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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伦] 木头(宫廷/父子) 附番外 BY 黑蛋白 (点击:1206次)

木头(宫廷/父子) 附番外 BY 黑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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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木头 BY 黑蛋白

楔子
凉亭里,香炉中的香料燃完了,馀香浅淡地在鼻尖留下最後一丝清雅,在透过垂幔吹入的风里,消失无踪。
喷嚏了声,少年揉揉鼻尖,带点疑惑地放下手中的书,将袖中折得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似的手巾拿出来,抹了抹唇角。
是谁正念著他吗?或只是天寒了所以著凉?
风一吹来,书页啪搭啪搭的翻飞了几面,上头用朱砂点的句读或眉批,全都整齐的像用印章盖上去的,恐怕连书页里的字都没这麽工整。
少年的发色稍淡,一丝不苟地梳成髻,无论风怎麽吹都看不见丝毫紊乱。
将手巾摊开在桌上,少年仔仔细细,将四角相对,毫不偏离,一层一层将手巾折回了方块状,才心满意足地吐口气,收回衣袖里。
没了清雅的薰香,冬天的风就显得更冷冽,尽管凉亭四周垂著皮毛垂幔,依然没能挡住太多带雪的寒风。
手指被冻得略疼,少年缩起掌在唇边哈了哈气,细长的眸不断从空隙间偷偷往外瞧,覆盖著细雪的竹编回廊上头,没有任何人经过,就连他身边的小公公都藉著拿姜茶的名义一去不返。
这也无妨了,在宫里像他这种不受宠又分不出领地扔出宫,母妃还因为与假太监有染而被下罪处死的皇子,合该过这种身分的日子。
少年从不介意,他很随遇而安,饿不死又穿得暖,这日子没什麽难过的。
猛地又喷嚏了声,少年歪了下头,再次将手巾拿出来擦了擦唇角。老这麽喷嚏著连书都没法子看,他是否该别等了?直接回居所去?
「叶方公公是哪里去了?」擦完嘴角,少年又将手巾摊在桌上重新一层层叠起,嘴里也忍不住有点抱怨。
风还是呼呼直吹,收起手巾时,少年缩了缩肩打个冷战,细长的眼又往垂幔的缝隙间瞧了出去。
这回,他在飞舞的雪花里,隐隐约约像是瞧见回廊的那一端有个人影。
是谁?这个院落在宫里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安静又整洁,所以他才爱来这儿看书,平日里几乎是瞧不见什麽人的。瞧那型走优雅飘然的姿态,决不可能是洒扫的太监宫女。
眯起眼,少年不自觉站起身,探头探脑的张望,心里浮出各种奇怪的猜测。
那人影还很远,只瞧得出浅灰色的影子,在雪中却仍然有种翩然若仙的潇洒灵气,细白如粉的雪在那人影身边像是慢了下来,轻轻巧巧地被风吹得摇盪著,层层落在灰色的影子上,却像是透著温润如玉的光彩。
越仔细瞧,那越不像是尘俗间的人,反到像不慎被瞧见的仙人,怡然自得、翩然自若,雪似乎也不冷了,倒有了些暖意。
慢慢的,少年瞧清楚那人影穿著一身蓝袍,素雅毫不显眼的蓝袍,那色泽却透著巧妙,像青天也像静湖,似水似流云,随著走动轻灵地流摆。
这一下,少年猜出来是谁了,整个宫里只有一个人嗜穿这样的蓝,也唯有一人能将这蓝穿得既风雅又妩媚。
他垂下眼思考著是否要出声,稍嫌太细的眉认真严肃地挤在一块儿。
没等他想出头绪,蓝影已经靠了过来,纤细若柳的身躯直接靠著覆盖细雪的回廊栏杆上头,清雅地笑著对少年一扬手。
「皇兄。」悦耳的轻唤像墨笔勾出的莲,素雅却又浓艳,让少年莫名红了脸。
「离殇。」他总是想得太多,反而显得慌张,冻僵的手还是泛著浅浅的紫红,身子却有些暖热了起来。
同样是个少年,离殇粉白的脸上总是带笑,黑得仿若无星无月的深夜那般的眸,只消轻瞥过就令人感到无限风情,但又不显刻意。
他有趣似地用晕著玉色的手指画过了积著一层雪的栏杆,黑眸就顺著散落的粉雪移上了少年细长的眼,似有若无地一弯。
呼吸猛地一滞,少年愣了愣连忙垂下头,这才发觉自己忘了将折好的手巾放回袖里,被风一吹似乎有些乱了。
轻扯眉心,他不爱这样乱糟糟的感觉,顺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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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木头(番外)--停云落月

(上)
他的名字,是娘亲取的。佘云似,取自「白云刍狗」不若瞧起来那样翩翩若仙,要说俗气是也挺俗的。要说雅,也能挺雅。
娘说,这是让他记得,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做人不需要死心眼,清清白白一辈子却死无全尸者与奸邪巧诈之徒却安养天年的事情,不是什麽新鲜事。做人虽然不能烧杀掳掠,可适度的小奸小恶却是必要的,总之要灵活些。
说这些话的时候,娘是在爹面前,带点得意地指著喝茶的爹说:「你爹爹就是最好的人证啦!」
爹只是对娘温柔地笑笑,放下茶杯给娘添了一杯新的。
他爹在宫里呼风唤雨,在家里不过是她娘亲呼来喝去的小媳妇儿──这是爹自个儿说的,一边刷夜壶,脸上的笑容分明就是骄傲。
这他管不著,也不想管,既然你情我愿也没什麽好特别说嘴的。
也许是最後一个出生的孩子,上头三个哥哥四个姐姐,加上爹娘也当了七次爹娘,照顾起他来得心应手,自小他不用开口,什麽事情都已经准备得妥妥贴贴了。
原本性格就偏冷淡,这下更是乐得轻松,除非要事也就没想过要特意开口,家人们也习惯让著他宠著他,一开起口来更是从没有遮拦。
尽管佘家历代行医,他却打小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後来,拜了师学了一身武艺,也就顺势近了皇宫当禁卫军。
大夥听见他第一句都是讶异:「佘家也有不行医的人吗?」
白云刍狗......娘说得没错,他的确就是佘家的白云,这世上真没有说得准的事情。
刚下了夜值,他连口茶都还不及喝,就被同僚给叫住了。
「佘云似,昨夜发生了啥事?我瞧几个太医在东宫进进出出的,莫非太子怎了吗?」
这个同僚与他同时入禁军,一双眼老是骨溜溜的转动,长得不太正派,为人却很老实。
他随意应哼了声,慢吞吞啜饮著茶水。
昨夜,很恰巧地他巡夜巡到了东宫,也这麽恰巧地救了险些命丧刀下的太子。就不知这个太子是不是真有脑袋,身边竟然连个人也没带,没死在刺客刀下只能说命大。
手臂还有些酸麻,昨夜的刺客并不好惹,又是刀又是磷火,太子就给那磷火烧去了半张脸。
要不是太医院里睡了个太医,恐怕他救下太子也只是枉然。
「佘提典不是你的父亲吗?没同你透露点口风?」同僚仍不死心,拉著他直问。
「你何不自个儿问去,就算没报上我的名字爹也什麽都愿意说,他从来也不是蚌壳。
」被晃得连茶都喝得几乎洒出来,云似只得开口应付。
这个同僚......似乎是叫做勒保武,总爱缠著他直到他开口为止,两人间实则也压根说不上什麽话,可他也从没打算浪费力气多拒绝。
「话不能这麽说,那儿总是太医院,我不好让人以为我爱凑热闹呀!」勒保武搔搔头顶似乎很开心,眼眉都弯了。
「身为禁卫军,宫内大小事的确该心里有底数,没什麽大不了,况且你爱凑热闹也是事实。」
闻言,勒保武垮著肩露出了一脸丧气样。「佘云似,你说话不能和气些吗?就算我爱凑热闹是真,也没人说这麽明白呀!」
这回等不到他回话了,喝完茶算是喘口气,一夜没睡还惹上了太子的事情,他只想著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爹那儿也真辛苦了,下午回来当值时,再带些点心给爹垫胃吧。
「请问佘家公子是否......啊,您在。」不过是转身放茶杯,身後就传来男子温润如玉的轻语,他冷淡地回过头,对那个穿著太医服饰的男子瞥了眼。
「这位太医,你找佘云似有事?」勒保武一看到是太医,眼神都亮了。
「是,太子想见他。」认出眼前的男子就是昨晚睡在太医院的太医,佘云似淡淡地叹口气,脸上依然无啥表情。
「有事?」他没有靠上前的打算,隔著勒保武问。
「太子希望当面同你道谢。」太医对他的冷淡瞧起来并不介意,依然温暖地浅笑,可佘云似瞧得出来,那双黑眸里实则满是不以为然。
「太医若认为太子不适合此时见客,又何必跑这趟?佘某也累了,请太子好生歇息。
」这倒不是拿翘,忙乱了一晚他确实累了,手臂还酸疼著回家也许得请二哥替他推拿敷药,太子又是那样的火伤,这时不歇息忙著见人既丑又少气力,何苦?
