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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王爷,美男多多!(灵魂转换) BY 季木樨 (点击:206次)

王爷,美男多多!(灵魂转换) BY 季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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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王爷,美男多多!BY 季木樨

第一章

风啸,马嘶。
刀光剑影,喊杀惨叫,血色遍野。
忍着臂上背上各处的刀伤,我砍下了向着我冲来的一名敌方士兵的头颅,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敌军越来越多,而我方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再这样下去,我方可能要全军覆没。
挥刀再砍掉一个人的头颅,我眯起双眼看向四周,丁浩正在我不远处同敌军厮杀,陈飞在稍远点的地方,没有看到李毅,我心下暗沉,偏头躲过一支箭矢,我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着,寻找着李毅的身影。
果然如此吗?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李毅背叛了我。
今日我带着丁浩陈飞李毅和一千士兵来这风绝岭练兵,若无人出卖,敌军怎能知道此处?
“丁浩,陈飞,带着大伙儿向后撤。”后面的山路很窄,只能容两三个人并排通过,我们鏖战的地方是这风绝岭上唯一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
“将军?”丁浩砍出一条血路,冲到我的面前。
“撤。”我大吼着,挥刀砍向前面敌军,血雾漫起,我大刀劈下,斩断了一根箭矢,“本将军的命令,谁敢不从?”
“是,将军。”丁浩立刻组织余下不多的士兵开始撤退,我看了一眼前方的士兵,只要再阻得一阵,等大伙儿撤过松风涧,这些敌军便不能奈我们何了。
又是一支羽箭,我随手扯过一名敌方士兵挡在身前,然后将他扔下山崖,然后从旁边一直跟着我的副官骆胤手中接过弓箭,搭箭上弦,拉弦如满月,对准对面山头上的罗威,一箭射出。
我不求这一箭一定能射中罗威,那个家伙的武功我清楚的很,我只是要他身边的那个神射手——林溪不要再放冷箭。
果不其然,林溪连忙射出一箭将我的箭势射偏,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可以连发十箭,第二箭,第三箭,……最后三箭齐发,终于,最后一箭射入了罗威的胸膛。
我将弓扔给骆胤,掣起大刀,对着蜂拥而来的敌方士兵一刀挥下,血色侵染,我已不知道我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终于撤过松风涧,我用尽全身力气砍向那座吊桥,不愧是玄铁铸就的铁索,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铁索却只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不过这浅浅一道痕迹便已足够。
抽出腰中的炙阳剑,刚烈之气散将开来,我将内力灌注其中,朝着那痕迹劈下,吊桥应声而断。
正当我将剑收回腰中,突然背上一阵痛楚传开,我低下头,看着那支穿透我的胸膛的羽箭,呵,我怎么忘了,李毅正在我的背后啊!
“将军!!!”是大家的惊呼声。
我转过身来,看着远处还拿着弓的李毅,看着陈飞冲过去拽着李毅的衣领怒吼着,看着丁浩捏紧了拳头,我只是很平淡的问了一声“为什么?”
“将军,对不起。”他对着我跪下,“我不是故意要背叛将军的,他们威胁我……”
“懦夫!”我吐了一口血沫,将手中的刀递给丁浩,“替我宰了他!”
丁浩接过我手中的刀,缓缓向李毅走过去。
“将军,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你先坐下来……”骆胤在我身边急道,我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这一箭足够要我的命,李毅他算得很清楚,不愧是我身边的得力副将,只是,我终究是太过仁慈,没有在知道情况的第一刻杀了他。
丁浩在李毅身前站定,“李毅,枉我拿你当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你让我太失望了。”说着,手起刀落,李毅的头颅滚落一边,双眼暴睁,似有不甘,也似悔恨。
丁浩,不要怪我让你去下手,我只是要让你明白,在战场上,你的背后永远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我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地,“骆胤,这是虎符,回城后你传我的命令军法处置朱余,靳离和魏佑,将他们当场正法,这次的事情他们必然知情,还有我的死讯需瞒上三天才发。”
“是,将军。”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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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卷
慕良晨
那天老爹寿辰很高兴,他多喝了几杯便被娘劝了下来。于是他拉着我们兄弟几个指着天上的月亮让做诗。没什么要求。通顺练达即可。
堂兄叔侄还有爹的外客都是客,率先做了不少。大约都是说‘月亮很圆很亮,很喜庆,正配您这个寿星福寿双全的意思’什么的。轮到大哥的时候,他意气风发地念了首祝酒词:
杯,汝知乎?幽云罢侯,太阴乞骸。更黑曜入渴,都称齑臼;杜康出筮,正得云雷。细数从前,不堪余恨。长月都将麴蘖埋。君诗好,似提壶却劝,沽酒何哉?君言岂病无媒。似壁上,雕弓蛇暗猜。记醉眠陶令,终至全乐,独醒吾子,未免沈灾。欲听公言,惭非勇者。火烈男儿解霞杯。还堪笑,借今宵一醉,为故人来。
众人纷纷举杯称赞,感慨他的豪情壮志,少年意气,更有甚者言及生子当如‘白潇然’。我爹自是乐得酒杯都端不稳。
轮到我。却借着月光只顾痴傻地看着我大哥的天人容貌了。
我大哥是典型的英俊潇洒,高贵大方,武艺高强,知书达礼,衣着整洁,品貌端庄,乐于助人,勤劳勇敢,青年才俊中才俊的才俊。总之,一切溢美之词,用在我大哥身上绝不会错。
“越然,你爹在叫你!”是娘的声音。
我一看,爹的寿星红气成了猪肝色。
我赶紧装傻充愣一跳老高,欣喜道,“爹,我想出来了想出来了!”爹脸色稍缓,宾众也打着哈哈与爹笑着。我哈哈指着那一轮满月,愉悦念道:“明月夜,”爹的脸色渐渐恢复,“短松冈,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我娘拉着我爹。我爹抄着手挣脱我娘从主位滑下来,“小兔崽子!咒你老子死呢!”
我躲到大哥高我一截的身子后面,瑟缩地指着我娘,“她教的,她今天刚好教到这里嘛!”
我爹回头看我娘,我娘特温柔的瞅我爹一眼。我爹立马作水化了。我从后面紧紧搂着大哥纤细的腰,拼命地吸哥哥身上好闻的熏香。哥哥回头轻声问我,“怎么啦?这就吓着了?哭鼻子啦?”
我在他衣服上使劲地蹭,摇头。
哥哥将我拉到前面,搂在怀里,拍着我的头,“没事没事,哪次爹真叫你疼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哥哥的怀里。哥哥紧致光滑毫无瑕疵的脸就在我眼前,淡粉色的唇诱人品尝地微张着。我心中一动,转了转眼珠子就要亲上去。哥哥身子动了动,眼皮微微掀了掀。糟,要醒来!我赶紧刹住,做个无意识地翻身动作,侧过头去。闭上眼,周遭的一切忽然变得更细微起来。
哥哥轻轻地穿衣服,轻轻地穿鞋,轻轻地替我拉上被子,轻轻地掖了掖被角,轻轻地笑着嘟囔‘小呆瓜,爹早晚被你气死’,轻轻地拿起挂在墙上的剑,轻轻地走出去…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只见新来的小丫头端着温水红着脸外间伺候着。哥哥嘱咐她下去,麻利却优雅地洗漱完。又提着剑出门了。
小丫头进来换水看到我,吃惊地要叫。我冲上去捂着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下去。我光着脚丫子走到外间门边躲在门后,静静地看着哥哥练剑。
哥哥只穿了一件单薄素白的衣裳,站在花草刚刚发芽的院中,脸颊因为春寒的早风刮得微微发红。那柄又细又长锋利的剑随着他舞动。他姿态轻盈,剑气如虹,似乎只要一朵云飘过就能将他托起。这样的哥哥,精致地像只翩跹的游蝶。我很难想象哥哥将要上战场手执长枪的样子。哥哥应该是属于我的,应该是我用来悉心呵护的。
这样练了大约半个时辰,哥哥将剑气一收,站直身子。哥哥的视线很远,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火烈的太阳,火烈亭台楼阁的朝气,火烈起伏的建筑,火烈绵密的苍松古柏,千年巨木,凌寒而立的梅花,还有天空里翱翔的不知名大鸟…
我一边感慨哥哥的心好远,哥哥的眼里没有我,一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哥哥练剑练得投入,居然都没发现我!
