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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 小冤家 附番外 BY 秋池雨 (点击:759次)

小冤家 附番外 BY 秋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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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小冤家 附番外 BY 秋池雨

(一)
居住在中国沿海某市某区某大学的花匠大林记得,1983年的夏天蝉叫得特别的烦。
7月3号那天,他骑着拉花用的板儿车顶着烈日把大学里宋教授的妻子王老师送到妇幼医院,太阳很猛,一身的汗水浇过似的。7月6号那天,月亮在天上升得老高,他还是骑着那辆板儿车,哼哧哼哧的把自己的老婆拉到妇幼医院,夏天的夜晚很凉,可他一身的汗还是水浇过似的,手湿得车把都扶不稳。
宋教授的妻子生了个漂亮的小男孩,圆溜溜的葡萄似的黑眼珠,白皙中透着粉红色的皮肤,由于不足月,瘦瘦小小的卷在密实的包裹里,衬得眼睛更大,左邻右舍无不怜爱地说:
“小东西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
“一看就是文曲星托世!”
大林的老婆也生了个带把的儿子,黑黑壮壮的,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好大一块。孩子浓眉大眼的长得挺精神,就是皮肤皱巴巴的,褶子打得快赶上沙皮狗。左邻右舍打着哈哈说:
“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长开了就好。”
“是呀,你看你家小子长得多壮实!”
某大学的面积很大,教授的住宅区在中间,四层六层刷得白白的小洋房,在那个年代算是很气派的建筑,前后都种着高高大大的木棉树,既遮阳又好看。校工住在教授住宅区以西的地方,步行大概有十来分钟的距离,一排砖砌的小平房,前面养鸡后面种菜,好像一个小型的村庄。
教授和校工的交往永远是客客气气的。往往是有哪位教授家的水管堵了,或是什么设施坏了,就客客气气地过来小西区,问一下有谁可以帮忙修。校工们有谁有空了,总会爽快地站出来跟着上去看,哼哧哼哧修好了,过两天就会有教授微微笑着站在门口,客客气气地递上一包精面粉或者一袋茶叶作为谢礼。
除此以外,教授和校工之间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教授们在自己家开办小小的沙龙,坐在沙发上为了李白是不是异域人争得面红耳赤,校工们站在自家门前边喂鸡边聊天,侃侃明天会不会下雨。
所以当宋教授和王老师抱着小小的婴孩站在小西区的外面,客客气气地笑着时,就有人热心地出来搭讪了:
“哟,宋教授啊,是不是家里的门给锁上了?”
宋教授笑着推推眼镜:
“不是,我来找养花的那位大林。”
就有人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了:
“大林,宋教授找你呐!”
“哎!”手里还举着块尿布的大林烟熏火燎地探出个头来,“宋教授啊,进来坐进来坐!”
看着宋教授带来的一张肉票,大林两口子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一点小事情,怎么好那么破费!”
宋教授温和地笑笑:
“要的。他们母子平安都是多亏了你。家里添了孩子,还要多炖点肉给嫂子补补呢,拿着吧!”
新当上爸爸的大林嘴咧到耳根:
“那是……小孩子……嘿嘿,真是不容易,这几天把我们弄得……”
那个壮壮实实的孩子像是要证实他的话一样,在大林老婆的怀里一阵扑腾,哇哇地闹。
王老师笑着:
“可不是么?小人儿可能闹呢!说起来也是缘分,这俩孩子出生也就差了三天。”
抱着小小的婴孩就往林大嫂那里凑过去:
“来,宋泽啊,跟小弟弟打个招呼!”
两个小婴孩靠得很近,壮实的那个盯了瘦小的那个三秒,突然伸手揪住对方柔软的胎发——
“哇!!!!!!!!!!!!!!!!”
小小的婴孩哭得惊天动地,拉开了两个男孩此后鸡飞狗跳的生活的序幕。
1986年的夏天仍然炎热。蝉呱噪地在树上扯开嗓门叫着。到了傍晚才有了一丝凉意,住在小西区的校工们穿了小背心摇着大葵扇到湖边乘凉,住在中区的教授们穿着“的确良”衬衫也背着手到湖边散步。
湖边的草坪上,长得黑黑壮壮的孩子撒欢地追着球 ...
................

TOP

春睡篇(下)
林敬祖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扒他的裤子,他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宋泽,别闹。”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那双手还在锲而不舍地解著他的皮带,林敬祖不耐烦地挥开,继续从鼻子里发声:
“宋泽,今天真的不行,我累坏了。”
皮带被解了下来,那双手又开始拉拉扯扯地解他的裤头,林敬祖烦不胜烦,被弄得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吼:
“干什麽呢你?”
低下头一看,裤链都被拉开了。林敬祖看著坐在床边的宋泽,两个人对视了三秒,林敬祖的脸上有了痛苦挣扎的表情,他最後终於一脸悲壮地开口:
“好吧,你一定想要,我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林敬祖揽过宋泽的脖子,嘴唇贴上菱角一样嫩嫩的唇瓣,毫不客气地又吸又吮,唔,好甜。正啃得高兴呢,肚子就挨了一记老拳。
宋泽跳到床下,呼吸有点急促,手背使劲擦著已经开始泛起嫣红的嘴唇,黑溜溜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著:
“林敬祖你这个流氓!干什麽呢?”
林敬祖眼睛瞪得比宋泽还大,气得话都说不出,看看自己被解开的裤子又看看宋泽:
“宋泽,你、你……”
“你、你、你什麽呀?说话要说清楚,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没有告诉你麽?”
林敬祖气闷之下又加上一根手指,好半天才能流畅的说话:
“宋泽,你扒了我的裤子,现在还骂我流氓?”
宋泽白皙的脸上有了可疑的粉红,但眼睛还是瞪著:
“谁扒你裤子来著啦?不要脸。”
“嘿哟,不是你扒的是鬼干的啊?想要你就直说,把人弄醒了又贼喊捉贼,有你这样的吗?”
宋泽也气了。
“呸!谁想要了来著?我是看你衣服都不换脏兮兮的躺在床上,好心帮你脱下来,谁知到你想到那里去了,下流!”
“你这麽扒我的裤子还不许我有想法,到底是谁下流?”
两个人咬牙切齿地互相瞪著,乒乒乓乓地又扭打到了一块。林敬祖呼哧呼哧地按著宋泽的手腕,把他压在身下,嘿嘿笑得得意:
“跟我斗?”
张嘴就去啃宋泽因为生气已经涨红的脖子,滑腻腻的肌肤带著宋泽独有的香味,林敬祖又舔又咬得不亦乐乎。
宋泽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恨恨地盯著天花板,一低头:
“唉哟!!!!!!!!!!!!!!!!!!!!!!!!!!!宋泽你又咬我!”
林敬祖摸著肩膀,苦著脸看站在三米开外的宋泽。宋泽伸手去拧门把手:
“野蛮人,记得把睡衣换上。过会儿我叫你吃饭。”
“喂!”林敬祖难以置信地瞪著他,指指自己,“那这里要怎麽办?”
敞开的裤头里,小兄弟已经很有精神的站立著了。
宋泽冷冷一笑,“凉拌。”砰地把房门甩上。
林敬祖冲著关上的房门发出愤怒的哀嚎:
“宋泽你个小心眼的!”
晚饭的时候王老师对著吃得差不多干干净净的饭菜,有点疑惑:
“敬祖啊,我怎麽感觉我们好像没有吃肉?”
其他人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怎麽才刚吃完就忘掉了?林敬祖对著她好脾气地笑笑:
“没事儿。吃素健康呢,我最近也老吃素,清心寡欲挺好的……唉哟!”
不知道谁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林敬祖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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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明天仍然是番外,某熊一时手欠写了好几篇番外,敬请期待明天番外《春天花会开》之《春愁篇》
春天花会开3(《小冤家》番外)
继续没有营养的吵吵闹闹甜蜜小番外,请大家多多支持某熊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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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愁篇(上)
宋泽有一个烦恼。
基本上,宋泽打出生起就过得一帆风顺,长得秀气,人又乖巧有礼,小学讨班主任的喜欢,中学讨年级组长的喜欢,大学讨导师的喜欢,成绩更是不用提,从中学开始第一名的位置就没让给别人过,顺顺利利地考进全国第一的那家学府,还是门门优秀,就算交换到美国那几年,成绩单上也是一长串的A。
只有一件事,宋泽一碰到就发怵,那就是他常年被林敬祖鄙视的体育。宋泽在体育上的白痴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扔实心球他可以让球就砸到脚跟前,跑步他的50米跑成绩看著就像人家100米的,至於跳高更是他不堪回首的痛──每回都勾著横竿姿势难看地摔倒垫子上,初中时候和他同班又担任体育委员的林敬祖都叹为观止:
“宋泽,你摔也就摔了,每回摔的还不是垫子的同一块地方,你是怎麽做到的?”
原来以为大学毕业後就摆脱了体育这个噩梦,没想到进了研究所,还有单位组织的春季运动会这回事。去年的运动会宋泽刚出差,躲过了,今年可就没有那麽幸运了。虽然说参不参加是个人的自由,可是哪个科室不指望刚进来的年轻人帮著赢点名次呀?不参加就太不识趣了。
宋泽为这事烦恼了两天,第三天终於心不甘情不愿地拉下脸去向林敬祖求救。林敬祖盯著他的样子像是客厅里出现了一只熊猫:
“你问有没有运动可以在短期内快速提高?”
倒不是没有,有些技术性强的项目一旦掌握了方法,短期内取得较大的进步也不是难事。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宋泽。宋泽但凡能够掌握一丝半点技术,体育成绩也不至於是个灾难。林敬祖怀疑宋泽压根就没小脑,都合并到大脑那块去了。
林敬祖绞尽脑汁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我看你还是报长跑吧。”
长跑考验的更像是一个人的恒心,那麽长的距离跑下来,只要坚持下来就算是胜利,即使得的不是第一名也没有人会怪罪,而且竞争对手相对也少──跑得快的跳得高的扔得远的,都乐於报个能够轻松取胜的项目,谁愿意费那麽大的劲去跑长跑?
林敬祖拍拍宋泽:
“明早开始,跟我去练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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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想把番外拖太久,晚上就把(中)和(下)更掉~~~
飘~~~
春天花会开4(《小冤家》番外)
请大家继续捧场^_^,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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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愁篇(中)
林敬祖有一个烦恼。
基本上,林敬祖打出生起就过得磕磕绊绊。林敬祖调皮捣蛋,从小学到中学就没少挨老师的训,成绩又不好,常年占据成绩排行榜的倒数位置,气焰本来就短了一截,加上还有个同龄又同班的宋泽作参照,处境更加是雪上加霜,他老子在世时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边打边骂:
“人家只比你早生三天,你怎麽就这麽不成器!啊?”
幸好从小到大都有宋泽在旁边帮忙补补课,他才不至於门门功课亮红灯。林敬祖在学习上的不开窍也到了一定境界,宋泽盯著林敬祖的试卷百思不得其解:
“林敬祖,这道题目在课堂小测单元小测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里都出现过,你怎麽可能每次都答错?”就是ABCD轮著蒙一遍,也总该有一次是对的吧?