「这,佘......」太医愣了愣,斯文的面庞猛地红了。
「云似,或佘云似。顺道替我问候一声爹,下午我会带他喜欢的糕点来,让他泡好茶等我。」截断了太医有些结巴的声音,他对勒保武点点头,目不斜视从太医身边离去。
擦身而过时,他发觉这个太医竟比他略高了些,淡淡的药草味混著皇族使用的薰香,揉合成一种迷人的味道。
同爹身上或哥哥们身上的气味都不同,他不自觉停下脚步。「男宠吗......」
久到身上能混上皇族的香气,绝不仅只是昨夜的疗伤。
啪的声,他的脸颊扎扎实实吃了一巴掌,发丝被打落了几缕,就算是他也不免愣了。
「是友人。」打人的太医咬牙切齿得让他反应不及,只能捂著脸颊对上了那双看似温和却硬气的眸。
文人打人其实不太痛,但为什麽突然就打人了?也许他的猜测不是很得体......「我是第几个?」
「不清楚。」斯文白皙的面孔又涨红,似乎是有些歉意的模样,却又因为他再一次询问勾起了愤怒。
无妄之灾......也许被问多了确实心烦,但会被许多人这麽怀疑,这个太医也得反省反省才是。
揉揉脸颊,佘云似也没再多说什麽,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太医似乎还想说什麽,然而温润的声音很快被他完全抛开。
----
每次写一点点
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成长篇的危险OTZ
上-2
发文时间: 04/27 2009
好好歇息一日,睡个饱觉,用娘的好菜填饱肚子,再喝碗二哥调配的补药,神轻气爽的去当值......佘云似原本是这麽想的。
原本......他还真是想不透,这个死命追赶他的太医在想些什麽?宁可跑得喘不开气,也不愿死心回去同那个该好好休养得太子殿下覆命吗?
他著实没有那种耐性应付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
尽管如此,佘云似还是停下脚步,让青年太医抓著他的手臂喘气,混合薰香及药草香的气味,随著吹息一阵阵飘向他,有些太过好闻得让人头晕。
会被误为男宠,也是理所当然......
「太、太子殿下要见你。」青年太医仍大口大口喘气,脸色潮红,额上布满细小的汗珠,顺著斯文俊秀的脸往下滑。
想了想,佘云似摸出怀里的手巾递上前。「你很狼狈。」
闻言,太医的面皮瞬间涨得更红,几乎要发紫似得青面獠牙,恶狠狠地瞪著他。不过就跟爹发怒时一般,气势似乎是够了,实际上压根不吓人,像是只小猫儿秀出爪子却伤不了人。
他又说错话了吗?看看自己的手巾,太医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佘云似也无所谓地收回怀里。
「你......」这一举,似乎又令太医更加狼狈,愕然地瞧著他,呛咳了好几声。
累了一夜,他实是不想浪费休息的时间,值夜并不轻松,近来宫里的戒备肯定会更加森严,他的职责也更显沉重,没能睡上一觉,夜里让他怎麽有精神当值?
「太子殿下......」似乎终於喘过了气,太医松开他的手退到了合宜的距离外,那股好闻的气味却没跟著退开,几乎是萦绕在鼻端。
「这位太医,让太子殿下歇息不正是你的职责?佘云似虽然不学医,却也是佘家的孩子,这时太子殿下不该见人。」烧毁了半张脸有什麽好见?他并不想看到太子更多狼狈的模样,更冷情的说那与他又毫无干系。
「你、你......你也瞧不起太子殿下吗?」太医似乎咬起了牙,轻柔的声音染上一些愤怒。
「也」?佘云似毫不忍耐地哈欠了声,今日天气极佳,日光金粉似地洒了一地,照得他眼前开始发黑。
禁卫军却在宫门口晕过去,这可不是件好事......但,若能因此偷得一场好睡,也未尝不可。
「这位太医,佘家对天下人一视同仁,在下压根不识得太子,别说瞧不起了。」好累,动口说话真是累呀!
此时此刻,他应已回到家中,喝完了娘煮的豆汁,垫完了胃浑身舒畅地上床才是。
「太子会是个明君。」
「是吗?」又哈欠了声,佘云似瞥见青年太医似乎又要开口,乾脆伸手阻挡。「太子非见不可,就让爹替我吧!就此别过。」
「你这......」太医显然又动怒了,斯文面皮赤红一片,几乎快跳脚似,却说不出什麽伤人的话。
拱拱手,佘云似轻巧地闪出了宫门,一晃眼就远去了。
※※
月道然是个暖水般的男子,总是合宜地浅笑,给人春风般的和煦。
春风?他叹口气,俐落地将带著鹿皮手套的手深入满盒子爬的蜈蚣中,一只只抓出来去除去头足,仔细地放置於一旁的竹篓里,等著晚些焙制。
这算是件苦差事,太医院里人人抽签轮替这工作,所幸毒虫活物平日里所需不多,许久才需来上一回。
他特意选了太子册封大典这晚留下处理蜈蚣,为的是怕有不侧。
也许是多虑了,但......又叹口气,手上的动作稍停,隔著鹿皮手套依然能感觉到蜈蚣乱窜的手感,搔痒而且令人不快。
身为好友,他在太子仍被皇上冷落,独居於偏僻的祈阳院时就与之相识,一路瞧著太子咬牙斗垮其他皇子,该狠心绝不手软,该施恩也不小家子气,恨他的人多敬他的也不少,这重要的日子,他想还是谨慎点好。
好不容易将蜈蚣皆处理完了,满篓子的乌黑长虫仍微微蠕动,在银月吓流转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
春风吗?要是让太子听见了,定会抚掌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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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蜈蚣的制法,我手边一直没有找到好用的资料
如有错误请大家不吝惜纠正
不好意思<0>

(二)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春风,太子殿下总爱戏谑的说他是炎日,云挡著的时候瞧来暖合宜人,一旦露了脸就热辣逼人。
『可要是天上没了太阳,万物怎麽活呢?』那时候太子还是个皇子,独居在偏远的一方小院里,几乎被人给遗忘,灿亮的眸含著笑意及淡淡的不甘,望著他这麽说。
『天子才是日。』轻扯眉心,月道然这麽回道,他心里知道好有的雄心跟自信,那麽骄傲那麽才气纵横,却被迫龟缩著满是苦涩。『你会是天子。』
轻扬眉,少年尽管没说什麽,月道然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笑了。
终於,打从他们相识後都多少年了?毫不受重视的皇子,成为了太子,天下垂手可得,他心里为好友开心,但又带了点不安。
叹口长气,他正打算要拿竹签串起蜈蚣,一到人影闪入了太医院,吃了惊他跳起身,警戒地瞪著那道陌生人影,暗自捏紧了袖里藏著的迷香。
「过来。」来人是个少年,清冷的声音让人乍听之下抓不著轮廓,月道然微微一呃,眯起眼睛更仔细瞧著少年。
是禁卫军……吧……至少服饰打扮是,肌肤雪白的有些太过,在油灯下像丝绸似的浮著一层光晕,长相清秀得稍嫌雌雄莫辨,瞧起来并不太像个武人,这使月道然感到些许迟疑。
发觉他没动,少年略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眸牢牢地抓著:「太医,过来。」
「你是……」很无礼却莫名的不让人讨厌,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月道然谨慎地走近了两步,将手中的迷药捏的更紧。
「禁卫军佘云似。」少年简洁回道,丝毫没有多解释的打算,只是朝他伸出手。「过来。」
「佘……」他知道禁卫军中有佘提典的么子,但眼前的少年他全然无法与佘提典那戏谑爱说话的模样连在一块儿。
「你的问题真多,可现下时机不对,快过来。」像是放弃等月道然里出头续,这回少年直接扯过了他的手,拽了人往外跑疾奔。
他的问题多?月道然微呃,心里泛出一丝不悦,却也不知能替自己辩解些什麽,只能追著少年的脚步跑,光喘气就用光他所有馀裕了。
这方向是……心头猛地一跳,月道然认出这是通往东宫的路,稍早前他还陪著太子随步了一下午……莫非,太子怎麽了?