哥哥快步走过来。颇为自责地一把将我抱起,心疼地将我放到床上。拿了热水亲自帮我洗了脚,还揣着我的脚捂着。
他捏捏我的鼻子,“你也想练剑,马上让爹爹给你找个剑气高手!何必大清早躲着看,你看你鼻子红得,像个小丑!”
反正我就是小丑,你才是美人!
我就是小丑,入不了你的眼!
我赌气地拉过被子遮住脸,背过身去。
哥哥爽朗地笑起来,我甚至不用看,就能想象出他笑起来好看的样子。我想看。缓缓转过身,缓缓拉开点被子。
哥哥的笑声更大了。
爹从外面进来,带来一室寒气。
他冷着声,掠过正在大笑的哥哥,“还在装睡?”
睡就睡!你才装!
爹一把把我揪起来,“你就可劲装吧!今天说什么也要跟你爹去趟宫里请罪!”
“请…请罪?”我瞪大眼,结结巴巴。
大哥也止住笑,疑惑地望向爹。
爹捏了捏我尚有些婴儿肥的嘴巴子,似乎不解气又使劲捏了捏,直到我脸上有种疼痛传来。我‘啊’了一声,他才叹着气放手,“小兔崽子,下人今天才敢告诉我,那只皇上赏赐的黑曜国贡品水晶漆色琉璃盏是你小子打碎的!你说你说,你就不能给老子省省心!”
我被他捏地眼泪汪汪,“爹…爹,我不是故意的。呜呜,那现在怎么办,皇帝会不会把我们家抄家,把爹下狱,娘买到妓院,哥哥充军,我的‘大黄’(狗)炖了…”
哥哥心疼地纠着眉,把我按在怀里。
爹气得直跺脚,“混账死小子,什么本事没有,咒人倒是有一套!”
我抹干眼泪,吸着鼻子,一抖一抖吓得不轻,毕竟我失手打坏的东西和皇帝有关,我还是分轻重的(-_-|||)“爹,那现在怎么办…?”
爹缓口气,负手背立,“也只好如此了,负荆请罪!”
“爹你太聪明了!”我喜极而泣,“我知道那个故事!你光着膀子背着荆条,皇上一看就原谅你啦!”
爹没有转身,只看到他肩膀抖了抖,沉声说,“不是我,是你。欺君之罪我可不敢当!”
“爹!我是你儿子!”
“…谁叫你是我儿子?我真没想你是我儿子!”
“你…现在就要绑我去?”
“可不是!”
“能不能晚点?”
“多晚?”
“下…下午吧。”
“为什么?”
“你总得让我吃好喝好再上路,死也做个饱死鬼!爹,你好狠的心!”
爹的脚步渐渐向外移,移到门边,他说,“下午也好,下午现绑,再抽几鞭,显得逼真些,同时也显示为父的仁慈与严厉。”说完,脚一抬,走了。
我有点不明白,“什么是仁慈与严厉?”扭头问哥。
“对你的仁慈和表现给皇上看的严厉吧。”
“哥你真聪明!”
哥摸着我的头笑笑,“小越才聪明。”
“哥,我的脸好疼。”
“嗯。”
“你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哥哥宠溺地看着我,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
我指指嘴唇,“这里,这里也疼,爹刚才坏心眼地撕我了!”
哥哥低下头,粉色红润的唇离得我越来越近。我着急地望着他。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把那张我渴望许久的粉色覆上我的。清淡的,甜香的味道。像是正在悄然生长的栀子,销魂滋味,都在馨香一瓣。
我紧紧抱住哥哥,麻利地将舌头伸进去,吸住他的柔软香甜的舌头,迅速把他的口内刮了一通。哥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再次拉下他的脖子。
或许是被我的舌头吓到了,哥哥涨红了脸吼道,“不可以,这是不可以的!”
我歪着头,一点一点地笑,“为什么不可以啊?很甜,哥哥的嘴巴很甜!”
哥哥按住我即将凑过去的脖子,摇摇头,“你不懂,小越你不懂。”
我梗着脖子,“我懂!我怎么不懂!春花喜欢二狗子,他们两就这样的,还把舌头放进去!我喜欢哥哥,我喜欢哥哥,我喜欢哥哥!…”我一连说了十遍,以表示我真的喜欢他!
哥哥如玉的脸红得像只渗血的玛瑙,我不喜欢血,可这样的哥哥,实在是好看极了!我瞪大眼睛,很想再品尝一下他唇上的柔软。
哥哥放开我的脖子,跌跌撞撞地走出门。
随后,下了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哥哥跑在雪中,晶莹皙白的面容融进素色,愈发看不真切。不知道火烈的街头,有多少落魄的人在发足狂奔。我只看见眼前这一片一片轻盈地由天而降,似落英乱舞,也象秋叶飘坠,清清冷冷,散散漫漫。我赤着脚站在积雪的凉阶上,伸手抓住体温融化不了的六角雪瓣,然而终究是口中的温度高些,终至融化。铺天的雪花,未及落地就化成了灰,湮灭。
正如一季短冬,一段猝不及防萌生的情愫。
雪越落越紧。
冷如天光,色比碎琼。
那一年,哥哥十六,我十二岁。
再后来,哥哥上了战场。我们之间一切宁静如常。
那一年,似乎一切正在开始,一切,又似乎并未改变。
——————
这个番外是我姐姐写的。。我非常喜欢。。很好的刻画了小越小时候的性格。也为小越形成现在这种可以无所谓的残忍,明明笑的无害,却可以顷刻间杀人无数的性格做了铺垫。
爱恨滔滔(火离篇)
暮色渐临,天边的云彩被落日染上如血一般的红色,火离呆呆的坐在他自己的宫殿前的台阶上,表情茫然而悲伤。
殿内传出来的声音,由开始的呼救至后来的惨叫,浅浅的呻(河蟹)吟一至无声,火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火曜从火离身边走过,飘扬的衣袂轻擦火离的脸颊,对于火离来说,无异于给了他一巴掌,生生的疼。
火曜的背影在夕阳中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花园的转角之处,火离仍旧是呆呆的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只是泪水慢慢盈满了眼眶。火离抬起头看渐渐沉黑的天空,硬是忍着没让泪水滴落下来。
他缓缓的站起来,转身走进宫殿,身后一轮弯月如钩,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走进殿内,黑色大理石的地上,他唯一的侍卫莫言正昏迷着,蓝色的侍卫服被扯得支离破碎,身上也是处处都是伤痕,血迹从他的身上一直蔓延到地面。
火离在莫言身前蹲下来,手颤抖着伸出去,触碰到莫言冰冷的脸颊,和他嘴角已经凝固的血液,“莫言,对不起。”火离喃喃的说道,然后站起身转身,面目上已经一片清冷。
“来人,莫言身为侍卫却胆敢冒犯骁王爷,将他拖下去活活打死扔到乱葬岗去。”声音虽稚嫩,却带着不可言喻的冰冷。
次日上午,火离正要穿过御花园,远远看见火曜那一身的火红,他心中一紧,但还是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两人越走越近,火离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火曜说话了。
“没想到三弟你这么狠,那么水灵的一个人儿,你竟让人活活打死了他。”
“皇家的威严,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可以侵犯的。”火离垂眸,不让自己的眼睛露出半点思绪,沉静的答道。
“呵,皇家的威严么?”火曜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火离的手在袖中捏紧,指甲嵌入手心的肉里,生生的疼,疼的他清醒万分,他敛起所有的思绪,许久才抬脚继续往前走去,额上的汗已经是密密的一层。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火离在心里默念道,然后走向了他母妃的宫殿。
————我是叙述风格改变的分割线————
不见便是五年,待到火离再度站在他的宫殿前,面容虽然还有些稚嫩,可是已经掩饰不了眉眼之间的成熟,这样的成熟和稚嫩混杂在一起的青涩,如同初夏树上的果实,带着致命的气息,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听说他失忆了,谁也记不住了。
听说他接了帅印,走上了战场。
听说他带着一名神秘人一起去了边疆。
……
他听说了太多太多,他去了御书房,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一切都是火曜他自己想要的,说各人的命运掌控在各人自己手中,别人无法干涉。
火离嗤笑,“天下之大,所谓命运,皇兄自可一开口便将一切改变。”
火旸脸色一沉,然后别向他处,“三弟,二弟他就在边疆,你若想知道一切,大可去边疆自己看个究竟。”
“我自会用自己的眼睛看个究竟,只是皇兄,天下如此之动荡,您这般安稳不会有事吗?”
