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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龙鸣凤舞 上部 BY 玄武婷 (点击:239次)

龙鸣凤舞 上部 BY 玄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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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鸣凤舞
作者:玄武婷
文案
龙子觉,龙纹现!惊天力,戏人间!
凤子兰颜,只为那人展......
白翼飞,圣天龙子!爱得淡然而热烈,恋得风流却多情.
人言流水皆无情,情惜落花空随意,意想浮云照影时,时人哪知求凤吟!
他,一生只求乐,所以,分了若干份自己的心.
他,不求欠人情,所以,是真小人,也是小君子.
他,他,他......
这一世情债,为自己,也为别人......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翼飞 ┃ 配角:狼魄,兰络秋,君莫惜,宫离月,等等 ┃ 其它:龙子,凤子

初遇
好吧,我承认,现在正在无奈中,因为我不知怎么的就穿了.
望着黑林中山木的轮廓,极目开阔的夜的星子,突然心里有种饱满的幸福,闭眼,有轻微的呜呜的风歌,甜蜜涌出喉化作了不自觉的浅笑.我想起了梵高的&lt;&lt;星空&gt;&gt;,婉转到走调的高歌从嘴边溜了出来,“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天上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呃,是有点儿童了.
“闭嘴!”毋庸置疑的力量啊!
“哎?歌也不让唱,太残忍了吧!正所谓……”刚想开始人道主义精神和社会主义文明建设的阐释,就被那阴冷的眸子给瞪回去了.我承认,我他妈的是个胆小鬼,不过,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接再厉,勇做蛀虫.
好吧,我承认,我不应该在一个伤患面前这么悠闲外加猖狂,这会给他造成阴影,可是,他的手臂又不是我伤的. 我只不过是刚刚“piu”的一下突现时,恰巧在他面前.不过,这位仁兄的适应能力也忒强了一点,只是一瞬的惊奇就马上恢复了平静.真是强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强.
“强哥啊”, 我很爱给人取名字,而且强人就得叫强哥,反正看他那个鸟来鸟去的样子,也不会告诉我本名,本想叫鸟哥,不过,还是算了.
“那啥,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吗?你也看见了,我来的有点仓促,什么都没有,可否将我带在身边,正所谓是人多力量大,群众好办事,墙倒众人推.你现在也不方便,有个人在身边也好照应着啊,是不是?”
“你的名字.”没有直接的回答我,性感的唇吐出今夜的第二句话.
“在下姓百名度,字雅虎.”靠,你没说名字,凭什么要我说真名,我就是不说我叫白翼飞.
鸟哥,喔!不,强哥,闭上了眼,同时,周遭的冷气也降了几度.我直觉的知道,这就是他的回答,他愿意带着我这个人畜无害的小软哥(软脚虾).不过,嘶~~,不对啊,小说上的大侠或是杀手不是应该独来独往的,看他一副鸟到升天的样子,更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算,他已经答应了,我就不想再深究了,也让我来养养神.
一眼就看出他是高手,一眼就觉察他对我的ET式出现有兴趣,一眼就知道跟着他有肉吃.
上辈子平凡了一世,今生一定不会了.
渐渐沉入梦乡,忽略了自己嘴角的那一抹诡异阴险的笑被纳入了对面男人早就睁开的眼中……
迷情
“哦啊,哦啊,哦啊啊啊啊啊,~~太神奇了,”左手肉包,右手油饼,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穿着刚换下的现世的衣服,裹着头巾遮住短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吆喝敲开了我少男的心扉,看着强哥满怀的物件和吃食,心里那个畅快,飘逸,豪放啊,哎呀,鄙人已然羽化而登仙了.
我也不清楚,起初只是试着说想吃茶酥饼,他买了!走两步,我战战兢兢的说要桃花糕,怪了,也买了!吃了两口,试着说要糯米糍,还是买了!于是,恶向胆边生,心中定乾坤.走一路买一路,买一路吃一路.他竟毫无怨言,按说照做.奇了怪了!
算,还是不想想太多.
于是,在小贩们的领导欢送下我们行到了住处——鸿儒客栈.靠,果然很儒——照样是电视里的摆设,但是雅致了很多,轻荡着淡淡的木香,木墙上挂着几幅颇有韵味的画,不像是附庸风雅的俗气,反倒是给屋内添了几分清淡之气.
强哥去办理住店手续, 我则挑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风吹落最后一片夜,我的心也飘着雪。
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给下个季节。
忽然间树上冒花蕊,我怎么会都没有感觉,
整条街都是恋爱的人,我独自走在暖风的夜。
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
却还是少一点坚决,在这寂寞的季节。
艳阳高照在那海边,爱情盛开的世界,
远远的看着那一切,我记得那狂烈。
窗外是快枯黄的叶,伤感在心中有一些,
我了解那些爱过的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
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
却永远少一点坚决,在这寂寞的季节。
又走过风吹的冷冽,最后一盏灯熄灭,
从回忆慢慢穿越,在这寂寞的季节,
还是寂寞的季节,一样寂寞的季节。”
尾音未尽,少年已经离去了,留下了让人既温暖又寒冷的歌声,少年的身影只是一个,却是单薄的格外坚强,像是一颗钻粒,小小的,却是坚不可摧。
我们又去逛了夜间庙会,吃了各色小吃,也带了好些给辛苦的月牙儿和转性的两个小鬼,可是,一路上竟是冷冷清清的,连那只乌鸦也是鲜少有话,偶尔觉得被几道眼光注视,但等我看去,却是他们几人与我交错而过的眸光。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一人分饰多角的完成了这次行程。
等我回到客栈,十分欣喜藏好了打包的小吃,一推开月牙儿他们的房间门,看到的却是……
房间里的摆设很正常,但是两个小鬼已经不见了,月牙儿倒在地上,手脚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曲扭着,显然是被人给折断了,口鼻流出的血已经结了痂。
我静静的走到月牙儿身边,蹲下来,咽了一口唾沫,“魄,叫大夫!”
身后跟着的人脸色大变,不是因为月牙儿的伤,而是因为那个总是荡漾着笑意的人此时浑身散发的死气。再强烈的煞气也还只是活气,是一种气势和力量,而死气,却让这眼前的人比死人和恶鬼还可怕,不是强势的气流,而是一种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气质,一种无法逃避的精神的压迫。
那人,变了!
菜名
送走了大夫,月牙儿的手脚也被固定好了,现在被灌了一些药,正安静的睡着。问过了大夫,只说用上了药要过些日子修养,等好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做重活累活,而且,直到今天我才从大夫口中知道月牙儿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体质虚弱的很。许是他以前从事的行当把身子给坏了吧。
我抚着他的睡脸,一遍又一遍,最后站起身出了门。另一间房里,几个人都等着。一进门,就看见阿毛一把跪了下来,“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看好月公子,爷,爷你打我吧!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没有扶他起来,平静的坐着,在众人的目光中,我开口了,“不是你的错,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你当时在,恐怕也只是多个折了的。”
不顾阿毛,我径直看向宫离月和清敛愁,以这两人的势力,我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依着我的懒性子,就算自己被打成了脑残也不会有什么,但是,动了我身边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
那就来品尝彻骨的痛吧!