「太子殿下……」尽全力奔跑让他几乎没法子说话,不过四个字险些咬上了舌尖。
「遇刺了。」少年头也没回,他只瞧得见细白的侧脸及飘扬的几缕发丝,什麽表情也没有,平淡得月道然几乎要认为少年只是随口欺骗他。
足下突地一颠,身为太医尽管常为了传唤而在宫里奔走,但这麽急却是头一遭,他时有些心有馀而力不足。可太子的情况让他极为挂心,果然他留下是正确的……只希望他不会去得太迟!
似乎发觉他跟不上了,少年放慢脚步,月道然淡淡一蹙眉,反而拉著少年用相同的速度继续奔跑。
他是医者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理当尽全力,更别说还是为了太子……今儿才刚策立呀!他一路陪著太子从宫里最偏冷的角落,咬著牙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能停在这儿!
到达东宫时,即便是月道然对太子脸上严重的烧伤吃了一惊,心头说不出是疼惜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瞪著那个半昏迷仍对著他微笑得好友,眼眸一涩。
「太子……」
「我没死。」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活像那血肉模糊带著焦黑的伤不在自己身上,太子靠在床沿上轻喘了几口。「有救吗?」
不多废话,月道然靠上前小心翼翼地诊视伤口,火伤之外还有刀伤,所幸没有伤到眼,但如此深的伤……
从袖里摸出拿来防身的迷药及随身携带的金针,月道然才惊觉自己掌心已满是冷汗,指尖微颤著几乎无法顺利抽出金针。
「你惯用什麽药?」肩突然地被轻轻压住,少年淡定的轻语从头顶传来,手指莫名的停下了轻暂。
是,他是医者,这不是他慌乱的时候。太子的神情看得出正自硬撑,如此高傲的男人不会允许自己这般狼狈的昏迷过去吧!心里淡淡涌起不悦。
「生大黄五钱、当归四两、荆芥三钱炒过、生甘草五钱、黄芩三钱、防风三钱、绵 三两、茯苓三两,用水三碗煎至一碗……劳烦您替我煎了端来。」要能让太子心甘情愿的昏睡,得先把閒杂人等支开才成,月道然轻声在心里叹气,蹙眉望著脸色几乎同死人一样的好友。
少年到没多说话转身就走了,确定足音远去,月道然扬起手上的迷药。「歇会儿吧,我不会让你死。」
若不及时在火毒深入心脉前拔净,太子的性命就真的堪虑了,他实在不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却是隐隐带著嘲弄的轻笑。
「我不会死。」太子确确实实地扬起唇角,在吸入迷药前轻柔但有力地这样回答他。
※※
睡饱了,已经是黄昏时分,佘云似还有些恍然,坐在床上拥著凉被,无神地瞧著窗外火烧似的天际……睡迟了。
哈欠了声,他搔搔乱散的发,入睡前忘了将发髻拆去,这会儿同鸟窝似地乱翘,颈後的发丝搔得他直发痒,可又懒得伸手去整理。
别的不说,昨夜拿兵器得右臂这会儿酸疼的举不起来,早先二哥替他推拿时也警告过了,这不是小伤,虽非伤在筋骨上,然而肌理却同抻过头的面条似的,没个三五天动不了。
告假吗?又哈欠了声,外头的火红从边沿开始染上了浅紫,层层晕开来,让他无法不想起昨夜的磷火。
睡饱了,他才终於有心情细想,究竟为了什麽太子殿下在那种时候还想见他?脑中猛地闪过一张俊秀的脸庞,温润如玉却带著不可察觉的锐角……叫什麽来著……星?月?风?
房门被轻敲了两下,佘云似呆了好半晌,才开口:「大哥。」
「醒了?」听了他的回应,房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医袍的男子对他宠爱地微笑。「爹没等著你,担心你出了事,特别让人来瞧瞧你好不好,我想你累了一晚,就没让人打扰你了。」
「嗯。」怪不得他睡得如此好,整个人到现下还没法回神,拥著被子前後轻晃著身子。
轻笑出声,男子反手关上房门,走到他的床沿坐下,伸手拆去了他鸟窝似的乱发。「连衣服都没换,老二说你的手伤了,昨夜的刺客如此难对付?」
「嗯。」将额贴上大哥肩头,佘云似又闭起眼,想著是不是就索性告假歇息算了?照说昨夜他才杀了一个刺客,今夜会安静些。
「太子也让人来找了你几回,怎麽?你对太子说了什麽?」修长骨节明显的指头仔细地顺著纠结的发丝,佘云似舒服地只发出了模糊地闷哼。「你这孩子,又嫌麻烦了?这个太子不简单,大哥也希望你别沾染上身。」
「他有个朋友……」太子究竟怎麽著,他早就不复记忆,就完了人他该做的也就做了,无须牢记当然也不会沾染。倒是那个青年太医身上的气味,还有……「他给了我一巴掌。」
佘家大哥噗的声失礼地笑出来。
「大哥很开心?」他倒不介意,会被打他也算有错,可为什麽会记著?那个太医明明不在,可大哥身上的草药香气却莫名的让他把那张脸庞越回想越清楚。「他打人不疼,身上染了太子的薰香味,很甜。」
「云儿喜欢吗?」乱发似乎已经被大哥给梳顺,痒丝丝地在颈上颊侧搔著,他晃晃头没能甩开,反而被搔得更痒。「不喜欢?」
「不是。」他不懂大哥为何会问这喜欢不喜欢,不过就是一个昨夜才见得太医。「他要是不愿意太子这时候见人,怎麽又不阻止?丑又费力……」
「云儿。」大哥无奈又宠溺地低声制止,他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大哥知晓你没恶意,可对外人说话别太老实,会惹祸。」
「嗯。」乖乖地应了,佘云似又打个哈欠,决心今儿就告假吧!
