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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定] 腻杀(强势攻X幼兽型受君)中集 下集 BY 洛戢 (点击:439次)

腻杀(强势攻X幼兽型受君)中集 下集 BY 洛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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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杀(强势攻X幼兽型受君)中集 BY 洛戢

31Rt.
──如果玫瑰是爱情之花,
那麽茎上的刺,就是所有的曲折与坎坷。
哈啊、哈啊……
梦境中的他,无头苍蝇似地在飘著雪花的寒冷夜晚中,绕了一条又一条阴暗的小巷。
这种从骨髓里开始发寒、头痛欲裂,心脏感到一丝丝揪疼的恶心感,好像当年的他……也曾经体会过。
独自被丢弃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像狗一样地度过了好几年,好几年……没有「人性」的,春夏秋冬。
亲情与爱情,就连最基本的感情完全感受不到,这样的他留著也仅是个废人罢了。在还没遇到云悠之前,自己是否根本什麽都不懂?
顶著一张遗传到父亲英俊成熟的面孔,内心却还只是个无知的幼小婴孩。
渴望令人著迷的肌肤相触,渴求最真实的温热体温,还有一句又一句的美丽誓言。
这些,甜美得如毒药般诱惑的界线,让他赫然了解到,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刻骨铭心、心如刀刻的强烈感受。
所以神话里那一对因为被贪蛇诱惑,而情难自禁、偷咬一口禁忌之果的亚当与夏娃,才会更加无法轻易的割舍……
好不容易,才紧握在手中的那份感动。
云悠在那一夜救赎他,温柔地给予他最希冀的爱,给了他温暖,给了他无尽的沉浸。
他绝对,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只是条没人饲养的狗。
呐,司徒。
你应该,没有想过吧。
原来,我们两个的际遇,是如此的相似……
因为如此,才会被你寂寞、渴望温暖的特质给吸引住。
也因为如此,我才下不了手……
杀不了你。扼杀不了,与我相似的你。
「司徒……」男人双眼紧紧闭牢,眼珠不安地滚动,没有血色的两片薄唇噩梦似地呓语著,冷汗布满了额头,乌黑发丝以及他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一片。
蓦然,湿冷的触感袭上脑门,冰醒了正从噩梦中,悠悠转醒的拉法西尔。
他猛地抬起手按住额头上的那只手。
冰凉舒适的棉质毛巾,十分有效地压制了他两旁太阳穴隐隐疼痛的不舒服;但却无法消减他因为宿醉,而感到恶心万分的呕吐感。
拉法西尔气若游丝的低吟著,随後,硬撑地掀开了有些肿胀的眼皮。
他眨了眨眼,一片迷蒙、模糊的景物缓慢地逐渐清晰……
「你醒了?」
耳畔窜进一道熟悉的清柔嗓音,拉法西尔沉重的眼皮啪地将那双些微狭长的凤眸撑到最开,惊讶地愣住。
「……」他的脸上很明确地表达出他现在满心的疑问。
他还在饭店内,躺的是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
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是司徒敬。
等待多时的司徒抽开了手,将毛巾浸泡在摆至床柜上的水盆中,然後拧乾、再折好,随後安稳地贴在拉法西尔的额头上。
不管他的动作有多麽的温柔,拉法西尔依旧是恶狠狠地瞪著他的一举一动。
让照顾昏迷不醒的他有好阵子的司徒,内心不禁感到有些受伤。
「你酒喝太多……差点酒精中毒,下次就别再喝这麽多了吧。」他轻声说道。
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每件事情,跑马灯般地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拉法西尔不理会他的劝告,迳自冷冷地讥笑:「怎麽,司徒敬?你这只刺下了毒液的黑寡妇,装了装可怜,想要趁现在多多享受一下,如何撕裂猎物前的快感?」
「反正我中了毒,也没办法挣扎了,你要怎麽报复都随你!」他冰冷无情地说道。
闻言,身体忽地僵硬起来。
司徒半垂掩一双闪耀著清澈水润、碧绿透亮的猫眸,对於男人的冷嘲热讽,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没有得到对方激烈的反驳,男人抿直两片薄情的唇瓣,眯起了眼,忿忿地拿下了覆盖在额头上的那条冰凉、舒爽的毛巾。
强健的手臂一挥,无情地将对方的好意全扫落在地板上。
啪地在地板留下一滩水渍。
即使,内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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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杀
嘴硬强势攻X幼兽型诱受(晚宴下篇)
61Rt.
娇艳盛开的美丽花朵,在柔和晕黄的月光下闪耀迷人的光辉,满溢馨香,中央喷水池哗啦地朝天喷洒著水滢清澈的泉水。
比起里头那令人窒息、难以呼吸的气氛,庭院外的後花园简直就是天堂。
司徒步伐轻得如猫似的,没有一点脚步声,他能如此嚣张的直接出现在花园里,一切都拜宴会的主要节目--拍卖会的高潮时刻,出入此宴会的宾客们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人类的邪念,来自於利益买卖衍生的贪婪与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不管是什麽稀奇古怪、价值连城的世界珍品,或者是活生生的「人类」,杰西德刻意举办的这场宴会,背後的企图一定是想以拍卖会来取得暴利。
他将地点设置在台湾,想法未免太过狂傲了,似乎早已笃定台湾慢半拍的治安速度与暴力扫荡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画。
如果他是这麽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司徒所感觉到的那股若有似无的杀气,他锁定、针对的家伙,应该就是杰西德没有错,而拉法西尔之所以会接下那位军师的代理职位……
一方面是当「扎金」的替死鬼,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要报复当年司徒蕙所生的孩子--如今已成了正职杀手的他,代号为「鸦」的头号杀手,司徒敬。
但令人不解的是,拉法西尔又是怎麽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就是自己?
又怎麽会如此巧合的,因为一份猎头合约,让他们的命运再度牵连在一起?整件事件的疑点环环相扣著,让人不得不怀疑,真正在操控这盘棋的幕後者到底是谁?
是谁把他们的人命玩弄於手掌中……!
彷佛是迷失在云烟瘴气里,触摸不到任何东西,那种空虚的不安感在内心深处越扩越大,所以拉法西尔那时候才会不知不觉地说出那种消极的话,因为他已经迷失了自己。
「人生……就像是笑话吗。」
司徒轻声地喃语著。
万籁俱寂,虫鸣唧唧地鸣噪,唯有洋房内的敷衍喧哗、虚伪笑声,翻腾著一股让人恶寒的低俗欲望,难得今夜月圆是如此的美--
漫步地游荡在花园里许久,附近完全没有发现到半个人影,就连常见的男女恋人也都看不见……
想到这里,司徒蓦地怔住,脚步顿然停下来。
照理来说,会约在花园碰面的好像通常都是准备要偷情的情侣……?司徒紧闭著双唇,抬起手捂住了自己逐渐发烫的脸颊,白皙细致的颈项悄悄地晕染一抹淡淡绯红。
拉法西尔和自己约在这见面,也算是一对偷情的恋人吗?他咬著下唇,不禁羞涩地想像那画面。
陡地!
忽地惊觉到他的背後,射向一道如野狼般撕裂猎物的凶猛视线,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注视著自己!背脊嗖地爬上一阵麻痹的电流!
怎麽来得如此突然?
司徒皱起眉,咬紧牙关,立即不动声色地以对方看不到的视角抽出枪枝推开弹匣,迅速检查子弹的数量,然後再俐落地上了膛,所有警戒的预备动作在数秒内完成,接下来就只等对方的动静。
对方拨开树丛的声响徐缓地接近他,司徒憋住气息,手臂关节微弯,馀光偷觑著身後,找到时间的缝隙点就准备开枪----
「大哥哥,我们又碰面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司徒锐利眼神忽地一愣,他惊诧地旋过身,寻找那道声音的主人。月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细碎的跫音从草丛内沙沙传来,接著,是一颗娇小的头颅从绿叶之中窜出。
「你还记得我吗?大哥哥。」
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
一张圆润脸蛋包覆著乌黑柔顺的发丝,那双如黑檀木般漆黑、黝亮的眼瞳,狡黠地直勾勾盯著司徒,红润的小嘴扬起笑弧,露出可爱的虎牙;这张脸的长相让他非常熟悉,是那天遇到的……
当时发生的记忆,慢慢在脑海里浮现、复苏。
司徒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是那天卖花的……爲什麽你会出现在这里?」他收起枪,举步走向男孩。
还以为他只是贫穷人家的小孩,出来卖花赚取一些生活费,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哪个客人不小心走失的孩子?司徒凝神地盯视他,内心带了点疑心地忖道。
穿著简单深褐色搭白衬衫的童装,小男孩砰地跳出草丛,对著司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嘘,其实我是偷偷跑进来的。」他笑得俏皮地露了一小角虎牙。
司徒微微蹙起眉,神情略显担忧,「不行,这里太危险了,我带你出去。」不知道为何,这个小男孩带给他的感觉,有一种很温馨、像是家人的熟悉感;明明今天他们才见第二次面,这也算是种缘分吗?
「没关系的,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洞可以出去,我就是从那里偷偷钻进来的唷。」小男孩眨眼,嘴角洋溢著温暖如晨曦的笑容。
从地洞钻进来的?他轻轻松松的就潜进这里,呵,相较之下自己还真是略逊一筹啊。司徒轻蔑地扬了扬唇角,嘲笑地说:
「连你都进得来了,那这里的防卫功能还真是滥到很凄惨。」
小男孩圆睁著黑白分明的璀璨大眼,不假思索地将话题的焦点扭转,「呐,大哥哥,你得到幸福了吗?」
闻言,司徒怔然地望进了他清澈、乾净的眼眸深处,不禁心颤了一下。
随即,他优美的唇畔漾起一抹温柔如波的清雅微笑,轻道:
「我……正在努力试著去得到。」
司徒抬首仰望天上的那轮银月,此时他的心中,也正如同它一样变得光明磊落
他所希冀的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担保,在生命的灯火熄灭之前,至少能够当个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杀人机器,即使只有短暂的时间……那也会是一个真正的「司徒敬」。
让拉法西尔能够喜欢这真正的自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痴梦。
「努力试著去得到?是吗,那就好……」
小男孩淡淡地呢喃,眼眸蓦地流露出一道绝非单纯属於孩童般的成熟精芒,收放的速度极快,就连近在眼前的司徒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
「大哥哥,我教你一点小咒语好不好?」他抿笑地看著司徒,拉起他的手腕。
「咦?」
小男孩笑笑地向他招了手,要他覆耳。
司徒低头凝望著他天真无邪的脸蛋,无奈地抿唇一笑,弯下自己的腰,将耳朵贴近他的侧脸,小男孩欣喜地眯起了眼眸,双手立在唇边,窸窣地说了几句话。
「这是……」好奇怪的发音,司徒蹙眉,嘴里反覆地念著那几句话。
「呵呵,」小男孩揉了揉鼻尖,笑著说:「这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上自己,两个人永远都能在一起的神奇魔法咒语唷。」
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上自己的--咒语呀。司徒听了不禁苦涩地轻笑。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将视线转移至那张童稚的脸蛋,说道:「对了,名字。」
「名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司徒摸了摸他的头顶,淡淡地微笑。
小男孩仰头凝视著他柔和的目光,黝黑瞳片下隐约地闪烁著诡谲的妖豔紫红。
「我叫……『刘墨』。」
「刘墨?墨,是文房四宝里的墨?」他点头,司徒嘴角扬起笑,男孩发丝的柔顺触感在手指穿梭,「刘墨,真是个好名字。」
「大哥哥喜欢我的名吗?」
「是啊。」
刘墨垂下头,腼腆地低声说:「好高兴……」
司徒心底萌生一股不舍的怜惜,他牵起他温暖的小手,「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如果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嗯!」
刘墨笑眯著眼握紧了他的手,开心地点了头。
杀气,依旧在此地游荡不去……
尾文有一小点在下的废话啊~~~~(被巴)
62Rt.
「唉,终於解脱了。」
被聒噪的杰西德纠缠了许久,拉法西尔以头疼人不舒服为理由,突破重围地逃出气氛被拍卖主持人炒得正热烈的宴会大厅。
好不容易能从那群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名商贵妇们的魔爪中脱离,他不免放松的呼了口气,大掌轻拍西装上残馀的女性香水味,但是过於浓郁的味道很难挥散,令他困扰地皱起眉宇。
喝了几杯酒的拉法西尔面颊泛红,意识还算很清楚的迳自沿著一条条布满碎石的走道,来到了与司徒会面的美丽花园,中央喷泉洒出波光粼粼、闪耀著七彩光线,宛如许愿池般令人景仰。
心底兀自赞叹了如此美景之於,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拉法西尔内心慢慢地开始焦躁起来。
他左等右等地来回踱步著,指针的走步已经过了十分钟,後花园这里仍然看不到半只猫影,更别说是人影了。
「司徒,司徒敬?」
他放低自己的音量,轻声唤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阵窸窣的虫鸣声。
拉法西尔有些暴怒地搥了石柱一拳,「可恶,到底躲到哪了?」
地图都让他看过了,应该不可能会找不到地点,除非,是被别人发现他的行踪……
蓦地,他目光移至花园内唯一筑起,洋溢著欧洲风格的凉亭。
大理石质地,设计者将其屋顶挑高、底座增高,需要以坚固的栏杆才能支撑住那刻有豪华雕刻艺术的屋顶重量。
拉法西尔走上阶梯,感觉到迎面袭来的那股沁凉夜风,能够暂缓他内心烦躁的急火,他在烦些什麽?
「司徒敬……。」
就在拉法西尔神情复杂地不自觉呢喃起他的名字时,突然!从栏杆上滑落一个人影!淡淡地说了句:「我在这。」冷不防地吓了他一跳。
「──你!」即使是受到惊吓的拉法西尔,也不得不佩服他擅长的表面功夫,就连被吓到了也能神色冷静得没有一丝波纹。
「司徒,你没事躲在那里做什麽?当这里是你家的後院?」他牙关磨紧,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眼,沉声讽道。
刚送刘墨平安由地洞离开的司徒,其实早已经在这等待很久,不过因为躲在屋顶上能清楚地偷觑到男人焦急万分的表情,让他不禁玩心大起,就这样藏匿著,直到拉法西尔走向凉亭,他才肯露面。
司徒扯了唇角,「我没有家,自然没有後院。」他放开握紧栏杆的手,翻身灵巧地落於地面。
「而且比起里面那种乌烟瘴气……我觉得这里还比较舒适一点。」
「也是……」拉法西尔僵硬地站直,深深地吸一口气。这附近隐约弥漫的淡淡花香味,和宴会里那股充斥著恶心的人工香水味比起来,自然形成的香味好闻多了。
人的内心也同於这个道理,如果缠绕了一卷又一卷的绷带,究竟哪块地方才是真实的,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也许这是报应。
当时他用著比什麽都还要残忍的手段欺骗了司徒的感情,他还很相信云悠是深爱著自己。
然而,如今听了杰西德的话,他竟然没有安全感的担心著,云悠从他们一开始相遇之後,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过去的呢哝软语,转眼间彷佛是低声的甜蜜诅咒。
拉法西尔背对他,宽阔的背影有些消极、落寞,声调带著疲累与无奈,淡淡地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猎头合约』是谁签订的。」
陡地,司徒神情一滞,不解地望著他。为何拉法西尔会突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他决定不再窃听的几小时吗?他皱起眉,啧声地咬住下唇。
「是……杜飞勤。」◇地◇狱◇整◇理◇
「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司徒冷飕飕地眼神扫了他一眼。
拉法西尔表情严肃的命令:「回答我。」
和他森冷锐利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司徒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内心那股燃起的固执怒火,於是轻闭了眼睛。
「东城云悠。」如释放出沉重的压力似的,他轻轻地呼出挤压在肺部的污浊气息,而一旁的男人则是呼吸停滞,心脏突地漏跳了一下。
司徒怅然地继续说:「在签订合约的那一天,他把猎头合约的任务执行令交给了我……」
如果失败,那就不用回去了。
师父是对自己这麽说的吧?他在心底嘲弄地笑了笑。
男人听完後,薄唇微微地往上扬,露出了一抹充满苦涩的笑容。
「呵呵,那你现在待在我身边,也是为了要松懈我的戒心好趁机暗杀我?」
「你觉得我对你有企图?」
司徒眉头轻蹙地凝视著拉法西尔,心脏一丝抽痛。旋即他撇开自己的视线,眺望远方的皎洁明月,「在这事件没有结束,我是不会让你有一日安宁。」
「你这个意思是,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会继续像只苍蝇一样留在我身边不停的打转?」 
「没错。」
他的回应,让拉法西尔沉默了好阵子,忽地,他眼神骤冷,阴沉诡谲地低笑著。
蓦然爆出了这句话。
「你是白痴吗?」
拉法西尔跨出步伐,奋力地伸出手臂抓住了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司徒,将他强硬拉近至面前。
「我不需要你来保护!」他怒声地大吼说道,表面想要再假装冷静也装不成了。
男人发颤的手指愤怒地紧揪著司徒的领子,逼迫他看著自己。
「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希罕你这麽做!」拉法西尔叱喝得脸红气喘,双目赤红地瞪视著近在咫尺的那张貌美脸庞。
司徒忧沉的神情闪过一丝苦痛,双眸水滢地瞅视著男人,嗓音略微沙哑地说著:「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莫名奇妙的死在别人的手里……」
「那麽就尽你的所能,杀了我。」拉法西尔面无表情地截断了他的话,顺道缓和一下自己过於激动的情绪。
「不然……你就算再怎麽努力,在每个人的眼里永远都只会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的语气,像是属於自己的一个玩具,被人刻意的弄坏了、糖果也被人抢走了,无可奈何地只能靠著一张嘴大声哭喊、无理取闹的孩子。
司徒静静地望著他,专注地好似要将自己的灵魂钻进男人的眼瞳里。拉法西尔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乾脆地放开了抓著他衣领的手。
刹那间,司徒水波盪漾的哀伤眼眸颤动了,他忽然地说句话:
TBC...到底是什麽话!? (被殴)
63Rt.
刹那间,司徒水波盪漾的哀伤眼眸颤动了,他忽然地说了句话:
「呐,拉法西尔,要对自己诚实唷。」
拉法西尔听著他略显颤抖、低哑的话语,有些震慑地瞪著他。司徒竟然还记得,记得当时他对所说的话。
「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吗。」
他凄凉地浅笑著,凝望男人的眼神热气氤氲、炽烫万分。
「那你心里……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司徒直射过来的目光让他感到心慌意乱,拉法西尔嘴唇抿起冷硬的线条,僵硬地冷道:「抱歉,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刻意避开。
「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司徒半掩著眼睑,歛起眸光,漾开一抹轻淡的微笑:「只是希望,你别再隐瞒内心的想法就行了……」
他蓦地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臂紧搂住男人的腰身,轻声地说:「Te quiero……」然後抬起头,仰望拉法西尔怔然的神情,司徒嘴角哀愁地扬起笑弧。
拉法西尔现在心底已紊乱得像是数百条电线缠绕在一起,痛苦的电流在四肢百骸窜流,他笔直地直视司徒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司徒放开手,轻柔地捧起他的脸庞,向他绽放出宛如美豔、娇柔的花朵般,甜美迷人的微笑;他拉下了男人强健的颈项,将自己的双唇贴向他。
已经回不到从前。
因为他们的关系都已经得到重生了。
两人炽热的呼吸热情地交缠於一起,相黏的唇瓣间啾啾地发出情色的水沫声,司徒主动的一吻完毕,他双眼迷蒙地凝视著拉法西尔,再度浅浅地一笑。
司徒微笑地以自己直挺的鼻尖抵著他的,性感、充满磁性的沙嘎嗓音缓缓由两片散发水泽亮光的艳丽红唇流泄而出。「Te quiero──」
「既然再也看不到你那张虚假的笑容。」
「那麽这次……」
「就换你,迷恋上我的笑容吧。」
这是他最後的期望。司徒苦涩地如此说道,即使微笑了却还是透露出一种让人哀伤的寂寞色调。他不舍地放开了拉法西尔,然後低声说了句「再见。」
他眯起眼前一片模糊的双眸,走至栏杆撑手、翻身地跃下了凉亭,那副模样活生生像只猫似的平安降落於地面。
……对你,并不是这麽简单的情感。
而是想要拥有更深沉、更遥远的────
羁绊。
「站住!」
被独留在凉亭上的男人,赫然叫住司徒的脚步。
司徒停了下来,抬首仰望著那方。
拉法西尔神色复杂地看向一旁,薄唇像是欲言又止地蠕动著,旋即他吸了口气,彷佛做下了什麽艰难的决定似的,双眸低垂遮盖住眸光,冷淡地扬声说道:
「身体不舒服的话,趁早丢了那条项鍊吧。」
凝望了好阵子,司徒手指抓紧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鍊。
「我不会丢的。」
拉法西尔牙关咬紧,一双狭长的深沉黑眸充满不解地瞪视著他。
司徒清雅地微笑,拉起铜鍊,对他开心地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即使被人利用了,也还是他最心爱的礼物──
他的话,再一次戳进拉法西尔的心脏里,不断地传来一阵阵刺痛感。
而司徒说完话後便转过身,缓慢地从自己的面前离开。
拉法西尔双唇颤巍巍地紧闭著,痛苦地瞅视前方那个内心坚强到不需要再依靠别人的支持,就能独立的猫儿。
情若是深根蒂固了,想要割舍,真的很难。
利用与被利用者,彼此之间都存在著一丝透明、隐性的蜘蛛丝。
越是黏腻得难以斩断,越是缠绕,越绵延……
TBC....
***********
晚宴篇结束......
阴谋一段段的揭幕了.
司徒说的那句西班牙语,之後会揭晓XD
64篇 >> 有空的话会在公司里偷偷打=W=ˇ
感谢亲大们的一票支持唷~~~~~~~~~~~~~~~
其实...腻杀算是前面虐受後面虐攻吧哈哈哈XDDDD(被拉法西尔打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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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Rt.
一处山林蓊郁、鸟语花香的峡谷间,有栋精细雕工、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建筑在绿丛中若隐若现,飘邈山岚缭绕於此,增添了几丝神秘的风采。
如此美如诗画的风景下,嗜杀与血腥的阴谋正随著山谷席卷起强劲风压,鬼哭神号般地叫嚣、嘶吼。
纤瘦的身躯斜躺於美人榻上,聆听著对方浑厚有力的情报叙述,白皙纤细的双手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热气蒸腾的碧萝春,细心地品茗後,茶液润泽过的淡粉色唇瓣轻轻抿起,勾勒出美丽的弧度。
「杜飞勤这个人渣根本没来开会!」
「所以?」
如春风般悦耳的柔和嗓音从蛊惑人心的诱惑双唇间流泻。「处置没有完成任务的人,是我们该做的事,不干他的事。」云悠指尖拈起瓷盖的顶端圆柄,轻啜著甘甜的滋味。
痴迷忘我地看著那绝世美景,突地一阵酥麻电流蜿蜒地爬上背脊,令今宵难以自拔地红了脸,只好先撇开杜飞勤没来参予会议的事,连忙轻咳一声,故作平静地继续说道:
「这份合约是在九月下旬签订的,如今已经过了数个礼拜,接下任务的司徒敬仍是没有按照命令刺杀雷·拉法西尔。」
「从刚才接收到的情报,已经在杰西德的那场宴会上确定代号『鸦』的司徒敬涉嫌谋反,暗中保护著雷·拉法西尔的安全;如果派出其他的杀手,想要刺杀成功的机率也并不理想。」
「因为是那个『鸦』,目前部门里还没有人敢有勇无谋的与他正面迎击。」今宵放下那几张资料,伸手揉了揉紧锁的眉头,叹气地说:「师父,把任务交给我吧,我会去说服小敬──」
微施力道地阖起瓷盖,发出喀地清脆声响。
云悠浓密卷翘的眼睫上下掀动,温柔地漾开一抹讽刺意味的媚笑:「呵,他连我的命令都可以不听了,岂会听你的?」
将茶杯搁放在一旁,他拿起已塞了几撮菸草的细长烟管,嘴唇含住烟口,媚眼如丝地半掩著,吐出香气白烟。
「今宵,师父我是不可能把狙杀令交给你,懂吗?」
云悠美豔的脸蛋虽然露出了微笑,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森冷无比。他眼神冰寒地睨著今宵,「你的优柔寡断,会坏了我的好事!」
「云……师父!」
今宵像是被说中心事般,难堪地低喊一声。
他坐起身从美人榻下来,白嫩的脚套上锦鞋,「这次,我会亲自迎战。」
有些焦虑的快步走到云悠的身旁,今宵神情忧愁地试问:「师父,你真的杀得了手吗?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小敬……」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吗?
挑高了细致的眉尖,云悠一双如寒冰般冷得彻底的湖水绿眸子挟带著不容许违抗的杀气,轻蔑地斜睨他,道:「你觉得我杀不了?」
「我会用最後的结果,来告诉你,我所背负的决心……」
他缓慢地将一字一句,从牙缝间迸出,彷佛碎冰般刺人皮肉。随後抬手推开挡住自己路的金宵,云悠浑身笼罩阴沉诡谲的氛围,从微敞的雕花门扉傲然离去。
「云悠……」
今宵担心地低语,眼眸流淌著苦涩的情感.

