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夏睿埙
我……不会死……我……要笑着看所有人哭……所有人……所有人……
我把深深嵌在指尖的针忍着痛拔了出来，咬紧牙关，一根接着一根，我不敢停，也不能停。母妃死后，我无数次在这样的遭遇中赌咒着，或许，这样会更有勇气。
当我浑身是汗和血的躺在苍茫的大雪中时，１３岁那年，我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
……
之后，我遇到了隆羲和，于是，我从一群人的玩物，变成了一个人的。我开始积蓄力量，对着每一个人笑，似乎他们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是的，呵呵，比起活人来，我更喜欢他们是死尸……
……
隆羲和很宠我，但就像其他所有他蓄养的男宠一样，他爱疯狂的性，所以我总是遍体鳞伤，然而我不在乎，我只要力量，只要力量……
有一天，他忽然抱着我说，蘂薰，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负担。
哦？
你不懂爱，也不要爱，爱着的人会变成傻子，所以你永远都是聪明人。
……
我不置可否。
对，我要永远做一个聪明人，然后践踏所有的傻子。
但是……
但是……
……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家青楼里，看着那些下贱的人身子纠缠在一起，痛着，没有任何快乐可言，我会浑身发抖，那么兴奋，那么开心，我的笑容是别人的痛。
可是，他却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了如此重的承诺，呵呵，怎么可能！！！
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如此肮脏的下贱胚子连命都不要了！
“我,白翼飞,从现在起,用生命发誓,一生宠你,护你,不离不弃。” “佛祖明示,黄天后土,若负誓言,当受万箭穿心之痛,烈火焚身之苦.。
月牙儿？月牙儿？下贱的人怎么可能配有这样的名字，呵呵，笑话，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
“他可是刚被人压过，月牙儿，他也配！”
他回过头来，洋溢着一张充满光明的脸，那么干净，那么让人安心，微微的笑着，一字一顿，而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一样印在了我的心头。那样坚定，好像只要是他说的，便就都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我说配，他便配！”
……
他走了，他怀里抱着那样一个肮脏的人走了，带走了那样温暖的火和光……
我伸出手去，触摸着那个人的背影，如果，我，是我，我的，那该有多好，或许……
“那个人，跟着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那么想要一个人，那么，那么……
……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什么事都没有，竟然还和那个贱胚子逛起了灯市，那头老驴，那个白衣的男子，远远的望着，似乎整条街上只有他一样，淡淡的，温暖的光。黑暗的角落里，我看着他拿着一张饼在嬉闹，那样的笑，好像世界都飘满了花香，他才会那么快乐。
……
呵呵，他真是胡闹，那个县衙也被他整的……呵呵，竟和乞丐为了一文钱打了起来，最后又给了那乞丐一锭银子，原来只是他自己想打架了！呵呵，还有采花贼被他扒光了吊在城门上示众，把江洋大盗绑在粪缸里……还有，还有……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这个男人，好危险，好危险……
所以，他得死……
隋国里，我们相见了，月下的他被人围攻，我，没有出手去救，他得死，他应该死，他必须死！
可是，他被救走了，再次远离了我的视线。
那些暗杀他的人，我没有留活口。
……
我重伤了那个贱人，那个总是偎依在他怀里的贱人！可是，我不会让他死，我要那个人亲眼看着……
因为，那个人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我的存在。
……
兰国的皇林里，那个人对要暗杀自己的杀手为什么也可以如此的仁慈？呵呵，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伪善！骗子！
死！死！死！
这一次，那个蠢货竟然违背了我的命令，没有对他下手，明明只要再近上几寸，他就没命了！
明明……再近几寸……他就……
没命了……
……
……
我废了他的武功，或许，这回他是永远会从我的眼中消失了，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在我的眼前出现，为什么那样温暖的笑容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自己的悲哀……
所以……
既然我杀不了你，那么，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哪怕是让你成为一具活死人……
知道自己将拥有你的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利用你，利用你，因为……冬天……的确很冷……
只是利用你……
抱着你的那刻，情不自禁的，我说出了那句话。
“我爱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或许，我一直都知道，只是……贪恋你的体温，贪恋你的唇，你的笑，你的呼唤。
“阿埙……”
“阿埙……”
“阿埙……”