“帮个忙查查。”,来这里后第一次,将有人要承受这样的雷霆之怒。
“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清敛愁轻松的敲了敲桌沿。
“除了杀人,其他的都可以。”本以为会是宫离月答应的,想不到竟是清敛愁。
“爽快!好,我答应。”
“三天之内,我要知道!”
“好。”应了一声,清敛愁带着清盼儿兀自离开,走前望了我一眼,呵呵的神秘一笑。
我灌了一口茶,却如同无物,闭上眼,脑海中又出现了月牙儿被折了手脚的样子,眉头一紧,呼吸开始急促,抓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一用力,碎了,锋利的瓷茬扎进手里,却是麻木的。
感觉有一份温暖覆上我受伤的手,我缓缓的睁开眼,望进了狼魄深幽的泽潭,那对眸子里的担忧释放着,让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
“我没事。”
“你的样子不像没事。”
“翼飞,你知道现在你的样子很吓人吗?”,君莫惜拍拍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一副害怕。
我松了脸色,只轻轻的叹了一口,“那好,等我去画个皮,添一条一字眉来,呵呵,唉,也是,事后的气焰就留给别人吧,别污了你们的眼了。”转过身,我就要回去月牙儿的房间。
“等等”,出乎意料,宫离月叫住了我。
我一回身,他丢过来一盒东西,一接,嗅到一股清凉的药香。
“对伤好,恢复快。”
我沉重着脸,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黑、玉、断、续、膏!”
“不是!”
头一抬,“我知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呵呵。”,气氛终是有些缓和了。我道了一声谢,离开了。走时还踢了一脚仍然跪着的阿毛,他大胡子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可把人给恶心的。
“我还健在,要守灵,等我死了再说。”
搬了张椅子坐在月牙儿的床前,希望他睁眼时,我的脸会让他安心一点。现在要是发动鬼族的力量去查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效率太慢,毕竟不比当地的这些地下组织。以前,因为有人自动供我支配,我又是个懒骨头,自然乐得轻松自在,而这次,我会自己来继续这场游戏的,呵呵。
我想一定会很有趣!
很有趣!
黯然的阴下了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只不过,若真有人在场的话,怕是都不会承认这笑意有几分真,却是比寺庙的凶神恶煞更是慑人。
守了一夜,月牙儿因为药里去痛的效用也算是睡得安稳,此刻,他的眼睫动了动,有点挣扎的开了眼,起初还有点恍惚,待看清了我时,却是霎时崩溃了,眼泪流了一脸,却是不做声。
“别哭,别哭,没关系,没关系……”,我避过他的伤将他的泪吸干,安慰性的吻着他的鬓角。
“两个孩子……抓走……救不了……我没用……”,我把其他的自责都含进了嘴里,用湿润的舌去平息他的难过,纠缠着他,不放过他,我很笨的,只知道用这个最原始的方法来告诉你,月牙儿,你救不了,那就由我来吧。
“小傻瓜”,用额头摩擦着他,“告诉我,那时发生了什么?”
“飞……你……”
“你该不会以为你都这样了,我还什么都不管吧!没错,我是怕麻烦,若他们只是抓走那两个小鬼,我倒不会这么急事了,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你。”
“可是……那人很厉害,我担心你……”
“呵呵,是很厉害啊!”,看了一眼月牙儿的伤,我重重的吐出一句。
于是,月牙儿对我说出了那时的情形……
当时,离我们走后没有多久就有个男人进了月牙儿的房间,点了他的穴,那人逼问着两个小鬼什么,后来见他们不从,便又将注意打到了月牙儿身上。好像知道两个小鬼对月牙儿有所重视,所以,在他们面前生生折了月牙儿的手脚想让两个小鬼招出来,但是小鬼硬得很,在这种状况之下还是紧咬牙根。来人见威胁不住便又将小鬼带走了。据月牙儿说,那个人的相貌他记不真切,却只记得那脸颊有一道刀疤。
好!刀疤男是吧!我看你是嫌一条疤不够衬托你的男子气概!好!你等着,老子成全你!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来人没有杀人灭口?难道他就不怕月牙儿透露出有关他的消息?真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他若是真的将人给……哼哼,那有些戏可就算是演到头了。
我收回沉思,怜惜的抚摸着月牙儿,“还疼吗?”
“不疼,真的,呃,开始有点……不过现在上了药就不疼了,真的,真的,飞,你别担心……”
“我是担心,担心那些伤了你的人……”,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鼻头,“……担心那些人还能不能继续健健康康的茁壮成长,呵。”
“飞……我……”,月牙儿欲言又止,为难的几次张嘴却又是什么都不说,有些无奈,又有些凄凉。我知道他想让我救那两个小鬼,但又不希望有什么伤亡,他,是不希望我的手上因此而沾上了鲜血。我的月牙儿,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这么善良呢。
“月,我可以告诉你,我此生绝不杀人。”,郑重的落下一句,我回身从桌上拿了一碗晾了一会儿的热汤,满脸堆笑,“刚做的,鱼汤,你现在身子不宜进补,所以,我就煲了些清淡的,现在应该不烫了,来,我来喂你。”,小心的扶起他,移了厚厚的软垫垫在他的身后。
月牙儿脸色苍白,四肢自是不能动了,端了汤碗,舀了一勺汤在自己唇上试了一下温,喂了他喝,“熬这汤的时候可招来不少人,厨房大师傅嗅了味儿就要拜我为师,你说他四十好几的人了,我这是招了哪门子的邪,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拜师只是个幌子,兴许他是看我貌若天仙、如花似玉……”
“那是说女人的吧!”,月牙儿嘬了一口汤,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呃,一样、一样,知道意思就成了……嗯?说哪了?哦,貌若天仙、如花似玉,嘶,他是不是想收我做个上门女婿啊?”
“那倒是好啊!”
“屁!他家闺女,那家伙,长得是……怎么说呢,看见过刚出锅的烧饼没,摔地上再被人踩几脚,再被马车碾一下,和他闺女那长的是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带差的。”
“呵呵,呵呵,啊……”
“怎么了,怎么了,碰到伤了吗?痛吗?你忍会儿,我去叫大夫。”,突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情急之下把汤洒了,碗砸了,椅子倒了,自己还绊了一跤。月牙儿心疼,一时忘了自己的伤,还想过来拉着我。我一急又是一声大喊,“你别动!我很好!”
过去又将他放平躺在了床上,收拾了一下,“有没有烫着?嗯?”
“真可惜,还没喝完呢。”,月牙儿睨视着碎了的碗。
“哎,只要人还在,汤天天都有”,心中一动,却因为这句话牵连了一块深处的柔软,挥散的阴霾又渐渐聚合,凝结着铁块又压回了心上,气管像被人给封住了一样,胸口闷闷的,喉头也发紧。我伏在床沿,摩挲着月牙儿的指尖,怕扯到他的痛处,便只敢轻柔的举动,“只要人还在,只要人还在……”,喃喃细语,道不出的痛!
天知道,回来时看见月牙儿躺在地上,那了无声息的样子,忽然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和脆弱,无论是人的性命,还是心,那一刻,我抚住胸口,真正的感觉到了那里的颤动。月牙儿不同于狼魄和君莫惜,他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给他更多的关爱就可以将他护在怀里,我错了,直到心痛的那一刻。
“睡吧。”
“嗯。”
他安稳的呼吸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眯开一条缝,探看着,却又不想让我知道,等我看去,又装作一副睡了的样子。
“干嘛呢?呵呵。”
“我……看你走了没。”
“不想我呆在这儿吗?”