「是你?」才刚走出那间房没几步的云悠,却非常意外地巧遇了一名倚靠在转角拐弯处廊道的黑衣男子。
他眯起眼,嘲弄地冷淡轻笑,「唷……黑睦冲?真难得啊,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
男子薄唇微微上扬,狂傲地一笑:「欸,别这麽说,离家的鸟儿总是会想要怀念一下孵育自己的巢穴啊。」黑睦冲环抱手臂置於胸前,居高临上地看著他。
云悠抬眸,娇豔地绽放了一朵冰雕般的笑花,柔声说道:
「我亲手教导出来的所有孩子之中--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一双妩媚的眼眸笑得弯弯,眼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黑睦冲松开手臂,邪肆地勾起充满浓厚兴味的笑弧,替他鼓了鼓掌,笑说:「彼此彼此。」云悠显得更加厌恶的怒瞪他。
男子的背离开了墙沿,他意有所指地低声笑道:「那毒……用得顺利吗?」
眼眸闪过一缕森冷的寒气,云悠手指缠绕著发丝,回以笑容:「顺利?呵,当然很顺利。」
他眯著眼,螓首微倾斜地抿唇一笑。「我把它……交给一条乖狗儿去处理了。」
一条狗?黑睦冲撇了撇唇地讽笑,「你的想法还是这麽难以捉摸。」
闻言,云悠浓密羽睫巧妙地掩盖住眸光的骤变,轻声地喃喃念道:「千万不要试著了解我──。」
他娇媚地笑著。
「因为,我很脏的。」
语音一落,他便直接越过黑睦冲的身旁,不再与他搭话.
而黑睦冲的视线盯视著他的背影好一阵子,直到云悠消失在自己眼前,怀里陡地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他才默默地收回目光,接起电话。
「说话。」他道。
(说你妈的头!我已经没有耐性继续等了!)
一句粗鲁的脏字飙出,彼线的男声暴怒地吼道。
黑睦冲皱眉,嘴角不悦地一斜,口气随便地敷衍对方:「好吧,如果你真的控制不住了,那我祝你幸运,计画别出什麽大纰漏就好。」
(祝我幸运?)对方不屑地冷笑。
「感情就像是放风筝一样,那是需要一些技巧,只要你懂得收放自如,便能飞得又高又远。」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的。」黑睦冲哈啊地打了个哈欠,淡淡地说道。
彼方沉默了半晌,吁地一声像是抽了口菸。
(你这家伙,可以去当心灵导师了。)
「好说,这是我从师弟那儿学来的『诗人的忧郁』。」他笑。
(烂技能。)
电话那头的杜飞勤冷冷地啐骂一声,二话不说马上切断彼此的通讯。
突然被对方没礼貌的挂断电话,黑睦冲丝毫不生气,迳自地收起手机,邪佞地笑望著廊道上的一幅水墨风景画。
一张宣纸,一滴墨。
人的羁绊,就是这麽不小心地晕染开来了。

65Rt.
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这一天的气象感觉上有点阴森恐怖,彷佛暴风雨来袭前的徵兆,徐风阵阵吹拂肌肤,带著一丝窒闷的热气,让人黏腻的很不舒服。
司徒很顺理成章的藏身於拉法西尔的住处里,虽然男人并没有给他任何表示说他可以继续住著,但由於他的身分敏感,佣人们也都学会视而不见了。
心里不免油升一股不可思议的疑惑感。
不太相信他们常看到的那位偶尔和小野猫玩耍、如虚幻般貌美的清瘦男子,竟然会是沾满血腥的杀手。
一有空,司徒便会随时随地的在各处巡视,走过庭院旁的石板路,他停驻,凝望著那颗看似不怎麽起眼的树,但却开满了美丽的花,如霜雪般细小的花瓣飘落於地。
虽然他并不知道它的名称,不过,它带给自己视觉上的美,因此它也有了生存的意义。
每个人皆是如此……
「司徒先生,有您的包裹。」
声如蚊蚋的柔嫩嗓音,蓦地出现在身後截断了自己的思绪。
司徒回过头,落入眼底的是一名留著两条麻花辫的清秀女仆,她模样有些扭捏地捧著一盒用白色蝴蝶结缎带装饰的深黑礼盒,递给司徒。
司徒讶异地眨了眼,心底不禁起了一丝疑心.他伸出手接过那盒夹了一张小卡,署名「司徒敬本人收」的礼盒。
「请问这是谁送来……的?」抬起头,正想询问她对方的详细时,司徒碧绿清澈的眼眸怔然地微微瞠大。
旋即,他眯起眼,内心有了个底。
那个女仆像是原本就不存在这世界的灵体般,凭空消失了。
司徒不敢掉以轻心地慎重将缎带扯落,缓慢地打开盒盖……
「唔!」他震慑地猛然颤动了一下,不忍地捂住口鼻。
盒内的景象,堆得满溢的纯白色玫瑰花瓣,安静地躺著一具血淋淋、刚出生的小猫尸体。
那是前几天下午,和自己开心地嬉闹玩耍的小猫咪。
被人如此残忍对待的动物尸体上,贴了一小张纸片,印著几个标楷体:「东澳港口一个废弃厂房,我在那里等你。」
他,终於要制裁背叛者了吗。
不知是因为兴奋或是悲伤,还是对於猫咪的死亡感到愤怒而发抖著的手指,倏地抓起那张纸片揉在掌心里,使力地紧握住,直到揉成一小团几不可见的纸屑。
事情如果能够很顺利的过去了,无论生或死,只要他还活著……。
司徒随手把一小团纸屑扔到附近的草丛。
他忧伤地对著因为自己牺牲死去的无辜小猫,低声呢喃地说了「抱歉」,随後便开始替它找寻一个可以安眠的小小墓地。