「是了,你说的那巴掌,是谁打的?」
「太子的友人,一个太医。」稍一迟疑,他评论:「脾气不好。」外头似乎有个陌生的脚步声猛地停下,他不是太介意,就算房门又被开了,他仍没有睐去一眼。
「敢问佘……」
「云似,白云刍狗。太医你是星、月还是风?」这时才从大哥肩头瞧出去,二哥带著那个青年太医,一脸看好戏地戏谑站在门边,对他眨眨眼。
太医已换上便服,在半红半紫调和的夕阳下,脸色似乎有些黑,可在听了他的问题後,倏地一愣,瞪大了眼眸。
「星、月、风?」
「我忘了你究竟姓啥名谁。」坦然以告,斯文面皮上的表情莫名地扭了些。
「因为,在下尚未对云似公子自报姓名……」太医的声音显得无奈,也带著些许不解,二哥转身噗地笑得双肩颤抖。
「喔。」全不在意,至於心里怎麽会冒出这三个字,也许是太医就像是这样的人吧!灿如星、温润如月、和煦如风。「那你是?」
「月道然。」果然是月呀!那他不算料错,可为什麽月太医会出现在他的房门口?定又是为了太子吧!
「月太医,你真是阴魂不散。」斯文的面庞这下彻底胀红,在门边愤恨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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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这篇一定要在5回内结束呀(掩面)

(三)
月道然原只为了太子的请托才一再找佘云似,而这大概是他长到如今最大的挫败,无论好说歹说,佘云似就是不肯去见太子,理由他更是怎麽也问不出来。
确实,佘云似说起话来直率得无礼,月道然心里也明白,那不像理由的理由,恐怕并不是敷衍他的。
『没有必要,救太子是职责,无须施恩给我。』佘云似是这麽回答的,头一回听见时,月道然简直不敢想像自己的表情有多僵硬,张著嘴却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
『施恩?』好半晌,他才乾涩地回问,佘云似对他的反应露出淡淡地疑惑表情,仍是点点头,顺手塞了一颗糖渍杏子乾给他。
心绪仍混乱,一方面气愤佘云似说出这种无礼至极的理由,另一方面却也不得不正视自个儿心里一直的疑问──太子究竟是为何非见佘云似一面不可?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却是要他将佘云似带去。
一时不察皆过了杏子乾,咬进嘴里的时候,香甜柔漫的味道,让他猛楞了下,莫名的感到些许尴尬,却说不上为什麽,只能缓缓嚼著杏子,带些无奈疑惑地瞧著佘云似。
『月道然,既然你不想我去见太子,又何必这般不死心?爹说了,太子毁了半张脸的事情,就是太医院也只有你同他知晓,你不会不懂为什麽。』佘云似握著杏子乾嚼著的模样,有武人的率性,还多了些孩子气,一眼即知是打小被人给宠大的孩子。
苦笑,那时候月道然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不多久後就告辞了。『月某还会再来,佘……云似你还是仔细想想吧!』
佘云似不爱被人以职位称呼,更不爱被称为佘公子或佘家的孩子,他总爱说自己是白云刍狗,无论谁都叫他云似。
对他摇摇手当作回答,禁卫军所在的一排矮屋子在夕阳底下,几乎透不进光,寂静深黝搭上了石板路上的殷红,更增了种寂寥的感觉。
怎麽会冒出这些想法?月道然苦笑,忍不住回又忘了佘云似一眼,恰好对上了盯著他的一双冷淡却漂亮的眸。
『要吗?』佘云似拈起了一块栗子油糕,对他晃了晃。『这是爹爱吃的点心,一起分了吧?』
『是吗?』月道然轻呵笑,不自觉回到适才的位置,接过了佘云似递来的栗子油糕。『佘提典不会气坏了?』
云似轻挑眉,淡淡地弯起唇──月道然头一回瞧见佘云似的笑容,心口微微地热了起来。
他们,越来越相熟了呀!
难得月道然点完了药库里的药材,替太子送了药瞧完了诊,再回到太医院时,几个前辈围著长桌坐著,喝茶閒聊瞧来挺悠閒自在的,他轻笑著摇摇头,收拾好了药箱才回惯坐的位置。
「言信言信,来来,这是我家云儿亲手做的莲蓉酥饼,还热腾腾的哪!」一瞧见他的得了閒,佘提典献宝似地将桌上的饼朝他推,笑得几乎见齿不见眼。
「云似做的?」轻呀了声,月道然确实感到意外,佘云似不像是会进庖厨的人,他没瞧过佘云似手上拿著茶水点心以外的东西,虽说是禁卫军,倒也未曾见过云似的武器。
这一想有些好奇,却又不便在众人面前询问,只是浅笑著称谢,剥下了一块饼放入嘴里。
偏甜的滋味但不腻口,饼皮起的恰到好处,层层叠叠入口酥融,莫怪佘提典开心了,手艺确实不错。
他并非喜爱糕饼甜品的人,仍动手剥了第二块。
「可不是吗?云儿手亦可好了,不过老夫以为你该知晓的,云儿说近来你老去禁卫军找他喝茶。」
一口饼哽在喉头,月道然连忙吞了一大口茶,才没真给噎伤了。这分明没什麽,他近日确实经常去禁卫军找佘云似,可那是为了太子的请托,没有其他也不会有其他,莫名却有种被揪住小辫子的尴尬。
「在下是为了公务……云似并不是多嘴的人。」斯文俊秀的面孔微微涨红,他轻咳了两声,垂眼躲去佘提典充满兴味的注视。
「这倒是,云儿是不太爱说话,可他近日倒事常提起你呀!」佘提典捻捻长须,那语气说有多寂寞就有多寂寞,一旁的前辈们也都百出了看好戏的模样直对著他笑,月道然只能红著面皮无奈苦笑。
是吗?佘云似常提起他吗?搔搔脸颊,眼眸不自觉落在桌上的莲蓉酥饼上。这一来,他突地不知该怎麽面对佘云似了。
「是了,言信你这两个月忙呼著,几乎没能好好歇息吧!瞧这时期宫里应是稳了不少,你不如先回去歇息,好好休个两三日。」嘴里塞著莲蓉酥饼,佘提典有些口齿不清,与云似真是大不相同。
云似吃起点心来总是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的吞,绝不急躁,从那张漂亮的面孔上全瞧不出这东西对不对胃,总得要等吃完了才能从云似喝了给杯水猜测出来。
要是一停口就立刻灌茶,那肯定不是什麽美味。若是舔了舔唇,若有所思地转动转动茶杯,半晌才啜上一口,那定是在回味。
佘提典却不同,父子原来竟相差如此之剧。
「言信?想吃别客气,云似让老夫带了三块饼来,你要是真喜欢带一块回去吧!」
楞了楞,直到手中被塞了一块油纸包的饼,月道然才赫然惊觉自个儿适才竟然盯著云似做的饼发怔。
他原只想完成太子的请托罢了……
道了谢,他想别多辩解得好,太子的伤已然稳定,他确实也累了。揣著饼,月道然离开太医院,走出重庆门後,却没出朱雀门而是朝禁卫军去了。
矮房在这过午的时候稍嫌闷热,未当直的几个人祸坐在房炎夏纳凉閒谈,或者就上褟歇息。云似总爱待在最接近尾端的那间矮房里,说是比较幽静。
「勒保武,你真长舌。」才走近矮防的窗侧,云似淡然的声音传来出来,月道然猛地停下脚步。
「又嫌我长舌,我说佘云似呀!这宫里大小事都该知道些才好不是吗?我们可是禁卫军呀!」接著是男人忿忿不平的抱怨,咕嘟声吞了好大一口水。「怎麽怎麽?不坏吧!这酒。」
「不坏。」佘云似不冷不热地应道。「你两时辰後当值应该也不差。」
「没没,我今儿同董其玉换了,难得老家送来了好酒,我馋著等不了呀!」男人一句话被断成三四句,月道然想应是正喝开了吧!