“不是!是……怕你走。”
“傻子。”
月牙儿晶亮的眼,不知是泛着的泪花还是他本有的神采,那种雨后春笋般破土的强大信念也成了他眼中的一道风景,仿若看透了生生死死的迷幻,满足而多情。为了一个人,他可以穿越天地的信仰,为了一个人,他可以磨灭□的癫狂,几近疯的爱恋,他眼中是我的影。
“飞……那时,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心里却没什么遗憾,不过就是觉得死之前不能看到你了,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所以,觉得这辈子若是没有遇见你,便也不是个活人了。我死了好多年了,却在和你一起后才活了过来,才真正的觉着这世上还有我留恋的事,还有想着我的人,看着你,心里就满了,亮了,暖了,这人世的一切便又是有光彩的,呵呵,爱,好爱,好爱,一辈子,就够了。”
“我也……”,爱你,爱吗?是爱吗?可是,我无法分清这种胸中的暖流是爱还是感动,我知道,我只要一个小小的谎言,他便可以受用一生了,可是,这么为着我的人,我不想欺瞒。现在,我不敢妄下定论,我怕这种情感上模糊的认知会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我怕,我怕,我是真的害怕。
不如,就这样吧,索性,就这样吧。
安静的守着他,听着他逐渐安稳的鼻息,我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出了房门。
只有到面对生死的时候,人,才会变得格外清明。
一夜未眠,却不见有甚困意,下意识的下了楼,来到大厅,时辰还有些早,用早食的倒不是很多,狼魄他们已经围着一张桌吃上了。
“唷,早啊!”
“他……怎么样?”狼魄给我盛了一些粥,推了碗到我面前。
“还好……我不饿,你们吃吧。”
君莫惜眄了一眼我推回了的粥,两个小酒窝更深了,“知道你心疼你的可人儿,可是,你不吃东西,不是让你的可人儿更痛了吗,要不,我让他来劝劝你。”
“你可别,他刚休息下,我是真的不饿,要真饿了,我这两双手也不能亏了我自己不是,是真不想吃东西,胃里难受。哎?清氏家族呢?”
“不是替你查消息去了吗?呵呵,你倒是大方,人还没说什么条件,就一股脑儿答应了,呵呵。这份气魄真是让人钦佩啊。”,君莫惜的一席话怎么味道怪怪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知道才会好玩,只要不让我杀人,其他的事到时候总能应付。”,我坐了下来,谧然的看着这三个人,心里竟渐渐凝和了下来,疏散了一些躁意。开始明白起来,我不想离开,不想放手,不想再冷冰冰的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要守护我身边的人,一如他们对我的默默的护卫,一如他们对我的情感的孕育。眼中渐渐虚白,目光流连在无人的空灵,痴痴的,呆呆的,傻傻的,胸腔里的跳动逐渐扩散至全身,微微的牵动着每一条神经,竟是想也不想的吐口而出。
“我会为了你们成为神,拥有强大到无法动摇的力量,成为盾和剑,阻平所有伤害你们的威胁。可是,我也是会变成鬼,吞肉嗜血,呵呵,我说过我不杀人的,知道为什么吗?”,无法动容的残忍的笑,我自己看不见,只是冷然的像是疯子的自言自语,“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痛苦、绝望、悲伤、悔恨,都尝不到了,呵呵,那还有什么玩的,所以,对于许多人来说,活下来未必是件好事,因为他们知道,活下来的代价是要承受比死更恐怖的畏惧,呵呵”,脸上的肌肉有些神经质的抽动着,也许自己的神情已经黯淡了下来,蹙着眉,只觉得额心缠得紧紧的,“但是,我不想变成鬼,执着的嗔怨不是件好事,所以……”,顿了一顿,眸光一一描绘着三人的轮廓,“所以,别让我变成那样……所以……别再受伤……别再受伤……别再受伤……”
三人万万没想到白翼飞会做出这一番言论,可是,这一席话却也真真的在三人的心中划开了,甚至……宫离月。
宫离月一直都不清楚这个叫白翼飞的人,两次相见,却又都不是他的真面目,当初之所以要留下,只是出于本能的鲜少发动的好奇,也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第一次相见时那孩童的神采和再见时少年的风姿,透着一种神秘和诱惑,像冥冥之中注定的邂逅,命运,真的很不可思议。而再见的那晚,当他们都离开后,他对着身边清秀小人儿的一席话却让自己震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力,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若这人世有谁能主宰我的命运,那便是我自己!若真有万能无为的神,那便是我自己!我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我是神!是天!是地!是命运!
而如今,这如情人的承诺的低诉……
自己,真的茫然了。
不懂,看不懂,这个人。
……
“呼、呼,哎呀,让个路,让个路,没烫着算走运,烫死了算活该,呼、呼”,一路嚎了过来,把手中的煲汤放在桌上,我弹也似的把手捏住耳垂,一桌菜总算是齐了。
宫离月的药还真是有效果,内服外用,月牙儿的痛楚竟没有多少,虽还是不能动,到底也不像其他患者那么病怏怏的。不过,为了不让月牙儿一个人吃饭寂寞,所以晚上的这顿就在他休息的房里吃了,虽然知道病人应该静养,但是我却能了解那种不想独自一人呆着的心情,所以,呵呵,也算是有点乱来了。
“这样光吃着不好玩,这些菜都有什么名堂吗?别又是炖什么,炒什么,煮什么,一点都不新鲜。”,君莫惜摆上了筷子。
“不好玩?这是吃饭哎,嘶,不过,也是,这样吃确实是枯燥了点。不过,你该不会想拿我做的菜来插花吧,浪费粮食会被雷劈哎。”
“呵呵,这样吧,菜是你做的,我们随便点个菜,你现行给这些菜取个名字,取得好呢,你就可以要点菜的人做一件事,取不出,你就得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怎么样?”
“嗯?这个……我怎么觉得……这样的要求对我好像……有点不公平……?”
“有吗?废话少说,玩不玩吧!”
几个人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连月牙儿的脸都显着兴奋,我摇摇头,叹着气,并不想破坏这难得的轻松自在。
“好吧!”
“呵呵,那好,开始了。”,君莫惜点了其中一盘鸡蛋炒虾仁,“这个,可得想好了。”
我取名字的功夫每个人都知道,看好戏的心态竟是微微的显露,这……唉,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名我不行,菜名,呵呵……
“那个叫‘金玉满堂结良缘’”,我夹了一块虾仁,送到了月牙儿的口里,和着松软的米饭,他倒是吃的很开心。
似还有些不甘心,君莫惜夹了一颗樱桃,“呵呵,那这个呢?”,樱桃肉配血豆腐。
“嗯,‘碧血长虹情意绵’,应该还过得去吧,唉,真是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菜样就要绽放我智慧的光芒,兄弟,你们要清楚,现在吃的不是菜,是我的智慧啊!”