“天下动荡,与我何干?”火旸狂笑道,“三弟你未免太多虑了。”
火离大跨步走出了御书房,看着眼前繁花似锦热烈芬芳,心却如同掉入了冰窟。
那个人走上了边疆,而皇上的意思,已经是放弃了这个天下,他不想让那个人走上那高位,就是不想,不是所谓的任性。
暗中密密的布局,逼着那个心并不属于皇位的皇兄退位离开了皇宫,虚与委蛇着秦相,然而当听说他要回烈火城的时候,火离心里还是起了不该有的期待,期待那个人还能记得他。
只是他最终还是失望了,那个人没有回来,他去了火翼城,他在调动兵马,他所做的一切都指明了一个事实,他要篡位,虽然如今的宫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皇上,所拥有的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大军临城,火离抬头看城墙上那个风轻云淡的身影,心一刹那之间沉入了谷底,他已经不再是他,那个人,气质风华无限,却不再是他的二皇兄,果然已经不再是他。
他的爱,他的恨,他的依恋,他的算计,步步都落了空,以为不再软弱,以为他长大,终有一天可以入了火曜的眼,却在他回来时,一切已经如恍然隔世,那个他生生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已经不在了。
心底乍现的愤怒,和那恨不得一起追去的渴求,火离不顾一切的向城墙上的人挑衅起来,本以为这个火曜会杀了他,却不料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温情。
————我是事件省略的分割线————
火离最后还是登上了皇位,那日烈火城大雪,他站在高高的大殿上接受者百官的参拜,表情沉稳尊贵,只是已经心如死水。
火曜离开烈火城的时候,火离去送他离开,看着雪地里他火发黑衣,格外的惹眼,像极了那年暮春桃红落如雨中那个火发红衣的少年拈花微笑,轻浮的调戏着他的侍卫,只是往事如流水,那时候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眼眸里冰冷口中却吐出轻浮的词眼的二哥,只是觉得,为什么那个人从来不正眼看他一眼?
所以即使是他最为敬重最喜欢的侍卫,他也可以舍弃,他恨着火曜,却不知道恨之如此之深是因为他早早的就爱上了那个二哥哥。
如今他懂了,却站在了永远也无法触及到他的位置上了。
这个雪地里站着的,不是他的二哥,因为这个人,眸光太过于温暖了。
——————
写在后面:望天,这个番外隔的太久了……不过好歹交代了火离的事情,这娃出场太少,而且出现在大家面前估计也是一莫名其妙的形象,所以大致描述了一下,顶多算一简介,不算啥番外(顶锅盖ing)。
至于师父的番外,嗯……看心情写吧,有点悲,伤身伤神的东西。
寂寞如血(扶南篇 一)
苍山,七星阁。
大雪纷飞。
“吱呀”一声,藏书阁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紧张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穿过一排排的书架,直到藏书阁最里面的那道门前,然后推开了那道门。
苍山藏书阁第一道门后面隐藏着一个秘密。据说掌握了苍山藏书阁第一道门后面所有的一切的人,将会成为天下之主,能够真正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而这毕竟是传说,传说这种东西向来只是给人们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第一道门被打开,里面还是书架,只是那些书比之外面的,显得更加厚重古朴一些,整间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毕竟这儿还是很潮湿的。
走过旋转的楼梯,一步一步直到顶部的阁楼,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中间的台子上放了一本无字的书。
小小的人影停了下来,然后缓缓靠着墙坐了下来,眼神孤单寂寞,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从袖中露出的有些瘦弱的小手上,一道青紫的痕迹尤为明显。
渐渐的,小人儿陷入了昏迷之中,身子也慢慢的滑到在地,他急促的喘息着,脸色变得有些异样的红,然后呼吸慢慢的弱了下去。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皂色长靴,然后便是他那绣着暗紫色纹样的紫色织锦长袍,他走到小人儿面前,俯下身将他抱了起来,然后离开了藏书阁。
华美的锦被中,小人儿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双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床前跪着一干弟子,个个都低头俯身,大气都不敢出,只不过心里是如何想的就无人得知了。
本阁主临走之前说过,他是本阁主的人,谁也不准动他,你们既然当本阁主的话是耳边风,那么就乖乖接受惩罚吧。
如果他不醒来,你们就一直跪下去,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睡觉不准方便,如果有谁敢违背本阁主的命令,那么请滚下苍山去风遥城,要不然就自裁谢罪好了。
因为七星阁阁主这句话,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情景。
一天一夜过去,小人儿醒了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浅蓝色的帐顶,一时之间有些怔愣,然后缓缓的侧头,看见床前跪着的那些人,眼神冷漠,他缓缓的起身,下床,赤着脚走出了房间,不顾身后那些人怨恨的目光。
屋外大雪初晴,阳光很是刺眼,“扶南,醒了。”
那时的扶南,年方七岁。
他在苍山上长大,从他记事起,苍山的景色便是十日雪十日晴,他是七星阁阁主羽夜最为疼爱的弟子,他在七星阁没有任何封号,却是七星阁中除了阁主以外最不能动的人,在扶南七岁的时候,羽夜让七星阁的所有人明白了这个道理。
羽夜告诉扶南,他是扶南的叔叔,扶南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因为对于扶南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他从一开始便需要学会的就是一个人面对孤独,师兄弟们只会欺负他,而羽夜也因为长期在外而无法关心他,夜夜恐惧夜夜仍然一个人。
五年后,扶南十二岁,五年来,阁里的人表面上对他越发的恭敬,其实暗地里恨不得他失宠于阁主,被他们狠狠的踩在脚底,然而他们不知道——
扶南拿着一卷书坐在天一阁边一处亭台中,周围百花盛开蜂飞蝶舞,耳边更有泉水叮咚,只是扶南的表情更见淡漠,偶尔的抬头之间,可以看见他淡漠的双眸仿若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寒冷刺骨。
羽夜走下天一阁,便看到亭台中白衣胜雪的扶南,脚下转个弯向他走去,“扶南。”
扶南闻声起身欠身行礼,“阁主。”
羽夜表情一僵,随即缓和过来,恢复他惯有的冷漠,十二年来,他陪着这个孩子的时间屈指可数,也不怪乎他对他如此冷漠。
“你继续看书吧。”羽夜拂袖转身离开,扶南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直到羽夜走出了院子,他抬起头,眸子里的淡漠疏离有一丝的破裂,露出些许迷茫来。
“扶南师弟好惬意。”一袭青衣,身后背着一具古琴,长发束起,有几缕散落在鬓边,这个人,只让人觉得淡雅如菊,他是青龙星墨炎。
“墨师兄。”扶南垂手道。
“可有闲心听我一曲?”墨炎带着浅浅的笑意道。
“不胜荣幸。”
明知道只是敷衍,墨炎还是不由自主的笑开了,他取下背上的琴放在亭台里的石桌上,手指拨动琴弦,一支不知名的曲子便流泻开来。
曲调悠扬,仿若白云浮在空中,卷而复苏,忽而变淡了,缓缓的缠绕在山间,像极了情人之间的依恋,或许还有悄悄的呢喃……
琴声绝处,亭台里,已经人去楼空。
那是墨炎最后一次见扶南,因为自那次弹琴之后墨炎便离开了苍山,而半个月之后便是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
鬼门大开的日子,对于平常人来说,并不是个十分凶险的日子,而对于修习术法的人来说,却是极为凶险,阴间的瘴气会随着鬼门的大开而散到人间,这些瘴气对于他们的身体的伤害却是极大的,而且鬼门大开的日子虽是炎炎夏日,却也是阴气极重的日子,他们这些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而对于羽夜来说,那一年是他命中之劫,若需度过此劫,那就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他的劫数,而这个人便是扶南。
扶南十二年前出生的时候便有传言道他将引起天下大乱,所以他的父皇要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将他杀了,但是当时作为幽云国国师的羽夜,向皇帝求情要留下这个皇子,他承诺会将扶南带到苍山永不入人世。
其实当年的传言只是羽夜放出的一个幌子,扶南是百年难遇的纯阴之体,如果得到了他,不仅可以为自己渡劫所用,平日与他一起修行,也可大大增加自己的修为。
然而,羽夜知道,扶南只能助他渡劫,因为他出生的太晚,还来不及长成。
那夜,扶南被羽夜带上了七星阁,在灵魂被缚的情况下,眼见着羽夜一步步入魔,眼中的淡漠疏离支离破碎,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用处,可是当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忍不住想要逃跑。
那双赤红的眸子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不能叫喊的煎熬,他们赤身裸体的交缠,那一晚,扶南是在泪水和血中昏迷过去。
他还是个青涩未开的少年,在那一夜被彻底改变,他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听着那个人跟他说着天下间的奇毒——青兰雪,然后看着那个人将那枚丹药塞进他的口中。
自此以后,夜夜纠缠,天一阁的密室中,他渐渐破败,如骤然失去阳光雨水的鲜花,一天天的枯萎下去。
扶南躺在床上,听见门外的动静,知道是羽夜来了,他睁开眼,破败如死灰一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生气。
羽夜走进来,看也不看床上少年的表情,直接扯去他的被子,露出被子下少年羸弱的身体,他的眸子陡然放光,如同闻到了鲜血的气味的野兽,猛的扑了上去。