炎热耀眼的烈阳照耀著大地,庭园里有一抹身影勤奋地用白皙的双手在质地松软的泥土上,拼命挖掘了大概约几十公分深的穴洞。
清脆的鸟声啾啾,凤蝶伴著蜜蜂儿愉悦地飞行於香气弥漫、五彩缤纷的绣球花群之间.司徒白净的额头沾了几绺被热汗染湿的发丝,他吁口气,扬起脏污的右手,微微张开五指,挡住刺眼的阳光。
绣球花的花语是--希望。
受到它祝福而诞生的生命,有坚强的忍耐和包容。
……希望它在地底下,也能够带著绣球花的幸福希望,重新开始新的生命。
「你在做什麽?」
身形挺拔、英俊潇洒的男人从花丛中走出,其实他早已经在角落观察他的举动许久了.拉法西尔迈开步伐,停在他的身後扬声问道。
「挖洞埋了什麽?」他挑眉,指了指那隆起的土堆。
司徒拍了拍手心站起身,淡然地说道:
「我要走了。」
拉法西尔眼眸微怔,薄唇紧抿地沉默了半晌,随即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似的,轻咳几声:「是吗……我刚好处理完事情,送你到後门吧。」
司徒诧异地回眸,睇了一眼那个竟然会愿意送自己离开的男人。
男人的眉宇间紧锁著,神情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忧虑。拉法西尔不是傻瓜,就算自己没说,他也一定感觉得出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担心.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很自私的以为……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要他怎麽自欺欺人?
司徒收起哀凄的眸光,双唇轻启,呢哝地细语著:「Teprometoquejamásmealejarédeti.」
粉色唇瓣妖豔地弯起一抹迷人的笑弧,若有似无地喃声说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拉法西尔盯视著他,思索了一下他那句话的意思。「Te……que?这种奇怪的发音是哪一国的语言?西班牙?」
司徒没有回答他的困惑,只是充满神秘地勾唇一笑。
「这是魔法小咒语,我的一个小秘密。」他说著,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那个小男孩纯真的笑容,心底不禁流淌著一股暖暖的温情。
彷佛说了这句咒语,就能把拉法西尔永远的存在於他的脑海里。
像是那一抹深刻地遗留下来、刻烙在心壁上的,如晨曦般温柔的笑容。
他轻闭双眸,细细地回味著两人相处的珍贵回忆.半晌,司徒徐缓地睁了眼,视线移至自己亲手堆起的土丘.
「你不必送我到後门了,我可以自己离开。」他淡淡地说著,然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条纯白色的缎带,在左手臂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死结。
黑装,白缎,恍若象徵著死亡的预兆似地,如同那一盒装载著猫儿尸体的礼盒。
视死如归。
「司徒敬。」
拉法西尔突地从他的背後叫了他的名。
司徒转过身,炯炯灿亮的眼眸睨著叫住自己的男人。
他半眯起一对情绪复杂的狭长黑眸,郁闷地淡淡说道:「不管如何,云悠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存在……」
那一年,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许真的就死了.
即使曾经爱过的人想要杀了自己,也是把他这条性命再度还给他,没有任何差别。
「请你好好照顾他--不要伤害他。」
拉法西尔硬声说道,目光游移地不敢正视司徒那一双犹如慑人心魂的绿眸。「我……拜托了。」
听完他的话,司徒身体陡地微微一颤。
然後,含笑地点了头。
「好的,请你放心。」
这次,他不再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会不会再回到这里,回到他的身边……拉法西尔显得落寞地矗立在围绕著「希望」的绣球花丛中,默默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内心有一股难以克制的强烈哀伤感,猛力冲击著脆弱不堪的心防。
而他始终看不见,司徒挺直著腰杆,无声为他流下的眼泪。
好的。
好的……
微笑著向对方许下承诺的他。
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撒了谎。

66+67Rt.
黄昏馀晖,柔和地洒落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妖艳橙红的酒香染料将一栋栋高楼大厦及普通住家都醉醺醺地成了酡颜。
不起眼的小巷里,隐藏了一块略为损坏的霓虹招牌,流转著「贝尔蒂塔」流线艺术字体,像是在招揽客人似地不断闪烁。
当啷地一声,伸手推开了那扇挂著铃铛的厚重木门,里头迎面扑来的食物香味让人嗅得饥肠辘辘,以及弥漫著奢华的酒气、成熟的菸味,在在显示出这家酒吧的品味格调。
门口的左斜前方,看似舞台的地方摆了一台黑色钢琴,上头正有一名身袭翠绿色的荷叶边V领小洋装,浑身散发出一股独特风情的女歌手,神情陶醉地吟唱著一首年代久远的英文老歌。
司徒走进了门槛,脸色有些苍白的渗出一点冷汗。
不久前,他拨了通电话和黑睦冲约在这个时间碰面,而地点是他私人营业的复合式酒吧。
他想,这应该会是他们最後一次的见面了。
「嗨,我来了。」
他向坐在U型吧台内,那名犹如鹤立鸡群般狂傲嚣张的野性男子打了声招呼。
司徒清柔的嗓音在流泻著美妙乐声与歌声的酒吧里并不是很突兀,但是却让一名战战兢兢、焦躁地不停抖著脚尖的便衣男子倏然地回过头,用著一双大眼圆睁地瞪视著自己。
男子紧张地拉扯著身上那件涂鸦风格T恤的衣领擦了擦下颚的汗水,不敢表现得太过兴奋地缩著肩膀,也向他挥了手。
「司……司徒。」
对方莫名的害臊,让司徒怔了几秒後才回过神,眨眼地上下打量著对方,旋即顿悟地笑出声:「你──是莫宇?」
噗地喷了几滴口水,莫宇听到他用的是疑问句,顿时俊秀的容颜轰地爆红,他十分慌张地拍桌站起身,急道:
「司、司徒!难道你忘记我了吗!」
该不会是被老板虐待到连宝贵的记忆都丧失了?
可恶!拉法西尔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
正当莫宇愤恨地极度想要马上抽了把西瓜刀,就冲回去自己昔日上班的地方时,司徒忽然没有预警地凑近了他的身边,让他身体僵硬成一块雕像,脸红疑惑地盯视著他的举动。
猫儿般的碧绿眼眸眯成了一线,专注地凝视著莫宇的脸,然後他轻呵了声。
「嗯,没有穿上西装真的有差。」
「你你你的意思是我穿T恤不好看吗?」他都快哭了。
锵地一声,站在吧台内的男人微微施加手里的力道,将擦拭好的酒杯重重地放到橱柜里。
这个举动像是要提醒聊得畅快的两人别冷落了某人似的,气质调调总是狂傲、嚣张的黑睦冲,终於按捺不住地出声嘲讽:
「啊,我想是因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靠,白目冲你这个最老的给我闭嘴!老子我比你年轻多了!」
「可惜中看不中用。」
「码的!你讨打就是了……」
莫宇恨得牙痒痒地撩起衣袖,耳畔传来了司徒的闷笑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得是短袖──「司,司徒你在笑什麽?」他感到自己丢脸万分地小声问道。
司徒摆摆手,嘴角噙著耐人寻味的笑意,「没什麽,只是突然想到莫宇你好像很久没回去拉法西尔那里了,再旷职个几天,可能会被免职……」
「免职最好!」莫宇大吼地截断他後面要说的话,自行下了结论。
司徒不解地看著他,静默地等待他的下文。
突然被他这麽认真的盯著,平常嘴巴反应极快的莫宇俨然成了一个不怎麽会说话的青涩少年。他尴尬地挥著手,解释道:「呃……不是啦。我,我是说──唉!反正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了。」
说完,莫宇将自己热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挫败地哀嚎不停。
「吵架?」
「是决裂!」
喔地长拉了尾音,司徒蓦地唇角一勾,笑得暧昧:「所以说……你最近和二师兄这麽要好,是想跳槽了?」
闻言,莫宇胃里的酸液都要吐出来了!
「谁、谁跟他要好了!我是因为你才────」莫宇羞红著脸吼道,旋即卡在中间。
司徒疑惑地指著自己。「我?」
莫宇俊脸憋红,深吸了口气。
「因,因为我担心你啦。」他扒抓著头发,始终说不出口。
「嗯……这样呀,谢谢你。」
黑睦冲眼神游移在他们两人之间,默默地没有插上一句话,推了杯开水给司徒。
停滞了一下後,司徒伸手接过玻璃杯,淡淡地微笑道谢。
「莫宇,我们算是朋友吗?」他问道。
莫宇无奈地叹气,端著自己那杯酒,朝他一比,「你说这什麽傻话?我们一直都是,不是吗?」
语落,他故作爽快地一口饮尽,实际上内心却是郁卒得要死。
司徒浓密如羽毛般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伴随著凄美哀伤的琴声搭配,那美妙多情的女性歌嗓像是海浪潮水似地缓缓流进耳里……
他轻闭起眼,宛如陷入歌词的意境中地彻底失神了。
台上的女歌手投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美丽脸蛋沁著晶莹的汗水,以悦耳迷人的歌声成功诠释了这首歌的意义。
(彭佳慧相见恨晚
作词:娃娃作曲:陈国华)
你有一张好陌生的脸到今天才看见
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如此短暂的情缘
看著天空不让泪流下不说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慨万千当作前世来生相欠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我不奢求永远永远太遥远却陷在爱的深渊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在爱与不爱间来回千万遍哪怕已伤痕纍纍我也不管……
热气氤氲的眼眸里,流转著清水而冲淡了美丽的翠绿。
他到了最後,还是不敢向上天奢求两人的永远。
没错,正因为这份永远的承诺,实在太过遥远,所以他和他,彼此才会陷入痛苦的地狱煎熬里,无可自拔。
他们的手里都有著不能舍弃的东西,不管是选择了哪一个,再怎麽小心地收起了自己锋锐的利刃,却还是会无意间伤害到对方。
即使历尽了千辛万苦,桥梁重新筑起……
脆弱的堤防遇到强劲的风雨,还是会毁坏,还是会崩塌。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那麽自己应该要选择逆游?还是顺著天意,苟延残喘地继续生存下去?
司徒苦涩地笑了,抬手迅速地擦拭自己的脸颊,垂掩著一双通红的双眸,被泪水润湿的指尖轻轻地触碰手臂上的那条缎带。
希望。
对啊,他还有猫儿给他的「希望」……。
「你的眼睛,怎麽了。」
黑睦冲语气清淡地随口问著。
从司徒刚才的举止里,完全能观察出他脸色微变的整个过程,就算拿起杯身的动作有多麽的自然,只要眼睛够敏锐,还是能感觉到那0.01秒的迟疑。
伤势已经严重到……想要假装,都装不成了吗?黑睦冲神情复杂地皱起眉,暗自忖道。
司徒没有回答他想知道的问题,迳自漾开了一朵绝美娇艳的笑靥。
「事成之後,系统会自动将五千万美金汇进你的户头里。」语毕,他拿起杯子喝完最後一滴甘甜的水液,手探进衣襟,将一条缀饰著祖母绿宝石的项鍊拉了出来。
随後,铜鍊硬生生地扯断!
强劲的力道在白皙的肌肤留下了略微红肿的痕迹,甚至渗出了一些血丝。
司徒恍若不舍地紧抓著手中那条项鍊,失神了好半晌,在两条细致的眉你我纠缠不清的同时,也凝聚了一股难以消除的忧愁。
他沉默地把它放置在桌面。
然後便一句话也不再开口,傲然昂首地从他们的眼前离去。
莫宇担心地望著他离去的背影,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遗留下来的那条鍊子已破碎的祖母绿宝石缀饰的项鍊,轻蹙眉宇地嘟囔几句:
「谁送他的啊?品味真差!」

68Rt.
这年头了,还有人俗气的送宝石项鍊?不过话说回来,那颗绿宝石的质地跟净度好像是最高级的祖母绿……
颜色确实是很美,就和司徒的眼睛一样,美得恍若是能把所有灵魂都吸进两潭流转著潋滟波光的翠绿湖泊。
「好,我来评鉴看看是不是真品……」喝了几杯酒,意识有些茫了的莫宇正好奇地打算去触摸时,黑睦冲突然厉声大喝:「别碰!」
嗡地鼓膜里一阵鸣响,莫宇吃痛的捂住耳朵,愤怒地回吼:
「白目你没事吼这麽大声干麻!吃得太饱了啊?!」
「没,只是想吓吓你。」黑睦冲勾了勾唇,笑著说。
「靠!你神经病!」
在他搓揉著泛红的耳朵,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啐念著什麽时,黑睦冲迅速地用一条蓝色手帕包覆住桌面的项鍊,转眼间已被他巧妙的收进口袋里。
当然碰不得。
上面那一颗珍贵的美丽绿宝石……有「毒」呢。
丝毫没有发现到项鍊不见了的莫宇,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他拍桌地急著问道:
「喂,白目冲!司徒准备要去哪?」
他那副模样虽然很平常,但是却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再也看不到他的不祥预兆.莫宇想到这,不禁又开始慌乱起来:「不行!我也要跟著他去!」
黑睦冲冷淡地瞥了一眼急得火烧屁股的他。
「有句话叫『非礼勿视』,你以前上课没学过吗?」
「他X的!我只非礼女人!」
「……」黑睦冲沉默地闭起眼,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莫宇,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
莫宇大声地反驳,神情蓦然沉重,「你只要告诉我……他会没事。」
一对子夜般阒黑漆亮的瞳眸缓缓地睁开,深沉地凝视了他认真的脸半晌,黑睦冲冷漠的回道:
「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你说什麽?」
黑睦冲指了台面那只司徒喝过的玻璃杯,凝重地低声说道:「因为他喝了那杯开水,所以身体会不会有事情……这个我无法确定。」
「开水?」莫宇傻愣地睇了眼杯子,然後再把僵硬的视线转移到男人那张淡漠的俊脸上,他暴怒的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黑睦冲--你……你给司徒喝了什麽鸟东西!」
「难道你想要背叛司徒吗!」虽然他不懂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但是看著司徒的一举一动,他也大概能感觉到,一定是场令人悲伤的战争。
可恶!早在那个男人摆出事不关己的屌样他就要猜到了!
黑睦冲眼神蓦地一沉,冷峻地说道:「打从一开始,我就不站在哪一方。」
他抬手抓住莫宇擒著自己衣领的手,坦然地直视他,「那杯开水,掺了一种药物,会不会影响人体,研究报告还没有写得很详细。」
「我只能大概的跟你说明,『禁药』会影响体质组织的短期变化,类似一种能够催化人体极限的药物……」
「慢著,为什麽你会这麽了解?」莫宇眯起眼,打断他的话。
嘲弄地掀了掀唇,黑睦冲冷冷一笑:「废话,药是我开发的,我不了解的话……谁还能比我懂?」
他语气格外的嚣张而且欠人家扁。莫宇撇撇嘴,哼了一声,反讽地吐嘈他:「是、是,你大人最聪明,我们都是傻子,不懂~~」
「没错,你就是个傻子。所以别担心,我还不至於需要杀你。」他淡淡地截断他的话。
「傻子活该被你骂啊?你完蛋了!小心我泄漏药的成分,让你去吃牢饭一万年!有种现在杀了我!」莫宇理智啪地断裂,暴跳如雷地瞪著他怒道,顺便再奉送他一只中指。
「呵,如果我们的计画被破坏,我不会杀了你--」
黑睦冲话未说完,只是暧昧地对著莫宇不怀好意的轻笑,让後者起了整身的疙瘩:「但是,我会在你的面前亲手将司徒掐死!」
他眯细眼,嘴角洋溢的那抹阴冷笑意,更加确信他所说的话有多麽诚信。
莫宇寒颤地抖了抖,忿怒地咬牙。
「你敢!」
「我不敢的话,你也用不著这麽害怕了。」黑睦冲狐狸般地狡猾一笑。
「王八蛋。」
这家伙还真懂得运用别人的弱点──莫宇啐了声,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非常不爽的坐回原位,托著下巴的神情阴晦难涩。
「决定的怎麽样?」
黑睦冲轻拍了拍衣服,挑眉地揶揄问道。
「好,我会守住那啥鬼药的秘密。」抹把脸,莫宇一脸严肃地指著他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伤害到司徒任何一根寒毛……」
「你这要求也太难了吧?就算是他自己脱下内裤也还是会不小心掉了几根毛的。」
「靠!你这家伙说话可以别这麽低俗吗!」莫宇羞愤地击桌,左右观望著周围一直用奇怪眼神瞄过来的客人,低声谩骂地纠正他。
熟不知自己早在方才的大吼大叫兼拍桌勒人的行为中,被其他的顾客认定为发酒疯的醉汉。
「反正!你不准伤害司徒!」
莫宇瞅视著黑睦冲黝黑的双眸,恭敬地坐直腰杆,神情流露出不需要明讲也能感受出来的请托。
黑睦冲垂掩著一股莫测高深的诡谲眸光,淡淡地给了他一句承诺。
「放心,我不会。」

