿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他一夜未眠,在偏房的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起床去看陆铮一眼,怕他夜里伤口疼。
就这样煎熬了一夜,早晨看陆铮睡得安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陆铮凯旋归来,还带回来了五千护国军,这些人都得安排妥当,还有之前因为战事而耽搁的政务也要一一展开,所以他还是去了衙门。
只是……谁来告诉他,为何今日街上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格外怪异?
“知府大人早!”
“知府大人安!”
“知府大人一大在就去衙门么?怎么不多休息休息?……您不用如此拼命,大家都能理解的。”
“是啊是啊……您与镇国公全心为民,好不容易团聚了歇个一两天美人敢说什么的。”
左邵卿微笑着一一回答过去,虽然觉得大家的表情太过淫/、荡,但也不会令人反感。
等进了衙门,从守门的衙役到衙门里的大小官员纷纷迎了上来,他还没坐下,一个细心地官员立即取来了厚垫子垫椅子上。
“你们……这是干嘛?”左邵卿不解地问。
贺岷盯着左邵卿左瞧右瞧,意味深长地笑了,“大人,您今日身体不适,不如回去休息吧,下官们会把事情处理好,若有大事,也会让人送去府上给您过目的。”
一个官员端了一杯茶进来,热腾腾的冒着气,递到左邵卿手边,“大人,这是下官家里祖传的一副秘药,最能补精提神了,您试试。”
左邵卿确实有些困,于是也不客气地喝了,喝完还砸吧砸吧嘴说:“味道不太好,有待改进。”
那官员嘿嘿一笑,“有用就行,味道就不管了,等会儿下官把药方写给您,您记得连用一个月,以后保证生龙活虎,一夜五次都没问题!”
左邵卿‘噗’的一口药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这个茶是什么作用的?”
那官员一脸莫名,回答道:“补精提神!”
补精……精……左邵卿脸唰的就红了,他怎么会以为这是精神的精呢?
看看左右一个个面露关切的下属,左邵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们……想多了!”他绝对不需要补这个!
大家了然地回答:“下官明白!”
明白个鬼啊,左邵卿烦躁地挥挥手,“都杵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以为左邵卿是不好意思,毕竟他年纪还小,说起这种事情害羞是自然的,于是一个个除了笑还是笑。
北狄败了,火罗国暂时没有异动,他们也有心情开开玩笑,于是对左邵卿的态度也比之前随意了许多。
“大人,这事您不能不重视,您现在是年轻,不好好调理调理,将来年纪大了可就不好过了。”
左邵卿想起来自己还憋着呢,这群人却一个个以为他春风一度,那火气忍不住蹭蹭往上冒。

“都给爷滚!一大早很闲么?”
大家只当他恼羞成怒,竟然也不害怕,只是不再调侃他,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偶尔几个人低头凑在一起嘀咕几句。
左邵卿自然是不知道他们都说些什么的,他惦记着家里的伤患,只想把公务尽早忙完尽早回去,于是这一天,大家就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知府大人依然拼命的工作。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如此高位,果然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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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陆铮回京
陆铮在鹤城养好伤硬带着副将奔赴京都,整个朝廷都还在等着他的解释呢,据传,弹劾他的奏折都快堆成小山了。
虽然陆铮之前的诱敌之计已经昭告天下,但对于他在战争时期不按常理出牌的的各项举动都被大臣看在眼里。
临行前的一夜,路中终于如愿以偿地解了禁/、欲令,憋太久的后果就是左邵卿被折腾了一整夜,连早上陆铮离开的时候都没去送。
而这一天,知府大人终于因为‘身体不适’休养了一天,鹤城百姓与官员纷纷猜测,是否是陆公爷离家了所以左大人心情不好?
左邵卿一觉睡到午后,起床简单地用了点清粥,然后挪到窗前踏上倚着看书。
日子进入盛夏,水池里的荷花开的正艳,两个丫鬟正踩在水里采摘莲蓬,说是晚上给主子熬莲子粥降降火。
左邵卿看着看着心就飘到了京都,他好几个月没见到左小狼,也不知道他在宫里是不适应。
之前有收到过左小狼寄来的信,满满的两页纸,会写的字不多,不会写的使用画代替,磕磕巴巴地竟然也写出了一封信来。
有意让陆铮回京后在家多留一段时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让人不放心。
陆铮虽然答应了,却觉得他担心的太多余,老夫人独当一面几十年,还怕顾不了家不成?
之前朝臣们因为陆铮要出海攻打火罗国的事情闹的很凶,反对者很多,但却没有人敢上镇国公府闹,就是因为府中有老夫人坐镇。
“三爷……有信来!”罗小六推门进来,手里是一支密封的竹管。
左邵卿精神一震,结果竹管,用特制的药水泡一泡,就见青翠的竹管上显出一排排小字来。
即使信被人劫走,对方也只会以为他们传递的信是竹管理塞着的那一封,实际上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自从左邵卿回到鹤城,就开始不断地往火罗国派探子,他走的炉子与陆铮派出去的人不同,传回来的消息虽然更加浅显,但也会有大用处。
左邵卿看完内容后沉默了一阵,然后说:“之前咋们一直找不出火罗国与北狄串通的证据,即使出兵也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下倒是好了。”
“还真勾结一起了?”
“是曾经!”
左邵卿不避讳地将密信递给罗小六,“火罗国毕竟原理大央,对咋们了解不多,被北狄鼓动后做了些傻事,后来又犹豫不敢出兵,如此可见,这个国家的帝王绝非果敢决断之辈。”
“嘿,但是他聪明啊。要真出兵,就那小过必败无疑。”
做少谢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大央会赢是肯定的,但是什么时候赢怎么赢,要牺牲多少士兵和百姓的生命都不好估计。
左邵卿想了会儿,提起笔给刚走的陆铮写了封信,在信的最后依然附上一首情诗,这是当初给陆铮写信时留下的习惯。
罗小六无意中在书房发现陆铮珍藏着的一盒信,开始还当是军事机密,直到一次左邵卿不小心看到了才随意瞄了几眼,就被上面那情深意切的诗酸的冒泡。
“三爷,您这样可不行,每次都是您给陆爷写情诗,也没见陆爷回应过,多不值得啊。”
左邵卿将信封封好交到罗小六手上,淡漠地说:“爷高兴,你管得着么?”
虽然陆铮从来不在信中回应他,他对方既然能将他每一封信保存完整还偷偷藏起来,足以看出他的珍视程度了。
话说两边,陆铮一路赶到京城,进城后连家门都未入就直接进了宫。
“朕安排了人明日出城迎接爱卿的凯旋,怎地提前到了?”战袁锋听到挺饱还楞了一下,没想到陆铮会提前进宫。
“臣在路上收到鹤城的信件,因此加快了行程。”
陆铮在离开鹤城后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左邵卿的信,看完后才紧急的赶了回来。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战袁锋让人送上热茶和点心,让陆铮坐下说。
“臣想尽快整军出海!”
“为何?”
“火罗国依然是个威胁,不给他点教训只怕海外诸国都会纷纷效仿,若是好几个国家联合起来,大央的水师抵御不了。”
“可是你也说过,现在出海没有太大的胜算。”
“那是以前。”
“嗯?”战袁锋眉头一挑,等着陆铮的下文。
“他们可以与北狄勾结,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战袁锋眼睛一亮,拍着手掌道:“好!朕正愁不知道和谈条件是什么,要人可比要财划算多了。”
北狄这次是真的被打怕了,加上之前有野心的那位北狄王已故,新登基的这问更注重享乐,肯定更愿意用人换钱。
他迅速打开地图,在火罗国的位置上画了个大大的圈,“火罗国盛产黄金玉石,这一仗朕要将之前的损失都补回来!”
他才不像战袁锋那样钻进钱眼里。
战袁锋给了他一拳头,“这几个月下来,朕好不容易积攒的国库又空虚了,你觉得朕不该急吗?眼看又要出征,粮草、船只、兵器、军饷……哪个不要钱?”
陆铮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站起身说:“臣可不管国库恐怖空,海战不必陆战,无法随时补充粮草,所以臣只能给户部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正是还上台风逐渐减少的时节,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动作就要快!”
战袁锋半喜半忧,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看着陆铮比年初憔悴了不少的脸色,关切地问:“伤可痊愈了?”
“自然!”陆铮嘴角微微扬起,伤没痊愈左邵卿可不会放他离开。
陆铮刚走出御书房,就看到安静站在门外的左小狼,半年未见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稍稍胖了些。
“父亲。”左小狼眼中亮光一闪,规规矩矩地走到陆铮面前问安,一点也不像半年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孩子。
陆铮心生感慨,皇宫果真是催人成长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视错。
陆铮俯下、/身一只手将左小狼抱起来,“走吧,今日的课不上了。”
左小狼立即打蛇上棍,双手搂着陆铮的脖子不松开,虽然爹爹没回来让他很失望,但左小狼此时对陆铮的崇拜并不比左邵卿少。
这几个月,整个皇宫整个京都都在传着镇国公的事迹,不仅是这次的还有以前的老历史都被一一挖掘出来。
在民众口中,镇国公就是被神化的人物,左小狼听的多了,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崇拜,浅浅地也就把陆铮的低位升上来了。
加上分别久了,惧怕的心理慢慢减少,思念逐渐加强,此时陆铮又是如此‘温柔’地抱着他,左小狼心里都美的冒泡了。
父子俩一起出了宫,不少得到消息的大臣急急忙忙地赶来,却只来得及看到镇国公的骏马奔驰而过,压根不看他们一眼。
回到镇国公府,陆铮将左小狼交给管家,先去暖香阁见了老夫人,然后才回院子洗了澡换了衣服。
“瘦了不少。”老夫人打从左邵卿失踪开始就一直没睡个安稳觉,整个人都憔悴了,鬓角也长出了几根银丝。
陆铮虽然表情不多,眼神中却透着关怀,“娘自己照顾着自己就行了,儿子不用您担心。”
“你说你上战场我怎么能不担心?不过也都习惯了。”老夫人笑着打趣道:“恐怕更担心的是邵卿吧?他可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陆铮想起左邵卿每次寄给他的信中,都直白的阐述了担心思念之情,总能将他心底最软的地方激发出来,毫不扭捏也毫不掩饰。
前几日那人还开玩笑说,下次他上战场一定要跟着,否则这种望眼欲穿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陆铮思忖着带左邵卿出海的可能性,虽然担心着左邵卿的安危并不像他随军,但要他们再分开几个月,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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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夫夫出海

盛夏过后,海上的台风逐渐减少,沿海一带又迎来了出海的高峰期,各个商行皆招募人手,带着打量的本土商品杨凡起航。
左愠阳这次倾尽了商行所有的人手,亲自带队,拍了十几艘船只出海,而他航行的方向,正是离火罗国最近的一个岛国。
就在各大商行分头出海后,各地水师驻地也纷纷召集人手,打着巡海的旗号后先后离开港口,并且去的方向各自不同。
船行三日后,各地水师在海外的一坐岛屿顺利会师,这座岛屿是陆铮当初打下来的海盗岛之一,也是驻守最严密的一个岛屿。
左邵卿披着皮披风站在船头,强劲的海风刮的他长发乱飞,他搭着千里眼朝着北方看去,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说:“来了。”
远处五艘大船正匀速靠近,穿上挂的是大央水师的旗帜,只是上面的士兵却大部分都不是大央人。
“被想到这北狄王竟然如此好说话,三千人说借就借,也不怕有借无还,呵呵……”这五艘船载着的正是陆铮从北狄‘借’来的同盟者。
“皇上许诺免了北狄三年的朝贡,对于北狄来说,这三年的朝贡远比三千性命重要,每年冬天,他们饿死的人数就不止这些。”
“说到这,我倒是觉得北狄之所以常年进犯,大部分是因为他们缺粮少食,若是人人温饱有余,好斗之心也会降低。”
“嗯?知府大人又想出什么好政策了?”陆铮笑着打趣道,他伸手替左邵卿佛开脸颊上的长发。
“好政策算不上,只是有个想法,其实历代朝臣都有提到过,要解决北狄之患不仅要动用武力制衡,也需要用些缓和手段。
限量供应米粮助他们度过寒冬,人一旦饿极了,自然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而后鼓励南北通婚,如果北狄人中大半的孩童都有大央人的血统,那他们的下
一代自然不会动不动就残害大央百姓。
不仅如此,咋们还可以将大央文化逐渐散播出去,教他们耕织,教他们大央文字,一点一点地同化他们。
只是历代都有无数大臣反对,尤其是武将,他们认为两国敌对已久,若真实施这样的政策,对死去的士兵和百姓不公。”
陆铮没有发表意见,对于他而言,北狄进犯,他就打,若是对方安分守己,那能同化当然是最好的。
那五艘船一靠岸,海岸边立即出现了很喜感的一幕。
大部分北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大海,更没有坐过船,船一靠岸,一个个都趴在栏杆上吐个昏天暗地。
岸上的大央水师笑声翻天,再怎么两边曾经是敌对关系,要握手言和根本不可能。
北狄的统帅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见到陆铮时讨好的笑着行礼,左邵卿私下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人是新任北狄王刚提拔上来的将军。
左邵卿仰头望天,心道:若是北狄尽出这种君王与臣子,何愁他们不败呢?
“像他们这样,还没打到火罗国自己就先倒下了吧?”左邵卿也无法压制自己的笑意。
陆铮眉头挑了挑,“晕船而已,很容易客服的。”
于是乎,北狄士兵刚到岸还没缓和口气,就被一群大央水师拎着丢进了海水里,美名其曰:学水乃是海战上第一基本要素。
北狄士兵敢怒不敢言,加上这确实是必要的本事,于是一个个卯足了劲不想被大央人看扁。
只是他们惊讶的发现,在马背上无往不利的他们一到了水里就各种不适应,壮硕的体型成了累赘,刚劲的臂力还比不过那些胳膊柔软的小兵。
大央水师也没闲着,陆铮领着将领制定了一条条作战计划,而其余水师则在海边练起了兵,准备先震住那群北狄蛮夷。
这样的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起码到了天黑,北狄将士不再对矮他们一个头的大央士兵露出鄙夷的眼神了。
被嘲讽了半天,这些刚毅的汉子们一个个板着脸,简单地用过晚膳过后又钻进了海水里。
左邵卿盯着夜风站着,远远地眺望在海水里泡着的士兵,感慨道:“不得不说,游牧民族的坚毅和吃苦耐劳确实比南方人强一些。”
“恶劣的生存坏境自然是锻炼人的。”陆铮从来没有瞧不起这群游牧民资出来的士兵,相反的,每次与北狄的对战,他都慎之又慎。
“看来不用三天,他们就能学会水性了。”
“在等几天,各大商行也该进入火罗国的邻国了。”
“皇上这个点子不错,将大央的财富摆在那些小国面前,没有几个国家会不动心的。”
此次出征,之前选出的三家皇商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带着打量的货物出海,会以最低价将这些货物出售给火罗国相邻的几个国家,与他们签订长
久的贸易协议。
相信看在巨额的财富的份上,那些国家不会愿意相助火罗国的。
花了两天时间,所以北狄士兵都能出入海水,他们持久的耐力让他们在水中滞留的时间更长。
为了让他们适应船上的生活,这些天他们吃住都在船上,每天乘船在附近海域捕鱼贴补食材。
只是大多数北狄人对海鲜不适应,开始还出现了很多吃海鲜过敏的情况,还好这些人适应能力极强,否则之后几个月的海上生活,食物都成问题了。
待最后一批探子成功潜入火罗国,陆铮下令扬帆起航,战鼓声响,五十艘大小不一的战舰齐齐出航,场面颇为壮观。
左邵卿第一次参与战争,亲眼所见的震撼场面比起任何文字都有说服力。
两国之间的航线已经被无数海商摸索过,有着最具体的海图。
半途上若是遇上有火罗国的船只,全被陆铮扣了下来,通常他是将这些商人丢上无人的海岛,缴了他们的船只和食物,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在出航的第十日夜里,一行人遇上了风暴,比起沿海地区所有遭遇的台风,大海上的风暴更加强劲可怕。
掀起的海浪搞过船只,将一只只战船冲的左摇右摆,如果船只再小些,恐怕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浪花。
此时此刻,左邵卿终于认识到了大海的危险,与海盗相比,在这些自然风暴下,人类显得更加渺小。
折腾了一夜,第二日竟然是个大晴天,待清点完人数,大央这边失踪了十几名水师,而北狄那边才少了两个人。
左邵卿看着那五艘船上险些被掰断的栏杆,不得不承认,力气大的好处还是很多的,起码被风吹跑的可能性小了。
这天,他们在一座岛屿落脚,找到了一个淡水湖补充了点水,采摘了些野果野菜。
一直在船上航行,吃食方面实在让人受不了。
吃过晚膳,陆铮拐着左邵卿往丛林深处去。
“咋们这么走了真的没问题?”一眼就看出陆铮打的什么主意,左邵卿捏着他的腰肉笑的格外的荡漾。
陆铮回了他一个充满情…欲的眼神,拉着他去了下午他找到的一个湖泊。
这里与之前他们驻扎的地方不一样,湖面在月光下泛着沁人的蓝色,湖边是翠绿色的草地,湖中央还有一颗巨大的古树,枝繁叶茂。
“真漂亮,放佛这整片湖泊都是为了那棵树而生的。”
陆铮一把将人压在身下,一边亲…吻着他的嘴唇,一边撕…扯着他的衣服,沙哑地说:“这种时候,咋们不是应该做点更美好的事情么?”
“呵呵……良辰美景,确实本该如此!”左邵卿主动勾住陆铮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两人也没打算厮混一整晚,ji qing退去之后,相拥着赏了会儿月就准备回去了。
陆铮抱着人走向湖边,撕下中衣的一截袖子当做布巾,弄…湿了给两人擦干净身…体。

“快看,那颗树上是不是长了东西?”左邵卿指着湖中心问。
陆铮系好衣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银色的月光下,那硕大的树冠上似乎有什么泛着红光,远远看去,确实像是长在树上的。
“过去看看?”陆铮问道。
左邵卿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太重要,容不得一点冒险。
陆铮将他推后一步,“你在此等候,本公去看看。”说完不等左邵卿反应就轻点草地,踩着湖水飞跃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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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天材地宝