扶南安静的承受着羽夜所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真气在他体内奔腾怒吼着,仿佛要把他的身体撕成无数片,巨大的疼痛在一瞬间淹没了扶南,他咬着牙不吭声,他知道是羽夜所有的真气在他体内游走,这个时候,只要他动一动手指,羽夜就有可能死掉,然而——
蓦地想起羽夜曾经站在他的门口,浅浅的唤他“扶南。”眼眸中有几分被称作温柔的东西在闪动,他便下不了手。
待到羽夜所有的真气回归体内,扶南只觉得身子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连思绪也连带着被剥离了身体,荡进了虚空之中。
四十九天,终于结束了。
羽夜看着床上那个眼神空洞无神,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的人,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痛,“扶南,对不起。”
扶南死了,他承担了羽夜所有的劫数,此命已绝。
然而扶南又没有死,因为已经获得无尽生命的羽夜将自己的阳寿给了五十年给扶南。
只是,尽管如此,一切都没法再回来。
因为扶南,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失踪了。
——————
师父的番外大概会有点长,介个因为要写师父到底是怎么爱上小越的,正文赶的太匆忙没写,我错了……
正文里只说到了小越是被风遥救了而离开苍山的,师父的却没有写,但是最后师父和封玄一起出现了,其中缘由番外自会说明。
幽谷得救(扶南篇 二)
夏日,密林间蝉鸣阵阵,流水潺潺。
风遥城,那个神秘的地方,其实不过只是一处山谷而已,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幽谷,于苍山相对。
幽谷位于苍山脚下,谷中密林丛生,但是比之苍山,它的好处便是四季分明,春暖夏炎秋爽冬寒。
此时,幽谷一处矮树丛中,有几道破碎的白布条挂在矮树的树枝上,随风起舞着。
一只黑豹低吼一声冲进了矮树丛,不一会儿,它便拖着一个人出来,那人身上的白衣上血迹点点,被树枝扯的破碎不堪。
“左左乖。”一名白衣人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那黑豹的头,然后蹲下来看这个人的伤势。
这人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脸上有很多道划痕,看样子才结痂不久,透过那破碎的衣服,也能看到他身上到处是这样的伤痕,白衣人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给他把了脉,最后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在苍山上受到的是怎样的折磨。”他摇了摇头,弯身将这个少年抱在怀里,缓缓的向谷中央走去。
扶南只昏迷了一天便醒了过来,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窗外阳光正好,有些刺眼。
距离床的不远处有一个星盘,他穿上鞋子走了过去,将手伸到星盘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占卜,结果却让他惊得跌坐在地,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已经死了,你既然代他承受天劫,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那我为什么还在这儿?”扶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指狠狠的扣着身后木椅的椅腿,脸色惨白,他现在到底是什么?
“因为有人给了你五十年的阳寿,只是纵然如此,也免不了你已死的事实,只不过上天依旧让你存在于这世间,你的身体将不会随风散尘。”
“那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你,只要你相信你的存在你便存在,你若不信,那即使我们都能看见你,你也不过只是行尸走肉,是这世间不小心多出来的一块腐肉而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扶南,眼神淡漠。
扶南的手指狠狠的扣进掌心,本以为他可以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然而上苍偏偏不如他的意,非要让他在这世上苟活下来,他不懂,他这样的人,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扶南突然大笑起来,狠狠的笑着,眼角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滑落,“我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存在于这世上,真是可笑极了!”
白衣人安静的看着坐在地上疯狂笑着的扶南,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悲怆,看到嘲讽,看到绝望……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扶南低下头,许久才低低的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不让我死,那么我便活着好了。”扶南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世间如此之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地。”
白衣人沉吟了许久,“确实,你的体质决定了你此生的命运,只是这命运也并非无法打破,毕竟属于你的命已经死去,现在的你大可创造属于你自己的生命。”
“将过去的一切放下,谈何容易?”
“扶南,你以为你离开了苍山,我就找不到你了吗?”羽夜的声音突然响起,扶南惊恐的抬起头,赫然发现羽夜站在了门口。
“没想到身缠百事的七星阁阁主大人能够来这凄凉之地,风遥还真是觉得万分荣幸。”白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道,连看都没有看羽夜一眼,“既然你来了,就把你的人给我带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你救了他的命,这恩情我自己记下。”
“免了,被七星阁阁主大人惦记着总不是一件好事。”风遥从羽夜身边走了出去,长发扬起,擦过羽夜的脸颊,他微微怔愣,多少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擦肩而过,然后走向了各自不同的路,他站在了苍山之顶,而风遥却独自一人流落于幽谷。
羽夜将心中的思绪赶去,然后看向地上的扶南,扶南紧靠着身后的木椅,身子不断的颤抖着,羽夜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为什么试图从苍山上逃走?”
逃走?这个词灌入扶南的脑海里的时候,扶南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多日来的痛苦终于结束,他终于可以死去,然而醒来却发现他是在这里,他完全不记得他有任何逃走之举动,那逃走之说从何而来?
羽夜见扶南不答,双眸中的怒气仿佛狂风怒卷,他手一挥,扶南的身子便飞了起来,身子狠狠的撞到了后面不远处的柱子上,柱子顿时断成两截,一根木刺狠狠的划过扶南的脖子,顿时血如泉涌。
风遥施了一个术法,接住了扶南,并迅速给他点穴止血,扯开一块帕子便将他的伤口压住。
“如果你不是来带他走,而是要在这儿杀掉他的话,那就别怪我出手了。”风遥依旧没有看羽夜,只是语气骤然变得寒冷,“这幽谷可不是你七星阁阁主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羽夜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蓦地垂眸,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平静无波,他走上前,从风遥手中抱过已经昏迷的扶南,离开了幽谷。
只是羽夜不曾听闻他离开后风遥的那一声叹息,以及他那孤独寂寞的表情。
扶南回到了苍山,然而待遇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以前他是苍山上最有特权的弟子,如今别人依然不能动他,只是他如今只是一名奴隶,最为卑劣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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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写的有点慢……国庆回家,电脑借人……所以假期没法写
不知道大家对师父的番外有什么想法啊望天
离开苍山(扶南篇 三)
墨炎死了,他自那次下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他死亡的消息。这个消息穿上苍山的时候,人间已经是大雪纷飞的冬天。
墨炎是死在一名默默无闻的剑士手中,他的剑穿透了墨炎的胸膛,弟子们带回苍山的只有墨炎那具染了血的古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的琴。
青龙门因为墨炎的突然死去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定,暗地里的你争我夺立刻展开来,青龙门下弟子莫名其妙的死亡不断的发生,而羽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扶南拎了壶酒,偷偷的在三更半夜跑了出来,他到了墨炎最常去的那处山崖,将酒缓缓的洒入雪地里,然后便坐了下来,呆呆的抱着膝盖看着前方。
扶南在听到墨炎死去的消息的时候才恍然觉得,似乎这些年来,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这个平时不爱说话只爱弹琴的师兄,而他的笑容,在记忆里越发的清晰起来。
心在那一刻,生生的疼了,扶南将头埋在双膝间,哭了个昏天暗地,以后,日日年年,自此再无泪。
两年过去,羽夜出关,此时,天下四国均衡之势隐隐有打破之兆,他站在天一阁顶楼,看着尘世苍茫,眼眸里掠过一丝迷茫。
抬头看星空,火烈帝星隐隐有晦暗之气萦绕,羽夜长叹了一口气,十年前,他做的是错,还是对?