云似也喝酒吗?他有些好奇,但又不好过去打扰,在窗外踌躇了半晌。
「你对什麽不馋吗?酒我喝了,话我不打算说,你也吃了我不少点心,这一杯酒还不够。」
「哇啊啊!一杯不够!那你说你说,那些点心我要多少酒才能换?这莲蓉酥饼还真不错。」勒保武哇啦哇啦叫著,转眼又口齿不清地嚼著饼配酒。
「两罈。」
「土匪呀!佘云似,你还真开得了口!给你给你,说吧!太子究竟是怎麽了?老派那个俊太一来找你,该不会那太医真是……唉呀!佘云似!你干啥打我!」
「两罈是点心的回礼。」云似是不是哼了声,月道然并不敢肯定。
「慢著慢著!你要去……哎唷!我的酒呀!」勒保武惊惶地哀叫,屋子里传出拉拉扯扯跟人被摔倒的声音,月道然终於忍不住走上前从窗格中往内瞧。
云似捧著三大罈酒,瞧来正打算离开,勒保武则唉唉叫叫地从地上称起身,一脸可怜。
「换职,我三个时辰後当值。」云似理所当然地低头对勒保武这麽说,还没爬起身的男人瞪大眼疑惑地啊了声。
「换职?同谁?」
云似不再多话,啪啪勒保武的肩,将房里的酒罈一次卷走。
「云似?」就是月道然也弄不懂他想做什麽,只来得及在云似走出来时唤了他一声。
「月道然?」云似歪了歪头,接著浅浅一笑。「你溜班?」
「不,佘提典让我回家歇息,你溜班?」月道然呵呵轻笑,走上前欲替云似分担些重量,一罈酒交到他手上半随著浓郁的酒香。
「不,有人替我。」勒保武这时已经爬起身,不甚稳地扶著门框对佘云似苦著脸。
「换就换,你怎麽把我的酒都给卷走了!」土匪呀!强盗呀!这还有天理吗?
「当值不能饮酒,让统帅知晓了得罚守四天城门。」
「我的酒呀……」勒保武那捧心哀号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怜,月道然有些不忍心,思索著要怎麽替他说句话,至少还他一罈酒吧!
「别挂心,我同月道然会心怀感激地替你喝完。」小巧的鼻尖动了动,是月道然头一回见到云似顽皮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紧。
「当然,月某很期待。」像春风一样的月太医对哀痛逾恒勒保武浅浅一笑,带著些歉意道:「就多麻烦勒卫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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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就可以闪亮亮的让云月初H登场了
然後番外到此结束
剩下的皆为不公开番外(大概OTZ)

(四) 微H (完)
他怎麽会……怎麽会说出那种话?叹息声,含在嘴里的酒确实美味,带著淡淡的桃香,吞下後在舌根留下一抹甘醇的香甜,全然没有烈酒的热辣刺喉,但两三杯後,脑子就微微的晕眩了。
微醺了呀……心头尽管这麽想,月道然仍停不下一口一口啜饮著浅绛色的酒。一旁的青年也相同,白皙的脸庞已经染上了浓艳的嫣红,仍用双手捧著碗,一口气又吞下了大半的酒。
这麽喝没关系吗?迟疑著该不该出口提醒佘云似,却又莫名的舍不得开口,心里隐约有种羞赧,月道然不由得露出苦笑,终於放下了酒杯。
「你……不要舔……」佘云似突然咕哝了声,半张脸还埋在碗後头,稍蹙起了眉心。
「舔?」月道然愣了下,才懂了佘云似所指为何,他适才确实舔了下唇,将染上的酒液舔去。
「嗯……」仰头将碗里的酒一口喝乾,佘云似率性地用手被抹去唇边的湿意,瞅著他。「嗯……不要舔……大姊说,在喝醉的男人面前不能舔唇。」
「喝醉的男人?」越到然不禁失笑,云似的面庞确实像醉了那般通红。「那应该是对女子而言,你我都是男子,百无禁忌吧。」
「不对……」云似摇晃起脑袋,平日里冷淡的眸子,这时异常灿亮清明,像被水洗过了般有些惊人。「不对,爹说过,这个天朝里男子女子都一般危险,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大姊险些没能顺利出嫁,二姊及三姊到现在还不想嫁人,月道然……天朝是歪的。」
「这……」苦笑,月道然一时不知道该劝云似说话谨慎或者撇清自己并不「歪」?
「我醉了。」云似定定地望著他,脸色严肃地这麽道。「我头一回喝醉,所以你不能舔。」说著,云似又伸手到了一碗酒,小心翼翼地舔著几乎溢出来的酒水,发出咕哝似的轻哼。
「既然醉了就停下吧!我也有些微醺了……」月道然想阻止云似,伸出的手却被准确地扣握住,他不觉得如何云似确绷起肩,眯起眼直望著他不放。「云似?」
他确实见过不少喝醉的人,但像云似这般似清醒似失神,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真要说,其实颇为可爱,他倒好奇起云似接下来会说什麽?
云似并不爱说话,一开口总是非死即伤,要说口无遮拦好或者率真耿直好,他仍没办法拿定主意。这会儿,话倒是多说了些,却依旧坦然得让人苦笑呀!话说回来,云似要他不能舔唇……这是……
被握住的手腕,能感受到云似因酒而发烫的肌肤,熨贴著他几乎点起火苗来,月道然微微感到一丝窘迫。
也许是他多想了,云似看来不是这种人……那他呢?喉头稍稍乾涩,不禁又想起他对勒保武说的那句话『月某很期待,就多麻烦勒卫军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看见了云似对勒保武露出了那种……顽皮的神采,话语就不自觉出了口。
「你说的是,我该停下……」云似点点头,但仍握著他的手不放,仰头将碗中的酒一口喝去,唇角滑下了没吞下的酒液,顺著收嫌秀气的下颚低落。
月道然脑子突地一烫,轻咳了几声转开头。「那就停吧,别再喝了。」
「月道然,你不能舔……」酒晚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月道然不自觉望过去,恰好就瞧见了云似伸出半截粉色的舌,带些孩子气地舔过饱满的唇。心头猛地打了个凸,他慌张地别开头,脑袋烫得嗡嗡作响。
「确实不该舔……」呼吸微微一窒,他赧然地转开头不敢再看。云似太毫无防备了,他毕竟是个男人……
猛的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麽,月道然尴尬不已的苦笑。云似同他都是男人,他长到今日也从未对男人有过什麽「不轨」的想法,人生至今他拥抱的一直是软玉温香的女人,云似却让他有了想、想……「怎麽胡来一下」的想法。
这是喝醉了吧!他比自己想的要醉得多,才会浮起了如此不堪的妄念。
「没错。」云似冲著他一笑,像个孩子似的,不稳的又替自己到了一碗酒。「月道然,你也是歪的吗?」
「云似……」除了苦笑,月道然还有些心虚。若是半刻钟前他里当能坦然地回答云似,这会儿却……越是要自己别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的紧。
「嗯……」咕哝是的应了声,云似又喝乾了手上的酒,晕陶陶的支著脸颊,过於灿烂的眸抓著他不放。
「别喝了。」伸手要拿走云似手中的酒碗,很理所当然地被闪开了。「云似,你醉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不好对佘提典交代。」
他说得含蓄,眼前的气氛却是有些不对劲,无论是云似瞧著他的热切,或者是自己心里浮出的下流心意,都被这三罈美酒给薰得摆盪了起来。
「你是雏儿吗?」云似仍是那样支著脸颊瞧他,一边也恋恋不舍地将酒碗贴到唇边,像猫儿似地舔著。
「啊?」月道然脸一红,寄望著是自己听错了。就算是云似,也不可能会这麽、这麽地口无遮拦才是……
「月道然,我提过我对你有不轨的心思吗?」云似打著小小的酒嗝,人已经半趴在桌上,只有那双眼不躲不闪地瞅著人不放。
「不、不轨……」月道然尴尬地咽下唾沫,喉头依然乾涩不已。「我以为,我以为……唉,云似,你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云似的坦然他当然再清楚不过,眼前说的话可不能随意用「酒後乱言」而带过,云似说的每一句话总是认真的,也令他更加窘迫不已。
「你不喜欢?」云似从桌上撑起,秀气的眉微微蹙紧。「爹说你应当是喜欢我,在太医院也总是提到我,不喜欢?」
「不……这……并非不喜欢……」月道然呛著似地咳了好几声,脸颊像火烧般滚烫不已。
「喜欢就好,近日我一直想这事儿……」满意地露出微笑,云似将身子往月道然移近了些,混合酒香的气息让男人绷紧了身子不敢轻易动弹。
「什麽事?」迟疑著是否该退开拉出些距离,虽这麽想著,却仍任著云似几乎赖上来的贴近。
「你毕竟是个大夫,爹也好哥哥们也好,身子都不是太健壮,我有些介怀。」
「不健壮吗?」只能苦笑以对,他长到今日从无病痛,相较起一般人来应是健壮如牛了吧?云似究竟是如何瞧他的?