“小心点!”左邵卿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个湖不算非常大,但轻功一般的绝对到不了湖中心,左邵卿眼睁睁地看着陆铮踩着湖水跃到树冠上。
陆铮在粗壮的树枝上站稳,低头寻找刚才那个泛着红光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远远地能看见它闪,近看却一点光亮都没有。
左邵卿似乎擦觉了这个异样,朝陆铮喊道:“往左边点,左下方一米左右。”
陆铮慢慢挪过去,果真在树叶间发现了一枚红色的果实,那果实形状怪异,而且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整颗树上竟然只有这么一粒红果。
难道是季节过了?陆铮也没多想,准备先采回去再研究。
就在他伸手准备摘下那颗果实时,平静的湖面突然翻滚起来,一道丈余高的水柱缓缓升起。
月光下,一条浑身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生物从水柱中冒了出来,左邵卿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用力吼道:“陆铮,快回来!”
那似蛇非蛇的生物咧开嘴露出两排小小的尖牙,长长的信子朝着陆铮所在的地方吐去。
陆铮眼见如此,一手拽下那粒红果,然后脚用力一踩,身形拔高,避过了对方的攻击。
左邵卿从地上捡了几粒边缘锋利的石子,对准那怪蛇的头部袭去,那怪蛇一击不中,仰天咆哮了一声,尾巴大摆,激起一片水浪。
陆铮回路被拦,高高站在树冠顶上,俯视着那从未见过的生物。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果实,大概能猜到对方发怒的原因,不过既然如此,更加说明这粒果实的不平凡。
那怪蛇尾巴紧紧圈住大树的树干,迅速缠绕而上,很快就抵达了陆铮所在的位置。
陆铮运力于掌心上,然后朝怪蛇重重拍去,然后趁着那怪蛇被掌风拍开之际,立即高高跃下,朝着岸边飞去。
身后事巨大的水声以及怪蛇的嘶叫声,左邵卿抽出软剑,在陆铮即将到岸时劈开岸边的一颗大树,用力朝陆铮身后丢去。
陆铮一脚踏上陆地,立即拽着左邵卿往后退,然后面对着湖面。
他不知道这怪蛇是只能生活在水中还是能上岸,如果是后者,那就务必解决了,否则岛上的士兵可不是这怪蛇的对手。
左邵卿被陆铮护在身后,他将软剑塞给陆铮,两人临时出来偷…欢也没想到带兵器,还好软剑向来不离身。
陆铮没拒绝,等那怪蛇的脑袋上了岸,立即提剑朝着大概七寸的位置砍下去。
薄薄的利刃接触到哪怪蛇的鳞片既然只留下一道痕迹,连防御都没破开。
陆铮将软剑丢回给左邵卿,叮嘱他离远一点,左邵卿哪肯听,虽然他武力值不急陆铮,但好歹也是个帮手啊。
两人围着那条怪蛇迅速出击,左邵卿主攻对方的眼睛,陆铮则一寸一寸地将内力搭在怪蛇身上。
只是围攻时也要注意怪蛇的蛇尾还有唾液,唾液的毒性,即使没亲身领教,但看到周围遭殃的花草树木就知道威力了。
那怪蛇频频高亢地叫着,身上血迹斑斑,鳞片被陆铮拽的七零八落,看着惨不忍睹,
趁着对方扭头攻击陆铮之际,左邵卿跳上它的脑袋,跨坐在它身上,软剑绕过它的脖子重重插…入它的口中。
怪蛇被这痛刺激的浑身翻滚起来,左邵卿被甩出去,陆铮忙将他接住,将人用力一仍丢出战圈,然后伸手握住剑柄用力朝下劈去。
左邵卿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见那条怪蛇扭着身体迅速后退,很快就退回了湖里。
“没死?”左邵卿问走过来的陆铮。
陆铮摇摇头,“没有,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了。”
左邵卿眉头一皱,握住陆铮的手,翻看他的手掌,“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伤的?”
原来陆铮的掌心沾满了鲜血,血迹间还能看到几条深深的划痕。
“被鳞片划伤的,回去上点药就好。”陆铮从怀里掏出那枚红色的果实,对着月光看了看,“能被这种生物守护着的必然是天材地宝。”
“能吃?”左邵卿结果那玩意也看了看,说实话,远看的话更像一颗宝石,红的耀眼,近看只觉得这东西不想是人吃的。
陆铮牵着他往回走,“不管怎样,回去叫他们连夜启程,这个岛既然能出现这种生物指不定还有其他未知生物,尽早离开的好。”
左邵卿当然不反对,将红果递给陆铮。
“你收好。”陆铮塞回他的怀里,“别让人看到了。”
夫夫俩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虽然外人未必会认识这个东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扎营的地方,陆铮让人传令拔营启程,大家虽然不解,但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在船上也是能歇息的,不像陆地行军,走起来就休息不了。
等船队起航,陆铮带着左邵卿回到房间,锁好门,两人就着灯光研究起那枚红果来。
“怎样?要不要吃?”左邵卿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铮用小刀切了一小块果实看了看,然后塞进嘴里咀嚼着,细细地感知着身体的变化。
“你……”左邵卿被他的这动作吓了一跳,“你也不怕有毒啊?”
陆铮闭上眼睛,食物滑入食道后,他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处升起,他将功力运行了一周天,尽数吸收了其中的能量。
他睁开眼睛,笑看着左邵卿,将那果实直接朝他嘴巴塞去,“吃吧。”
左邵卿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好东西,他拿下那果实嘴巴切成两半,夫夫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可惜陆铮没让,剩余的全进了左邵卿的肚子。
左邵卿只觉得丹田处要烧起来了,忙打坐运气,将热气逐渐引导进筋脉,滋润着他的周身。
一整夜过去,直到太阳升起左邵卿才睁开眼睛,只觉得五感比以前清晰多了,连墙上飞虫的身体都看的一清二楚。
“感觉怎样?”陆铮握住他暖和的手,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非常好!”左邵卿揉了揉肚子,总觉得小腹那里有一股热气一直盘旋不去,不过他内力精进了许多也就不在意了。
“不错,果然没白费了咋们和那怪蛇抢半天。”
陆铮让人送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替左邵卿脱了衣服,可能是因为那果实有排除杂质的功效,左邵卿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污垢,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点。
等两人洗干净换上衣服后,外头已经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声音。
“在过几天就该靠近火罗国最外围的岛屿了。”火罗国虽然是个国家,却是由很多歌海岛组成的,主岛被环绕在最中央,要想攻进去就必须先解决外围的海岛。
“你说对方得到消息了没?”
左邵卿此次出海,负责管着这五十几艘船的物资,每日要核对的单子一大叠,比陆铮这个主帅还忙。
陆铮替他将送过来的清单分类放好,方便左邵卿统计。
“如此大的阵仗,若是还没得到消息,那只能说火罗国完全不可惧。”
“这倒也是,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拿出什么样的气势应对。”左邵卿还是担心此次损失太大,若是超出了百信和朝臣能接受的范围,那陆铮的这一仗即使赢了也未
必能赢得赞誉。
“不用担心,咋们这些年也不是白忙活的。”在左邵卿刚到鹤城时,陆铮就开始往这些海外国家安插探子细作,知道今日,人数已经相当可观了。
就连左邵卿都不知道陆铮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又是什么样的人。
七天风平浪静的航行后,一行人终于遇上了第一波火罗国的军队。
那是一小队巡防的水师,有十几艘船,大海一望无际毫无遮挡,双方一进入视线立即就暴露了。
不等对方掉头就跑,陆铮已经指挥着人迅速将其包围,斩杀了数十个敌军,其余的全都成了阶下囚。
陆铮此次带了不少懂得火罗国语言的人,让那个人将那些俘虏好好审一审,即使不能挖出大秘密,能拿到点有用信息也好。
火罗国的地形图早在出发之前就被研究个透彻,包括探子所能拿到的海防图,陆铮手中也有一份。
即使不全,也足够陆铮发挥了。
进入火罗国海域的第三天,双方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海战,左邵卿没有参战,而是继续管着后勤,定时送上食物,及时补上武器,及时修补能修好的船只
,还要负责将受伤的病员安置妥当,忙的跟陀螺似的。
这一仗打了五天五夜,直到这一带的海域中四处飘着船只和残骸和尸体,成群的鸟盘旋在上空,四处飘扬着鲜血的味道。
左邵卿轻点完人数,还是忍不住心酸了一把,这一仗他们损失了三成的水师,船只也沉了十艘,好在从敌军虏获的船还能用,到也勉强能弥补上。
这样的损失在很多将领的眼中已经是很多的战绩了,没有哪一次的战争不死人,能活下来的也来不及悲伤。
陆铮命令船只继续前进,并没有登陆火罗国的主岛,而是在外围的一个大岛上了岸,成功占领了那个岛屿,准备先休养两天,做好部署等着敌军来犯。

番外 天材地宝

“小心点!”左邵卿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个湖不算非常大,但轻功一般的绝对到不了湖中心,左邵卿眼睁睁地看着陆铮踩着湖水跃到树冠上。
陆铮在粗壮的树枝上站稳,低头寻找刚才那个泛着红光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远远地能看见它闪,近看却一点光亮都没有。
左邵卿似乎擦觉了这个异样,朝陆铮喊道:“往左边点,左下方一米左右。”
陆铮慢慢挪过去,果真在树叶间发现了一枚红色的果实,那果实形状怪异,而且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整颗树上竟然只有这么一粒红果。
难道是季节过了?陆铮也没多想,准备先采回去再研究。
就在他伸手准备摘下那颗果实时,平静的湖面突然翻滚起来,一道丈余高的水柱缓缓升起。
月光下,一条浑身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生物从水柱中冒了出来,左邵卿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用力吼道:“陆铮,快回来!”
那似蛇非蛇的生物咧开嘴露出两排小小的尖牙,长长的信子朝着陆铮所在的地方吐去。
陆铮眼见如此,一手拽下那粒红果,然后脚用力一踩,身形拔高,避过了对方的攻击。
左邵卿从地上捡了几粒边缘锋利的石子,对准那怪蛇的头部袭去,那怪蛇一击不中,仰天咆哮了一声,尾巴大摆,激起一片水浪。
陆铮回路被拦,高高站在树冠顶上,俯视着那从未见过的生物。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果实,大概能猜到对方发怒的原因,不过既然如此,更加说明这粒果实的不平凡。
那怪蛇尾巴紧紧圈住大树的树干,迅速缠绕而上,很快就抵达了陆铮所在的位置。
陆铮运力于掌心上,然后朝怪蛇重重拍去,然后趁着那怪蛇被掌风拍开之际,立即高高跃下,朝着岸边飞去。
身后事巨大的水声以及怪蛇的嘶叫声,左邵卿抽出软剑,在陆铮即将到岸时劈开岸边的一颗大树,用力朝陆铮身后丢去。
陆铮一脚踏上陆地,立即拽着左邵卿往后退,然后面对着湖面。
他不知道这怪蛇是只能生活在水中还是能上岸,如果是后者,那就务必解决了,否则岛上的士兵可不是这怪蛇的对手。
左邵卿被陆铮护在身后,他将软剑塞给陆铮,两人临时出来偷…欢也没想到带兵器,还好软剑向来不离身。
陆铮没拒绝,等那怪蛇的脑袋上了岸,立即提剑朝着大概七寸的位置砍下去。
薄薄的利刃接触到哪怪蛇的鳞片既然只留下一道痕迹,连防御都没破开。
陆铮将软剑丢回给左邵卿,叮嘱他离远一点,左邵卿哪肯听,虽然他武力值不急陆铮,但好歹也是个帮手啊。
两人围着那条怪蛇迅速出击,左邵卿主攻对方的眼睛,陆铮则一寸一寸地将内力搭在怪蛇身上。
只是围攻时也要注意怪蛇的蛇尾还有唾液,唾液的毒性,即使没亲身领教,但看到周围遭殃的花草树木就知道威力了。
那怪蛇频频高亢地叫着,身上血迹斑斑,鳞片被陆铮拽的七零八落,看着惨不忍睹,
趁着对方扭头攻击陆铮之际,左邵卿跳上它的脑袋,跨坐在它身上,软剑绕过它的脖子重重插…入它的口中。
怪蛇被这痛刺激的浑身翻滚起来,左邵卿被甩出去,陆铮忙将他接住,将人用力一仍丢出战圈,然后伸手握住剑柄用力朝下劈去。
左邵卿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见那条怪蛇扭着身体迅速后退,很快就退回了湖里。
“没死?”左邵卿问走过来的陆铮。
陆铮摇摇头,“没有,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了。”
左邵卿眉头一皱,握住陆铮的手,翻看他的手掌,“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伤的?”
原来陆铮的掌心沾满了鲜血,血迹间还能看到几条深深的划痕。
“被鳞片划伤的,回去上点药就好。”陆铮从怀里掏出那枚红色的果实,对着月光看了看,“能被这种生物守护着的必然是天材地宝。”
“能吃?”左邵卿结果那玩意也看了看,说实话,远看的话更像一颗宝石,红的耀眼,近看只觉得这东西不想是人吃的。
陆铮牵着他往回走,“不管怎样,回去叫他们连夜启程,这个岛既然能出现这种生物指不定还有其他未知生物,尽早离开的好。”
左邵卿当然不反对,将红果递给陆铮。
“你收好。”陆铮塞回他的怀里,“别让人看到了。”
夫夫俩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虽然外人未必会认识这个东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扎营的地方,陆铮让人传令拔营启程,大家虽然不解,但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在船上也是能歇息的,不像陆地行军,走起来就休息不了。
等船队起航,陆铮带着左邵卿回到房间,锁好门,两人就着灯光研究起那枚红果来。
“怎样?要不要吃?”左邵卿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铮用小刀切了一小块果实看了看,然后塞进嘴里咀嚼着,细细地感知着身体的变化。
“你……”左邵卿被他的这动作吓了一跳,“你也不怕有毒啊?”
陆铮闭上眼睛,食物滑入食道后,他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处升起,他将功力运行了一周天,尽数吸收了其中的能量。
他睁开眼睛,笑看着左邵卿,将那果实直接朝他嘴巴塞去,“吃吧。”
左邵卿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好东西,他拿下那果实嘴巴切成两半,夫夫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可惜陆铮没让,剩余的全进了左邵卿的肚子。
左邵卿只觉得丹田处要烧起来了,忙打坐运气,将热气逐渐引导进筋脉,滋润着他的周身。
一整夜过去,直到太阳升起左邵卿才睁开眼睛,只觉得五感比以前清晰多了,连墙上飞虫的身体都看的一清二楚。
“感觉怎样?”陆铮握住他暖和的手,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非常好!”左邵卿揉了揉肚子,总觉得小腹那里有一股热气一直盘旋不去,不过他内力精进了许多也就不在意了。
“不错,果然没白费了咋们和那怪蛇抢半天。”
陆铮让人送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替左邵卿脱了衣服,可能是因为那果实有排除杂质的功效,左邵卿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污垢,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点。
等两人洗干净换上衣服后,外头已经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声音。
“在过几天就该靠近火罗国最外围的岛屿了。”火罗国虽然是个国家,却是由很多歌海岛组成的,主岛被环绕在最中央,要想攻进去就必须先解决外围的海岛。
“你说对方得到消息了没?”
左邵卿此次出海,负责管着这五十几艘船的物资,每日要核对的单子一大叠,比陆铮这个主帅还忙。
陆铮替他将送过来的清单分类放好,方便左邵卿统计。
“如此大的阵仗,若是还没得到消息,那只能说火罗国完全不可惧。”
“这倒也是,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拿出什么样的气势应对。”左邵卿还是担心此次损失太大,若是超出了百信和朝臣能接受的范围,那陆铮的这一仗即使赢了也未
必能赢得赞誉。
“不用担心,咋们这些年也不是白忙活的。”在左邵卿刚到鹤城时,陆铮就开始往这些海外国家安插探子细作,知道今日,人数已经相当可观了。
就连左邵卿都不知道陆铮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又是什么样的人。
七天风平浪静的航行后,一行人终于遇上了第一波火罗国的军队。
那是一小队巡防的水师,有十几艘船,大海一望无际毫无遮挡,双方一进入视线立即就暴露了。
不等对方掉头就跑,陆铮已经指挥着人迅速将其包围,斩杀了数十个敌军,其余的全都成了阶下囚。
陆铮此次带了不少懂得火罗国语言的人,让那个人将那些俘虏好好审一审,即使不能挖出大秘密,能拿到点有用信息也好。
火罗国的地形图早在出发之前就被研究个透彻,包括探子所能拿到的海防图,陆铮手中也有一份。
即使不全,也足够陆铮发挥了。
进入火罗国海域的第三天,双方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海战,左邵卿没有参战,而是继续管着后勤,定时送上食物,及时补上武器,及时修补能修好的船只
,还要负责将受伤的病员安置妥当,忙的跟陀螺似的。
这一仗打了五天五夜,直到这一带的海域中四处飘着船只和残骸和尸体,成群的鸟盘旋在上空,四处飘扬着鲜血的味道。
左邵卿轻点完人数,还是忍不住心酸了一把,这一仗他们损失了三成的水师,船只也沉了十艘,好在从敌军虏获的船还能用,到也勉强能弥补上。
这样的损失在很多将领的眼中已经是很多的战绩了,没有哪一次的战争不死人,能活下来的也来不及悲伤。
陆铮命令船只继续前进,并没有登陆火罗国的主岛,而是在外围的一个大岛上了岸,成功占领了那个岛屿,准备先休养两天,做好部署等着敌军来犯。


