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流尘若雪 BY 夜无 (点击：23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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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若雪 BY 夜无

1
在遥远的北方，有名为雪的物质，清透而冰冷。把世界变得异常纯洁，掩盖一切不应有的污点。我没有见过那样晶莹的花朵，对于那个飘雪的地方，我只是个过客，一个不应当存在的异者。在父母偶然经过的时候在那里诞生，记忆中有的只是小小的窗口，在不同地方，从同样狭小的窗口望出去，眼前有着小小的天空。
我出生的时候，满世界的红。不仅仅因为那是除夕，也不单单是那个地方正在燃放美丽的烟花，震天的爆竹，更不是由于人们穿着的红色的衣裳。而是因为那比衣裳更红的，比人们脸上的笑意更夺目的——鲜血。伴着大量流失的鲜血，意外提早出生的我，在那样一个荒僻的地方，夺去了母亲的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生？”这是父亲在我有记忆之后丢过来的话语。并没有指责，他只是带着茫然的眼神，抓着我小小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生下我？我没有要求出生，真的没有，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我，一出生就背上克母之罪的我要存在？
无数次祈祷尘归尘，土归土。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惜的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一切只是无聊的幻想奢望。我是殷若华，这一年，我已17岁。

听说，父亲母亲曾经很恩爱。即便偶尔有小小的争执，也带着玩笑的意味。后来的日子，我从各式各样的耳语流言中了解着该称之为父母的人。残留着古人书生意气的父亲，其实生活得很不得意。他始终以为只靠一支笔，满脑子幻想中的美丽，就可改变一切。可只有在温柔贤惠的母亲身边，他才能恍惚看到当年的理想。后来为了母亲，父亲终于向现实妥协，让精神回归生活，生活回归物质。他不再描绘那遥远而虚幻的伊甸园，走入新生活的他开始追求平凡的幸福。
母亲对旅行有着浓厚的兴趣，父亲便带着她四处游历。不管是风景秀美的高山流水，还是文化气息浓厚的历史名城，母亲在这里留下无数的记忆，而父亲则记下了母亲的笑脸。这一切——仅仅基于我的想象，我并没有看见过那些铭刻着记忆的遗留物，所以无从得知那些笑脸是不是真的如同花朵一样灿烂。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
再后来，在北方一个异常偏远的小城，我的诞生，夺走了父亲最爱的母亲。那一片白色，成就母亲最后的泪水，化作父亲无尽的噩梦，而那些，却开辟了我的人生道路。
尘若雪，雪如泪。
对于父亲，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我都已不再有清晰的记忆。大约在5岁的时候，他终于厌倦带着我四处辗转。或许是对于总是呆在有小小窗子的房子里，始终走在死亡边上却不肯干脆断气的我感到了彻底的厌烦，又或许他已经不愿意总是追问那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于是他托人把我交给了住在南方的奶奶。从此那个阴冷潮湿的城市，不再仅仅只是我户口本上的籍贯。那里，开始成为了我生存的全部世界。而父亲则去了地球的另一边，每隔一段时日银行卡里多出的数字，说明他依旧在很好地尽他的义务——给我学费；也说明我依然不知廉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死死抓住那一片冰凉不肯放手。
12年来，我没有再见过那个给予我生命的人。见与不见又怎样？对我而言，连自己的存在与否都无法真正辨明，其他人也只是一个遥远的名词。我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而这样的我，又是血亲的噩梦，真是绝好的戏码。拍手，鼓掌，行礼，只差没欢呼了，欢呼自己的不知所谓，欢呼那依然不肯到来的黑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奶奶的房子里，没有任何与我的父母相关的东西。所以，我始终不知道母亲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就连父亲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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