69+70Rt.
东澳港口
夜晚的港口伫立了几盏昏暗青绿的小灯,看起来格外地阴森、恐怖。
那深蓝色海浪一阵阵宛如水妖般逐渐地企图攀爬上岸,沙沙声响像是奔腾的千军万马,划破寂静的夜幕,掀起充满血腥的一场激战。
微弱的灯光惨澹地照耀著水泥地面,阴晦尽头蓦然缓缓现出一道雪白身影,正往港口附近的废弃厂房慢慢地移动,恍若一朵娇豔怒放的白色牡丹花,散发著邪佞的诱人清香,席卷了此处所有的生机。
美丽的人儿,即使天空没有下起雨,也还是撑著一把绣刺鸟与花的油纸伞,妖艳优雅地,把自己姣好的身形和伞合而为一,编织成一幅如聊斋般的妩媚画像。
心脏,扑通地跳动。
呼吸,紧促地流窜。
这个地方,他永远都记得。是他此生难忘,摧毁了所有一切的……「人间地狱」。
把他东城云悠彻底改造成一个,没有人性、没有节操的荡妇,这也许是「她」藉此想要深刻的烙印在自己体内的愤恨诅咒──
人人鄙视,人人嘲讽,尊严与自我随意的被冷酷的践踏在地,这些,都算不了什麽。
比起被自己打从心底完全信任的人所背叛的滋味──痛苦,那是一种痛得连身体狠狠地撕裂开来、五脏六腑残忍地使劲拉扯,也无法拿来比拟的剧烈疼痛。
乾脆,拿把刀子割开来吧?
将血管窜动的那些鲜红稠浓的液体……全都流光吧?
他一生,一身都无法去抹灭、去遗忘,自己和那个人是流著相同的污秽血液。
存在於脑子里的昔日童年纯真,那幸福的璀璨光辉早已经不在了。
留下的,只有他这副肮脏躯壳,即使外表模样再怎麽光滑美丽,也只是假象,真正在那层皮肉底下的……是布满全身、各处,不断发脓恶臭的恶心疮瘤。
没有人能解救他,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救……。
就连自己最爱的人,也甘愿屈服於至高无上的权势。
当条狗,还比当人快乐……
而自己,则是被众人遗弃的垃圾。
没有任何价值,恣意玩弄,只要他的生命还未死去──那麽,满是伤痕的身体就无法忘记,自己曾经是被所爱的人如此残忍对待过。
脚步忽地骤停,美豔脱俗的奢华容颜上毫无情绪起伏,云悠抬起皓腕压在自己平坦的胸前,蓦地,想起了司徒蕙的死前的遗言。
那个女人,明知道自己是被他鼓吹、诱惑,被他像是嫖妓似的利用上床,无心的播种让她不小心怀孕了,却还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因为这样而出生的孩子,一点也不纯真。他嘲讽。
明明只是一个年轻不懂事,生性叛逆的她翘了家、露宿街头,因为脸蛋长得不错的关系,傻傻的被一个心怀不轨的暴发户骗走了身体,成为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却丝毫不知道,才导致雷·拉法西尔,在暗地里对她产生怨恨的嫌恶种子日夜地增长,最後成了毒瘤。
即使被这样恨著,但是为何……她,却还能露出那种笑容────
『云悠……你没有做错……』
她说著,女人苍白削瘦的美丽脸庞,仍看得出来风韵犹存的绝代美貌,然而,无可否认的也同时笼罩著一丝不祥的死亡之气。
司徒蕙抿起乾裂惨色的唇瓣,断断续续地说著气若游丝的话:
『你……内心……只是迷惘了……找不到方向的话……就回头吧,云悠……』
『……来得及的……努力活下去……一切……都来得及……』她眼角溢出泪水,声嘶力竭似的,手指颤巍巍地抽搐。
『活著……试著去了解……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悲伤的……』
毫无力气地拿起了手中的那张相片,司徒蕙凄美地绽放出美豔至极的甜腻笑花,意识不清地轻声说道:
『呐……孩子……也和你……有著一双……美丽的绿眼睛……』
『……是好美,好美的绿色……呢……』司徒蕙如梦似幻地轻柔喃语,像是回想著婴孩可爱的模样,她嘴角扬起幸福的弯度,手指,不再颤动。
逼──……逼────……
尖锐、刺耳的鸣响回盪在充斥药味的房间里。
女人的心跳,随著那一条平直的绿线停止了。
从他面前消失了。
没有太大的哀伤感,不曾懂过,也不想去了解。
为什麽?
为什麽这个女人到死前,都还是对自己说著这种愚蠢的傻话。
但是,当用自己的双手去真实地感受著那捧在怀里,温暖的生命跳动时,从那次事件後便不曾再掉过的眼泪……竟然无法遏止,泪流了满面。
暗中调查过之後,得知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虽然很顺利的生下来了,虚弱的身体无法抵抗病魔的摧残,最後烛火燃尽、生命也跟著走至尽头。
对於司徒蕙不管如何都要保住的这条小生命,自己……似乎也曾暗自欣喜过。
可是,他知道。
只要这条生命继续存在著,那麽,有一天他也会被自己体内流著的污秽脏血给弄脏了。
无法违抗,上天给予的惩罚,走上与自己一样的命运。
「乓哴!」
突然!砰隆地一声巨响,云悠抬起脚把那扇历尽了数年已残破不堪的铁卷门奋力踢开,莲步轻移地走进更为黑暗的厂房内。
那场景,那画面……
犹如溺水般窒息得快要死去的恐惧,潮水似的猛烈侵袭著自己脑内思绪!
不变的沉闷气味,涨满了肺部,急欲呕吐。
幻觉,彷佛那一天的事情历历在目──
咚地,手中那把紧握不放的油纸伞掉落於地面,激起一层年代遥久的霉味与尘灰,美艳纤细的男子突然像受到刺激似地,抬起双手抓扯著柔顺乌黑的发丝,痛苦地低吟。
熟悉的甜美嗓音在脆弱的鼓膜里,不断噪响著。
那是一股,甜腻得能够杀死人类薄弱的意识,充满了惊悚恐怖的诅咒声调。
云悠,你是这世界上最乾净的孩子呢。
黑发白肤,明眸皓齿,你是姊姊心爱的白雪公主,所有人都应该要非常的宠爱著你,姊姊也是如此疼爱著你──
但是,为什麽。
连那个贱男人……也跟著喜欢上你了?
啊啊,云悠……,你真是不乖。
你在姊姊的心里,已经不是一个乾净的孩子了唷。
你看……
这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该剪。
这身雪白细致的皮肤,该鞭。
这双妩媚动人的绿眸,该死。
这张樱桃羞涩的小嘴……
呵呵,确实。
应该要让姊姊帮你塞点不一样的东西进去──
属於你的纯洁白色,染上了几抹肮脏的污点,才会更加美艳绝伦啊……
瞧,这群禽兽的滋味,好吃吗?
『姊姊──不要──住手!放开我……啊啊啊!!!!!!!!』
少年凄厉的哭喊因为身体的痛楚而不断拔高,残忍地回盪在废弃的厂房内。
他细致的童稚胴体,伤痕累累、血痕满布。
而女人红润的唇瓣间,残忍且无情地,盪漾著一抹娇豔笑靥。
「师父,我准时来赴约了。」
陡地,清柔平静的嗓音清泉般地流入沸腾的脑海里。
云悠小声地轻喘著气,湖水绿的眼眸回转一股愤怒与惧怕交融的混杂颜色,他抬起一张沁满冷汗的豔丽脸蛋,透过周围的诡谲黑暗,凝视著隐藏於其中的「猫影」。
「嗯,很乖。」他挺直背脊,佯作没事地温柔说道。
宛如平常般的对话。
你的孩子──已经健健康康的长大。
他能够自行判断,积极的去掌握属於自己的幸福了……
而这个港口,将会是他东城云悠,一切结束的开始!

71
隐身於漆黑墨色的烟雾中,司徒猫眸晶亮如宝石般璀璨,语气淡淡地问著: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伸手拨了拨黏在脸颊旁的发丝,云悠妩媚地微笑。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我们都一样傻。
可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血浓於水,而让他们如此的相像。
无论是性格,或是脾气。
「你的眼睛……看不到东西了?」
他问著对方,慢条斯里地抚平唐服上的绉褶,云悠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犹如夜行动物般闪烁著危险警戒的诡异虹芒。
「停手吧,师父。」
那股庞大的杀气虽然依旧在空间里隐约地窜升著,但是却没有一丝欲战的意味。
他打从一开始,便不想认真的和自己开战。
从心底评断出司徒的心意,让他心脏像是被蚊虫叮咬地抽疼了一下。云悠舒缓眉心间恼人的褶痕,唇角微微扬起,嗤之以鼻地轻哼了声:
「我似乎告诉过你,『仁慈』会害了你自己。」
身子陡地轻颤,彷佛在脑海里想起了从前过往的训练。司徒手掌不禁使劲地紧抓著,手指一根一根蜷缩成拳头,语带哀伤地淡说:
「我不想杀你……。」
但是在这同时,从浑沌的黑暗之中也传来了细碎的上膛声。
司徒细眉忧愁地紧蹙,手指扣住板机,轻声地续道:「只要你能够保证,不要伤害拉法西尔。」那麽,他也不必破坏男人托付给他的期盼……
嘲弄地扯扯嘴角,娇豔的美人不耐地冷声回道:「──啊啊,你的口气还真狂妄。」语落,他袖子往外轻甩,宛如魔术般,手里莫名地多了条绛红色的细绳。
云悠气定神閒的将自己滑顺乌发以手心稍微抓拢,俐落地绑了个马尾,几绺的墨色发丝垂落於白皙香颈之间,更加衬托出他与生俱来的妩媚、性感。
他解开衣服上的几枚环扣,姿态撩人地凝视著远方模糊的人影,声调充满了磁性魅声:「呵……想和我谈条件?可以。」
微笑,忽地弹了个响指,在他看似柔弱的另一只手掌间,不知何时地握了把与黑暗化为一体却隐隐发光的枪枝。
云悠轻吟地用自己细嫩的脸颊摩擦著和人的体温两极化的金属冰冷触感,那双湖水绿的眼眸中倏地窜出几丝凶残、无情的暴戾杀气:「将我杀了!」
「然後……你就可以得到自由。」
而他,也能藉由最亲的人之手,将自己给毁灭。
司徒瞳孔猛地一缩,咬唇低喊:「这对你来说或许很简单……但是我不能!」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他眼眸流露满溢的悲伤苦痛,快哭了似地按住胸前的某样东西,喃喃地说著:「师父和拉法西尔……明明是如此的相爱过──」
「爱过?」
云悠忍俊不住地嗤笑一声,打断了司徒的话。
他和那个男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去挖开那道结痂的伤疤,当时的甜蜜爱恋,仅是两人各取所需、互舔伤口的本能反应罢了。
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多麽的孤独、可怜,所以只好抓住眼前的一丝温暖,像是活在童话王国般,虚张声势地急欲证明自己,证明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云悠执起胸前略长的柔顺发丝,温柔地摩挲著,「那……换我问你吧?」
美丽的眼眸微微地眯细,恍若成了一条吐著舌信的艳丽蟒蛇,阴鸷、诡谲的扫视著深藏黑暗中的他。
「你一昧的违抗命令,保护拉法西尔的动机又是如何?」
闻言,司徒冰凉的唇瓣颤巍巍地蠕动著,挺直腰杆,然後神情严肃、毫不犹豫地说:
「因为我爱他。」
喜欢他,想拥有他,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希望他能过得比自己好……
越是这麽爱他,心里的某处便越是怨恨著他。
尽管自己是如此喜欢他,那份强烈的爱……仍然留不住他的人,也无法夺走他内心最重要的位子。
云悠微微眯眼,抬起指腹用它冰凉的触感摩擦著微热唇瓣,含笑地轻声喃道:
「……那条狗呀。」他纤细修长的指尖划过细致的脸颊肌肤,无名指上隐隐闪耀的一抹精芒,在黑暗里刺得司徒心脏骤然地一阵悸痛。
那是--内环刻印著「拉法西尔」名字的……戒指。

72Rt.
司徒抡紧拳头,撇开视线,不想再直视那抹刺眼的光芒,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咬牙地闷声说道:「我希望你能放过他,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倏然!砰地几声炸裂声从天而降!
云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天花板开了几枪!
阴暗、沉闷的偌大室内,顿时从顶端被数粒子弹射穿了无数个洞,微弱的光线直直地打照下来,彷佛在这个伸手快要不见五指的地方,点了几盏明亮的灯烛。
对於习惯了夜间行动的他们来说,哪怕是一丝微弱的反光,都可以做为辨识对方位置的最佳利器。
轻闭了眼,司徒抓紧手臂上的那条白缎带,云悠那一套雪白唐服似乎早已植入脑海里,而从这一刻起,他也将要永远的躺在自己的内心。
如果他死了,死在师父的手里……那麽,拉法西尔会爲了自己感到悲伤,会因为他的死而觉得难过吗?
若是能就此让他暂时摆在男人的心上,让他偶尔想起自己──即使不是爱,那也无所谓了。司徒苦涩地抿起唇,微笑。
云悠冷鸷地凝视他,低沉说道:「请你……别再说那种无可救药的傻话了。」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了我!」
「否则,诅咒是不会停止的……」
诅咒?司徒怔然地圆睁了眼,内心百思不得其解,云悠究竟隐藏了多少事情,他却什麽也不明白。
不给他任何一丝思考的馀地,云悠神情陡沉,如光速般地直冲过去,短暂的几秒内,他早已冲至司徒的面前,纤细长腿夹杂著强劲的风力往他腰际攻击!
比起枪战,他们师徒最擅长的还是肉搏。
司徒猛地一咬牙,硬生生地举起手臂抵挡他那一腿的横扫,虽然成功挡下来了,但是过往的旧伤仍是令他难以吃消。
下一秒,猛劲的拳风凶暴地从自己的脸旁划过!
云悠是真的想杀了他。每一招的命中点与施加的力道,没有一丝造假,全是要让他彻底被击溃而极度认真的致命攻击。司徒有些艰难地格挡了几段猛烈攻击,心有不甘的他,不甘示弱地开始向他还以颜色!
速度变快了?云悠眉心凝聚起不安的阴郁,内心暗自忖道。
电光火石之际,身形忽地变得宛如丛林里的虎豹般,速度快得捉摸不清的司徒,冷不防地打直了腿,朝云悠来不及防备的後侧方以横扫千军般的气势击中!
「唔!」
云悠暗呜一声,彷佛遭雷电击似的麻痹刺痛由他的腰际直接传遍四肢百骸,贝齿狠狠地咬著牙关,他强硬地忍住那股剧烈疼痛地奋力旋过身,正想伸手抓住对方,以肘直击他胸腔时──
司徒却鬼魅似的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擒扭著自己的手臂,毫不留情的猛力扭转!喀地一声将关节与肌肉彻底分离!
冒著冷汗,即便那疼痛凌驾了所有的感官,云悠仍是不吭一声地傲然轻笑,被司徒居高临下地强押置在地面,带点霉味的尘灰飘进鼻间里。
呵,好久不见了……卑微的尘土味道。
输了啊。
但是唯一让他感到忧虑的是……「司徒……难道你吃了『那个』?」云悠冷冷地问道,发丝被额际渗出的冷汗沾黏在脸颊旁。