番外 酸倒牙了
左邵卿坐在一颗椰子树下,不远处就是海岸,开始的时候他整晚都睡不着,浪涛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到了今日竟然也完全习惯了。
啃完一个当地出产的白瓜,左邵卿又取了一枚绿色的果子塞进嘴里。
他们已经在这个岛上待了半个月,期间只有一次小范围试探性的进攻,然后丢兵卸甲地跑了。
陆铮在海战上是新手,但在陆战上绝对是运筹帷幄的高手。
他们最初登陆这座岛屿遭到当地居民的反抗,陆铮将火罗国对大央的野心暴露于众,又将火罗国刺杀他夫人的事迹大事宣扬开来,并且保证此次只意在取回公道,而不会伤害百姓一分一毫。
大央水师上岸后果真没有发生过任何抢夺百姓物质,凌辱当地女子的事情来,军纪严明,浅浅地也就缓解了当地百姓的仇恨。
火罗国为多岛国,主岛的掌控力并不强,这里的百姓更多倾向于自给自足。
“怎么还在吃这个?”陆铮从左邵卿手中夺下他装青果的盆子,不赞同地说:“连吃了两天了,你也不怕酸倒牙!”
“不会啊,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看。”左邵卿将吃了一半的果子塞给陆铮,非得让他咬一口不可。
陆铮根本不张口,这味道光是闻着就酸死人了,也亏得左邵卿吃得下,以前竟然没发现他喜欢这种酸不溜秋的东西。
“喜欢吃我让人多买些带回去,顺便弄几颗果树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种活。”
“好啊,到时候在鹤城的院子里和镇国公府的院子里都种几颗。”左邵卿咔嚓一声咬下一块果肉,吃的欢快。
陆铮只给他留了三个,其余让人收起来,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适可而止!”
“知道了。”大不了偷偷吃,他还能发现不成?
只是……这个真的酸吗?为什么自己美感觉?
什么时候他也这么能吃酸的了?
左邵卿也没多想,只当自己从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所以没发现而已。
过了三天,火罗国又来了人,只是这次并不是军队,而是使者,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见到大央的主帅竟然是个如此年强的男人,还大大地惊叹了一声。
那使者令人抬着十几箱的礼物进来,同时一打开顿时大厅金光闪闪。
不得不说,火罗国对金银玉器的雕琢更注重一个量,比不得大央的精雕细琢,却保持了金银玉器的本色。
“这个作何?”
“尊敬的大人,这个我国君主献给贵国的一点心意,我火罗国希望能与大央结成朋友,永不相犯。”
“哦?果真是‘一点心意’啊,只是不知道这么一点心意是否能顺利传达到我大央君主的耳中。”
大央的翻译官将这句话原原本本传达给了那使者,顿时令对方脸色发沉。
“此次乃贵国进犯在线,我火罗国乃礼仪之邦,不欲与贵国结仇,还望大人不要太过分!”
“啪!”陆铮一掌拍碎了手边的桌子,“过分?那不如先来算算你们刺杀本公夫人的事情?或者,等本公杀了你们的王后,咋们再来和谈?”
“你……”那使者面如土色,在一群虎视眈眈的大央将领威迫下,不得不亲手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回去给火罗国的君主。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要和谈可以,但必须由大央提条件:交出刺杀镇国公夫人的主谋,开放港口,凡是大央进出口一律免税,此外承担大央此次海战的所有损失。
在信中的最后,是左邵卿亲笔列出的损失清单,大到死亡将士的抚恤金,小到柴米油盐,包括战舰的损耗和修补等等,细无巨细地写了满满五张纸。
等信件送出去,陆铮让人安排好使者的住宿,派了四个士兵过去,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左邵卿一回到房间,立即将手伸到陆铮面前,“捏捏,酸死了!”
陆铮一手勾住他的腰将人扯…到胸前,吻住他的唇舔了舔,“似乎这里才是酸的。”
“你还真别说,我感觉这两天吃饭牙齿都有些松了。”左邵卿舔了一圈
自己的白牙,怀疑自己是真的青果吃多了。

陆铮对此很无赖,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等他将那果子分给
十个将领,并且十个人都表示太酸吃不下后,他才确定有问题的人是左邵
卿。
为此他还特意给左邵卿把了脉,发现他心脉强健有力,一点毛病也没有
,不放心还让军医给挨个把了脉,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
既然不是身体上的问题,陆铮也就由着他去了,再好吃的东西总有吃腻的时候。

陆铮顺势将舌头挤入他的牙关,品尝着他嘴中的酸味。
吻毕,左邵卿靠在陆铮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身体有些燥热,贴在陆铮身
上慢慢扭动摩擦。

陆铮放在左邵卿背后的手顿了一下,眉头高高挑起,要说左邵卿除了爱
吃酸很奇怪外,近来,那方面的需求也高了许多,总是会不经意地撩拨自
己,而且每每总要尽兴了才肯停下来。
顺手解开他的衣带,掌心沿着他的小腹往上摸索,盯着左邵卿逐渐变红
的肌肤,陆铮眼神暗了暗。
似乎是从吃过那红色的果实开始,左邵卿的肌肤变得更加莹润细腻,白
里透红,诱人的很。
“想要?”

“……没……”左邵卿言不由衷,眼神游移地盯着地面。
陆铮低声笑了笑,分开他的腿,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褪下他的外衣,吻
上了他的唇。
夜幕降临之际,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爷,有探子来信。”
左邵卿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头顶睡得正香。
陆铮替他将被子拉下来掖好,起身穿好衣物打开门,带着人去了临时书
房。
他看完探子送来的密信,将薄薄的纸张在烛火上点燃,“传令下去,整
军,三日后若火罗国没有消息,佯作进攻。”

“是!”
陆铮让人送了食物进来,亲自端到房里,将左邵卿唤醒。
“别吵……”
“起来,吃了再睡。”
一听到吃的,左邵卿立即睁开眼睛,揉了揉空空的肚子,从床上坐了起
来。
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揉着酸涩的眼睛说:“厨房这次又做了
什么?”
自从上了这个海岛,他们的食物都是像当地地百姓购买的,许多以前见
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食物被端上餐桌。

但由于他们的厨子都不太懂这些东西的吃法,总是做出千奇百怪的味道
来,把整个军队的将士都整怕了。
陆铮见他困的厉害,直接将饭桌移到床边,布好饭菜才回答他:“有鱼
有肉,还有你最爱的虾,就是这个汤……看不出是什么。”
那粉红色的汤色看着就不怎么样,陆铮尽量忽略那上头漂浮的未知物。
左邵卿吃了几口酒放下筷子,砸吧砸吧嘴问:“是不是没放盐?”
陆铮拿筷子的手一顿,怪异的瞅着左邵卿,“你刚才吃的是哪个?”
左邵卿指了指那盘蒸鱼:“你试试?”

陆铮吃了一口鱼肉,确实有些清淡,但绝对不是没放盐,他替左邵卿夹
了一块鱼肉,安慰道:“行了,别挑了,明天让人给你做酸菜鱼。”
左邵卿眉头皱了皱,肚子实在饿的厉害,于是不再计较这些寡淡的菜肴
,一连吃了两碗米饭。
陆铮见他吃的不少,也就暂时放下了左邵卿的异样,等他唤人将盘子碗
筷收走,转头一看,左邵卿又睡下了。
他摇头苦笑:大概这段日子真的把他累坏了。
到了第二日下午,火罗国传来了消息,答应了陆铮所提的所有条件,不
仅如此,还附赠了二十几个顶级舞姬。
“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左邵卿诧异地问。
陆铮将下属回退,命令他们准备接收物质装船回航,然后私下对左邵卿
解释,“火罗国老国主年事已高,下头五个皇子已成年,只要在适当的时
机点把火,就足以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昨夜老国主一死,主岛乱了一夜,今晨才平息下来,新国主已经登基
,新君上任,忙着收复民心,镇压叛党都来不及哪来的精力对付我们?”
左邵卿斜了陆铮一眼,绝对有理由相信陆铮在此事中不仅仅是推波助澜
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咋们不等他们乱起来在进攻,而是要实打实地打
一仗?”
“不打一仗,又如何让火罗国的臣民臣服?又如何让他们忌惮?光靠着
计谋也许能保一时安定,但要让他们用不敢进犯,就只有靠强大的武力镇
压!”

番外 食量见长
扬帆起航,回程显然比来时轻松多了,左邵卿慵懒地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晒着不太炙热的阳光。
这次回程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不晕船的他竟然开始晕船了,上船第一天就吐了个昏天暗地,连饭都吃不下。
平日最喜欢的鱼闻着就想吐,成了所有将士中唯一一个还会晕船的异类。
为此他没少被几个胆大的将领嘲笑,而陆铮则怀疑他是这一路累坏了,导致体质变差。
因为晕船,他整日昏昏沉沉的,睡眠的时间长了许多,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长胖了!
捏着腰间的软肉,左邵卿无语望天,明明吃的这么少,为什么还会发胖?
见多了朝廷上那一个个挺着大肚子的官员,左邵卿实在无法将自己与那样的身材联系起来。
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哪天发福成那样,会不会被陆铮嫌弃,应该是会的吧?
光是想着陆铮以后要抱着水桶腰似的他,左邵卿就对此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刚做出来的肉片粥,试试看。”陆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过来,将昏昏欲睡的左邵卿叫起来。
船上储藏着肉干,但左邵卿并不爱那味道,每日食用清粥配腌菜,陆铮看着心疼,每过一个有茂密树林的岛屿就要停下来,上岸猎杀几头野兽给他补充鲜
肉。
只是海上天气潮湿,鲜肉不易储藏,而且左邵卿似乎对肉质品也吃不了太多。
左邵卿接过碗,吃了一口,新鲜的鹿肉质地滑嫩,配合着米粥的清香确实很好喝,只是喝了一半他就觉得胃里酸气翻滚,再也吃不下了。
陆铮眉头皱的死紧,即使是第一次乘船出海,左邵卿也没想这次晕船的这么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是他和军医轮番把过脉都没查出问题来,脉象平稳有力,隐隐又有一股说不清的东西隐藏在内,难道是之前吃的红果有副作用?
“晕船而已,等上了岸就好了。”左邵卿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怀里,眺望着远处的茫茫大海。
“成日看着这单调的景色,人不晕才怪,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铮双手穿过他的腰间,紧紧扣住,还没动作就被左邵卿一掌拍开,“不要摸!”
那软绵绵的一团肉他自己都嫌弃,偏偏陆铮对此爱不释手,昨夜更是捏了又捏。
果然,那双手很快又放了上去,还轻轻揉捏着,“很舒服,没想到以前怎么吃都没能养起来的肉,竟然不吃饭就长出来了。”
左邵卿心道:成天如此躺着,动都没动几步,不长肉才怪了吧?
“等上了岸,本官必须把这身肥肉减了,太影响本官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陆铮抬起他的下巴,捏着他稍有肉感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这样正好,本公喜欢!”
左邵卿挑挑眉,“若是按照这样的趋势涨下去,陆公爷怕是以后就得抱着一团球了!可别到时候找借口休了我才好,哼!”
“怎么会?本公怎么回事如此肤浅的男人?”
左邵卿不与他争辩,反正自己是看不下去了,现在就先允许自己放纵一段时间吧,海上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睡觉还能干吗?
船行了一个半月,才靠近鹤城,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以及鹤城的百姓,纷纷涌到港口,自发地为远征的将士们接风。
自从鹤城的商人开始养成以物资助战的习惯朝廷在粮草方面的压力大大减轻,船只一靠岸,各大酒楼做好的点心就摆了出来。
每个上岸的士兵都能领到两个大肉包和一小包糕点,这在平时可能不是多么好吃的东西,但对于在海上漂了几个月的人来说,无异于美味。
离开时天气才刚入秋,归来时已是落叶归根,寒冬将至的冬天。
左邵卿裹着厚厚的披风由陆铮扶下船,两人刚一踏上岸,周围就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
贺岷带着鹤城的官员迎上来,“恭迎大人回归!”
“贺通判这段时日辛苦了!”左邵卿朝大家温和地笑笑,略微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格外柔弱亲和。
“大人身体不适?”贺岷想上前搀扶,却在看到镇国公的冷脸时停下了脚步。
“无碍,晕船而已。”左邵卿随着人流走出海港,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的罗小六。
“三爷可回来了,累坏了吧?”罗小六殷勤的扶着左邵卿上马车,然后利索地摆出热茶糕点。
左邵卿喝了口热茶,然后靠在舒适平稳的墙壁上,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刚上岸,他整个人还处于摇摆的状态,“三爷这趟出海日子过的不错啊,竟然胖了!”
左邵卿回头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我又没说错,您确实是胖了啊,这不是好事么?”罗小六一直羡慕那些胖胖的管家,那意味着他们吃好喝好,日子过的舒坦啊。
回到府里,左邵卿痛痛快快地跑了个热水澡,用了一碗热粥就躺下睡了。
虽然感觉床在摇晃,可是却一点没影响他的好眠,等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情了。
罗小六见他醒来,怪叫一声:“三爷,您再不醒我就得喊大夫了。”
左邵卿五十他的凌乱,摸着肚子说:“去弄点吃的,爷饿了。”
“一直在炉子里温着的,陆爷特意交代过要给您多备点好吃的。”罗小六忙跑出去叫人送餐,然后给左邵卿端了热水梳洗。
等饭菜上桌,左邵卿只觉得饥肠辘辘,胃里饿得都绞痛了,他一连吃下了两碗米饭,啃了半只鸡,将桌上的菜扫了一半,然后才满足地漱口擦嘴。
罗小六心疼地问:“爷您在船上饿坏了吧?饭量见长啊!”
左邵卿叹了口气,“让你吐上两个月,再连喝两个月粥试试,馒头都能变美味!”
罗小六庆幸当初没被同意上船,否则这几个月的日子一定过的很凄惨。
左邵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吃饱了整个人都精神了,果然之前是晕船才导致的食欲不振。
“去备车,爷要去衙门。”堆积了几个月的公务一定多的要命,他可没时间休息。
“都准备好了,知道您一醒来肯定惦记着衙门里的事。”
“爷出海的这几个月,鹤城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谁敢啊?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和陆爷出海后,鹤城大半的百姓成日求身告佛,每日三炷香,祈求您凯旋,谁要是敢在这段时间内闹事,不等官府出手直
接就被百姓们揭发了。”
左邵卿心情有些震动,当初他执着于入仕更多还是为了自己的愿望,造福百姓只是他仕途中的业绩而已,没想到真正做了一方父母官后,那种与民同体的
感受逐渐加深。
他们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能被陌生人如此惦记着,也是莫大的福气。
披上厚披风,左邵卿坐上马车去了衙门,即使没发生大案子,即使有贺岷这个得力助手,衙门里积压的公文还是让他看了心惊。
一忙碌起来,左邵卿干脆吃住都在衙门,期间陆铮派人来通知了一声,说是带着副将回京复命了,没有大半个月回不来,于是他更心安理得的住在了衙门
里。
等他将事情忙的差不多已经是七天之后了,他推开书房的窗户,发现竟然下雪了。
鹤城很少下雪,即使有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凛冽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也带来了风雪的味道,令烧着炭盆的书房空气清新了许多。
罗小六端着夜宵进来,见左邵卿站在窗边吹风,忙给他披上披风。
“三爷饿了吧,给您下了碗虾肉混沌,快去吃吧。”左邵卿这段日子食欲一直很好,吃的也比以前多,罗小六只当他是累的原因。
左邵卿闻着味道确实觉得饿了,一口气将一碗混沌吃光,就连汤底也喝了,尤不满足地说:“下次多做些,你当喂猫呢?”
罗小六眼睛瞪圆,“三爷,您不是昨天还叫着最近胖了要少吃么?”
左邵卿动作一顿,摸了摸又胖了一圈的肚子,眉头皱在一起,恨不得将刚才吃下去的宵夜吐出来。
还好冬日穿得多,否则这一圈肉想遮都遮不住。
他纠结了一阵,叹气道:“算了,等忙过了这阵子再把宵夜取消了,到时候爷天天早起练剑,就不信恢复不了!