“噗——呵呵”,月牙儿嚼着我刚给他喂下的菜就笑出了声。其他人口里含着菜,虽不做声,表情却也是未有的轻松。
我故作一脸怪相,佯装抱怨,“我明明是在陈述事实,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反倒成了讲笑话了。哦,你,已经输了,吃你的饭吧,呃,要求就是等我们吃完饭,你去把碗洗了,还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想直接把这些碗碟来个‘岁岁平安’啊,嗯?一个都不能砸,回头我还要见着完的。”
“呵呵,你怎么知道,真像我肚子里的虫啊”,君莫惜,有种,还真承认了。
“别擅自把我打到畜生界轮回做了蛔虫,我还不想有那个福。”我瞪了君莫惜一个大眼。
“那好,下面是谁了?”,君莫惜抿了一口茶,催促着。
狼魄斯条慢里的咀嚼着一朵香菇,往自己眼前的盘子飞快的一点,呵呵,这是让你点菜,又不是让你点姑娘,你不好意思干嘛!呵呵。
鹅掌炖嫩豆腐。
“呵呵,这简单啊,‘踏雪寻梅落鸿爪’”,我舀了一勺豆腐,看着月牙儿吃了下去,顺手用拇指抹去了他嘴角的汤汁,往口里一吮,“好吃吗?”
“嗯”,月牙儿红着脸,盯着我的拇指发呆。
“是很好吃!”,邪邪的朝他一笑,又惹得他更番茄了。
“月兄,可不可以借脸一用?”,我认真的问道。
“嗯?”,他不明所以的一愣。
“呵呵,我还有两个鸡蛋没煎呢,哈哈哈哈哈……”
君莫惜适时的打断了我的得意,指着那碗“踏雪寻梅落鸿爪”,“名是个好名,可是,呵呵,翼飞,梅,在哪里啊?”
“唉,莫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下次我做饭时去给我打下手吧”,拿出汤勺往碗里一舀,碗底的红枣露了出来,“都说了是‘寻梅’了,呵呵。”
他倒是无所谓的一耸肩,“好,算你有才。”
“哈哈,愿赌服输啊,魄,接招了!我的要求就是……”,把他往自己眼前一拉,“亲我一下,不兴赖皮啊,刚才可都是每个人都说好了的,你反悔……”,话还没说完,一个吻飞快的从我脸上划过。这……这就算过了?我……什么味儿都没尝到……唉,下次吧。不过,又多了一个营养丰富的番茄!
“下面是……”,一阵寒风吹过,我替月牙儿把被子拉了拉。“呃,那个……离月兄不想也就算了,要不然直接跳过吧,啊。”
“不用。”,呼——又是一阵秋凉。
筷子往一盘炒菠菜一指,简单的说了一句,“菜名,简单,换,作诗。”,不会吧,你怎么会是玩得最兴起的那个!这个男人……还真的……他娘的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
闭着眼沉思了一会儿,渐而开口,“青青蔓草修远道,秦桑绿枝乳燕笑。今日又到枫红时,来年思君柳发俏。知兮,知兮,应是红豆芍药。呵呵,呃……”,刚要大放厥词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无意中好像做了一首情诗,这个……我偷偷的看了宫离月一眼,呼,还好,没有什么变。
也不敢问他满不满意,直接跳过,“月,该你……”
“我输了。”哎?
“呵呵,看不出来啊,倒是挺有但当的一个人啊,好!是个男人!那我就要求你一件男人应该做的事吧。”
“说个笑话吧!”
呼——好冷!
我错了!我不应该得意忘形,我应该见好就收。我不应该觉得这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玩笑,我应该在他发作前以死谢天下。
“呵呵,什么事让白兄弟这么为难啊!”
一个我以前听见就想K的声音,现在却宛如天籁,兄弟,谢谢你在哥们儿最险的时候拉我一把。
上前去拉了清敛愁的手,“兄弟,我等你好久了,以后请让我叫你一声‘清兄’吧,不!你就是我的‘亲兄’啊!出去说吧!莫惜,月儿交给你照顾了。”
拽着清敛愁就走开了,院子虽是在户外,可比那里暖和多了。
“唉,白兄弟,连饭都不让我吃一口吗?我可是光替你办事,五脏庙还没祭呢。”,眼里流动着光彩,很是委屈的模样儿。
“好了,好了,你要想吃,以后我随时做给你便是。”
“一言为定”,像是达到了目的一样,他满足的笑出了声。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呵呵,看来,那两个小鬼惹到了不得了的人呢……”
夜探
“呵呵,不过,看来我们也是被人家给盯上了。”,我靠着木柱一依。
“哦?怎么说?”
“来人挑了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显然他也清楚月牙儿没有什么自保之力,还知道两个小鬼和他的交情不浅,呵呵,别告诉我这是巧合,或者是那人智慧超群。”
“呵呵,是啊,恐怕是从你带那两个小鬼回来时就盯上了吧。”
“不过,竟然谨慎的没让我们发现,呵呵,高手吗?……”
“嗯。”
“主谋是谁?”
“一个商人。”
“哦?一个商人?呵呵,本事很大的商人啊。”
“嗯,他的义父是内务总管,延国皇上的当前红人。”
“太监啊!”,宦官专权不是没听过,鸡犬升天或是后来巴结也是可想而知,但是那两个小鬼,乞丐而已,何以惹得这样的人呢,除非……
“那两个小鬼什么身份?”
“呵呵,白兄弟机敏!那两个孩子……是逃犯。他们的父亲是前任靖州郎将,不知道什么缘故,得罪了这两个人,被污了罪名且定了死罪,抄家前似是拼了性命把他的两个孩儿送了出去,不曾想竟流落至此。”
“那个商人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刀疤脸?”
“是,那是他的近身护卫,叫金三,倒是有些功夫底子。”
“那个商人叫……”
“魏东岚。”
……
鸟倦归巢,天暮已至,黑了的星空笼的人心里暗抑积压,偶尔一声嘶锐的鸟鸣衬得夜更静谧了,黑黢黢的,枯了的枝干怪异的透着风的妖异的低吼,冷清的夜里,却总是有一处通透的明亮之处。三道黑影倏倏地在墙头、屋檐上点拨,像极了轻灵的夜枭,只一瞬,便把自己的身子隐没在黑暗中。而影子飞舞的宅院的大门处,霍然一块匾牌——“魏府”!
三人藏身在大院的一处假山后,看着别院大堂大敞的门里那一派官场风光,虽然这魏东岚只是个商人,但是到底是有身家底子的,撑腰的虽然是个太监,却也是个硬得起来的人,这宦海里要行的长久,见风使舵必不可少,溜须拍马更是必备良药,现在这一个个平日里顶着官威,打着官腔的人却也是这般的下作!
“呵呵,魏兄,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两座血珊瑚,高并鹿角,沁血一般通红,魏东岚摸着他的两撇小胡子,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拍了拍,睥睨的看着下面谄笑的人,心里暗道这也拿得出手。
“呵呵,大人客气,客气了,来人,收下。”
“魏老板,小人听说大人最近有些眼跳心惊,不成好眠,故而找了些补药,给大人压压气。”
我眯起眼,好不容易把那些“补药”看清,金钱莲、沙参、灵芝、红背兔耳风、虫草、麝香、熊胆、穿山甲……
靠!想当年老子发烧到40度的时候,一包板蓝根都顶天了,跳个眼就要补这好些,小心补过了头以后“抬不起头”来。蔑视着魏东岚的隆起的小腹,我想,怎么不送他一斤藏红花!