那晚的烟火，那晚的花，那晚的酒，那晚的你……
最美了……最美了……
我回过头去，你低下了唇，从那里传来的温度让我开始沸腾，从没有觉得自己的生命可以这样的燃烧，这样的发出光亮，是你，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沦陷了，我固守已久的城池陷落了，明明知道，那样自欺欺人的绝望是没有尽头的，可我，可我……
“你不懂爱，也不要爱，爱着的人会变成傻子，所以你永远都是聪明人。”
呵呵，当干涸的泪再一次涌出时，我知道，自己完了……
完了……
……
飞，飞，飞，我的飞……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笼子再大，也关不住风的，我……早就清楚了，却傻傻的赔了进去……”
你的温柔，你的爱，哪怕是虚幻的，我仍然甘之如饴，我可以当自己瞎了，我可以当自己聋了，只要你还对我笑，只要你还唤着我的名字，我不求在你心里落下一席之地，只要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还在你的嘴边。
我……只有这点要求……只有……只有……
可是再次看见你，我又疯了，疯了，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本应该是我的，你的身边本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为什么我就得不到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白翼飞——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恩爱同心，那我就只有继续做我的坏人。
……直到看见你平静着呼吸，倒在我的怀里，我才知道，我要的，不是这样，我要的，你给不起……
你的船，渐渐远离，你走前，低低的呢喃。
我，足够了……
一生，一世，一辈子……
足够了……
呵呵，飞啊，我也会有满足的一刻啊——
“我把来生允给你，可好？”
飞，说好了，下辈子，你只是我的……
你走了……
我也要走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血，因为，这是我唯一和你相识的见证，这也是你唯一留给我的温暖……
我转身回到满是火焰的船里，那里，好明亮，好温暖，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抱着你的灯，你的木人，静静的坐着……
坐着……
等着来世的相逢……
……
番外 吾家有儿初长成
白云还是那么蓝，天空还是那么白，万里无云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我想去河边看海……
自杀，外带！
“老白啊，不得了啦，呃”我打了一个酒嗝，“我啊，都快成马桶了，呃，现在啊，是个人都可以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唉——什么时候啊，我也下去陪你吧，倒省了些多的心呢。”
我躺在一座长满了青草的高高隆起的土堆旁边，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拍拍土堆。
“老白啊，你倒是会享清福啊，寿终啊那个正寝，爽啊！唉——哪里像我啊，除了晚上还是个男人外，我到哪里去找回我的尊严啊。你说是吧。什么？你说是啊，你也知道啦。”
“唉——悲哀啊、悲哀。来，你也喝一杯吧，啊？你说喝酒伤身啊？唉，伤就伤呗，最近，那几个人好像说好了似的不让我碰，弄的我都快……唉，不多喝点酒，长夜漫漫，怎么过哟——苦——啊——搞得我现在只能寄情与一些花花草草、鸟鸟雀雀了，哦！最近我得了一只小金雀，呵呵，难得的很，难得的很，呃，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的……唉，最近脑子也乱的很啊——”
我仰头又是一口，“我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啊！我品行端正，相貌无双，武功了得，最主要的是，我有一颗博——爱——的心啊。前几天我才去了新开的‘玲珑苑’里，关怀了一下那里的花魁……呃，可是我也只是去找人家喝了一点小酒，没有做什么啊。唉，他们啊，就是疑心太重了，像我这样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是吧。什么？逛妓院算不得品行端正啊，呃，差不多就行了，啊。唉，这些天把我给……五个里面一个也碰不得……想当初，莫惜的那个劲啊，还有离儿……啐啐啐，真是让人受不了啊、啊、啊——啊——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回味还没有完，一转身就看见了非鱼蹲着身子，撑着下巴一副看得很入神的样子，而且，一脸诡笑。
做为狼魄的娃，我一直以为他会继承乃父之风，但是……呸！这个小鬼简直就是一个鬼精灵，讨得他的那些阿爹们高高兴兴的，却对我这个阿爸……唉——
非鱼，当初哪个混蛋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他应该改名字叫非人！
“阿爸，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照样蹲着，照样一脸诡笑。
我坐起身来，“小鬼，干嘛！我来看一下你老白叔，不可以啊，他可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啊。”
“来看老白叔当然没什么啦，关键是……看就看吧，还说了什么……”