番外 劳累过度?
这天,鹤城的天气格外晴朗,左邵卿终于消灭了堆积的公文,又给京都送去了最新的奏折,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贺岷在一旁替他整理案桌,感叹道:“还是大人在的日子好啊,您不在的时候属下成天提心吊胆的。”
左邵卿喝了杯茶,打趣他道:“你这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做事束手束脚,若是让你坐上本官这个位置,自然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嘿嘿……”贺岷并没有反驳,他又野心,也不避讳左邵卿知道。
左邵卿开始对贺岷还有些防备,虽然敢用他却不敢信他,但是这两年下来,发现贺岷除了有些小心思外,做官做人都还不错,也就渐渐对他信任起来。
“你刚升通判不久,短期内是无法再动一动了,他日有需要,本官会帮忙的。”
“那就多谢大人提携了。”贺岷做了个揖,真心实意地道谢。
左邵卿摆摆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谢就不必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就行。”
他肯费心拉拢贺岷,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官场之上,可没有光讲交情的理。
贺岷忙不迭地做了承诺,话没有说的太满,但确实是很有诚意。
“行了,你去忙吧,本官出去走走。”左邵卿取了厚厚的狐裘裹上,离开衙门步行在鹤城的街上。
虽然这几天既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天气晴朗,但寒风依然吹着刺骨。
一路走过去,左邵卿见街上有几个衣裳单薄的流民蹲在路边,找了个巡街的衙役问是怎么回事。
“大人,听说前些日子北边下了大雪,压坏了不少房舍,这些是暂时没地方住,来鹤城避难的流民。”
左邵卿眉头皱了皱,“为何没有文书上到衙门?”
“大人,这些村子并不是鹤城所管辖,因此……”那衙役话说一半,左邵卿却明白他的意思了。
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因为不是鹤城管辖的地区,因此大家也不愿意白忙活。
左邵卿走了几条街,零零散散地见到不少这样的流民,然后命令道:“派人去了解清楚,如今鹤城有多少这样的流民,城北不是还有几个空位置的破庙
吗?让他们上那儿去,帮着补补屋子,先发点粮食给他们,稍后本官自有安排。”
左邵卿发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听,于是,在日落之前,街上的流民一个个都没请到了城北。
左邵卿返回衙门,召集下属商讨对策。
其实对于鹤城来说,安置几个流民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个例子一开,就怕以后一发生这种事情,难民就往鹤城涌。
“先不考虑这些,安置在城北的流民先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再说,等开了春,随他们是想回乡还是想留在鹤城,当然,这段时日也不是白吃白住的,港
口那不是正在加高堤坝么?让他们去帮忙。”
既然不是免费吃住,各官员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想为百姓做点事,但又不能不考虑到业绩,有所顾虑是也正常。
左邵卿让人在泉城贴了告示,声明外来避难的百姓必须先到官府登记,只有登记在册的流民才可以领到官府补贴的食物和棉衣,免得人一多乱起来不好
管。
见衙门里没什么事,左邵卿当夜回了家住,算算日子,陆铮也快回来了,总不能让陆铮回来时面对一个冷冰冰的宅子。
在自己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左邵卿起了个大早,提着剑就准备开始履行他要减肥的诺言。
他的身材已经完全走形了,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小腹和腰上,松垮垮的,完全看不到腰线了。
一想到陆铮回来抱着他亲热时连他最爱的腰都摸不到了,左邵卿就欲哭无泪。
自从吃了那枚红果后,左邵卿的内力涨了一大截,练起剑法来也更加飘逸自如。
可是这样的好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才一炷香的时间,左邵卿就觉得四肢开始发麻,体力下降,肚子还隐隐有些作痛。
他停下动作,甩了甩胳膊和腿,“不能吧?难道是胖了之后负担重了。”
他不信邪地再次举起剑,正准备来一招平沙落雁式,刚刚抬脚就觉得肚子猛的一缩,痛的他眼前发黑,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朝前面倒去。
“啊……三爷……”罗小刘端着早餐进来,就见左邵卿跌倒在地,忙放下托盘跑了过去。
等他将左邵卿翻过身来,才发现三爷竟然昏迷了,脸色惨白,额头布满细汗,这还了得?
“来人……快来人……”他急切切地吼道,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和另外一个小厮将左邵卿抬进屋。
整个府邸都震动了,一个个跑到院子里翘首张望,甚至还有丫鬟跪在地上求菩萨保佑的。
等侍卫扛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大夫进来,罗小六刚给左邵卿擦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大夫,快看看我家爷怎么了?”罗小六不等那大夫站稳脚跟,就急忙将人拉到床边。
那大夫开始还有些怨言,后来一听是知府大人病倒了,立即一句话都不说了,此时也不怪罗小六无理,坐在床边就替左邵卿诊脉。
“怎样怎样?”见他半响不说话,罗小六急吼吼地问。
“嘘……”老大夫瞪了他一眼,继续闭着眼睛把脉,良久才放开,自言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脉象?”
“到底怎么了?”
“知府大人的脉象平稳有力,只是刚才运动过后有些乏力罢了。”
“你确定?”罗小六瞪圆了眼睛,“乏力的都晕过去了?”
“这……”老大夫也有些不解,但确实找不出他的病因来。
“得了得了,一看就是庸医,把人送走,再去找几个有名望的大夫来!”
两个侍卫不等那大夫辩解就将人扛了出去,继续在鹤城找大夫。
只是接连几个大夫看过之后,得到的结论都是相似的,这下子,连罗小六都不得不信了。
他将左邵卿的胳膊塞进被窝,一脸茫然地问:“大夫,我家三爷真的没事?那为何会晕倒,又为何还没醒?”
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交代:“知府大人大概是劳累过度,加之之前出海水土不服,近来又没有好好调理,这才导致气血虚弱,多养养就好
了。”
罗小六听完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好。
左邵卿醒来的时候还楞了半响,清晨时的异状被他牢牢记着,他摸上自己的肚子,总觉得里头有些不对劲。
如果他没有记错,当时他快晕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里头有东西在替他。
可是这样的想法刚出,他就全身冒出寒气来。
该不会是当初吃下的那枚果实有问题吧?左邵卿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那一种。
“三爷醒了?快起来喝汤,刚炖好的人参鸡汤,大夫说您要多进补才行。”
左邵卿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大夫都怎么说?”
罗小六笑着回答:“没事,都说您是太劳累,体虚,养一养就好了。”
“真是这样?”左邵卿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将自己这段时日的异样都想了个遍,发现并不是从吃下那枚红果开始的,而是从到了火罗国之后
,难道他在火罗国时被暗算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头绪来,就听到外头有人喊:“爷回来了……”
左邵卿脸上喜色一闪,刚要从床上跳起来,就觉得肚子又是一通,让他跌倒在床上半响回不过神来。
“怎么回事?”陆铮大步迈了进来,直直朝左邵卿走来。
罗小六在一旁将今天大声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大夫们的诊断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铮。
陆铮没有微蹙,抓起左邵卿的手诊脉,可是得到的结果和那些大夫是一样的。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安他的心,反而令他更加担忧起来,因为打从左邵卿有异样开始,大家都没有查出问题来。
查不出来的问题才是大问题,陆铮这次再也不敢大意了。
“哪里不舒服?”陆铮摸上左邵卿苍白的脸问。
左邵卿犹犹豫豫着,想说自己的肚子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口,难道要他一个大男人说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没事……我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左邵卿觉得可能是肚子胀气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错觉,等过两天看看再说。
陆铮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而是叫了隐一进来,让他去京都请一位太医来。
左邵卿觉得太大惊小怪,可是陆铮一意孤行,并没有被他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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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这不可能
发生了晕倒事件后,陆铮彻底断了左邵卿出门的机会,甚至连出房门都必须有他陪着。
“我真没那么弱,你看这几天不是好好的么?”左邵卿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也不至于到了成天卧床休养的地步。
“在没有确定是什么问题之前,一切小心为上!”陆铮的眉头这几天就没舒展过。
他自认自己把脉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是对于左邵卿的身体却是什么毛病都看不出来。
开始他还会以为是自己大惊小瓜,左邵卿是健康的,可是当左邵卿晕倒后他依然诊断不出来时,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推了所有公务,陆铮成天在家里陪着左邵卿,偶尔衙门有紧急公文送来也会陪着她一起处理。
对外,他只说左邵卿劳累过度,需要休养几日,反正他们人都在鹤城,发生什么也来得及处理。
足足过了十天,隐一才风尘仆仆地带着两个人回到了鹤城,哪是一老一少两个大夫,老的那个明显体力不支,年轻的那个则精神抖擞。
一见到陆铮,两人行了礼问了安就被陆铮带进了内室。
“劳烦詹太医跑一趟,实在是内子的病情古怪,满城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詹太医陆铮已经听隐一说了要诊治的对象,此时踹着气说:“陆公爷严重了,为人医者是应该的,只是老夫一路舟车劳顿,体力不支,恐怕暂时无法诊
脉。”
陆铮眉头一皱,却听左邵卿出声说:“无碍,本官现在并无不适,小六子,带老太医下去歇息歇息。”
陆铮见那太医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也知道急不来,于是挥挥手让罗小六将人带下去。
老的走了,年轻的那个却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最后视线落在左邵卿身上。
陆铮没见过这个年轻的大夫,只当他是给詹太医打下手的,“你也先下去歇着吧。”
那青年转身朝陆铮笑了笑,“不必,不知陆公爷可否允许草民给左大人把脉问诊?”
“出师了?”陆铮看他年纪轻轻,并不太相信他的医术,但也没把人赶出去。
“草民与詹太医乃是至交好友。”那青年一句话就将自己的身份提高到了与太医平行的地步。
陆铮仔细打量他,这青年气质出尘,眉目间的沉稳和自信并不像一个学徒会有的,“你为何会来此?”
“陆公爷派人请詹兄时,草民正好在场,听说此地的大夫都看不出问题来,詹兄怀疑是中毒,正巧草民在这方面有所研究,就邀请草民一起上路了。”
陆铮听到‘中毒’二字眉头挑了一下,也想起了那枚红果,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算是同意了这个青年给左邵卿诊脉。
那青年拱了拱手,走到床边坐下,微笑着说:“草民姓安名和,左大人可否将今日的症状详细说一遍?”
左邵卿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肚子上,这几天,里面的动静越来越频繁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镇定,可是要他说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他是绝对说不出
口的。
左邵卿说了几点平时的症状,像是偶尔会头晕,饭量增加,嗜睡等等。
按和越听神色越怪异,他将手指搭在左邵卿左手的脉上,细细听诊了一会儿,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不过是一些体热之类的小毛病。
可是……他盯着左邵卿的脸看了会儿,发现他确实比自己上次看到时胖了不少。
作为京都的风云人物,安和是见过左邵卿的,虽然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但左邵卿的外貌极其出色,见过他的人并不容易忘记。
左邵卿靠在床头,身上还盖着被子,安和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胖了多少,只是抱着一丝诡异的心态说:“请将右手伸出来草民看看。”
左邵卿看了陆铮一眼,见他面露疑惑但没拒绝,于是将右手伸了出来。
他也算久病成医,但知道的多是一些药理,对把脉实在一窍不通。
不过之前来给他诊脉的大夫似乎号的都是左手啊。
安和将手指搭在左邵卿脉上,没过一会儿眼睛顿时亮了,似喜似惊讶似激动,把左邵卿和陆铮吓了一跳。
“怎样?”陆铮语气不善地问,实在是这个青年的表情太喜气,与他此时的心态不符。
“能否……能否让草民看看左大人的肚子?”安和搓着手神色激动地问。
陆铮怒气上涌,不过也不是完全正对他,因为自从他回来后,左邵卿都不让他近身,虽说他也不会趁着左邵卿生病胡来,可是对方连抱都不给他抱了。
他一直以为左邵卿是因为体型发胖才如此,连他都这么久没碰到的地方岂能让一个陌生男人碰?
“理由!”陆铮压抑着怒气问。
“草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需要亲眼所见才能证实。”其实从脉象上已经能八成确定了,可是安和还是想亲眼看看。
毕竟男人怀孕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左邵卿和他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就红了起来,整个人都火辣辣的烧着。
不过他这么一副羞态在陆铮严重可就不太美妙了,刚才他们二人眼神在他看了来和眉来眼去没两样。
陆铮往床沿一坐,自己动手掀起了被子,盯着左邵卿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伸手捏了捏,似乎……比上个月硬了不少。
四只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陆铮尴尬地收回手,替左邵卿整理好中衣的下摆,转头问安和,“你看也看完了,结论呢?”
按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问左邵卿:“左大人前几个月是否出现过呕吐,食欲不振的症状?”
“在海上的时候有过,本官晕船。”
“那晕船可是一直都有的?还是某一段时间?”
“就回来的那个月。”
安和点点头,又问:“大人平日可否剧烈运动过?”
“练剑算不算?”
按和有点头,“自然。”
“有,只是练了一炷香时间久累的手脚抬不起来,后来还……”晕了……左邵卿有些说不出口。
安和了然地笑笑,这件事他已经听说了,对方应该庆幸当时晕的及时,否则指不定等肚子更大了都发现不了。
不过……换成是别的大夫来,也未必会发现,因为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即使有大夫诊断出了滑脉,恐怕也不敢说出左大人怀孕的惊人消息来。
安和忍不住动手覆上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按他诊断,这里头的小生命应该快四个月了,再过一个月,胎动会更加明显。
陆铮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一甩,“注意你的行为!不要让本公有机会断了你的手!”
安和也不生气,笑着问左邵卿:“左大人自己应该有所猜测吧?”
左邵卿瞪大了眼睛,脸色唰的就白了,“这……这不可能!”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想的那样。
“就是您想的那样,恭喜了!”安和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并没有觉得不能接受。
陆铮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被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排除在外的感觉,陆公爷表示接受不了。
安和站起身,朝陆铮深深地做了个揖,“恭喜陆公爷,贺喜陆公爷,您很快就能做父亲了。”
“说明白点!”什么叫很快就能做父亲了?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
安和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这事还是让左大人告诉您吧,草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若是有用得上草民的地方,草民一
定竭尽全力。”
能亲眼见到一个男人从怀孕到生子,安和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说完安和直接退出了坊间,留下陆铮和左邵卿两人干瞪眼。
左邵卿心跳的极快,连带着肚子里的动静也大了些,他一只手摸着肚子,神色变了又变,纠结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男儿身竟然怀孕的事实,这样的他还算是男人吗?
陆铮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凸起的肚子上,不知道为什么, 左邵卿此时的动作让他想到了怀孕的女人,而那肚子里头,正孕育着他的孩子。
陆铮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一只手覆上左邵卿的肚子,问:“他刚才那话时什么意思?”
左邵卿别扭的很,拍开他的手躺下,翻了个身朝内侧躺着,并不回答。
陆铮贴着他躺下,双手穿过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有对比才知道,左邵卿这个月确实胖了不少,腰再也不是以前纤细的模样了。
可是陆铮并不嫌弃,甚至身期待的,他贴着左邵卿的耳朵问:“姓安的说我快要做父亲了,嗯?”
“哼哼,我不知道!”左邵卿没好气地回答,他根本接受不了这种答案,可是却又觉得合情合理,否则这个肚子怎么解释?
陆铮的手掌在那凸起的肚皮上轻轻摩挲着,从未有过的感受滑过心头,他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左邵卿的耳根和后颈,满心悸动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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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略懂一二
陆铮和左邵卿安静地躺在床上,即使现在不是晚上,两人也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真是不可思议……这里正孕育着我们的孩子么?”陆铮的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贴着左邵卿的肌肤来回摸索。
左邵卿心情复杂,当了十几年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竟然能和女人一样怀孕,那是多么的惊悚的事情啊。
要不是见过陆铮的身体,知道自己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他都要怀疑自己从小的性别被弄错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肚子会一天天变大,里面有个东西会逐渐长大,左邵卿就毛骨悚然。
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怎么把他生下来呢?
他不知道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甚至连女人的身体构造也你不了解,他不相信自己身上有地方能让肚子里的东西顺利生出来。
这么一想,左邵卿的脑门子就疼了起来,或许,他该趁着里面的东西还没长大之前弄出来?
可是,哪是他的孩子啊,是他和陆铮的孩子,甚至可以认为是上天赐给他和陆铮的宝贝,他哪舍得?
“你说,我怎么会这样?”左邵卿怀疑自己重生时被老天爷摆了一道,否则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那枚红果的的问题,只是没想到哪东西不仅能增进功力还能改变人的体质。”
陆铮更理智些,算算日子,左邵卿应该是在去火罗国的路途中有的,而且应该是在他食用那枚红果之后。
左邵卿翻了个身,面对着陆铮,将手掌放在陆铮平坦的坚硬的小腹上,撇撇嘴说:“你也吃了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这里也可以孕育一个生命?”
陆铮浑身一紧,搂着他说:“我不过吃了一小口,大概是没效果的吧?”就算有,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左邵卿伸出手指戳了戳,“不试试怎么知道?”凭什么就他要经历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而陆铮却坐享其成?
要知道这个孩子将来必定是姓陆的。
陆铮握住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提醒他:“咋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想想你肚子的问题?”
两人心情平复了些,开始正式起这件事情来。
毫无疑问,左邵卿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出去,否则天下人只会讲他当成妖魔鬼怪,即使自己能力再强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
“要不……不要了吧?”一想到自己要和女人一样挺着大肚子,左邵卿就接受无能。
陆铮捧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严重火光闪闪,“你敢?”
“不是你生你当然轻松!”左邵卿拍开他的手,急吼吼地说:“等肚子再大些,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将来即使顺利生下来了要怎么解释孩子的来历?”
陆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放柔声音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只要你还走得动,外头披个厚一点的狐裘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等日子近了,你就在家好好休养。
这事不能瞒着娘,至少得让她老人家派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那个大夫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是决不能放走的,正好让他时刻待在你身边。
等出声之时,本宫只有安排,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了,你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体,还有咋们的孩儿,你难道不想要个有着我们血脉的骨肉么?”
怎么会不想?左邵卿在此之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陆家没能有香火传承。
左小狼虽然入了族谱,他也真心当儿子对待,可到底不是亲生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左邵卿觉得,这大概就是上天的恩赐吧?只是这个恩赐有些太超出他的想象了。
两人说着说着,天色已经渐暗,外头传来了敲门声,罗小六轻声问:“陆爷,詹太医已经休息好了,是否让他过来给三爷诊脉?”
“进来说话。”
等罗小六推门进来,见两位主子还躺在床上,立即低下头说:“三爷身体如何了?我这就让詹太医过来吧?”
“不必,转告他,安大夫之前已经诊断过了,并无大碍,跟他说明日就安排他回京。”
罗小六惊讶地抬头,“这……人都来了,不让他看看嘛?”
陆铮和左邵卿都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何况这位太医主治的并非妇产。
“没必要,你去将安和安置在偏房中,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没有本公的允许,不能让他出这个院子的么们。”
罗小六一头雾水,听这话怎么像是要软禁那位安大夫的意思?难道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算了,去请他来,本公亲自和他说。”陆铮暂时还不想得罪这个安大夫,左邵卿的身体更重要,他需要一个了解这方面又能保密的大夫。
不过即使这人不可信也无妨,无非让他再多活几个月罢了。
罗小六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安和来了,此时陆铮已经正襟危坐,左邵卿依然躺在床上。
“安大夫可懂生产之事?”
安和自信一笑,“略懂一二。”大部分的大夫都不喜欢喝女人打交道,民间治妇科病的男大夫更是少之又少。
安和这人偏偏就喜欢研究些别人不想做的东西,因此对这生产一事还真的知道不少。
“那就好,你与罗管家说说邵卿的饮食该注意什么,先让他去准备晚膳。
罗小六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地看向床上的左邵卿,动了动嘴唇还是讲想问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安和没想到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已经是管家了,他取了笔墨,细心地写了份清单,交给罗小六说:“这是所有不能碰的食物,务必让左大人的膳食远离这
些东西。”
罗小六晕乎乎地走了,一边走一遍红了眼眶,惹得下人们个个好奇地盯着他。
“草民有话说在线,这男子怀孕毕竟与女子不同,所以……”
陆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若是内子或他的肚子又任何意外,安大夫就不必走出这个院子了。”
安和眉头一挑,并没有觉得这话难以接受。
从他诊出左邵卿是怀孕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目前不可能离开这里,正好他也对这事好奇地很,并不介意留下来关注左邵卿的身体。
“陆公爷此话虽然吓人,但是安和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左大人和他腹中的胎儿。”
陆铮点点头,让他将知道的孕期注意事项一一列出来,准备开始对家里整顿一番。
不该有的花草树木统统拔掉,不能碰的东西统统从府里丢出去,原本男子对这些事情就更不注意些,他不能让左邵卿有任何危险。
安和写下两页纸,满满的内容交给陆铮,最后贼笑着说:“陆爷近日最好吃的清淡些,否则火气太旺,又纾解不了,容易伤身!”
陆铮看着最后一段写着‘禁房事’三个大字,眼界狠狠一抽,然后神色淡然地将纸张叠好放进怀里。
安和见他面不改色,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耸耸肩膀转身除了卧房。
等他离开,陆铮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明日送詹太医回京时一并送往镇国公府。
信中只说救了一名有孕的女子,让老夫人送两个懂接生的嬷嬷过来,务必要可靠可信之人。
而同时,陆铮又吩咐隐一从暗卫中选出一名年轻女子,到时候只要让这女子装扮成孕妇露露脸即可。
虽然知道老夫人看到这封信一定会多想,但这也无妨,有时候误会并非坏事。
左邵卿知道陆铮的安排后,打趣道:“陆爷就不怕天下人误会您是负心之人?”
陆铮替他在背后放了几个柔软的靠枕,反问道:“那邵卿可怕被人误会是失宠之人?”
“那最好,陆公爷都变心了,本官自然没心情办公,到时候正好可以借情伤光明正大的躲在家里……”左邵卿嘴角抽了抽,实在无法从嘴里说出‘养胎’二字。
“主意不错!”陆铮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的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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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千真万确
“老夫人,您怎么了?”种嬷嬷见自家老夫人对着一封信发呆了许久,好奇地问。
她知道这封信是陆爷寄来的,难道陆爷出事了?
“哎……”老夫人放下信件,叹了口气,“以前担心铮儿没有孩子养老送终,如今吧,老婆子又担心他真要有孩子的话怎么办了。”
钟嬷嬷不是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咋们不是有小世子了么?世子爷又乖巧又孝顺,将来一定会好好孝顺陆爷他们的。”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突然换了个话题问:“你跟着我多久了?”
钟嬷嬷眉宇间尽是笑意,“奴婢八岁开始跟在您身边,这都四十几年了。”
“辛苦你了。”老夫人真心实意地说。
“您严重了,若不是您,奴婢哪能有如今富贵的生活?”虽然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个奴婢,但跟着老夫人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吃过什么苦,日子比一般家庭的大
小姐过的还舒坦。
老夫人点点头,思量了一会儿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老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你从府里的老人里挑两个生过孩子的,要可以信任话少的,一起去鹤城,之后的事情都听铮儿的就行了,只是……还要照顾好邵卿,他是个好孩子,你转告他
,无论发生什么事,老婆子都是站在他身边。”
“难道陆爷……”钟嬷嬷一惊,从这话里听出了不少信息。
“事情具体如何还不知道,你到那之后了解清楚了立即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好端端的哪来的孩子。”
“……”钟嬷嬷楞了一下,然后弯腰应诺:“是。”
“去吧,明日就启程。”老夫人摆摆手,然后出了内室往左小狼的院子走去。
鹤城知府衙门里的关于发现,他们向来兢兢业业的知府大人最近似乎倦怠了许多,往往到衙门的时候都日晒三竿了,处理完正事后又急急地回去了。
当然,只要正事处理妥当,他们也没有理由责怪知府大人的懈怠,只是不少人都暗暗猜测大人这是怎么了。
尤其知府大人不管是上衙还是散衙都是陆公爷接送的,风雪无阻,这份心思让鹤城百姓和官员看了都觉得这二人的感情当真是好。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左邵卿的肚子也慢慢变大,原本只是偶尔才会有的胎动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陆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凭借着过人的听力听着他肚子里的动静,放佛这样就能知道那小鬼是怎么长大似的。
“起来,你压了这么久了,我连腿都麻了。”
“那你把腿抬起来,我给你捏捏。”
“滚!”
“不滚,我问过安和了,他说这个月开始咋们可以适当的活动活动,有利于你和宝贝的健康。”
“这话你也信?”
“他是大夫不是吗?而且……你憋了这么久不想吗?”
“你还不是一样?”
陆铮伸手解开左邵卿的衣带,在他凸起的肚皮上摸了又摸,简直爱不释手。
左邵卿最难为情的就是在陆铮面前露出自己的肚子,他其他地方还好,只是稍微胖了一点点,偏偏肚子圆滚滚的,外面裹着狐裘大衣的时候不明显,一撇开衣襟
还是有些吓人的。
“别……别看……”左邵卿用手遮住陆铮的眼睛,潮红慢慢爬上脸颊。
陆铮果真不看了,却低下头轻轻吻着那一处,将左邵卿的火气完完全全的勾了出来。
似乎是感应到他身体的变化,陆铮低声笑了,然后封住左邵卿的唇,小心翼翼地压倒他身上。
钟嬷嬷带着人到鹤城的时候左邵卿刚从衙门回来,一进门便听到她问:“陆爷,不知您要老奴照顾的人在哪里,可否让老奴现在去看看。”
“不急,先休息一晚,明日到我院子伺候。”
钟嬷嬷心下一咯噔,难道那个女人已经登堂入室了?那陆爷是要置三爷于何地?
还是说,这事三爷答应的?不,不可能!
正当她还想多问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左邵卿出声问:“钟嬷嬷是刚到的吗?娘的身体怎样?小狼有没有调皮?”
钟嬷嬷回头,眼神一变,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左邵卿了,上一次见面他还是个单薄的少年,怎么突然就……
即使裹着厚厚的狐裘看不到左邵卿凸起的肚子,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圆润了许多。
“三爷,老夫人很好,世子很乖,只是每日都想着您。”
陆铮一见左邵卿进门立即迎了上去,用温热的手掌捂着他的脸颊,“不是说要等到酉时才回来?怎么提前了?”
“你不用特意去衙门接我,又不远。”
钟嬷嬷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发现他们并没有任何芥蒂,反而比往常更亲密了,尤其是陆爷眼中透露出来的担忧,让她很是不解。
“最近天气太冷,路上又滑,我不放心。”自从有一次左邵卿的轿子在路上滑了一下,差点倾倒后,陆铮每日都要接送他,有他在,即使真遇上什么事情,也能
在第一时间保护好左邵卿。
“小六子先把几位嬷嬷安置好,等会儿钟嬷嬷就到院子里来吧,我有话跟你说。”左邵卿留下这句话就被陆铮扶进了内室。
进了屋,陆铮替他解开外头的狐裘,脱掉外衣,给他换了轻便的衣裳,连带着靴子也一同帮他换了,这些事情,他向来是亲力亲为。
“先坐下,我替你揉揉脚,今天还抽筋吗?”自从左邵卿的肚子五个月之后,浑身就开始不得劲,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前几天开始,每天夜里还抽
上了。
“没有了,安大人给的丸子很管用,吃了几日感觉好多了。”
左邵卿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忙碌的男人,嘴角慢慢勾起。
虽然他以男子之身怀孕太过虚幻,过程也很难堪,可是每每看到陆铮欣喜的表情以及他无微不至的动作,他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没过多久,罗小六亲自提着食盒进来,他们这个院子,目前能进来的人仅有两个主子,罗小六和隐一,还有一个安和罢了。
只是从明天开始还会多了一个钟嬷嬷。
“真的要告诉钟嬷嬷?”左邵卿还是觉得别捏。
“嗯,你身边总要有个懂这方面的嬷嬷照顾着我才安心,安和医术再好也是男子。”
左邵卿理解地点头,两人安安静静地用了晚膳。