73Rt.
略微抬起侧脸,落入他馀光视线的是,一张凄惨得如白纸的脸庞.
「是……」
司徒两片冻到发紫的唇瓣,颤抖地说道,那副模样很明显就是服用了「禁药」所引发的症状,部门里也常有人花了大笔的钱去买来服用,藉由长期的药物沉淀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基本上他是不会刻意禁止这种嗑药的情形发生,但是--因为这种药物而丧命的人,墓碑大概可以摆满整个墓园了.
「你这傻子……」云悠隐怒地斜瞪著压制住自己的手臂,浑身发抖的司徒.这家伙,摆明了要和自己同归於尽.
「师父……我……」想要再问他一次愿不愿意停战的司徒蓦地没了下文,眼眸突地一睁,反应极快地将颈项往右倾斜!伴随著炸弹开来的声响,急速旋转的金属弹丸划过自己的脸颊,削断了几根发丝、留下了一痕浅薄的弹道.
彷佛,也将他冰冷的心脏狠狠地削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外头呼呼叫嚣的强烈风劲将残破不堪的屋顶掀开了半边,像是在宣告一场风雨欲来,夹带咸咸的海味湿气席卷整栋空荡的室内,淡淡月光洒落一地,模糊的视线顿时变得很清晰.
一片清晰得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抽痛……
喀嚓.
多麽熟悉的声响,为何一再地重复?
司徒惨紫的嘴唇紧咬住,渗出点点血花仍是不放松地使劲咬著.
是谁拿著枪指著自己.
这问题,已经非常明确的写在自己的内心,一刀一笔,残忍地烫印在肉里.
「司徒敬.」
没错,连同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嗓音,那个人的一言一语……全部用力的掐进自己体内,和血液溶化,让每一根血管都充满他的存在--
「你答应过我……不能伤害云悠!」
是不是只有这麽做,他才能拥有他?拥有那个人----宛如,拥有他的爱?
司徒皱起眉,苦涩得彷佛吞下无解毒药似的,轻笑了。
「你也答应过我……不再欺骗我。」
他哽咽地悲痛低语,喃喃的轻语著。
但是,事实却像是鱼刺般地扎在自己的心底,一直、一直扎在里面,不忍心去挑起,任由它化了脓、持续地溃烂,直到流出悲伤的恶臭……。
『噤声』最大的功效,在於被下毒者的一切吐实.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拉法西尔私下答应云悠的事情,还有那条项鍊的作用,是为了让慢性病毒侵入体内,继而破坏他的「视觉神经」.
他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然而,令人可笑的是,他的心却无法拒绝男人给予他的一分一毫.
即使,是被人利用的东西,也仍然是自己最宝贵的宝物……
闯进两人之间的战场,英俊挺拔的男人持著枪,瞄准司徒的後脑,痛苦地扭曲著两道浓眉,眼眸流露出说不清的万般纠葛.
拉法西尔无法反驳他的话,难堪地选择了沉默,扣住板机的手指犹豫地轻颤.
他们彼此无言的静默,让云悠阴狠地一笑,有机可趁!
他突然的抬膝、翻身,脑中思绪陷入了混乱的司徒根本来不及反应,猛地被他修长的腿扫至腰腹,强劲的撞击力令他不禁闷哼一声!
云悠的右手虽然废了,不过对左右手通用的他,完全起不了任何的困境,他翻了小跟斗,拾起自己掉落在不远处的枪,趁著司徒还未清醒过来,倏然地朝他腹部开了一枪!
「呃啊!」
司徒痛喊地咬著下唇,手掌发冷地压住自己被子弹灼烫贯穿的腹部,两极化的温度在伤口上不断转换,宛如炼狱般折腾著他的意志力.
一双赤红的绿眸才刚恶狠狠地抬起,便看见云悠不慌不忙地将枪口指向拉法西尔.
「不……住手!」
容貌豔丽的男子冷酷无情地对著一脸莫名镇定凝视对方的男人,唇角抽搐地悠悠扬起。
砰!
子弹高速地从管道迸射而出!

74+75Rt.
砰!
子弹高速地从管道迸射而出!
枪声骤响,却出现了两道声音。
蓦地,司徒的嘴角逸出一条血丝,尽管腹部的鲜血逐渐往外扩散,那股蔓延开来的疼痛,让他意识更加地浑沌模糊。
但是精神大过於肢体的行动,他的双眼还不至於到失明的地步。
凭藉自己後天训练出来的感官机能,在对方按下板机的同时,他也迅速地举起枪,速度精准的将枪管射出的子弹,硬碰硬地弹开了云悠原有的弹道!
瞬时,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腰部的布料,一小块深色污渍缓慢地渲染成一朵盛开的美艳血花,滴答、滴答,幻化为鲜豔的花瓣,轻声落於扬起尘灰的地面。
司徒脸庞凄惨得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神情凛然地直视著一脸无愧的云悠,恍若毫发无伤似的挺直了背脊。实际上,他早已经是毫无知觉了。
「请、你……不要杀他……」
他的声音微弱地如烟丝般,斗大的汗水凝结成水珠,沿著额际一吭不响地滑落下来。
云悠懵然地盯视著司徒,朦胧的眼神有些沉痛、涣散。
他无法理解,理解不能。
看到司徒这般傻气的与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只为了一个他所爱的人。想起尘封於心底,那个从前的自己,也是如此的对爱情感到痴迷,心中也曾经有著坚强的意念,盲目地追求爱一个人时的那种酸甜苦涩。
然而,那个他到哪去了?
死了。
在这个地方……消失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拉法西尔情绪杂乱地注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削瘦背影,喟然一叹,他将枪扔至地上,烦躁地抓著凌乱的发丝。
蓦然,他忽地神情变得十分凝重,耳朵敏锐的轻微窜动,隐约地似乎听得到附近传来的一阵窸窣声音。
滴……答……滴……答……
很有节奏的敲击著,而且还不只一个,是许多──,彷佛把他们给团团包围住。
那是────「定时炸弹」!
拉法西尔双眼瞠大!心底才正下了这个结论,不知何时隐藏在他们身後的废弃油桶,突地猛然爆破炸开!
飞散的碎片混杂了焚烧的呛鼻味道,像是成千上万的箭羽向四处急速扫射!
事发太过突然,司徒反应到自己应该要闪,要逃,可浑身上下犹如灌进了铅块般的沉重,连扯著嘴角自我嘲笑的力气都没了。
他静静地轻闭双眸,心想,原来这就是自己最後的结局。
人在死前的那一刻,是不是和录影带放慢播放的感觉一样?
遗憾终生,什麽也不知情的死去。
然後,毫无价值的死去……无法为任何人留下一小段,属於自己的真正回忆,如空气一样的死去。
船过水无痕的,仅是拿起了一块抹布,便能轻易地抹灭掉「司徒敬」这个人的存在。
不要……他不要这样!
就在他无声地掉下眼泪的瞬间,冰冷单薄的身子猛地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拥入了充满温暖太阳气息的胸怀里,然後是背脊碰撞到地面的剧痛。
炸响之後的炎热灼烧,熊熊烈焰将部分黑暗驱离,室内笼罩於一片火光之中。
司徒怔然的呆愣了数秒,他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比眼泪更温热的液体。
「怎麽会……」真实的感受到,此时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是拉法西尔的。
「拉法……西尔……?」司徒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声音颤抖地唤道。抬起头,对上那一双迷人的狭长黑眸,又有几滴热热的液体掉落在脸上。
是血。
是他的血……
拉法西尔用双手紧搂著,无法移动地压住对方瘦弱的身躯,惨白的英俊脸庞苦涩地漾开一抹无奈的微笑,带著揶揄的语气,困难地发出声音:
「呵呵……,怎麽了……露出那种懦弱的表情?」
每讲一句话,大量的血液便由嘴角满溢而出,将司徒冰凉的脸颊都烫热了。
眼泪,也如男人的血不断地簌簌滑落,「你、你先不要说话……」他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本来就已经很模糊的视线,现在,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周围陡升的那股难闻味道,是汽油味。
他已经不想再去猜想,究竟是谁要陷害他们……到底是谁,在间接的玩弄他们!
为什麽,为什麽?
明明他要保护的人是拉法西尔,为什麽却是他来替自己挡下了那些意外炸裂的恐怖攻击────
他最不想要看见的事情……为何发生了?
「师父……」他闭著满是泪水的双眸,嘶哑地低喊。
「请好好……珍惜如此爱你的人……」无论是今宵,或是拉法西尔。
没有遗憾了吧?
他能够在最後一刻,把气息留在男人的怀里,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眼眸中凝聚、流转的碧绿色泪水,不争气地再度滑下。
司徒泪眼朦胧地凝望著意识渐渐飘远的拉法西尔,蓦地嫣然一笑。
「你保重了。」
什麽,为什麽要说保重……?
拉法西尔硬撑著沉重的眼皮,他的眼前一片雾蒙蒙地,看不太清楚,但周围升高的温度和益发涨高的橙红烈焰,却将自己身下那张绝美的脸蛋衬托得如此虚幻、艳丽。
他模糊的视线里,只留著那抹美丽的笑容。
那样,对现在的司徒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替男人抹掉嘴唇旁的血迹,司徒淡淡地轻颤说道:
「拜托……这是……我最後的请求。」
雪白衣裳上沾染了脏污的灰渍,背部同样躲不过几枚流弹,云悠拖著一身的伤,以徐缓的脚步,向他们走近。他耳朵的附近被炸散的碎片划破了一块肉,上衣晕染一大片血红。
司徒吃力地撑住身子,把拉法西尔拉离自己。「请你带著他……离开这里……」他唯一能希冀的,只有云悠了。
「带著他,一起活下去……!」
拉法西尔浑浑噩噩地看著他,内心不禁喃喃地嘶喊著。
不是的。
不是这样。
他想要抓住的人,不是东城云悠────
莫名地慌乱起来,可是一股直冲喉咙的腥甜液体却硬生生地梗在喉间,堵住了他亟欲向司徒表明的口。
「呃……唔……」男人困难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满心焦急仍是敌不过,因为血液大量流失而引起的短暂晕眩。
──不要放开我!
──不要丢下我……
在意识最後消失的霎那,他彷佛看到司徒对著他说:
『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不必担心。』
旋即,漆黑吞噬了他最後的一丝光明。
走至他们身旁的云悠,用著一双冷淡目光,静静地环视了被高涨火焰围绕的破旧厂房,含糊不清地低声说了几句後,视线,忽地扫向司徒。
他伸出手,艰辛地将拉法西尔一把拉起,吃力地让他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强烈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咬紧唇瓣,硬撑下来。
蹒跚的步伐迈开,代表了从此的分离。
漫天黑烟如当时的情景。
清泪,没有预兆地从云悠殷红热烫的眼框溢出……。
司徒迷蒙地看著两道交叠在一起的模糊影子,逐渐从自己眼前消失。
像是松了口气地,以大字型仰躺在地,蒸腾的热气在四周叫嚣地缭绕,飞舞的火舌灼烧这里的任何一处。
而他也会化作灰烬,和它们一起。
直到最後,司徒始终不明白,云悠的心里在想些什麽。
但是,从刚才的对视,他读取到了,那双和自己一样清澈翠绿的两弯深潭中所含带的意思。
悲伤的……充满著悔恨与不舍的情感。
「爸爸……」司徒微笑地闭起眼,恍若自己躺的地方并不是即将被焚烧殆尽的残破空屋。
而是拟造於自己记忆里,那洋溢著一股清新的青草味,迎面袭来的舒服微风吹拂著肌肤,这是让人感到愉快、轻松的下午时分。
他和云悠两人,亲腻地手牵著手,有说有笑地一起悠閒散步在河堤边。
忽然,从不远处来了一个人。
男人身袭笔挺的西装,嘴角噙著一丝笑意,狭长黑眸里盈满了温和的柔光,沉稳地对著自己和云悠招了招手。
那个人……
是他这一生最爱的,拉法西尔。

76Rt.
嘎吱地踩著满地碎裂铁片。
一道黝黑挺拔的阴影蓦地出现在这,笼罩於闭著双眼的司徒上方。
「抱歉,我必须打扰一下让你做白日梦的时间了。」
低沉浑厚的磁性嗓音侵入鼓膜,熟悉的波长与震幅,司徒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了,迳自疲累地低笑:「……果然是你。」
「呵,瞒不过你。」
「那个男人……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司徒语带苦笑地询问对方。
「我想,应该是你猜想不到的。」
「这样啊……」那麽肯定是他最重要,最喜爱的东西了?
让人猜想不到的爱恋,是珍贵且独一无二的宝藏了。
若是得到了他,再将宝物藏起来,除了自己之外,再也不会有人能和他争夺这份难得可贵的珍品。
即使这麽做,是种伤害,是种破坏……
让他们彼此之间应该好好维护的关系因而破碎,也无法轻易的放开。
就像当时的他与拉法西尔。
茫然地苦苦追寻著,尝尽了椎心刺骨的痛苦。
「呵……多麽傻的方法。」司徒不禁嘲讽地露出一丝苦笑,笑著那个人,同时也笑著自己。
「你们的傻,不相上下啊。」对方了解地如此说道。
闻言,司徒闷声咳嗽地笑了。
悠哉地抽著菸,身後、周围是即将倒塌的钢筋和铁片墙瓦,男人冷静自若的模样,像是这一场熊熊燃烧的火焰,根本丝毫不足以让他畏惧。他语气平淡地说:
「想活下去吗。」
蓦然,司徒陡地怔住,睁开一双朦胧如雾气般看不清楚的眼。
「活下去……」他自嘲地讽笑,抬起手抚向自己的眼皮。「我对杀人……已经感到腻了啊……」
腹部的伤口仍不断出血,影响双眼的毒素正在恶化。
不想继续杀人的杀手,身体残缺的他只能选择退隐。
但是──,还有什麽地方,愿意收留这样的他?希望师父和拉法西尔能够一起活下去,而自己最後的结局是怎麽样子的,也无所谓了。
吸了口菸,缓缓吐出。男人再次询问:「你确定?」
司徒轻轻地点头,含笑地淡道:「嗯……不想再杀人……」
不想,再伤害人了。
再怎麽美丽的爱情,都一定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天。
司徒对拉法西尔渐渐萌生的依恋与狂爱……不是毫无理由的,而是比恨还要深远的羁绊。
无论何时,他们都站在抉择的路途上,等待著彼此,期盼著对方可以牵起自己的手;但是当付出的期待,多过於手中所得到的,两人的身心不禁开始感到疲惫。
开始产生矛盾。
隐藏在人们心底那份太过甜腻的爱,让人无法防备的蛀了牙,将毒液一点一滴地渗进於体内,散布至各个角落,无药可解。
有没有资格,有没有能耐去紧握住喜欢人的手心,那是比考验还要更加困境的问题,只要不敢踏出那一步,那麽也许……就再也握不住了。
永远记得他。
无时无刻地希望他能够永远记得自己的微笑。
一如他曾经给予自己,那抹令人难以忘怀的微笑。
永远,永远都存在他内心深处……。
和吞灭一切的火舌,化为美丽的灰烬,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男人英俊帅气的容貌,总是流淌著些许忧郁的神情,即便是在对自己说著恶毒的话,却依然看起来如此悲伤的男人……
司徒双唇不能抑制地颤抖著,沙哑的嗓音断续地呢喃轻语:「Tequiero……」
我爱你,拉法西尔。
他是全世界……最让自己舍不得离开的人。
困难地伸出右手,司徒将悬挂在颈项上的那条,不小心被四处飞溅的星火烧断了一小截的尼龙绳,掌心紧握住沁凉温度的一小枚物体。
这枚银戒指。
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拉法西尔。
如今,却成了自己最後的思念。
望著戒指,彷佛也望著男人那双带著促狭笑意的眼眸,沾满血迹的美丽脸庞,蓦地绽放出一朵绝豔、璀璨夺目的温柔笑靥,他气若游丝地喃喃自语:
谢谢,我收到了……
这是你……最後留给我的──礼物。
轰隆!
猛地一声轰然巨响。
破旧的建筑物本体燃烧著越来越壮烈的火焰,在支助快被啃食乾净时,终於支撑不住地坍塌,钢筋、屋顶全数崩垮了。
将这里所发生过的过往,全部掩埋……
随著那个人柔情的幸福微笑,消失在一片火海里。
──爱情,等待著一个人的温暖。
才能将爱永远的融化。
然後,才能将幸福永远的延伸下去?