转身下楼,走出小院,踏入漫天的风雪之中,一丝不寻常的血腥味夹杂在风中,淡淡的有些熟悉,羽夜便循着血腥气的来源走去。
扶南浑身是血的躺在雪水之中,雪水被染成了一片暗红,他固执的撑着要站起来,羽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是为什么?”
扶南不答,只是缓缓的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我在问你。”声音冰寒,如冰块掷地一般的,冷硬。
“胜者为王而已。”扶南没有正面回答羽夜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此时他已经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羽夜凝神,便发现了躲藏在一边的几道气息,眼神骤然变暗,他只是动了动手指,那几个人便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羽夜站在天一阁上,身后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星,青龙星墨曦,白虎星祝清,朱雀星秦止,玄武星离渊。
墨曦本不姓墨,只是在墨炎死去之后,他硬是将自己的名字该做了墨曦,而羽夜也默许了,毕竟对于术士来说,名字根本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可有可无,因为他们的真名,永远不露于世。
“对于现今天下局势,你们如何看?”
墨曦只是把玩着手中小小的木偶一声不出,祝清安静的看着阁外春光灿烂,秦止靠在廊柱上表情淡漠,红裳飞舞,离渊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羽夜便又继续低下头去了。
羽夜也不再出声,他们毕竟只是七星阁的人,四星所需要做的不过是镇守四方的安定,这天下,还不需要他们来管。
“你们都下山去吧。”许久,羽夜才开口道。
秦止有些惊讶的抬起眼眸,似在询问他们下山的意义。
“明日便出发,看看这人间也好。”羽夜没有解释,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那时的秦止尚不知,如果没有这人间一行,他便不会一夜青丝成雪,不会只能在风雪中看着他离开而痛彻心扉。
他决定了,与其将扶南放在这苍山上日日折磨,他自己看着也难受,还不如放他远远的,至少看不见,便不会再去想,不会再去担心,只是,他错了。
次日,扶南被送下了苍山,和四星一起下山,恰恰是一个理由。
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住了十四年的苍山,然后背对着羽夜说,“如果你放我走,那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羽夜转身,风鼓起他紫色的织锦长袍,暗紫色的花纹泛着浅浅的光,他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好。”
两人自此背道而驰,如同当年羽夜和风遥的擦肩而过,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因为一切都回不到过去,所有的伤痛,在时间的流沙下会渐渐看不见,却永久存在。
扶南抚着脖颈上那一道深深的伤疤,然后抬起头,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要忘记羽夜,忘记所有。
扶南很幸运,他遇上了凌河边结庐而居的老医者千山老人,千山老人在为扶南把脉之后便决定让扶南留在他身边,自此,扶南留在千山老人身边学习医术以及辨识药草,他自是聪慧,短短两年便将老人的医术学了个十成十,连千山老人都觉得惊讶。
只是,安静的日子从来不会长久,当扶南以为,每日给上门求医的人看病,无事之时上山去采药,平日里看些医书这些便是他生活的一切的时候,千山老人却死在了所谓的武林正道手中。
只因为他救了那个被称为邪魔的男子,那日扶南上山去采药,行至深山之处,只觉得心中不安定,掐指算来才知千山老人出了事,当他匆匆赶回药庐的时候,千山老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永远也忘不了千山老人最后的目光。
“扶南,不要恨呐,这个世上并非事事都公平,看开点吧。”老人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扶南一滴泪也没有流,他只是机械的将老人埋葬,然后只身一人离开了药庐。
半年之后,江湖上开始有落仙谷妖医的名号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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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下自己,最后还是变成了那种奇怪的写简介般的描述方式望天,好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去纠结师父那段故事了,太纠结了,写的我自己都想哭。
我不信你(扶南篇 四)
初夏时分,阳光很好,落仙谷中一片青翠,流泉叮咚作响,扶南推开小屋的门,虽然落仙谷里常年如春,但在这样的阳光下,身上还是能觉得暖意融融。
扶南向远处看去,一眼便看到树丛间露出的一片白色的衣角,清脆的叶笛声从树丛中传了出来,夹杂着知了的叫声,扶南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几个月前,他将小越带回来落仙谷,本来是想杀人灭口,却在那个少年口口声声的誓言下,始终下不了手,所以干脆将他囚禁在这地方,结果小越却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住着,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扶南还没有足够的信任去相信他。
转身走进屋子,端起桌子上那一盘点心,扶南知道小越肯定会吃下这些点心,虽然这些点心里放了慢性毒,是他亲手将毒药一点点的混入面粉中,然后做成这些点心。
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少年已经和他有着不可割断的联系,然而,只是肉体而已。
“小越,叫你练功你总是偷懒。”扶南走到树下躺着的少年旁边,伸出手指,习惯性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便微微愣怔了,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了这样的习惯?
“我拿点心过来了。”收拾好心绪,扶南浅浅的笑着说道,溪水映着他的笑容,绝美空灵,眼眸底处,没有一丝暖意。
扶南看着白越然狼吞虎咽,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不断的给他下毒,又定时的给他吃下解药,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没有发现,只是,他知道,长此以往,这个少年的身体必然会受到重创,他,或许会因此少很多年的寿命。
所以他教他练武,教他流泉心法,打心底里希望他可以练好,这样身体强壮一点说不定可以经受住这慢性毒的侵蚀,扶南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希望这个少年怎样?
眼见一盘点心就要被小越消灭干净,扶南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顺滑的长发在他的手掌下,有一种莫名的舒服的感觉。
“你啊,就知道吃。”语气中不免带了些宠溺的味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很明显嘛,练功多无聊,再说这个地方,除了你我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练功做什么?难道要跟你打么?”小越撇撇嘴,继续奋斗盘中的点心。
他停留在小越头顶的手不由得一顿,随即有些无奈的道,“你还小,不懂。”是啊,他还是个小孩子,世事诡谲却没见识过,不过是个发了脾气便翘家的孩子,看着小越一脸单纯无畏的模样,扶南说不清自己是在嫉妒还是怎么了,只是心底那微妙的酸涩似乎冲上了眼睛,他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正午的阳光似乎有了些热烈,扶南却只觉得自己身上寒冷彻骨,他匆匆的起身收起盘子回到了小屋,推开小屋的后门,温泉水池中热气氤氲,扶南缓缓的蹲下身子,手指扣住水池边的石头,将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他不再是几年前的扶南,他已经离开了苍山,十四岁以前的扶南已经死去,已经不在了,现在有的,只有落仙谷妖医扶南这个人。
然而,并非口头上所说的遗忘就能遗忘,当扶南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脖子上的那道伤疤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十四年,带着期盼却每每被打破受尽了欺凌侮辱的十四年,他不知道那十四年,他是否有觉得幸福的日子?