我一掏鼻孔，“老子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呵呵，阿爸，你是要我提醒你了？哎呀，那是什么来着，哦！对了，什么莫惜啊离儿啊真带劲啊……魄儿动起来真舒服啊，络秋叫起来真要人命啊，也很想看钺儿自己做啊什么的。哦，我都忘了，我才七岁，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的，阿爸，你说，我要不要去问一下阿爹们啊？”
我脸上一抽搐，“哎，臭小子，不用杜撰历史啊，后面那些我根本没说过。”
“哎呀，阿爸，你不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吗？”
我闷了一口酒，“靠，威胁起老子来了？你有种！老子看好你！以后什么偷鸡摸狗啊，奸淫掳掠啊什么的，你小子铁定一个准。”非鱼小子笑着，越笑越让人发毛，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了。“阿爸，不要夸我嘛！”
“臭小子，到底有什么事，有话说，有屁放。”要不然他这一状一告，我又得背上一个教坏子女的罪名，不知道又要过多少个漫漫长夜了，作为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我也是有自己的需求的。
“呵呵，阿爸英明——”他站了起来，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我听说有一种药叫‘明月丸’的，药效奇特，甚至对弥留之人有起死回生的功用，十分神奇。呵呵，而且，我刚好又听说三爹那里正好有，呵呵，不知道阿爸能不能帮一下忙，弄个一颗来。”
“我靠！‘明月丸’可是世间奇药，天下间不超过十颗，离儿自己花了整整七年时间也才找到三粒，你小子开口就要一颗，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那是肉丸子呢！”
非鱼小子一脸谄媚，乖乖巧巧的走到我身后，捏着我的肩，呵呵的笑。“哎呀，要了一颗，不是还有两颗嘛。再说了，凭着阿爸的本事，难道还不能从三爹那里弄一颗来。只要您多说一点甜言蜜语，然后晚上再卖卖力……呃呵呵呵呵，不就什么都来了嘛。三爹为了阿爸，难道还稀罕那一两颗药丸吗？”
我往后弹了他一个脑瓜蹦，“你小子，啊，呵呵，说起话来，还真是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啊。不过，臭小子你还没有这么求过我呢，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老实一点呢，我也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非鱼小子停下了手中的活，三两步来到了我的面前，往地上一坐，双腿一盘，忽然一本正经的一张脸摆在我的面前，像是暗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
“阿爸，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受了伤，我要用那药救他。”
“男的，女的？”
“男的。”
“多大？”
“二十。”
“大你好多呢。”
“也才十三岁而已啊。”
于是，我们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时间就这样流逝啊，流逝……
“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臭小子，不愧是我的种，这年纪就干出这样的事来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了，我怎么可能给阿爸你丢脸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吧，我去试试吧。”
“谢——阿爸大人——阿爸大人万福圣安——永享仙福——寿比南山——活过万年——”
“你小子，变着法儿的骂我啊，啊。”
“哪有，既然这样，我就先行离去了，他身体还不是很好，我要去照顾他了。”说着，就要离开。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等等。”
“怎么了？”
“臭小子，我问你，刚刚你说的那些你的阿爹们的那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嗯？”
“这个啊，是……”他把尾音拖得老长了，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凑耳过去，“是什么？”
他一笑，“是……是阿爸自己要拿有价值的东西来换了，我拿自己男人的尊严给你捏肩捶腿才换来了一颗破药，还免费告诉你我的秘密，怎么着，阿爸你还想吃白来的晚餐啊。”
“你……”
“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直到他走远，我才爆发出来。
“我靠！你个六年前还尿裤子的家伙，说什么男人的尊严啊——”
惊起了好多只野狗的共鸣……
呼——
我平静，我再平静，我要记得，我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切记，切记。
“阿爸、阿爸，动起来舒服是什么啊？”魔鬼一号风潭到。
“阿爸、阿爸，什么是自己做啊？做什么啊？”魔鬼二号鹤洋到。
这两个小魔鬼是什么时候到的？
失败！失败啊！离儿的溺爱，就出了这两个破孩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脸蛋，魔鬼性格吗？他们、他们、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野狼，是穿着圣衣的恶鬼，是装作奥特曼的恐怖外星人！
“哥哥、哥哥，阿爸在帮三哥瞒着什么吗？”