「嗯……你瞧得出我想些什麽吗?」云似已经贴到了月道然身侧,但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坦然的攀上了他的身子,额心抵著月道然的哦。「我这些日子来总烦心,你瞧你来恐怕承受不了太大的痛苦,你的身子太不健壮了……」
「云似,你多虑了。」不明白云似为何突然挂心起他的身子,羞赧之馀心里是藏不住的甜腻,像水泡般不断涌上,浑身都燥热了。
云似的相貌原本就纤秀,虽然不至於女像,却总能让头一回见著的人心里小鹿乱撞了。他若不是瞧惯了太子的样貌,第一回见著云似时定也是惊豔吧!只是相处日久,对云似的外貌到不如脾气来的挂意了。
他懂得,云似不说废话,可眼前这些话他却怎麽也想不透。也许,云似太过接近的吹息,几乎触碰著了似的唇瓣,让他晃了神吧!
「我想对你胡来,可我毕竟是个男人,做不来姑娘的事,你多半也是不乐意。」不再拐弯抹角,云似用唇擦过月道然的唇,理所当然地让人睁著眼直发愣,最後除了闷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胡来吗……这……月道然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热,霎时空白一片,唇上的柔软湿意则反倒显得异常明显。
「云似,我们……我们……都醉了,歇会儿吧!」他虽不至於对性事全无兴趣,但眼下并非好时机。
就算他们两人真要有什麽,也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而非半醉的时候。
「月道然,你以为我醉得不知道自个儿在说什麽吗?」哼了声,云似将唇贴得更近,轻辗压著月道然的唇。「我清楚得很。我是武人,身子比你强健得多,我想了很久,我可以试著做姑娘家。」
「云似,你是、你是男人……」哑口无言也无法说明月道然的心情,他愣了半晌,被窃去了好几个似吻非吻的摩娑後,才终於发出乾涩的声音。
说拒绝也不是拒绝,云似很大方,该说是过度大方坦然,就在他身上带些笨拙地磨蹭,隔著衣物依然能感受到两人的肌肤滚烫得几乎冒出火花来。
「嗯,我是。姑娘家是指交合时,你不喜欢?」云似贴著他的唇笑,舌尖从他唇间好奇地舔过,惹得他进退两难。
「云似,你醉了……」直到舔上了云似带著酒香的舌尖,月道然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也随著他舔起唇来。
脑子嗡嗡乱响,既想退又舍不得退,他知道云似坦然,但在半醉的状况下,真不会後悔吗?
更别说,他这会儿连自个儿心里的想法都摸不清楚……
「你不喜欢?」云似退开了些,困惑地眨眼。「我以为你会开心,或者你想当姑娘家?这也无妨,我会小心。」
「云似……这、这……我……唉……我不是这个意思……」相较起云似,月道然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卑劣,真要他像姑娘一样让云似抱,毕竟还是有些……有些不习惯。
「那就好了,我这儿有爹给我的伤药,你别担心弄伤我。」一切都像是有备而来的,云似还打著小小的酒嗝,扑红的脸颊像个孩子般兴奋又期待。
「我不会弄伤你……」仍有些不自在,月道然乾咳了几声,暗想著要如何趁云似不备先敷衍过这次再说。
无论如何,他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抱了云似。
理智总是最先被情欲烧去的,当月道然惊觉时,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两人依然坐在椅子上,云似跨坐在他腿上,臀轻压著在先前的磨蹭中微微挺起的性器。
他瞧过云似的身子,有几回他去找云似时,刚下职的云似正在擦抹身子,一回是黄昏、一回刚过午时。云似的身子修长结实,刚抹过著肌肤上还带著湿气,筋骨肌肉都匀称得让同为男人的他赶到丢脸。
不特别张扬,却蕴含著适度的力道,确实就是云似这个人。很美,他没感看第二眼就转开了头,反倒是云似一如往常的大方,如长的同他閒聊。
隔著衣裳,月道然谨慎得稍嫌紧绷地抚摸云似的身子,与曾见过的那在黄昏及烈日下都同样美丽的身子,确实地重叠在一块儿。
「云似……」
在他腿上的人俐落地褪去了自己的衣物,白皙的肌肤因醉酒染上迷人的浅绛,几乎与酒色相同,也几乎就这样让他跟著大醉了。
相较於云似的裸裎,月道然只有裤头被解开了,带茧的手掌握上他的性器,顺著茎干的形状套弄,不时以指尖摩娑前端,让月道然从咽喉发出紧绷地喘息。
确定他已经蓄势待发,云似将手中沾满的湿痕往自己的後孔抹去,秀气的眉心随著指头一根根压入而拧起,越到然几次想阻止他却苦无著力的机会,被云似压制在以子上动弹不得。
「你会弄伤自个儿……」勃起的性器微微弹动著,与云似的性器不停触碰摩擦,脑子最後的清醒,就是担心云似会弄伤自己。
身为医者又是男人,他哪会不清楚男人之间的性事有多辛苦,更别说云似是承受的那一方。
「嗯……不会……」云似的眸稍稍有些迷离,撑著月道然的肩抬起腰,柔软的後孔小心地抵上他性器的前端。
「云似……」轻叹,月道然怜惜地吻著云似的唇,他发出愉悦的轻哼,将男人搂得更紧,腰也开始往下沉。
月道然只觉得自己进入了又滚烫又湿润的地方,与女人略有不同,稍紧涩了些,有些羞怯地一吞一吐著他,既像迎入又如不知所措的拒绝,直到顶住深处为止。
「啊……」云似低低的呻吟,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他肩上,一时谁也没动。
是谁先开始了?月道然压跟摸不清,他只顾著在云似的身子上驰骋,脑子除了云似以外,什麽也没有……

这该如何是好……月道然又叹了一口气,轻柔地将被云似挥开的被子拉好,遮去印了不少他的痕迹的肩。
「你一直叹气。」云似的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来,月道然脸又猛地一红,身子紧绷起来。
明明他不是承受那一方,这会儿却反到羞得跟大姑娘一样,几乎没法子瞧著云似了。
「唉……云似,我以为我们只是、只是朋友……」