然而,纵然伤的如此深,纵然每每想起心口便仿佛刀割一般的疼痛,他仍然忘不了羽夜,他的面容,他皱眉,他怒颜……他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在他心里深深的植了根。
“吱呀”一声,小屋的后门被推开,扶南抬起头,看见烟雾缭绕中一个身影慢慢清晰,小越走到扶南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将扶南紧紧拥在怀里。
“师父,冷了也不告诉我。”他很温柔的说着,对所有的一切都装作视而不见,他抱起扶南不重的身子,带到屋里,将扶南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师父,冷了不要总是去温泉那儿,湿气太重了对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少年的笑容干净的不夹一丝杂质,就那样刺痛了扶南的眼。
扶南将背对着少年,看着小屋的墙壁,闷闷的答了声,“嗯。”
“师父,你放心吧,小越会好好练功的,不过事情总要讲究劳逸结合,对吧?”少年略有些调皮的声音响起,然后不等扶南的回答,便走出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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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这一章是第四十章小越的那个梦的再现。。不过我换了角度的说,是从扶南这一边来写的,介个嘛,我感觉这个番外写的跟正文有的一拼了……时间虽然不是很多,不过我会认真写完这个番外,之后大概还有两到三章吧,字数都在一两千的样子望天。
温柔是你(扶南篇 五)
深秋时分,夜降临的比较早,刚刚吃过晚饭,天色便暗了下来,几颗明亮的星子挂在天边,只是西边的天边,还能看到夕阳沉下的最后一抹暗红。
扶南跟着吃完晚饭就离开了小屋的小越慢慢走向了谷中深处,夜晚寒气渐重,扶南渐渐的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不过勉强还可以运功抵挡,这个时候小越也停了下来。
他们站在一条小溪边,扶南知道这条小溪会流到谷外,而不是流到谷中那些神秘的沼泽中去,只是不知道小越来这儿要做什么,“千万不要想着离开这儿。”扶南在心里默念道。
小越怔怔的看了溪水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柄匕首来,走到旁边砍下一根细竹,将竹子细细的破成篾,然后将竹篾编成一个宫灯的架子,从怀中取出浅绿色的细纱来,慢慢的糊成了一个宫灯,最后在中间点了一根蜡烛,便见那宫灯散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
小越将宫灯放在了溪水之上,看着溪水带着宫灯缓缓的流向远处,直到那一点光芒再也看不见,他才站起来,只是仍是痴痴的看着溪水的尽头。
最后,小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沉黑的天空,“往年这个时候,老爹和娘总是会做你喜欢的桂花糕……”后面是什么,小越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扶南却懂了,这一天大约是白潇然的生辰吧!
扶南突然觉得寂寞,他当日带回这个少年,便知道这个少年是因为他大哥的原因而翘家,爱着不该爱的人,不愿意让他承受世俗的目光,自己却也做不到云淡风轻,所以远远的离开。
当日,他以为他和这个少年,终是有些相同的,一样的寂寞如许,如今,扶南才恍然觉得,孤单的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这个少年,心里终有那么一个人在,终是可以思念,而他呢?苍山顶上孤绝的那个人,是他心底最大的痛,是他已经决定要忘记的人。
两人就这么站在秋日夜晚的冷风中,带着各自的心事。
许久许久,久到扶南已经觉得自己浑身仿佛是被冻住了一般动不了时,小越才缓缓的转身,然后走到扶南身边,轻轻的抚着扶南的背,将真气缓缓输入扶南体内。
“师父怕冷,为什么还在晚上跑出来?”
扶南不答,小越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扶南打横抱起,快步走回了小屋。
扶南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墙壁,小越坐在桌子旁边,拿着竹篾在编另一盏宫灯。
“小越,你知道那些点心里都被我下了毒吧。”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扶南知道从一开始,或许他就看错了这个少年。
“嗯,知道。”小越也答的爽快。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下去?”
“师父是担心我带着什么别的意图留在这儿的吧?可是师父总是忘掉小越说过,小越会一直陪着师父的,因为舍不得师父你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小越没有回头,手指翻飞之间,另一盏宫灯已初具模样。
“师父你呢,明明不是这么坚强的人,却偏偏一直拼命伪装着坚强,眼底透露出来的,却总是那样的孤单,周身淡淡的疲倦的感觉,真让人放心不下呢。”小越就这样说着,扶南在被窝里,静静的听着。
“好了。”小越说道,然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点燃了宫灯里的蜡烛,浅浅的粉红的灯光登时充满了小屋,扶南转过身,看着桌子上的宫灯,有些呆住。
小越坐在床边,手伸到被子里握住扶南有些冰冷的手,慢慢的摩挲着,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的温度慢慢温暖那只冰冷的手。
那一夜,他们第一次不是为了解毒而缠绵,那一夜,小越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扶南,眼底似乎有什么在破裂,或许是那一颗冰冻了许久的心。
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谁这么对待过他,即使是对他最好的墨炎师兄,也不过是给他一个微笑,给他弹一支曲子,而千山老人,对待他便是一个师父对待徒弟一般,严谨,或许会温和的笑,却并非温柔。
习惯了所有人的冷眼怒颜,或是打骂,或是狂暴,扶南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少年的几句话而有了落泪的冲动,不是悲戚和绝望,而是,一种似乎是感动的感觉。
悠扬的箫声在谷中回荡着,慢慢的传远,箫声里,十日雪十日晴,飘雪如絮,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的积雪,箫声里,春风拂人耳边,百花盛开,蜂飞蝶舞,泉水叮咚,箫声里,这些场景都最后慢慢淡去,连同着那个青衣人的身影,最后只余那个紫色孤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沉沉的痛感钝钝的散开来,却也在最终散在了落仙谷终年不息的暖风里。
扶南放下箫,伸出手去抚摸着自己脖子上那道伤疤,不管如何,都要忘了吧。
如果一辈子,就在落仙谷里,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也没什么不好,然而,他们终究是两个带着特殊命运的人,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
那一夜,偶然没有睡着的扶南走出屋外,看见天上一颗星子突然大放异彩,然后又迅速黯淡了下去,心念一动,随便的掐指一算,却发现以前一直算不出来的小越的命格,在他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
原来,他竟原本是帝星,原来,十四年前羽夜竟妄动了禁忌的法术,所以他才躲不过天劫,提前让他做了祭品。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纯阴之体,也知道羽夜收养他是为了什么,只是他一直不懂的是,为何羽夜会在他十四岁那年便迫不及待的要用他来渡劫,让他那么早的接受那么残忍的事实,却原来是因为他,这个原本该是火烈的皇子的灵魂。
他,到底是该爱,还是该恨?
晏帝三年,中秋尚未来临,自从知道了小越的身份之后,扶南一直和小越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种距离感,既不太冷,也不太热,生活过的很是平淡。
只是,扶南知道,他已经泥潭深陷,再也无法抽身离开,既然他无法离开,那么便让那个少年离开就好了。
在一个秋天的日子里,小越离开了落仙谷,走上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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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马上上传
湮灭重生(扶南篇 终篇)
扶南没有想过,他还会再回到苍山,昔日的少年已然长大,虽然换了一个身体,但是,眉目间的神韵,依稀有着那个少年的影子,落在眼底的温柔,没有丝毫改变。
站在苍山顶上,看着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风景,飘雪,晴天,小桥流水,凉亭花园,暖风蜂蝶,一点点和记忆里的景象重叠起来,这些年,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的变化。
秦止对他说“师弟,师父很想你。”的时候,扶南的心里那一刻有钝钝的痛感,还有几分悸动,这么多年了,那个冷情冷心的人,竟还记着他吗?
站在昔日自己住过的小院里,扶南不由得看了一下小越住着的地方,他中了附骨之噬,不能动武,而且那儿又有墨曦制作的木头人看守,以他那不服输的性子,扶南怕他会出事。
“师父在闭关,过几天便要出关了。”秦止站在扶南身后,风吹起他如雪的长发,连着他眉目间那淡淡的悲哀。
秦止换上了他朱雀星的长袍,火红色的长袍映着白发,有一种妖魅的感觉,只是,却没有小越穿着火红色长袍现出来的那种霸气,那种血一般的颜色,有悲恸的感觉。
“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为了拿到给他的解药而已。”扶南伸出手,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却没有融化,是因为没有了小越的温度吗?
“我以为你是为了师父才回来的。”
“离开之时,我便说过,自那以后,苍山再也与我无关。”扶南收回手,缩在了袖中,“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永远都不要到这个地方来。”
“原来,你竟是这么恨他吗?”