他现在的食量已经基本固定下来,每餐吃的和陆铮差不多,偏偏陆铮还觉得他吃的不够。
“再吃点,别饿着我儿子了。”陆铮往左邵卿碗里倒了半碗鸡汤,盯着他喝下才罢休。
左邵卿喝完汤后白了他一眼,“现在在爷的心目中,是不是只有我肚子里的还是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吃醋了?”陆铮揽着他的肩膀,将人拉起来。
“哼。”说一点不介意是假的,不过只要理智一些,这也没什么。
陆铮将手掌放在他肚子上,咬着他的耳朵说:“他当然重要,那不过……没有你拿来的他?”
左邵卿正想呛他几句,就听罗小六在门外喊:“两位爷,钟嬷嬷来了。”
“请她进来吧。”左邵卿推开陆铮做好,房间里烧着炉子很暖和,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肚子一览无遗。
钟嬷嬷进了院子便四处查看,陆铮在鹤城的这个院子不大,主院只有一个主卧一间偏房和一间书房,这样的格局,如果有人住进来一定是在偏房了。
偏房的门紧闭着,看不到里头的情形,钟嬷嬷一时间也看不出门道来。
“天气这么冷还让嬷嬷跑这么一趟,真是对不住。”左邵卿让钟嬷嬷在对面坐下,红着脸问:“老夫人一定很担心吧?”
他猜到老夫人此时一定是既开心又担忧,就是不知道她是开心多一点还是忧心多一点。
钟嬷嬷表情有些楞,打从走进这座府邸,她就没明白过,总觉得到处乖乖的。
她甚至想过陆爷见异思迁,可是看两位爷相处的情形又不像。
她试探着开口:“陆爷在信中说,要找几个懂女子生产的嬷嬷……”
左邵卿深深吸了口气,“是的,我当时就猜想来的人回事钟嬷嬷。”
“那……”怀孕的孕妇呢?
左邵卿瞥了陆铮一眼,他实在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陆铮坐在左邵卿身旁,单手环着他的腰,出声说:“本公找人来就是为了照顾邵卿,钟嬷嬷是自己人,本公也不瞒你,邵卿怀孕了,五个月了。”
“……”钟嬷嬷表情呆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怀孕?三爷?”她往左邵卿身上看去,视线定格在左邵卿的肚子上,“不是……胖了?”
虽然外形上确实很像怀孕的女子,但三爷是男人吧?是吧?
难道他们一直被骗了?三爷其实是女的?
左邵卿摇摇头,这事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有了。”
陆铮解释的更具体些,出海的路上,邵卿误食了一种仙果,一个月后才发现有了身孕。
陆铮不想让人以为左邵卿是怪物,于是只能将一切归于那枚不知名的果子。
“是真的。”
“千真万确!”
钟嬷嬷的表情变了数遍,最后欣喜地说:“若真是如此,当真是上天保佑!”
陆铮其实多心了,真正关心着他们的人只会把这当成莫大的喜事,而外人,他是不会让他们知道真相的。
钟嬷嬷上手给左邵卿检查了一番,虽然她不是大夫,但毕竟有经验,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三爷果真怀孕了。
“老奴要将这件喜事告知老夫人,她老人家一定会开心坏了的!”
“慢着,此事待回京后再告诉她不迟。”陆铮没打算用书信传递这个消息,虽然镇国公府的消息传递向来安全,但也要以防万一。
钟嬷嬷知道他的顾虑,笑着说:“爷放心吧,老奴和夫人几十年的默契,自然有办法将此事告知夫人且不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你今夜将信写好,明日本公让人送往京都。”
钟嬷嬷点点头,又看了看安静坐在一旁的左邵卿,交代了就要紧的,准备从明天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三爷。
男子怀孕本来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亲眼见过之后也就不得不信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他还会唏嘘几句,但怀孕的人是三爷,那她只有欣喜的份了。
“三爷好好歇息,老奴明日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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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本公代劳
钟嬷嬷兴奋了一夜没睡着,心里总想要是能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老夫人就好了。
兴奋劲过后则是浓浓的担心,男子怀孕前所未有,该如何调理,该如何生产,她是一窍不通,只能按照女子的方法试一试。
等舔刚微亮,钟嬷嬷立即从床上起身,洗漱过后就去了笑厨房。
陆铮为了左邵卿的饮食不被人怀疑,也为了安全,自从知道左邵卿有孕后就只在小厨房做吃食,每次必须有罗小六或者隐一看着。
钟嬷嬷当然是不属于被防备的那一类人,不仅如此,她自告奋勇的包揽了左邵卿的吃食,陆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向厨房里的婆子了解了一些左邵卿的食量和爱好,钟嬷嬷洗干净手就开始做早餐。
她的厨艺很好,在镇国公府时很少有她的用武之地,只偶尔给老夫人做几样别有风味的小吃。
左邵卿如今能吃能睡,一点也不折腾,往往一觉到天亮,只是苦了陆铮,睡到一半常常惊醒,非要看一眼左邵卿是否安好才行。
“该起了,今日衙门要商议安置流民的事情。”
陆铮将他抱紧,被子紧紧地裹在两人身上,连一点风都不透,“不是都收在北边的破庙里了么?”
“是啊,这不快要过年了么,过完年就是开春,到时候这些人是走是留,留下该如何安置都是个问题。”
陆铮将手掌放在左邵卿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那就从镇国公府调拔些银子和物资,给他们办个流水席,其余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左邵卿艰难地伸直腿,侧躺的姿势让他觉得肚子很重,“走镇国公府的路子当然是又快又好,但这毕竟是百姓的事情,还是由官府解决好。”
镇国公府名声已经如日中天,若是在再做这些善举,他还真怕风头太过了。
陆铮也明白他的顾虑,只是担心左邵卿太过劳累,“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公去处理,你再加好好歇着。”
左邵卿哪能真让他一个人去衙门处理事情?镇国公往堂上一座,还有官员敢吱声么?
陆铮知道左邵卿在公事上总是特别执着,于是退了一步说:“那就一起去,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我不放心。”
左邵卿在肚皮上挠了挠,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的自己他都不敢看,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些。
不过每每想到生孩子这件事,他都能吓出一身汗来,刚得知自己怀孕那会儿,他每夜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生了个怪物就是梦见这孩子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情景,吓得他那几日掉了好几斤肉。
扶着陆铮的手坐起来,左邵卿刚出声,钟嬷嬷就端着早餐进来了。
“两位爷起了,三爷要是困先吃点东西再睡。”看着陆爷亲手给三爷穿衣服和靴子,又伺候着他梳洗,钟嬷嬷笑得老怀安慰。
夫妻俩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琴瑟和鸣,她看得出来这二人是真正将对方放在心尖上的,那就比什么都强。
现在三爷又有了孩子,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
两人份的早餐全被吃光,钟嬷嬷暗暗决定午饭要多做些,“三爷吃着可好?若是有不和胃口的一定要说。”
“嬷嬷的手艺可是连老夫人都称赞的,我有福了。”
左邵卿回到鹤城后食欲一直很好,之前喜欢酸味的食物现在也不喜欢了。
记得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地想重温一下青果的味道,于是让人给他弄了几个来,结果差点没被酸掉牙,根本无法相信那是自己曾经喜欢吃的。
“怀孕的女子因为体质不同往往口味也会不同的变化,有些喜酸,有些嗜辣,有些以前不吃的东西变得特别喜欢,也有些以前很喜欢的食物现在一口都不碰,三爷若是想吃什么,尽管和嬷嬷开口。”
没有怀过孩子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怀孕的辛苦。
左邵卿庆幸自己起初不知道自己是怀孕,只当是晕船,否则在心里作用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怪脾性呢。
“好。”对于钟嬷嬷的关怀,左邵卿没有拒绝。
用过早餐,左邵卿和陆铮去衙门,钟嬷嬷原本是不放人的,在她看来,孕妇都是应该在家休养的。
最后还是被左邵卿的一句“我不是女人”给说服了。
左邵卿有些气愤的,他并不希望自己被当成女子对待,怀孕这件事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格外让人膈应。
偏偏还有人成天耳提面命地告诫你不能这样那样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气呼呼地从府里出来,陆铮一把拉住他的手,免得他不小心摔跤。
“钟嬷嬷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我知道!”左邵卿气的并不是钟嬷嬷,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放心,你想做什么只要没有危险,我都不会限制你的,只是必须有我陪着才行。”
从最早开始,陆铮就没想让左邵卿只管着后院那一亩三分地,没有将他当成一般的当家主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能迈。
裹紧身上的狐裘,左邵卿低头看了看,他现在已经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脚了,身体圆滚滚的像个球,好在穿得多,倒是不会让人看出只有肚子大了。
“还好是冬天,这要是在夏天可怎么办?”
“即使你挺着肚子上街,试问有几个人会往那方面想?”多数人只怕会以为知府大人胖了而已。
虽然只胖肚子很奇怪,但总比男人怀孕来的可以接受些吧?
“哼,这倒是!”左邵卿放松心态,昂首挺胸地迈前一步。
这一步迈的太大了些,脚下踩空了台阶,差点摔了一跤。
陆铮将他打横抱在怀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是让你小心点了么?”不带这么吓人的。
左邵卿也有些后怕,靠在陆铮怀里说:“看不到脚下的路就是麻烦!”
陆铮直接抱着他上轿子,左邵卿的这顶轿子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空间大,铺了厚厚的毛毯,两个人坐上去也不嫌拥挤。
“起轿!”
四人大轿平稳地上路,轿夫皆是孔武有力的侍卫,即使脚下打滑了也能保证手上一丝不动,是陆铮特意挑选出来的。
一路相安无事地抵达衙门,陆铮依然抱着邹少卿下轿,不顾左邵卿的反抗直接抱着人进衙门。
衙役们只当这夫夫俩秀恩爱,除了偷笑还是偷笑。
贺岷看了看已经过辰时的天色,揶揄了左邵卿一句:“大人……好早啊,难道是陆公爷昨夜疼爱的太过了?”
“不准笑!”左邵卿眼睛一瞪,训道:“胆子肥了啊,竟然敢以下犯上!”
“是是,属下知罪,还望大人见谅,千万保重身体!”贺岷瞅了一眼他裹成球的身体,暗叹一声:难怪能胖成这样,连走路都被人抱着走,不胖才怪!
“别浪费时间了,去把人叫来,不是要商议要事吗?”陆铮摆摆手,打断了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贺岷见他没有像往日那样送完人就离开,猜到他也想参与衙门的大事,只是,朝廷上似乎没有这种前例啊。
“陆公爷……下官让人带您去后堂休息如何?”贺岷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如何,怎么?本公就不能参与鹤城的政务了?”
“这……您是大将军,按理是不能的。”贺岷虽然有些犯憷,但作为知府下面的第一人,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本公与邵卿乃是一体,你觉得这样的回避有意义吗?”陆铮往主位上一坐,吩咐道:“赶紧的,去将人叫来,别耽误本公时间!”
贺岷心道:您贵人事忙又何必来衙门搀和呢?
陆铮看出他心中所思,瞥了左邵卿一眼说:“你们知府大人今日身体不适,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好不了,有事本公代劳!”
贺岷是知道左邵卿身体不好的,这段时间晚出早归,明显不在状态内,他担忧地问:“大人身体不适,那今年回京述职的事情……”
“不去了,本公早已经呈上奏本,皇上已经批阅了。”
“原来如此。”贺岷面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一下,暗暗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使得左邵卿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搁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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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想想而已
有陆铮在场,衙门里的官员连大气都不敢出,所谓的商议也多是左邵卿提议什么就附和什么。
好在左邵卿的提议都是合情合理的,否则说不定新一任的贪官污吏就要产生了。
午时将近,陆铮打断了左邵卿进行到一半的公务,将他手中的公文收起来交给罗小六,然后带人离开了衙门。
他们一走,衙门里顿时热闹起来了,大到通判小到看门的衙役都在讨论知府大人的转变。
“大人上任之初何等勤快啊,每日没到酉时根本不会走,哎……”
“看样子似乎是陆公爷不愿意知府大人多待,这一个月来每日都跟进跟出,你们说……会不会是陆爷不喜欢知府大人太忙碌?”
“也有这个可能,知府大人首先是镇国公夫人,陆公爷不喜欢他出门也是正常的。”
有人持不同的看法,“这也未必,若是陆公爷不喜大人出仕,一早就不会让他进入官场,何必等到现在才反对呢?”
“是啊是啊,看着虽然胖了不少,但脸色差了许多,你们注意到没?大人现在走路都慢了许多,而且多走几步就开始气喘。”
“难道……大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众人联想起今日左邵卿的异常,心里顿时不淡定了,“咋们是不是应该上门慰问大人一番?”
“不不,大人既然没说定然是不想大家知道的,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妥。”
贺岷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于是总结了一句,“那大家都勤快点,以后小事都自己拿主意,不要什么事都拿去烦大人,大事大家先商议出结论再报给大人批阅。”
众人忙点头,心里暗想:知府大人还如此年轻,若是真得了不治之症,那可真是天妒英才啊!”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两个衙役冲了进来,“不好了……各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贺岷教训了一句,紧接着问:“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拍了拍胸口,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道:“刚才……小的巡街时看到了……看到了一个女人。”
“难道是什么天仙美女?看你们出息的。”师爷大冷天的摇着扇子笑骂道。
“不……不是,我们开始是看到一辆马车从知府大人的侧门出来,因为马车旁跟了丫鬟和婆子,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什么!你们竟然跟踪知府大人家的马车?活得不耐烦了?”
那两衙役大声吼道:“大人听小的把话说完!”
胡敏朝大家摆摆手,示意他:“快说!”
“小的们跟着那辆马车走了两条街,见是往西山的寺庙去的,于是更加好奇,知府大人附上两个男主子,没听说过有女主子啊,那马车遮的严严实实的,不像是男子用的。”
“也许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来了?”
那两衙役同时摇头,“不是,我们跟她到了西山,终于在寺庙外看到她下了车,竟然是……竟然是%”
“是什么啊?”一个心急的官员催促道。
“是……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
“什么?”
“不可能!”
“看错了吧?”
众人听到这话齐齐站了起来,将那两衙役围在中间,你一眼我一语问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官员喃喃自语。
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看陆爷对大人的态度,不像啊。”师爷手中的扇子掉在地上却无心去捡。
“哎……两位爷感情虽然深厚,但……现实如此,镇国公府总需要有有继承者的。”
“去年大人不是收养了一个男孩么?听说已经被立为世子了。”
“毕竟不是亲生的,世事难料啊。”
“难怪啊难怪,难怪大人今日憔悴了许多,在下听闻,心情抑郁之人很容易自暴自弃。”
“原来如此,大人一定伤心的厉害,都成这样了。”
“好在陆公爷还有点良心,看他的样子,心应该还是在大人身上的,否则也不会日日跟着他。”
“他大约是担忧大人做傻事吧?”
“……”众人沉默。
“那从明日起,大家要注意些,千万别在大人面前提起这事,衙门上下都把嘴巴捂紧了,若是让本官听到任何闲言碎语,绝不宽待!”
众人点头,心里忍不住为左邵卿默默祈祷。
“这胎若是个儿子还好,若是女儿,岂不是还得继续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也是常理,只希望大人能看开些。”师爷叹了口气。
早在陆铮和左邵卿成亲时,大家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这天来临时,大家又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了。
是觉得理所当然还是觉得无奈?也许都有些吧,换成是他们,能有勇气娶男妻就已经到极限了。
左邵卿被送回屋里,靠在踏上喝着钟嬷嬷刚送来的甜汤,耳边听着隐一将这件事复述了一遍,嘴里的甜都慢慢发苦了。
还好这是假的,否则他真不知道发生这种事该怎么面对陆铮了。
“现在大概全鹤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吧?”
“没那么快,目前只是寺庙里的香客得知了消息,传回鹤城还需要时间。”
左邵卿轻轻抚摸着肚子,表情有些落寞,“不知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为陆爷高兴多还是为本官不平的多。”
从陆铮的角度,这自然是好事,可是从左邵卿的角度,可就不是什么喜事了。
“大人不知道这些,总归是假的,别为了这个影响心情。”
左邵卿没想到沉默的隐一还会说出这番安慰人的话来,于是笑着说:“放心吧,我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陆爷的骨肉啊,他还没出世呢就这么多事,真愁人啊。”
“愁什么?”陆铮从外面走进来,将手在炭盆上烘暖,然后摸上左邵卿的肚子。
左邵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愁这个孩子啊,以后他是不是要多个娘,是不是也不能叫我爹?”
陆铮坐在他旁边,亲吻着他的侧脸,“总得给孩子安个来历,放心吧,到时候孩子的‘娘亲’肯定会没了,你还是他名正言顺的爹爹。”
“哼!”左邵卿知道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合适,可是让自己的孩子认别的女人做母肯定是不痛快,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陆铮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听着他肚子里的动静,小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可有闹你?”
“还好,最近乖多了。”左邵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看得陆铮心动无比。
现在的左邵卿也许没有怀孕前俊美,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更吸引人了,每每勾的人魂不守舍。
“衙门那边你只许再去两个月,两个月后必须呆在家里。”
“知道了。”左邵卿推开他的脑袋,神色不愉。
不过自从安和说过他可能会早产,陆铮对时间上的安排就更加严密了些,而左邵卿自己也不想挺着大肚子出门,所以两人难得达成了共识。
“对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陆铮眉头皱皱,“还不知是男是女。”
“那就都想几个,然后寄给老夫人定夺。”
陆铮下意识地摸着左邵卿的肚子,“也好,你这个爹爹可是三元及第,名字由你拟定吧。”
“真的?”左邵卿眼睛大亮,没想到陆铮将这个机会让给他。
陆铮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等下一胎,本公就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你还想有下一胎?”左邵卿转喜为怒,瞪视着陆铮,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门外去。
“哈哈……想想而已!”陆铮不敢说自己是真心希望左邵卿多生几个,不过现在说明显不合适。