原来以为大专毕业後终於不用和学习打交道,林敬祖也著实过了一段逍遥日子。没想到进了装配厂,还有春季考核一说。考核也就考核了,考技能林敬祖不怕,就是考专业知识也能勉强对付,毕竟是天天打交道的,好端端的干嘛还要考外语啊?看看林敬祖三岁了话还说不利索只能白白给宋泽欺负就知道,林敬祖没有语言天分。
林敬祖为这事烦恼了两天,第三天终於不情不愿低声下气地去请教宋泽。宋泽盯著他的样子像是地板上长出了一朵天山雪莲:
“你问有没有方法可以快速提高英语?”
倒不是没有,任何知识的掌握都是有窍门可循的,有了正确的方法,能够掌握到多少知识先不说,至少考试能比较轻松地应付过去。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林敬祖。林敬祖但凡能够掌握一丝半点学习方法,英语成绩也不至於是个笑话。宋泽怀疑林敬祖压根就没大脑,整个头颅都被小脑占据了。
宋泽苦思冥想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我看你还是靠背吧。”
学英语有很多窍门,但每一种都和其他任何一种一样不适用於林敬祖。词根记忆法那种高级方法林敬祖估计是学不会了,只能一个一个词的老实背,语法也是没指望了,虚拟语气过去完成时搅得一塌糊涂,还不如背例句来得实在。
宋泽拍拍林敬祖:
“明早开始,跟我去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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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点奉上(下)……
春天花会开5(《小冤家》番外)
抱歉,某熊头一回遭遇了传说中的鲜网周末午夜抽风症候群,到现在才爬上来更(下)
希望夜游神的各位支持一下某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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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愁篇(下)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地肩挨著肩躺下了。明天的太阳可不可以不要升起?烦恼呵,烦恼。
第二天一早,林敬祖捧著本英语教材站在操场的一角结结巴巴地念著,一旁的宋泽急得跳脚。
“不对不对,都教了四遍了,再念过。”
去上学的小学生们路过操场,捂著嘴咯咯笑著跑过,多大的人了,英语居然那麽磕磕巴巴的,连他们都不如。
宋泽心里那个急呀,考核可是要和奖金评职称挂钩的,林敬祖要通不过,钱还是小事,影响到以後的发展是大事。念都念不利索,怎麽背得下来?舌头怎麽那麽笨,那什麽的时候,舌头明明灵活得……哎呀呀,都在想些什麽呢,宋泽在心里敲了自己一下。
念完了英语,林敬祖就拉著宋泽跑步,边陪著跑边不断提醒:
“呼吸!注意呼吸,气喘乱了!脚步别拖著!”
来晨运的老人们跑过一圈又一圈,边跑边摇头,才多年轻的人啊,跑几圈就这个样子,连他们都不如。
林敬祖心里那个急啊,运动会虽然算不得什麽大事,但好歹跟宋泽的形象直接相关,要是就因为这个被单位里的人看轻,可怎麽办?这几千米就是走下来都成问题,还怎麽跑?体力怎麽那麽不济,那什麽的时候,明明翻过来覆过去还……哎呀呀,都在想些什麽呢,林敬祖在心里踢了自己一脚。
一著急就容易上火,这不,大清早的,就有两个人在操场的角落里对骂起来。
“宋泽,我不是告诉过你,手臂要配合摆动,步伐要均匀吗?”
“林敬祖,你这会倒是挺能说的,背英语的时候怎麽净打结?”
“你不也是麽,有这力气骂我,怎麽跑到半路就瘫下了?”
熹微的晨光中,有两条人影在操场的角落里扭打成一团。可惜罗,大好的春光呀,连树上的鸟儿都甜甜蜜蜜的相依相偎著。去买菜的老太太摇著头:
“这都多少年了?从我牙齿还没掉的时候就开始打了,小冤家哟!”
宋教授和林大嫂也有一个烦恼。这俩小冤家能不能别再在外头这麽扭扭打打的了?说出去丢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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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仍然是番外=。=
敬请期待明天的春天花会开之春怨篇~~~
春天花会开6改(《小冤家》番外)
抱歉,分段分错了,请看过的各位重新看一遍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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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怨篇(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宋泽九点锺从研究所回来的时候,连楼下的猫儿都在扯著嗓子使劲叫唤著,声音尖尖长长的。春天到了。
回到家,林大嫂正坐在电视机前织毛衣呢,朝宋泽笑著点点头:
“回来啦,敬祖给你做了糖水,就在锅里,自己盛。”
宋泽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厨房,从锅里舀了一碗糖水,黄灿灿的栗子在糖浆一样颜色的水里晃呀晃,喝一口,还带著桂花的香味。宋泽咂咂嘴,舌头在嘴唇边上舔一舔:
“真甜。”
想起曾经有人在厨房里揽著他的腰,舌头放进他嘴里巡了一圈,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似地说:“嗯,是够味道了”,宋泽红了脸。
喝过糖水洗过澡宋泽就坐在客厅里,陪林大嫂看看电视说说话。电视的音量低低的,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林敬祖还睡著觉呢。
九点档的肥皂剧里,男女主人公情深款款,睡觉的时候一个晚安吻,起床的时候一个早安吻,出门的时候一个送别吻,回家的时候一个欢迎吻,宋泽哆嗦了一下,搓著鸡皮掉了一层又一层的手臂。
电视剧演完的时候宋泽看看墙上的挂锺,小小声地跟林大嫂说:
“我进去看看林敬祖。”
林敬祖要值夜班,差不多该起床了。推开卧室的门,林敬祖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换衣服,眼睛眯成一条缝,神志不清地对他咧了咧嘴:“回来啦。”
林敬祖一个一个扣子的解开睡衣,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小腹上的肌肉精壮绷紧,勾勒出线条流畅而充满力度的腰部,松松的睡裤系得有些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刀锋一样深刻分明的胯线。宋泽看著看著,脸“唰”地就红了。
林敬祖换好了衣服,跑到浴室後洗了把脸,终於彻底清醒了。他走进房间里挎上挎包,朝宋泽打招呼:
“我走了啊。”
“林敬祖!”宋泽走上前叫住他。林敬祖转过身,刚刚好是一踮脚就能吻上的距离,宋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还是做不出和肥皂剧里一样肉麻的举动。最後只好说:
“一路小心。”
林敬祖轻轻“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宋泽坐在床上,林敬祖刚刚睡过的那半边还有著热烘烘的温度。宋泽躺上去用被子盖过头,林敬祖的体温,林敬祖的味道。窗外的猫儿还在一声一声地叫得人心烦,宋泽懊恼地咬著嘴唇,他一定是被林敬祖那个流氓带坏了。
林敬祖上完夜班回来,刚刚好就是早晨。
小西区教师新村楼下,一只瘦骨伶仃的花斑猫沿著墙根走著,眼睛周围的花纹好像黑色的眼袋,叫得有气无力的。林敬祖瞅著它直乐:
“不是吧你,都叫整晚了还没找著个伴?”
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地。把东西往客厅里一扔,就预备到厨房里做早餐。推开厨房门,冰箱门上贴著张小便签,宋泽的钢笔字工工整整的:
“早餐我都买好了,自己热就行,你别做了。爸会带妈去开药,中午饭他们也会自己解决。你回来就洗个澡睡觉去。”
林敬祖的手指来来回回在便签上摩挲著,纸条的边都要起毛了,才咧著嘴进了浴室。浴室的洗衣篮里,干干净净地摆著一套睡衣,想起曾经有人嘴角一撇把这套睡衣扔他身上,说:“顺便给你买的,穿上!”,林敬祖的嘴就咧得更开。明明两套睡衣就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圆圆的纽扣很好解,轻轻一扯,就可以看到宋泽雪白雪白的肌肤。
林敬祖哗啦一声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打在皮肤上,身体和心里都热乎乎的。
推开卧室的门,宋泽正躺在他那半边床睡著呢,侧著半边身子,被子松松散散地搭在身上,露出白皙滑嫩的一截小腿。宋泽长长翘翘的睫毛有规律地颤动著,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睡出一片好看的粉红,粉嫩嫩的嘴唇被白白的牙齿轻轻咬著,泛著水润润的光泽。林敬祖看著看著,血液“唰”地冲上了脑门。
林敬祖在宋泽的那半边床躺下,转过身,宋泽的脸正对著他,刚刚好是一低头就可以吻到的位置。林敬祖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还是不忍心惊扰宋泽。他转过身去,拍拍裤子里的小兄弟:“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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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上春怨篇的剩下部分,本来打算今天放完的,但母亲大人一直在边上,番外剩下的小尾巴米有办法写完TAT
明天继续!
春天花会开7(《小冤家》番外)
各位“腐女节”节日快乐!活活!
请大家多多支持和鼓励一下某熊,谢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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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怨篇(中)
有同事要陪临产的妻子,林敬祖主动和他调了班,最近几乎是连著上夜班。宋泽的研究所接了个大课题,也在忙,天天忙到九点才回家。常常是林敬祖起来了,宋泽才睡下,等林敬祖回来睡觉了,又该宋泽起来了,睁开眼能够看到对方的时间并不多。连吵嘴打架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那什麽了。
不仅属狼的林敬祖憋得难受,就连宋泽都感觉浑身不自在,春天来了呀。
暖风熏人的周日晚上,宋教授在自家书房里卷著书本摇头晃脑: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王老师吃过了药,已经睡下了。林大嫂在房间里一针一针地缝被套。宋泽呆在自己房间里,对著床上睡得死过去一样的林敬祖。窗外的猫叫几声几声地交织在一起,叫得人心烦。
宋泽凑过去,轻轻地喊了声:“林敬祖。”
林敬祖没有反应。① ⑨
宋泽再凑得近了些,声音更轻了:
“林敬祖,你真的睡著了啊?”
林敬祖呼吸平稳,胸膛一起一伏的。
宋泽跪在床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著林敬祖,像著了魔似的,粉粉润润的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
才刚刚碰上去呢,就被紧紧吸住了。林敬祖热热的舌头伸了出来,沿著软软的唇瓣一点一点地舔著,舔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撬开牙关,大大方方地闯进来,又翻又搅。
“嗯~~~”宋泽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好容易被放开了,喘著气睁开眼,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趴在了林敬祖身上,林敬祖在他的身下笑得一脸可恶。
宋泽气呼呼地指责:
“林敬祖,你装……唔……”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摁下了脑袋堵住了嘴,肺里的空气又被夺走了。春日夜晚的南风吹呀吹,窗帘被吹得飘起又落下,哗啦啦地响。
铺著蓝底白云床单的双人床上,两条人影胳膊绕著胳膊,腿缠著腿,纠纠缠缠地滚成一团。旁边的地板两件一模一样的睡衣纠结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林敬祖顺著光滑白皙的脖颈一路啃到胸前粉红色的小突起,声音低低地在笑:
“宋泽,你怎麽还来这一招?”高三毕业那年趁他闭著眼偷偷亲他,以为他不知道?