“妹妹、妹妹，好像是哎，而且，三哥好像还有喜欢的人了，阿爸好像不想告诉我们呢。”
“哥哥、哥哥，阿爸连阿爹们也要瞒着吗？”
“好像是哦！”
“哦——那就是说，阿爸不仅说了些色色的事教坏小孩，还任着三哥自己……咯？”
“嗯，好像是这样耶，阿爸，你说是不是啊？”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泛着貌似纯洁的亮光在我的面前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深沉的坏心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一眼就看透了他们邪恶的本质，枉费我当初还以为他们是最可爱的。
唉——多事之秋啊——
“你们说吧，你们又有什么事？”
“呵呵，阿爸最好了——”两人齐声道。
“阿爸，我们要……”两个小鬼相视一笑，互相点了一个头。
“嗯，我们现在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等我们想到了呢，再告诉你吧。呵呵，我们走了。”两人手牵手迈开了步子。
我一抱臂，“那刚才的事呢？”
风潭小鬼一回头，“耶？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鹤洋小鬼再一回头，“耶？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了耶。”
“嗯，我们去找爹爹吧，阿爸再见——”
苍天啊，大地啊！我……欲哭无泪啊——
一抬头，看见雏鸾从树上跳下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喃喃自语，“睡个觉也这么吵。”
“你……”我盯着他。
随后，他从我身边走过，像是没有看见我一般，渐渐走远了。
我靠！已经把老子当空气了！你够鸟！怪不得老爱呆在树上！
你看不起老子，老子还鄙视你嘞！
……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我回过神来，才看到老大岫云带着老幺玉琅，即书钺的娃，两人拿着一些空笼子向我走来，带着满脸的慈爱和关怀，小玉琅看到我也甜甜的叫着阿爸。
我一手一个，紧紧的搂住他们小小的身体，呼吸着他们纯洁的气息。我拍着岫云的头，呵呵的笑道，“大师，偶尔也替我开解一下吧。”
“父亲，又是弟弟们淘气了？”岫云替玉琅擦着头上的汗，将笼子放下。
“唉，说来话长——呃，你们这是……”
“阿爸阿爸，我刚才和大哥去放生了，大哥说日行一善，终得正果，可以成佛呢。”小玉琅红扑扑的脸蛋，笑得甜腻腻的。
“呵呵，那玉琅知道什么是佛吗？”
“嗯……不知道。”
“不知道还想做？”
“因为大哥说，佛是好的，玉琅想做好的，所以，玉琅要成佛。”
“呃呵呵呵呵呵呵……这才是孩子该做的事啊——”
和之前的几个相比，我感慨道。
我突然看到地上的笼子有点眼熟，“你们说刚才去放生了，来，告诉阿爸，你们都放了些什么啊？”
“嗯，好多的鸟呢，好漂亮的，其中还有一只金色的。”
“耶？金色的……”
“嗯，我们问过五位爹爹了，爹爹们说那些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我们见他们可怜，本来应该飞的，现在却被关着，好可怜哦……哎……阿爸，阿爸你怎么了，阿爸你醒醒啊——”
“父亲——父亲——”
……
番外 咱当爹的人１
咱——当爹的人，就是不一样，任劳任怨牛马精神，老婆前还要隐去锋芒。咱——当爹的人，有啥不一样，老婆有个不如意，照样伺候狼牙棒。
黑夜里，一座豪宅的高墙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在窜动，像狡黠的猫儿一样，诡异的睁大着双眼，好像在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威胁。
没错，这个鬼鬼祟祟想要翻墙逃出家屋的人，就是鄙人在下我啦。要说我一个一家之主为何要做这种小子行径，唉，谁让我……
手又犯贱了呢！
突然，我看见前方不远处同样一个黑色的人影，我尽量压低声音。“谁！”
哪知对方听到了我的声，停在墙头，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在唠家常似的。
“哦！原来是你啊！”
嗯，听着声儿……
非鱼小子！
“臭小子，你不是去栖燕山找你那个谁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薄情呢，阿爸可不记得有生你这么一个没有毅力的人啊！”
“呵呵，臭老头，我当然不是你生的，我要是你生的，我爹摆哪儿？而且，什么叫这么快就回来？要是我没记错，我去了已经有十年了吧。”
“靠！十年啦？这么快！呃……不对，我怎么叙起旧来了，快让开，别挡着，我要跑路。”
“怎么，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靠，别提了，不就是最近在炼打铁，后来一时技痒，顺带也想要给你爹一个惊喜，想在他的剑上刻些花吗？”
“剑？是爹随身带着的那一把？”
“嗯。”
“你想在剑上刻花？你难道不知道就你那样的，那把剑不断也很难吗？”
我一抿嘴，“我是断了之后才知道的。”
非鱼小子一侧身，“那你节哀吧，我让路，你快走。”
我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闪了。开玩笑，现在不逃更待何时，想当初，狼魄生气时那样的暴风，我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
当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时，我在认真的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这次，要去哪儿呢？
