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加百列与风宝宝
公共汽车站原本就经常聚集人群，今天更是堵满人，连车子都进不了站，最后得出动到警务人员前来了解事件，结果却发现人们的话题中心……两个让人失魂落魄的大帅哥。
阳光下充满异国风情的二人，身上所着绝对是平凡人摸都不敢摸一下子衣服，动砸就是那种让人掉下巴的价格高位，听某群众说是米兰最新时装的西装礼服。身为男性留了一头比女人还要柔顺的长发，银色与淡金色，但一点也不显女气，反倒像极了那些童话故事里才有的英俊王子。
银发的男人身材挺拔，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礼服，高领的设计透出禁欲的诱惑，一头银发披肩随风微扬，墨色太阳眼镜架在高高鼻梁上，镜框缀着几颗碎钻烁烁生辉，奢华夸张的纯金耳饰充满异域情调，在发丝间若隐若现，这整个人有一股神秘且与人疏离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上前攀谈。
另一人金发轻松束于脑后，几绺金发在颊边随风轻扬，阳光下发出金属光泽的迷人色彩，天蓝色眼珠子，明净的蓝像无垠蓝天，是在都市见不着的天蓝色彩。与黑色强烈对比的白色，配上浅紫衬衫，领口微开大方地显露优美颈线及诱人锁骨，同样式的耳饰，但却是银白与淡紫水晶的配搭，与金发相辉映。他的神态恬静娴适，气质端庄温柔，却高贵得让人不敢直视。
“加百列，弄明白了吗？”
“嗯，红灯的时候要停下来，绿灯的时候可以走，没有灯号的地方要走地上有横线标志的限地区域。这个叫公共汽车，要投一种银币，一元钱的两枚。看站点地图，这种交通工具在市内四通八达，每一个点分布路线不同，而且编号的汽车所通所通路线也不同，不如我们一直坐过所有的站瞧瞧？”
“但我们没有那种币。”
“那个组织给的卡呢？我记得风夜希他们住酒店的时候就用那个卡，是叫……刷卡来着。”
“嗯，刷卡消费。”
两名警员站得较近，但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醒觉正在岗位上，他们连忙上前想行公务，但面对二人的他们却很自然地变得十分有礼貌。
“两位先生是外地游客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其中一名警员以生涩的英语问道。
加百列与墨镜下一碧一紫的眼珠子对上一眼，他微笑：“我们懂得说这里的语言，正巧我们有一个疑问，请帮忙解答。”
“呃……请说。”
风宝宝掏出卡片来，微笑着柔声问：“坐这个公共汽车能刷卡吗？”
囧……如果不是这位先生太过礼貌，警察叔叔会以为自己被耍了。
“先生，你这个是信用卡，坐公共汽车不能使用。”而且你们也不像需要挤公车的类型。
两名警员面面相觑，见四周越来越多的人，都要把马路给堵了，他们连忙发挥人民公仆的作用，将两位类似某国家皇子或者外星生物的家伙带到银行去取钱。
怀着兴致勃勃的心情，二人将银行与异世界的银行做了对比，讨论基本业务上的差别，还有新鲜的手续形式，直到旁边的人又将他们围起来当外星人观看，才准备离开。谢过两名警员，他们终于上了公共汽车。没有地方坐，只能手握拉环站着，边看周围境观边聊天。
加百列瞧瞧顶上：“这车子挺矮的，嗯，还挺破的。”
“这叫历史痕迹。”风宝宝低笑：“也可以叫古典味。”
“是吗？”加百列瞧瞧斑驳的车内漆油，玻璃上尘埃结痂的斑痕，挑眉：“颓废美更贴近吧。”
“巴巴说这也算是特色之一。”
“还有什么特色？”
“容易自燃。”
“嗯，这个挺有趣的。”
乘客们一脸木然，别过脸去看窗外。
坐了两站，加百列和风宝宝也下了车，他们尝过坐公共汽车以后都不太欣赏那种拥挤的坐车方式。
“刚才有人拿东西对着我们猛按……听说那叫偷拍。”风宝宝轻抚颔下：“今早巴巴有教过我使用电脑，这个世界的人类虽然不在灵力方面下功夫，科技发展倒是比那边更迅速。”
“你有兴趣？”加百列稍想：“可以带些回去做研究。”
“嗯……加百列，我们现在是度假，别想工作的事。”
“呵，是你先提起，要怪我么？”仰着脸，他笑意盎然地挨着风宝宝，眉目弯弯：“那我们接着要做什么休闲的事？”