宋泽白瓷一样的皮肤涨得粉红粉红的,被咬过舔过的地方像是有电流通过似的,酥酥麻麻的难受。他抬起腿有气无力地蹬林敬祖:
“你少得意……嗯啊!”抬起腿的时候自己胯下那什麽蹭过林敬祖那什麽,一个激灵没忍住声音。
林敬祖不怀好意地笑得更欢,伸手摸进宋泽睡裤里头打招呼:嗨,夥计,好久不见!林敬祖的狼爪上下移动,正要好好叙旧呢──
“嘀嘀嘀……”
床边的闹锺煞风景地响起,两个人对视三秒,宋泽的眼睛还蒙著一层薄薄的水雾,微微喘著气说:
“林敬祖,你今晚是不是夜班?”
林敬祖咬牙切齿地瞪著他:
“宋泽,你故意的?”
宋泽也咬著牙:
“有病,我有什麽好处?”现在这样,他也不好受啊。
林敬祖撑起身子,看著底下的宋泽,两个人对视三秒,他放弃地叹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地替他拉好被子,声音却恶狠狠地:
“宋泽,明天早上,你等著!”
宋泽扭过头不去看他,声音小小地却很坚定:“嗯”。林敬祖的眼睛劈里啪啦地冒起绿色的小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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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把尾巴放上^_^
春天花会开8(《小冤家》番外)
第三篇番外的小尾巴^_^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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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怨篇(下)
第二天早晨,林敬祖踩著轻快的脚步回家,打开卧室门,两个人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宋泽背对著他睡得正香,裹得松松的被子里头露出一点裸露的肩膀。心里有个地方软乎乎的,他的宋泽呀!林敬祖替他拉好被子,退出去做早餐。
啪嗒地敲开一个鸡蛋打到平底锅里,金黄色的蛋黄滋滋地冒著热气。林敬祖小心翼翼地翻弄著锅铲,宋泽最近工作忙啊,本来就不长肉的身板又细条了些,要加把劲把他养胖一点。
厨房门吱呀地推开,林敬祖一回头,宋泽斜斜地倚在冰箱旁边,拿眼角瞥著他。林敬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转过头去一边把鸡蛋翻了一面一边问:
“怎麽那麽早就起来了?”
宋泽没有答话,撇撇嘴看看旁边的锅子。
“牛奶热好了没?”
“好了。”
“放糖没?”
“放了。”
“让我尝尝够甜没。”
“呆会我端出去你再尝。”
“我现在就要尝。”
林敬祖关了火转身叉腰:
“宋泽你烦不烦?”
宋泽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林敬祖,我不过是要尝尝牛奶,你倒嫌我烦?”
两个人对视三秒,林敬祖砰地甩开柜门拿勺子。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这祖宗发什麽疯?没好气地把勺子捅到宋泽手里:
“自己尝。”
宋泽从锅里舀了一勺牛奶,放到嘴边吹了吹,勺子慢慢地送到嘴里,又慢慢地抽出,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不去看勺子,却亮闪闪直勾勾地盯著林敬祖,粉红色的舌尖伸出来,绕著菱角一样的唇瓣慢慢地走了一圈:
“嗯,够甜了。”
林敬祖那点刚刚窜起的无名火早没了,心里腻乎乎的甜,眼睛劈里啪啦地燃烧著绿色的小火花,伸手揽过宋泽的腰,脑袋凑过去:
“我尝尝。”
嘴唇刚刚要碰到香香软软的菱角瓣,门就被啪地推开了,王老师揉著惺忪的睡眼进来:
“宋泽啊,等妈妈给你做完早餐,赶紧吃了就去上学,敬祖还在楼下等著呢。咦,敬祖,你怎麽也在?”
窗外的野猫扯著嗓子叫了一声,调子哀哀凄凄的。迅速分开的两个人苦著脸,春天难熬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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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放最後一篇番外,林敬祖连续三篇番外吃素辛苦了,明天咱们吃肉哈~~~
春天花会开9(《小冤家》番外)
1.本篇单纯为了林敬祖同学吃肉和个人恶趣味而设,没什麽营养,大家可以54^_^
2.本文在“啊,我的太阳!”“我D家,我D天堂!”“这是我们亲爱的祖国……”等豪壮背景音乐下生成(父亲大人在客厅听啊听),如果肉的味道有些奇怪,请包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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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篇(上)
林敬祖和宋泽比赛著谁忙似的加班终於告一段落。家里的老人们心疼俩孩子,看这两人前段时间累的,气色那个差!宋教授和林大嫂合计了一下,两张温泉旅馆的票摆到了两个人面前。
林大嫂说:
“正好这个周末有空,你们就去放松下吧。”
宋教授也说:
“你们妈就不用担心了,有我们两个大人看著呢,你们就放心去玩吧。”
於是宋泽的车就在周末开上了高速公路,开始了两个人两天一夜的春游行程。旅馆在几百公里远的一个小镇上,两个人轮流开车。
宋泽开车的时候,林敬祖捏著把汗:宋泽打小就是个没有运动细胞的主,手脚不协调,可别发生什麽意外才好。
林敬祖开车的时候,宋泽心惊肉跳:林敬祖上回那车祸,可不就是他开车莽撞弄出来的麽?可别再重演一次才好。
两个人神经一路高度紧绷地到达目的地,一下车就推推搡搡扭打成一团。
“宋泽你到底是怎麽拿到驾驶执照的……唉哟!”
宋泽张嘴就往林敬祖肩膀上咬:
“林敬祖你当自己‘飞机开得太低’是不是?还给我飙车?”
阳春三月的周末,温泉旅馆後面的停车场停满了车。穿著灯芯绒短裤的小男孩跟著父母从车上下来,对远处气喘吁吁的两个成年男子刮刮鼻子:
“大哥哥羞羞!”
宋泽和林敬祖住在温泉旅馆角落,是一个日式套间。地上铺著整整齐齐的两床被子,拉开门有个小後院,後院里一眼小小的露天温泉咕嘟咕嘟地冒著热气。
旅馆的夜晚静悄悄的,门外偶尔传来孩子的打闹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模模糊糊的。林敬祖和宋泽一人占著一个角落泡在滚烫的温泉里,谁也不出声,中间隔著大大圆圆的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晃悠悠的。
林敬祖隔著朦朦胧胧的雾气去看宋泽,宋泽的眼睛闭著,看不清表情,露出水面的一小截肩膀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泛著一层好看的湿润的光泽。林敬祖看得呆住了。
宋泽黑亮亮的眼睛突然睁开,恼羞成怒地瞪著林敬祖:
“看什麽看?”
林敬祖还没从花痴中回过神来,智力不足地咧开嘴笑著:
“宋泽,咱俩多久没有这麽在一块过了?”
宋泽没好气地骂他:“又发什麽神经?”
低了头却忍不住嘴角甜甜的笑意。是呀,有多久没有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了?上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已经是几年前他还在北京读书时候的事了。这期间,两个人分了手,宋泽出国,老林去世,王老师得了老年痴呆,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发生了那麽多事,想起来跟做梦似的。宋泽抬起头,黑漆漆的眸子里波光盈盈:
“以後在一起的时候多著呢。”有一辈子那麽长呢。
林敬祖没有说话,眼睛里也是亮闪闪的,和宋泽静静对望著。一秒,两秒,三秒。哗啦,水面上大大的圆月被搅碎成了无数片,林敬祖拥著宋泽,热热的嘴唇贴上菱角一样柔软的唇瓣,辗转流连,舌头顶开了牙关探进去,带著令人心跳的温度。
山林里不知道什麽鸟响亮地啼了一声,清脆而婉转。
宋泽在天昏地暗的亲吻中挣扎著,声音断断续续的:
“别……这是……在……唔……”
等到林敬祖的舌头终於肯放过被啃得红红肿肿的唇瓣,宋泽的气却喘得更不匀了,一条胳膊紧紧勾著林敬祖埋在他胸前忙活的脑袋,早忘了要说什麽。
林敬祖的爪子伸到水下面作恶,嘴也没闲著,在香香滑滑的肩窝上啃著舔著,嗯,好甜。宋泽的喉咙里有了细细的呜咽,林敬祖抬起头,宋泽的眼睛半闭著,长长翘翘的睫毛颤抖得厉害,从脖子到额头都染上了玫红的颜色。林敬祖咕嘟地咽了一口口水,爪子开始向後面摸去。宋泽的眉头微微皱起,林敬祖想起什麽似地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春天花会开10完(H)(《小冤家》番外)
宋泽等了等还不见动静,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张开蒙了一片雾气的黑眼珠瞪著林敬祖。林敬祖认认真真地看著他:
“宋泽,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可以不做的。”小葛说过,本身不是用来做那种事的器官,刚开始承受的时候会疼。
“你不要为了我忍著。为了自己快乐让你受罪,我林敬祖还没那麽禽兽。”
“林敬祖,你假不假?”宋泽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自己那里还握在人家手里,简直就想抬腿踹过去。他都禽兽过那麽多回了,现在才想起来问这种问题?
林敬祖的表情万分诚恳:“我是说真的。如果你觉得痛,我就不做。”
宋泽浑身都在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憋的。拉过林敬祖的身子,在他肩膀上狠狠地磨牙:
“你敢不做给我试试?”
“可、可是……”
“婆婆妈妈的,林敬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林敬祖低头抵上宋泽的额头,眼睛瞪得几乎跳出来:
“宋泽,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
“我还真的很怀疑,你……啊嗯!”
宋泽的尖锐的呻吟里带上了一丝哭腔,该死的野蛮人,又那样愣头愣脑地闯进来了。林敬祖一手抬著宋泽的一条大腿,慌慌张张地停下来,另一只手伸到水底下仔仔细细地抚慰著笔直直颤巍巍的鼓胀器官:
“宋泽,要、要不要紧?”
宋泽向後仰起脖子,春水一样潮潮亮亮的眼眸和半张的粉嫩嫩的唇瓣快要把林敬祖融化掉。宋泽模模糊糊地发出猫一样细细软软的呜咽声,林敬祖把耳朵凑过去:
“什麽?”
宋泽恨恨地咬了他耳朵一口:“我叫你动!”
哗啦,温泉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栖息在山林里的那什麽鸟眨了眨困倦的眼睛,是哪里传来海浪一样一声一声拍打的声音,是谁在一声一声低低地叫著“宋泽”,又是谁猫一样一声一声应和著绵长起伏的低吟?扰人好眠。
宋泽的吟声里有了明显的哭意,两条白皙滑嫩的腿紧紧缠著林敬祖的腰,在温热的水随著林敬祖的动作上下颠簸著,水面上的波纹一波一波荡漾开来,越来越激烈,林敬祖用力地向前挺身,把宋泽最後的哭喊堵在自己温热的唇舌里,比温泉更滚烫的液体在水波里蔓延开来。
宋泽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林敬祖身上,任林敬祖把他清洗干净了再从水里捞起来。林敬祖小心翼翼地抱著浑身光溜溜的宋泽,宋泽白瓷一样的滑嫩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一个粉红色的小点,好像是开在春天里的桃花。林敬祖的眼睛里狼光毕现,嘴上还是很诚恳地问:
“宋泽,痛不痛?”