番外 老夫人到
知府大人家出现了一个年轻有孕的女子,这个消息就像旋风一样眨眼间传遍了鹤城。
左邵卿和陆铮本来就是本城最受关注的两个人,这个消息又同时涉及两人,想不火都难。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陆铮的推动作用。
左邵卿第二日出门时,明显感觉到大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异样,有同情有怜悯还有无奈,总之看的心里发毛。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一路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看,左邵卿还是有些吃不消。
陆铮一点不受影响地走在他身边,注意力全在左邵卿身上,压根没去注意别人怎么看他。
左邵卿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算了,我们回去吧。”
“不是要散步么?这才刚走一条街。”陆铮将他手握紧,笑得温柔。
钟嬷嬷说怀孕期间最好能多走动,左邵卿对此深信不疑,所以每天都在走一会儿,而陆铮是每次必陪的。
可是这项在平时不算难的运动,左邵卿今天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不走了,再走下去我怕影响心情。”
陆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挠了挠他的掌心,开解道:“不想走就回家吧,咋们在院子里散步也是一样的。”
两人一起离开,街道上的行人立即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
“看到没?左大人的脸色差成那样了,可见那件事是真的。”人家左邵卿的脸色明明是被你们害的好么?
“可是陆公爷依然对他宠爱有加啊。”
“是啊,所以只是为了延续香火而已,大家别瞎操心了。”
“阿弥陀佛,这样也好,有了孩子左大人将来日子也好过些。”
也许是这样的消息本来就在大家可预测中,因此消息传了两天就平静下来了。
左邵卿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阳光很暖,晒得人昏昏欲睡。
罗小六坐在一旁,是不是给他喂个水果或者是递杯茶,将左邵卿伺候的舒舒服服。
“小六子啊,你近来大有长进啊,可比以前懂事多了。”左邵卿挺着肚子,那模样跟大老爷们似的。
罗小六的视线落在左邵卿那凸起的肚子上,因为是在自家院子里,所以左邵卿没有做修饰,加上这样的姿势,更加凸显,罗小六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爷,您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不知道。”这个问题左邵卿也思索了无数遍,答案依然是未知,不过他和陆铮都认为那是那枚红果的作用。
“您说是不是我以后也能怀上一个?”
“噗……”左邵卿一口茶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罗小六不安地搅动手指,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想要?”
罗小六摇头,又点头,“不想,但是……有个孩子挺好的吧?隐一一定会喜欢的。”
左邵卿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六子啊,这种事你就别多想了。”有他一个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天下的男人都能怀孕?那阴阳不就乱套了?
罗小六叹了口气,“我知道,反正我和隐一说了,您和陆爷的孩子就跟我们的孩子一样……三爷,您以后会让小少爷善待我们的吧?”
左邵卿嘴角抽了抽,“你想的可真远!”
罗小六嘿嘿一笑,递了一块苹果给他,“再过两天就过年了,陆爷应该要回来了吧?”
“嗯,差不多了。”左邵卿心里算着日子,前些日子他们突然收到了老夫人的来信,说是要和左小狼一起来鹤城过年,陆铮得知消息后便出门接人去了。
左邵卿从那天起就有些忐忑,虽然老夫人一定会高兴的,但是这种状态面见长辈实在难为情。
何况还有左小狼,也不知道那孩子知道自己的情况后能不能接受。
而且他还得关心着那孩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他和陆铮商讨过了,即使他们将来有亲生儿子,也不会剥夺左小狼世子的封号。
左邵卿是觉得左小狼性格坚毅,适合担起一家重担,而陆铮则是希望自己和左邵卿的孩子能过的轻松些。
“家里的年货都备齐了吗?”
“放心,该买的都买了,后来百姓和官员又送了不少,足够咋们过个好年了。”
“嗯,送了礼的人家别忘了回礼。”
“明白,我都记着呢,那些送了鸡蛋白菜的老百姓也没落下。”
“做的不错,”左邵卿表扬了一句,然后让他将府里的账本拿给他看。
罗小六以前就一直想当府里的管家,在镇国公府时轮不到他,于是左邵卿就让他接手了这座府邸,反正这个府里人少,事情也少。
刚开始罗小六办事总是丢三落四,后来渐渐也磨砺出来了,现在的表现已经让左邵卿很满意了。
到了傍晚,陆铮终于将人带回来了,他一手扶着老夫人,一手抱着左小狼,就这么近了他们的院子。
罗小六见状行了礼,然后忙不迭地去安排,也不知道老夫人带了多少人来,至少他应该给老夫人和世子爷整理出个院子来。
老夫人在看到左邵卿时就怔住了,楞是无法将眼前这个圆润的少年和以前那个姿兰玉树的少年相比。
不过,她的视线落在左邵卿的肚子上时,爆发出了异样的光彩,然后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祖宗保佑啊!”老夫人上前围着左邵卿前看后看,啧啧有声:“看着形状,八成是个小子。”
左邵卿尴尬的要死,想捂住肚子不给看,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左小狼身上。
父子俩一整年没有见面,乍一对上视线都有些恍惚的感觉,左小狼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冲过来让他抱。
“儿子,你怎么了?不认识爹爹了?”
左小狼抿着嘴唇,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左邵卿。
“儿子,过来,让爹抱抱!”左邵卿张开双臂,朝左小狼笑道。
左小狼慢慢走过去,表情有些犹豫,让左邵卿觉得身心受伤。
左小狼其实并不是不想扑上去,只是眼前的左邵卿和他记忆中的爹爹差别甚大,他有些不确定。
等靠近了左邵卿,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左小狼终于抑制不住,朝左邵卿跑过去。
陆铮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领子,一旁的老夫人见状也喊道:“哎呦,小祖宗,慢着点,你爹爹现在可撞不得。”
左小狼嘴巴一瘪,委屈地看着左邵卿。
左邵卿向前挪动两步,没办法蹲下^^身^^子,只能弯腰将他抱住,揉着他的脑袋说:“儿子啊,你是不是把爹爹忘了?”
“没忘!”左小狼吸吸鼻子回答。
“那就好。”左邵卿在额头上亲了亲,又端详着他的脸颊,发现他长高了不少,脸蛋也好看多了。
左小狼抱着他的腿,身高已经能到左邵卿的大腿了,左邵卿弯着腰的话,他还能碰到他的肚子。
“爹爹,你肚子怎么打了这么多?顶着我的头了。”
左邵卿闻言有些尴尬地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铮提着他的衣领将人拉开,警告道:“你爹爹现在情况特殊,你不准闹他。”
“哦……”左小狼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然后抓着左邵卿说起话来。
左邵卿也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碍于老夫人在场,不能将他老人家搁置了。
进了屋子,老夫人向钟嬷嬷了解了情况,知道左邵卿一切安好后也安心了不少。
而老夫人来了之后,左邵卿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家里的事情全都有老夫人承包了。
而衙门这边,因为过年也放了假,于是乎,他一下子就清闲下来了,整日和左小狼说话聊天,偶尔教他写字读书。
左小狼却心思不在此,每回盯着左邵卿看了又看,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爹爹,祖母说我要有弟弟了,是在你肚子里么?”
“……”左邵卿无语望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偏偏左小狼时个执着的孩子,一次得不到答案就问两次,两次没有就三次,锲而不舍。
最后左邵卿不得不按住他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弟弟或者妹妹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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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置于何地
左小狼好奇地摸着左邵卿的肚子,那鼓鼓的触感和平时的很不一样。
突然,里头动了一下,一个东西踢在他手掌上,他吓得立即收回了手。
“爹爹……里面……里面有东西在动。”左小狼口齿不清地叫道,老夫人和钟嬷嬷同时笑出了声。
左小狼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猛地眼眶一红,眼泪刷刷刷地落下来。
“怎么了这是?”左邵卿不方便抱着他,只能坐在椅子上将他拉到面前。
“爹爹……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快死了?”左小狼哭泣的方式永远是那么默默无闻,眼泪直流却没有一点哭声。
老夫人看着心疼不已,将他抱起起来拍着安慰:“乖孙啊,哭啥啊?你爹爹不是生病了,只是有宝宝了,很快你就要有弟弟妹妹咯。”
“真的?……不是生病?”左小狼还理解不了什么叫有宝宝了,听到左邵卿不是生病眼泪立即止住了。
“当然不是,你爹爹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生病呢?”老夫人细心给他解释,尽管左小狼未必听得懂。
最后她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这件事只许咋们自家人知道,千万别说出去,否则你爹爹就真的会生病了,知道不?”
左小狼点点头,好奇又担忧地看着左邵卿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儿又将小小的手掌放上去,“我知道了,爹爹里面是有小人了,就跟母狼怀小狼一样。”
“噗!”老夫人捂着嘴闷笑,就连陆铮也不免勾起了唇角。
“臭小子,你还见过母狼怀小狼?”左邵卿捏着他的脸颊问。
“见过啊,刚生出来的时候丑死了。”左小狼扁着嘴说。
左邵卿听他这么说,第一次正视了将来自己儿子或女儿长相问题。
他看着陆铮,再想想自己的长相,深怕生出来的儿子长的想他,生出来的女儿像陆铮。
当天夜里,左邵卿抓着陆铮讨论了半夜的长相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问:“万一生个闺女长的像你可怎么办?”
“长的像我不好吗?”陆铮将他抱紧,用鼻尖蹭他的鼻尖。
“粗眉,大眼,鹰钩鼻,薄唇,女人长这样能嫁出去吗?”
陆铮眉头微皱,仔细想了这个问题,如果生个女儿长成这样确实挺让人着急的,如果能像左邵卿好歹还有希望长成美人。
“算了,那就生儿子吧,不管像你还是像我都可以。”
“儿子是你说生就能生的吗?”左邵卿脾气上来了,揪着陆铮问:“你是不是不想要女儿?”
“好了,睡觉吧,就你想得多!”陆铮从来不知道孕夫原来这么难伺候的,以前左邵卿可没这么折腾人。
有了老夫人和左小狼加入,这个年左邵卿过的还算如意,尤其没有繁复的宫宴和祭祖仪式,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大年初一,一家子只是草草的做了个祭拜先祖的仪式,准备等左邵卿生完后再隆重祭祖。
老夫人比当初自己怀孕时还紧张,对左邵卿的每一道食谱都要过问,她将安大夫奉为座上宾,赏赐不断。
左小狼也很紧张,因为被告诫过很多次,所以他也知道不能冲撞了左邵卿,只是锲而不舍地当起了他的小尾巴。
左邵卿去哪他也要去,哪怕陆铮让他习武也要拉着左邵卿在一旁观看。
左邵卿等过完年才开始检查他的功课,他发现这一年左小狼的成长是非常迅速的,如果说一年前他还如同婴儿一般,现在则和正常三四岁的孩童一样了。
左小狼每日练功习字,偶尔跟着左邵卿学四书五经,日子过的很充实。
然而,就是这样充实美好的日子也会有意外发生。
某日,左小狼跟着罗小六上街游玩,在茶楼听说书时,听到了百姓们议论,说的正是镇国公即将喜得贵子的消息。
“你们说,若是这一胎是男婴,那先前册封的世子是不是就该让位了?”
“必然的,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捡来的,孰轻孰重谁不知道啊?”
“真可怜,那位世子才当满一年吧,就这么让位,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啊?即使当不成世子他还是镇国公府的少爷,比起之前不知道阿猫阿狗的身份强多了。”
“这倒是,好在年纪小,还不记事,等将来和嫡子处好关系,一辈子总是不愁的。”
“不过听说这位世子当初是知府大人收养的,知府大人肯定是更加偏爱这个孩子的。”
“那又怎样?陆公爷有了嫡子还会偏爱养子不成?”
“这么说,镇国公府可能还会上演一场嫡庶相争了?”
“额……呵呵,我可没这么说……”
“去,胆小鬼!”
罗小六担忧地看着左小狼,生怕他会因为这些话而伤心,他是知道镇国公府不可能发生嫡庶相争的戏码的,因为即将出世的小少爷是三爷生的,光是这一点,地位就不可动摇。
如果让他选,他当然也会更加偏爱三爷的孩子,不过他也很喜欢左小狼,肯定不会让他被人欺负的。
“小狼,他们说的话别放在心上,他们就爱胡说八道,陆爷和三爷对你怎样你是清楚的。”
左小狼歪着脑袋不说话,半响才点点头,可是却不见丝毫高兴的表情。
罗小六将他送回府,立即将这事告诉了左邵卿,左小狼最依赖的人就是左邵卿,想必听得进三爷的劝告。
左邵卿知道事情后并没有单独和左小狼说什么,只是平日总是拉着他摸自己的肚子,告诉他兄友弟恭的故事。
不仅如此,他对左小狼也更上心了些。
对于左小狼,话说的再多也不如做,说的话久而久之会忘记,而发自内心的关爱才是刻入他的记忆深处。
可是,就在左小狼渐渐忘记了这回事的时候,王振海登门了。
他带来了王家三分之一的家业,一一摆在陆铮面前。
左邵卿坐在屏风后,听着陆铮冷声问,“你这是何意?”
王振海笔直地跪下去,铿锵有力地说:“陆公爷知道,小狼是我的孩子,以前草民不敢奢望,可是如今,陆公爷即将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能否将小狼还给草民?草民愿意用所有家当换回他
的抚养权。”
“放肆!”陆铮大怒,“陆潇澜乃是上了陆家族谱的,是皇上亲笔御封的,镇国公世子,与你何干?又哪来的归还一说?”
“草民……”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王振海笔直地跪着,不为所动,“陆公爷,如果您有了嫡子,该将那孩子置于何地?”
“这是本公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干涉了?”
“我知道,镇国公府不会养不起一个孩子,我也知道,那孩子在镇国公府比在王家好上万倍,可是,您不觉得让他待在镇国公府很多余吗?”
陆铮怒极反笑,“我只知道,你此举很多余!不要让本公有毁了王家的冲动!”
不等王振海争辩,陆铮冷笑道:“王三少不是也娶妻了么?听说贵夫人同样了有身孕,那你又想将左小狼置于何地?一个可能被继母虐待的孩子么?”
“怎么可能?他是我的孩子!”王振海大声反驳。
“嗤,那可未必,曾经你能让一个小妾害了你的正妻,现在同样可能让一个填房害了你的儿子,你今日之所为贵夫人不知道吧?”
见王振海眼神闪烁,陆铮继续说,“如果让她知道你用全数家业换取一个孩子,让她和她的孩子跟着你吃糠咽菜,你觉得她还会对那个孩子好吗?”
“这……我会努力赚钱。”
“真是可笑!”陆铮懒得和他多说,正想将人丢出去,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探出来。
对上左小狼的视线,陆铮楞了一下,犹豫过后朝左小狼招手,让他进来。
“父亲。”左小狼走到陆铮面前,抬头看他,眼底是抹不开的异色。
王振海一直觉得愧对这个孩子,尤其一想到他的经历就夜不能寐,于是一听说陆铮即将有自己的嫡子,就下了这个重大的决定。