腐败!
“唉,也是,生意颇多,也是无暇□,最近左眼还真是跳的慌。”
“哦?左眼跳财,魏老板这是又要有一笔大钱进门了,好事,好事啊!”
“可是右眼也偶尔跳啊。”,端坐在首席的魏东岚似是等着看下面的人怎么自圆其说,把玩着手中的鹦鹉杯,又将杯中的屠苏酒往怀里的女人口里一灌,女人受用不及,呛了起来,溅了些酒滴到他脸上。魏东岚眉头一紧,毫无怜香惜玉,一巴掌把女人打了个“咸鱼翻身”,喝了一声拉下去,便又把眼盯住了刚才那人。
那人倒也是机灵,不知怎么就编出这么一个说法,“哈哈,我看,是魏老板进财太盛,光是左眼它满不了那么多富贵啊,所以,又匀了一些给右眼,好兆头,还是好兆头啊,各位说,是不是啊。”,又是一片应和声,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魏东岚哈哈大笑起来。
“那如果两只眼睛一起跳呢?嗯?”,看着那人不知所措的样子,魏东岚又是一阵大笑,继而便是又一番觥筹交错。
“两只眼睛一起跳,那恐怕是中风的前兆!”,我暗里憋出一句。
身边有人发出一声笑,不用看就知道是清敛愁,哦!不!是清兄!另一个悄无声息的自然就是宫离月了。狼魄没有跟来,我让他照看着月牙儿,至于君莫惜……呵呵,我给了他一个十分适合且光荣的任务——继任怪盗金狐狸。
远远的看着一个小厮在廊道上端了几壶酒,我贼贼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老白的荷包里除了“软骨酥”外还有其他一些药罐子,比如这瓶,当初我问柳千丝什么药既可以保留住“夺魂”的毒发,又不至于置人身亡,后来,她就给了我这个。
在身边两人奇异的目光下,我抚摸着自己左手的中指,“呵呵,阿中啊,以前都是拿你来骂人,现在却可以用你来毒人,福兮?祸兮?呵呵,自有天道可为也!呵。”
我在唇前竖起食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一个飞身,点了那小厮的睡穴,拖到暗处,扒了他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拔下戒指,中指在酒壶里搅了搅,又把药倒进去了点。呵呵,我让你搞腐败!
迅速的把酒送了进去,一个小厮,自是无人会去注意,特别还是这酒肉声色正浓的时候,不过,等我跨出门时,意料中的呼痛声似乎来的比我预计的快了些,我呵呵一笑,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去旁门等我。
“白兄弟的药倒是厉害啊!”
“呵呵,哪里,哪里。小鬼呢?知道在哪了吗?”
“探子并没有查出来。”
“哦!”,这一声既是对清敛愁的回应,也是因为……有鸟儿送了上来。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厮托着两个小空碗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我带着两人暗暗躲下,等来人走近,我一个闪身,从他身后扣住他的喉咙,他吓得连托带碗的都给砸了。事到如今,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或许也是最管用的。
“别动!否则我就……”
“爷,别杀我,别杀我,藏钱的地方在左拐第三个房间对门的大屋的后面的花坛的右面的那个大屋子里”,他的声音刻意的拔高,听着像是求饶,实则却是引人来救他。呵呵,倒有些小聪明。
“别耍花招!告诉你,爷们对钱不感兴趣,说给你听也不怕,我们就是天下闻名的‘玉面桃花三淫龙’,下至八个月,上至八十岁,无论男女,我们都不放过,听说你们府上抓了两个秀气的小娃娃,特来借走玩几天,你要是不说,嘿嘿,我们三对一,你可就有的受了。”,等我把□与猥琐两个词阐释的淋漓尽致,还在他身上摸了个遍,这小子终于想通了。
“他……他们在柴房里……”
“哦,那就有劳你带我们一起去了。”
押着这小厮,在一所柴房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门扉紧闭,看不出一点里面的情景。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开,一点着,往柴房门一送,燎原吧,我的星星之火。
“呵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呢喃了一句,莫说怀里的小厮,就是宫离月和清敛愁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要烧了这屋。
果然,大火开始烧了起来,等渐渐的出了烟熏,我朝里用内力催了一声,着火了!救火啊!果然,不出所料,门被一脚踹开,出来的却是一些高大的汉子,一个个急匆匆的从里面逃了出来,显然,是个陷阱!
“唉,你不乖啊”,在暗处,我轻笑着,“我们可没说喜欢这种五大三粗调调的,你怎么可以擅做主张呢?嗯?”
身子在我怀里开始颤抖,“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的呀!”
“啊?”
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那里有些微湿,而在之前他发上附着的是一层寒霜,抚上了他腰间的玉佩,“发有寒霜,玉佩上有雾气,而现在虽然只有微湿感,我却能肯定你定是从一个极寒的地方出来的,现在已经是颇寒了,而能比外面更冷的地方,恐怕就是……”,我看向清敛愁,对于魏府的情况,我想他比我更清楚。
“冰室!”,清敛愁应了一句。
“那两个你端出来的小碗应该不会是用来喂猫的吧。”
感到怀里的身子震得更厉害了。
“怎么说也算是个抢来的人,竟是一个人都没派出来守着,不觉得的奇怪吗?而且,门竟然没上锁,那不是摆明了对别人说快进来吧,你找的人在这儿。”
“带路吧!这次要再耍花样,我保证让你爽上三天三夜!”
这会倒是个石门,守门的侍卫早被同行的两个高手解决了,进了门,走了没多远,竟然是个用冰块堆积的甬道,终于,在尽头找到了两个小鬼,倒是没有被绑手绑脚,却是冷得紧紧抱成一团。
“哎,还活着吧!”
小鬼听到声音,慢慢的抬起了头,等看清了我们的脸后,竟是十分欣喜的朝我们跑了过来,我手往前一伸,止住了他们,“小鬼,本来这破事我是不想管的,但是,我的人伤了,伤了他的人,我自是不会让他们好过,你们若是愿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现在就带你们走,要是不愿意,门现在是开着,没人拦着,你们照样可以逃,不过,是死是活,就由天了,小鬼,听懂了吗?”
阿大看着我们,又看看他的弟弟,点了头,“嗯。”
“好。”,娘的,宫离月,这俩又不是你亲身的,你赶着去包衣母爱送温暖干嘛,特别是老二,看了他像见着亲娘一样,低低的哭诉着这几天遭受的待遇。我示意清敛愁把阿大带上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拦腰抱住了。“英雄,你带我走吧,如果让魏东岚知道是我带你们来这儿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喂,我告诉你,你别再拉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啊”
“不要!”阿大叫了一声,“魏哥哥是好人,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我们。”
“你姓魏?”,我立起掌刀。
“没错,我是魏东岚的儿子。”,魏东岚的儿子?大堂那个魏东岚的儿子?穿的像个洗马桶的,会是他的儿子?呵呵,好,好,好,这就更好玩了!
他苦笑一声,“我是……”
“够了,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听你的身世之谜,走吧!”