上次，是逃到了蛮国的“乌依部”，上上次，是在深寒极地掏了几天冰鱼，上上上次，是在“死人窟”的赌坊里被当做死人一样挖了出来。上上上上次……
耶？这样看来，我还是蛮有成绩的嘛！呃，不对，我现在不是自豪的时候，我应该考虑到我是一次比一次走的远了，那么这次我能去哪儿呢？出海？
……
“福伦（乌依部语：飞翔的翅膀，即我在乌依部时的称谓）——”突然，一个兴奋万分的声音冲击而来，一个有力的身躯向我开足了马力，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我的仇家呢，这种力道，非死即伤！
幸好，我练过！
“谁……谁啊……”对于这个称呼和声音一点不都不记得的我来说，这个冲击性极强的拥抱无疑是一种挑衅。
我低下眼，看看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紧实的每一寸肌肉，古铜色的肌肤，撞在我身上时一种青草般干爽的味道，浓的剑眉，是这个小伙子最明显的特色，是个长相英俊的男子。
说道剑——眉，我又想起了我的伤心事。
“好了，小伙子，别挡道了，我要走。”
他神色一悲，“福伦，你……不记得我了？”他仰着头，月色下，也让他自己看起来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又是……剑……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那个，要是我欠你钱呢，我现在手头不方便，过些时候，过些时候我再还你。”
“福……福伦，什么钱？我不要钱，福伦，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蒲巴啊。”
“蒲……巴……”
听到这两个字，脑子里呼呼的好像出来了一些景象。
那貌似是我上次逃到“乌依部”时，模模糊糊的，我像有从什么祭台上救下一个人，然后被人说什么亵渎了神灵，要拿我祭神，被我打到一大片后，我才记起来，我好想没有吃东西。然后……呃……然后好像是他们听说是他们的牲口成片的病了，为了混两口饭吃，我就施展开这十几年来学的医术，人……我是不行了，牲口，恐怕还是可以的……呃，大不了到时候再跑路嘛！
死猪当做活猪医……
再后来，好像……真被我救到了，还一连好几天吃了好些酒和肉呢，然后……然后好像有点醉……呃……酒席上，那个老大样子的一脸横肉好像有提到过什么给我……
后来，我好像还做梦了……梦里……呵呵……有点色色……
不过，唉，都说喝酒误事，反正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走了。
唉，不是说鬼族都是我的人吗？怎么关键时候没有一个站出来的，不就是这些年给他们设计了一些露背装、吊带啊、裙子的，谁规定了名字里带个“鬼”字，就一定得阴气森森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人理解我呢？
嗯？不对，现在不是回忆加抱怨的时候，等等，好像有人追来了，该死！
“呃……那个，锅巴，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再见啊。”
“福伦，福伦，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怎么可能再让你走，你要去哪？带上我好不好？”
遭了！追上来了！
“乖啊，小朋友，放开叔叔啊！”想一把甩掉他的手，无奈对方虽然年纪小小，却是个怪力男，衣服都被撕破了，现在又抓住我的手不放。
“好、好、好，那好，你快放手，我们一起走！”情急之时，我大喊一声。
“嗯！”他好像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一样，十分高兴的样子。
哪知我和他没走几步，身边已经落了几个身影。
“主子，公子有令，请主子回。”其中一人拱手道。
“那……那什么，呵呵，我只是出来走走，没什么事，呵呵，乖啊，你们回去吧，就说，呃，没有找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主子，公子有令，一定要带主子回。”
“喂，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啊，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啊，哦——我知道了，你们肯定还是为了裙子事件是不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一个两个的都顶小气，鬼族都没有大度的人了吗？”
“公子有令，带主子回。”
“我靠，别逼我啊，小心老子龟派气功啊——”
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了一声美妙到让我掉入寒潭的声音。
“怎么，我们好心让人来带你回去，你还想……呵呵，看来，我们在你心中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我一抬头，几个如天——仙——般的人儿便落在我的面前。
“翼飞——你不乖哦，怎么又跑出来了，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学不乖呢，嗯。”君莫惜笑笑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再一次展开了“集中指力左转右转掐人功”，我发现，他最近对这个很是上瘾。
这次，狼魄没有来，估计是……我都不敢想了。书钺是最不忍心看我被虐待的一个，所以，这次来的是最要命的三个。
笑面罗刹君莫惜。
五指神通兰络秋。
还有……冻死你不偿命宫离月。
外带，几个……
“呃，呵呵呵呵呵呵，你……你们都来啦，我……我只是出来逛逛，呵呵，逛逛。”
