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上】丹青劫番外
我坐在田垄上,闻著稻麦若有似无的香气,雨过天晴时朦胧的雾色,洒在芬芳的泥土里。两位哥哥的骨灰,被葬在花田,因为他们在此埋骨,我离不开这里。
我手里拿著小刀,劈著竹片,空谷无人。
那个人把种子撒进田里,收割金黄色的稻穗,他种下青绿色的小树,看著它们抽枝和结果。我看著他劈开柴木,一个人建起木屋茅房,然後东西逐渐多了,桌椅瓢盆,然後有了生气,黄狗耕牛。他犁开田亩,引来活水,我这半生梦,逐渐鲜活的矗立在我眼前。
那人却一直不肯跟我说话,躺在离我最远的陇地上浅眠。
他偶尔往我碗里夹肉,偶尔帮我做几个风车,偶尔会有野果,藏在他暗红色的袖子里,然後在清晨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前。我梦见他坐在床头看我,後来我彻夜等他,他不来,我不肯求。
俯仰寒暑,转瞬春秋。
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另一个人静静站在树下。
我记得那年,羁旅风尘,终於寻访到这一处世外桃源,这个人,却并不欢喜。他独自坐在瓦下,用麦秆在土上书写,长篇累牍,记载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断,但没有门窗的陋室,时常有微风吹乱地上的土痕。後来有了文房四宝,我就时常看到满室废纸,墨迹纵横在白纸上。他不让我看,我也猜得出。
想必是满纸荒唐。
一句话,一个字,所有在空白记忆里突然闪过的──他每天会问我几句前言不搭後语的痴言,我有时候如实以告,有时候信口胡编,看著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心里不再有喜悦。
数月前,这男子,突然打包了行李,说要走。估计是要去找那个虚构出来的故园,又或是要去寻访爱人的坟冢。我坐在树上,垂首看他,我不拦。青问我:“你说,村庄外面有果林,是真的吗?”
我点头。
“溪水澄澈,水里是雪白的鹅卵石……”
我侧过头去,不再理他。他拿著包袱,看上去落魄潦倒,只有容颜俊美如兮,他跟我说:“我走了,大概,以後不会再见。”
我微笑,朝他挥手。他眼里似乎有痛,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空白。他过去,也许真想过要和我在一起,但现在,他已忘了。
他後来真的出去了,这段山路,便像是一个巨大的迷阵,葳蕤树林,重重复复,猿猱愁渡,禽鸟空旋。除了萧丹生,再无问津人。我有数月没见过他,直到一次月圆,我午夜惊醒,看到这人站在床前,手臂上布满被荆棘条划出的血痕。
他说:“我一直……在找回来的路。找了很久,差一点……再见不到你。”
我低声笑,“那不是很好?”
我心里难过,想站起来,他却按著我,表情竟是伤心,“我以前……真的不认识你吗?”
这煌煌月色,流淌一地,我竟然有些厌倦了不断的骗他。他的手远比我想象中用力,他轻声道:“你总是骗我,如果我真的是种地的,哪来的这一身武艺。”他那招分筋错骨手使出来,痛得我几乎哀叫一声,他以前似乎更知下手的分寸。
这个时候,有人站在门口,挡住了满地清辉,青压在我身上,姿势多少有些尴尬。我用力挣扎起来。那人转身要走,我忍不住叫他。
“丹哥哥──”
缘【中】丹青劫番外
我听见他叫我,脚下顿了顿,一时竟不知是留还是走。哥放开了他,数月不见,看上去似乎更加沈默郁郁了。月色如水,照我华厅,远处被风吹动的稻禾在清辉中如流淌的白银。
我从袖中掏出几枚野果,鲜红欲滴的。它们长在绝壁上,被我偶尔窥见了,采撷下来。这地方一片穷山恶水,除了这些些微清甜的果子,我再想不到别的,能让他欢喜。
我把野果放在桌上,听见自己说,“随你们。”我想必是在微笑,不然他不会这般惊慌。走出门口,他还远远跟在身後。我在溪水旁捞起冰镇数日的酒甕,敲碎封泥,欲饮。他跑过来拉著我,轻声问:“我陪你?”
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更何况是这样碰触肢体的亲密。他似乎也在尴尬,却不放手。我拂袖,仰头饮酒,自酿的米酒顺著甕口沁入心肺,沾湿下颌和前襟。尘儿抢过酒甕,学我的样子,大口干了。只是他酒量不好,几口酒下肚,便站立不稳。
我仰头,看见皓月天空,我们,也算是团圆了。他醉倒在我臂弯中,驼红著脸,喊我的名字。我看到哥静静的看著这个方向,像是看到了什麽让他极端痛苦的事情,眉头轻轻拧著。我问尘儿:“你今日总该告诉我了,你喜欢的是……谁?”
他睁大眼睛,似乎完全不明白我在问什麽。这一世情癫,不知是否入的了他的眼,有些人为他死了,有些人为他忘却前尘,我这样平平淡淡的照顾,他是否真的会记得。哥向这边走了两步,然後站著,轻声问:“我和他,以前……认识吗?”
我丝毫不奇怪他会记起,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哥站在那里,似乎终於得到了他要的答案。我看著头顶冰轮,夜风浮动袖角,哥问我:“他说……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是真的?”