宋泽用蒙了雾气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夥!林敬祖毫无自觉地晃著他会卧室去了,心情大好地哼著五音不全的歌: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嗷,宋泽,别掐!”
山林里的鸟儿愤怒地啼叫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天。蓝 天。
从温泉旅馆到某大学的路边有一片野桃林。粉红色的桃花一片一片地开得灿烂。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桃林里。车窗摇了上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有几声含糊不清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骂声从车门的缝隙里泄露出来:
“林敬祖你这个……没……没廉耻的……啊!轻、轻点……嗯……”
清风吹过,枝头上的桃花啪嗒地落下来,掉在小船一样微微摇摆著的车顶上。
春天来了。花开了。
-END-
《小冤家》至此正式完结。谢谢大家一路的捧场与支持。
如果大家觉得某熊的文写得还不错的话,我的要求不多,十秒锺的掌声和小小的鼓励。谢谢^_^
春天花会开10完(H)(《小冤家》番外)
春游篇(下)
宋泽等了等还不见动静,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张开蒙了一片雾气的黑眼珠瞪著林敬祖。林敬祖认认真真地看著他:
“宋泽,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可以不做的。”小葛说过,本身不是用来做那种事的器官,刚开始承受的时候会疼。
“你不要为了我忍著。为了自己快乐让你受罪,我林敬祖还没那麽禽兽。”
“林敬祖,你假不假?”宋泽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自己那里还握在人家手里,简直就想抬腿踹过去。他都禽兽过那麽多回了,现在才想起来问这种问题?
林敬祖的表情万分诚恳:“我是说真的。如果你觉得痛,我就不做。”
宋泽浑身都在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憋的。拉过林敬祖的身子,在他肩膀上狠狠地磨牙:
“你敢不做给我试试?”
“可、可是……”
“婆婆妈妈的,林敬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林敬祖低头抵上宋泽的额头,眼睛瞪得几乎跳出来:
“宋泽,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
“我还真的很怀疑,你……啊嗯!”
宋泽的尖锐的呻吟里带上了一丝哭腔,该死的野蛮人,又那样愣头愣脑地闯进来了。林敬祖一手抬著宋泽的一条大腿,慌慌张张地停下来,另一只手伸到水底下仔仔细细地抚慰著笔直直颤巍巍的鼓胀器官:
“宋泽,要、要不要紧?”
宋泽向後仰起脖子,春水一样潮潮亮亮的眼眸和半张的粉嫩嫩的唇瓣快要把林敬祖融化掉。宋泽模模糊糊地发出猫一样细细软软的呜咽声,林敬祖把耳朵凑过去:
“什麽?”
宋泽恨恨地咬了他耳朵一口:“我叫你动!”
哗啦,温泉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栖息在山林里的那什麽鸟眨了眨困倦的眼睛,是哪里传来海浪一样一声一声拍打的声音,是谁在一声一声低低地叫著“宋泽”,又是谁猫一样一声一声应和著绵长起伏的低吟?扰人好眠。
宋泽的吟声里有了明显的哭意,两条白皙滑嫩的腿紧紧缠著林敬祖的腰,在温热的水随著林敬祖的动作上下颠簸著,水面上的波纹一波一波荡漾开来,越来越激烈,林敬祖用力地向前挺身,把宋泽最後的哭喊堵在自己温热的唇舌里,比温泉更滚烫的液体在水波里蔓延开来。
宋泽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林敬祖身上,任林敬祖把他清洗干净了再从水里捞起来。林敬祖小心翼翼地抱著浑身光溜溜的宋泽,宋泽白瓷一样的滑嫩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一个粉红色的小点,好像是开在春天里的桃花。林敬祖的眼睛里狼光毕现,嘴上还是很诚恳地问:
“宋泽,痛不痛?”
宋泽用蒙了雾气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夥!林敬祖毫无自觉地晃著他会卧室去了,心情大好地哼著五音不全的歌: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嗷,宋泽,别掐!”
山林里的鸟儿愤怒地啼叫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天。
从温泉旅馆到某大学的路边有一片野桃林。粉红色的桃花一片一片地开得灿烂。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桃林里。车窗摇了上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有几声含糊不清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骂声从车门的缝隙里泄露出来:
“林敬祖你这个……没……没廉耻的……啊!轻、轻点……嗯……”
清风吹过,枝头上的桃花啪嗒地落下来,掉在小船一样微微摇摆著的车顶上。
春天来了。花开了。
-END-
《小冤家》至此正式完结。谢谢大家一路的捧场与支持。
如果大家觉得某熊的文写得还不错的话,我的要求不多,十秒锺的掌声和小小的鼓励。谢谢^_^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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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小冤家》番外)
宋泽的生日在7月3日,林敬祖的生日在7月6日,正正是小暑之前,酷热难熬的时候。
林敬祖在两岁那年的7月3日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被林大嫂牵到宋泽家,白色的小洋房里清清凉凉,风扇呼啦啦地转,简直像到了天堂里一样美好。小小的孩子还没有桌子高,看不到桌子上摆着的是什么,鼻子却一下子嗅出了蛋糕和汽水的香味,顿时眼睛发亮,口水滴滴答答地几乎要流到地下。这样美好的心情却被一声粉粉嫩嫩地“哼”声破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瓷娃娃一样的小孩儿坐在沙发角上,滴溜溜地眼睛嫌恶地瞪着他:
“喂,你口水快滴到地上了。”
这谁啊?真讨厌。林敬祖挪着两条短短的腿跑到沙发旁,凑到那个小孩儿身边。好漂亮的小娃娃,长长的睫毛圆圆的眼睛粉粉的嘴唇,洋娃娃一样。林敬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滑腻腻的肌肤凉凉的,嗯,好舒服。摸完了眉毛摸眼睛,摸完了耳朵摸鼻子,小娃娃白皙的脸蛋越来越红,快要滴出血来,终于在林敬祖的手指移到柔嫩的唇瓣时张嘴一咬:
“嗷呜~~~~~~~~~”林敬祖叫得哀戚戚的。
等到切好的蛋糕分好了汽水,林大嫂指着小娃娃对他说“来,叫哥哥”的时候,林敬祖瞪着眼睛打量了那个比自己矮好多瘦弱好多的小娃娃很久,终于憋出两个字:
“弟弟。”
从此两个人结下了长达十几年的梁子。
宋泽七岁那年的7月6日骄阳似火,他迫于父母的压力不情不愿地在烈日下出门,从中区一步一步蹭到小西区。
小西区里一排的小平房,酷热的天气,房瓦都晒得热辣辣地泛着白光。不用看都知道林敬祖住的是哪一间,最吵最闹的那间就是。
推开门,大的小的孩子绕着林敬祖身边又蹦又跳,林敬祖在当中活脱脱一个猴子王。宋泽看着他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肤,不屑地“切”了一声,从嘴角边小小声地骂了一句“野蛮人”。林敬祖叉着腰跳到他身前,眯眼咧嘴的样子好不欠扁,林敬祖低下头看着他说:
“宋泽,你不是比我早三天出生吗?怎么比我矮那么多?”
宋泽撇撇嘴:
“切,光长个子有什么用,没见你长脑子。”
“宋泽,你骂谁没长脑子呢?”
“说你你还不知道,不穿衣服的野蛮人。”
“宋泽,你怎么小姑娘一样,到处骂人?”
“你说谁是小姑娘?”
匡啷。汽水倒了。
啪嗒。蛋糕也砸了。
前来庆祝生日的小伙伴们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拳打脚踢的两个人,无比惋惜地摇着头,可惜了,多好的蛋糕和汽水呀!
林敬祖十四岁那年的7月3日学校刚刚开始放假。散学典礼过后,学生们像出笼的鸟儿呼啦啦地往四面八方飞去。林敬祖的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宋泽,前头的车篮里放着从贺卡到存钱罐再到玩具熊等各色诡异物品,丁玲匡啷地一路在马路上飞奔,林敬祖一边弓腰骑车一边抱怨:
“生日就生日,哪里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泽“哼”了一声:
“说了你也不懂,这些叫做心意,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收不到所以妒忌吧?”
林敬祖把车骑得慢些,嘴里骂了声“无聊”,顺便从车蓝里拿出什么往后扔给宋泽:
“给。”
“这什么?”
“心意。”
捧在手里的是一本封面精美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红色的大字表明这是林敬祖短跑比赛第一名赢回来的奖励。
宋泽不屑地撇撇嘴角,却又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放到自己的书包里。
事实上,三天后林敬祖在生日收到的名为心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不比宋泽少。宋泽送的那支小小的钢笔湮没在各色礼物当中,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写得一手狗爬字的林敬祖对着那支钢笔头痛地挠了挠头,最后还是珍而重之的把它插到笔筒里供起来。
那么多年来,两个人的生日总是在鸡飞狗跳你打我闹中度过,那一句“生日快乐”,谁也没有对谁说过。
2008年的7月3日是星期四,下班后,宋泽谢绝了同事的庆生邀请,径直回到家中。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丰盛菜肴,林敬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过身来,问:
“虾你喜欢吃清蒸的还是油焖的?”
宋泽的笑容甜得让林敬祖的心都酥掉。
7月6日是星期天,林敬祖在晚上拒绝了狐朋狗友的庆生邀请,把生日的大部分时间耗在了床上,和宋泽。宋泽白皙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红色的印记像是桃花一样美丽,黑溜溜的眼睛还带着水汽,向来清亮的声音在情事过后带着慵懒的沙哑,他勾低林敬祖的脖子,说:
“喂,我们住到一起吧。”
林敬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愣头愣脑的样子极其智障,宋泽笑得格外开怀。只是林敬祖反应过来后宋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林敬祖直接用行动表达内心的狂喜,其结果是宋泽周一周二连着请了两天假。
这一年,还是没有谁说出“生日快乐。”
不过确实是过得最快乐的生日。
春末夏初(《小冤家》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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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感来袭(上)
四月过半,五月将至。桃花已谢,玉兰方开。明媚的阳光,和暖的春风,正是一年中难得的好天气。林敬祖早换上了薄薄的短袖,宋泽的长袖衬衫外面还加了件外套。
王老师这两天又陷入迷糊状态,拉着林敬祖光光的胳膊念叨:
“宋泽啊,这天气乍暖还寒的,很容易感冒。回去换件长袖再出来吧。”
林敬祖也不分辩,笑眯眯地应了声“哎”就转身进屋。过了一会,严严实实包了两层的宋泽从房间里出来,王老师满意地点头。
“就该穿得暖和些。你从小就身子弱,不比敬祖那孩子,人家身板壮实,冬天照样穿单衫。你还是要穿多点才好。”
宋泽一边鼻音浓重地答应着,一边恶狠狠地拿眼睛去瞪身后摸着下巴笑得大爷似的人。切,不就是四肢发达些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电视里播报着今日气温二十六度,早过了乱穿衣的时节,可惜患了感冒的人在如此怡人的温度里还是得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宋泽吸吸鼻子在饭桌边坐下,接过林敬祖精心熬制的白粥,对着其它人碗里的大鱼大肉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吃过了晚饭,林敬祖陪着林大嫂在外面散了一圈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推开卧室门,正看见宋泽裹了厚厚的一床被子坐在床上赶工作报告,床头柜上堆了一个又一个的纸巾团。
宋泽从被子中间露出一张脸来,白瓷一样的肤色苍白得有点泛青,眼睛红红地用鼻音跟林敬祖打招呼:
“回来啦。”
林敬祖看着就心疼,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喂,你别是猪流感了吧。”
宋泽恶狠狠地瞪他,可惜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因为感冒蒙着一层雾气,减弱了几分气势:
“呸!猪流感是你这种猪脑子才会得的。”
“嘿嘿,偏偏我没得上,你得了。你说谁是猪脑子?”