「嗯,现在就不是朋友了?」轻声哈欠,云似睡过一觉後似乎已恢复精神,伸手搂著他的腰,将脸贴上。「月道然,你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见得有什麽道理,你喜欢我这不就成了吗?」
「我……我是喜欢你……」乾咳了声,月道然迟疑了下,仍动手轻抚云似的发。「可,咱们该循序渐进才是。」
他被云似攻得措手不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没有吗?我们成了朋友,一块儿喝茶閒聊,我还做了点心给你,最後喝了酒也同你说我的心意,不是吗?」仰起头,略被遮挡的眸疑惑地眨了眨。「你不是太子的男宠,又喜欢我,这就不成了?」
哑然,月道然连动了几次唇,依然什麽也说不出来,最後忍不住笑出来。「是,够了,你说的是。不过,下回照著我的方法来一回好吗?」
「嗯。」毫无异议地点头,云似冲著月道然一笑。「我会耐心等,爹说你就是太细心太谨慎。」
苦笑以对,月道然想自个儿这辈子都对云似的坦然直率毫无办法了吧。
然後呢……
然後呢……
他们以为这能一辈子,无论是月道然或者佘云似,如同天上的云月相依相伴。
「云……云……」血泡从唇角喷出,他使劲力气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嗯,我在。」云似一直镇定,小心地抹著他脸上的血渍,另只掌心贴在他背心,将内力不停的渡过去,他想苦笑却动不了。
伤早已经不疼了,身子既沉重又轻松,他是医者怎麽会不明白……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云似摇头。
不值得,耗尽一切也救不了他,何苦?他只希望云似保重自己,这就好了。
「嗯……」云似点点头,他懂月道然的意思,然而……「再一会儿好吗?等到了京城,等见到了爹。」
月道然细细地像是叹息了一声,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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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啦(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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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番外)--桃花源(H)

木头(番外)--桃花源(H)

青年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
满山的桃树盛开来尽管美不胜收,天地都像染上了迷人的薄红般,春日的风轻暖舒适,一吹拂起来整个县城里都弥漫著或浓或淡的桃花香气,让人连夜里都睡得安稳。
但,月是美丽的花树,月是容易招来虫子。青年毕竟只有一个人,家上了哑巴仆人及心爱的男人,要整里一坐山的桃花林,毕竟还是有些困难。
更别说他心软,一直软的让男子偶尔会坏心眼的欺负他,事後又感到抱歉。
「疼吗?」握著青年的手,男子谨慎又怜惜地用烤过的细针,要挑出他手中扎上的毛虫细硬毛。
春末,桃花开始凋零的时候,毛虫也跟著大举出现。青年总是不乐意驱逐毛虫,他喜欢夏季满山彩蝶翩飞的景色,最重要的依然是他心软,太软了。
「不……哎……临,你存心的……」才刚否认完,男子就刻意扎了下他细细的指尖,青年痛呼声,抱怨地睨著男子。
「我是存心,让你记得疼,也许明年你会乐意趋些毛虫,或乐意让我及小喜驱虫。」男子似笑非笑地回他一眼,将剩下的两三根毛虫硬毛挑去。「我明白你喜欢彩蝶翩飞,满山的桃树,就算驱去了几只也不至於怎麽不同。」
「没驱也无妨……不会、不会有什麽不同……」青年有些结巴,但仍不以为然地反驳了男子,心噗通噗通地跳的胸口都疼了,他过去从来不敢这样,这些年来他对男子越来越……越……
「我会心疼,瞧。」扶著青年略肿著的指头晃了晃,被毛虫扎著的地方像被火烧似的,皮肉虽然完整,瞧起来却惨不忍睹。「非儿,就当为了我,你不忍心就让我去做,好吗?」
一生,也不可能拒绝男子如此轻柔温软的要求,青年脸颊泛红,羞涩中略带无奈,轻轻点头。「好,我会多加小心,对不住……」
「对不住我还是对不住毛虫?」忍不住调笑。
「临,别这样。」青年轻鼓起颊,埋怨地看了男子一眼。
呵呵一笑,男子俐落地将青年的指头上药包好,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没法子,我就是爱逗你,不喜欢?」
「我说不喜欢,你就不逗我吗?」隔著纱布的一吻,仍让青年全身发烫。
「当然不。」男子露出无赖的微笑,尽管如此仍是优雅迷人,带著高高在上的贵气,青年不自觉伸手抚摸著那张像是没老过的脸,从完美无瑕的一边缓缓移向带著扭曲大疤的一边。
来到这儿後,男人再也不以面具遮掩脸上的伤,初时县里的人瞧见那伤总会带些害怕,虽不至於表露厌恶但也不敢靠近,远远地瞧著,偶会有人特意将青年拉到一旁压著声音询问那道疤。
这两三年来,大夥儿也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婆婆妈妈还忒喜欢临,一瞧见他七嘴八舌的全围上来,没大半天不肯走呢!让青年不知自个儿该开心,还是为自己突来的小心眼感到好笑。
也许是朝夕共处,也许是他终於不再是那个在深宫里寂寞的数著岁岁年年的皇子,他也开始学会了嫉妒,明知不需要确还是难免……在宫里时,临的脸庞除了他、除了月太医及平沙公公之外,谁也见不著的。
「下回我见著了毛虫,会让小喜替我驱了,好吗?」手指细细地摸著暗红肉巴,从额际直到下颚,口里的回答显得心不在焉。
「怎麽了?」男子当然不会察觉不出来,青年一直像张白纸,什麽情绪也藏不了。
「临,你喜欢我吗?」问题出口,青年自个儿先愣了,脸颊倏地火红,窘迫地抽回手就要逃跑。
他怎麽会问出这种蠢问题?怎麽会不明白,若不是心疼喜爱,男子又如何会抛下一切来陪他?不过就是张面具……戴或不戴又有什麽分别呢?