尘儿乖的像很久以前的那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只是听我们说,醉的连焦距都对不准。我轻笑,“你喜欢的人,一个为你死了,一个因你活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他似乎想到些什麽,一只手抵在额头上,头痛欲裂的样子。尘儿怔怔看他,似乎也觉得他很是可怜。
好几年了,都是这样三间茅屋,划开各自的生活。只是我不能永远的等他,等他想明白,等他来找我。我抬起尘儿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他看清楚站著他面前的两个可怜虫,又问了一次:“我和我哥,你究竟喜欢哪一个。”
尘儿呆坐在哪里,我看见他眼中映著我们两个的影子,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记起哥初入萧王府拘谨的样子。有什麽新东西,都是一式两份,只是他时常会把东西全留给我,我记得老头子常说,一世人,两兄弟,携手则生,阋墙则死。
他半生坎坷。我突然不想和他争了。争的人倦马乏,分出了输赢,我就真的……会开心吗?
我终於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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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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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下】丹青劫番外
他唇边一丝苦笑。
可有什麽好笑的?
那人……醉倒在他臂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沈默和嘲弄,他也会有这样的风情。脑海里,似乎有什麽在蠢蠢欲动著,逼迫我痛苦和悔恨。似乎我也曾经像这样,躲著角落,看著他在别人怀里,醉眼如丝。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骗我,他说他是过路的旅人,却对我这去脉来龙如数家珍,谁会相信?可我的耳朵,只愿意听他信口胡编的谎言。初见时静静一瞥,就绊在他清澈潋滟的眼眸深处,我被唆使著,坠入一场单纯而妖娆的梦境里。
不是不曾想过,要逃离这梦魇,我下过山,他站在背後,目送我在山道上走远。出了密林,我看到山脚下错落村庄,来往行人,形形色色,南腔北调,再没有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我突然害怕,再往前走,走到更人烟密集处,走到更纸醉金迷时,我是否还回的去,那样在田垄上一坐一天的日子,那样在树底下一看一天的岁月。万一……他们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搬到了别处,狠狠的弃绝了我。
我莫名恐惧,茫茫人海,到时我该怎样找起。我回到山道上,劈荆斩棘,摸索前行,却不料这丛林如同巨大的迷阵。蓬莱无可到之期?我不信。我纵身跃上树巅,四下环顾。离了他,再没有一个桃源──
我听见有人问我,“你可愿意……一起照顾他。”
我看著那人,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不甘。
“他性子不好,总喜欢干些傻事,你若是还记得他……”
记得?
唐尘醉得迷迷糊糊,歪著头,不解的看著这边,那样单纯的疑惑,让我移不开眼睛。隐隐约约的,想起一片梅林,隔了疏影横斜的老枝,静止的秋千上,载著谁的影子。萧丹生……见我不答,沈默了一会,一口饮尽翁中酒,然後俯身,将酒液一口口渡给他。
我胸口……喘不过气来,有些东西……堵在那里。月色下的稻田如白银翻滚,我看到那人扯开他的衣襟,他的胸膛也是消瘦白皙的,胸前的两点红晕在微冷的空气里渐渐硬起来。
他似乎被夜风吹散了几丝酒意,有些无措的想拉拢衣襟,我被唆使著,走了过去,解开发带,轻轻绑住他的双手。丹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加深那个吻。少年汗湿的长发擦过面颊,我微微弯下身,将那衣襟再拉开了一点,含住一点,啮咬吮吸,让它在我舌尖上硬如小石。
明明只有他们两人烂醉如泥,可我……竟也像是醉了。胸口像是……有一团微热的火苗,慢慢的烤著,慢慢的熬煎。他看上去……并不好受,眉头紧蹙著,微微挺起胸膛。我突然异常难过,心口冰冷,就像是抚琴的在乎自己的手指,猎人在乎自己的眼珠,珍而重之的瑰宝,为什麽要与别人共享?三个人,实在太多了……
我微微抽离身子,看到萧丹生的脸色,与我一样难看。他们唇舌间连著一条未断的银丝,看上去格外淫靡。我听见自己冷哼著,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他的腰带被我们解开,外袍和亵衣落在脚边,无人理会。唐尘被我缚住的双手,突然用力挣了一下,像是难受,我犹豫了一会,也试著亲他。
那些浓密的睫羽,在离我咫尺的地方,微微颤抖。我觉得寒冷的心,突然暖了过来。这冻伤过脚的天街夜色凉如水,原来也会有一天春意如海。静谧的夜里,啧啧的水声,响个不停,还有少年死死忍住的惊呼和喘息声,他消瘦的身体簌簌颤抖著,似乎站不稳了,却被我搂住腰身。
丹从他被舔的濡湿的股间抬起头来,看著我,似乎咒骂了一句什麽,然後直起身来,握著分身,从背後,慢慢埋进少年的体内。尘儿……被顶的“啊”了一声,几乎哭了出来,蜷缩在我怀里,他似乎想逃,可我们两个人,都死死搂著他,他哪里逃得了。我专心吻他,他微微低著脸闪避的样子,真是好看。那个人每撞击他一次,这鲜红柔软的唇,就像是自己送过来一样,碰触著我。
萧丹生突然大声喘息起来,将分身抽离,我看到白浊的液体,从尘儿股间,顺著大腿留下来。这欲望再也无法遏制,我将他抱起来,将分身没进他体内,站著抽送,鲜红的媚肉,死死的咬住我,我听见自己喘息著,让他的腿缠紧我,走著,顶著他,咬著他胸前的两点,发出清晰的吮吸声。我听见他微微呻吟起来,如闻仙乐。
他的欲望,溅在我腹部的时候,我看见……他哭了。
我恍惚间想起,我曾经说过,他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是我的血债,我的报应,是我所有的劫数。却原来,缘劫难辨。
我恍惚间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他似乎是……站在一座高高的城楼上。初见时静静一瞥,就如同被唆使著,坠入一场单纯而妖娆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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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写一边在扯自己的头发…
写H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另外想了想,还是先填坑,再开新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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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献血了
愿死者安息,愿伤者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