“不就是笨蛋不会感冒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泽你又乱骂人!”
“我骂的就是你!只有四肢发达的野蛮人!”
林敬祖捋袖子站在床边,宋泽叉腰坐在床上,战火一触即发。只是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谁也没动。
宋泽垂下眼睛,说:
“算了,我感冒,不和你打。”
林敬祖顺势坐到他身边,把他发凉的手捏在手里,低低的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怎么?知道打不过我?”
宋泽抽出手,把身子挪得离他远了些,轻声说:“我怕传染了你这只猪。”
林敬祖不理他,硬是把那双冰凉的手揣到自己怀里,整个身子小心翼翼地压上去,和宋泽额头抵着额头。林敬祖吻吻他光滑的额头,说:
“笨蛋。以前试过那么多回了,你有哪一回是成功传染给我的?”
宋泽是早产儿,身体底子不好,小时候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小学时候常常是烧得晕晕乎乎了还坚持去上学,上学了还总是不安分地和林敬祖扭打成一团,并且故意把鼻涕往林敬祖身上蹭。打不过你还不能传染你么?可恨第二天他因为出了汗吹了冷风发烧又严重了些,林敬祖那个野蛮人却仍然一点事都没有的活蹦乱跳。
嘴唇碰到的地方有些发烫。林敬祖爬起来,一边把宋泽的工作报告收起来一边赶他:
“别弄了,赶紧洗洗睡去。现在还只是感冒,要真发烧了就难办了。去洗澡,我给你热牛奶去。”
宋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粉红,轻轻地回捏了一下林敬祖的手,说:“好”。
流感来袭(中)
今天也请大家支持和鼓励一下某熊,谢谢^_^
====================================================================
宋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是发起了烧。
林敬祖看着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挣扎起来,摇摇晃晃地扎进厕所,又摇摇晃晃地出来,终于忍不住在他脑袋磕上走廊之前伸手把人截住。
宋泽两眼直直地望着他,歪歪脑袋:“干嘛?”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烫得吓人的体温,林敬祖没好气地:
“你发烧了,今天别去上班了,跟我上医院。”
宋泽靠着他,有气无力地摇头:
“不行。我要不去,我们小组的研究进度又要落后了。”
林敬祖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宋泽,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顶多也就是给你们小组添多点乱,进度只会更落后。”
宋泽的嗓音已经沙哑得有些听不清,还是艰难地坚持着跟林敬祖吵嘴:
“林敬祖,我就算发烧了脑袋也比你这只猪脑袋好使。我要去。”
“你的脑袋已经烧坏了,不许去。呆会我陪你上医院。”
“林敬祖你这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我说了我要……”
宋泽“去”字还没出口,人就啪嗒地摔倒在林敬祖怀里。
春末夏初的天气舒爽得让人昏昏欲睡,宋泽阖着眼皮,只觉得脑袋沈得抬不起来,整个人像在船上一样颠颠簸簸的。迷迷糊糊地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套着厚厚的毛衣站在门口,浓眉大眼的小男孩穿着清爽的短袖短裤,晃着手上的作业登记本和课堂笔记笑得一脸欠扁:
“宋泽,你也有今天。”
“林敬祖,穿那么少,你明天就等着感冒吧。”
“切,我又不是你!吹点小风就烧成这样……唉哟!”
宋泽恶狠狠地踢了林敬祖一脚,抢过本子砰地把门摔上,顺便把那声“宋泽你个小心眼的”叫声阻在门外。
翻开作业登记本和课堂笔记,对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宋泽十二万分不屑地“切”了一声。字真难看。不过……看在那个总是听课听到一半就睡过去的野蛮人认认真真替他记了一天笔记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不计较吧。
迷迷糊糊地宋泽又梦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长大了些,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少年。那个少年倚在自行车旁挑着眉看他,一脸鄙夷:
“宋泽,你怎么又生病了?”
却还是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扔给他:
“围严实点,别灌风了。”
他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回嘴:
“林敬祖你个白痴,没见到我穿着高领吗,围什么围巾?”
却还是乖乖地把还带着温热气息的围巾围上,坐到车后座上。自行车骑得慢慢的很平稳,他轻轻倚在少年结实的背上,听他五音不全地唱着歌,声音的震动透过少年的后背传过来,他忽然就觉得昏昏沉沉发着胀的脑袋轻松了很多。
颠簸还在继续,宋泽吃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线,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俊朗的侧脸。宋泽安心地闭上眼睛,趴在熟悉的宽阔结实的背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流感来袭(下)
那种快要把全身皮肤蒸干的燥热终于消退了一些,额头冰凉湿润的感觉让宋泽舒服得叹了一口气。宋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左手插着针管打着点滴。林敬祖正把覆在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眉毛和手里的毛巾一样拧得厉害。
“林敬祖。”
林敬祖看着床上的人睁开水润的一双黑眼睛,咬牙切齿地想上去掐死那个让他担心了半天的祖宗。再看看他因为缺乏血色而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脖子,林敬祖地脸色又不争气地缓和下来。
“宋泽,你知不知道自己烧到几度了?”
“……”
“从小到大病那么多回了,你就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身体?”
“……”
“下回再这么不要命,看我还把不把你送医院?”
“……”
打架斗嘴了二十多年的冤家难得的安静,林敬祖有些奇怪地看向床头。宋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白瓷一样的肌肤微微泛着一层桃红,黑眼珠蒙着一层水汽,菱角一样的嘴角轻轻勾起,看得林敬祖心跳漏了一拍。
宋泽哑着嗓子,轻声说:“去把床帘拉上。”
林敬祖转身把围在病床周围的淡绿色床帘拉好,弯下腰:
“你要上厕所?”
宋泽摇摇头,朝他勾勾小指头:“过来。”
怎么弄得逗小狗似的?林敬祖瞪了他一眼,最后碍于宋泽病人的身份听话地凑过去床头──
“对不起。”
林敬祖被他这句郑重的道歉弄得愣了神,抬起头,只见宋泽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芒,微挑的眼角带着一点挑衅地味道,林敬祖看着他微挑起下巴,弯起一边嘴角说:
“林敬祖,你不是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次成功传染过你么?”
宋泽伸出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勾下林敬祖的脖子,在嘴唇贴上去之前说:
“我们来试试。”
柔嫩的唇瓣贴了上来,软滑的舌头舔了上来,林敬祖反射性地闭上眼,俯下身去夺回主动权,舌头探向炙热的口腔,抵死纠缠。
吻到快要窒息了才分开,林敬祖听到宋泽喘着气在他耳边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敬祖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地啃啃着他光滑的后颈,然后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警告:
“再有下次,你就不是靠这样传染我可以摆平了。”他看着宋泽,一字一句地:
“下次,就要你体、液、传、染。”
林敬祖在送宋泽去医院的第二天打起了喷嚏。林敬祖冲好了感冒冲剂,把杯子塞到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宋泽手里:
“赶紧喝下去吧你!”
宋泽笑得一脸灿烂之余,下午还是不放心地拉着林敬祖去了一趟医院,惴惴地问医生:
“别真是猪流感吧?”
医生好脾气地笑笑,向他解释:
“流感都是病毒性感冒,你们这只是细菌性感冒。放心,传染性不强的。对于身体抵抗力强的人,不是特别亲密的接触都不会传染上。”
咦?白色的诊室里,突然多出了两颗冒着烟的红西红柿。
两夜三天(一)
春末夏初,天气一天热似一天。就连宋泽都开始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上班了。距离五一也越来越近了。饭桌上,宋教授对两人说:
“趁着五一,找个地方好好玩玩吧。年轻人别老闷在家里。这回不用我们替你们操心去哪玩了吧?”
宋泽“嗯”了一声,林敬祖没有做声。
回到房里,宋泽对着展开的中国地图仔细研究,最后指着一个地方说:
“这里怎么样?”
林敬祖看了一眼,说:
“这里交通不方便,自驾车要走半天,太不安全了。”
宋泽手指挪到另外一个地方,说:
“那这里呢?”
“爬山太累了。”
“这里。”
“热门景点人多,太挤了。”
“林敬祖!”宋泽咬牙切齿地扔开地图揪住他的睡衣领子,“你成心的是吧?”
“宋泽,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叫成心……唉哟,你个小心眼的!”
腿肚子上挨了一脚,林敬祖反手一拳招呼上去。两个人又扭打成一团。林大嫂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俩小冤家又闹上了。
卧室里先是热闹的响声。
“唉哟!”
“哎呀!”
然后……
“唔……”
“嗯……关、关门……”
再然后……
是被结实的卧室门遮挡掉的各种各样暧昧声响。
林敬祖从宋泽身上撑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九点文件电视剧已经结束。身子底下的人全身都泛着漂亮的粉红,漆黑的眼珠漾着水汽微眯的样子分外动人,林敬祖伸手撩开他柔软的发丝,低头亲亲汗湿的光洁额头。林敬祖正一个人沈浸在欢爱后旖旎醉人的气氛中,腰侧猝不及防的被用力一顶,下一秒,宋泽就翻身覆在了他身上。
吃饱喝足的林某人心情正好,被掀翻后就那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手指顺势在宋泽滑腻的后背上来回游走,满足得喉咙里发出“唔~”的低叹。
宋泽趴在他的身上,戳了戳抵在自己小腹上那个兴奋得再度起立的器官:
“安分点!”
然后和林敬祖眼睛对着眼睛,低声说:
“林敬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敬祖的眉毛挑得有些邪气,狼爪沿着脊背漂亮的弧线一路向下:
“你真的知道?”
宋泽没好气地打掉背上那只手:“去去去!”
“你不就是担心我们一走就三天,我妈要是再发生些什么没人照顾么?你不就是担心我病刚好,跑来跑去累着吗?”
宋泽瞪了他一眼,撇撇嘴:
“林敬祖你个白痴,你想到的我会想不到?我都安排好了才决定出去的。这两年,为了我们家的事你没少奔波,就当出去放松一下吧。”
话说到后面越来越软,宋泽看着林敬祖咧得越来越开的嘴角气不打一处来,表情狰狞地踹了他一脚,说:
“一句话,你去不去吧?”