这时，从宫离月的身后伸出两个小脑袋，水灵灵的长相，水灵灵的小嗓门，可是，那颗心，绝对是……
血淋淋的！黑暗！
“阿爸阿爸，呵呵，你又犯事了？我告诉你哦，刚才大爹看到了自己的剑了呢，呵呵，好恐怖啊，整间屋子都毁了呢。”风潭绘声绘色的手舞足蹈，我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对哦对哦，现在，就等着一个人回去承受那样的雷霆之怒呢，唉，不知道是谁——”鹤洋拖着长声，眼睛撇向我。“这么倒霉呢。”
兰络秋插着手，呵呵一笑，“哼，自做孽不可活——有人想死，挡也挡不住，呵呵，不过，还真有你的，寒铁也能被你弄断。”
宫离月手上一枚冰针，无颜的说，“回去，走。”这一招已经吓了我二十几年了，可是，我还是吃这一套。
“离儿——”
我右转过头，深情的撒着娇，“秋秋、惜惜，你们也知道，我要是现在回去，铁定没有好下场，你们就忍心？”
君莫惜掩唇笑着，“呵呵，我可不管，谁让你惹的人是大哥呢，要是依着我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对你了。”
对，我会死的更惨！
我沮丧的垂着头，“这一回，恐怕是逃不了了！唉——”
我伸出两只手来，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逮捕我吧。”
“呵呵，知道就好，早死早超生。”
莫惜，你……好恨啊……噗——
“潭、洋，带他走。”
离儿，你就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哼！看你以后还敢乱来，不过，你还真是学不了好啊。”
络秋，你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正当他们一群人要带我上绞刑架时，从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呼。“福伦，福伦，你要上哪？我跟你一起走！”
我一回头，呃，倒忘了这个小伙子。
“锅巴呀……这个……乖啊，我现在要去接受裁决了，太血腥，你跟着不好，乖啊，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回去吧，啊。”
“可是，可是，我这回来，就是为了找你啊——”
“找我干嘛？”难道？他们的牲口全死光了，来找我麻烦？
他忽然很害羞似的一低头，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来完成我们的婚约啊，毕竟，那晚，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夜空突然炸出一个响雷，一道长约三十二米七分半的闪电直接劈中了我，我在想，这种死法，会不会痛快些。
“啊——”我张大了嘴。
“什么！”三个人回头，我，万箭穿心。
番外 咱当爹的人２
“威——武——”
“没有——退路——”
三堂会审，五位大人，外带添油加醋者三名，证人一名，被告被害者一只。
“我……我冤枉——”
“闭嘴！还没到你说话呢。”
兰络秋一声截断我，眼神看向那个小伙子。
“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抬着头，像是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似的，一脸兴奋和感兴趣。“我叫蒲巴。”
“今年多大了？”
他憨憨的一笑，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呵呵，我今年刚完成了成人礼，已经十七岁了。”
兰络秋眉一挑，眼角朝我一刺，要是那能射出箭，我恐怕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十七岁啊，好，好，好，够——嫩——啊——”
兰络秋坐下，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只不过滤茶时发出的咯咯的响声让我毛骨悚然。
君莫惜倒是和善，温柔的笑开，递给了蒲巴一碟点心，“听说，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你说你和他有婚约，还早就是他的人了，呵呵，我们……和他关系也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呢，让我们也一起分享一下你们的喜悦，好不好？”
“嗯。”蒲巴使劲的点了一点头，很满意有这样一个人能理解他的感情似的，开始讲述了我与他不可告人的事，啊呸！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
“两个月前，我们部里的牲口不知道为什么都遭了病，占卜说是我们触犯了神，要祭祀年轻男子的血液才可以平息神的愤怒，父亲不愿意部里其他的人祭祀自己的孩子，所以，父亲就让我去了。后来，我以为自己快要被杀死的时候，福伦出现了，他救了我，还帮我们治好了牲口。那些天，福伦和我们一起祝庆飨宴，我们部里一向是尊敬勇者和智者的，福伦不仅一个人就打败了我们部里的好些好手，还能治好我们的牲口，所以，父亲说，这样的男人，一定要留在我们那里，所以，就向福伦提出了我们的婚约，在酒席上，福伦自己也是答应了的，后来……后来……后来……福伦就和我……”
“不！不！不！假的，绝对是假的！我、我、我不记得了，肯、肯定是有哪里出错了，肯定是，不、不是，莫惜、魄、络秋，你们相信我啊，离儿，你、你别拿针啊，钺儿、钺儿你听我说啊，你别走啊。我……我是冤枉的呀——我……”
呃，等等，那些天，我的确是喝的有点高，但是，也不至于乱性啊，呃，不对，后来好像还做了一个很春的梦，不过，我梦到的是那五个人啊，难道……一个不小心……
“怎么？没的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哦。”君莫惜轻轻的捋着我胸前的鬓发。