“不,我不恨他。”
是的,扶南不恨羽夜,他从来没有恨过他,只恨自己命运太过不堪,只恨,他是扶南而已。
然而,不管多恨,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扶南只希望,小越可以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
因为这个人,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天一阁的顶层,依旧是那么高,那么寒冷,那么的,孤独。
“你回来了。”紫色织锦长袍也未曾变过,语气也没变过,冰冷,不夹杂一丝暖意,羽夜背对着扶南,暖风拂过,他觉得自己有些欣喜,因为那个孩子回来了。
“不,扶南永远都不会回到苍山来。”
“你!”怒气仿佛汹涌而至,连羽夜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他为何会这般生气,暖风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生生的让人觉得寒冷,和疼痛。
扶南直视着羽夜的眼睛,“是的,扶南永远都不会回到苍山来。”
“好!”羽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他的笑声震动着一切,吓得池中的游鱼躲进了石头缝里,吓得鸟儿缩在树枝上一动不敢动。
他停住了笑,“苍山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如果你要囚禁我,那是你的自由,只是,你将他擒回这里,根本有违天道,你如果再不放手,终有一日将堕入魔道。”
“原来你……你真的看过第一道门之后的天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羽夜沉下脸,“这件事情不用你管,只是你要记住,你永远都不能再离开这里。”
看着转身离开的羽夜,扶南渐渐明了,这个人,站在了高处站的太久,以至于他以为,他给予的,对于别人来说,便是恩赐。
如果是在他十四岁以前的日子,他或许会把那当做恩赐,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时侯的扶南,他清楚的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小越失踪了。
扶南找遍了苍山,都找不到小越的踪影,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羽夜将小越囚禁了起来,然而他知道,以那个人的骄傲,他不会这样做。
站在山崖边,扶南看向山下,然后他想起了幽谷。
他再一次见到了风遥,跟多年前的他相比,风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淡漠亦如斯。
他们没有任何交谈,他只是一直站在一边,听着风遥一遍遍的弹那支不知名的曲子,从中感受着那擦肩而过自此陌路的悲哀。
扶南回到了苍山,见到了羽夜。
“我去见过了风遥。”
“我就知道是他,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从来我都知道,我是那么的嫉妒他,嫉妒他那般云淡风轻。”羽夜的手中拿着一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珠子,表情有些茫然。
“如果不是他,我便能彻底摧毁帝星,如果不是他,我便不必辛辛苦苦布这个局,可是最终还是他,将白越然,或者说是火曜救走,如果没有帝星,四国必将陷入混乱,这混乱便会延续百年之久,然后诞生新的四国,四国便永远没有了统一的可能,只是一切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天道不可违也。这个赌局,我终究是输掉了。”
羽夜将手中那颗珠子狠狠的砸了出去,“风遥呵风遥,你总是轻而易举的将我所布的居破掉,你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啊!”
扶南没有见过这样的羽夜,但是他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
羽夜走到扶南的身边,手轻轻的拂过他的眉眼,“你的眼睛,跟他的很像,沉黑如潭,连眼底的神色都几乎一模一样。”
扶南呆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原来,他一直只是一个替代品,心口有阵阵的凉意掠过,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即使是这样又如何?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羽夜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扶南转身离开,离开苍山的时候,扶南再没有回头看苍山,他知道,他是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他现在唯一的期盼,便是小越能够安安全全。
那日,烈火城初雪。
扶南和封玄,还有白潇然站在火曜的王府院中等着火曜,当那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扶南笑了,这一次,他的笑意达到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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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终于写完了,感觉这个番外写的太抒情了点,开始以为自己会狠狠的虐吧,结果写着写着似乎也没多少虐,感情依旧涉及的很少,其实也顺便交代了一下七星阁其他人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完整……
不过大致的脉络算是理清楚了望天,回去看了多少遍正文啊我,吐血……
碧海青天(白潇然篇 一)
找了整整一天,白潇然最终只得颓然的回到了家中,看着爹娘焦急的神情,白潇然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愧疚,昨日他回到烈火城之后就立刻进了宫,然后皇上硬是留下他在宫中参加宴会,后又被骁王爷纠缠许久,只得躲在好友凌奕辰家中过了一夜,却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回到家中就发现小越失踪了,如果他早些回家,便能看着小越,或许,他可以阻止小越的离家出走。
小越留下的字条上只写了他要去江湖游荡一番,思及此,白潇然皱紧了眉头,小越那般的性子,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更何况在江湖上就免不了要打打杀杀,一想到小越很可能会受伤,白潇然心中便一痛,打从小时候起,他就特别疼爱这个弟弟,舍不得他受一点点伤害,小时候的小越身子弱,容易生病,却总不知道照顾自己,经常在大冬天里只穿着里衣不穿鞋子跑出去,那时候他经常将小越抱在怀里,暖他的身子。
他这样疼爱着的小越,他怎么放心他走进那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爹,娘,我再去找找小越。”白潇然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潇然,等一下。”白天祈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白潇然。
“不必去找了,就让小越到江湖上闯荡一番,也没什么不好。”白天祈揉了揉额心道,一直在旁边暗自抹泪的苏浅意惊愕的抬起头,“老爷,你怎么可以……”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越找回来的。”白潇然也急忙说道。
“我说了不必去找了!”白天祈突然吼道,苏浅意和白潇然都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白天祈一甩袖子离开了大堂。
“娘,您先到后面去休息吧,小越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白潇然看着还在垂泪的娘亲,只好走上前去先安抚娘亲,至于爹为什么突然生气,白潇然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潇然,你也相信小越一定不会有事吗?那个孩子平日里任性淘气惯了,哪能敌得上江湖人的诡计多端,为娘听说江湖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小越会不会因此而……”话未说完,苏浅意又拿着帕子抹起泪来。
“娘,您想多了,江湖人最讲的就是义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小越一向乖觉,怎会无故去触犯这些人呢?娘要相信小越。”白潇然这么说着,心里未免有些底气不足,还好苏浅意伤心过度之下,白潇然这句话无疑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她这才答应到后面去歇息下来,不过还是千叮万嘱,一旦有了小越的消息,一定要第一个通知她。
白潇然走进白天祈的书房,便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皱紧了眉头一脸思索模样的白天祈,白潇然敲了敲门,然后喊了一声“爹”。
白天祈抬眼看站在门口的白潇然,年方十七,却已经经历了几个月战场生涯的磨练,眉目间的青涩渐渐的褪去,已然有一个男子汉的模样,白天祈突然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么一句话,生子当如白潇然。
确实,年方十七就被皇上钦封为镇北将军,手握重兵,任谁都觉得有这样一个儿子,做爹的都该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自豪,可是他白天祈却深有隐忧,大将军石毅一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突然全部被杀,与此同时边关报急,然后不知是哪位大臣将他这个儿子推荐了上去,皇上大悦,遂让他前往边疆。
白天祈深知他这个儿子的本事,知道他领兵作战的才能,但是也正是这一点让他担忧,在这朝堂之上,树大招风。
而且昨天宴席之上骁王爷火曜那一段话并非是胡言乱语,那个暴虐成性的王爷确实是对他这个儿子有什么想法,白天祈总觉的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这个时候让小越出去避避风头,未必不好。
“潇然,昨夜骁王爷说的话你可记得?”白天祈许久未出声,开口便是这么一句,白潇然愣了一下,倏地跪在了白天祈的面前,“爹,孩儿绝对不会做这种有辱门楣之事。”
“快起来呗,爹自然是相信你,”白天祈上前将白潇然扶了起来,“只是,我们身为臣子,那骁王爷却是皇家之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白天祈叹了一口气,摸到桌边复又坐了下来,眉心皱紧。
“爹的意思是皇上可能会……”白潇然心中一颤,皇上惧怕这位骁王爷的事情他早有耳闻,据说骁王爷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一个原因也是皇上在背后的纵容,白潇然低下了头,双手在身侧握紧,“爹,孩儿宁死不从。”
“不!”白天祈蓦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这声巨响让白潇然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着白天祈,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楚。
“不……”白天祈喃喃的说着,又坐了下来,“你不能……”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颓然的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白潇然失神的在大街上走着,他始终也想不通,刚才为何爹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会不愿意让他死?难道爹真的要让他受那种屈辱?白潇然顿时有些迷茫。
漫无目的的走着,白潇然突然听到一声声的钟鸣,直直的敲入人心底,他抬起头,原来他竟然走到了郊外的古寺前,这钟声便是这寺庙中传出来的,此时天边只剩下一点点金光,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施主,天色已晚,不妨在寺中歇息一晚。”恍然间,白潇然似乎听到这么一句,定睛一看,寺门前站着一位大师,眉毛胡须皆白,他带着慈祥的笑意,眼睛眯着,白潇然不由的点了点头,随着那位师父进了寺庙中。
晚膳是简单之极的青菜豆腐和米饭,白潇然本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想放下饭碗,抬头看见禅房里的菩萨,便将饭菜全部都吃干净了,吃完晚饭,有小和尚来收走了食盒,不一会儿,那位大师便走了进来。
“施主似乎有心事烦扰。”大师双眼还是眯着,一脸的祥和之感。
白潇然没有作声,一径的低着头,心中却是愈加的烦乱,抬起头看见那位大师的笑容,心里意外的有些平静下来,正在白潇然思索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师开口了。
“施主本是福缘极厚之人,却遇上了这么一场缘事,使得施主的命格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大师闭着眼睛说道。
“还请大师明言。”
“令弟白越然本是平凡之人,其灵魂投胎之时,被人强行换了皮囊,心中不忿因而少了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滞留于地府不去,终日流连,此话暂且不提,令弟出生之时,因为魂魄被塞进了他人的皮囊,故而本该是个死婴,只因施主善心仁厚,救了一个漂泊无依的魂魄,才有了令弟白越然,然而令弟白越然之灵魂本是皇室之子,合该为这天下之主,却因被人擅自改了命格,因此一生须依附于施主而活,恐此生不大顺遂,需靠施主多多扶持。”大师说完,摇了摇头,“哎,何苦来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命岂能人为?逆天命者,必将堕入无间地狱啊。”
“大师,那个皇室之子是?”