林敬祖嘴角咧得更开,他利落地翻身、俯下、挺腰,动作一气呵成──
“嗯哈……你这个……野……野蛮人……”
两夜三天(二)
两人最后定在五一出发,目的地是离某大学几百公里开外的一个海岛,行程两夜三天。
五月一号的早上,林敬祖坐在长途大巴上,侧头看枕在自己肩膀上睡过去的宋泽。宋泽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粉嫩的唇瓣轻轻抿起,林敬祖看得几乎呆住。小时候第一眼看这个家伙,觉得怎么有人能长得那么干净好看,洋娃娃似的。等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扑上来又骂又打的,林敬祖就只剩下一个想法:怎么能有人那么讨厌?至于现在么,林敬祖轻轻挪了挪身体,让肩膀上的人靠得更舒服些。
南方的夏天到得早,才刚刚过五月,下午的太阳就热辣辣地烤人。宋泽站在白色的沙滩上,看着不远处穿着深蓝色泳裤的高大身影,恨恨地磨牙。
林敬祖转身,漂亮的古铜色的肌肤和海边灿烂的阳光一样碍眼。他咧开嘴笑得一脸奸诈,朝宋泽勾勾手指头:
“怎么不过来啊?”
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摸摸下巴:“啊,我忘了,你不会游泳。”
就知道会这样!当初他是错乱了哪条神经,才决定要来海边度假的?宋泽想起从小到大的体育课,林敬祖无数次耀武扬威地抱着手在边上看他的样子。宋泽冷笑一声,站定了,朝林敬祖深蓝色的泳裤瞥了一眼,嫌恶地撇撇嘴:
“林敬祖,你裤链没拉。”
林敬祖脸“腾”地红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抬头的时候脸上换了另外一种红色:
“宋泽,你乱讲。泳裤哪来的拉链?”
“林敬祖,你明知道泳裤没拉链还低头去看,大脑不发达!”
“切,你学了四年都学不会蛙泳,小脑不平衡!”
小小的海岛上并没有太多的游客,两个纠结成一团的人顺利从被太阳晒得炙热的沙滩一路扭打到温暖的海水里。
哗,一波海浪拍打过来,宋泽脚下一飘,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齐腰深的浅水区划到了海水漫过脖子的地方,心里微微有些慌张,胡乱蹬了两下腿,腰就被有力的手臂圈住,林敬祖张扬地在他头顶笑着,说:
“宋泽,免费智能游泳圈怎么样?”
宋泽在他颈侧轻轻“呸”了一声,挑起眼睛说:
“和其它游泳圈一样,都没长脑子。”
然后悄悄伸手环上林敬祖的背,任他把自己带到大海更深处。
两夜三天(三)
夕阳渐渐染红了一片海水,宋泽站在刚没过腰的橙红色海水中打量着布满礁石的海岸:
“这里是我们刚刚下水的地方吗?”
“明显不是。”林敬祖小心翼翼地踩着礁石爬上岸,向宋泽伸出手,“从这边上来。”
和刚才铺满细沙的沙滩不同,这里的海岸满是礁石,海水撞击上去,发出激烈的声响。宋泽微微皱眉:
“怎么办?”
“反正岛就这么大,沿着海岸一路走,肯定能回去的。”
“林敬祖,你游的时候怎么就不看路?”
“我身上又没带着指南针,怎么看?”
“猪。”
“宋泽,你……”
“嘘……”宋泽轻轻说,然后指给林敬祖看。
他们站着的地方正对着落日,通红的太阳一点一点陷入海平面下,只留下一圈金黄色的云霞。两个人摒着呼吸十指相扣地注视着太阳下落,直到连那一圈金黄色都退去,天空慢慢变成墨蓝的颜色。
宋泽感到和自己相扣的手指松开,然后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喂!”
身后的怀抱更紧了些,林敬祖说:
“晚上风大,你病刚好,小心着凉。”
宋泽不再说话,任那个温暖的身体把自己牢牢圈住,两个人相拥着坐在礁石上。
林敬祖抬头看看天,说:“怎么还不见月亮?”
宋泽和他手掌相覆,勾勾嘴角:“林敬祖你地理果然没学好,月亮是从东边出来的,这是西边。”
林敬祖也不回嘴,在他耳边笑着说:“宋泽,你记不记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回你的作文被老师念了,写的是《海上生明月》?”
宋泽摇摇头,他的作文几乎回回都被念,哪能记得那么多?
林敬祖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你明明就没去过海边,瞎编的东西还能被表扬,真是不公平。”
宋泽刚想骂:“就你那些错字连篇文理不通的东西,写得再真也没人乐意看”,林敬祖就说,“其实我那个时候心里想,你怎么能把把明明没有去过的地方写得那么好,害得我都想去看看。”
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水一浪接一浪,背后传来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安静得过分的夜晚,好像连背后拥着自己的人也变得不同起来。林敬祖吹出的气息就在耳边,痒痒的搔着耳膜,宋泽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正常。
宋泽安静地勾起嘴角,说:“现在你总算和我一起看到了,不过,由于某头猪游错了地方,还是没看到海上生明月。”
他枕着林敬祖的肩膀仰起头,没有看到头顶一闪一闪的星星,却看到林敬祖渐渐俯下的脸,黝黑的眼睛里像是有两簇跳动的火苗。宋泽慢慢阖上眼睛,温暖湿润的触感贴上他微凉的唇瓣。
起初是轻柔的辗转厮磨,渐渐地就嘴唇被含住啃咬吮吸,牙关被轻轻地叩开,温热的舌头滑了进来,在他的口腔里细细逡巡,慢慢地卷住他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追逐缠绕。身体在漫长而温柔的唇齿交缠渐渐发热,宋泽的身子软软地向后靠过去,让自己和那具发热的身体贴得更近。
林敬祖几乎是挣扎着放开香甜而柔软的唇瓣。他气息不稳地拉开宋泽和自己的距离,说:
“宋泽,你先不要过来,我,那个……”
宋泽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往下,在看到林敬祖的蓝色泳裤时脸上泛了一层粉红,随即冷笑一声:
“林敬祖,你在野外禽兽的时候还少么?”
林敬祖看着宋泽灼灼的带点挑衅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挣扎非常没有必要,他睁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扑过去,说:
“是不少,也不差这一次。”
两夜三天(四)
从滑嫩的颈侧一路啃到胸前淡粉的突起,从形状美好的腰线一路摸到修长的大腿,林敬祖伏在宋泽微凉的身体上甩着狼尾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唔……游泳是个不错的选择,两个人身上只有薄薄的紧身泳裤,少了一层脱衣服的麻烦,空出的两只手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
“嗯……”
隔着泳裤被来回抚摸的感觉有些痒,更多的是难耐,宋泽抗议地在林敬祖肩膀上啃了一口,换来的是一个带着抚慰性质的吻,舌头还沈浸在那种火热酥麻的感觉中,下一秒,更为火热和酥麻的感觉从下面传来,宋泽红着眼角低下头,林敬祖的舌头正隔着泳裤舔舐着鼓起的部分:
“嗯……林、林敬祖……你、你……”
“变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舔舐就变成了啃咬,宋泽猫一样的哼声陡然拔尖。林敬祖在啃啃咬咬的间隙说:
“你、你、你什么呀?说话要说清楚,宋泽,老师没有告诉你么?”
宋泽恨不得一脚把底下笑得一脸欠扁的禽兽踹到海里,全身却酥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喉咙里发出的都是些断续得不成样子的单音节。
等到宋泽的泳裤外面和里面都彻彻底底的潮成一片,林敬祖才把它扯下来。形状优美的器官落入狼爪的包围,在搔刮揉搓下涨得越发粉红而笔直,颤巍巍地滴着透明的液体,连带着手指伸入的另外一个地方也在微微发抖。林敬祖舔着宋泽睫毛上挂着的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毫不掩饰地笑得奸邪。唔……他实在是很爱看宋泽湿润润地睁着眼睛半张着嘴的样子。凑过去在菱角一样的唇瓣上啃一口,好甜。
“唔……唔……嗯啊──”
林敬祖结实的古铜色肌肤上沾上了不属于自己的白色液体,宋泽的手脚也彻底罢工,软软地趴在林敬祖身上。宋泽睁着雾蒙蒙的眼睛,迷迷蒙蒙地看着林敬祖把自己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又迷迷蒙蒙地看着林敬祖拉低裤头,露出黑黑壮壮气势汹汹的家伙。林敬祖轻轻托高宋泽的腰,声音懒懒的:
“抱紧我,不然可要掉下去。”
宋泽的脸红得像海面上的夕阳,咬着嘴唇攀上林敬祖的脖子,随着林敬祖由下往上的用力挺身长长地哼了一声。
林敬祖和宋泽额头抵着额头,交换着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缓慢有力地挺动着腰身。哗──哗──哗,海浪在身下的礁石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刚开始还是和着海浪的节奏,随后的律动却变得急促而激烈。宋泽觉得自己像是坐在在大海里颠簸的船身上,被高高抛弃又重重跌下,锁不住喉咙里破碎而跌宕的声音。
月亮已经升上半空,银白的光芒洒下来,照着身下人汗湿的额头,因为动情而微眯的眼睛。宋泽把林敬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窝,听他用低沈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一声一声地唤:
“宋泽……宋泽……宋泽……”
两夜三天(五)
五月二号的早晨宋泽和林敬祖没能按原计划爬上山顶看日出,下午也没能按原计划再下海游一次泳。骄阳似火,下午的海滩连吹来的海风都带着熏人的暖意,人们懒洋洋地趴在沙滩椅上,看着不远处两个男人精神甚足地扭打成一团。
“宋泽!你这个小心眼的,不就是我昨晚……”
“林敬祖!你敢说出来试试!”宋泽穿着严严实实的衬衫长裤,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张脸,脸色不善地抬腿踹向头顶上方的罪魁祸首。
林敬祖横起一条腿压着他,瞪着眼:“宋泽,我这不是陪你了,你有什么可气的?”