“你……”
“别你啦,快走吧!”
一路施展轻功避开人群,遇到一些杂鱼也处理了,出来的倒也顺畅。只不过,好事总要多磨。
刚刚收拾完的杂鱼,竟有一个会使蛇的,两根拇指粗,一臂长,通体碧绿,三角尖头,直蹦宫离月而去,他要护着怀里的阿二,一时疏忽让那人钻了空子,等发现时,蛇已经射到了跟前,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箭步朝天,用身子挡住了宫离月,蛇牙直直的刺进肉里,我并不理睬,大喝快走,嗖嗖的,几人就消失了。
下了毒给那些人果然没白费,府上大多数人都赶着去照应自家主子和那一群大老爷了,两头忙,自然是□不暇,集中力一被打散,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等逃到了大街上,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看手臂,那条蛇竟然还在,一把扯下它。
“你……没事?”清敛愁微眯着眼,惊讶的神色毫不掩饰。
“靠!这点小毒,老子当年中了比这个厉害多的还不是照样活得硬硬实实的。”
“百毒不侵!”
我并没有回答,因为正在思考中。黄毒应该不算吧!
宫离月还算是有些良心,逐渐舒展的眉头告诉我它的主人听到这,也却是送了一口气。
“哈哈,白兄弟,我今天算是服了你了。”,大开眼界,这少年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果真是一个好坯子!
“服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把碧青蛇在手上卷了卷,捏住他的头乐呵呵的说,“你我相识相知也自是一场缘分,明天我便将你……”,放生!
开玩笑!
“做了蛇羹了吧,也不枉你来人世走一遭了!走吧。”
……
“月哥哥,月哥哥,呜呜,都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不好,呜呜。”
刚进来就狼嚎,真是头大,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狼魄眼尖,竟然看到了我手臂的两个血齿,“你的手怎么啦?”,浓烈的担忧弥散开来。
“我若说是蚊子咬的,你信吗?”
显然,有人生气了,“别气,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说给他,也说给床上同样担忧的月牙儿。
“哎,小鬼,别哭了,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吧!”,任着狼魄替我包扎着伤口。
“我叫梅珣,弟弟叫梅珏,我今年九岁了……”
“停!说重点,我不是来参加少儿节目的。”九岁,天,一副五岁的脸,唉,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个天山童姥!
“你爹到底犯了什么事?把那些人都给惹了。”
“我爹没有罪,我爹没罪,我爹是被人害的,呜呜,被人害的,呜呜……”
得!又嚎上了!
两个小鬼一致的跑到宫离月的怀里哭着,啐啐,这人倒是好气性,鼻涕眼泪擦了一身,愣是没动静。那为什么我平时碰他一下,还像我有麻风病似的避着。
“那你们家是什么东西让人给惦记上了?”
“你……你怎么知道?”,梅珣惊讶的一转脸,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
“你爹不从,他便要了你们全家的命,但是呢,却不想有你们两个小鬼逃脱了,而你们正好知道他要的东西的下落,我说的没错吧!”
“嗯!你……你怎么都知道?!”,梅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呵呵,等你多看两年电视和小说,你会比我知道的更多!只不过,这只是猜测,救回两个小鬼就是要证实一下,至于什么宝贝要赔上一家人的性命,我倒是颇有兴趣。
“是什么?嗯?藏宝图?武林秘籍?神兵利器?”
“药!”
“药?呵呵,什么药值得让人费那么大的精神……莫非是……”,话语戛然而止,我的神情忽而紧张起来,惹得周围的人也认真的注视我。
“莫非是能让太监重整雄风的药,嗯,果然是神药啊,又或者是那个魏东岚金枪拜倒,男力不举,这药有壮阳的功用,呵呵,哈哈……当我没说,继续。”,只是缓和一下气氛,不至于吧。
显然,小孩子没有听懂我说了什么,但是,其他人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嗯,我错了,我不应该残害祖国未来的苗苗,我是社会的害虫。
“长生不老药。”,梅珣小小的嘴里吐出的话震惊了四座的人,除了……我。
唉,封建迷信到底要猖獗到什么时候。两个孩子还无法全心信任我们,本来,我也不是出于善意救了他们,“行了,你们要是不愿意说,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我不想逼你们。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不过,看到了,月哥哥伤的很重,不能陪你们睡了,怎么办呢?”
“我……我们自己……睡!还有,白哥哥,谢谢……”,小小的,细细的声音,那是一种人在屋檐下的无奈和熟不尽的悲哀。
我蹲了下来,抓起小鬼的手,写了一个“男”字,“小鬼,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这是个‘男’字,一个‘田’,一个‘力’,就是说,男人是要用自己的力量来耕耘自己的天地,今日种下的因,明日结出的果,是个男人就要有担当。九岁了,不小了,我可以叫你一声小男人了,所以,为了你要保护的人,你必须坚强起来,你必须找到自己的力量,你必须懂得什么叫做成长。”
梅珣低着头看了自己掌心好一阵,忽然湿润着一双大眼朝我点了点头,我朝他一笑,又在他手心写下一个“人”字。
“同样,男人也需要相互扶持,也要学会依靠,培养自己的力量的,借助他人的力量,所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吧,虽然不是什么七老八十,起码比你们知道的多!走吧!别看了,去睡吧!”
回转身,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君莫惜一脸鲜少认真的看着我,而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的表情。“我……刚才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没有?没有就好!那个……魏某,今晚这两个小鬼就交给你了!”
看着小鬼被带离开,我挥散了众人,对月牙儿道了声好好休息便关了房门。
我边走边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按你说的做了。”
“那就好,嘿嘿,好玩的,快来了!”
君莫惜的背影很淡,淡的像是一阵风就会把他吹散,飞到我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渺远的,默然的存在着,他的世界,我一无所知。只能痴痴的感觉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他的悲伤,甚至溶化在了笑里,仿佛每一次的欢乐便是重重的泪滴。
莫惜、莫惜……
很快,已经到了君莫惜的房间,我在门口站了会儿,看着他进门,在门快要关上的一霎那,我觉悟了。
一把按住门缝,疾风劲火的跨进门里,手在身后一关。
“莫惜,那晚……为什么……嗯……呃……嗯,没什么,呵呵,你休息啊,我走了。”
“为什么把身子给你?呵呵,你终于有兴趣知道了吗?”
“你不说也……”
“我爹疯了!”第一次,听他称呼那个男人为爹。
“啊?”
“原足梦离开了他,他就疯了!”偏着头,君莫惜像是很疲累了一般答耸着脑袋。 说的虽然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却总是抹不去眼中的悲伤,向远方望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再真实,那是隐忍了多大的伤痛才有的领悟。
而他此时的表情不像是在谈及他的父亲,倒像是……
背叛了的情人。
“是因为‘芳华’吗?”,想起离开无情宫前提起古垒鸣时原足梦的神情,虚华与渡的哀伤,也许,他们几人之间还有着什么故事吧!