77Rt.
「你终於出现了……约瑟夫。」
柔和的磁性嗓音清悦地响起,那人位於一处弥漫花香的庭院,气息却闷热、潮湿得令人难以忍受。
俊美无俦、穿著轻便的男人,眼波平静地注视著眼前盛开的一整排花丛,指尖轻柔地捻起一朵娇豔清丽的白色牡丹花,捧至鼻间,陶醉的嗅著花瓣香气。
没有人回应。
他神情温柔地微微一笑,宛如捧起星月般地捧著那朵牡丹花。
「噢?我都忘了。」倏地将花给捏碎。
男人眯细一双流转邪佞光影的眼眸,异常轻柔地说:「是啊,现在的你,不叫约瑟夫了,叫做『刘墨』?」
唰!
一道森冷锋锐的精芒射向男人脚边约几公分的位置,类似一种警告的意味。
「为什麽?扎金。」
沙沙地拨开了翠绿树丛,低沉稳重的嗓音主人是一名黑发、黑眸,全身笼罩著黑衣包括眼眸底下面貌的挺拔男子,他手掌的指缝间各夹著几把纤细的刀柄,眼神冷淡地睨视男人。
松开手,让掌心破碎的花朵散落一地,扎金性感地扬唇轻笑。
「我替他们完成自己内心丑陋的欲望,不好吗?」
「利用杰西德制做出那些药……你到底还想害多少人丧命。」
扎金含笑地耸肩,将自己的视线对上男子那双漆黑眸光里隐约窜动的一缕冰凉寒光,
雷·拉法西尔因缘际会的成为了自己的替死鬼。
而东城云悠则是献给部下的祭品,至於司徒敬──呵,单纯只是个诱饵……然後剩下的是最後的幕後黑主,杜飞勤。
这场棋局扮演著黑吃黑的人,是他,扎金·哈贝罗德。
身为一场万恶的首脑,他扎金愿意配合著贪图利益的杰西德,只是表面上的工夫。
「你凭什麽!」
咬著牙,男子毫无一丝情绪波动的脸庞上终於有了怒气的表现。
斜睇了他一眼,扎金笑吟吟地迳自举步走向他,呢喃地细语著:
「我这麽做……都是为了引出你这个乱逃家的坏小孩啊……」他迅猛地伸出手捉住男子的手臂,看见对方也没有意思要挣脱,扎金冷不防地露出了得逞地冷笑。
「别碰我。」男子冷冷地睨著他,嘲弄地掀唇讽笑:「拜你所赐……只要我有『念头』,想在这毒死你都可以。」
「那也要怪你,」扎金眯眼,阴鸷冰冷地盯视著他的脸,恍若毒蛇撕咬著猎物般。「怪你……不好好珍惜我所珍爱的这副美丽躯体……」
「对,没错。所以我罪该万死。」他语气十分乾脆、果断地承认,同时,也让那一张俊美得无懈可击的脸蛋霎时凝结住了。
男子撇开与他相望的视线,淡淡地说:「放过司徒吧。」
扎金猛地掐著他的下颚,逼迫他转向自己。「嗯──?这个,也算是人的自私心?」他讥笑地轻柔说道。
「你怎麽不说--要我『放过东城云悠』呢?」
两条眉纠缠地紧蹙著,男子神情忿恨地不发一语。
见状,扎金嘴角轻扬,更是变本加厉地刺激他。
「因为他是害死你姊姊的凶手?」
指腹隔著那层布巾,压住男子温热的双唇,他声调轻如羽絮似地,在近若咫尺的男子面前柔和地喃道:「你啊,真是一个疼爱外甥的舅舅。」
「只可惜,我最喜欢摧毁别人心爱的东西……」
「尤其是你属於的。」他笑得灿烂夺目。
「呐,约瑟夫。你说呀……我该怎麽做才好?」
「不想回话?」
扎金无奈地叹气,得寸进尺地揽住男子的腰身,双唇紧贴在他的耳背,继续说著:「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东澳港口,今晚也许会有大骚动唷。」
闻言,男子陡地瞠大眼眸,愤然地推开搂著自己的男人!
苦痛的眼神静静地凝视著扎金,他拉下布巾,露出一张苍白斯文的清俊脸庞,低声地说了句「你变了」,旋即转过身,头也不回,飞也似地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主人,需要属下去追缉他吗?」藏匿在阴暗处许久的美艳女人探出身影,恭敬地询问著自己的上司。
「不用。」
扎金悄悄地阖上疲惫的双眼。
「他会再回来这里。很快、很快……」回到他的身边。
杀戮是为了什麽。
他说:是为了完成──与你的约定。

78Rt.
──如果活下去就是所谓的「幸福」。
那,为何会感到如此的悲伤?
『xx号凌晨,警方接获民众通报,位於XXX附近的一处废弃厂房发生了火灾……研判是私人械斗所引起的……目前警方正全力搜索著残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
四十五寸大的液晶萤幕上播放著早晨的新闻。
偌大的病房里,一张床,两个人,点滴缓慢地滴答作响。
站著的人,穿著无袖、朴素的草绿色唐装,衣袍下襬附近,绣制了美丽金线编织成的流水和飞落的花瓣,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因爲右耳上的伤口而高耸盘起;那张绝豔脸蛋被划破几条伤痕,惨澹地没有一丝血色。
左手臂打了石膏悬挂在胸前的云悠,眼眸沉静地凝视著病床上,那名半坐起身,将受了伤、缠了好几层绷带的背脊倚靠在直立的枕头,男人的视线打从自己走进房内後,便没离开过萤幕。
他呼吸凝滞几秒,决定打破彼此的沉默:「……再住个几天,你的伤势就能够办理出院。」
「嗯。」
「要喝水吗?」
「嗯。」
「水果?」
「嗯。」
两人互相对话了几句,反复著如此没有意义的答应模式。
云悠乾涩的唇瓣不悦地抿起,眉头轻蹙,他转过头低声地说道:
「你对我有什麽不满,直接说吧。」
男人依旧是空洞无神地直视著萤幕,然後气氛再度陷入一片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他恍若回过神似地垂下酸涩的眼睑,语气云淡风轻地喃语著:
「现在说什麽,……都於事无补了。」
挽回不了。
从他手里失去的温度。
闻言,云悠猛地一愣,旋即沉下脸,右手悄悄地紧抡起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渗出了些微的血丝。
「合约是我签的。」
「我知道。」男人轻闭起双眼。
「让司徒去暗杀你,也是我命令的。」
「我知道……」
「那──我们之间,没有话可以说了。」
云悠苦涩地落下句号,嘴角浅扬起一抹感伤的弧度,湖水绿的眼眸中流转著滢滢闪烁的光芒,向他说了声「再也不见」;随後,在对方还没有任何情绪反应时,走出了病房。
走出了,雷·拉法西尔的人生。
这次是真的,将这段已经过去的感情,划下了句点。
他离开之後,房内只剩下外头吹拂进来的细碎风声,以及电视机的声音。男人坐在病床,两道乾涸的泪痕,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他英俊帅气的脸庞上。
思绪渐渐地飘移、划远,他的脑中净是先前的那段话。
无法忘记,像是一根根的银针狠狠地刺进心脏的疼痛。
莫宇在他醒过来的第二天,用力地挥了他一拳。
「你……」
「他死了。」
「什麽?」拉法西尔怔怔地瞪著他。
「他,死了。」
莫宇阴鸷、充满了怨恨的目光,刺得他内心直发冷。
不祥的预感,在隐隐作痛的心脏深处,抽痛著。
「司徒敬死了。」
「让你和东城云悠顺利的逃出去……」
他一语未尽,俊逸白净的五官便忽地狰狞起来。莫宇双眼通红,愤怒地将辞职信粗暴的扔至他的面前!
「这样……你开心了吗?」泪水滑落了脸颊。
「他死了!你满意了吗!」
莫宇涨红著脸,使劲全力的大声吼道!
他完全顾不得这里是医院。
反正,有钱人住的病房是特别隔音设立的VIP室,即使眼前这个男人涉嫌发生过命案,还是会有保镖专门推阻记者进入采访。
这样多好啊?就连司徒的死……他们也可以全部隐瞒。莫宇讥讽嘲笑地扯了扯嘴角,忿恨地旋踵欲推门离开。
「莫宇!」
拉法西尔赫然叫住正迈开步伐的他。停下脚步的莫宇,十分不爽地回过头,斜睨了他一眼。」
男人浑身发抖,发白的手指紧揪著腿上的被单,角度让他刀刻般立体分明的英俊脸庞,留下了凄凉、黯淡的阴影。拉法西尔睁大双眼,断续地沙哑说道:
「带我……去看他……最後一面……」
莫宇望著他情绪难以调节的模样,神情冷淡地背过他。
「如果你忍心看著一具焦黑的尸体,那你就去吧。」
语落的同时,他立即推开门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充斥著悔恨与悲恸的病房。
男人拼命隐忍住,仍是控制不了自己逸出唇间的哽咽,宛如冰砖般,不断敲击著莫宇的心房,不绝於耳,却阵阵抽痛。
想要後悔,已经来不及了。
「司徒……敬……」拉法西尔喃喃念著他的名,滚烫的泪水溢出眼角,乾涸的轨道再度染上新的痕迹。
他手里紧紧缠绕住的那条项鍊,是跟著莫宇一起来的黑衣男人交给他的……司徒生前最宝贵的礼物。
因为,是他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轻易的放开他,如果当时的他肯诚实对他说出实话,如果他没有答应云悠的要求,如果……
如果!
如果!
如果──……
已经,没有下一个如果了……
司徒清豔得像是一朵莲花般纯净的笑容,就这样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只能存在於脑海……和心里……
再也找不回来。
他所遗失的美好。

79Rt.
曾经在他怀里平稳呼吸的幼小生命,消失了。
那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吗?
以死亡垄断他与自己相连的血脉,处心积虑、用尽心机,就是为了把阻碍他的人全都从眼前除去,继而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东西……
一段,被迫消逝的亲情与爱情。
一把火烧毁了那已完全扭曲的家园。
而他真正想要的,并非如此。
「东城升初日,云雾绕山岚……」云悠闭起眼,呓语似的呢喃著。
今宵手搭在方向盘上,担心地偷觑身旁的忧郁美人,深知司徒的死亡给他蛮大的打击,但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能够安慰他的话。
伤人与被伤的差别,无外是受伤的程度,然而伤人的那一方,感受到的痛苦竟是比被伤的还要高上几百倍。
他想要带著云悠离开这里,避开所有的灾难,若是将他藏起来,那麽危险一定不会再发生,他保证,他会永远爱著云悠……
如此想著,今宵清了清喉咙,紧张地开口:「云悠,我们一起离开吧──」
「下车。」
美人嗓音喑哑低沉地简短说了一句话。
「云悠,我──」
见他仍是苦苦纠缠,云悠愤然地睁开眼,口气不容许拒绝地向他暴怒大吼:
「滚下车!」
嗡嗡地耳鸣了,今宵神情难看地盯著他,眼眸染了一抹苦涩的凄楚。
「那……我会在那等你回来。」
他哀伤地轻道,脸色彷佛快要落泪似的拿起自己放置在後座的行李。今宵下了车之後,准备沿著这一条曲折的公路,慢慢走回闹区。
隔著车窗,云悠冰冷的目光凝视著离他越来越远的颀长身影,手指轻颤的瞬间,突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让他不由地收起视线,烦躁的接起电话。
(合约……计画失败了?)
是杜飞勤。
云悠眼神不安地跳动,「毁约金,我会加倍的还给你。」他充满诚信地低声说道。
谁知,电话那一头的男人却幽幽地笑了。
(不用还也没关系。)
他堵得让云悠无话可说,两条细眉轻蹙了起来。杜飞勤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随後,静谧的沉默过去,男人喟叹一声。
(我只需要……你……)
什麽?
云悠疑惑地聆听著对方究竟想要说些什麽,突地,车内发生了奇怪的现象。
无人驾驶的主席,油门瞬时催动了。云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丢开手机,立刻伸出手想制止车子缓慢的行驶,但是却无法遏止。油门一直到慢慢加速、往前直冲!
「可恶!」他纤细的十指紧扣著车门,使劲地来回拉扯!可那扇门却像是被速乾胶沾黏了一大圈在上头,闻风不动。
杜飞勤!云悠狠狠地咬著牙关,眯起眼,想起方才电话中他所说的话……
他在这辆车动了手脚!
而另一边,被云悠赶下车的今宵,此时已经走了有段路程了。
他单手缠著行李袋,反正也不是什麽太重的东西,就这样把行李斜背在肩胛附近,走在一条没有任何车辆经过的海湾公路上,格外觉得凄凉无比。
转瞬间,一道熟悉的影子迅速地从身旁窜过。
「师父……?」
今宵困惑地眨了眼,精锐的视力捕捉到一丝异状,车子极速的直冲,虽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不过在前方却不巧的是个急转弯!
他惶恐地瞳孔紧缩,呼吸停滞、全身血液倏地流失!
「快停下来!云悠────」丢下包袱,今宵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蓦地感觉到颈後猛然一阵刺痛,眼神怔然後是一片黑暗地墬入昏迷。
神智还是清醒的最後一刻,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云悠,随同那台车子从他的眼前消失了,连悲痛的哀鸣都喊不出口。
高大、充满了压迫感的伟岸人影赫然出现,徐缓地走至了倒卧在地、昏沉睡去的今宵,停驻了许久後,那人弯下腰将他环抱起。
杜飞勤霸气英挺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宛如魔鬼般地冷冷笑著:
「我说了,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碰地一声轰然巨响!车身猛力撞上了围栏,三百六十度旋转地翻身直接墬落!
爆炸声,惊心动魄地响遍整条道路,包括不远处的林中鸟兽纷纷逃散。那一辆炸成碎裂的汽车残骸,大小不一地散布於悬崖下的礁岩。
火焰乱窜,黑烟袅袅……
已经全然毁坏、扭曲,被火焰吞没的车厢内,没有一人胆敢再说半句话。
也无法再说……
任由男人噙著阴险地笑意,带著属於他的「奖励」,扬长而去。