林敬祖破天荒地穿着跟宋泽一样严严实实的衬衫长裤,在放眼望去都是泳衣沙滩裤的海滩,显眼得就像是情侣装。林敬祖衬衫底下的灾情倒不严重,只是颈窝处有几个深色的牙印,下午出门前看着宋泽顶着一身堪称精彩的痕迹咬牙切齿地在镜子前面换衣服,林敬祖难得有眼色地收起了T恤短裤,翻出箱子底部的衬衫长裤。
宋泽看着面前灿烂的阳光碧蓝的海水,想想自己身上从肩颈一路蔓延到大腿的粉红色吻痕,以及躺在房间垃圾桶里的两条惨不忍睹的泳裤,再看看头顶的人一副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嘴脸,眼角危险地吊起。宋泽磨磨牙,一低头──
“啊~~~~~~~~~~~~~~~~~~~~~~”
难听的哀嚎让整个沙滩的人都堵上了耳朵。该死!咬哪里不好,昨晚被咬的深紫色还没退,又被重重的啃了一口。林敬祖的肩膀火辣辣地疼,那个骑在自己身上温顺成一滩水的宋泽果然是错觉。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看过来的人说:
“没事,沙里有东西咬了我一口,大概是螃蟹。”
不能下海,两个人就沿着海岛瞎晃了一个下午。林敬祖一不小心一脚陷进了路边的阴沟里,宋泽举着冰激凌笑得阳光灿烂;宋泽一不留神就被沙滩边玩水枪的小孩射个正着,林敬祖看着他湿漉漉的裤子笑得没心没肺。
海边一分锺快照的摊子上,戴着草帽的摊主举着相机说:“一、二、三……茄子!”海岛上强烈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两夜三天(六)
林敬祖举着下午刚照的那张照片,微眯着眼睛细细看着,呵呵地笑得像是智障:
“宋泽,我们以前也照过一张这样的照片。”
宋泽瞪了他一眼,凑过来看照片,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一眼,说:“多少年了,你还是笑得那样白痴。”
林敬祖看着他努力想要隐藏起来的上勾的嘴角,不屑地在心里哼了一声,你就装吧。那年两人在北京长城上照的合照,被宝贝地夹在了宋泽带去美国的笔记本里,以为他不知道?林敬祖心情大好地伸手去拉宋泽要翘不翘的嘴角,拉着拉就改了动作,食指轻轻地蹭过柔嫩的唇瓣,宋泽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潮红却一点一点地沿着白皙的脖颈向上,一路蔓延到额头,林敬祖笑得又白痴了几分。
宋泽忍无可忍地转开头,林敬祖也不去闹他,还是抬起头看墨蓝的夜空。林敬祖说:
“我去看你那会儿,也是五一呢。”
宋泽轻轻地哼了声:“嗯。”
“那会儿还是七天长假,去了不少地方,你记不记得?”
宋泽还是哼了声:“嗯。”甜蜜却从弯着的嘴角爬上黑亮的眼珠。怎么会不记得,二十岁那年,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风尘仆仆地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看他,和他吵嘴,打架,接吻,做爱,孩子一样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喊“宋泽、宋泽”,刚刚相恋的时光,又是年少轻狂的时候,爱得那样的无所顾忌,甜腻得化都化不开。
林敬祖还在兴奋地回忆:“咱们去了故宫、北海、颐和园、天安门、天坛、长城……”数着数着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咦,七天那么长,好像去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多?”
宋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废话,有一半时间都被你这个禽兽用来耍流氓了,能去多少地方?”他走了之后,他的腰疼了至少一个星期。
林敬祖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嘿嘿笑着转移话题:“宋泽你个小心眼的,至于记得那么清楚么……不过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活的一个五一。”
“是么?”宋泽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这个五一更好。”
林敬祖转过头望他,宋泽的眼睛在夜空里亮亮地闪着光,毫不躲避地盯着他,林敬祖移不开目光了。半天林敬祖才说:
“切,这算什么,下一个五一会更好。”
宋泽看着他发红的脖子,轻轻说:“嗯。”
然后宋泽又说:“林敬祖,你皮那么厚居然还能脸红。”
“闭、闭嘴!”林敬祖把宋泽一把扯到自己的怀里圈住,把脑袋埋在他散发着沐浴液清香的后颈,闷声吼:“看月亮!”
……
“喂,林敬祖!”
“我、我什么都没想!”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我真的没想过,我只是想抱抱你。”
“林敬祖你这只禽兽。”
“都说了我没有……唔~你别乱动!”
“嗯……装什么,你禽兽的时候还少吗?”
“唔……是不少,也不差……”
“嗯……啊……到、到屋里……”
清爽的晚风带着海水的潮气吹拂到院子里,远处一阵阵蟋蟀的鸣叫。夏天到了。
五月三号的下午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宋教授笑着打开门,说:
“怎么样,五一还是应该多出去走动玩玩,休息一下吧?”
宋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睁着两只睡眠不足的眼睛扶着腰进了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休息到了,某些地方还有使用过度的迹象。宋泽扑在床上恨恨地发誓:明年五一他哪里都不要去!
-完-
番外
骚扰电话
林敬祖到大专报到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是葛为民。
一拧开宿舍门,一个漂亮的少年客客气气地跟他打招呼,说:“你好!”林敬祖当时愣了愣,他没想到除了那个瓷娃娃一样白净俊秀的宋泽以外,还有男生当得起“漂亮”这两个字。
林敬祖认识的第二个同学是高新,他正在宿舍里整理着行李,就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嚷嚷着:“小葛,我没有钱!”
林敬祖愣了愣,说:“你是找葛为民吧,他刚刚出去了。”
那人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说:
“你是他的舍友吧,认识一下,我叫高新,以后咱俩就是同学了。”
林敬祖也挺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说:
“我叫林敬祖,以后大家多关照。”
结果握着的手还没松开呢,那人就挺自在地说:
“你也行,有没有五十块钱借我?”
林敬祖当时就黑线了,有人那么自来熟的嘛?
林敬祖并没想到,开学第一天认识的头两个人会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认识的第二年,这两个人就在宿舍里赤条条的上演了春宫片,林敬祖震惊之余才认识到,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朋友,死对头之外,还可以有第三种更为紧密复杂的关系。
认识的第五年,林敬祖莫名地就被当成了葛为民的男友平白挨了高新一拳,接着又陪着宋泽演了一回戏,当了一回两人的红娘。
认识的第七年,林敬祖开始后悔自己认识这两个人了。
原因无他,林敬祖开始接到频繁的骚扰电话,还没办法投诉。
高新自从新居入伙后,就开始对林敬祖和宋泽的同居生活产生了浓厚兴趣,时不时就打电话过来请教一番,林敬祖开始还带着点过来人的优越感热心指点,时间长了也招架不住那个脱线的家伙。
这天难得休假,林敬祖早上陪着王老师去了一趟医院,下午载林大嫂到亲戚家,回来买好了菜,正盘算着晚上可以和宋泽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呢,电话就嘟嘟嘟地响起了,林敬祖接起来:
“林敬祖,我高新,你上次给我栽的杜鹃花这两天都蔫了,我明明都有勤浇水的,怎么回事啊?”
这个问题还算正常,林敬祖耐着性子问他:
“你一条浇几次水?什么时候浇的?”
“我早午晚都有浇啊!”
林敬祖汗:
“你把它淹死了。过几天我带一棵新的过去给你补上吧。”
晚上宋泽下班,照旧进了厨房就着林敬祖的勺子喝了一口新煮好的汤,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尖在软软的唇瓣上走了一圈,轻轻说:
“嗯,够鲜了。”
林敬祖也正要照旧揽过他的腰,说那句老台词“我尝尝”并朝着那两瓣嫩嫩的嘴唇袭过去呢,电话又嘟嘟嘟地响了,林敬祖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出去接,背后响起宋泽朗朗的骂声:
“林敬祖你这个不讲文明的,又骂粗口!”
一接起来还是高新:
“今天我提出要跟小葛一起洗澡被拒绝了,为什么?”
这问题就有些无厘头了,林敬祖翻眼看苍天,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高新还在那边锲而不舍:
“你有没有提起过呀?宋泽怎么回答你的?”
林敬祖黑线,这种事情需要提的么,趁着洗澡帮他拿衣服的时候进去,斗两句嘴半真半假地打上一架,趁着气氛对了该扒的扒该摸的摸该亲的亲,情绪一挑起来不就吃进肚子里去了么。不过这种私密事情可不能跟别人说,林敬祖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话说了句“无可奉告”,然后啪地挂上了电话。
吃过了晚饭洗过了澡,四下无人,两个人情绪很好,你一句我一句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床上,宋泽咬着粉粉的嘴唇仰起头,半敞的衣物下面是白瓷一样细嫩白皙的肌肤,林敬祖正甩着狼尾巴一口一个桃花印子地啃得欢,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
宋泽细细地呻吟了一声,推他的脑袋:
“有……电话……”
林敬祖手摸索到腰侧舍不得离开,继续埋首卖力啃着:
“肯定是高新那个没神经的,不用管。”
伸出舌头往那个挺立起来的小红点上舔了舔,唔,滋味真好。
宋泽喘着气挣扎着:
“也许……有……要紧的……嗯啊……”
“唔……别管他……”
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宋泽着了急,一脚蹬开林敬祖:
“你不接是吧,我接。”
宋泽刚接起电话呢,就听到高新在那头火急火燎地嚷嚷:
“林敬祖你怎么才接电话呢,别是电话出了问题没听到吧?”
宋泽无语。
那边继续问话,语气颇为烦恼:
“诶,你和宋泽刚开始一块住的时候都是多久做一次?可以的话我是想每天都做啦,可是又怕这样的话小葛会讨厌我……”
宋泽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顺手把电话线也给拔了。林敬祖看他面色不善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的心里话。”宋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林敬祖,我才发现,原来禽兽都是长一个样的。”
林敬祖莫名其妙:
“你说谁禽兽呢?”
宋泽撇撇嘴:
“谁认我就说谁。”
林敬祖恼火了:
“宋泽你这个小心眼的,高新那个没大脑的说的话,你怎么就记到我账上了?”
宋泽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系好衣服扣子:
“你的脑子跟他也没区别,我洗澡去了,你也早点睡。”
林敬祖被撂在床上,一低头,正对上自己抬头的小兄弟,他哀嚎一声:
“啊啊啊~~~,宋泽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敬祖咬牙切齿,从今天起,他跟高新那个混蛋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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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蜜糖年代拖拖拉拉了那么久,终于正式完结了。其实某熊滴原计划是赶在十月份上班之前,把蜜糖、噬心蛊、童话三个坑都填掉滴,无奈蜜糖因为偶滴拖沓,大大超了字数(超了一倍都不止啊)。
最初因为童话卡文决定开更蜜糖年代,一是因为某熊有把路人甲扶正的恶趣味,二是个人一点小小的私心,不知道看过某熊《执着》的亲发现没有,在某种程度上,《蜜糖年代》其实是《执着》的欢乐版,是假如相爱着的两个人年少的时候勇敢一点、早一点发现自己的心意,会变成怎么样的故事。所以一开始,高新和葛为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李迪生和李天铭的影子,当然,每篇故事的主角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故事发展开来后,他们就只是高新和葛为民而已,有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
这篇文一直都没有存文,边写边更,现在回过头来看,有很多没有用的闲笔,肥大的虫子,不流畅的行文充斥其中,谢谢大家以包容的心看到最后!谢谢战亲在偶无法更文滴时候热心帮忙!这篇文偶本人也写得很快乐,谢谢各位的陪伴与支持!鞠躬^_^
小冤家之新春番外
又一年(上)
如果你问七岁时候的宋泽最讨厌什么,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过年,烟花,还有林敬祖。
宋泽身体底子不好,畏寒,一到了冬天就全身发抖,裹再多的衣服还是感觉怀里揣着块冰,嘶嘶地往外散发着寒气。过年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偏偏因为走亲戚还不得不出门,对这个喜庆闹腾的节日,他实在是喜欢不上来。
所以在春节里,只要是不用走亲戚,宋泽一定会拥着一床大棉被缩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少年文艺》。只可惜看书也不得安宁,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吵得人心烦。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声音最大也最难听的,一定是林敬祖。黝黑的男孩儿有着强健的体魄,寒冷的冬天里也只简单套着件小外套,带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踢球爬树,凛冽的北风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恨得人牙痒痒。七岁的宋泽对着窗外恨恨呸了一口:
“切,大过年的影响别人休息,不讲礼貌!”