“嗯,原足梦看到了‘芳华’,后来就走了,我爹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不喝,呵呵,甚至把他半辈子的心血——无晴宫,也交给了我,呵,呵呵,那不是疯了是什么?……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啊!很……重要,啊,哈哈哈哈……呵呵,他让我瞒着,我却告诉了他,他走了,他就疯了、疯了……”,口中的“他”让人混淆,但是,唯一清楚的那个人,却永远会记得清。没有流泪,干涸的双眼像是已经枯萎了许久一样,再也不可能降下甘霖,于是,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守护着那片早已荒凉的土地。也许,莫惜,你也曾在那里播种过你的梦想和爱情,但是,你的种子注定无法萌芽出那份恋情。
“是罪吗?爱上了自己的父亲?白翼飞,告诉我!”,他忽而飘渺的昵向我,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让人怜惜。
把他的头揽在怀中,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无力的,只能倚靠着另一人的身体。莫惜,你的骄傲呢?莫惜,你的冷漠呢?莫惜……为了这朵结不出果的花,你到底遗弃了什么?
“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是谁,而爱上了,而是因为,爱上的人,恰恰是他,这就够了。你的错,你的伤,你的痛,不在于爱上了自己的父亲,而在于……你爱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注视自己的人。”
手蒙上了他的眼睛,感情的伤痛只有用另一份感情才能治愈,而我能做什么?我能帮你什么?莫惜,你说啊!
“太执着,会让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想不透,若你放不下这份感念,便把他带在身上吧,弥足珍贵的感情必定会让人在怀念中心痛,否则,它也就失却了困苦其中的刻骨铭心。但是,不要让它成为你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不要让它变成你一生的包袱。记得它,享受它,等到哪年花开的时节,还能对一个知心人诉说过往的沉痛,虽不至惊天动地,但终究是让自己铭刻一生的记忆,便也觉着这人世间的一切也是值得的,便也在这浩渺天地间寻着了自己的存在的。莫惜,无论放不放的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把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了,从占有他的那一刻起,我便告诉自己,护着他吧,守着他吧,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但是,我可以献出我能给的……
“呵,白翼飞、白翼飞、白翼飞……那,你的悲伤呢?”,他拉下我覆着他眼睛的手,直直的看着我,突然发现,他眸中的人,也有着一对忧郁的眼,只不过,那伤,被藏得比海更深。
两片唇,紧紧的吸附着彼此,像是要把灵魂也要抽尽一般,滚烫的,又何止是身子。
“那就让我们一起……把它们风干成记忆吧!”
……
罪之始
远处三具人体以极高的难度结合在一起,衣服极有技巧的半遮半掩,不至于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因冷气扰了那无限的春情和冶艳,幸好今日尚算天朗气清,倒把那几人周身的暖意又淌了几分。醉身在男人身下的一男一女早已不知矜持为何了,把个声儿拔高了尖刺,而享受着□的那个“人上人”虽也迷离了几毫,终是清醒的情态。一律一动,一动一叫,一叫一娇。好个真人版的活春宫啊!
“哎,老白,你老,按人岁算也是七老八十了吧,怎么也把这伤风败俗的事看的这么乘兴啊,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
伏身在地的老白觉得我这番话似是有失公允,便瞪着我连突了好几眼。想来也是巧了,今天本是带着冷落了数日的老白出来遛遛,不想,方向感欠佳的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老白带到一处“山青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于是,灰暗了数日的心颇有些雀跃起来,再于是,一场激烈的户外运动看得我更是小心肝儿噗噗的跳。虽然口里骂着老白,但到底也是与它共伏于地,还掏出了点心品题观赏起来,惊叹于那个动作,赞赏于此种技巧,不免把这一番脸红心跳的帏内之事当做了班底小子的舞唱。
等到他做完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正欲离去,却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唤住了,“白兄弟,可看好了。”,稍作无奈的一转身,就看见来人的衣裳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一派餍足的风流潇洒。
“呵呵,清兄啊,看好了,看好了。”
“怎样?”,潜隐底徊的一声,真个可以把人的心神都勾了去。
“哈哈哈哈……各种门道,我这个外行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几位的抗寒之质,我今日倒是见识了。”
稍稍迟来的两个人儿正是当日与狼魄、君莫惜交手的那一对双胞胎,此刻,皆是烧红了脸子,眼中有着风情无限的嗔怒,只因主人自家不曾怪罪我的无礼,他们也不便发作。
“呵呵,明知我发现了你,你竟也不走,莫非白兄弟对这一道也是甚喜?既是如此,我身边也无甚好人儿,只剩这两姐弟还颇如人意,不如就把他们送了给你,可好?”转而斜了两人一眼,“还不快拜见白公子。”
闻言,那双胞胎只是浑身一震,不知是因了这秋凉,还是为了他这话。两人神色一闪而过的凄凉,却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伊怜”“侬爱”
“见过白公子。”
我连连摆手,含笑的挠着老白的背,这老驴被搔的舒服,喜滋滋的晃荡着脑袋,耳朵也机灵的转了两转。
“呵呵,清兄既是一开始就察觉到我,何以不即刻斥责遣人,倒还做足了全套着实让我佩服了一番,想来,必是清兄觉得我年纪实轻,□未开,要把这天地间最值得的事好好教导一番了。不过,至于……这两位妙人儿,我可是无福享受,唉,野花再香,可园子里已经种上了馥郁家英,倒不敢再随意添了来,怕迟早会被浓香熏着。我倒不像清兄,这天地灵秀,万物有生,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雅致极了,也性情极了。”
“哈哈哈哈……白兄弟果然好口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清兄果然真丈夫也,哈哈哈哈……”
……
牵着老白,跟着一对玉人,我和清敛愁随性步行在熙攘街道上,这种季节,人们畏着清寒料峭,是不大出门的,但总有些好事者饭后茶余不免把近来的新鲜事情做个品足。
“知道吗?,魏记米铺出大事了!我有个熟人在魏记做事,听说早上起来开铺时,发现所有的米全变成了沙子,还印了一墙的血手印,把个开店的小伙计愣生生的吓晕过去了。”
“哦?有这样的事?这可就怪了,我最近也听说,魏号银商也出事了,有人去对票子,哪里知道里面的银子全都变成了石头,听说每块石头都是拳头大小,形似骷髅,把人碜得慌。”
“哎呀,你们都是听说的,我可是亲身经历了一回,上次我想做一身新衣裳,就一大早到魏记布行去扯布,可巧了,就被我看见了,店里的管事乘没人的时候把好多布匹都搬掉了,好多车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哎,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快说。”
“当时,我看见了也吓了一跳,那些布全都浸了血似的,滴淌着,店里到处被写了红色的‘恶’字。现在想起来,我鸡皮疙瘩还起着呢。”
“呵!这魏记的那个老东家平日里也算是造了孽了,还记得那段时候城里缺米吗?他愣是把米价翻了三番,还让不让人活了。”
“是啊,不就仗着自己上头有个没把儿的阉人撑着吗?听说,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被挂了罪名,咔嚓了,里面还有不少清官呢。”
“哼哼,我看,这天也看不过去了,那姓魏的算是走到头了。”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啊,那魏记……”
“哦,传的倒是挺快的嘛!”,我拍了拍老白的大脑袋,神情自会的低下了头。
“呵呵,白兄弟倒是清楚啊!”,清敛愁见我把挠着老白的头,它倒也一副悠闲的气派,道了一声,好乖巧的畜牲啊。就要学着我的样子摸它,可老白精了天了,哪里又能让清敛愁碰到,只一转头,就避过了。呵呵,它也不喜欢呢!清敛愁并未在意,唤了一声“侬爱”,便揽住了身后双胞少年的腰。
“清兄自己也知道,又何必在这跟我假道道呢。”,清敛愁最近几日都在我们身边,凭着他的黠慧,我不信他看不出来,只是,他没问,我也就没说。
舆论的力量总是恐怖的,无形的先入为主的想法总是会造成一种强大的压力,特别是对商家来说,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受欢迎的商家。口能杀人,且又遭遇信财两失,打击自是不会小,而且,鬼神之事是每个人心中的一处禁忌,一旦触发,那旁人便是再不敢碰了。被人暗处相胁和算计却不知所以的担忧,家财遭蚕食和人心惶惶的未知的恐惧,明知被扼住喉咙却查不出主凶的焦躁,哦,对了,还有“夺魂”的剧毒,听说滋味儿是不大好受的,畏惧着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挣扎。呵呵,呵呵,还有很多,很多呢,很多其他的阴暗、消极马上就会接踵而至了,不要急,我会在暗处享受着你步步迈入黑暗的绝望……
折了月牙儿手脚的代价,这才是个开始……
我说过,为了他们,我会变成鬼!