80.嘴硬强势攻X幼兽型诱受(5-5.甜蜜的完结篇)
80Rt...
阳光灿烂的下午时分,天气由秋转冬,空气显得稀薄寒冷。
绿意盎然的公园里,一名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神情黯然、颓废的坐在凉椅上,双手合十捂住冰凉的嘴唇,双眸没有焦距地望著地上的白鸽咕咕地啄食饲料。
他是成了无业游民的拉法西尔。
自从那件事之後,他的伤势虽然恢复了,但由於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杰西德家族选择将他从名额上剔除也没有什麽好稀奇。
这是他,早就猜想得到的下场。
已经没有多馀的心思再去猜忌,再去纠缠……硬生生被剖开的心,随著那个人的死亡,夺走了自己一半的灵魂。
如果活下去是幸福的开始,那为何他的心,还是如此的疼痛?
不久前,扎金与他会面时,微笑的向他保证不会为难自己,并且还给他一个普通的身分。
而令人讽刺的是,留在他存款内的那笔庞大金额,却足够让他一辈子花不完。
一个人……,一个人过完一辈子。
从此以後,他不再是雷·拉法西尔。
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怀抱著满心惆怅的……孤独一个人。
拉法西尔吁了混浊的叹息,想起那张被烧毁的脸庞,汹涌而上的悲伤难过,像是卷高的海浪般拍击著自己的脑门。
丝丝疼痛,蔓延全身。
男人紧掐住泛疼的太阳穴,嘴里似有若无地碎念著司徒曾在晚宴那一天,离别的那一天,不断向自己倾诉的话语。
这些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司徒连个答案都还没有给他,就这样抛下他了。
说到底,亲自将他推离那道界线的,仍然是他……愚蠢无知的固执。
为什麽不对自己诚实?
为什麽不抓住他的手?
为什麽留不住他?
男人没有一次间断地重复问题,自虐似地逼问著自己脆弱淌血的内心。
手里流失的回忆,司徒的微笑……原来,是这麽令人感到悲伤。
却又温暖,无法忽视地留在他的心里。
思及此,拉法希尔不禁苦笑的扯著嘴角,眼前竟有些模糊起来了。
「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突然,一道伴随冷冽的风声,仍意外柔和的清悦嗓音灌进了男人的耳中,让他脸上的神情陡地呆愣住。
「还有……我爱你。」对方笑笑地说道。
拉法西尔倏然抬起头,眼神呆滞地瞪视著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对他说话的人。
狭长的黑眸瞠得如铜板大小,盈满了不可置信……
那名熟悉的人,坐著轮椅靠近了他。
直到,那人贴近自己。
蓦然伸出手,冻僵的指尖温柔地触碰著拉法西尔的面庞。
冰凉的触感从深锁的眉宇间渗入肌肤。
舒缓了他隐隐抽疼的头痛。
浓密乌黑的柔顺发包裹著一张白净貌美的容貌,翠绿圆润的眼瞳像是猫眸似的笑眯起,「这是你刚才说的那段话……的意思。」他唇角浅扬,手指放肆的笔划著男人清瘦的俊脸。
「你……司徒……?」
「先生你认识我?」
「一直蹙著眉的话,会变得不快乐唷。」
真的是司徒。
他的容貌,那双漂亮的绿色猫眸,清柔的嗓音……
拉法西尔牙抵著牙,涨满胸腔的莫名感受快要将他淹没了。
可是,司徒的眼神,却是空洞的望著别处,对著自己说话。
他心猛然一滞,呼吸急促地说道:「你,你的眼睛──」
意识到男人激动的反应,司徒含笑地摸了摸眼皮,云淡风轻地说:「这个……冲二哥说,我前几个月出了车祸,所以有些事情都忘了,眼睛也失明了,左腿废了……现在,」
他顿了顿话,苦笑地掀起唇瓣,说笑:「现在的我,只能靠著轮椅来行动……」
闻言,拉法西尔全身猛地僵硬,双眸瞪得更是圆大,搁在西装裤上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紧纠著.
「啊,不好意思……」感受到男人心境的变化,司徒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脸颊,歉然地:「跟初自见面的你说了这种事情……会让先生你很困扰吧?」
冲二哥?车祸……他……不认识我了?拉法西尔承受的打击,犹如天雷轰顶般让他感到万分震惊。
难道,是那时候的黑衣男子,救活了司徒……
「不,不会。」他声音沙哑地回道,眼睛慌乱的升起一股雾气。
没有死,这对他无非是个好事。
什麽也不记得了,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他的心里,却不再是属於自己一人的世界,他清澈的双眸,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是他害的。
拉法西尔紧咬著牙关,浑身发抖地抬手抓住挂在自己颈项的项鍊,悔恨夺走他的呼吸,肺部窒息地闷痛著。
「先生以前认识我吗?」
「嗯……」
「是吗。」司徒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後略显哀伤地垂下眼睑,「真可惜……我却记不起来先生你是谁。」
他的话,像一把冰箭直戳著拉法西尔的心脏,男人苦涩地僵著笑容,「我……只是个路人,和你说过几次话罢了。」如此这样……罢了。
时光如果能够倒回到他们相遇的那时候,他有自信,再度掳获司徒的心吗?
没有信心……这样的自己,可以再次握住他的手吗?油然而生的恐惧,让拉法西尔的心乱了。
「咦,可是……我接触到你的时後,会一直心悸呢。」司徒漾开灿烂无邪的笑靥,收回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这样……算不算是种缘份?」
拉法西尔怔怔地重复他的话:「缘分吗……」
他们两个人,在这场命运的捉弄,无论选择了哪条路。
结局都只会出现一种。
而他得到的,就是失去司徒那份对自己执著的爱恋,抨击著自己,无尽的悲痛。难堪地敛起惨澹的眸光,拉法西尔自嘲地轻声说道:「只可惜,我们的结局并不是很好……」
「那,你希望是哪种结局?」
男人蓦地莞尔一笑,认真思考了半晌,深吸口气,倾吐,宛如释放了囤积在心灵深处的渴望。
「……我想,是两个人手牵著手,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吧。」
他淡淡地微笑说。
「好。」
对方蓦然冒出这句话,让拉法西尔一愣。
「咦?」
「我说『好,我们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吧。』」司徒在呆怔的男人面前,缓缓地从轮椅上站起身,边微笑,边流下了泪水;他颤抖著手,削瘦的手掌紧握住男人冰冷的大掌。
「拉法西尔……我回来了。」充满哭腔的声音,有著真挚的情感。
我终於,回到你的身边了。
男人怔怔地,发红的眼角逐渐潮湿、灼热。
猛然回过神似的,低声骂了一句。
「你这该死的家伙……竟敢骗我……」
他哽咽地骂著,但微颤的唇角仍是不住上扬。不顾一切的,男人伸出双臂用力将对方拥入自己的怀中。
在满地白鸽振翅飞舞的同时,在灿烂阳光与附近的路人见证下,两个人甜腻紧拥在一起,彷佛要让彼此永远的相融於一体。
双手紧扣著对方的腰际。
泪流了满面,但是充满了令人羡慕的幸福笑容。
再也不敢轻易放开怀中人儿的男人,颤抖地说了。
Tequiero.我爱你。
Teprometoquejamásmealejarédeti.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即使历尽了所有悲痛的事情。
即使还是没有办法了解为何对你如此的执著。
我们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好不好?
说「好」,就代表我还相信你。
相信我对你的爱……
是永久不变的。
***************
终於,他们终於重逢了(大哭)
情绪跟著被牵动了......
其实还有一点小後续,等下班後再好好的发表----
好开心啊!!!!!
腻杀第一部终於完成了!!!!
司徒和恢复成普通人的拉法西尔,终於能够平平安安的过著他们幸福的生活了……
永远,永远……(抹泪)
希望有在追腻杀的大大可以发表感言唷!!!
感谢亲大们支持的一票----
卿卿我我会在睡前发表更新的~~~THANKS!:)

腻杀结局後的一点意外小短篇(?)
1Rt.
春光明媚中带了点即将迈入冬季而丝丝寒凉的徐风,公园里依然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象,只是树梢上的叶片为了迎接不好容易到来的冬天,羞怯地染红了童颜。
「喂。」
几簇红花配绿丛的後头,悄悄地躲了两名不同类型的独特男子,正光明正大的偷窥著前方紧拥在一起、羡煞他人的该死「情侣」。
「你看到了吗。」俊逸的年轻男子遥望著远方,淡然地说。
「嗯,看到了。」
「他笑得好开心……」
「嗯,从未有过。」
「只有待在那个废渣的身边,他才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吧……」
「怎麽会?我看司徒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蛮常笑的啊。」
闻言,一把挥散了心里的阴霾,莫宇像只兴奋摇尾的黄金猎犬般,双目晶亮地写著『真的吗?』,天真的直瞅著身旁狂傲嚣张的野性男子──黑睦冲。
黑睦冲轻瞥了他一眼,卖个关子地嘟囔著:「不过这个笑嘛……」他赫然摸著下颚,邪恶第大笑起来:「哈哈,多半是笑你太笨──」
莫宇愣了几秒,旋即咬著牙,怒极攻心地拾起地上掉落的奇怪果实便往他身上扔去。
「笑你码的王八蛋!这张狗嘴老是吐不出象牙来!」
忍俊不住的男人嘴角抽搐,轻松地闪过他丢过来的『凶器』,揶揄地说:「你能吐,吐给我看啊。」
妈你的B勒!他那副自负的模样看得莫宇心里头直吐血,翻了翻白眼,总算有些疲累的停下了在别人眼中看来有多麽幼稚的行为
「我警告你,白目冲!千万不要给我鸡蛋里挑骨头,我这个人最讨厌……」
「那改挑别的行不行?」黑睦冲笑笑地截断他的话。
其二,他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该死的前任畜牲老板已经犯过他的大忌了!莫宇眯细眼眸,阴狠地沉道:「好啊,那改挑断你脚筋、手筋,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你在说废话吗?当然不好。」
男人嘴角嘲讽地噙著一丝笑意,环抱手臂地斜睨了他。
「靠!拎北有一天会被你给气死!」无可奈何的,莫宇愁眉苦脸的抓起自己乌黑的发丝愤而仰天长啸……
当然,他只敢在心底这麽做。
要是被司徒发现他们跟踪他到这里还偷窥,那可就糟了。
黑睦冲冲著他邪佞地扬起一笑,然後迈开步伐,伸出手臂亲腻地勾住他的肩膀。
「放心,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他意有所指地悠悠说道。
「哼。」莫宇抬起掐住他的手背,使劲地拍开,彷佛搁置在自己肩膀上的是只该死的苍蝇。
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黑睦冲不怒反笑地抬高一眉:
「顶多你被气死时,我再把你的尸骨做成好喝的墨鱼汤端给司徒喝,这样的死法对你不赖了吧?」
莫宇冰冷著俊脸,一句非常惯用的粗话,难以控制的在公共场合中劈头骂了出口。
「操你X!」
神啊,菩萨啊。
请祢务必好好苛责一下百般骚扰善良信徒,让他不断口出秽言的妖魔!!!!!
最好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打死这个王八蛋!!!!!
TBC....
两人的孽缘将在後续作品>>>[腻杀之毒不死你,并非讨厌]欢乐连载。XD

关於腻杀,
这段冲刺阶段真是既幸福又疲累,完成了一对孩子们的幸福,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也希望他们能够吸引到亲大们,继而喜爱~ˇ
至於云悠的死亡,
写到[腻杀之求生不能]时就会揭晓罗。(笑)
哎,腻杀就像是赤壁,火烧连环船、一环扣一环,充满了骗局与心机,爱在险境里才会益发坚强,慢慢的成长,直到获得了最後的幸福。
这系列,就是围绕著这样的目标在前进,
不管过程有多麽虐啊伤啊的,最後还是会幸福的在一起----
但是呢,也不是说每一对都会这样的(笑)
有时候,两个深爱彼此的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感觉又是不一样了,是种充满令人掉泪的悲伤幸福。
至少他们能够手握著手,一起死亡。
也许是吉原老师小说渲染,总觉得这种情结很吸引我~
不过,还是希望能给孩子们幸福的结果,双结局的可能性不排除^^
筹思了许久的剧情,若是完成了那是何等的喜悦啊~~(心)
感谢亲大们的追文与投票,小牲衷心期盼V了之後仍有你们继续的支持
每篇文的四章内(约3万五千字吧?)是免费的,若是喜欢,就支持吧~
腻杀修整完毕後,小牲会投稿试试看的。
虽然不太确定自己的能力是否能达到标准,但我会努力的ˇ^_^
P.S
没有票的亲大也可以多多留个言唷XDDDD
哈哈,
朋友说弟兄文和腻杀TONE跳很大,
一个剧情跌宕,一个轻松诙谐,写到我都快花了。XDDDD
(其实卿卿我我挺有小白味的...我错了,後面会改进滴Oiz||||)
以上,
今日依旧会努力的写...至少在睡前把弟兄14篇发送出去OTZ||||
感谢唷非常感谢大大们的阅读~~~(洒花)

[ 本帖最后由 啊酸 于 2008-10-5 00: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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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西尔和司徒的夫妻100问
前言,
无良作者纯自嗨(汗)
由於服务业,国定假日没放假--睡前会再贴一篇卿卿我我。
感谢亲大们的支持喔ˇ(羞)