“可是，我……”
“唉，阿爸，我说你也太不争气一点了，本来，剑的事，爹已经原谅你了，想不到，你又来这一出，唉，这回我是帮不了你了。”
我拉着非鱼臭小子的衣襟往下一拽，低声说道，“我靠，你什么时候帮过我了，今天我被逮住，肯定是你小子通风报信了吧。”
“呵呵，阿爸，白家家规第一条，知情不报者，同罪。”他一把甩开我的手，乐得开心呆在一边。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被别人给踹了，要不然怎么这么见不到我好呢，我和你阿爹们感情破裂你就开心了，没心没肺的东西，亏我当初还把你离家出走的事给压下来了，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呵呵，阿爸，管好你自己吧，这回是小情人都上门来了，你怪的了谁。而且，谁说我被踹了，那个人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现在正在养身子呢。”
“该不会……”
“或许，你很快就要做爷爷了……”
“唷，怎么，自己的事不管啦，父子俩倒是很知心啊。”
臭小子把我往旁边一推，“哪有，谁和犯人一条路啊，二爹，我可是和您几位一路的，再说了，阿爸这回犯下的是这种事，依我看，该打打，该杀杀，一定要严惩，不能姑息啊。”
我靠！你小子小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啊！不，是一身屁眼儿！
我顶着即将到来的大风暴，深吸了一口气，睁眼时，我已经是一个冷静严肃的帅大叔了。
我一拍那小伙子的肩，慈祥的一笑，“来，锅巴，告诉叔叔，那晚都发生了什么？嗯，你说我和你已经……啊，你再仔细想想，我们……到底有没有……”
他睁大了眼，一脸迷茫，后来，就又有点害羞的说，“福伦，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大庭广众的说呢……”
“不，你说吧，我就爱把这种事情大庭广众的说，我……我到底和你做到那一步啊。”我看看，我还有没有活期啊。
“你……你喝醉了……那晚……”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干出那事儿。”
“后来，我们进了帐篷……”
什么？进了帐篷？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扶你进去后，你……你就把我推到了……”
“好、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君莫惜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笑脸盈盈的对蒲巴说到，“怎么不要说了呢，不是正在精彩的地方吗？”
“我……”
“没关系，说下去吧。”
蒲巴看看我，又看看君莫惜，“后来，福伦……就……就……就亲了我……”
我双手捂住眼睛，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
……
良久过去了，久到我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血溅三尺了，但是……
天，无绝人之路！
我听见后面很久没有动静，试探性的一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福伦你就睡着了呀！按我们部里的规矩，亲了嘴就是对方的人了。”
哦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满世界的大笑着，太好了，还能留我一口活气！！！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多心了，多心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差点就喜极而泣了呀！
“这么高兴啊？”兰络秋咬牙一笑。
“白大哥，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嗯，我知道了，金玉良言。
“哼，别高兴的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兰络秋切齿。
君莫惜呵呵一笑，对着门外一喊。“交代下去，之后半年里，逢单日，下人们照样忙自己的，逢双日，那百十来号人就都歇着吧，就说家里大老爷闲得很，让他来做就是了。还有，谁要是敢帮他，就是和我们五人作对，呵呵，让他们自己掂量吧。”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是。”
我……我的心……我的身……我的泪啊——
番外 君莫惜 很爱很爱
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案几上那盘冒着热气的温暖的点心，我不经意的笑了，甚至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
我坐直了身子，伸了伸懒腰，夹了一枚，放在嘴里。
好甜啊——那个人做的东西，好甜啊——
这几十年来，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出逃只不过是他的借口。他不想被关住，不想被锁起来，可是，他必须为他自己的离开找一个借口。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和责任，我们在人前都是尊贵一如既往，但是，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心里……