所以,呵呵,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至于那个刀疤,哦,金三,呵呵,我又会拿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呢?
……
是夜,酒馆里的金三灌了一大口酒,还是觉得自己很憋屈。本来那两个小鬼自己都已经抓住了,刚等着领赏呢,不想又被人给救走了,现在自家的主子又莫名奇妙的中了毒,谁都查不出解不了。现在的魏东岚甚是恐怖,皮肉都已经呈紫黑色了,说自己的骨头像被人生生捏成了粉一样,痛得想一头撞死离了这人世,可又没有大夫止得住,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来了,却还是一无所获。每天的吐黑血,却又死不了,挂着一条命,不上不下的。听说那天是三个年轻人来劫走了两个小鬼,却没有一人看清他们的长相,想着自家爷是同一天中的毒,怕是和那几个年轻人脱不了关系。抚着自己脸颊上的刀疤,金三到底是想不出他们是得罪了江湖上的哪号人物。但是,听说魏记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光怪陆离的事发生了不少,也不知这魏家是不是还呆得,反正说到底,自己这个刀口上舔血的人是为了那黄白之物而效力于魏东岚,若他魏家真要是败了,自己当然要再择木而栖了。
又咕咚咕咚的咽下一些酒,下定了决心似的,拍了酒钱就走了。略有几分醉意,金三蹒跚着脚步在漆黑的大道上一步一趔,本来这条路在平日里已是少人来往,夜里则更甚,而因为最近又在魏记闹出一些个怪力乱神的事,过了戌时已经是空街清巷了。月亮早已被乌云遮住,黑的鲜少亮光的街道,冷冷清清,风一吹,便只能听的树叶拖拉的声响,偶尔一阵不远处急促的狗叫,把个凄然的氛围衬得更有几分阴气了。金三被夜风一吹,倒是清楚了一些,打了一个酒嗝,总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遍,怎么今天总有些忐忑不安,莫不是也被那些传闻给吓住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是那种娘货,也就又放下心来。
突然,一道黑影风一般的从金三身边掠过,仿佛眼花似的又什么都没有。金三自己本就是个杀人如麻、作恶行孽的人,这生死按理说应该看得浅了,但是,金三却是贪个杯,好个财,喜个赌,到把这为人不齿的勾当爱了个遍的主儿,所以,很是惜命的。此刻,已经是酒意全无了,那黑影飘忽不定,却早已经在他跟前转了好几圈,但待他抽刀砍去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没有,大冷天,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几丈开外的阴影里,黑影定住了,金三不敢贸然行事,也只得呆呆的定着。那黑影倒是不高,只若个十五六的身材,一语不发,可金三却知道,暗中,那双狼一样的眼早已经把自己蚕食殆尽了,金三也发了气,壮胆似的一声大吼。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依旧是那样死死的恍若要把自己撕碎了、割裂了、剁烂了、磨了灰、扬了粉似的注视着自己,金三从没遇到过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那眼中,仿佛自己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你……你到底是谁!”
等金三问出,才始觉自己的嗓音不由自主的发颤了,那种死气,那种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死气。那双眼经历过怎样的事,怎会变得那么锐利呢?
黑影却在此时开口了,“喜欢玩游戏吗?”
淡淡的,平静的声音,划开了一道暗的裂缝。
金三实在受不了了,霍的一刀砍去,可是,这凛冽的刀势却是连那人的边都没有削到。自己这一招内劲十足的刀法在那人看来却如同孩童嬉戏般的轻松,那人呵呵的笑着,声音里透出凄彻的骨寒。
“呵呵,害怕吗?”
金三快步移动,斩破了的风发着卿卿铮铮的声响,却因为对方过快的速度而乱了章法,压腰横扫一刀,旋身过头,微一跃,只取那黑影的腹部,却又被他轻巧的避过了。待金三足刚落地,只发觉那人一个后空翻,单手竟支在了自己肩上,五爪紧扣。突然只觉肩头“咔”的一声的响,钻心的痛从那里蔓延了整条手臂。
“啊,不好听!”
黑影一声狞笑,鬼神不知的,左腿胫骨又是火辣辣的痛裂,等自己低头发觉,小腿已经折成了九十度,此刻却如同可笑奇怪的半跪姿势,只是跪地的却不是膝盖,而是折了的胫骨。不曾想刚才那人顺势的落地,竟是又一脚压踩断了自己的脚。一腿、一手已经是不能用了,艰难的想要爬起来,却是因为那蚀骨的痛而站不定。金三冒着冷汗,浑身颤抖不已,眼前的人仍然呵呵的笑着,竟是看着他的惨痛,开始哼起了调子。
金三觉得像是过了许久,久到已经感觉自己的命正在流失,只见那人手一抬,口中道了一个人名,另一个黑影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只听那人发令,“我要他长长久久的活着,但是……呵呵,要让他有不如死了的想法,知道了?”
“是!”
只简单的一声,金三在一阵迷茫之中却清清楚楚的感到,也许现在死了会是更好,而如此一想,仿若身上的痛已不再明晰,因为,他知道,以后会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他。至此,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而得罪,只知那无穷尽的苦难便是将来人生的开始,想发出声来喊叫,却发现无论如何他的恐惧都哽在了喉里。
乌云散去,月辉开始普照大地,金三在陷入完全黑暗之前,终于看见了那人的样貌,虽然只是一眼,却深刻的终生。
清冷的眸中,没有生,没有死,没有有,没有无,没有是,没有非,没有人,没有己,那人,坚持着更大的死亡和痛苦,那是把头悬在裤腰里的无生者才会体味的觉悟,只有像自己这样承受着极大恐惧的人才会认清的暗漠的灵魂。少年的脸色映着皎洁的月,显露着苍冷的笑。
“记住,我姓白,空白的白。”
街上,空荡荡的,又恢复了一片宁静,月色照到的地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也许,到了第二天,晨起的人们会惊讶于地上的微量的血迹,但是,那便又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乐了,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知道,一如此刻的月华,明日便不再是了。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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