“当今骁王爷也。”
白潇然沉默了一会儿,“大师为何将此天机泄露于我。”
大师双眼睁开来,那双眼,平和如斯,仿佛经历了一生的沉淀,洗尽了铅华,无波无澜,却又带着怜悯众生的慈悲,“非泄露天机也,白越然不能死,否则天下毕竟大乱啊!”
白潇然还未来得及说下去,大师又接着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本该是谁的灵魂,终究会回到原本的皮囊去。”
白潇然心中一惊,难道说,小越的灵魂日后会进入骁王爷火曜的体内?
白潇然还待问些什么,大师已经推门离去,白潇然心知大师不肯对他多言,便在寺庙中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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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这几天尽力回忆我到底是怎么写的,泪奔逃走,神啊,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情?
碧海青天(白潇然篇 下)完
白潇然没有说他昨夜去了何处,白天祈也没有问,两人就这么站在中庭里面面相觑,然后白天祈别过头从白潇然身边走了过去,白潇然身子一僵,原来爹根本就不打算跟他解释些什么。
这些,为何要瞒着他?
然而,白潇然并没有去追问白天祈,也没有向二老提过这件事,慢慢的,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没有了二少爷的笑闹声,整座府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不少下人总觉的似乎少了些什么,而苏浅意也渐渐发觉,她的大儿子变得终日寡言少语,见面也只是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娘,疏谨有礼。
“老爷,潇然他最近怎么了?一天到晚都闷在自己的屋子里,有时候连晚饭都不出来吃。”苏浅意站在白天祈的书桌边,拿着墨条细细的研着磨。
白天祈手中的毛笔一顿,一滴墨汁便落到了洁白的宣纸上,最后慢慢的晕染开来,那洁白如新的宣纸上便染了一点乌黑,白天祈看着这一点乌黑,想起上午皇上将他叫到御书房,婉转提起的骁王爷对潇然的那么点儿心思,白天祈便觉得背上阵阵发寒。
“浅儿,树大招风这句老话一点儿都没说错,白家祖祖辈辈这么多年来忠心为国,未曾乱过朝野,如今却要被皇上这般对待,我不甘心哪。”白天祈长叹一声,搁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额心,“浅儿,潇然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老爷,你说,这是不是当初我们逆了天命的后果?”苏浅意突然幽幽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白天祈抬眼看着他目光悠远的妻子,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是否违逆了天命,却不是你我可以说的。”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保全小越的性命,这个孩子,他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那么,潇然呢?”
苏浅意一阵沉默,“见过他死第一次,你难道还要再见他死上第二次吗?我真的好恨,恨当初那人为何用我孩儿的命去改什么所谓的天命,既然上天将小越赐予了我,却为何要给他这么不平稳的一生?你看他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病一直不断,也经常遇上一些奇异的事情,还有那次他昏迷不醒,昏睡了两个多月,吓得我跟着担惊受怕了两个多月。为什么上苍这么不公平?”
“这天下间有几许事情是公平的?”白天祈有些疲惫,靠在椅子上说道。
苏浅意不再说话,将墨条放好,轻轻退后一步,“我先回房了。”
半个月之后,火烈北部边疆为太阴所侵犯,白潇然主动请缨去边疆退敌,此一去,便是两年多的光阴,太阴此次仿佛是非要拿下火烈不可,硬是在火烈的边疆与火烈僵持不下,而朝廷中主战主和的官员分成两派,势力相当,天天争吵不休,皇上却始终不给个明话。
骁王爷火曜来过白府上几次,白天祈虽然礼做了十分,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意,却让人不得而知。
而苏浅意自第一次见到火曜起,便对他心生憎恶,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眉目间满都是乖戾嚣张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儿,她的孩儿该是小越那般,纵然淘气却纯真善良,她的孩子,怎可能带着这样的戾气?
火曜坐在白天祈的对面,手中执着一枚黑子,然后落在了棋盘的左上角,白天祈心中暗叹,“果真不愧他残忍狠绝的性子,弃卒保车之事恐怕只是堪堪小事,他是那种为了自己,什么人都能踩到脚下的人。”
“昔日先皇曾说,他自己是不宜为帝之人,原因是太过心慈手软,只是他的三个孩子却都不像他,火旸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甚至有些懦弱,却是最能下得了狠手的人,火曜张狂嚣张,一切都写在脸上,做事狠历不留余地,火离最能隐忍,往往这样的人能成大事,然而先皇又说,这样的三个孩子,他宁愿更宠火曜一些,因为这个孩子最容易看透,他的野心都写在脸上,除了他的野心,他不愿意为任何其他事情而去用什么阴谋诡计。”白天祈曾经这么对苏浅意说过。
只是,今天,白天祈想说,恐怕是连先皇也看走了眼。
毕竟太子夺位这件事情在火曜心里也留下了不小的打击,在被架空了权力之后,他开始隐藏自己,用更加乖张的行为,以及更多的任性妄为来降低皇上对他的戒心,只是暗地里,他恐怕还是在打着夺位的算盘。
火曜不能留,那日,白天祈对自己如是说。
站在幽城的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那边是太阴的国土,城墙之下的土地一片焦黑,寸草不生,白潇然看着这个自己守了两年多的城,明日,他即将离开这里,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他苦笑了一下,皇上终究是要牺牲他来巩固那个皇位了吗?
冷风历历,白潇然突然想起了小越,这几年,他越来越想念小越,恍然有一种感觉,他仿佛是为小越而生,没有了小越,他便不知道自己应该守护什么了。
想到这里,白潇然便释然了,进火曜的府上又如何?如果杀了火曜就可以让小越在十八岁那年不再经受那一场灾难,他就算挫骨扬灰又如何?
两个月后,白家满门白孝,白家长子白潇然在回烈火城的路上不幸遇刺身亡,皇上下令大办白潇然的葬礼,并让白家次子白越然袭白潇然的头衔,成为镇北将军。
初春,树枝上刚吐露的新芽带着嫩绿探出了头,轻轻触碰着春天的气息,白潇然坐在树下,表情安静恍若一座泥塑的像,双眸只如古井无波,他看着自己手上已经渐渐褪去的老茧,然后靠在树上,小越,如今大哥才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如果当初可以选择,我宁愿只在家中陪着你,哪怕只是在一边看着你,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想见你最后一面都不可以。
只不过,我愿意这般,只要能救得了你的命,怎么样我都愿意,因为,你是唯一的小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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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吐血,反正主要人物的番外都给出来了,最后这一点可能有点粗糙那啥,实在是被那一次的疏忽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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