他逃开一点，又放下绳索让我们有迹可寻，或许，现在的他，如果想逃开，躲起来，已经不是我们的力量就可以找到的了。所以，我们不安，心里害怕有朝一日那人真的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消失了，那个人的笑。
消失了，那个人的声。
消失了，那个人，夜晚，轻轻的呢喃。
那么，这个世界也就同样消失了。
那人，看出了我们的恐慌，看出了我们所有人内心的挣扎。
所以，他将自己绑住了，他亲手将自己的羽翼封印起来，只为了让我们安心。
“如果有一天我飞了，我也一定会带走你们的。”
二十年前，他这么说着。
我想，我们想，我们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人了。
……
二十年来，我们玩着同样的游戏，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其实我们的一次又一次的凶神恶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他的纵容和宽爱。他用温暖的手，让我们哭，让我们笑，让我们悲伤，让我们愤怒，让我们……有了家人应有的一切。
那个人，真正主宰着我们的，是那个人……
飞，再等十年，我们都说好了，再等十年，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你最爱的地方，我们放开你的翅膀，也展开你为我们创造的翅膀，陪你一起飞……
到时候……
天涯海角，相守相依……
……
“啪”笔掉落到地上的声音，让我猛然睁开眼，我松开撑住自己头的手，又夹起了最后一枚糕点，已经凉了。
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了和那个人发生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那是我们两人的故事，那是关于他的故事。在梦里，我还看见了那人，他还是那样的胡闹，还是那样的乱七八糟，只不过，那时的我们都已经垂垂老矣，白发苍然。可是，他的眼，他的笑，却一直没有变……
从来没有变……
我站起了身，觉得突然好像看一下那个人，明明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想念他……
想看着他，想听他的声音，想嗅着他的味道，想碰触他的身体。
于是，我开了门，走向了园子里。
“白费功夫”。
那是那个人给这座院子取得名字，照样是他会做的事。
园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蔬果，养了各类鸟雀，一年四季总是没有停歇的，他说，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我们，他也要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是他。
呵呵，平静的话，为何这样的让人心头鼓动。
我站住了，原来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啊。其他四人也来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都站着没有往前走，前方不远，是他和非鱼两个人在背对着我们喝酒。
我走上前，小钺朝我一看，把手指放到唇边，示意我不要做声，然后又指了指那人，于是，我也上前仔细的听着。
“阿爸，我总觉得你很窝囊哎。”
“我靠，臭小子，窝你个头，老子明明就这么男人。”
“呵，那你见到爹爹们还一副要死不活的老鼠相。”
“呵呵，年轻人，你不懂……”
“切，别深沉，你敢说，你没有很怕爹爹们？”
他灌了一口酒，眼睛眯着，遥远的望向天空深处，好像那里是个无尽的甬长的隧道，一直没有尽头。他的表情，一如变幻的云一般，不可捉摸，是那样淡淡的，淡淡的让人温馨。
“天，好大，好宽，可就是因为它太广大，所以才觉得寂寞，寂寞的，就是这样的风景，所以，才觉得悲哀，所以，才需要有星星、月亮、冰雪、太阳、飞鸟、烟火……把他点缀的满满的。虽然看起来像是沉甸甸的包袱，其实，那是最温暖的重量，太阳的炽烈，冰雪的寒冷，星的多情，飞鸟的淡漠，烟火的冲动，因为有了天空，所以，它们有了自己美丽的世界，而天空也因为有了他们，所以，不再寂寞。天空……好爱好爱……他们……他们……也一样……”
风里，清凉的飘着酒味，带来了的，甚至还有他的气味。我悄悄的捂住了胸口，那里被撑得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快从胸腔里破开一样。那样沉重，那样有力，那样……让人无法招架……
天空……好爱好爱……他们……他们……也一样……
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和非鱼打闹着。
我们都悄悄的离开了，狼魄、宫离月、兰络秋、书钺，当然了，也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白翼飞，你这个……
坏男人……
……
……
……
五个人离开了，悄悄的，像是他们不曾来过一般。
非鱼一手挡着嘴，低声的对着白翼飞说，“阿爸，你知道吗？刚才阿爹们都在哦！呵呵，那样一番话，他们铁定是感动死了，今晚，嘻嘻嘻嘻，可有的你忙了。”
白翼飞一脸淡然，捋了捋额前的发，一拍非鱼的肩膀。
“所以说，你还是太嫩了，你阿爸我盖世神通，怎么可能连有几个人在身边这种事都不知道呢。”
“哦？言下之意……父亲大人……你是……”
“呵呵，多学着点吧。”
“高！实在是高！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天空……好爱好爱……他们……他们……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