陆铮将左小狼带到王振海面前,慎重地说:“眼前这个男人是你的亲生父亲,给他磕三个头,算是还了他的生育之恩。”
左小狼照做了,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于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他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却并不亲近,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那个教他走路教他吃饭教他读书的男人为爹爹。
等三个头磕完,陆铮抱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振海,“你觉得你配做他的父亲吗?”
王振海低着头,不安地拽着衣摆。
“本公可以告诉你,不管将来本公有几个孩子,陆潇澜都会是镇国公世子,还有,他这辈子只姓陆!……来人,送客!”
不管王振海震惊的神色,陆铮抱着左小狼走到后堂,开导孩子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还是交给左邵卿把。

番外 孩子出生
左小狼的情绪低落了几天,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个心思多的孩子,被左邵卿开导了几天就恢复了常态,并且天天守着左邵卿的……肚子。
“爹爹,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左邵卿靠在美人榻上,肚子高高隆起,九个月的身孕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连动都不愿意动。
他现在已经彻底不去衙门了,开始时衙门上下的官员还齐齐出动来拜访他,言语里都是开导他的话,都以为他是因为陆铮即将出世的孩子病倒了。
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只是生孩子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别的女人而已。
府里的下人只知道陆公爷的院子里住着个孕妇,却从来没见她出来过,不过等左邵卿病倒的消息传出来后,大家便将注意力转移开了。
陆铮高价买下了隔壁的宅院,将院子扩大了一倍,如今这个院子自成一体,周围布满了镇国公府的隐卫,隔绝了一切想探视的人。
左小狼趴在左邵卿身边,耳朵贴在他肚子上,听着里头的动静,他耐性极佳,有时候这么听着能听上半天。
“好了,起来吧,你是不是该去写字了?”左邵卿揉着他的头发,左小狼的头发经过这两年的生长总算不再是杂草了。
“在听一会儿,我刚才听到弟弟肚子饿了。”左小狼双手抱着左邵卿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左邵卿脸色一红,没好意思说那是你老爹我饿了。
他现在一天要吃四餐,饿的快,但吃的不多,大概是里头的小东西压到他的胃了。
他叹了口气,祈祷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吧,再折腾下去他都快疯了。
其实身体上的折磨还好,主要是心里的违和感一直消除不了,尤其在安和告诉他生产是要动刀子时,他就吓得冒冷汗。
关于这个问题安和和陆铮仔细讨论过一次又一次,陆铮也请教过不少大夫和稳婆,可惜没人有这个经验。
甚至连老夫人和钟嬷嬷到时候也帮不上忙,总归男女有别,可以说,左邵卿现在的小命就拽在安和安大夫手里了。
“哎……”左邵卿叹了口气,艰难地坐起身,伸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拿了个水果开始啃。
左小狼有样学样,也拿了一个,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咔嚓咔嚓吃的正香,啃的嘴边都是。
而小的那个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双手捧着那个香瓜,埋头苦吃,像只小仓鼠似的。
“今天感觉怎样?”陆铮抱开左小狼,自己占据了左邵卿身边的位置。
左小狼很不满,但是他连陆铮的一只手都抵不过,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地站到一边。
“不就那样,真希望哪天一觉醒来他就出来了。”左邵卿轻轻敲了敲肚子,想和里头的小东西打招呼。
陆铮用布巾擦掉他嘴角的污渍,握住他的手,“别敲,他要真和你打招呼你又该难受了。”
这些天,左邵卿一到晚上几乎都睡不着,小家伙成天伸胳膊蹬腿,精力旺盛,闹的他五脏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
左邵卿将最后一口瓜塞进陆铮嘴里,等他将自己的双手擦干净,立即搭上陆铮肩膀。
现在他和陆铮已经没有办法面对面拥抱了,中间总是顶着个球,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的异常。
“很甜。”陆铮倾身吻着他的嘴角,动作小心翼翼。
左邵卿推开他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出去散散步。
“成天猫着人都快僵了。”现在天气逐渐热了,屋子里在通风也不免有些闷热。
见他要走路,左小狼立即丢开吃了一半的瓜过来搀扶,这个动作他已经连续做了几个月,小小的人儿现在照顾起人来像模像样的。
说是搀扶,以他的身高只够左邵卿牵着他走,倒更像是左邵卿带着他。
不过左小狼显然喜欢极了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自从纠结过后,他天天都在努力表现自己,深怕哪天爹爹不喜欢他了。
他的努力看在左邵卿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想,要是肚子里这个是闺女就好了,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影响他们父子的感情。
“来,宝贝儿,给爹爹拿着扇子。”左邵卿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纸扇,低头拧了她脸颊一把。
“小心!”陆铮正给左邵卿拿外衣,一转身就见那人的脚绊在门槛上,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窜了出去。
左邵卿还没惊叫出声,就发现自己倒在陆铮怀里,他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饱含怒火和担忧地眼神。
“额,呵呵……别紧张,这不是没事么?”左邵卿讪讪地笑,他哪知道今天腿重的他都抬不起来了。
陆铮松了口气,扶着他站直,刚想出口训他两句,就见左邵卿的表情有些不对。
“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左邵卿弯下腰,双腿颤抖着站不稳。
陆铮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朝偏房的方向喊了安和的名字,然后抱着他冲进内室。
“忍忍,别怕……安和很快就来了。”陆铮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握着他的手往他体内送入内力。


左邵卿侧着身体弓着腰,紧紧地握着陆铮的手,罗小六在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了,正同手同脚地走过来。
安和跑到床边,替左邵卿诊了脉,又仔细摸了摸他的肚子,“像是要生了,但是我也没经验,不太敢保证。”
“走开走开!”钟嬷嬷推开他,伸手去解左邵卿的裤子,顿时让陆铮的脸都黑了。
“做什么?”陆铮阻止她的动作,放着冷气说:“要看哪里跟我说。”
钟嬷嬷瞪了他一眼,吩咐道:“女人怀孕都有羊水,羊水破了即为要生产的征兆,您给看看他身%¥下是否有液体流出来。”
其实她也不太肯定,毕竟男女有别,男人生孩子会是什么境况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陆铮解开左邵卿的腰带,伸手在他身下摸了摸,顿时感觉到股间一片湿腻,于是黑着脸点头。
安和点点头,“那开始吧,将人抱到隔壁的产房。”
左邵卿咬紧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叫声,哪怕肚子疼的他快室息了,他依旧不想将脆弱暴露于人前。
陆铮将他抱到隔壁,产房是根据安和的要求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另外就是一些他看不懂得工具。
“陆爷是出去等还是……”
“就在这!”陆铮斩钉截铁地回答。
老夫人和钟嬷嬷止步门前,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
安和有条不絮地吩咐罗小六去准备,他抓着罗小六培训了几个月,勉强能让他当自己的助手。
原本他是想从京都将蔡太医请来,无奈对方年纪太大,医学理念又不同,在听说他要为一女子破腹娶子后,言辞激烈的将他训了一顿。
“准备好了吗?”安和穿上特质的衣裳,吐了口气。
罗小六站在他身边,心跳的太快,以至于他声音都发布出来,只能点点头。
陆铮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左邵卿,双手握的死紧,他多想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多想代替他忍受这种痛苦。
安和给左邵卿灌了麻醉药,安静地等待着他入睡。
“他会没事的吧?”陆铮声音嘶哑地问。
安和顿了一下,“草民尽量。”
“若是……保住大人!”
安和和罗小六回头看他,同时点了点头。
陆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当视线里充斥着红色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之前他还想过如果可能,将来一定要让左邵卿多生几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宁愿这个孩子永远没有出现过。
时间过的很慢,陆铮觉得两条腿都麻木了,而实际上也不过刚过去一刻钟而已。
等那小东西被抱出来发出第一声啼哭时,陆铮的心房被锤子重重一击,也不知道是疼还是麻,整个人都懵了。
罗小六接过那孩子迅速递给陆铮,“爷,您先抱着。”说完转头帮助安和给左邵卿缝合伤口。
陆铮的视线依然落在床上,除了双手捧着那个啼哭的小东西,压根没看他一眼。
外头的老夫人和钟嬷嬷听到孩子的声音立即跳了起来,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急匆匆地推开门。
屋子里全是男人,就算是安和懂医术也不可能对女人生孩子后的事情了如指掌。
因此没有一个人知道,孩子出生后还应该要做什么。
老夫人看着陆铮手上没有清洗过的孩子,顿时后悔没有早点进来。
她和钟嬷嬷接过那孩子,有条不絮地给孩子清洗身体,露出一张还不算好看的小脸。
即使如此,老夫人还是觉得这孩子好看极了,她甚至看出这孩子的鼻子和嘴唇和陆铮很像。
过了半个时辰,安和终于松了口气,“好了,让左大人好好歇息,别吵着他了。”
陆铮听到这句话终于觉得冰冷的身体回暖了些,他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到床边,想摸摸床上的人,想探探他的呼吸和脉搏,却在碰到他之前立即收回了手。
其实,以他的功力,只需要这么站着就能听到左邵卿的呼吸,可是他还是不放心。
最终还是老夫人将他拉出了门外,“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将军的风范?”
陆铮无动于衷,笔直地站在门外,直到老夫人将包着襁褓的孩子送到他面前,他才终于移动了视线。
“看看,多好看的孩子啊,和你小时候真像。”
陆铮低头,端详着那个只露出一张笑脸的东西,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无法看出这个丑陋的东西和他哪里像了。
不过到底是他和左邵卿的孩子,是左邵卿历尽痛苦生出来的,陆铮不可能不喜欢。
只是他那么小,陆铮根本不敢伸手碰他,更别说抱了。
“男孩女孩?”陆铮开口问。
“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这回事了呢?”老夫人打趣了他一句,然后欢喜地说:“是儿子。”
陆铮脸上不辨喜怒,但盯着那孩子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小狼呢?”老夫人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院子里少了一个人。
“咦,似乎刚才就没见到他了。”之前大家又是忙又是紧张,还真没人注意到左小狼的动向。
“快去找找。”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那还子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钟嬷嬷应声而去,想了想,走进了左邵卿的卧房。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钟嬷嬷一个个角落找过去,最后在被窝里发现了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小家伙包裹着被子趴在床上,两只耳朵用被子捂着,牙齿咬着嘴唇,看着格外可怜。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三爷生了,您不去看看弟弟么?”
“生……了?”左小狼动了动身体,露出一张哭泣的小脸。
“是啊,您不是成天念叨着弟弟么,快去看看。”
左小狼有些犹豫,“爹爹……怎么样了?他刚才……刚才很痛的样子。”
“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将来等世子爷娶妻就知道了,三爷现在已经没事了,在休息。”
“那我能去看看爹爹么?”比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左小狼显然更关心左邵卿的安危。
刚才左邵卿那模样把他吓得不轻,他以为他就要这样失去爹爹了,他完全不敢想象没有爹爹的日子回是怎样。
“三爷还没醒,等醒了您就能看到了。”钟嬷嬷将他从被窝里抱出来,直接将人抱到刚出生的小少爷的房间里。
左小狼挤入人群,扒着陆铮的腿抬头想看看弟弟的模样,无奈个子太矮,只能看到一块红色的襁褓。
陆铮将他抱起来,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刚才躲到哪儿去了?陆家的男儿怎么能这么胆小?”

左小狼拧着衣角,视线时不时往老夫人怀里瞟。
老夫人看出他的急切,将孩子抱到他面前,“看看,这是弟弟,你们就是亲兄弟了,要相互扶持才行。”
左小狼看着那瘦小脆弱的婴儿,狠狠地点点头。
半夜时分,左邵卿从睡梦中醒来,小腹上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屋内静悄悄的,有沉稳的呼吸传来,他动了下手指,只觉得全身无力且疼痛。
“啊啊……”隔壁传来响亮的哭声,顿时惊醒了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
陆铮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醒着的左邵卿,忙走过去问:“感觉怎样?”
“疼……”左邵卿委屈地回答。
陆铮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乖,养几天就好了,就当是受伤了。”
左邵卿白了他一眼,着急地问:“孩子呢?男孩女孩?健康吗?像你还是像我?”
陆铮哭笑不得,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别急,好的很,是儿子,至于像谁……”陆铮的表情有些怪异,“等你自己看了再分辨吧。”
左邵卿精力不济,才说了这几句话却觉得全身乏力,眼皮也重的很。
他很像先看儿子一眼,却被疲惫和疼痛拖入了睡眠。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明媚的阳光从窗棂投射进来,照在床的一侧,暖暖的。
感觉胳膊上有东西在动,他一转头,正对着一张比巴掌还小的脸,乌黑的双眼正盯着他,淡淡的眉毛,淡淡的头发,有点黄的肤色,怎么看都像一直猴子。
“这……这就是我生的孩子?怎么这么丑?”左邵卿大叫一声,顿时吓哭了怀里的孩子。
一群人听到动静立即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这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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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罗小六VS隐一
罗小六是左府的家生子,因为父母在左府还算得势,所以小时候过的挺不错,直到八岁被分到三爷左邵卿的房里做小厮。
那会儿阮姨娘还在世,是府里最得宠的姨娘,连带着三爷的地位也不错,虽然比不得嫡出的大少爷,但好歹吃穿不愁。
可是罗小六还是不太乐意去伺候这位三爷,因为整个府里都知道,三爷性格软弱,平日里话也不多,一看就不是有大出息的人。
但这事儿没有罗小六拒绝的份儿,他站在夫人面前听她训了半天话,然后才让常嬷嬷带着他去了三爷的院子。
那时候三爷还是和阮姨娘一起住,院子虽然不大也不奢华,但也算精致,该有的都有。
罗小六进门后忍不住四处打量,对未来的生活环境还挺满意的,等见到了左三爷,他连最后一丝不乐意都没有了,因为……左三爷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罗小六听着他软软的声音,看着他那精致漂亮的脸蛋,心里涌现出一股大哥哥的怜惜之情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三爷。
之后的日子,罗小六过的格外轻松快乐,三爷虽然性格软,但脾气好,从来不打骂下人,有好吃的也会拉着罗小六一起分享,对他比府里的亲兄弟还亲。
罗小六没什么不满意的,他以为自己能这样过一辈子,等将来三爷出府分家,他就过去给他当管家。
小小年纪的罗小六已经萌生出了当管家的终生愿望。
可是,在他十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生活现状。
他紧张地跪在那间奢华大气的屋子里,低头不敢看大夫人的脸色,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夫人喝茶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大早被常嬷嬷拉到了这里,接着一头雾水的跪着,等着大夫人发落。
就在罗小六腿跪的发麻的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同样是被常嬷嬷带来的,那双不年轻的脸上带着惊慌恐惧。
“夫人,可是小六子犯了什么错?您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罗小六的母亲哭诉道。
罗小六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他犯错了?他怎么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人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那张端庄艳丽的脸上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来:“都起来吧,跪着干嘛?”
罗小六很听话的想站起来,却被母亲扯住了裤子,让他又跪下了。
“夫人明鉴,我家小六子笨手笨脚的,奴婢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不用,我倒是看着不错,听说他和三爷相处的极好,两人就跟亲兄弟似的,怎么可能会笨手笨脚呢?”
罗小六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么机灵可爱,哪里笨了?
罗小六年纪小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罗父罗母可是吓得不轻,府里谁不知道大夫人恨阮姨娘恨的要死。
这府里只有三爷一位庶出的少爷,想想都知道大夫人有多生气了。
随后大夫人语气一转,严厉地说:“但是,关系好是一回事,尊卑是一回事,哪有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三爷愿意照拂你那是他大方,可你也不能忘本!”
罗小六懵懵懂懂地看着父母在大夫人面前磕头回话,然后大夫人又训了几句话,本来似乎是要杖责他的,后来也平息了。
“小六子,三爷昨天一天都做什么了?”大夫人突然问了一句。
“啊?没做什么啊,就跟平时一样。”
“嗯?”大夫人不悦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紧张地回答:“三爷跟平时一样,卯时起床,梳洗用膳后卯时三刻去的学堂,散学后回家,陪着阮姨娘用了晚膳,然后完成夫子交代的功课,戌时就睡下了。”
“就没有做其他事情了?比如偷偷溜出去玩耍,和同窗闹矛盾之类的?”
“没有没有,三爷一直很乖,也不会和人闹矛盾。”罗小六紧张地为左邵卿辩解。
“呵呵……”大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然后叮嘱他说:“那就好,我这也是关心三爷,你回去吧,以后好好看着三爷,别让他贪玩误了学习,一旦有什么事,立即告诉本夫人。”
罗小六不太愿意,他年纪再小,也是知道阮姨娘和大夫人不和,他才不信大夫人会真的关心三爷。
“你记住了,你们一家都是左府的家生子,你若是做的不好,那你们一家……”
罗父罗母紧张地拉着罗小六磕头,说了一番衷心的话,又发了誓,这才被允许离开。
出了大夫人的院子,罗父罗母拉着罗小六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再三叮嘱:“小六子,你以后别和三爷走的太近,夫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府里都是夫人说了算,你可别犯傻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夫人的手段你是不知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爹娘和弟妹着想吧,娘也不是要你去害三爷,只是和他保持距离,别触了大夫人就行。”