1、请问您的名字是?
司徒: 司徒 敬
拉法西尔: 雷·拉法西尔
司徒: (凝望)
拉法西尔: (僵硬)干,干麻?
司徒: 似乎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他不是法国人,而是「日本人」?
拉法西尔: (抓头)呃…我,我母亲那边确实是日本血统…不过--(本名太愚蠢我不想讲啊!)
司徒: 说嘛…(依偎在他身上撒娇著)
拉法西尔: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会告诉你!(鼻血冲脑)
司徒: 快说啊…(嘴角扬起,邪恶地磨蹭他僵硬的身体)
拉法西尔:(忍住冲动地推开他)
好,好吧。
可是…你不能说出去喔。
司徒: 好。(点头)
拉法西尔:(轻咳几声,尴尬地游移著目光,然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宫本…雷太郎。(掩面)
某洛+司徒:噗。
哈哈哈哈哈-------雷太郎-----(笑到拍桌子)
拉法西尔: ……。(屎脸)
2、年龄是?
司徒: 20
拉法西尔: 32
司徒:原来师父以前是老牛吃嫩草…(瞄拉法西尔)
拉法西尔: 我现在也差不多啊…(望向司徒)
3、性别是?
司徒: 受。
拉法西尔: 攻。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司徒: 不完美的杀手。
某洛: 懵懂无知的幼兽转为"诱+袭受女王"--
拉法西尔: ……。
某洛:不敢说是吗?那我来帮你说--
某拉阴险无比、报复方式太老套,嘴巴说不要~这身体倒是挺诚实的,据某位後妈会员说--
就是条笨拉拉嘛--呃啊!!!!(被打晕+拖走)
5、对方的性格呢?
司徒: 口嫌体正直。(笑瞅某人)
拉法西尔: 你!你不要被那个杂碎作者给带坏了! (怒视著不远处的某滩尸体)
6、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司徒: 在他家。
拉法西尔:嗯…在我家…後院?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司徒:很恐怖。(老实讲)
拉法西尔:很好钓。(老实说)
司徒:…………(斜睨)
拉法西尔:(无辜)是你说要老实的啊.....
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司徒: ……(思考)
拉法西尔:喂!有必要想这麽久吗?!(焦急)
司徒: (吁气)大概,想养条狗吧。
拉法西尔:你、你说什麽--#$%ˇ`@$....(快哭了)
司徒: 好好好,乖、乖。(抱住某拉安抚著)
拉法西尔: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忽视你刚说了什麽…唔!(被强吻)
某洛:.................
(望著一旁热吻起来的两人) 所以…某拉是精神上的受?-_-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司徒: 每天都在发情。(皱眉)
拉法西尔: 胡扯!明明你也是--(脸红抹著自己被强吻的嘴)
某洛: 好好好,两个都有在发情OK--
砰!
(被拉法西尔一枪射穿Oiz)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司徒:跳过。
拉法西尔:跳过。
某洛:...........(倒在血泊中)
12、您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司徒: 司徒。
拉法西尔: 拉法西尔…
司徒: 叫你「雷太郎」会不会比较亲切?
拉法西尔: 并不会!(羞愤大吼)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司徒: 狗,品种:拉布拉多。
拉法西尔: 猫,品种:吉娃娃。
司徒:.......
吉娃娃,是狗的品种吧?
拉法西尔: 我爽就好。(轻哼)
司徒:.......(无奈叹气)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司徒: 质地粗糙的绳索。(微笑)
拉法西尔: 你想做什麽....(恶寒)
司徒: 没什麽,玩游戏而已。(笑)
某洛: 听说,某个读者名叫老夕对於拉先生您送给司徒的项鍊感到很古意呢--
请问,那是阿骂(注:奶奶)帮你挑的吗?(忍住笑意)
拉法西尔: ..........
司徒: 啊,他去角落划圈圈了。
15、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司徒: 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就足够了。(温和微笑)
拉法西尔:........(脸红)
17、您的毛病是?
司徒: 执迷不悟。
拉法西尔: ...........
某洛:哎呀,咱们拉大爷又说不出口了,就「口嫌体正直」嘛--呜噗!(被肘击)
18、对方的毛病是?
司徒:...........
拉法西尔:.............
某洛:..........................
19、对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会让您不快?
司徒: 开黄腔。(皱眉)
拉法西尔: 骑在我身上。(蹙眉)
某洛:(斜看某拉)喔,明明舒服得跟什麽一样…慢、慢著--喂!不准打脸呜!(被殴)
20、您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司徒:(看向某拉)
拉法西尔:(视线撇一旁) 呃....开....开黄腔.....||||||
司徒: 嗯,很乖。(满意地轻拍他的头)
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司徒: 晚宴。
拉法西尔: 带猫出去散步。
23、两人间初自相识的气氛怎麽样?
司徒: 非常不好。(果断回答) 
拉法西尔: …对不起。(坦承道歉)
24、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司徒: 上车了,对吧?(目光撇向某拉)
拉法西尔: …是…(心虚)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司徒: 他家。
某洛: 啧,某拉这样不行喔--怎麽可以老是带人家回家呢--
拉法西尔:............(惆怅、翻阅一本旅行杂志)
OS:好,今晚就带他去环岛!
司徒(突然叹气): 最近好累,不想出门了。
拉法西尔(翻阅的动作赫然停止):.....................
26、您会爲对方的生日做什麽样的准备?
司徒: 调教。(灿笑)
拉法西尔:...................(大默)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司徒: 当然是我。(睨向某拉)
拉法西尔:..........(爆红)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司徒: 飞蛾扑火...就算是牺牲我的性命,他能够得到幸福,那我便满足了。
拉法西尔: 如果活下去,在没有你的世界如此痛苦,那不如带著我,和你一起步入黄泉.....
某洛: 好、好!OK,不要再这麽抒情了!只不过是问卷麽--呜噗!(被揍)
29、那麽,您爱对方吗?
司徒: 很爱、很爱。(甜笑)
拉法西尔:..........嗯。(脸红)
司徒:....「嗯」是什麽意思?(不满意的挑眉)
拉法西尔:....这...嗯就是....
喜欢的意思.......(支支吾吾)
某洛:搞什麽啊大放闪光!(戴墨镜)
30、对方说什麽会让您觉得很没办法拒绝?
司徒: 只要我还相信他,那我便不会拒绝。
拉法西尔:.......做爱。
某洛斜看) 果然是公狗--
拉法西尔: 干麻!你有意见吗!?(把某洛给拖过来)
某洛:有话好说!有话好--呃啊!(再度死)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麽做?
司徒: 从一开始,他的心就不在我这了。(忧愁)
拉法西尔: 我、我--我现在...心...是你的了啦。(越说越小声)
32、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司徒: 不能。(冷酷)
拉法西尔: 不,不能。(被隔壁的寒气伤到了...||||)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1小时以上,您会怎麽办?
司徒: 家法伺候。(谜样)
拉法西尔: 呃,会生气吧我想.....(泪目)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司徒: 他的微笑。
拉法西尔: 他那双绿色的猫眼睛。
35、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司徒: 无法动弹的表情。(魅惑地微笑)
拉法西尔:...........(想起司徒拿著枪指向自己的场景)
36、两人在一起时最让您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司徒: 他有意愿要H的时候。(?)
拉法西尔: 想要H的时候.......(发情的禽兽XDDDD)
37、您曾向对方撒谎吗?您善於説谎话吗?
司徒: 嗯~貌似很多人都认为我的眼睛真的瞎了。(笑)
拉法西尔:...嗯,对啊。= = (<<其中之一)
某洛: 哎,在【腻杀】里很难不说谎吧。(靠XD)
38、做什麽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司徒: 两个相爱的人能够安心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温柔微笑)
拉法西尔:嗯.....同上。(别扭)
39、曾经吵过架吗?
司徒: 还想要互杀对方呢。(请见某人抓著他的头去撞墙壁的那幕)
拉法西尔:…对不起。(掩面)
40、都是些什麽样的争吵呢?
司徒: 问他啊。(瞄某拉)
拉法西尔:…对不起。(缩在角落)
41、之後如何和好呢?
司徒: 强暴。(灿笑)
拉法西尔:.......................(默)
某洛: 结果是小受强暴小攻啊....
42、转世後还希望作恋人吗?
司徒: 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伸手紧握著某拉的大掌、微笑)
拉法西尔:(脸红).....嗯。
43、什麽时候会让您觉得「自己被爱著哪」?
司徒: 他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时候。
拉法西尔: 他...他...粗暴的....对待我的时候$@#%#@....(含糊不清)
某洛: 赫!我家的孩子变成M体质了麽!?XD
44、什麽时候会让您觉得「也许他已经不爱我了……」
司徒:.....(说到伤心处)
拉法西尔: 喂,喂!谁准你问这问题的?跳过!(暴怒)
45、您的爱情表现方法是?
司徒: 牺牲,保护他,是我爱他的表现。^^
拉法西尔: ............
某洛: "口嫌体正直"啦--。(今日惯用标语(喂)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司徒: 绣球花。
拉法西尔:....鸡蛋花?
司徒:....(皱眉)我选的可是有意境的,你那是什麽?
拉法西尔:呃...听起来挺好吃的....(缩)
47、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吗?
司徒:有。
拉法西尔:有.....(从头到尾)
48、您有何种情结?
司徒: 微笑成了瘾。
拉法西尔: 我--
某洛接话: 啧啧~他口嫌体正直已经成了一种瘾喔~--唔!(被踢飞)
49、两人的关系是公认还是极秘呢?
司徒:都给人家看光了...还隐密吗?-_-
拉法西尔: 对啊!看我们的H可是要付钱的勒~!
某洛: 看你被司徒强暴应该可以不用钱吧?
拉法西尔:(冒青筋)看你这无良作者被殴打更是完全免费!(举拳追打)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持续到永远呢?
司徒:会。
拉法西尔:....(内心感动)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司徒:作者说,我貌似是精神上的攻。
拉法西尔:你、你可别听那个北烂作者乱胡说!
司徒:所以,你是精神上的受?(歪头)
拉法西尔:...........好,这问题跳过!
司徒:...........
52、爲什麽如此决定呢?
司徒:不知道。(耸肩)
拉法西尔:问那个北烂的。(不耐地指了指悬挂在门板上的一具尸体)
某洛:...呃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死)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司徒:满意。
拉法西尔:....满意。(每晚的夜生活呼呼呼~)
54、初次H的地点是?
司徒:他家。
拉法西尔:嗯....我家的床上。
55、当时的感想是?
司徒:被狗啃了。
拉法西尔:没、没这麽严重吧!你不是也爽到了吗!
司徒:.....(阴沉
拉法西尔:…是,对不起。(要对自己诚实...的道歉Oiz)
56、当时对方的样子如何呢?
司徒: 像个禽兽。
拉法西尔:....待宰的羔羊。(轻哼)
司徒:.......种马。(瞪)
拉法西尔:......充气娃娃!(不干示弱)
司徒:...............(起身往外走)
拉法西尔: 等一下...喂!(知错了,抹汗(还是泪?(笑)跟著追出去)
57、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话是?
司徒:...拉法西尔人呢?
拉法西尔:....
某洛:会见旧情人啦。(抠鼻)
58、每星期H的次数是?
司徒: 多多益善。(?)
拉法西尔: 每日1CC。(!?)
59、您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星期几回最好呢?
司徒: 积少成多。(叹)
拉法西尔: 每日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很好。(挑眉)
60、那麽是怎样的H呢?
司徒: 最近在研究一种擒拿术....龟甲缚?
拉法西尔:(黑脸)那根本不是擒拿术吧.........
司徒:这样啊,(耸肩)反正是用在你身上的,对我没差。
拉法西尔:..............(沉默)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司徒: 腰际。
拉法西尔: 肚脐....附近。
司徒:(笔记下来)
62、对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司徒: 下次来试试龟甲缚和肚脐眼。^^
拉法西尔: 喂........别闹了!囧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拉法西尔抢白)很淫荡。
司徒:...........很欠虐。(冷哼)
拉法西尔: 欠....欠虐?!这又是谁教你的--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吗?
司徒:...喜欢。(脸红)
拉法西尔: 嗯哼,超喜欢。(一脸无愧)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是?
司徒:床上。
拉法西尔:下次试试别的也行。(邪笑)
66、您想尝试的场所是?
拉法西尔: 摩天轮!(有本钱包场的有钱人)
司徒:...............
67、冲澡是在H之前还是之後呢?
司徒: 之後。
拉法西尔: 啊,对了,也可以在洗澡时H吧????
某洛: .....这问题已经过了!(翻桌)
68、H时两人有什麽约定吗?
司徒: 不准乱动?只能我先爽,他不能爽。(冷笑)
拉法西尔:.........(想起自己被枪指著脑门的画面)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行爲吗?
司徒:..................(沉默)
拉法西尔:...呃....问题跳过!!!!!!!!(揍扁问话的人)
70、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司徒:.....嗯,也许赞同吧。(苦笑)
拉法西尔:......跳过!跳过!跳过!(一边说一边踩死问话的人)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司徒:.....(望某拉)如果你被强奸的话.....噗嗤!
拉法西尔:...............................................(心情复杂)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後?
司徒:不会。(美艳地笑著)
拉法西尔:不会.........(<<强暴犯前科(靠XD)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司徒:好朋友....(忽然想到莫宇)
拉法西尔:不准!不准!我不准----
某洛: 哪来的野狗在吠?!(闷笑)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司徒:还不够。
拉法西尔:(剔牙)
75、那麽对方呢?
拉法西尔: 我敢保证,我的H是天下第一!
司徒: 喔,是变态(へんたいHentai)的H?(冷笑)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司徒: ...我输了?(看向某拉)
拉法西尔:...不可能!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司徒: ....最近挺想看看他高潮时,却无法释放的痛苦表情。(笑)
拉法西尔:......(抖)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司徒:不行。- -(龟毛)
拉法西尔: 我.....呃......(<<这人没资格回答XDDDDDDDDD)
79、您对SM有兴趣吗?
司徒: 有,莫大的兴趣。(灿烂的笑)
拉法西尔:..............(寒颤)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司徒: 强暴。(冷静)
拉法西尔:.............(感觉自己好像被狼盯住的牛排)
81、您对强奸怎麽看?
司徒:呵呵。(笑)
拉法西尔:........拜托...别再出现这种问题了....-_-...(颤抖)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司徒:进去通常是难受了点。
拉法西尔: 请不要SM我都可以。(老实的向他坦承)
司徒: 只滴蜡烛也不行?(哀愁)
拉法西尔:当然不行!(怒吼)
83、在迄今爲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司徒: 嗯...这倒是没有?
拉法西尔: 所以说摩天轮啊--
司徒: 不要浪费无意义的钱...『无业游民』。
拉法西尔:...........(一语堵住他的嘴)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拉法西尔:................=_= 嗯....
司徒:而且还被强暴了。(在一旁开朗的笑)
拉法西尔:...好,话题到这结束!
85、那时攻方的反应是?
司徒: 很淫荡?
拉法西尔:那是你吧!(羞愤的指向他)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爲吗?
司徒: 有。(瞪著某拉)
拉法西尔: 嗯....有,因为剧情需要。- -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拉法西尔: 唔......
司徒: 很痛苦,因为某人技术不好--
拉法西尔: 少胡说八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啊!(精虫上脑XD)
88、对您来说,「作爲H物件」的理想像是?
司徒: 对於情欲,我一向很保守。
拉法西尔: 容貌长得漂亮都好。
司徒:...喔,这样呀?^^(呵笑)
拉法西尔: .....(连忙改口)也不是这样啦.....
89、现在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司徒: 我会努力的。^^(翻阅著手里的『100种H式困缚系手法』书籍)
拉法西尔:......喂,你那是什麽书!?
司徒: 一本书啊,教你如何驯服不乖的大狗....(冷哼)
拉法西尔:........(默)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司徒: 嗯~
拉法西尔: 好!够了!你别再看这种书了----(紧张)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几岁的时候?
司徒: .....20(望向某拉)
拉法西尔:.....12...
司徒:..........12岁?
拉法西尔: 嗯......(掩面)
司徒:....你好样的。(咬牙,愤怒地在笔记上记下调教需求:『10条绳索+10根低温蜡烛、手铐……』)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司徒: 嗯,是的。(冷面)
拉法西尔: ................(阴影)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司徒:心。
拉法西尔:真浪漫的说法啊......
司徒: 哼,哪像你比较想我吻到你JJ那?(气到口不择言了XD)
拉法西尔:.....是,我错了。-_-”
94、您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拉法西尔:左胸。
司徒: 哼,还不是一样在心的位置。
拉法西尔: 所以我跟你一样浪漫啊....
司徒:(动摇)...算你识相。(气消了一些(笑)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司徒: 听说鞭打也会让人觉得很有快感...
拉法西尔: 那是别人啊!!!!
96、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司徒: 一片空白,全身火热…
拉法西尔: 射出来就对了?
司徒: 低级!
某洛: 龌龊!
黑睦冲: 嘿,这说法我喜欢~(姆指)
司徒+某拉(愣):你怎麽会在这?!
莫宇: 还有我勒......=_=(不爽某个人)
97、一晚H的次数是?
加入群:司徒、拉法西尔,黑睦冲与莫宇友情参予。(炸)
司徒: H两次就够累人了。
拉法西尔: 我以前号称过「一夜七次郎」呢。
莫宇: 那是以前啊,现在不如以前罗~~~ -_-
拉法西尔: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意识到对方身为自己情敌的危机)
莫宇: 并不是好吗。-_-
拉法西尔: 那是什麽?
莫宇: 不是"好像",
也不是"很",
是拎北本来就非常的不爽你!!!Understand?!!(指著他的鼻怒道)
拉法西尔:..... (不太想跟笨蛋继续吵下去)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司徒: 自己。(笑)
黑睦冲: 我也脱过你的衣服唷,司徒。(搭肩)<<(在火窟救他的时候)
莫宇+某拉(大吼):太放肆了!!!你这大变态!!!!!
99、对您而言H是?
司徒: 是...甜蜜的结合....(羞涩起来)
拉法西尔: 爽快的天堂。
莫宇:猎杀拉法西尔的狩猎(Hunter)-_-+
黑睦冲: 嗯~精神粮食啊。(?)
某洛:小攻与小受的完美互动啊~(?)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我爱你,
我恨你,
但是对你的浓厚情感……
却是连这三个字,也说不清的那般纠葛--
司徒: 我会……努力把你教导成一只『好狗狗』的。(虚幻迷人地艳情一笑)
拉法西尔: 不用了--真的!不需要努力!这种事情--囧rZ 
---完---
某拉变妻奴。
至於以後两人的经济状况,在後续作品的黑莫篇,会加以说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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