风宝宝拎出一本旅游指南翻了翻：“刚刚那位人民公仆先生给了我这本东西，你看看对哪里有兴趣……我们再搭那个……计程车。”
“计程车有什么特色。”
“听说因为是以路程远近计算报酬，所以他们会经常带着外地游客拐远路，增加收益。”风宝宝标明教育人：“巴巴说的。”
“那要坐吗？”
“坐。”
“那我们不就当了凯子？”
“这是那个组织给的钱，所以他们才是凯子。”
“嗯，那的确是，呵。那我们的目的地是哪？”
风宝宝摸着下巴细想：“游乐场，听说去这儿的情侣都爱坐摩天轮。”
“谁说的？”
“旅游介绍里标着的。”
定了位置，他们安心招来计程车，没多久就抵达目的地，付了车资，他们又站在游乐场门外观察了一会，才弄清楚买票进场。
进到里面，在众多游乐设施中，人头涌动的拥挤场面甚是吓人。每一个地方都站排满了人，加百列恍然大悟，他轻轻啊了一声：“这里是让人分手的地方吗？挤到烦闷的时候，刚刚好可以吵一架分手，而且被人挤着，还不怕其中一方动粗。”
风宝宝知道他是嫌弃人多，正拐弯抹角地埋怨呢，看他装得像模像样的表情，风宝宝不觉失笑：“我并不准备跟你分手。”
“是啊。”加百列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
“……那我们直接去摩天轮吧。”牵上恋人的手，风宝宝带着他找到摩天轮。前方一长排的人龙，风宝宝干脆低喃上两句，很卑鄙地让这些排队的人们突然间对摩天轮失去兴趣，然后他们就大摇大摆去到最前方：“这叫插队。”
“挺不道德的。”加百列带着微笑，不带责备地说了一句。
风宝宝不多话，领着口是心非的他登进摩天轮轿厢里。待它缓缓地升高，渐渐就看见整个游乐场全貌，甚至能看到城区的一部分。
“就这样？真无聊。”加百列撑着脸喃喃了一句，他们能飞，经常能鸟瞰大地，现在这种游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新鲜感……
“因为人类不会飞，他们才乐于享受这种高度。”风宝宝看穿他的心思，他往四周张望，而后低笑：“这种独立的空间不是很有情趣吗。”
加百列挑眉：“情趣？”
他总算稍感兴趣，他缓缓眯起眼睛，盯着风宝宝：“那你准备怎么样运用这份情趣呢？”
风宝宝向他伸出手：“愿意接受与我同坐的邀请？”
加百列像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才将手交出去，接受牵引顺从地过去了。
只是……
“为什么我要坐这里？”眉毛再次挑高，加百列垂眸睐着把他引进怀里的人，他现在坐在这个人膝上。
“不好？”
“还真不错。”有点别扭而已，不过以加百列的道行，他很快就将这种感情抛开，淡笑着环住风宝宝的脖子，他低声唤：“弥赛亚……”
“我比较喜欢你喊我宝宝。”
“风夜希真没品位，给你这样的名字。”
“那也是他的可爱之处，没有他……我和你可能就没有这种结果。”
“……也对。”
万千年的分离，就因为那个疯子冲破了诅咒，才让他们得以复合。
正想着，加百列感觉到后脑勺上被轻轻推压下来，他偏首与风宝宝双目相对，墨色太阳镜已经摘去，碧与紫二色，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睛也能清楚看见。
“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加百列轻轻印下一吻，在那阖上的眼皮上。
风宝宝淡笑，猛地将人放倒在臂弯里，热吻落在那双唇上。尝着薄薄的双唇，有点凉，而且被它的主人经常爱吐糟的习惯训练得很好的两瓣唇，软软的，弹性的。
双唇辗转厮磨，舌头纠缠翻搅，紧拥着对方摄取迷人的体温，相濡以沫。忘情的吻终于因为敲门声而结束，粘合的唇在暖昧的黏腻水声中分开，喘息着相对轻笑。转首瞧向玻璃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矫厢已经转到底下，他们都运行一周了，而且窗外有无数双瞪大的眼睛，还有无数的偷拍者。
加百列挑眉，正要推门而出，风宝宝从后伸手为他抹去唇边的水迹，在他耳边轻声低喃：“衣服，先整理好。”