罗小六神不归属地回到院子,满心纠结了几天,但发现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大夫人那边也没让他做什么事情,只是偶尔叫他过去问话。
于是罗小六紧绷的神经又松了下来,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对着左邵卿的时候,心里有那么点愧疚。
直到有一回,他偷偷将三爷玩水的事情告诉了大夫人,才知道大夫人的用意。
那一次,三爷被打了,说他贪玩误了学业,说他小小年纪不懂事,跑去河里凫水,丢了左家的脸面。
罗小六当时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三爷,心里跟针刺了一样疼,愤怒与羞愧交杂,府里谁不知道二爷才是个混世魔王,什么坏事都干过,可是也不见大夫人打他一下,凭什么三爷下个水就要挨打?
从那以后,罗小六就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天天被良心折磨着,他一个奴才反抗不了,只好平时紧跟着左邵卿,尽量不让他犯错。
但有时候他们明明没做出格的事情,也能被大夫人抓住辫子教训一番,而且理由充分,好在阮姨娘在,大夫人也不敢下重手。
府里的老爷从来不管孩子的事情,阮姨娘又太知书达理,不懂反抗,表面看着风光,实则被大夫人压在头上。
罗小六本以为他们要这样挨到三爷及冠出府,没想到,三爷十三岁那年,阮姨娘病逝了。
阮姨娘一死,罗小六就知道要糟糕了,没有娘亲的孩子,还是庶子,大夫人想怎么教训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罗小六急的嘴角长泡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年他帮着大夫人做了不少坏事,真计较起来,他也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三爷病倒了,自从阮姨娘去世后就一直闷在屋子里,学堂也不去了,请安也不去了,浑浑噩噩的。
但人死不能复生,三爷伤心了几天后终于恢复过来了,罗小六甚至觉得恢复过来的三爷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他的眼神着实让人心慌。
“三爷……小六做错了什么,您要……唔……”罗小六疼的满地打滚,爬过去紧紧拽着左邵卿的衣摆。
“你做错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左邵卿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冷笑。
罗小六瞬间就明白了,三爷一定是知道了他是大夫人的眼线,平日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爷,小的错了……小的也是被逼的……都是夫人逼得……”
他以为自己会死,没有人不怕死,何况他还疼的这么厉害,他只是想不到左邵卿会这么恨他。
不过最终三爷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给他下了毒,以后每个月喝一次解药就无碍。
他知道三爷想让他做什么,可是:“夫人那……”
“薛氏那你不用担心,我自会交代你怎么说,不会让你交不了差的。”
罗小六最后一点幻想都破灭了,原来三爷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从那以后,罗小六越发觉得三爷不一样了,在人前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懦弱胆小,可是一旦没了外人,那阴森森的笑容吓死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被欺负了,甚至耍了手段让二爷背负着残害兄弟的罪名,让薛氏“欺压庶子”的名声传遍了尤溪镇。
再然后……罗小六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的左三爷了,他竟然找了个风月女子勾搭二爷,期初罗小六还不知道他的用意,直到二爷犯病,被查出竟然是得了花柳病。
再联想三爷的动作,他哪有不明白的,他一边心惊胆战的愁着自己的安危,一边暗暗为三爷叫好。
罗小六本来对左邵卿就没有异心,要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帮助大夫人害他,所以表了几次衷心后,左邵卿也就彻底信任他了,不但给了他解药,还把他当成了心腹。

罗小六开心了,做起事情来也更有力气了,三爷交代的事情都全力以赴的完成。
他深信,这样的三爷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那自己也要努力才行,否则管家之位就未必能到自己手里了。
接下来,三爷果真跟文曲星下凡似的,十三岁就中了解元,绝对是本朝最年轻的解元,府里的老爷成天高兴的合不拢嘴。
当然,罗小六比老爷开心多了,三爷要是发达了,他这个贴身小厮也绝对水涨船高,起码现在府里的下人看到他都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过完年,三爷要上京赶考了,罗小六和柳妈奋力的整理行装,两人都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搬空,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上京的路上,他们甩开了左大爷,遇上了二老爷,还上了漕帮的船,罗小六还以为他们运气太好,否则怎么能有幸和陆公爷一起上京了?
它某些方面的神经比较粗,走了一路也没发现他家主子和那位陆公爷的奸——情满满,还以为他家主子入了贵人的眼,以后一定会一飞冲天呢。
第一次见到陆公爷身边的青衣侍从时,罗小六除了感慨一下对方的黑冷气息,并没有给与太大的关注。
都是做奴才的,也没见得对方就比他高贵,而且那么冷的一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像与的。
隐一的容貌其实不错,只是身上的冷气太盛,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的长相,即使真正看到他那张脸的人,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他额头上的疤痕吸引。
罗小六是个平常人,当然也是一样的,他自认为和这个男人不会有太大的交集,因此更不上心了。
哪知道有一天他竟然在京都左府,不,是三爷的房里看到这个男人,那一刻的震惊怎么也压抑不住。
入了京,罗小六在迟钝也发现了三爷和陆公爷的关系不一般了,他心思没柳妈那么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他们抱上了一颗大树。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罗小六发现,自从这个男人跟着三爷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小厮!若是在镇国公府,准得被打断双腿!”男人嘲讽道。
罗小六:我又不在镇国公府,干嘛遵守你们那一套,再说了,三爷对他好那是他的福气,别人羡慕不来的。
他肯定,隐一一定是嫉妒他比他受宠,所以才总是找他的麻烦。
像这样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拧出来干活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接下来的日子罗小六过的可谓心力交瘁。
偏偏隐一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时不时从你背后钻出来,时不时丢个东西下来,时不时出个声吓他一跳,可惜他连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但他知道隐一一定在上面,否则刚才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核桃要怎么解释?
“别以为你是镇国公府的我就不敢对你怎样,我家三爷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镇国公夫人了,等我成了管家,第一件事就是解雇你!”
“嗤……”上头传来一声嗤笑,却依然看不到人。
罗小六气的胸口疼,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太憋屈了,他除了口头上说说连人家脸都看不到,实在是气愤。
“你有种下来,躲在上面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跟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一枚核桃砸了下来,罗小六这回看到了立即往旁边一躲,颤抖着手指着上面,“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我刚打扫完吗?我一个人要干好几个人的活,你居然还给我添乱!”
柳妈被送走后,三爷房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包的,他既是三爷的贴身小厮,也是三爷的书童,还是三爷的粗使丫头,除了洗衣做饭什么都得干。
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个人悠哉地看着他忙碌,还时不时捣点乱,罗小六不生气都难。
但生气也没用,他大半时间连隐一的影子都看不到,除了自个生闷气拿他根本没办法。
“哼!”他冷哼一声,将地上的两个核桃捡起来,发现居然是没砸开的,干脆找了铁锤砸开吃了里头的肉,还往房梁上得意地笑了笑。
殊不知他这一幕全部落入了隐一的眼中,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看到他这么幼稚的一面嘴角也染上了一点笑意。
隐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小被训练成隐卫,又在一群隐卫中脱颖而出成为首领,跟着陆爷征战沙场,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
被分到左邵卿身边他当然不愿意,成天看着这左家一家子 的内斗就跟看戏似的,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所以隐一无聊了,偏偏他不能把左邵卿怎么样,所以只好把罗小六当成自己的小玩具,时不时逗逗他,看着他发飙,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看着时辰,隐一遁走,出去解决吃饭问题顺便给三爷带点肉食,左府的下人确实过分了,克扣三爷的饭菜不说,送来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半生不熟的,明显故意为之。
隐一被主子耳提面命地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三爷的三餐,所以买吃的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从鼎食轩带了一只烧鸡一份荷叶蒸排骨,隐一路过糕点铺子又选了几样时兴的糕点,他记得罗小六喜欢吃这些。
回到左府,厨房的午膳果然又没送来,虽然之前教训了一个叫马婆子的老女人,厨房对三爷上心了点,可是这个家毕竟握在薛氏手中,敷衍了几天后又固态萌发了。
隐一回去的时候发现只有三爷在看书,罗小六并不在,他悄悄将食物放在桌上,然后就隐到了暗处。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出去找一找罗小六的时候,就看到他提着食盒进来了。
“三爷,这些恶婆娘越来越过分了,今天说是给您炖了燕窝,时间迟了所以没来得及送来,这就算了,结果他们所谓的燕窝不过是一点屑末,汤就跟白水似的,您是没瞧见,大爷的那份燕
窝是满满当当的,都快装不下了……”
罗小六进门放下食盒就开始唠叨,隐一发现,这小子有时候即使没有人搭理也可以一直说下去,真不知道他的话怎么能那么多。
隐一作为暗卫,话自然是少的,一年说一句话也不成问题,所以看罗小六这个话唠就觉得格外稀奇。
“咦,那个死人脸回来了?还好有他每天带点吃的, 否则咋们非饿瘦不可。”罗小六将桌上的食物打开,顿时一股肉香飘了出来,他耸着鼻子闻了闻,陶醉的眯起眼睛。
隐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罗小六外貌一般,和左邵卿站在一起根本吸引不了人的目光,可是隐一却轻易地被他吸引了。
他总是笑笑的,即使上一刻被自己气疯了,没过多久又能笑着跟他说话,一点都不记仇。
等他摆好饭菜,左邵卿才放下书本,过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回去看书了。
“爷,这些糕点我能吃么?”罗小六和左邵卿的关系和好了之后,对他也就没那么恭敬了。
“那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吧?”左邵卿坏笑道。
他并不太喜欢这些甜腻的糕点,而且里头的绿豆糕点一看就是罗小六的最爱,显然不是给他买的。
“不会吧?真是特意给我买的?”罗小六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跑到房梁下抬头问:“隐一隐一,谢谢你买的糕点啊,哪里买的?很好吃!”
隐一看着他双颊鼓起来拼命咀嚼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松鼠,眉眼间也柔和了下来,虽然没出声,却暗暗决定以后给他多带点。
罗小六没听到回答有点失望,不过他性格乐观,吃着吃着就把隐一忘到脑后了。
日子就在罗小六对隐一的感激与愤恨中度过,他一面感激着隐一给他买吃的,一面记恨着他时不时捉弄他,苦与乐并存。
“隐一啊,不是我说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却依然是个小小的侍卫,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罗小六再次有求于隐一时,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那你有何高招?”
“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揣摩主子的心思,事事以主子为先,主子说往东就绝对不能往西,我家三爷现在也算是你主子了吧?”
隐一眯着眼睛点头。
“那就是了,这事既然是主子交代下来的,那你帮忙不正好向主子表明忠心么?一旦得了主子的青睐,以后还怕少了你的好处?”
“说来说去都是虚的,换点实际的好处来!……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罗小六想也不想就点头:“好啊,说吧,什么条件?”
罗小六一句话就把自个给卖了。
“等事成之后再提不迟!”隐一双目有神地看着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有一股暖阳流过,他想,他大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罗小六一直知道隐一不是好人,却是第一次知道他心黑手黑,算计起人来比三爷不枉多让,看着被女人截下来的左大爷,罗小六只能在心里为他默哀了。
事情办的很漂亮,三爷也高中状元了,罗小六成日里走路都带着风声,对左府的吓人颐指气使,好好的做了一回狐假虎威的事情。
转眼三爷要出嫁了,罗小六在知道这个消息时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呆在左府的感觉,哪怕现在没人敢得罪他了,他依然不喜欢,这下子总算要解脱了。
罗小六的父母家人当初并没有一起上京,而是留在了尤溪镇老宅,罗小六当天就求了左邵卿,看看能不能把一家子接出来。
左邵卿给了个最直接的办法,让隐一去把罗家一家人的卖身契偷出来,只要没了卖身契,他们要把罗家人接出来易如反掌。
罗小六当天对隐一的态度好的不得了,谄媚地笑道:“隐一你最能干了,你就帮帮我吧,咋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如何?”
隐一脸上蓦地一冷,“一笔勾销?”是要互不相欠的意思么?
“对啊对啊,你看你最近没少欺负我,我都没报仇,你也不能太气不是?”
“那是你报不了仇吧?”每次想到罗小六叉着腰抬起头呼呼地望着房梁的样子,隐一就觉得好玩。
“额,话虽如此,但以后咋们就是一家人了,也应该相互帮助才是。”
“一家人?”隐一心里动了动,温度再次回升。
“是啊是啊,你看,三爷要嫁给陆爷了,以后我们就都是镇国公府的下人了,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哦?”隐一意味不明地回了个字,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他总会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
卖身契到手后,罗小六并没有把父母接到京都,而是给了钱替他们买了宅子买了田地,也算是尽孝道了。
在镇国公府的日子果然如他想的那般美好,罗小六升职了,成了三爷院子里的管事,虽然还不是一府总管,但好歹手下有人了。
尤其三爷的院子里还有四个貌美如花的大丫鬟,随便一个都能勾走他的魂,成天和这些人一起共事,罗小六别提有多美了。
要是能娶到其中一个……嘿嘿,那这辈子就完美了。
可惜梦想很好,现实却往往很渗人。
罗小六看着步步逼近的隐一,抓着被子叫道;“隐……隐一,你半夜跑我房间来做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隐卫了,没必要大半夜跑出来吓人吧?”
隐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愤怒的小脸,勾起唇角说:“我是来取回契约的。”
“什么……什么契约?”
“不你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么?”
罗小六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于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又不违背良心道德的,我一定做到!”
“好,这可是你说的。”黑暗中,罗小六没发现隐一双目中流转过的精光。
“嗯,当然,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隐一坐到床边,一只手摸上罗小六因为睡眠被压出来的红印子。
冰冷的指尖触摸到温热的肌肤时,两人同时抖索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履行承诺的……”
罗小六心惊肉跳,拍开他的手说:“那你倒是说啊。”
“我要你!”
“……”罗小六一时没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我要你!”
“什么?”
“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要你,就这么简单?”
简单?简单个屁啊!罗小六瞬间暴走,握起拳头就往隐一地面门砸去。
拳头在即将碰到隐一时被对方接了下来,宽厚的手掌包裹着罗小六的拳头,一冷一热,触感鲜明。
“你混蛋,你明明说过不会是为难我的事情的,而且也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这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吗?你只要乖乖躺着就行了。”
罗小六又羞又怒,没想到隐一竟然会用这种办法羞辱他,他抬脚朝隐一踹去,“你想都没想,你想找男人就去小倌馆啊,要多少有多少!”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罗小六顿时委屈了,眼眶也红了起来。
隐一用力一拉,将罗小六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沉声说:“不,我只要你。”
“没门!”罗小六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嘶哑着嗓门吼道。
隐一点了他的穴,将人放倒在床上,对上他惊恐的双眼说:“我说了,我是来履行契约的,没有你拒绝的权利,而且……我只要你!”
罗小六对上他的眼睛,第一次从这双深沉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亮,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悸的亮度,让他心跳如鼓,面红耳赤。
“我……”他开口,想说自己不愿意,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男人,他明明应该喜欢女人才对。
话还没说完,嘴唇上被一双略微冰凉的唇封住,那一刻,罗小六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尴尬有之,愤怒有之,羞涩有之,就是没有恶心。
这个吻逐渐加深,两人唇齿相贴,舌头相绕,竟然说不出的舒服。
当两人分开时,罗小六气喘吁吁,双颊酡红,犹如喝醉了一般,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隐一,闪动着迷人的光彩。
隐一见他不排斥,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撕开他的衣物压了上去。
他解开罗小六的穴道,对方却跟毫无知觉般,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直到被隐一吻的室息才抬起双手推在隐一的胸口上。
“你……”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
罗小六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真的听话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人肌肤上船来越来越高的温度,享受着那双粗糙的手掌带来的快乐,渐渐沉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罗小六深深地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身体无处不痛,而那该死的始作俑者却不知所踪,这让罗小六又伤心又气愤。
隐一将食物端进来的时候,罗小六正红着眼睛呆坐在床上,看到他的时候抄起枕头就砸过来。
隐一侧身避过,步伐稳定地走过去,“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吃完我给你上药。”
“上……上什么药?”
“昨晚有些过了,你没发现自己受伤了吗?”
罗小六顿了顿才明白他所谓的受伤是什么地方,脸嗖的就红了,连露出来的脖子也红成一片。
隐一眼神暗了暗,把食物放在一旁的脚凳上,喂他吃了肉粥,“我问过三爷了,他说你这几天要吃流食。”
“咳咳……你居然拿这种事去问三爷?”罗小六一巴掌拍在隐一脸上,恼羞成怒。
隐一也不反抗,那一巴掌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罗小六打完反而镇定下来了,他原以为隐一只是要求和他春风一度,以后还是各过各的。
可是这件事他既然让三爷知道了,肯定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想到昨夜隐一说过的那句话,罗小六面红耳赤地低头。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保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在外人面前依然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只是每到夜里,隐一总是出没他的房间。
他以为他们这辈子大概就要这么过了,他也没指望能像三爷那样风光出嫁,呸呸,他是男人,才不稀罕嫁不嫁的。
只是没想到,隐一会当众跪在三爷面前,说要求娶他,罗小六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是兴奋多过于羞涩的。
虽然不是明媒正娶,虽然这段姻缘无法得到官府的承认,虽然只是个形式,但罗小六已经很满足了。
他一辈子都记得婚礼那天,他穿着火红的衣裳,看着那个男人骑着骏马慢慢走近,朝他伸出手,坚定地牵着他步入喜堂。
拜天地,入洞房,他们完成了正常夫妻该有的形式,那一夜,他摸着隐一额角的伤疤,小声说:“隐一,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辈子都是。”
“嗯,我是你的,这辈子都是……”
红烛高照,锦帐低垂,喜被上鸳鸯交颈,喜被下掩盖着一室春光。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碰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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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已补齐,作者说不会再有了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碰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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