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久久,我喜欢你。”人参娃娃一本正经的这么说的时候,谢久正躺在大树下的竹躺椅上,拿着一本书要翻不翻的打瞌睡。他轻轻的动一下被娃娃握着的手指,懒洋洋的问:“什么?”
这是一个真正的春暖花开的下午,不是谢久惯常喜欢制造的春日,这时的天尤其蓝,云格外轻柔,温暖的风带着花香拂过,阳光从枝叶茂密的大树间隙照下来,明灭不定,只有一丝落在谢久的左边脸颊上,几乎印的他整张脸发亮。
可是人参娃娃不高兴了,用力的摇谢久的手指:“谢久,我是认真的。”
听到娃娃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而不是往常软软糯糯的‘久久’,谢久就知道娃娃的确是认真的,他总算肯让脊背离开舒服的躺椅,坐直了起来,把人参娃娃捧进手掌里,说:“嗯,我也喜欢你啊,小白。”
他脸上是比春日更和煦的笑容,因为笑而眯起的眼角有一条皱纹,奇妙的衬的他眼睛清澈而年轻。
人参娃娃急了,在他的手心里蹦:“不对不对,谢久,不是那样啦!”
他鼓鼓的脸颊都急的涨红了,越急越说不出,谢久耐心的看着他,把他捧到跟自己的视线平行,好脾气的说:“嗯,那么是怎么样?”
娃娃觉得他的告白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对方根本就没有心领神会他的意思,原本应该是告白完他说好或者不好,说好的话自然皆大欢喜,就算说不好最多自己深受打击大哭一场,总是算个结果。可是此刻谢久竟然半点也不明白。
可是他却又这么温柔耐心,似乎虽然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的发脾气,却还是打算哄一下,或者给两颗美味的糖果。
人参娃娃委屈了,瘪着嘴看谢久,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喜欢,大眼睛里泪珠滚几滚,眼看就要掉下来。
谢久便有点没办法了,只得摸摸他的头:“不想说就不说吧,别哭啊。”
“他是说像傅家宝和曾因那种喜欢,笨蛋。”头顶的大树突然中气十足的插嘴,看起来是看不下去这弱智的场面了。
人参娃娃恼羞成怒,跳起来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拳头:“闭嘴啦,老家伙。”
“小屁孩,连表白都不会,还想学人谈恋爱。”
“哇哇哇……”人参娃娃哭的惊天动地。
谢久连忙抱起来哄,一边无奈的对大树说:“老宋,你又欺负他做什么,看现在怎么收拾。”
大树瓮声瓮气的说:“能怪我么,谁叫你装傻。”
谢久微微皱起眉头:“老宋!”
大树不情愿的闭嘴了。
小娃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谢久拿手绢给他擦眼泪,耐心的哄他:“乖,不哭了,我们去吃糖。”
“小宝昨天送了巧克力来,要不要吃?”
“我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人参娃娃哭的声音终于小了,抽抽噎噎的对谢久说:“久久,我喜欢你。”
这次谢久不敢怠慢:“我知道了,小白,我也一样。”
娃娃破涕为笑:“真的?”
谢久点头:“真的。”
娃娃一下子蹦起来,整个扑到谢久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谢久觉得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小白的口水还是眼泪。
他有点洁癖,忍不住就要想去擦,可是人参娃娃黑亮的眸子欢喜的看着他,一张脸花的猫一般,犹有泪痕,谢久想了想,忍住了。
谢久温和的说:“不哭了?我们去洗脸吧?”
娃娃乖乖的点头,抱着谢久的一根指头不放。
谢久正要带他进屋去,刚才乖乖闭嘴的大树突然说:“小宝来了。”
谢久回过头去,果然见远处空地上开出空间门,傅家宝当先跨了出来,后面跟着曾因。
谢久有点不乐意的把头转回来,人参娃娃却跳了起来,大叫:“小宝小宝,你来了啊。”
他虽然个子小,声音倒是不小,傅家宝远远的听到,挥了挥手,又回头跟曾因说了句什么,曾因点点头。
傅家宝大步走到跟前,从谢久手上抱过人参娃娃,捧到跟前一端详,原本就喜欢皱的眉头果然皱起了:“小白你怎么哭了?”
人参娃娃有点难为情的把脸皱成一团,拿手捂住。
于是傅家宝转头问谢久:“小白怎么了?是不是你把他弄哭的?”
谢久在思忖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傅家宝已经有了定论:“肯定是你欺负他了。”于是转头对人参娃娃说:“小白,咱们不理他,我给你带了罐可可,进屋去给你冲一杯。”
娃娃不好意思的拉拉傅家宝的袖子,小声说:“他没有欺负我啦。”
傅家宝没听清,曾因却听见了,微微一笑,对人参娃娃说:“我给你带了果子,在小宝那里。”
人参娃娃立刻忘了帮谢久辩白,兴高采烈的抓住傅家宝要果子,傅家宝捧着他进屋,他还努力的伸出头来对曾因大喊:“曾因你真是好人!”
曾因似笑非笑的点头,负手站在树下,志得意满。
谢久早知他那睚眦必报,又什么都非得占上风的脾气,想了一想,决定努力忍气吞声,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哼一声,倒回躺椅上继续看书。
曾因占了上风,心满意足,于是不去和他吵,只管和大树聊天,那大树成日站在那里,无所事事,谢久又不太喜欢说话,早就闷的很了,果然和曾因说的很起劲。
谢久在躺椅上恹恹欲睡,耳边隐约是曾因清透的声音,屋里是模糊的笑声,温暖的阳光蒸腾起草木的清香,千年已过,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