风宝宝又戴上他的眼镜了，已经整理得十分体面，加百列反观自己，身上衣衫被揉得一片凌乱，他白了风宝宝一眼：“真是不错的遗传嘛，上至风夜希，下至风小小，全都是一群色鬼。”
“嗯，基因挺吓人的，不是吗？”风宝宝淡笑着推开门，绅士地请加百列下去。
加百列剜了他一眼，多少年了，他总忘记这家伙曾是自己的导师，一名天生伪善的腹黑者。经历转世以后，这家伙更是多了脸皮胜城墙这个风家特色，功力算是更上一层楼了，对此连加百列有时候都会甚感头痛。
他们走过，人群不自觉地分开让他们通过，只是仍是舍不得将目光从二人身上调离。而那二人都很习惯他人的视线，完全将旁边一个个人当成花草树木，根本不放在心上。
“接着去哪呢？”一边问着，他随意收紧束发的发带，偏首瞄向风宝宝手上的旅游介绍：“这本书介绍着这个世界人的兴趣，你还要继续附和？”
“不喜欢？”
“你喜欢？”
唇角轻轻挽起，风宝宝指指其中一处：“那就挑我喜欢的吧，这里。”
加百列随意看去一眼，顿时僵住，发带从指缝间漏出，落到另一人手里。风宝宝利索地给他系好，带上他往前走：“争取时间吧。”
“那里算什么好地方啦……”略带隐忍的低喃。
风宝宝很认真：“是好地方没错。”
加百列明白为什么撒旦会发狂，以前他看着会觉得撒旦被风夜希的无赖举动左右是一个笑话，但他后来才明白，有时候有些人不是你能抗拒的……类似于现状……
“饭店，我们早上不是才从那里出来吗？”加百列强装微笑，但笑容却显得苍白无力，他轻声嘀咕。
风宝宝微笑依旧：“但那里不是最棒的吗？”
“小心腹上死……”
“哦……那真是让人期待啊。”
他们甚至没有坐任何交通工具，即使加百列说要坐地铁也被驳回了，就这样被揽着一飞冲天，直奔酒店要了总统套房。
加百列捂着额，平日里的从容顿消，他总觉得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风宝宝就有点奇怪，就仿佛在重逢的一千年后才发起的心理并发病症，像在不安，像在烦躁。
一手撑住挨过来的人，加百列无耐地倒进床褥里，轻声问：“你怎么了？”
风宝宝低笑：“没怎么样。”
加百列默然，而后摘掉那架眼镜：“这个东西很碍眼，现在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好宝宝，告诉叔叔我，你是怎么了？”
风宝宝噗哧地笑了，他按住加百列的手，惩罚般在那颈侧咬上一口，痛得那双眉皱起。
“大概只是记起来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说。
没有期限的等待，没有希望的深渊，他们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再次相逢的机会，却一直在等，一直扭曲，一直适应，最后幸好能在堕落以前得到希望。
不过回忆始终可怕，深藏起来不愿碰触的一隅突然被触动，总会不安。
“那么，应该不安的是我吧。”加百列微笑：“等的人是我，你只是抛下我的人。”
在一千年前，他们仿佛都默契地忽略掉这个问题，一直逃避讨论这件事，直到今天莫明其妙地开始了。
“对啊，当我还是弥赛亚的时候，我抛下了你。”风宝宝捧着这张脸，细细地瞧，一直没有变过的脸，一直如初的脸，只有自己变了，那么：“要恨抛下你的我吗？”
“如果你再做一次。”加百列挨着温暖的手掌：“那我就不等了。”
“然后？”
“跟你去。”
“……”这是最恐怖的答案啊：“你让我很不安。”
“总比你让我痛苦更好。”加百列笑得轻快：“我很喜欢这种选择，但曾经因为怕与你错身而犹豫，这一回不会有犹豫。怎么说，我抛下你，总比被抛下更……”快乐。
后话没入一记粗鲁的深吻中，分开以后仅剩下剧烈的粗喘。
风宝宝以温文尔雅的姿态说：“加百列，来让我腹上死吧。”
这恶魔的儿子……
感慨再一次被吞没，布帛为那专于文职的修长双手所撕裂，一一散落在四周，像野兽一样噬咬诱人的肌肤，他将渴求强烈表现，像要将之吞入腹中。
加百列在这样强烈的索求下敛起双目，眉头轻轻触紧，最后逞强般扯开零碎的笑容，他说：“你太急了，先放开我。”声音里带着可疑颤动。他不太习惯这么强烈的表现，即使之前都有那样的生活，但他们是从容的，很陶醉地享受着的，而不像现在这样无措且疯狂的爱。
没来得及想太多，强势的侵入让他咬紧牙关，暗骂着混蛋。