当然,他永远也无法就这样从男人身边逃走,手腕被一把扯住,整个人被拉近了男子带著淡雅薰香的胸膛里。就算陪著他满山跑,男人身上却不染分毫桃花的香气,清雅又显雍容的薰香里,反倒有著他过去常用的月菊气味。
若是想做,男人总能做到最彻底,青年益发地窘迫起来,不安地在牢实的怀抱里细细挣扎。
「临……」
「嗯?」将他搂得更牢,唇瓣在浅色的发丝上摩娑。「我才想问啊,你种了满山的桃花,那儿才有我?」
「临,我只是喜欢……唉,你不喜欢吗?」不自觉搅著手指,青年明白男子所问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桃花的清妍娇艳,总会让他想起宫里最美丽的风景,含笑的脸庞就如同桃花般,雅致清丽又雍容华贵,难以言述的美丽。
那是绝对望不了的,如同梦境一般。就算心知临心里介意,他还是没法子不每年新种下一两株桃树,更别说县里的人现下谁不是赖著这片桃林以为生?他自然更加心安理得了。
「我喜欢桂花。」细柔的轻语伴著吹息就这样贴在他耳边,弄得他全身都软了,一时间除了乾咳什麽也说不出口。「非儿不喜欢桂花?」
「喜欢……」好不容易稍稍顺了些气,却声弱细蚊。「临……别这样,我、我只是……只是……」挂念罢了。
「忘不了?我不需要你忘了,可至少让我种下几株桂花,你心里有我吗?」唇从耳垂开始落下细吻,接著是颈侧,似啃似舔,如同烙下了一个个火花。
「不要……不要……」青年鲜少拒绝男人的要求,只有这件事情,两年多来他说什麽也不肯答应。
「为何?」男子挫败地叹口气,恨不得将人揉入怀里那样狠狠搂著青年。「我不懂,为何你就是不肯,我记得你喜欢桂花,我们一起摇过桂花还酿了酒不是吗?」
「怎麽说好,我喜欢桂花酒,陈大爷每年都会酿上八九罈,也许今年中秋我们能同陈大爷分一些,好吗?」
他明白自己太小心眼了,只是在桃花树下,桂花显得那样单薄,瞬间就被艳红娇媚的桃花给淹没了,他不爱这样。然而,这种心情他也不愿意同临说,总觉得丢人,他过去从不曾这麽善妒。
「好吧。」男子不甚乐意地轻哼,细密的吻移到他颊上,最後含住了他的唇。
「嗯……」吟哦声,男子的舌挑逗地舔过他的唇间,仔细地、玩弄似地来回舔了几回,却刻意不深入,就算青年迎合地张开唇,男人的舌依然是那样停留在唇上。
「临……」略显焦急地唤了声,男子带著要应了,这回改以齿啃著他柔软的唇,弄得他心头焦躁,忍不住自行吻了过去,伸手紧揽男人的颈子。
细笑声中,他被牢牢实实的吻住,四唇相贴得毫无空隙,碾压啃咬,一别适才的逗弄,男人强悍地抓住他的舌,翻搅吸吮恨不得将人连皮带骨一点不剩的吃吞入腹。
「嗯……呜嗯……」较起数年前修长结实不少的身躯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搂著颈子的手臂无力地挂在肩头。
整齐的齿列、舌下的柔软以至於舌根的脆弱部位,都被依依探索,他几乎无法喘气,身子随著甜腻的吻绵软无力,若不是有男人搂著,早已经瘫软在地了吧!
这麽多年了……他却仍然这麽害羞无用,会不会哪日男人就厌烦了呢?看著满山的桃花,如同他一样想起遥远的京城里,那像梦里风景般的丽人。
「非儿,想些什麽?」他的分神自然没能瞒过男人,退开了吻,男人用鼻尖蹭著他的鼻,语调显得小心谨慎。
「临,一生都是我的临吗?」青年小口地啄著男人的唇,带著他的气味。
「非儿呢?一生都是我的非儿吗?」
青年眨眨眼,带些羞涩地轻笑,将男子搂得更紧了些,唇再次贴合在一块儿。
火苗从唇开始越烧越烈,近日为了整里桃花林,男子担心青年太累了,一直不敢求欢。可眼前当下的情势,他心里就是明白不好,也忍耐不住。
「非儿,能吗?」勉强拉著最後的神智,边啃边吻著青年问。
「嗯……」青年不会拒绝他,永远都不会,除了桂花树以外。
两具身子缠绕在一块儿,男人很快将青年的衣衫除去,戴著浅浅麦子色的肌肤细致微凉,泛出了浅浅的红彩。因为这数年的劳动与过往的瘦弱不同,尽管比起一般男子来要显得稍纤细,但筋骨肌肉都有了大致的模样,结实柔韧益加的迷人。
唇贴著青年的颈子往下,间或啃了紧绷著上下微微滑动的喉结,怀里的身躯狠狠地一震,难耐地推了推他的肩,他坏心地又啃了几下,让身下的人闷哼出声。
「临……别……」微哑的拒绝让男人全身火热,心底像有什麽柔软的东西轻搔个不停。
「好……」绵密的细吻一口一口往下,摩娑过略窄的肩,上头还留有过去他亲手伤的刀疤,仍然显眼得很,他心里一痛,怜惜地以唇爱抚那道疤。
当年他如何狠得下心?那时他的非儿,几乎就要这样死去了,他怎麽狠得下心?
「很疼吗?」那年的事情转眼睛已经像前世的梦境似的,就是他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恋上了青年,却又那样狠心的折磨他。
「不疼……」青年发出了模糊的呻吟,像是哭泣似的,然而男人抬头却没瞧见泪痕,只有那双浅淡的眸含著水气,瞧著他。
吻仍往下,落在稍微单薄的胸膛上,略显坏心地含住了浅色的乳尖,接著用齿咬上挺起的乳尖刮搔著,青年倒抽口气,胀红著脸想推开男人,没想到下身的性器这时也被戴著薄茧的手掌给握住,腰一软倒在男人背上喘气,身子向要散了似地颤抖。
男人太了解他的身子,轻易就能撩拨起他的情欲。
脑子嗡嗡作响,只剩一片混沌的空白,身子益发敏感,指尖的撩动、掌心的磨蹭、牙齿的啃咬,都足以让他发出惊喘,扭著腰达到顶点。
性器早已经湿淋淋的,前端的小孔不停冒出水来,几次想从男人手里挣扎,却反而被带入更深的情欲里。
耳中隐隐听得出湿水磨擦的声音,他羞得想躲起来,却又舍不得离开男人。
「啊……临……临嗯、啊啊──」惊喘一声,青年终於到达了顶点,白色的热液沾了男人满手,连自个儿的腹上也沾了不少。
埋首在他胸口上的人终於抬起头,紧紧吻住他的唇,将他的吟哦全吞入腹里,满足地眯起了眸。
将手中的白液抹上了青年臀间的小孔,虽然显乾涩但已经习惯了性事的身子很快就吞入了三根指头。
「唔……嗯……嗯嗯……」难耐的鼻息软得能化出水,男人心里既甜又酸,真恨不得能将怀里的人吞下,永生永世都不分离,多好。
稍微急躁地扯开裤头,已经硬得发烫的性器弹出,在青年浑圆的臀上发出啪打般的轻响,青年身子又一抽搐。
一开始仍然有些不适,男人的前端压入小孔时,总会有些微疼,但很快就成了酸麻,一路往身子深处而去,让他想要更多,迎合地扭起腰来。
像被贯穿似的,男人的坚挺在他身子里一回比一回深,慢慢的失去了控制,直到他哭喊出来,仍握紧他的腰有力的挺动,两人的汗水混在一块儿,往下滴落。
「临……临……啊啊!啊──」身子猛地痉挛,身子里敏感的一点被次次击中,很快就在无上的欢愉里又达到了顶点,无力地挂在男人肩上任凭抛弄。
担心他身子撑不住,男人心里尽管可惜,仍不多加忍耐或刻意挑动,很快地也低吼著在他身子里射出自己的热液……
两人喘息著搂在一块儿,男人很快恢复了体力,先将青年报回床上,才转身打理自己,出外打了一盆水,仔细地替青年擦拭身上的汗水及两人以凉的白液。
「临,喜欢桂花吗?」青年眼睛半闭,迷迷糊糊地问。
「喜欢,比非儿心里想的要喜欢许多。」男人轻手轻脚地替青年翻过半个身子,擦拭起令人害羞的部位,小孔中还流出了些男人的白液。
「嗯……」青年动了下,想拉过被子遮住脸,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与其买陈大爷的桂花酒,我更想让非儿喝我亲手酿的酒。」他俯身,在青年线条优美的背脊一吻,很满意那略略抽搐的细腰。
「是吗……」青年羞涩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数天後,门前的庭院里多了三棵树苗,男人发现时畅快的笑了。
总有天,这里不会只有青年心里最爱的桃花,还会有他最爱的桂花,同样的满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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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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