如果你问七岁时候的林敬祖最讨厌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过年,鸡毛掸子,还有宋泽。
冬天对林敬祖倒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到了过年,许多小伙伴跟着父母回了老家,玩起来难免没有那么热闹。宋泽在冬天里不大出门,一开始林敬祖还觉得挺高兴的,可没了那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背着手用脆生生的嗓音讲故事,又多少有些心痒痒,林敬祖带着一群小伙伴跑过宋泽楼下时,抬头望望紧闭的窗户,鄙夷地哼了一声:
“又不是小姑娘,还怕冷不出来呢,没种!”
上一年的春节那个怕冷的宋泽倒是耐不住出了门,厚厚的红棉袄中间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倒更像是年画上走下来的娃娃了。一群小伙伴从小商店里买来了廉价烟花,咋咋呼呼地在校园的空地里放,小男孩们尤其爱那种拿在手上点燃的,既威风又刺激,林敬祖手上已经漂亮地放了几个上天。宋泽笨手笨脚地点了几次也没点着,好容易点着了又捏着不放,如果不是林敬祖及时抢过去一把扔出去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下傻了的宋泽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有些微的内疚,但那些内疚很快就在大林的鸡毛掸子下烟消云散了。六岁的林敬祖上窜下跳地躲避着他老子的鸡毛掸子,听着如雷般的怒吼:
“叫你不学好!还带人家玩那么危险的东西!出了事谁赔啊,啊?”
林敬祖恨恨地在心里骂:宋泽最好一辈子别出来玩!
十七岁的宋泽已经不再惧怕烟花,却仍然讨厌过年。他仍然喜欢穿着臃肿的羽绒服,裹着棉被在灯下一笔一划地做习题。
十七岁的林敬祖早被老林的鸡毛掸子打习惯了,对过年却越来越痛恨,谁让他有一张让他永远不能好好过年的成绩单呢。他仍然喜欢在寒冷的冬天里一身轻便地出门,呼朋唤友地玩滑板,打篮球。
那年的春节宋教授和王老师有事不得不回一趟老家,宋泽却因为寒假里还有补课不能跟着,干脆就被交托给热心肠的老林一家。
那时两个人刚在不同的学校里念高一,正是林敬祖巴巴地等在木棉树下也要跟宋泽掐架的时候,虽然宋泽不情不愿地朝王老师抱怨“我一个人在家也行,干嘛要上林敬祖那儿”,虽然林敬祖半真半假地念着“烦死人了,这不天天都要见到宋泽了”,但宋泽还是前一天晚上就仔细收拾好了行李,林敬祖还是第二天早上老早就在门口等着替他把东西搬到自家门口。
又一年(中)
白天大人各有各的忙,留下两个放寒假的学生在不大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林敬祖跑出去招猫逗狗呼朋唤友,宋泽留在屋里看书学习,倒也相安无事。
林敬祖抱着篮球出门招猫逗狗的时候看看自家门框上贴的对联,宋泽一手毛笔字工工整整,像写字的人一样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看,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才把头转开,从鼻孔里“哼”一声:
“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宋泽做完一页数学题正好碰着林敬祖打球回来,大冷的天里身形高大的少年只穿着背心短裤,露出精壮结实的古铜色肌肤,渗着一层薄汗的身体还微微往外冒着热气,宋泽撇撇嘴,对着作业本小声嘀咕:
“切,四肢发达的野蛮人。”
白天的太平到了晚上立马就被打破。宋泽腰板挺直地坐在小书桌前,小老师似地仔细翻看着林敬祖的作业本:
“这道、这道还有这道,做得都不对,重新做。”
再翻一本,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朝天一翻:
“语法完全错误就不说你了,连拼都拼错了,林敬祖,你到底背没背过单词?”
林敬祖红着脸梗着脖子回嘴:
“怎么没有,为这个老子都不知道被留过几次堂了,还背不出不许走,切。”
“这样都没能背会,你那猪脑子里装的是豆腐么?”
“宋泽,你骂谁呢?你那胳膊才是豆腐做的呢,一碰就碎,大冬天的还不敢出门!”
“谁说我不敢出门啦!”
“哼,你就是,小姑娘似的缩在屋里……唉哟!”
乒乒乓乓,林敬祖的房间里一阵热闹的响声。林大嫂头也不抬地擦着桌子,老林慢悠悠地吸上一口烟,提高嗓门喊了一句:
“小兔崽子,不许欺负宋泽!”
不就是俩小冤家又打上了么,早见惯不怪了。
最尴尬要数睡觉的时候。老林家的房子并不宽敞,除了一个客厅就只剩下两间房,一间是两口子的卧室,一间是林敬祖的。宋泽第一天住进去的时候看着林敬祖床上并排的枕头和两床整整齐齐的被子,林大嫂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
“宋泽呀,真不好意思,咱家没多余的床,晚上你就和林子挤挤吧。林子,记得给宋泽多让点位置,听到没有?”
宋泽轻声答应着好,脸上却有些发热。本来么,都是男孩子,睡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觉得别扭?
谁也不看谁地爬上床,盖好被子关了灯。身边多了个人的感觉很奇怪,折腾了半宿谁都没睡着。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敬祖终于忍不住开口:
“宋泽你是属老鼠的吧?”
“你还属猪的呢,哼哼唧唧的。”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属猪的。”
“谁跟你一样有个猪脑袋。”
“宋泽你……”
在被窝里刚要闹腾上呢,林敬祖突然就住了手皱起眉头:
“你的被窝怎么这么冰?”敢情冰肌雪肤不止形容皮肤的颜色质地,还捎带上温度?
宋泽底气不足地哼了一声:
“关你什么事。”谁让他是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体质呢。
林敬祖沉默了一会,才说:
“你睡过去我那边吧,就你这个样子,天亮都谁不暖被窝。”
接着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老子洗过澡才上床,干净得很。”
宋泽也沉默了一会,才像蜗牛一样,慢慢地挪过去了。被林敬祖睡过的那半边被窝有着暖烘烘的温度,还散发着强健的少年人特有的味道。宋泽觉得连脑门也跟着热起来,他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那年春节,宋泽在林敬祖家住了一个星期,也睡了暖被窝一个星期。
又一年(下)
二十七岁的宋泽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春节。这个春节尤其阴冷,宋泽畏寒的毛病就没改善过,尽管林敬祖整个冬天都变成法子炖各种补血益气的汤汤水水,宋泽还是一到晚上就早早缩到被窝里去看书,林敬祖看着快团成球状的被子中间那张秀气的脸忍不住皱眉头:
“宋泽,你属蛇的吧?”
刚洗完澡的林敬祖只穿着背心大裤衩,浑身冒着腾腾的热气,宋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答话。切,只有四肢发达的野蛮人!
林敬祖瞪着眼睛和他怒视了一会,最后还是认命地败下阵来,掀起厚实的被子挤了进去。
身后的人肉火炉散发出融融的暖意,宋泽垂着眼睛看书,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十年前那个冷飕飕的春节,身后的那个人也曾经这样每晚每晚地替他暖被窝,明明是讨厌看书的人,却总是乖乖地早他半个小时上床,卷着被子百无聊赖地把一本作文书颠来倒去地翻,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在那一个星期里怎么会想到呢,这个打小就讨厌的冤家日后居然会和自己在同一张床上睡上一辈子。
宋泽想起那年春节,身边睡着的少年身体散发着可恶的温热,诱得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几乎缩到了那人的怀里,羞恨得把他踹得离自己远些,再背转身再睡去;宋泽还想起第二年的春节,高三应考生到了春节仍然要上课,他坐在林敬祖的自行车后座上,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凛冽的寒风,那人荒腔走板地哼着“想见你,没有你”;再过一年的春节是最难受的春节,那年的春节在情人节之前,明明寒假里两个人还你打我我推你的闹腾得欢,回校后却听说林敬祖在情人节里交了个可爱的女朋友;接着的春节是最胡闹的春节,刚刚表白成功的某人逮到机会就把他往床上拖,初尝情 欲滋味的少年莽撞而不知节制,带给他的痛苦远大于快 感,但那种时刻却还是会忍不住脸颊发烫,心跳加速;之后的春节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国外度过,再之后的春节……宋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么快又一年了。”
有力的手脚在被窝里环上来,密密地缠上他。
咻──
宋泽扭头看向窗外,新年的烟火一朵接一朵地在窗外绽开,红的绿的紫的把天空染得五颜六色。林敬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笑得不怀好意:
“宋泽,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一听见放烟花的声音就怕?”
宋泽撇撇嘴:
“切,少造谣,谁怕过。”
“呵哟,还说不是,捏这个冲天炮还不懂放手,差点没烧着手掌,笨死了。”
“我本来就要放手的,谁让你多事扑过来?”
“就你那哆哆嗦嗦的样子,不是我你早完了。”
“你这个猪脑子根本就不记事的,还敢胡编?”
“你说谁是猪脑子呢啊?”
外面的烟花劈劈啪啪地放得热烈,里面的人乒呤乓啷地打得热闹。被子绕得像个花卷,林敬祖呼哧呼哧地把人压在身下,低下头──黑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恶狠狠地向上瞪着,白瓷一样的肌肤因为气恼透着微微的粉红,连生气的样子都格外好看,好像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把洋娃娃一样好看的小男孩压在底下,得意地看他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林敬祖忍不住跟着感叹:
“真的是这么快就一年了呀。”
俯下身就往菱角一样的唇瓣亲了下去,宋泽轻笑着闭上眼睛,于是林敬祖嘴里尝到了香软甜糯的味道。被窝里开始有暧昧的声响传出,林敬祖的手顺着脖颈漂亮的线条向下滑去,才刚碰到锁骨就被捏住,宋泽的声音软得可以捏出水:
“不行。”
林敬祖舔舔舌头,不管不顾地继续进攻:
“唔……不行……林敬祖……”
“嗯哼……真的……不行!”
“嗷!”
肋骨被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林敬祖不满地瞪着一双荧绿的眼睛:
“宋泽!”
宋泽裸 露的肩膀上已经有了几个湿润的红色印记,他喘着气把衣服扣好,一双湿润的黑眼珠把林敬祖瞪得又焦躁了几分:
“不许乱来!明天还要早起去高新他们那儿拜年呢。赶紧关灯,睡觉。”
“喂!”
“再不过来老实睡觉明天也别想爬上我的床。”
林敬祖瞪着眼睛和他怒视了一会,再次认命地败下阵来。收起狼爪子狼尾巴乖乖钻进被窝里暖 床的时候,林敬祖恨恨地对着天空磨了磨牙,去他的拜年。
二十七岁的林敬祖,仍然一如既往地痛恨着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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