“弥赛亚的事我全部记得，但其实我一直很嫉妒弥赛亚，我现在是风宝宝……那为什么一定要遵循过去呢？来到这个世界，我见识到太多意外，我想我也可以不再墨守陈规是吧？”
加百列才缓过气来，一边以手背抹去额上冷汗，一边强笑：“哦，还真是意外，你要告诉我……你之前是闹了一千年的别扭吗？”
“是啊。”风宝宝低声哼笑，身体微微颤动。
被这么轻微的动作触动，加百列又一次蹙眉。
“别动！”烦躁地喝止，加百列试图拒绝那种感觉。
风宝宝看着他，轻笑：“不，要动了。”
压着身下人，风宝宝疯狂地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腰身大幅度快速捣动，加百列扭着身想躲开却被钳制着，身下被无情撞击，黏腻腻的接合处发出清晰的拍打声，钝痛与快 感清楚传达，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酥麻，无力抵抗，他听见了自己不争气的轻吟声。
可是平时不会这样，他们的从容呢？
“别这样……这不是你。”弥赛亚……擅长藏锋，不显山不露水，总是从容不迫地留给别人背影，是让人咬牙切齿的智者啊。
“错了，这是我。”风宝宝低喃：“忘记了吗？我有了堕落天使的血统，我的翅膀，能是乌黑的。”
风宝宝挺直腰身，将自己漆黑的羽翼张开，代表恶的黑羽与圣洁的银发，还有那双没有温柔的碧与紫的阴阳眼……不折不扣的恶魔。
弥赛亚与他，是完全不同的。
加百列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也明白他为何不安，的确如果执着于过去的阴影，那就只好在迷宫里打转，谁也别想走出来。
不过……
“犯什么傻？当然不同，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已经把你里里外外看得清楚了，难道你忘记了吗？风宝宝。”
风宝宝盯着略带得意的笑靥，他却没有笑意：“那是因为里面是弥赛亚吧……”
“所以？”
“所以你还是因为弥赛亚。”
“……你现在的确变幼稚了，如果是过去那样老谋深算的你，那你绝对不会消极地想着我会怎么样，只会想着将我带向你所想的方向，从来不会让我有机会脱离你的掌控。”加百列低笑：“不对吗？”
笑容渐渐在那张脸上升起，黑色羽翼也在瞬间消去，落下几瓣残羽飘零，落在洁白床单上，对比鲜明得刺目，跟那样纯粹的天蓝与圣洁的淡金格格不入。风宝宝搂起身下人，惋惜地低喃：“真可惜，你怎么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呢？”
“因为老得糊涂了。”加百列轻笑。
低声喟叹，风宝宝紧拥着怀里人，轻快地宣布：“那让我这个年轻人就多推荐一点花样吧。”
“……请考虑我老人家的身体。”
“不怕，巴巴和爸爸不也这样玩的。”
我跟那两个混账不同。
话是这么想的，但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只剩下喘息，被猛烈撞击的时候，他还是搂住对方的脖子稳住，这才是最要紧。
又是一个昼夜的交替，加百列瞪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蓝天，从紧拥他的双臂中逃出来，坐起身。
每一个动作都反馈着疲累这个信息，身上黏黏的，已经洗过几回，最后又是这样的结果。多么疯狂的一天，他过去从没想过会玩得这么疯，偶尔玩疯了，也绝对是自己主动的……让这个人主动，多么难得。
他垂首看向身侧安详的笑脸，是那么的满足。
轻叹：“你把我关进笼子里，但自己也在里面，多么傻……”
“如果让笼子把我们隔开，那才是最傻。”
熟睡的人睁开眼睛，接上一句。
加百列嘲弄：“那你是最傻的养鸟人。”
风宝宝猛地伸臂将人扑下来，横眉怒目：“傻？是呢，谁让我养的是天使。”
“智者，你的怒容最好不要让外人见着。”
“就你有本事让我真情留露。”
“哦，还真荣幸。”
“是啊，得好好感激我。”
谈话又在热吻中结束，新一轮的火炎被点起。
万千年前，因为无聊而找乐子的坏心的炽天使，将一只小天使养进笼子里，结果因为抵挡不住诱惑，讨厌笼子的阻隔，然后自己也心甘情愿地进去了。
谁又将谁关起来了？
完
